佛陀生平略說 佛教的啟教者是
釋迦牟尼 (Sākyamuni),「釋迦」是出身部族的名稱,有「能」、「勇」的意思,「牟尼」是聖人之意,而釋迦牟尼意為「釋迦族的聖人」,又被後世尊稱為 佛陀(Buddha),意指「已經覺悟的人」。佛陀原名為
悉達多 (
巴利文 :Siddhattha,梵文:Siddhartha),意思是「吉財」、「吉祥」、「一切功德成就」,又被稱為悉達多·瞿曇(巴利文:Siddhattha Gotama)。傳統上認為「
瞿曇 」或「喬達摩」(Gautama)是釋迦牟尼的氏族名稱,即
釋迦族 祖先的姓氏,但這應不是他的氏族姓氏,而是依照當時印度貴族的習慣,將《
梨俱吠陀 》讚歌作者的太古仙人 Gotama(仙人子孫稱為 Gautama),尊為氏族血統的傳承,所以釋迦才是族性,
悉達多 是真正的名字。
(1) 出生與家族
悉達多為
古印度 釋迦族人,出生於喜馬拉雅山麓的迦毘羅衛城,父親為
淨飯王 ,自稱是仙人的後裔(Gautama 日種),為印度剎帝力(武士)階級,母親為
摩耶夫人 ,在出生七日後母親即過世,由姨母
瞿曇彌 (後出家為大愛道,音譯
摩訶波闍波提 )撫養成人。他從八歲開始,向毘奢婆蜜多羅學習文化,向
羼提 提婆 學習武藝,從小過著優渥舒適的生活。先後娶了三個妃子為妻,第一是
善覺 王之女,即他的表妹
耶輸陀羅 妃,第二是摩奴陀羅妃,第三是瞿多彌妃,當中以耶輸陀羅為正妃,並與她生有一子
羅睺羅 。
(2) 大出離
29歲時的
悉達多 ,面對在當時印度部族交相爭戰的環境下,
釋迦族 受到強勢部族逼迫的困境,思及人生不免於老、病、死的結局,深深感到生命的無奈與苦痛,進而尋覓出離之道。當兒子出生時,即取名為羅睺羅(意為障礙),意為障礙其離家尋覓出苦之道。不久之後,悉達多即於夜晚乘馬離家,開始遍訪各地名師的尋道生涯,此為悉達多一生的轉折點。
(3) 覓道及苦行
當時印度流傳的信仰與學說,主要是
雅利安人 的
婆羅門教 ,以及印度本土的
奧義書 思想、沙門文化。
婆羅門教 為一神信仰,主張一切為梵神的生化,唯有神才能救贖,但救贖的對象只限於
雅利安 血統,並不包括印度本地土著,是一種狹隘的種族宗教。奧義書思潮下的苦行沙門,並不相信吠陀、
梵書 中記載的神祗及升天信仰,而認為過去所做所為(稱為業),會決定今世的好壞,這是一種「宿業決定」,並且主張任何生命都有「永恆不變的神我」,會依「宿業」而輪迴轉世。苦行沙門的修行重於流浪、獨居,以苦行來「消除宿業」,遠離男女、守持
梵行 ,以守戒、冥想來進入
禪定 ,並
觀想 神我與宇宙(大梵)合而為一,達到「
梵我一如 」的永恆境界,此即苦行沙門追尋的解脫。
悉達多 最先以苦行沙門作為學習對象,為了習得精深的禪定,先向
王舍城 附近的
阿羅邏迦藍 (意為自生,巴 Āḷāra-kālāma)沙門學習「無所有處定」,再向
優陀羅羅摩子 (意為雄傑,巴 Uddaka-rāma-putta)沙門學習「
非想非非想處定 」,這兩位是當時正統
婆羅門教 以外享有盛名的修定主義者。悉達多不僅認真的修習禪定,傳說甚至一天只食一顆麻麥,努力的尋求「梵性獨存、永恆的解脫境界」。
35歲時,
悉達多 在苦行的修習中,已經歷了六年,發現苦行無法達到真正的解脫,開始對苦行產生懷疑。當時因為聽到路過之調琴師的調琴要訣,謂「琴弦太松音不成調,琴弦太緊音不優美,不緊、不松則音聲優美」。悉達多於此有所領悟,即捨棄無益的苦行,改以「
不放逸 安樂、不無益自苦的中道」作為修行的準則,並且不再堅守「神我」的信仰,另外採取探尋「老病死苦如何生起」的方法,因而開啟了通向正覺的大門。悉達多在畢缽羅樹(後稱
菩提樹 )下,經四十九日的
禪定 與觀察, 洞見了
生死輪迴 之真相的「
十二因緣 法」而成就正覺,並且依「十二因緣法」,發現了「滅苦之
八正道 」,確立了「
四聖諦 」為正覺的次第。依此,
悉達多 以「緣生、緣滅」之
正覺 ,攝導離貪之正見等「八正道」的
修證 ,達到了貪愛、瞋恚、愚痴的斷盡,完成生死的解脫,不受後有。至此,悉達多依次的完成正覺、離貪及解脫,圓滿四聖諦之三轉、十二行,自證成就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無上
等正覺 )。因為此時的悉達多已經徹底的覺悟、解脫,所以自稱為 Buddha 佛陀(意為已經覺悟的人)。
佛陀正覺、離貪、解脫證菩提之後,因為年紀尚輕,不易得到一般大眾的信任,所以到
鹿野苑 ,先為未正覺時的五位跟隨者,即
阿若憍陳如 (Ājñāta-kauṇḍinya)等五人宣說「
四聖諦 」,此稱之為「
初轉法輪 」。緊接著又度化了富家子耶舍,以及其親朋好友等共五十四位比丘,而成為六十位比丘的
僧團 。 往後在六年間,陸續度化了著名的有
舍利弗 、
摩訶目犍連 、
大迦葉 。
佛陀80歲時,在毗舍離城患重病,當年雨季過後,偕弟子向西北行,打算為一生行化過的地方,做最後的開示及尋禮。佛陀在路途中,食用了銅匠
純陀 (Cunda)供養的「
栴檀 樹菌茸」(Sukara-maddava)之後,似乎是因為食物不潔或中毒,忽然得了嚴重的血痢(可能是現代的赤痢 dysentery),腹瀉劇痛幾乎瀕臨於死,但 佛陀攝持於心,忍受無有怨言。此後,佛陀勉強走到
拘屍那羅 (Kusināra,末羅國之一邑)附近的樹林,已無法再支撐,
阿難 在兩棵
娑羅樹 之間鋪下臥具,佛陀頭部朝北躺下,向右側偃臥,告知弟子們即將入
涅盤 。此時,阿難守候在 佛陀身邊,聆聽最後的教誨。當夜,傳說年紀已有百二十歲的
婆羅門 須
跋陀羅 (Subhadda)請佛開示,當晚須跋陀羅即見法、證道,成為 佛陀的最後度化的弟子。
根據南傳銅鍱部
覺音 論師著作之《
善見律毗婆沙 》『序品』的說法,佛陀是在二月十五日平旦(凌晨)時,在拘屍那羅附近的
娑羅雙樹 間
入滅 。火化後的
舍利 (遺骨),由釋迦族相近血緣的東方八個氏族帶回建塔供養。據『長阿含遊行經』的記載,這八個氏族各為末羅族的波婆國、跋離族的遮羅頗國、拘利族的
羅摩伽國 、婆羅門族的毘留提國、釋種族的迦毘羅衛、離車族的毘舍離國、阿闍世王族的摩竭陀國、末羅族的拘屍那羅國。除了由八族興建的舍利塔以外,再加上主持分舍利的
香姓 Droṇa 婆羅門建於戰主國的瓶塔(供奉分佛舍利的瓶),以及
畢缽羅 Pipphalavana 聚落的末利 Moliya 族人,建了供奉火化殘餘碳灰的炭塔,總共有十塔。
(7) 結集法教
佛陀住世時諸大弟子中,輔助 佛陀教化最有力者是舍利弗、
目犍連 ,兩位聖弟子被後世尊稱為雙賢弟子,但二大聖弟子在佛
入滅 前,即已入滅。佛入滅當時,
僧團 的大長老
摩訶迦葉 (Mahā-kāśyapa)為了見 佛陀,正從瞻波國前往
拘屍那羅 ,途中聞佛已入滅,而趕往拘屍那羅,並代表僧團為佛舉火
荼毘 。二個月後,大迦葉在摩竭陀國
阿闍世王 支持下,召集了五百名阿羅漢,在
王舍城 的
七葉窟 安居三個月,並共同結集出 佛陀的教法,史稱「五百結集」,又稱為「第一次結集」。
「第一次結集」集成的教法,內容包括經說 Sutta 與律戒 Vināya。原始結集的經說,是漢譯《
雜阿含經 》與南傳巴利《
相應部 》當中的『因緣相應』、『
聖諦 相應』、『食相應(南傳《相應部》編於『因緣相應』中)』、『界相應』、『陰(蘊)相應』、『六處相應』,還有『道品誦(南傳稱為『大聖道篇』)』當中四念處等諸相應教。據近代
印順法師 的研究,初始結集時律戒的內容,是包含
(一)
四波羅夷法 pārājikā-dharma
(二) 十三僧伽婆屍沙法 saṃghāvaśeṣā-dharma
(三) 逸提法 pātayantikā-dharma:包含現今之
1. 三十尼薩耆波逸提法 niḥsargikā-pātayantika-dharma,即捨墮法
2. 九十二逸提法 pātayantikā-dharma,即單墮法
(四) 四波羅提提舍尼法 pratideśanīyā-dharma
(五) 眾學法 saṁbahulāḥ-śaikṣa-dharma
此時關於欲事的二不定法 aniyata-dharma,是作為律戒的補充條款,而
七滅諍 法 adhikaraṇaśamathā-dharma,則是附於
布薩 儀軌之末,兩者都尚未正式列入『
戒經 』當中。由於初始結集時的眾學法,還在發展當中,所以
學處 śikṣāpada 的總數還未能確定共有多少。
釋迦佛陀之教法當中的
修多羅 (相應教,又稱為「經」),是由弟子阿難陀(Ānanda)代表
僧團 誦出,而律戒則是
優婆離 (Upali)代表僧團誦出。
(8) 佛陀生平年代考證
釋迦牟尼 佛陀之生卒年代的探究,根據出於公元前一世紀的《
阿育王傳 》(公元後290〜306年漢譯出)的記載,
佛滅 後百年華氏城有
轉輪王 號阿恕伽(Asoka
阿育王 )出世,而公元前一世紀世友論師著的《
部執異論 》(真諦譯),又說佛滅116年華氏城有王號
阿輸迦 。國際史學界考證印度『阿育王刻文』及周邊諸國史料,阿育王約在公元前271〜268年間即位。若據此推算佛滅的時代,約為公元前387〜384年,出生於公元前約466〜463年,正覺於公元前約432〜429年。
如根據出於公元後五世紀
南傳佛教 的《
島史 》來說,則以為阿育王出於佛滅後218年,據此推算則 佛陀滅於公元前489〜486年,生於公元前568〜565年。然而,《
島史 》當中的王統,以及
阿育王 的年代,又多與印度王史的考證,以及公元前一世紀世友論師的《十八部論(另譯部執異論)》所說有所不合。
另根據公元後二、三世紀至五世紀初新興
菩薩道 的說法,認為
龍樹 時代(A.D.150〜250)是
佛滅 「七百年頃」,而
鳩摩羅什 的時代(A.D.350〜409),當時佛教界相信是佛滅後「千載」。據印度四世紀時『
菩提伽耶 碑記』的記錄推算,佛滅於公元前約546〜543年間,而這當中
佛滅年代 是根據菩薩教派的傳說而定。印度新興菩薩道的說法,約在公元後三世紀,隨著龍樹派的教說傳入錫蘭的無畏山派。公元後五、六世紀,無畏山派的學眾,在印度菩提伽耶佛塔附近建立
僧院 ,而使得
錫蘭 上座部 (Sthavirāḥ)的《
島史 》與『菩提伽耶碑記』,兩種不同的傳說及年代推算,
揉雜 一起的流傳於錫蘭佛教。因此,造成今日的
南傳佛教 與北傳
菩薩道 ,雙方共同承認的佛紀年代,是以『菩提伽耶碑記』作為推算基準的公元前約544年(錫蘭、緬甸、中國)〜543年(泰國以
佛滅 次年起算)間。但是,此一佛紀年代的說法,比起將公元後五世紀的南傳《島史》與公元前三世紀的『
阿育王 刻文』聯結,所作出的
佛滅年代 推算A.D.489〜486(A.D.271〜268+218),多了約六十年(546-486=60)。
若以
印度歷史 的考證來說,『
阿育王刻文 』是推算印度歷史年代,最清礎與可信的根據和基準,對
印度佛教 與政治史獻來說,公元前一世紀的《
阿育王傳 》與世友的《十八部論》,是記錄 佛陀與阿育王時代,
最為古老的佛教文獻 ,以此作為推算佛世的基準,應是比較可靠的說法。
原始佛教 (佛陀
正覺 後至
佛滅 當年「第一次結集」;B.C.432〜387)
「第一次聖典結集」之集法因緣:
佛陀於 29 歲出家修行,35 歲正覺,並於
四聖諦 之三轉、十二行自證得成三藐三菩提,解脫於
生死輪迴 的束縛。此後,在
鹿野苑 初轉法輪 ,度憍陳如等五位苦行者見法、解脫,人間僧團在此時成立。根據漢譯《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出家事』的記載,當五比丘得度後不久,舍利弗Sāriputta(又稱為鄔波底沙、
優波提舍 )、
目犍連 Mahā-Moggallāna(又譯為俱哩多)聽聞
五比丘 之一的馬勝 Assaji(又稱
阿說示 )比丘,轉達佛陀教誨說「諸法從緣起,如來說是因,彼法因緣盡,是大沙門說」,而得見法、得法眼,明見:「凡有集法者,皆有此滅法」,進而
慕道 出家於世尊的僧團,並成為輔助佛陀宣揚教法的二大弟子,是 佛陀以外推動佛法最有力的聖弟子,受
世尊 讚譽為「上首雙賢」。《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是北印
說一切有部 的傳誦,說一切有部是
佛滅 後二百五十年左右,從
阿難 系的北方上座部分化出來的部派。由於此部為
迦旃延 尼子的學眾,而迦旃延尼子原是阿難系的僧眾,但重於毘曇(論典)甚於經說,不合於阿難系「重經法,不重毘曇」的學風,所以自阿難系分出。此見《三論玄義檢幽集》:
「
上座弟子部 (指重經之阿難系),
唯弘 經藏 ,不弘律、論 二藏 。……(
佛滅 後)至第三百年初,
迦旃延尼子出世,於 上座部 出家,是弘對法 (阿毘達摩,又稱毘曇,即論),後弘經律,
既乖上座本旨,所以鬪諍紛雲 」。
佛陀說法 四十五年,八十歲時
入滅 於
拘屍那羅 ,當時阿難隨侍在側。阿難是 佛陀俗世叔父的兒子,依止貝拉塔西沙 Belaṭṭhasīsa(或譯毘羅咤師子)出家,在 佛陀五十五歲時,開始擔任佛陀的侍者,一直到 佛陀八十歲入滅為止,是侍佛的時間最長,也最為恭順的弟子。 佛陀入滅後,因為舍利弗、
目犍連 已先於 佛陀之前入滅,所以佛滅後大迦葉即成為
僧團 的主要長老,並在 佛陀滅後的
荼毗 大會上代表僧團
舉火 。
佛陀在世時,曾多次勸勉大迦葉擔綱為僧眾說法的責任,但大迦葉認為以聞法為重的僧眾,多不重實踐,難以教誡。 佛陀見大迦葉年歲已老,又勸當於僧團中共住,不要固守於頭陀行,但大迦葉想要為後世的佛弟子,立下篤實實踐的榜樣,而婉拒了佛陀的勸發及要求。後世諸多對篤實實踐風格不以為然者,常以此批評大迦葉固執、保守、頭陀根性,卻不知「以今非古」畢竟有所不妥。當知大迦葉是策勵學人,莫將佛法當作學問,並敦促佛弟子認真實踐於道,才如此刻勵自己,以作放逸眾生的榜樣。此外,當 佛陀
入滅 時,有跋
難陀 Subhadra(見
化地部 《五分律》,
大眾部 《
摩訶僧祇律 》說是
摩訶 羅;銅鍱部《善見律》傳為須
跋陀羅 )提出「我等於今始脫此苦,任意所為無復拘礙」的說法。由於跋難陀和難陀、
迦留陀夷 、闡那、馬宿(阿濕鞞)、滿宿(不那婆娑)等(
巴利律藏 載︰Assaji(阿說迦)、Punabbasu(弗那跋)、Paṇḍuka、Lohitaka、Mettiya、Bhummaja),是同為
釋迦族 出身的比丘,因為不守律儀,又曾支持
提婆達多 (巴 Devadatta)的
破僧 而「異住」,所以被稱為「六群(惡)比丘」(巴 Chabbaggiyā Bhikkhu),而為
僧團 當中非釋族出身之十方僧眾所防範。因此,
佛滅 後十方僧眾的上座長老大迦葉,為了避免 佛陀之法與律被忘失、敗壞,如《五分律》所謂「勿令跋難陀等,別立眷屬以破正法」,隨即號召結集 佛陀之法教,以傳續佛法令不散失。試問:這豈是重於自利的頭陀根性?後世不同學派的學人,為了推崇自部學派,對大迦葉加以質疑、詆毀,這實非學法者應當有的作為。
佛陀初滅,結集 佛陀法教的作法,得到僧眾的認同,並主張以侍佛最久的
阿難 ,代表僧團集出法藏,而優波離則代表僧眾集出
律藏 。據優波離系之
大眾部 《
摩訶僧祇律 》及分別說部之各部律所載,當時大迦葉曾因為阿難是尚未漏盡的學人,而不讓阿難參與結集會議。如
化地部 《五分律》:「阿難猶在學地,或隨愛恚痴畏,不應容之」。然而,阿難經由聖僧眾的支持,提出「若無阿難,無人出法」、「阿難雖在學地,而親從佛前受
修多羅 、
祇夜 ,於法有恩,復是耆老,釋迦種族如來親叔之子,又無偏黨
三毒 」,僧眾認為
阿難 雖是釋族比丘,但並未參與
提婆達多 的
破僧 事件,又未與釋族僧眾結黨,而阿難又已精勤達於漏盡,所以主張「應取阿難足五百數,此是眾聖意」。
然而,根據出自阿難系的
說一切有部 說法,阿難參與結集會議是出自大迦葉的支持和推薦,並得到
僧團 無異議的支持。見說一切有部傳誦的《
十誦律 》『五百結集
三藏 法品第一』:
「爾時,長老
摩訶迦葉 !僧中取五百少一比丘,一一稱(名)字,是諸比丘皆讀三藏,得三明、滅三毒,皆得
共解脫 。摩訶迦葉僧中唱:……是五百少一比丘,皆是集法人。如是白。
爾時,長老阿難在僧中。長老大迦葉思惟:是阿難好善學人,佛說阿難於多聞人中最第一,我等今當使阿難作集法人。長老大迦葉思惟已,僧中唱:大德僧聽!是阿難好善學人,佛說阿難多聞人中最第一,若僧時到僧忍聽,我等今當使阿難作集法人 。……諸長老忍阿難作集法人者默然,誰不忍是長老說僧已。長老忍聽阿難作集法人竟,僧忍默然故,是事如是持。」
如是阿難終於參與了結集會議,並擔任經法結集的代表,而優波離則擔綱律戒集成的代表。此外,另有大迦葉代表集出阿毘達摩(論),而發展為上座部的傳說,但這不是
僧團 的共說,應不可信。見《
大唐西域記 》卷九:
大迦葉集出阿毘達摩的說法,應是出自「重論」的
說一切有部 ,有部將「論」推崇為「第一次結集」的集成,由大迦葉誦出。見《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雜事』:
「既結集毘奈耶已,
具壽 鄔波離從高座下。
時迦攝波作如是念 :後世之人少智鈍根,依文而解不達深義,
我今宜可自說摩窒里迦(本母),欲使經律義不失故 。……摩窒里迦我今自說,於所
了義 皆令明顯,所謂四念處、
四正勤 、
四神足 、五根、五力、
七菩提分 、
八聖道 分……說是語已。諸阿羅漢俱入邊際定,次第觀已還從定起,如前廣說。是故當知,此是蘇怛羅,此是毘奈耶,
此是阿毘 達磨 ,是佛真教如是集已。……時五百阿羅漢既結集已,
此即名為五百結集 。」
說一切有部將「論」推崇是大迦葉誦出,應當是為了尊崇自部的關係。當佛教自
佛滅 後116年部派分裂以後,
阿難 系僧團反對優波離系
僧團 改轉經教,發展為堅持傳統經法傳承的
上座部 (不是今天的
南傳佛教 )。佛滅後約250年「重論」的
說一切有部 自阿難繫上座部分出,原因是阿難系是自阿難、
商那和修 、優波鞠多以來,不弘
阿毘曇 (論)、只重於經法及禪法的傳承,造成阿難系「重論」的
迦旃延 子及其學眾分化出為說一切有部。見公元前一世紀,傳出於北印漢譯《
阿育王傳 》卷五及真諦 Paramārtha 之『
部執異論 疏』:
「
摩突羅國有優波鞠多, 佛記 教授 坐禪 最為第一。尊者商那和修度優波鞠多 …… 尊者商那和修 付囑 法已,至彼 罽賓 入於 禪定 …… 商那阿羅漢,心善得解脫,心得自在慧。 」
「
上座弟子部,唯弘 經藏 ,不弘律、論 二藏 故。 …… 從迦葉已來,至優波笈多,專弘經藏,相傳未異 。以後稍棄根本,漸弘毘曇。
至 迦旃延 子等,棄本取末,所說與經不相符。欲刊定之,使改末歸本,固執不從。再三是正,皆執不回,因此分成 異部 。」
自
阿難 系分出的
說一切有部 ,既是重論、不重經,又要以承續阿難系專擅於禪法的傳統自居,所以改說師承自佛陀時代專於禪修的大迦葉,另建「大迦葉傳法於阿難,阿難在傳於
商那和修 、優波鞠多」的傳承。如是,說一切有部為了推重自部「重論」的地位,才又編造出「第一次結集」時大迦葉集出
論藏 的不實歷史。見《
阿育王傳 》卷六:
「
尊者(優波)鞠多 ……語提多迦言:子!
佛以法 付囑 迦葉,迦葉以法付囑 阿難 ,阿難以法付我和上商那和修,商那和修以法付我 ,我今以法付囑於汝。」
除
大眾部 以外,南傳分別說部也有 佛陀在天上說阿毘達摩,回到人間後傳於舍利弗,舍利弗再傳於
僧團 中的說法。然而,不論阿毘達摩是出於初始結集時,或是出於舍利弗所傳,或後世學者託附於舍利弗所作。由於
部派佛教 各派傳誦的阿毘達摩,彼此既不盡相同,或學說相左,又有另出於自摩訶目犍連、
摩訶 迦旃延 之阿毘達摩的說法,所以這些傳說的可信不高,無非是出自部派佛教時代的傳說而已!傳說的目的,是將宣揚自部部義的阿毘達摩,攀附於佛說或佛世時之聖弟子所傳,目的是強化宣揚自部部義之阿毘達摩的正統性,進而建立部派的合法性。
在大迦葉召集的「初始結集」之外,
大眾部 又有「初始結集」之後,另有萬人舉行名為「界外結集」的傳說。見《
大唐西域記 》卷九:
「
阿難 證果 西行二十餘里有
窣堵波 。……大眾部結集之處。
諸學無學數百千人,不預大迦葉結集之眾,而來至此 。更相謂曰:如來在世同一師學,法王寂滅簡異
我曹 ,欲報佛恩當集法藏,於是凡聖鹹會賢智畢萃。
復集素呾纜藏、毘柰耶藏、阿毘 達磨 藏、雜集藏、 禁咒 藏,別為 五藏 ,而此結集凡聖同會,因而謂之大眾部 。」
然而,這萬人結集在各部派的史獻記錄中,卻不見任何具體相關之人、事、物、地的事跡或記載,並且經、律之外的阿毘達磨、雜集、禁咒等,都是部派分化以後,才由各部派自行編集的傳誦,不可能出於「第一次結集」後未久的時代。所以,「萬人結集」應是後世的大眾部徒,欲托古自重的說法而已。
僧團舉行經律結集的目的,是為了維護 佛陀的法教,令住世不異,同時消除僧團內部的歧見,維持僧團的和合。如分別說系法藏部傳誦的漢譯《長阿含》:
「我等今者
宜集法律,以防諍訟,使梵行久立 ,多所
饒益 」。
第一次結集的時代,是在
佛滅 後二個月舉行,由
恆河 南方摩竭陀國的國王阿闍世負責護法,五百阿羅漢於王舍城郊的七葉岩 Saptaparṇa-guha,以三個月的時間,集成
世尊 一代的法教──七事相應教,以及比丘、比丘尼律,確定了佛教流傳於後世的根本。
結集 saṁgīti 是等誦、合誦的意思。法與律的結集,是實行僧眾「合誦」的方式進行,先將僧眾「合誦」的結果,由僧眾的結集代表誦出,再經由集體勘驗、審定,並得到僧眾共同確認、無誤後,以公開形式得到僧團的肯定。此見於《
摩訶僧祇律 》卷三十二:
「世尊記汝
多聞第一 ,汝應結集。阿難言:諸長老!
若使我集者,如法者隨喜,不如法者應遮。若不相應,應遮,勿見尊重而不遮。是義非義,願見告示! 眾皆言:長老
阿難 !
汝但集法藏,如法者隨喜,非法者臨時當知 。」
當阿難代表僧團集出法藏之後,在總該 佛陀教法的核心時,舉出如實知因緣法,見諸法的生法與滅法是為佛法的樞要。此可見於
大眾部 的《摩訶僧祇律》卷三十二:
「時尊者
大迦葉問眾坐言:今欲先集何藏?眾人鹹言:先集法藏 。復問言:誰應集者?比丘言:長老
阿難 。……時尊者阿難即作是念,我今云何結集法藏?作是思惟已便說經言:如是我聞,一時佛住郁毘羅尼連河側菩提曼陀羅。……爾時阿難說此
偈言 :『勤修習正受,
見諸法生、滅,知法從緣起 ,離痴滅煩惱;勤修習正受,
見諸法生、滅,知法從緣起 ,證諸法滅盡;勤修習正受,
見諸法生、滅,知法從緣起 ,摧伏諸魔軍;勤修習正受,
見諸法生、滅,知法從緣起 ,如日除眾冥。』尊者阿難誦如是等
一切法 藏。……爾時長老,阿難說此偈言:『
所有八萬諸法藏,如是等法從佛聞 ;所有八萬諸法藏,如是等法從他聞;
如是等法我盡持 ,是佛所說趣泥洹,
是名撰集諸法藏 。」
從
大眾部 傳誦之《
摩訶僧祇律 》的記載中,可知「見諸法之生法及滅法」,是謂如實知「法為緣起」。
《
摩訶僧祇律 》為大眾部的傳誦,根據東晉法顯的『摩訶僧祇律私記』所說,此律是中印巴連弗 Pāṭaliputra(華氏城)祇洹精舍所出,在東晉安帝義熙十二至十四年(A.D.412〜414),由北印說一切有部之
佛大先 的弟子
佛陀跋陀羅 (Buddhabhadra,
覺賢 )與法顯共同譯出。據大眾部《摩訶僧祇律》之『五百結集法藏』所記:「優波離授陀娑婆羅,陀娑婆羅授樹提陀娑」,可見大眾部之陀娑婆羅(漢譯又有稱陀婆婆羅)與樹提陀娑 Jotidāsa,是出於優波離 Upāli 的傳承(優波離的
依止 師為 Kappitaka 迦毘達迦)。在優波離系之南方分別說系銅鍱部的五師傳承中,第二師馱寫拘 Dāsaka(見南傳《
島史 》,漢譯《
善見律毗婆沙 》又稱大象拘)、第三師的蘇那迦 Sonaka(見南傳《島史》,又漢譯為蘇那拘),也和
大眾部 同源於
優波離 的傳承。見覺音著《善見律毘婆沙》『序品』卷第一:
「
世尊 涅盤後,大德迦葉為初,諸大悲眾集閻浮利地中,誰能持?優波離為初,諸律師次第持,乃至第三大眾諸大德持,令次第說師名字:
優波離、大象拘 (又譯馱寫拘)、
蘇那拘、悉伽符、目揵連子帝須 ,五人得勝煩惱。次第閻浮利地中,持律亦不斷,乃至第三一切諸律師,皆從優波離出。」
但據近代佛教史學界的研究,大眾部的第二師陀娑婆羅,很有可能就是分別說部的第二師馱寫拘。在第一次結集以後,阿難系被視為經法的傳承者,而優波離系則被視為律戒的傳承者。佛滅後116年優波離系的傳承則分化為二,一是毘舍離地區的僧團(日後成為
大眾部 ),二是分化於
恆河 南方優禪尼一帶,由
目犍連子帝須 領導而自稱是「分別說者」的僧團。見錫蘭覺音著漢譯《善見律毘婆沙》卷二:
「
( 目犍連 子)帝須教(阿育)王,是律、是非律,是法、是非法,是佛說、是非佛說 。……王復更問(諸比丘):大德!佛法云何?答言:佛分別說也!諸比丘如是說已,王更問大德帝須:佛分別說不?答言:如是大王。」
「分別說」是指分別解說諸法事相與深義,優禪尼目揵連子帝須一派,對於因緣法的闡述,發展出自帕特有的「義解」。見覺音《善見律毘婆沙》卷四:
「過去當來二世,皆從無明緣行。我今略說,余汝自廣說。
無明緣行,此是一品; 六識 、名色、 六入 、 六觸 、六樂(受),此是一品;愛、取、有,此是一品。生、老死,此是一品。前品者, 過去世 也,中二品者,現在世,後品者,(生、)老死,此是當來世也 。取無明緣行者,連得愛、受,此不得相離,此五法過去世也。中品六入為初,此是果報。若取愛受者,連得無明,此五法今業生也。有老死者,一切五法,余者六識,為初後悉入,此是當來世生。
若分別說者,有二十四種 。」
部派佛教 分裂後,分別說部主張
生死輪迴 的「現生」是由「識」開始。這雖不合於
阿難 系與優波離系古老經法的共說,是以「
六入 」為現生之始,但在日後還是發展為佛教各派解說因緣法的主要參照依據,並且流傳至今影響深遠。
此外,分別說部發展於錫蘭的銅鍱部,在傳誦的《發趣論》Paṭṭhāna-ppakaraṇa 中(又稱為《大論》Mahāpakaraṇa),又獨有「
二十四緣 」的部義論說,這是將諸法生起的因緣 paṭiccasamuppanna,分別解說有二十四種。
如依分別說系錫蘭銅鍱部的講法,
佛滅 後百年「十事論爭」時,僧團分裂為
大眾部 與
上座部 ,受取金錢的毘舍離僧團為大眾部,主張優禪尼的「分別說者」僧團是為上座部(Sthavirāḥ)。然而,根據
阿難 系
說一切有部 與優波離系分別說部的的共說,佛滅後百年「十事論爭」時,主導對「十事」之探討與羯摩的「八大長老會議」,應當是阿難系僧團。當時提舉毘舍離僧團求取金錢、不守律戒的耶舍 Yesa 尊者,是阿難弟子優多羅 Uttara 的再傳,接受耶舍的禮請而出面關心此事,並代表號召佛教長老及僧眾的摩偷羅大禪師
商那和修 ,正是阿難的直傳弟子。代表東西方僧團議論判決「十事」的八大長老中,有六位長老是出自阿難師承,兩位是阿那律的弟子,而當中戒臘最高的一切去長老,也是阿難的弟子,這都是南傳分別說系銅鍱部承認的事。如果佛教分裂的因緣,真的是南傳分別說系銅鍱部的說法,是
佛滅 百年毘舍離僧團受取金錢等「十事論爭」,才導致僧團分裂為
上座部 與大眾部。那么試問:由
阿難 系僧團主導的「十事非律」羯磨會議及「第二次結集」,既是阿難系僧團與優波離系分別說部的共說,那為什麼主導「十事」的阿難系僧團不是上座部,反而是和毘舍離僧團同一師承的優禪尼分別說僧團?如果優波離系分別說僧團是上座部,那么阿難系僧團是甚么部?又「十事論爭」時,優波離系優禪尼僧團是以蘇那拘 Sonaka 為代表,蘇那拘是優波離弟子馱寫拘 Dāsaka 的再傳,而阿難系的
商那和修 與一切去長老則是阿難的直傳,
僧團 的輩份與
戒臘 都高於當時優禪尼僧團的僧眾。試問:主導「十事」的
阿難 系僧團有可能附於分別說僧團之後嗎?
根據優波離系大眾部的說法,僧團分裂為
上座部 與
大眾部 ,是
孔雀王朝 覆滅後,繼起之
巽迦王朝 的弗沙蜜多羅王大壞佛教,當此王歿後,中印佛教才逐漸復甦,又因為傳承古律與新律的分別,才分為傳古律的大眾部,以及將古律新編的上座部。見大眾部傳誦的《
舍利弗問經 》:
「優婆笈多後,有孔雀輸柯王,世弘經律,其孫(時有)名曰
弗沙 蜜多羅……毀塔滅法,殘害息心
四眾 ……御四兵攻雞雀寺。……遂害之,無問少長,血流成川……王家子孫於斯都盡。其後有王,性甚良善……國土男女復共出家。如是比丘、比丘尼還復滋繁,羅漢上天,接取經律還於人間。時有比丘名曰總聞,咨諸羅漢及國王,分我經律多立台館……時有比丘名曰總聞,咨諸羅漢及國王,分我經律多立台館,……
時有一長老比丘,好於名聞亟立諍論,抄治我律開張增廣。迦葉所結名曰大眾律,外采綜所遺,誑諸始學,別為群黨,互言是非 。時有比丘,求王判決。王集二部行黑白籌,宣令眾曰:若樂舊律可取黑籌,若樂新律可取白籌。時取黑者乃有萬數,時取白者只有百數,王以皆為佛說,好樂不同不得共處。
學舊者多從以為名為摩訶僧祇也,學新者少而是上座 。」
依照
阿難 系的說法,
僧團 的分裂不是發生在佛滅後百年的「十事非律」的論爭,部派分裂應是發生在佛滅後116年(271~268 B.C.)
阿育王 的時代,當時優波離系毘舍離僧團的
大天 ,舉「五事異法」貶謫聲聞聖者有漏、無知、不圓滿,阿難系起而反對,造成僧團的大論爭及分裂。見公元前一世紀世友著、
鳩摩羅什 譯《十八部論》:
「
佛滅度 後百一十六年,城名巴連弗,時阿育王王閻浮提匡於天下,爾時大僧別部異法 。時有比丘,一名能(傳抄之誤,應為龍)、二名因緣、三名多聞,
說(此指爭論)有五處以教眾生,所謂:從他 饒益 、無知。疑,由觀察言說得道。此是佛從始生二部,一謂 摩訶 僧祇。二謂他鞞羅(上座) 」。
當時的阿育王支持毘舍離僧團的大天,並壓迫阿難系的長老,而優波離系優禪尼「分別說者」的僧團,因為受到阿育王的影響,對同為優波離師承的毘舍離僧團,採取了部份妥協的立場,主張阿羅漢
無漏 ,但不圓滿,所以和堅守古說的阿難系抗爭,僧團分裂為阿難系
上座部 及優波離系毘舍離的
大眾部 、優禪尼的分別說部(今日
南傳佛教 的母部)。
部派分裂的緣由,在三大部派中,優波離系僧團認為是出於律的紛爭,優波離系「大眾部」說是「古新律爭」,優波離系「分別說部」則自說是「十事非律之爭」後,分化為上座部正統。阿難系僧團則主張是出於法的論爭,是「五事異法」造成僧團的分裂。
自僧團二大師承分裂、對立以後,北方
阿難 繫上座部在
佛滅 後約250年,因為有
迦旃延 尼子受到分別說部與大眾部的影響,著作《發智論》宣揚異於經義的學說,而另分裂出
說一切有部 ,原阿難系中重經之學眾,為了遠離迦旃延尼子的學眾,移化於雪山(北印
犍陀羅 一帶)而為
雪山部 。
日後,分別說部系的錫蘭銅鍱部主張阿難系僧團是分別說部的支派,但是阿難系已經優波離系化的說一切有部,則是將「分別說部」分化於印大陸的僧團(
化地部 、法藏部、飲光部),視為
阿難 系僧團的分派。見唐玄奘第三譯《
異部宗輪論 》(A.D.662)說:
「其
上座部 經爾所時,一味和合。
三百年初,有少乖爭,分為兩部:一、說一切有部,亦名說因部。二、即本上座部,轉名 雪山部 。後即於此第三百年,從說一切有部流出一部,名 犢子部 。……次後於此第三百年,
從 說一切有部 ,復出一部,名化地部 。次後於此第三百年,
從化地部流出一部,名法藏部 ,自稱我襲采菽氏師。至三百年末,
從說一切有部,復出一部,名飲光部 ,亦名善歲部。」
因此,從阿難系之說一切有部的《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出家事』,以及優波離系之
大眾部 的《
摩訶僧祇律 》『五百結集法藏』中,即可得知經師與律師兩大師承對立。然而,部派雖然分裂,但是在兩相對立之經師與律師的古老共同傳承中,還是一致承認「因緣法」是 佛陀教法的核心。
根本佛教 (「第一次結集」至
佛滅 後百年「第二次結集」; B.C.387〜287)
佛滅及「第一次結集」的年代,約發生在公元前387〜384年之間。「第一次結集」以後,佛教的經說傳誦不免日漸增新,又有
揉雜 印度傳統神話、傳說、寓言,將 佛陀予以神化、理想化的『
本生 』故事傳出。佛滅後百年發生「十事論爭」,當時
阿難 系僧團主導「第二次結集」(公元前約387〜287年),再將古、新經說傳誦,整編集成四部聖典。此一時期,僧團形成傳承經法之阿難系與傳承律戒之優波離系等兩大師承,
僧團 既傳承古老傳誦,也共承增新的傳誦,維持和合一味。
佛滅後百年,發生優波離系毘舍離僧團受取金錢等十事,阿難系僧眾耶舍、
商那和修 等,為了維持僧團的律戒,號召了針對「金錢等十事」的羯摩會議,由阿難系六位長老及阿那律系兩位長老,代表僧團組成
長老會議 ,判定毘舍離僧團擅行「
受取 金錢等十事」為不如律。當時阿難系僧團主導「第二次結集」(公元前約387〜287年),使僧團維持共同的經說及律戒。根據毘舍離僧團傳誦之《
摩訶僧祇律 》記載,「十事論爭」的結果,毘舍離僧團接受八大長老會議的決議,承認「受取金錢」為不如律。如是,「十事論爭」時,阿難系僧團維持了法與律的和合,而僧團也在毘舍離
僧團 的妥協下,維持了表面與暫時性的和合與團結,一直到
佛滅 後116年「五事異法」時,僧團才真正的分裂。
印度佛教史簡表 印度年代及佛教發展史的推算基準:
印度歷史 年代的考證及推算基準,是以
阿育王 即位(公元前271~268年)為基準,佛教年代是以記錄較早及可信的《阿育王》、世友論(公元前一世紀)為推算基準,
佛滅 後116年阿育王統一中印。
一、
原始佛教 (佛陀
正覺 後至佛滅當年「第一次結集」;B.C.432~387)
現代史學界考證 佛陀生於公元前約466~463年,正覺於公元前約432~429年,佛滅於公元前387~384年。
二、
根本佛教 (「第一次結集」至
佛滅 後百年「第二次結集」;B.C.387~287)
三、初期
部派佛教 (
佛滅 後100年至佛滅後150年;B.C.261~237)
四、中期
部派佛教 (
佛滅 後150年至佛滅後350年;B.C.237~37)
七、後期秘密
大乘 菩薩道 (
佛滅 後1000~1400年;A.D.613~1013)
八、
印度佛教 的滅沒(佛滅後1400~1637年;A.D.1013~1250)
錫蘭佛教的發展史,約可分為七個階段:
一、
優波離 系「分別說部」傳入錫蘭(
佛滅 後126~150年;B.C.261~237)
二、錫蘭佛教舉行結集,分別說系銅鍱部佛教的確立(佛滅後360年;B.C.26)
三、銅鍱部佛教與初期
大乘 菩薩道 的紛爭(佛滅後656~847年;A.D.269~460)
四、錫蘭佛教的衰微(佛滅後847~1457年;A.D.460~1070)
五、錫蘭銅鍱部佛教的復興(佛滅後1457~1623年;A.D.1070~1236)
六、銅鍱部佛教傳揚於東南半島(佛滅後1863年;A.D.1476)
七、銅鍱部佛教傳於台灣(佛滅後2377年;A.D.1990)
原始佛教大事略記 自佛世時至
佛滅 後百餘年間的佛教,稱為「原始佛教」或「
初期佛教 」,當中,也有人將釋尊及其弟子們的佛教稱為「
根本佛教 」。因為這個時期存在著佛陀真實的佛法,而這真實的佛法成為後世整個佛教的根本。又因為在觀念上,釋尊的教法也是後來繼之而起的
小乘 各部派,與傳布於三國(中、韓、日)的大乘佛教之根源,由此就可了解它為何稱為「根本佛教」的原因了。
總之,釋尊所說的「法與律」成為佛教的根本。佛
入滅 那年的三個月雨季期間,在
摩揭陀國 的首都
王舍城 ,召開了
佛典 編輯會議(結集),佛弟子中最優秀的五百位阿羅漢比丘聚集在一起,匯集了他們分別受佛陀所教導的「法」與「律」。這是第一次的結集,也稱為「
王舍城結集 」。
佛教聖典結集的緣起
釋尊晚年,舍利弗與
目犍連 兩大弟子在釋尊入滅前一年相繼去世,佛陀帶領五百位比丘自摩揭陀國的王舍城,朝著出生的故鄉繼續最後的弘法之旅。當時眾多弟子中最為長老的
摩訶迦葉 (大迦葉),留意到釋尊將要
入滅 ,於是也帶領五百位比丘追隨在釋尊隊伍後面,而來到
拘屍那揭羅 附近的波婆城。那時有位
邪命 外道從拘屍那揭羅前來,迦葉便探詢他是否知道釋尊的近況。這位外道答道:「沙門喬答摩已於一周前入滅了,我手上帶回的這朵
曼陀羅華 ,就是供養其遺體當中的一枝。」聽到這訊息後,比丘們都非常震驚,並且騷動不安。
其中,已經開悟的人因了知諸行無常的真理,知道無法改變事實而能忍住悲痛;但是尚未覺悟的凡夫比丘們,卻如喪考妣,寢食難安,悲嘆不已。當中有位年老的僧人看到這樣的情形,就對他們說:「你們何必如此悲傷呢?大沙門過去對我們事事嚴格管束,說這樣可以、那樣不行,現在我們終於脫離大沙門的束縛,從此可以隨性地為所欲為了,這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大迦葉聽到這些話,心想如果這種非法非律的言行橫流於
僧團 之內,則真實的「法」與「律」終將喪失,佛教必定滅亡,因此便決心無論如何要確立純正的「法」與「律」。而後,由大迦葉為釋尊的遺體舉行火葬。
當葬禮結束,迦葉就立刻召集數千名比丘並提案,為了使純正的佛法存續,必須結集釋尊所說的「法」與「律」。為此,推選通曉「法」與「律」的五百位阿羅漢,且預定三個月後在
摩揭陀國 的
王舍城 舉行結集。在獲得與會大眾的同意後,便著手籌備相關事宜。(日譯《南傳》冊四,頁 426 以下;《漢譯南傳》冊四,頁 381 以下)
這次會議是由首座長老
摩訶迦葉 擔任主席,佛所說的「法」(經典),由堪稱
多聞第一 的阿難為代表,在大眾面前誦出。
阿難 在釋尊後半生的二十餘年間,因擔任侍者而聽聞這段期間內的所有教說,又從佛或其弟子們口中得知佛陀前半生的說法,所以聽聞過全部教法,並將所聽聞的都銘記在心。與會大眾對阿難誦出的所有內容,全體一致贊同通過,從此便匯集了佛陀的一代說法。另外,作為出家
僧團 規範的「律」,則由最通曉律、
持律 第一的
優婆離 代表誦出,也獲得與會大眾的贊同而得以結集。
第一次結集的內容
雖然關於第一次結集有種種的傳說,但古老而可信的有《巴利律》(日譯《南傳》冊四,頁 428 以下;《漢譯南傳》冊四,頁 382 以下)、
化地部 《五分律》、法藏部《四分律》等律典所記載的結集說,皆談到結集釋尊所說的「法」與「律」一事。但後世的文獻中,有說第一結集時已匯集了經、律、論
三藏 ,更有記載連
大乘 經典也已經匯集。然而當時
論藏 還不存在,且經(法)與律也尚未收集整理成
經藏 與
律藏 ,只不過是收集了「法」與「律」的資料而已,至於
佛滅 五百年後才成立的大乘經,當時根本不存在,那就更不用說了。
於是,佛陀一代時教的「法」與「律」,就此全部已誦出、編集了,但據說該項結集並非文字的記錄,而是保存在各人的記憶中,此後至少三、四百年間,都還是口耳相傳著,至於以文字書寫成經典,則是西元前一世紀以後的事情了。
聖典的書寫
釋尊當時的印度,似乎已有文字存在,但當時文字只使用於商賈買賣、貨幣與公文等而已,並未將宗教與哲學的文獻寫成文字。尤其是正統
婆羅門教 的《
吠陀 》聖典等,先於釋尊至少五百年以前就已存在,卻全部都依記憶、口誦傳承到近代。因他們認為記憶是最確實的,不至於像書寫的典籍可能毀於水火,乃至於會被下層民眾看到或受到污損等。
在印度各宗教中,佛教最先發起書寫經典的風氣。依
南傳佛教 的說法,在西元前一世紀斯里蘭卡國王瓦達伽摩尼時,比丘之間出現異端,由於擔心會失去正法,為了使純正的佛法存續,因而將截至當時為止,口誦傳承下來的
三藏 聖典與注釋書等,以
僧伽羅 (斯里蘭卡)文書寫記錄下來。(《
島史 》即日譯《南傳》冊六十,頁 134;《漢譯南傳》冊六十五,頁 132。《大史》即日譯《南傳》冊六十,頁 378 以下;《漢譯南傳》冊六十五,頁 340 以下)
在西元一世紀左右最早成立的
大乘 經典《小品般若經》中,強調書寫經典的功德。後來的《
大品般若經 》、《
金剛般若經 》、《法華經》等也傳承了這個說法,因此可知在西元一至二世紀時,已有大乘經典的書寫。而
說一切有部 中流傳著,西元二世紀
迦膩色迦王 時代,在
迦濕彌羅 結集了三藏與注釋書,而且將《大毘婆沙論》等刻寫在銅板上,並保存於王宮(參見《大唐西域記》卷三)。由此可見,在此之前,印度本土的北方佛教,就已經存在著書寫經典的風氣了。
關於這些聖典是如何整理組織的,以及在何處傳承、受持等問題,歷史上並無留下任何記載,因為無法確知從佛世到
佛滅 後佛教流傳的地域範圍。只能從
阿含經 與
律藏 所提的佛說法與制戒(制定戒條)的地點,約略推想出釋尊遊歷的地區,大抵就是
恆河 中游的
摩揭陀國 ,即現今印度
比哈爾 省的大部分與烏塔普拉德什省的一部分地區,如此稍顯狹小的範圍。
但在佛弟子當中,有來自
印度半島 西部的
摩訶 迦旃延 ,他修行後即歸國而在該區推廣佛教,另外還有富樓那也致力於西部海岸地區民眾的教化,這些地方比釋尊遊行的地區更西部,是從納巴達河流域擴及印度西海岸的德乾一帶。
根據
佛滅 百年後,在
王舍城 北方的毘舍離城舉行第二次結集的記事中,耶舍反對毘舍離城的比丘們受持違反律制的「
十事非法 」,於是回到西部故鄉招集同志,企圖糾正非法。耶舍巡迴招募數百名同志的地方,是比恆河支流閻牟那河還偏西南方的西印度一帶,由此可知那裡曾是佛教的一大中心。
第二次結集
關於佛滅百年後,於毘舍離城舉行第二次結集的記載,在《巴利律》、《五分律》、《四分律》等律典中,都是接續在第一次結集之後而記述下來的,如此便足以肯定其確實為史實。在此次結集中,由於出身毘舍離城跋祇族的革新派青年比丘們,主張與戒律有關的十事是正確的,但相對地印度中西部的保守派長老們,卻判定那十事全都是違反傳統的「非法」,僧團的根本因而分裂為革新派的大眾部與保守派的
上座部 兩大派。
根本分裂後,由於
阿育王 對佛教的保護獎勵政策,使佛教擴大傳揚到印度內外各地。之後,這根本兩大部又各自再分裂,到
佛滅 三百年以後,便形成所謂十八部或二十部的「
部派佛教 」。因為各部派都以其布教地區的民眾日常用語來宣說經典,所以佛教聖典便轉而以印度中、西、北、南、東部等印度
雅利安 各地的俗語來流傳。
再者,依據南方上座部所傳,佛滅後二百多年的阿育王時代,在首都華氏城舉行第三次結集。據說阿育王後來派遣僧伽到印度國內外九個地區傳教,因而擴大佛教教團的幅員,即西北自巴基斯坦延伸到阿富汗,甚至更遠及希臘;北至喜馬拉雅山地,西自
印度河 下游往西海岸一帶發展,南從
印度半島 南部到斯里蘭卡,東則遠達緬甸地區。也就是說,由於
阿育王 推廣「法」,使得原本僅流傳於印度一部分地區的佛教,得以廣為弘傳到當時的全世界,並且在印度產生支派,而成為十八部或二十部。
如此一來,在
佛滅 後,經歷一百年或二百餘年,佛教聖典
阿含經 與
律藏 等,逐漸整理成接近今日所見的型態。佛教雖然在後來分裂為許多部派,但從現存各部派經、律的組織結構,基本上呈現一致、類似的情形看來,顯然在部派分裂之前各部派教典就已經作了基礎上的整理,因此,各部派的經、律只是在細部上有所差異而已。或許那是由於部派間的分歧,或聖典轉譯成各地語言等因素所造成的吧!而佛教哲學的論書(阿毘
達磨 )也在這時逐漸成立,因此在佛滅三至四百年前後,各部派都已經具備了完整的經、律、論
三藏 聖典。
印度佛教史書籍 渥德爾版
任繼愈 《<印度佛教史>漢譯本序》英國學者 AK渥德爾著《印度佛教史》 ,1970 年出版。關於印度佛教史,印度學者和西方學者著述甚多。這本著作的漢文譯本,值得向讀者介紹。 佛教在印度,曾盛極一時,但它沒有能夠成為印度社會的統治思想,它不像中國的
儒教 那樣據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也沒有更廣泛地影響人民民眾的社會生活。說到它的勢力,如果勉強與中國的思想比較,倒是有點像中國的道教的地位;它有源遠流長的傳統勢力,但不是正統;它有一定的信仰民眾,但不占多數;它統稱為佛教,但又有許多分支流派。 佛教產生在印度。國際學術界人士多認為印度是個重視神話傳說而不重視歷史的民族。這種看法是否十分科學,還可以研究。治印度古代史的人確實感到關於
古印度 歷史上的事件和人物,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很難確切地指明它的年代。著作也是注重口耳相傳,師徒授受,不重文字。
造紙術 的套用也比中國晚得多,很多著作寫在貝葉上。五世紀初法顯到印度尋求
律藏 寫本,在
北天竺 諸國,皆師師口傳, 據 無本可寫。 《付法因緣傳》載:
阿難 遊行,至一竹林,聞有比丘誦法句偈: “若人生百歲, 不見水老鶴,不如生一日,而得睹見之。” 阿難語比丘,此非佛語,汝今當聽我演: “若人生百歲,不 解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得了解之。” 爾時比丘即向其師說阿難語。師告之曰: “阿難老朽,言多 錯謬,不可信矣。汝今但當如前而誦。” 原始資料寫定時間較遲。多為若干年後的追記,史料的真偽辨別,是研究印度古代史的一大難關。 《佛國記》《大唐西域記》給研究印度 1歷史的學者們提供了極為珍貴的原始記錄。它填補了公元四、五世紀到七世紀的一段空白。可惜法顯以前一千年間,還是說不完全,而這一段,正是佛教發展史上的極關重要的歷史時期。 渥德爾的《印度佛教史》,雖然篇幅不大,是一種教科書式的著作,但它運用的材料相當廣泛,作者的態度也比較客觀。他沒有篤信者的框框,對佛經中的記載,不輕信。作者也有較好的語文修養,利用印度的多種語言,從中找出可信資料。作者還利用近代考古學、民族學、人類學的成果,並利用了漢譯
佛典 中保存的一些資料,因而書中的記載平實、可信。 作者不只是一位史學家,也熟悉佛教哲學。他對佛教思想,特別對因明部分給以較多的篇幅。這固然表明作者的興趣所在,也反映了作者的學術造詣。 渥德爾教授對古代印度社會歷史現象予以適當注意, 這種努力也是值得肯定的。作者還從發展的角度說明佛教從小乘到
大乘 的過程。這種觀點也是可貴的。 《印度佛教史》這一著作是一本較好的書,原因是多方面的。原因之一即作者不受宗教迷信、佛教神話的干擾,所以敘述的歷史較有說服力。 這本書也有不足的地方。由於作者缺乏唯物史觀,有些現象,只能停留在表面描述上,比如本書講到佛教的起源時,敘述顯得比較一般化。又如漢澤本中保存的古印度佛教史的資料十分豐富, 比漢文以外其它來源的資料都多,而且時代較早,卻沒有很好利用。藏文資料也很豐富,作者也未利用。書中還有一些論述失之武斷,這都是本書不足的地方。總之,金無足赤,書無完書。這本書瑕不掩瑜,是本較好的大學參考書,在國外已有定評,值得向讀者推薦。 本書的譯文也值得向讀者推薦。 翻譯一種專業書,譯者要具備一些必要的條件。譯者要誦曉譯出和被翻譯的兩種文字,這是人們都明白的道理。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一條,即譯者通曉這門學問的基本內容,而不是望文生義。佛教有它的特殊的範疇,同樣一個名詞,
佛教經典 中有特定的涵義;不了解它的思想體系2的大致規模,光靠摳字典是譯不好的。也就是說,譯者一方面要知道原著的意思,還要力求譯文所包涵的意思是原來的,而不是附加的。如果譯者對所譯著作涉及的專業比較熟悉,在翻譯中還能隨時發現原著中的失誤和不妥的地方。本書的譯文中加入了不少“譯者注”,不要小看這字數不多的小注,它如實地向讀者指出了原著的問題和缺失,也表現出譯者的學識和造詣。細心的讀者將會從中得到必要的知識,這些知識恰恰又是讀原著所得不到的。 譯文要忠於原著又要明白暢達。這一點許多漢譯本早已做到了,但是也有不少譯著沒有做到,讀起來顯得彆扭。從事翻譯工作的都深知此中的甘苦。道安有“五失三不易”的體會,確是經驗之淡。王世安先生的譯文的優點是文字簡明。簡是要言不煩,明是曉暢通順。只要和原文對照,不難發現譯文簡明不下於原文,其清晰條暢,舉重若輕,或為原文所不及。 王世安先生,湖北黃梅人。黃梅為禪宗五祖弘忍傳法舊地。王先生早先受業於北京大學
湯用彤 、
熊十力 諸先生,
好學深思 ,卓然有所立。畢業後,遭際坎坷,漂泊汨羅、洞庭間,從事教育工作數十年,桃李遍湖湘。晚年息影林泉,借住香山之麓,為《
佛教大辭典 》蒐集詞條工作。這部譯文是他利用餘暇的作品。每譯成一章,我有緣得以先睹。值此書即將出版之際,願寫這一短序向讀者推薦。
聖嚴法師:印度佛教史(目錄) 聖嚴師父《印度佛教史》、《
西藏佛教史 》、《日韓佛教史略》等三冊大作,原本為一合訂精裝鉅著,書名《世界佛教通史》(上),由法鼓文化的前身,東初出版社於一九六九年發行問世。
由於師父精嚴的學術背景,厚實的修證工夫,廣博的教育理念,與深切的菩提悲願,成就了本書的涵蓋面與獨特性。其內容深入淺出,史料完整豐富,考證精確詳實,文筆優美流暢,普遍受到教內外大眾的喜歡,並且也深獲學術界的重視好評,在同類著作中,誠為相當稀有難得。因之本書也多次再版,並於一九九三年收錄於《法鼓全集》當中。
《通史》原書嚴謹有序,條理井然,即使分章閱讀,也可視為三本結構完整的著作。法鼓文化一方面因應眾多讀者的熱烈迴響,另一方面也鑒於時代的變遷以及閱讀的方便,於是將之重新整理編訂,依地區分為三冊,以平裝本的面貌與大眾見面,務求滿足讀者閱讀上的多元需求。
聖嚴師父曾說,要想對這個源遠流長又博大精深的宗教做巨觀性的了解,從歷史的角度切入是最好不過了。佛教發源於兩千多年前的印度,在因緣的變化流轉中,有
部派佛教 的分裂、大乘佛教的開展,有與各個不同民族文化結合後所呈現出的特色。這不僅只是一個宗教的發展過程,它真正的意義在於這是人類文化、思想史上的里程碑。
從豐富的客觀史料著手,加上師父獨特的文筆見地,這是一套結合了歷史、哲學、宗教與文學的好書。全書以社會環境與時代變遷為背景,以教團活動及教理思想做經緯,不但有佛教徒必須具備的
智識 ,也適合社會各階層人士研究閱讀,不論是任何背景的讀者,相信都將有滿意會心的收穫。
印度佛教 史籍。藏傳佛教覺囊派學者多羅那他(又名慶喜藏)著於1608年。全書分44章,約十餘萬言,以王朝的更迭為經,以佛教著名大師的傳承為緯,記述自
釋迦牟尼 去世後,直到印度波羅、斯那兩王朝覆滅時,
佛教在印度 流傳及盛衰演變情況1~12章敘述阿世王以至
迦膩色迦王 時舉行第三次結集期間,
小乘佛教 傳布的情況;13~27章敘述大乘佛教興起,龍樹、提婆、
無著 、
世親 、
陳那 、法稱等
顯教 大師的活動(以上屬於
玄奘 、
義淨 訪印以前時期);28~37章敘述波羅及斯那兩王朝時期秘密佛教盛行、衰亡的過程;38~44章敘述
超戒寺 的傳承,
南亞次大陸 鄰近地區佛法的流傳,
小乘 的分部,真言乘的起源及佛教造像工藝的流派。
佛教在印度流傳的情況,在玄奘、義淨訪印以前,漢文資料中只有零星的傳說,法顯、玄奘和義淨的訪印記錄成為這一時期最可靠的佛教史料,至於義淨訪印後佛教在印度流傳的情況,漢文資料失於記載
多羅那他 依據摩揭陀的安主賢所作的二千頌,帝授的《佛陀古事記》一千二百頌,使著的敘述阿黎傳承的一千二百頌,以及他親聞於印度的幾個
班智達 的傳說,寫成這部著作其內容不僅可以補充
玄奘 、
義淨 以前漢文資料的不足,也可填補以後時期史料的若干空白。波羅、斯那兩王朝時,密教盛行,以超戒寺為中心,產生許多著名的密教大師;自10世紀起,這種密教的經典和修法大量傳入西藏,形成獨具特色的藏傳佛教各派。另外,此書記述王朝盛衰和各王在位年限,也為研究印度古代歷史提供有參考價值的素材,深受西方及印度學術界的重視。但此書所述前期佛教史實與漢傳及南傳之說頗多歧異,後期的王位更迭和在位年數與現代的考古發現也不完全一致。因此近代一般學者只承認其有無可取代的史料價值,而不視為完整的信史。
此書有譯本多種。1840年俄國學者瓦西列夫於北京發現此書的藏文原本,1869年在
聖彼得堡 出版西弗納之德譯本及瓦西列夫之俄譯本。1928年日本東京出版
寺本婉雅 之日譯本。1946年,中國出版
王沂暖 的漢語節譯本。1980年印度加爾各答又出版拉瑪欽巴的英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