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年(公元200年)

200年

公元200年一般指本詞條

200年,是2世紀的最後一年,中國農曆紀年為庚辰年龍年), 漢獻帝建安五年。歷史事件有袁紹發布討伐曹操檄文、白馬之戰延津之戰官渡之戰等。

基本介紹

大事記,歷史紀事,衣帶詔,劉備投奔袁紹,孫策平定豫章廬陵,孫權攻陳登於匡琦,孫策遇刺孫權繼立,袁紹發布討伐曹操檄文,白馬之戰,延津之戰,官渡之戰,劉備投奔劉表,孫權平定李術叛亂,逝世,《資治通鑑》記載,

大事記

張繡投降曹操
官渡之戰爆發,曹操破袁紹
孫策被刺客刺殺,其弟孫權繼位。

歷史紀事

衣帶詔

漢獻帝時,曹操迎奉天子遷都許縣,與車騎將軍董承發生矛盾。董承對外宣稱接受了漢獻帝衣帶中密詔(注意:是對外宣稱),與種輯吳碩王子服、劉備、吳子蘭等謀殺曹操。建安五年(200)正月,董承等密謀誅殺曹操的事情泄露,董承、種輯、吳子蘭、王子服以及董承的女兒董貴人皆為曹操所殺。
200年

劉備投奔袁紹

公元200年(建安五年)春,衣帶詔事發。曹操親自東征劉備,劉備戰敗,關羽被擒。劉備逃往青州,青州刺史袁譚,劉備曾舉薦他為茂才,率領軍隊迎接劉備,劉備隨袁譚到平原,派人告訴袁紹,袁紹離開鄴城二百里來迎接劉備,停留了一個多月,劉備被打散的士卒也慢慢的集結於此。

孫策平定豫章廬陵

公元200年(建安五年)春,孫策於199年千里遠征打敗劉勛黃祖,占領廬江,從江夏東進豫章,駐軍椒丘(江西新建縣北),對虞翻說:“華歆名聞於世,但絕非我的對手。如果不早歸附,將來金鼓一震,戰局一開,生靈塗炭,在所難免。你先進城去,把我的意思說給他聽。”虞翻領命進城,見到華歆,陳明利害,華歆舉城投降。孫策派遣周瑜孫輔占領廬陵。孫策從豫章郡中分出一部分,設立了廬陵郡,任孫賁為豫章太守,孫輔為廬陵太守,而留周瑜鎮守巴丘。派遣太史慈為建昌都尉,治海昬,並督諸將拒劉磐,使劉磐不敢侵擾。自此,江東地區(揚州江南全部)、江北地區(楊州江北大部)、荊州江夏郡東部全部落入孫策手中,曹操聞孫策平定江東,嘆息說:“猘兒難與爭鋒也!”於是希望把自己從弟的女兒許配孫策的弟弟孫匡,又想讓自己的三子曹彰娶了孫賁的女兒。並以禮徵召孫策的弟弟孫權孫翊,命揚州刺史嚴象推舉孫權為茂才,以此來穩定孫策的勢力。
200年

孫權攻陳登於匡琦

廣陵太守陳登陳瑀的從兄之子,把治所設在射陽孫策之前西征劉勛黃祖,陳登偷偷派遣間諜使者,將印綬發給嚴白虎餘黨,圖謀為孫策後患,以此來報陳瑀之前被孫策軍隊打敗的恥辱。孫策返回後派遣孫權進攻陳登,陳登退守匡琦(當在漢射陽縣北),孫權的前部剛剛下船尚未組成軍陣即被陳登率步騎沖亂,狼狽逃走。之後孫權集合主力進攻,陳登退回匡琦城中,派陳矯向曹操求援,陳矯面見曹操時便說:“我們廣陵雖然只是一個小郡,但卻是一個地理位置優越的地方。如果可以得到您的救援,敝郡將成為您的外部屏障,從而挫敗吳人北上的圖謀,也可保徐州得以長久的安定。如此一來,您的聲望從此遠震四方,您的仁愛也得以流傳,那些尚未服從您的地區,也將會望風來附。此舉既可推崇德行,又可培養威勢,實在是王者的所作所為!”曹操聽到陳矯的分析後,很佩服他的智策,便想把他留在身邊。可是陳矯卻說:“因為我郡縣受到侵略,我才奉命四出奔走告急求援,就算我做不到像申包胥那樣求得援兵,也不能忘卻弘演的那份忠義啊!”曹操便派兵往援,援軍尚未到達,陳登暗中命人在救兵來援的必經之地聚積柴草,隔十步一堆,縱橫成行,布列整齊,然後乘夜點燃,光照遠近。孫權發現後,誤以為救軍已到,十分驚恐,慌亂中撤出對匡琦的包圍。陳登見時機已到,親率城中軍隊出擊,一舉擊潰孫權軍,孫權敗退回江東。
200年

孫策遇刺孫權繼立

孫策征戰千里,完全控制了江東地區,聽說曹操袁紹正在交戰,秘密訓練軍隊,部署將領,準備渡江北上襲擊許都,迎接漢帝,訊息傳到曹操軍中,曹操軍中諸將都十分驚恐,但郭嘉說:“孫策剛剛吞併了江東,所打敗的都是些英豪雄傑,卻實是個能讓人效死力之人。但是孫策這個人喜歡單身出行而不設防範措施,即使他帶領百萬之眾北上,卻和他一個人來到中原沒什麼兩樣。假如派刺客伏擊,那他就不過是一人之敵手罷了。在我看來,孫策必會死於小人物手中。”
200年(公元200年一般指本詞條)
孫權進攻廣陵陳登失敗後,孫策駐軍到丹徒,等待糧草運輸齊備後北渡作戰,一日在丹徒山中打獵,卻被自稱是許貢門客的刺客所刺傷,傷重不治,於是請來張昭等人並對他們說:“中國方亂,夫以吳、越之眾,三江之固,足以觀成敗。公等善相吾弟!”,張昭等人認為孫策會把兵權交給和他性格相似的三弟孫翊,然而孫策把二弟孫權叫過來,給他佩帶上印綬,對孫權說:“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陣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如卿,慎勿北渡”,孫策認為孫權不善於用兵,希望他千萬慎重不要自己領兵北渡中原作戰,並鼓勵他推舉和任用賢能之人,各自都能盡心用力,從而保衛江東地區。孫策也擔心孫權不能勝任,把孫權託付給張昭,並囑託張昭說:“如果孫權不能勝任,請先生取代他的位置。如果無論如何都不能擔當克敵制勝保衛江東的重任,先生您可以慢點向西返回家鄉,無須心中有所掛礙。”孫策當夜去世,張昭扶起孫權巡視軍隊,並把孫權繼立的訊息上表漢室,並傳達下屬。
曹操知道孫策死的訊息後,向張紘(199年孫策派遣到許都的使者,被留任為侍御史)表示要乘孫策猝死的時機征討江東,張紘對曹操說:“乘人喪事而用兵,既有違傳統的道義,如果攻而不勝,還會使兩方結仇而丟棄往日盟好,不如藉此機會厚待江東”,曹操表示聽從張紘的意見,上表封孫權討虜將軍,接替擔任會稽太守,並爭取張紘投靠自己,許諾張紘擔任九江太守,張紘心中感念孫策舊日的恩義,想著返回江東答報任命,以身體有疾病為由堅決辭職,曹操又想讓張紘輔助孫權歸順他,派出張紘回江東擔任會稽東部都尉
孫策死時,周瑜當時正擔任中護軍,鎮守在巴丘,接到訊息後馬上率領部隊趕到吳郡,和長史張昭一起執掌眾事穩定局勢;呂范也從鄱陽趕回輔助孫權,程普等將領討伐不服從孫權的地區;孫暠(孫策堂兄弟)集合部隊想要奪取會稽郡虞翻派人對孫暠說:“賢明的討逆將軍(孫策)不幸英年早逝,部屬應由孝廉(孫權當時被舉為孝廉)統領。我和郡中吏士固守城池,準備以命相搏,為孝廉除害。你自己權衡利害吧。”孫暠於是退走;孫權的母親吳夫人擔心孫權是否能穩定江東局勢,詢問諸位將領,董襲首先說:“江東有牢固的山川地勢,而且討逆將軍(孫策)的恩德在民眾心中,所以討虜將軍(孫權)繼位,大小部屬都效忠聽命,長史張昭在內部執掌眾事,董襲我們這些人在外面以武力輔佐,這是天時地利人和都齊備了,一切都無需憂慮。”眾人都對董襲豪言壯語表示深有同感。
孫策(175年-200年),字伯符,吳郡富春(今浙江富陽)人。孫堅長子,孫權長兄。東漢末年割據江東一帶的軍閥,漢末群雄之一,三國時期吳國的奠基者之一。《三國演義》中綽號“小霸王”。為繼承父親孫堅的遺業而屈事袁術,後脫離袁術,統一江東。在一次狩獵中為刺客所傷,不久後身亡,年僅二十六歲。其弟孫權接掌孫策勢力,並於稱帝後,追謚孫策為長沙桓王。孫策志向高遠,勇於開拓。勇猛善戰,軍紀嚴明。善於用人,深得人心。從193年在丹陽招兵三百時兵不一旅到200年平定江東占據六郡,渡江轉斗,所向皆破,莫敢當其鋒,而軍令整肅,百姓懷之。除了曾經追隨其父的一批忠勇老將,如程普黃蓋韓當等人外,他很快聚集起一批一流人才,如張昭張紘周瑜呂范太史慈虞翻等。策為人,美姿顏,好笑語,性闊達聽受,善於用人。是以士民見者,莫不盡心,樂為致死。有進軍中原在志向,策英氣傑濟,猛銳冠世,覽奇取異,志陵中夏。割據江東,策之基兆也。夫家積義勇之基,世傳扶危之業,進為徇漢之臣,退為開吳之主。

袁紹發布討伐曹操檄文

公元200年(建安五年)二月,袁紹發布討伐曹操檄文,指控曹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乃欲撓折棟樑,孤弱漢室,除忠害良,專為梟雄”。

白馬之戰

公元200年(建安五年)三月,袁紹進軍黎陽(今河南濬縣東北),派大將顏良進圍白馬,攻東郡太守劉延,以保障主力渡河南進。劉延告急請援。四月,曹操為解除側翼威脅,北救劉延。謀士荀攸建議,率軍先佯裝延津(今河南汲縣東)渡河,做出襲擊袁軍後方的姿態,誘使袁紹分兵延津。然後,輕兵急進,奔襲白馬,攻其不備。曹操依行其計,袁紹果然分兵向西,挺進延津。曹操趁機引兵向白馬疾進,及距白馬10餘里時,顏良大為震驚,倉促迎戰。曹操派將軍張遼關羽率先進擊,關羽躍馬陣前,望見顏良麾蓋(大將所乘戎車,設幢麾、張蓋),直衝過去,在萬眾之中刺死顏良,斬其首級而歸。曹操揮令大軍衝殺,袁軍大敗潰散,遂解白馬之圍。
200年(公元200年一般指本詞條)

延津之戰

由於曹操在白馬之戰中佯攻,袁紹將前鋒部隊沿河向西面的延津進發。
曹操軍返回延津,在白馬西20里、南50里的南阪下扎了營寨。因曹操營在距離河岸有一段距離的防洪堤壩南側,當曹操派人哨探袁軍動向時,袁紹卻看不見曹軍。探子起初報告有五六百騎兵在路上,後又報告騎兵稍有增加,步兵不可勝數。曹操不讓探子再報,讓騎手卸鞍放馬。
白馬的運輸車隊出現在堤壩的北側了,處在了袁紹軍的視野內。曹操的一些將官為敵軍騎兵眾多而不安,建議返回守營。軍師荀攸卻反對:“這正是我們的誘敵之策!我們怎能離開?”
袁紹的騎兵主將文丑劉備率五六千騎兵相繼追來。曹操的軍士想上馬,曹操不許,直到袁紹的騎兵越來越多並分散開來劫掠物資。這時曹操讓軍士上馬,曹操手下所有不足600軍士跳上馬衝擊敵軍。袁紹軍戰敗,文丑陣亡。

官渡之戰

曹軍雖於白馬、延津兩敗袁軍,但是袁紹大軍連營而進,東西數十里,依沙堆為屯,於是整體局勢仍對曹軍不利,曹操退守官渡,袁軍集結在陽武,與曹軍相攻數月,曹軍糧草漸盡,袁紹謀士許攸因向袁紹獻偷襲許都之計不成,且在河北的家眷犯法被抓,心生悔恨,而來投曹操,獻計讓曹操偷襲烏巢。曹操大喜,跣足出迎,之後親率精銳步騎五千人,軍隊人銜枚,馬勒口,換袁軍軍裝乘夜從小路偷襲烏巢。曹操軍至烏巢,命四面放火,袁軍大亂,淳于瓊拒營死守。袁紹聞知,急忙派兵救援,曹操左右見“賊騎稍近,請分兵拒之。”曹操大怒說:“賊在背後,乃白!”士卒都拚死力戰,因此大破袁軍,斬淳于瓊等,盡燔其糧草。而當袁紹聽說曹操襲擊烏巢時,認為這正是攻破曹操大營的好機會,因此派去的援兵很少,而以重兵圍攻曹操大營。由於曹操預留兵力精且多,曹營未破,烏巢敗訊已經傳來,大將張郃高覽等人率部投降曹操,袁軍潰散。袁紹棄軍逃回黃河以北。曹軍大獲全勝,坑殺袁軍俘虜七萬人。
200年(公元200年一般指本詞條)

劉備投奔劉表

公元200年(建安五年)秋七月,汝南黃巾軍首領劉辟等叛歸袁紹。袁紹使劉備領兵與劉辟寇略許都以南,關羽得知後從曹操處亡歸至劉備處助之。劉備帶兵到汝南,聯合黃巾餘黨龔都,眾有數千人,曹操派遣蔡陽前來攻打,被劉備所殺。曹操派遣曹仁來攻擊劉備,劉備戰不利投奔劉表

孫權平定李術叛亂

孫策死後(200年),李術開始不聽孫權的命令,“不肯事權,而多納其亡叛。權移書求索,李術公開表示“有德見歸,無德見叛,不應復還。”孫權是歲舉兵攻術於皖城。術閉門自守,求救於曹公。曹公不救。糧食乏盡,婦女或丸泥而吞之。遂屠其城,梟術首,徙其部曲三萬餘人。

逝世

劉馮,漢獻帝之子、南陽王。
董承,東漢末年車騎將軍
董貴人漢獻帝妃子。
吳子蘭,東漢末年昭信將軍。
王子服,東漢末年偏將軍
種輯,東漢末年長水校尉
顏良袁紹部將。
文丑,袁紹部將。
于吉,《太平經》作者。
孫策,東漢末年名將、漢末群雄之一、孫權之兄。(175年出生)
淳于瓊,袁紹部將、原為漢朝西園八校尉之一。
沮授,袁紹謀士。
田豐,袁紹謀士。
鄭玄東漢末年儒家學者、經學大師

《資治通鑑》記載

孝獻皇帝戊建安五年(庚辰,公元二零零年)
春,正月,董承謀泄;壬子,曹操殺承及王服種輯,皆夷三族。操欲自討劉備,諸將皆曰:“與公爭天下者,袁紹也,今紹方來而棄之東,紹乘人後,若何?”操曰:“劉備,人傑也,今不擊,必為後患。”郭嘉曰:“紹性遲而多疑,來必不速。備新起,眾心未附,急擊之,必敗。”操師遂東。冀州別駕田豐說袁紹曰:“曹操與劉備連兵,未可卒解。公舉軍而襲其後,可一往而定。”紹辭以子疾,未得行。豐舉杖擊地曰:“嗟乎!遭難遇之時,而以嬰兒病失其會,惜哉,事去矣!”曹操擊劉備,破之,獲其妻子;進拔下邳,禽關羽;又擊昌豨,破之。備奔青州,因袁譚以歸袁紹。紹聞備至,去鄴二百里迎之,駐月餘,所亡士卒稍稍歸之。
曹操還軍官渡,紹乃議攻許,田豐曰:“曹操既破劉備,則許下非復空虛。且操善用兵,變化無方,眾雖少,未可輕也,今不如以久持之。將軍據山河之固,擁四州之眾,外結英雄,內修農戰,然後簡其精銳,分為奇兵,乘虛迭出以擾河南,救右則擊其左,救左則擊其右,使敵疲於奔命,民不得安業,我未勞而彼已困,不及三年,可坐克也。今釋廟勝之策而決成敗於一戰,若不如志,悔無及也。”紹不從。豐強諫忤紹,紹以為沮眾,械繫之。於是移檄州郡,數操罪惡。二月,進軍黎陽沮授臨行,會其宗族,散資財以與之曰:“勢存則威無不加,勢亡則不保一身,哀哉!”其弟宗曰:“曹操士馬不敵,君何懼焉?”授曰:“以曹操之明略,又挾天子以為資,我雖克伯珪,眾實疲敝,而主驕將忲,軍之破敗,在此舉矣。揚雄有言:‘六國蚩蚩,為嬴弱姬。’其今之謂乎!”
振威將軍程昱以七百兵守鄄城。曹操欲益昱兵二千,昱不肯,曰:“袁紹擁十萬眾,自以所向無前,今見昱少兵,必輕易,不來攻。若益昱兵,過則不可不攻,攻之必克,徒兩損其勢,願公無疑。”紹聞昱兵少,果不往,操謂賈詡曰:“程昱之膽,過於賁、育矣!”
袁紹遣其將顏良攻東郡太守劉延於白馬,沮授曰:“良性促狹,雖驍勇,不可獨任。”紹不聽。夏,四月,曹操北救劉延。荀攸曰:“今兵少不敵,必分其勢乃可。公到延津,若將渡兵向其後者,紹必西應之,然後輕兵襲白馬,掩其不備,顏良可禽也。”操從之,紹聞兵渡,即分兵西邀之。操乃引軍兼行趣白馬,未至十餘里,良大驚,來逆戰。操使張遼、關羽先登擊之。羽望見良麾蓋,策馬刺良於萬眾之中,斬其首而還,紹軍莫能當者。遂解白馬之圍,徙其民,循河而西。紹渡河追之,沮授諫曰:“勝負變化,不可不詳。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若其克獲,還迎不晚,設其有難,眾弗可還。”紹弗從。授臨濟嘆曰:“上盈其志,下務其功,悠悠黃河,吾其濟乎!”遂以疾辭。紹不許而意恨之,復省其所部並屬郭圖。紹軍至延津南,操勒兵駐營南阪下,使登壘望之,曰:“可五六百騎。”有頃,復白:“騎稍多,步兵不可勝數。”操曰:“勿復白。”令騎解鞍放馬。是時,白馬輜重就道,諸將以為敵騎多,不如還保營。荀攸曰:“此所以餌敵,如何去之!”操顧攸而笑。紹騎將文丑與劉備將五六千騎前後至。諸將復白:“可上馬。”操曰:“未也。”有頃,騎至稍多,或分趣輜重。操曰:“可矣!”乃皆上馬。時騎不滿六百,遂縱兵擊,大破之,斬醜。醜與顏良,皆紹名將也,再戰,悉禽之,紹軍奪氣。
初,操壯關羽之為人,而察其心神無久留之意,使張遼以其情問之,羽嘆曰:“吾極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劉將軍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終不留,要當立效以報曹公乃去耳。”遼以羽言報操,操義之,及羽殺顏良,操知其必去,重加賞賜。羽盡封其所賜,拜書告辭,而奔劉備於袁軍。左右欲追之,操曰:“彼各為其主,勿追也。”
操還軍官渡,閻柔遣使詣操,操以柔為烏桓校尉鮮于輔身見操於官渡,操以輔為右度遼將軍,還鎮幽土。
廣陵太守陳登治射陽,孫策西擊黃祖,登誘嚴白虎餘黨,圖為後害,策還擊登,軍到丹徒,須待運糧。初,策殺吳郡太守許貢,貢奴客潛民間,欲為貢報仇。策性好獵,數出驅馳,所乘馬精駿,從騎絕不能及,卒遇貢客三人,射策中頰,後騎尋至,皆刺殺之。策創甚,召張昭等謂曰:“中國方亂,以吳、越之眾,三江之固,足以觀成敗,公等善相吾弟!”呼權,佩以印綬,謂曰:“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陳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如卿。”丙年,策卒,時年二十六。權悲號,未視事,張昭曰:“孝廉,此寧哭時邪!”乃改易權服,扶令上馬,使出巡軍。昭率僚屬,上表朝廷,下移屬城,中外將校,各令奉職,周瑜巴丘將兵赴喪,遂留吳,以中護軍與張昭共掌眾事。時策雖有會稽、吳郡、丹楊、豫章、廬江、廬陵,然深險之地,猶未盡從,流寓之士,皆以安危去就為意,未有君臣之固,而張昭、周瑜等謂權可與共成大業,遂委心而服事焉。
秋,七月,立皇子馮為南陽王;壬午,馮薨。
汝南黃巾劉辟等叛曹操袁紹,紹遣劉備將兵助辟,郡縣多應之。紹遣使拜陽安都尉李通征南將軍劉表亦陰招之,通皆拒焉。或勸通從紹,通按劍叱之曰:“曹公明哲,必定天下;紹雖強盛,終為之虜耳。吾以死不貳。”即斬紹使,送印綬詣操。通急錄戶調,朗陵長趙儼見通曰:“方今諸郡並叛,獨陽安懷附,復趣收其綿絹,小人樂亂,無乃不可乎?”通曰:“公與袁紹相持甚急,左右郡縣背叛乃爾,若綿絹不調送,觀聽者必謂我顧望,有所須待也。”儼曰:“誠亦如君慮,然當權其輕重。小緩調,當為君釋此患。”乃書與荀彧曰:“今陽安郡百姓困窮,鄰城並叛,易用傾盪,乃一方安危之機也。且此郡人執守忠節,在險不貳,以為國家宜垂慰撫。而更急斂綿絹,何以勸善!”彧即白操,悉以綿絹還民,上下歡喜,郡內遂安。通擊群賊瞿恭等,皆破之。遂定淮、汝之地。時操制新科,下州郡,頗增嚴峻,而調綿絹方急。長廣太守何夔言於操曰:“先王辨九服之賦以殊遠近,制三典之刑以平治亂。愚以為此郡宜依遠域新邦之典,其民間小事,使長吏臨時隨宜,上不背正法,下以順百姓之心。比及三年,民安其業,然後乃可齊之以法也。”操從之。
劉備略汝、潁之間,自許以南,吏民不安,曹操患之。曹仁曰:“南方以大軍方有目前急,其勢不能相救,劉備以強兵臨之,其背叛故宜也。備新將紹兵,未能得其用,擊之,可破也。”操乃使仁將騎擊備,破走之,盡復收諸叛縣而還。備還至紹軍,陰欲離紹,乃說紹南連劉表。紹遣備將本兵復至汝南,與賊龔都等合,眾數千人。曹操遣將蔡楊擊之,為備所殺。
袁紹軍陽武,沮授說紹曰:“北兵雖眾而勁果不及南,南軍谷少而資儲不如北;南幸於急戰,北利在緩師。宜徐持久,曠以日月。”紹不從。八月,紹進營稍前,依沙塠為屯,東西數十里。操亦分營與相當。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曹操出兵與袁紹戰,不勝,復還,堅壁。紹為高櫓,起土山,射營中,營中皆蒙楯而行。操乃為霹靂車發石以擊紹樓,皆破,紹復為地道攻操,操輒於內為長塹以拒之。操眾少糧盡,士卒疲乏,百姓困於征賦,多叛歸紹者,操患之,與荀彧書,議欲還許,以致紹師。彧報曰:“紹悉眾聚官渡,欲與公決勝敗。公以至弱當至強,若不能制,必為所乘,是天下之大機也。且紹,布衣之雄耳,能聚人而不能用。以公之神武明哲而輔以大順,何向而不濟!今穀食雖少,未若楚、漢在滎陽、成皋間也。是時劉、項莫肯先退者,以為先退則勢屈也。公以十分居一之眾,畫地而守之,扼其喉而不得進,已半年矣。情見勢竭,必將有變。此用奇之時,不可失也。”操從之,乃堅壁持之。操見運者,撫之曰:“卻十五日為汝破紹,不復勞汝矣。”紹運谷車數千乘至官渡。荀攸言於操曰:“紹運車旦暮至,其將韓猛銳而輕敵。擊,可破也!”操曰:“誰可使者?”攸曰:“徐晃可。”乃遣偏將軍河東徐晃與史渙邀擊猛,破走之,燒其輜重。
冬,十月,紹復遣車運谷,使其將淳于瓊等將兵萬餘人送人,宿紹營北四十里。沮授說紹:“可遣蔣奇別為支軍於表,以絕曹操之鈔。”紹不從。許攸曰:“曹操兵少而悉師拒我,許下餘守,勢必空弱。若分遣輕軍星行掩襲,許可拔也。許拔,則奉迎天子以討操,操成禽矣。如其未潰,可令首尾奔命,破之必也。”紹不從,曰:“吾要當先取操。”會攸家犯法,審配收系之,攸怒,遂奔操。操聞攸來,跣出迎之,撫掌笑曰:“子卿遠來,吾事濟矣!”既入坐,謂操曰:“袁氏軍盛,何以待之?今有幾糧乎?”操曰:“尚可支一歲。”攸曰:“無是,更言之!”又曰:“可支半歲。”攸曰:“足下不欲破袁氏邪!何言之不實也!”操曰:“向言戲之耳。其實可一月,為之奈何?”攸曰:“公孤軍獨守,外無救援而糧谷已盡,此危急之日也。袁氏輜重萬餘乘,在故市、烏巢,屯軍無嚴備,若以輕兵襲之,不意而至,燔其積聚,不過三日,袁氏自敗也。”
操大喜,乃留曹洪、荀攸守營,自將步騎五千人,皆用袁軍旗幟,銜枚縛馬口,夜從間道出,人抱束薪,所歷道有問者,語之曰:“袁公恐曹操鈔略後軍,遣軍以益備。”聞者信以為然,皆自若。既至,圍屯,大放火,營中驚亂。會明,瓊等望見操兵少,出陳門外,操急擊之,瓊退保營,操遂攻之。紹聞操擊瓊,謂其子譚曰:“就操破瓊,吾拔其營,彼固無所歸矣!”乃使其將高覽張郃等攻操營。郃曰:“曹公精兵往,必破瓊等,瓊等破,則事去矣,請先往救之。”郭圖固請攻操營。郃曰:“曹公營固,攻之必不拔。若瓊等見禽,吾屬盡為虜矣。”紹但遣輕騎救瓊,而以重兵攻操營,不能下。紹騎至烏巢,操左右或言:“賊騎稍近,請分兵拒之。”操怒曰:“賊在背後,乃白!”士卒皆殊死戰,遂大破之,斬瓊等,盡燔其糧谷,殺士卒千餘人,皆取其鼻,牛馬割脣舌,以示紹軍,紹軍將士皆洶懼。郭圖慚其計之失,復譖張郃於紹曰:“郃快軍敗。”郃忿懼,遂與高覽焚攻具,詣操營降。曹洪疑,不敢受,荀攸曰:“郃計畫不用,怒而來奔,君有何疑!”乃受之。於是紹軍驚擾,大潰,紹及譚等幅巾乘馬,與八百騎渡河。操追之不及,盡收其輜重、圖書、珍寶。餘眾降者,操盡坑之,前後所殺七萬餘人。沮授不及紹渡,為操軍所執,乃大呼曰:“授不降也,為所執耳!”操與之有舊,迎謂曰:“分野殊異,遂用圮絕,不圖今日乃相禽也!”授曰:“冀州失策,自取奔北。授知力俱困,宜其見禽。”操曰:“本初無謀,不相用計,今喪亂未定,方當與君圖之。”授曰:“叔父、母弟,縣命袁氏,若蒙公靈,速死為福。”操嘆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慮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尋謀歸袁氏,操乃殺之。操收紹書中,得許下及軍中人書,皆焚之,曰:“當紹之強,孤猶不能自保,況眾人乎!”
冀州城邑多降於操。袁紹走至黎陽北岸,入其將軍蔣義渠營,把其手曰:“孤以首領相付矣!”義渠避帳而處之,使宣號令。眾聞紹在,稍復歸之。或謂田豐曰:“君必見重矣。”豐曰:“公貌寬而內忌,不亮吾忠,而吾數以至言迕之,若勝而喜,猶能赦我,今戰敗而恚,內忌將發,吾不望生。”紹軍士皆拊膺泣曰:“向令田豐在此,必不至於敗。”紹謂逄紀曰:“冀州諸人聞吾軍敗,皆當念吾,惟田別駕諫止吾,與眾不同,吾亦慚之。”紀曰:“豐聞將軍之退,拊手大笑,喜其言之中也。”紹於是謂僚屬曰:“吾不用田豐言,果為所笑。”遂殺之。初,曹操聞豐不從戎,喜曰:“紹必敗矣。”及紹奔遁,復曰:“向使紹用其別駕計,尚未可知也。”審配二子為操所禽,紹將孟岱言於紹曰:“配在位專政,族大兵強,且二子在南,必懷反計。”郭圖辛評亦以為然。紹遂以岱為監軍,代配守鄴。護軍逄紀素與配不睦,紹以問之,紀曰:“配天性烈直,每慕古人之節,必不以二子在南為不義也。願公勿疑。”紹曰:“君不惡之邪?”紀曰:“先所爭者,私情也;今所陳者,國事也。”紹曰:“善!”乃不廢配,配由是更與紀親。冀州城邑叛紹者,紹稍復擊定之。紹為人寬雅,有局度,喜怒不形於色,而性矜愎自高,短於從善,故至於敗。
冬,十月,辛亥,有星孛於大梁。
廬江太守李術攻殺揚州刺史嚴象,廬江梅乾、雷緒陳蘭等各聚眾數萬在江淮間。曹操表沛國劉馥為揚州刺史。時揚州獨有九江,馥單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招懷乾、緒等,皆貢獻相繼。數年中,恩化大行,流民歸者以萬數。於是廣屯田,興陂堨;官民有畜,乃聚諸生,立學校;又高為城壘,多積木石,以修戰守之備。
曹操聞孫策死,欲因喪伐之。侍御史張紘諫曰:“乘人之喪,既非古義,若其不克,成仇棄好,不如因而厚之。”操即表權為討虜將軍,領會稽太守。操欲令紘輔權內附,及以紘為會稽東部都尉。紘至吳,太夫人以權年少,委紘與張昭共輔之。紘惟補察,知無不為。太夫人問揚武都尉會稽董襲曰:“江東可保不?”襲曰:“江東有山川之固,而討逆明府恩德在民,討虜承基,大小用命,張昭秉眾事,襲等為爪牙,此地利人和之時也,萬無所憂。”權遺張紘之部,或以紘本受北任,嫌其志趣不止於此,權不以介意。
魯肅將北還,周瑜止之,因薦肅於權曰:“肅才宜佐時,當廣求其比以成功業。”權即見肅,與語,悅之。賓退,獨引肅合榻對飲,曰:“今漢室傾危,孤思有桓、文之功,君何以佐之?”肅曰:“昔高帝欲尊事義帝而不獲者,以項羽為害也。今之曹操,猶昔項羽,將軍何由得為桓、文乎!肅竊料之,漢室不可復興,曹操不可卒除,為將軍計,惟有保守江東以觀天下之釁耳。若因北方多務,剿除黃祖,進伐劉表,竟長江所極,據而有之,此王業也。”權曰:“今盡力一方,冀以輔漢耳,此言非所及也。”張昭毀肅年少粗疏,權益貴重之,賞賜儲偫,富擬其舊。
權料諸小將兵少而用薄者,併合之。別部司馬汝南呂蒙,軍容鮮整,士卒練習。權大悅,增其兵,寵任之。功曹駱統勸權尊賢接士,勤求損益,饗賜之日,人人別進,問其燥濕,加以密意,誘諭使言,察其志趣。權納用焉。統,俊之子也。廬陵太守孫輔恐權不能保江東,陰遣人齎書呼曹操。行人以告,權悉斬輔親近,分其部曲,徙輔置東。曹操表征華歆議郎、參司空軍事。廬江太守李術不肯事權,而多納其亡叛。權以狀白曹操曰:“嚴刺史昔為公所用,而李術害之,肆其無道,宜速誅滅。今術必復詭說求救。明公居阿衡之任,海內所瞻,願敕執事,勿復聽受。”因舉兵攻術於皖城。術求救於操,操不救。遂屠其城,梟術首。徙其部曲二萬餘人。
劉表張羨,連年不下。曹操方與袁紹相拒,未暇救之。羨病死,長沙復立其子懌。表攻懌及零、桂,皆平之。於是表地方數千里,帶甲十餘萬,遂不供職貢,郊祀天地,居處服用,僭擬乘輿焉。
張魯劉璋暗懦,不復承順,襲別部司馬張修,殺之而並其眾。璋怒,殺魯母及弟,魯遂據漢中,與璋為敵。璋遣中郎將龐羲擊之,不克。璋以羲為巴郡太守,屯閬中以御魯。羲輒召漢昌賨民為兵,或構羲於璋,璋疑之。趙韙數諫不從,亦恚恨。初,南陽、三輔民流入益州者數萬家,劉焉悉收以為兵,名曰東州兵。璋性寬柔,無威略,東州人侵暴舊民,璋不能禁。趙韙素得人心,因益州士民之怨,遂作亂,引兵數萬攻璋;厚賂荊州,與之連和。蜀郡廣漢犍為皆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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