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 投身開化 1882年7月23日,朝鮮爆發了反對
閔妃 集團和日本勢力的“
壬午兵變 ”,
朝鮮國王 李熙 (
朝鮮高宗 )之生父
興宣大院君 李昰應 利用兵變上台執政。閔妃集團遭到清算,尹致昊的父親
尹雄烈 被認為是閔妃集團官僚,遭到起義軍民的攻擊,尹雄烈被迫逃到日本,與尹致昊會合,並與他住在一起。尹致昊與
俞吉濬 於8月6日聯名上書日本
太政大臣 ,要求日本政府“派送軍艦於
仁川 近海,徐觀時變,以救敝國主上與
東宮 ,以處安地,然後明正昰應之罪”。後來
中國 和日本同時介入,壬午兵變被鎮壓。壬午兵變的鎮壓雖然符合尹致昊的願望,但隨之而來的
清朝 的干涉卻是尹致昊非常反感的,認為“若非豚尾(對清兵的蔑稱),則李逆(指
大院君 )難抑,後(指
閔妃 )駕難返矣,然則謂之豚兵有功可也,感謝可也,而深究事情,辱莫大焉,恥不小焉!”他還說“
清國 竊我國人之懦弱,百事抑強,可恨!”這類反清自主的言論還有很多。
1882年尹致昊與其父尹雄烈在日本的合影 1883年4月,尹致昊作為
翻譯 官,隨
美國 首任駐朝公使
福特 (L. H.Foote)回到朝鮮。他當時只有18歲,卻已經開始從事政治和外交活動。他被朝鮮政府任命為統理交涉通商事務衙門(外衙門)
主事 ,直接參加了《
朝美修好通商條約 》的換約事宜,並透過他父親
尹雄烈 被閔妃重用的這層關係,時常出入宮廷,與高宗和閔妃過從甚密。他還經常與
金玉均 、
洪英植 、
朴泳孝 等
開化黨 人交往談論,並利用自己的通譯身份協助他們與美國
公使 館溝通,以增強其力量以對抗
守舊派 。
1884年12月4日,金玉均等開化黨人發動“
甲申政變 ”。尹致昊目睹了政變過程,他參加了開化黨組織了
郵政局 落成宴會,次日晨又陪同美國公使福特入
景佑宮 謁見高宗,並了解了政變經過。他還被開化黨新政府授予外
衙門 參議 的官職,其父
尹雄烈 除授
刑曹 判書 。但是尹致昊並未直接參與甲申政變,而且他也對開化黨之魯莽表示反對,極不願意與聞政變,稱:“
乾坤 不知我清白心懷,必想以為那輩同黨也,豈不可冤且痛哉!”
甲申政變 只持續了3天就被
袁世凱 率領的清軍鎮壓下去,尹致昊由於與金玉均等人關係極為親密,自己雖未直接參與,但也是開化黨的一員,在朝鮮政府大舉清洗開化黨的血雨腥風中,尹致昊不得不流亡海外。而來不及逃走的
尹雄烈 則被罷免官職,被流放邊地。
留學中美 1885年1月,尹致昊乘船離開
朝鮮 ,再次到了
日本 。在日本
長崎 停留期間,他從
美國 軍官
史泰爾 (GeneraI Stahl)那裡得知史泰爾的朋友
林樂知 (Young J. Allen)在
中國 上海 傳教,不久前還開辦了一所叫做
中西書院 的新式學校,教授
西學 及
英語 。尹致昊聞之心動,遂由史泰爾推薦到上海入學。另一方面,尹致昊原本打算去
日本 或
美國 留學,但囊中羞澀,於是決定先留學
中國 ,再圖後計。1月26日尹致昊抵達
上海 以後,進入了
美國 傳教士
林樂知 創辦的
中西書院 (the Anglo-Chinese College)中學習。尹致昊到
上海 後雖然認真學習,但也沉湎酒色,不僅經常
狎妓 ,更是好酒貪杯,據其
日記 顯示,他在1885年到1886年酗酒多達63次,可見他仍保持著
兩班 公子的奢靡習氣。
尹致昊來到
中國 ,並不是因為仰慕
大清帝國 ,也不是嚮往
中華文化 ,而是為了儘可能多的接觸
西方文明 。在林樂知和其它傳教士的影響下,尹致昊的思想在上海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他徹底拋棄了東方
儒家思想 ,對其強烈批判,指出
儒學 是反進步潮流的“倒退主義”(Go-backism)。同時他又努力學習英語和其它西學課程,熱烈追求西方新學問、新思想,成為一名虔誠的
基督 教徒 。
尹致昊的轉變是從批判
中國人 開始的,尹致昊還在
朝鮮 時就對中國干預朝鮮內政十分不滿,他在初到上海時給友人的一封信這樣寫道:
“中國就如同一棟老屋,雖然它曾經有很好的結構,但由於老屋擁有者的漫不經心,現在它的牆面已經脫落,它的棟木也已經腐朽不堪……中國非常像一個盲聾的老人,但他的舌頭卻很靈活。他的聲音非常大,事實上,他還能製造很大噪音來恐嚇鄰里的孩子(比喻朝鮮)”
“道路上到處放溺,惡臭滿城。男女老少,隨其等分,爪有長短。假令上等貴人爪長五寸,其次二寸五分,其次一寸五分。常不磨齒,齒屎積至二三寸之厚,色如黃金,開口醜(臭)如狗糞,以多年不洗齒為貴。晝夜工作,似頗勤業,而以其粗陋推之,其惰怠亦可見。人民甚好廣張虛勢,大尚浮文,俗好噪叫,不顧國體之如何,只求分錢之利。飲食之不精,令人嘔吐。外國人輕侮,不啻若狗豚一般,為猶自以為
中國人民 ,目他人為
夷狄 。噫!甚哉,天何不救此國人民?”
他還說中國人是無恥的、粗魯的、自高自大的,留下許多類似記錄。相反,他對
歐美 人士的印象相當不錯,他在
中西書院 學習期間,與
林樂知 結下深厚的友誼,是林樂知最喜歡的學生之一。尹致昊努力學習西方文明,在中西書院首年的學習之中,尹致昊致力於學習
英語 和其它
西學 課程。由於他的成績遠遠超越了其它的中國學生,以至於“
支那 同學生有猜嫌者,有密譏余看冊對題者”,尹致昊因為他的好成績而深得林樂知及其它教員的賞識。同時由於林樂知和其它
傳教士 的關懷和校內
基督教 氣氛的薰陶,尹致昊逐漸對自己的好色貪杯的生活行為有多次的反省與自責,因而伴隨老師在
禮拜日 上
教堂 ,聽
基督教 的道理。在
基督教 的影響下,尹致昊還在1887年初為自己定下一連串戒條,如起寢條、洗手條、禁午睡條、戒酒條、謹戲條、直言條、鎮怒條等。1887年4月3日,尹致昊在上海正式
受洗 ,成為朝鮮歷史上第一批
基督新教 信徒。
美國留學期間的尹致昊 在
中西書院 修學的三年中,尹致昊的西化越來越厲害,他從1886年9月開始計畫赴美留學。在林樂知的建議下,尹致昊於1888年離開中國,前往美國深造。他進入
美國 南部的
范德比爾特大學 留學,學習
神學 及各種西洋學問。1891年畢業,進入
埃默里大學 學習。埃默里大學是林樂知的母校,尹致昊在林樂知的斡旋下,在該校五年里學習英語神學,人文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算術、
代數 等課程,同時又與該校校長
坎德勒 (Warren L. Candler)
主教 保持親密良好的關係。尹致昊在美國期間,積極參加各種校園活動,完全接受美國
價值觀 ,更加堅定了基督教信仰,對傳教事業產生濃厚興趣,並提出了在朝鮮建立
教會 的計畫。在基督教思想、民主主義、科學文明的思想指導下,他對朝鮮的體制感到失望,提出了“力量的正義”和社會進化論的主張。然而尹致昊在
種族歧視 嚴重的美國社會中,又開始感到失望,“他覺得自己在美國,尤其是在南方,處於一個尷尬的境地,因為他是個異族。這種缺乏心靈歸屬感的情感在他的日記中也有體現”。
1893年11月,尹致昊重返
中國 上海 ,在
中西書院 任教。其間短暫地與
金玉均 再敘友情,同時暗示他注意安全,然而很快金玉均就在上海被刺殺。1894年3月他與美國南監理會運營的女子學校畢業的中國女子馬愛芳戀愛並結婚,生有2男2女。尹致昊在留學中美期間,對朝鮮政府已經絕望,曾說:“我已經不關心
朝鮮 獨立不獨立的問題了。只要現政府維持不變,那么一切免談”。1894年7月,
甲午中日戰爭 爆發,在日本的武裝干涉下,
閔妃 集團垮台,開化派組成的親日政府建立,並開始效仿日本實行
近代化 改革——“
甲午更張 ”。尹致昊的父親
尹雄烈 終於獲得釋放,並於12月出任警務使。他寫信給尹致昊,希望他回國為改革效力。於是尹致昊辭去了在中西書院的助教職務,離開中國,於1895年2月13日返回朝鮮。
獨立協會 尹致昊作為
開化黨 一員,最先是一名
親日派 。他對
中國人 印象很差,而對
日本人 卻頗抱好感,認為日本人有禮、好客又乾淨,曾表示:“如果能隨心所欲地選擇祖國的話,我會選
日本 。我不想生活在惡臭瀰漫的
中國 、
種族歧視 嚴重的
美國 或是地獄般的政府統治下的
朝鮮 。願
上帝 保佑日本,這東方的
伊甸園 、世界的花園!”
甲午中日戰爭 期間,尹致昊傾向於
日本 獲勝,希望
朝鮮 能藉此機會擺脫
中國 的影響,在日本的幫助下實現自強。因此他欣然回國,並被
金弘集 內閣授予
內閣總理大臣 秘書官兼
內閣 參書官,6月被任命為
學部 協辦,7月改任
外部 協辦。回到朝鮮以後,他才發現
日本 對
朝鮮 的輕蔑態度和粗暴干涉,開始對日本產生惡感。尤其是1895年10月8日發生
乙未事變 ,
日本浪人 入宮暗殺了親俄的
閔妃 ,尹致昊非常震驚於日本的暴行,他雖然反對閔妃的“陰謀詭計和邪惡愛好”(intrigues and evil favorites),但對日本進行強烈譴責,同時對於親日內閣
為虎作倀 的行徑尤為痛恨。1895年11月,尹致昊和他的父親
尹雄烈 參與了
李范晉 等“貞洞派”(親俄親美派)推翻親日內閣的密謀,但事泄失敗,是為“
春生門事件 ”,尹致昊流亡
美國 公使館。1896年2月11日,“
俄館播遷 ”發生,
金弘集 的親日內閣垮台,貞洞派組織新政府,尹致昊恢復了官職,並轉任學部協辦。
1896年4月1日,尹致昊作為通譯,隨特使
閔泳煥 前赴
俄國 ,參加
俄國沙皇 尼古拉二世 的加冕典禮。使命完成後,尹致昊並未立刻歸國,而是訪問了
法國 、
德國 ,並於1897年1月回到朝鮮。經過這次旅行,尹致昊進一步堅定了用西方
資產階級 啟蒙思想 改造朝鮮的決心。
尹致昊(右)與其父尹雄烈下圍棋 當時,
開化黨 人
徐載弼 從美國回到朝鮮,於1896年4月創辦了《
獨立新聞 》,7月組建
獨立協會 。1897年初,尹致昊歸國以後,受徐載弼的邀請加入獨立協會。但尹致昊最開始對獨立協會印象不佳,因為獨立協會最開始是被
安駉壽 、
李完用 等政府大官控制的,其活動除了建立
獨立門 以外很有限。尹致昊決心將獨立協會改造為啟迪民智、抨擊時弊的愛國政治團體,立志要“在人民中喚起和灌輸
愛國主義 思想”。尹致昊的想法得到了徐載弼的支持。在尹致昊、
徐載弼 、
李商在 等
資產階級 知識分子的努力下,1897年5月以後,獨立協會開始發生變化,特別是從8月29日開始,每周日下午都在獨立館(原
慕華館 )舉行討論會,全體會員就某個熱點專題進行演說和辯論,最後舉行投票,以聽眾之多數意見來決定是非,這是尹致昊等人引入的
歐美 式
沙龍 的成果。隨著討論會的深入進行,尹致昊等獨立協會民間人士逐漸占據主導地位,獨立協會的活動也就日趨激烈。
當時,
朝鮮高宗 已經將
國號 改為“
大韓帝國 ”,自稱
皇帝 ,儼然有自主之名,而國家的命脈卻仍掌握在日俄等列強手中,尹致昊等獨立協會人士深感主權喪失之現狀,便從1898年初開始上書高宗,反對俄國租借
絕影島 及建立“韓俄道勝銀行”,聲討親俄派官僚閔種默等人的賣國舉動。與此同時,獨立協會於1898年2月27日舉行改選,李完用接替安駉壽任獨立協會會長,尹致昊等人走上領導崗位,3月11日,尹致昊代理會長。5月,徐載弼在俄國的壓力下離開韓國去美國,委託尹致昊接管《
獨立新聞 》,尹致昊欣然應允。8月18日,獨立協會開大會聲討李完用在擔任外部大臣時的賣國行徑,尹致昊當選正式會長。至此,尹致昊成為了獨立協會名副其實的領導人。
此後,尹致昊更加積極地投入
民權運動 中,1898年10月15日,尹致昊要求改革皇帝的諮詢機構——中樞院,將其轉變為近代
議會 ,又彈劾申箕善等人恢復
孥戮 刑,要求罷免守舊大臣。10月29日,尹致昊等人組織
漢城 (今
首爾 )10000多名市民和
朴定陽 等十多名政府高官,在
鐘路 召開“
萬民共同會 ”(又稱官民共同會),尹致昊登台演說,慷慨激昂;與會者各抒己見,商議國是,最終將各種意見歸結為“獻議六條”,具體鮮明地體現了獨立協會外爭
主權 、內護
民權 的宗旨。高宗頒布“詔敕五條”,表示同意,11月2日又頒布了中樞院新官制,尹致昊成為中樞院副議長,獨立協會投票選舉出了半數(25名)中樞院議官。獨立協會的鬥爭似乎取得成功。
然而,11月4日發生的
匿名書 事件卻使形勢逆轉,
守舊派 誣陷獨立協會將選舉
朴定陽 、尹致昊為正、副
總統 ,建立
民主 共和國 ,高宗決定立即逮捕尹致昊等獨立協會領導人。尹致昊為避免政府的迫害,長期躲藏在美國
傳教士 亞扁薛羅(Appenzeller)家中。政府為籠絡他,在11月23日和12月15日兩度任命他為
漢城府 判尹,尹致昊一直疑懼不敢應。而尹致昊的想法也發生變化,他主張停止示威活動,保存實力,與獨立協會激進分子和民眾分道揚鑣,他的領導地位也因此逐漸喪失,獨立協會活動的主導權開始掌握在
李承晚 等激進派手中。1898年12月23日,獨立協會的
集會 被高宗派遣的軍隊鎮壓和取締,獨立協會運動以失敗告終。獨立協會被鎮壓後,尹致昊“對自己所發揮的作用進行了反思,他承認協會有過一些不明智的行動,但他為自己曾是其成員而自豪”。
從政生涯 尹致昊參與領導的旨在啟蒙民眾和爭取國權的
獨立協會 運動失敗以後,獨立協會會員或被捕,或亡命,但作為會長的尹致昊反而倖免,在1899年1月7日除授為
德源 (今
朝鮮 元山 )
監理 兼德源
府尹 。尹致昊對
皇帝 下達的這一命令感到非常痛苦,因為他已經看透了
韓國 政府的腐敗,不願與其同流合污,而且他被外放後也無法管理
徐載弼 託付的《
獨立新聞 》。有史料記載,尹致昊之所以得到任命,是因為“致昊之父
尹雄烈 厚賂於宮中”,而尹致昊“至是得
外除 ,獨得脫,故人多唾罵之”。尹致昊陷入掙扎之中,他向高宗皇帝請求出國,但高宗皇帝堅持要他去元山做官,並令他走
海路 ;同時在父母的壓力和外國友人的勸告下,尹致昊於3月5日抵達元山赴任,重啟他的從政生涯。
1902年在元山的尹致昊一家 尹致昊在元山做了1年多
府尹 以後,又於1900年6月25日調任
三和 (今朝鮮
南浦 )監理兼三和府尹。1901年7月24日再度被任命為德源監理兼德源府尹。1903年4月降職為
天安 郡守 ,1904年2月任務安監理。1904年3月12日被調回中央,升任外部協辦,結束了他5年之久的
地方官 任期。1904年8月20日
署理 外部 大臣。1904年8月22日,尹致昊代表
大韓帝國 政府與
日本 駐韓公使
林權助 簽訂了《外國人傭聘協定》,又稱“第一次
日韓協約 ”或“
日韓新協約 ”。在這個條約中,規定韓國政府必須以
日本人 為
財政 顧問 ,日本政府推薦的其他外國人為外交顧問,財政和外交的一切事項務必按照顧問意見辦理,同時與與外國締約等
外交事務 必須與日本政府商議。這是一個在日本強迫下簽訂的
不平等條約 ,對韓國的主權造成極大損害。尹致昊儘管有所不快,但是“在內心中相信這樣一份協定對於韓國和日本都是無損的”。
1905年5月25日,外部協辦尹致昊被授予勛三等八卦章,7月14日受高宗皇帝之命與
閔丙奭 等人訪問日本。9月,他又從日本出發,親赴
夏威夷 考察當地韓國勞工情況。因為缺少旅費而於11月初歸國。此時韓國已陷入淪亡的邊緣,日本已在
日俄戰爭 中打敗
俄國 ,自此獨占
朝鮮半島 ,並在1905年11月17日強迫韓國簽訂《日韓保護協約》(
乙巳條約 ),將韓國變為日本的
保護國 。尹致昊對這個
喪權辱國 的條約極為反對,條約簽訂時他對外交顧問
美國 人
史蒂芬 說:“條約簽訂後日本會罷黜那些它利用過的卑鄙傢伙嗎?它會懲罰那些欺負韓國的日本人嗎?它會在與韓國的交往中變得公正善良嗎?它說它會,但我們不相信它。日本對韓國做過什麼好事還有待觀察,而他對韓國做的壞事卻是實實在在的。因此無論誰簽訂這個條約都只會是為日本毫無價值的承諾而出賣國家。沒有哪個正常人會這么做。”
乙巳保護條約 簽訂後,他又在1905年12月1日上疏高宗皇帝,痛陳時弊,並請求高宗“放出
僨 誤之徒,以慰輿情;招延公正之人,亟圖治安。停土木之役,屏巫卜之妖。宮房之私帑,嚴懲誅求;
婦寺 之乾囑,勿使前進。”由於對國勢已徹底失望,尹致昊在不久後就辭去了官職,重新投身
教育 和啟矇事業。
教育啟蒙 尹致昊在投身政治和教育事業的同時,也沒有忘卻自己的
基督教 信仰和傳教事業。1903年,他和
李商在 等人參與發起“
皇城 基督教青年會 ”,任
理事 ;1905年任副會長,這個組織延續至今,是現今
韓國 基督教青年會 (
YMCA )的前身。1907年春,尹致昊還代表韓國參加了在
中國 上海 舉辦的世界基督教青年會議。1908年,尹致昊還創辦了基督教監理會在韓國
開城 松岳山 的
實業 學校——韓英書院,並就任院長兼理事長。韓英書院可以說是尹致昊模仿恩師
林樂知 的
中西書院 而建立的,該書院強調“
敬天愛人 ”的基督教信條,將“
實事求是 ”和“實業教育”作為該校辦學的基本理念。尹致昊還親自為韓英書院編寫了《
英語 文法捷徑》的教材。
日據時代 1910年初,尹致昊前往
美國 考察
基督教 會。同年8月22日,
日本 強迫
大韓帝國 簽訂《
日韓合併條約 》,至此
韓國 滅亡,
朝鮮半島 徹底淪為日本的
殖民地 。尹致昊當時在美國,得知訊息後對國家滅亡非常憤慨。歸國後,他拒絕與日本合作及
朝鮮總督府 的邀請,隱居在
開城 。1911年初,發生了謀殺日本
總督 寺內正毅 的事件,尹致昊被指控為幕後兇手而被逮捕,與之同時被捕的有105人,史稱“
105人事件 ”。不僅尹致昊捲入了這次事件,整個朝鮮基督教會也被株連,遭到日本的鎮壓。尹致昊於1912年10月18日宣布判處10年
有期徒刑 。
日本人在鎮壓尹致昊以後採取
懷柔 政策,1911年9月22日,接受日本
男爵 爵位的
尹雄烈 去世後,日本命尹致昊承襲爵位,並特別指示優待在獄中的尹致昊。1913年又改判6年有期徒刑。關於獄中生活,尹致昊
諱莫如深 ,幾乎沒留下任何記錄。1915年2月13日,由於日本
大正天皇 即位式舉行,尹致昊等105人獲得特赦。尹致昊出獄以後,態度發生了巨大變化,他在出獄後不久對官媒《每日申報》表示先前一切都是誤會,並說:“以後我將與日本維新士紳交際,參加對日鮮民族的幸福和日鮮兩民族的同化計畫”。1915年5月20日《每日申報》刊登了一則名為“尹致昊五十而覺”的訊息,報導了尹致昊的一次演講,尹致昊又強調:“我朝鮮民族惟有信靠日本,必須必須極盡努力,最終達到彼我間的區別消失為止……我甚願為日鮮民族的幸福或在促進日鮮民族的同化這些方面盡心盡力、鞠躬盡瘁。”從此以後,尹致昊就開始與日本合作。
尹致昊與其父尹雄烈及他的兒子們的合影 在日本殖民時期,尹致昊提出了所謂“實力養成論”,主張藉助日本力量大興
實業 和
教育 以提高朝鮮民族的實力,這種論調的初衷是為了恢復
國家主權 ,但尹致昊在實踐過程中卻逐漸偏向親日,導致他徹底成為日本殖民政策的工具。1920年代以後,尹致昊參與了矯風會、朝鮮體育會、
朝鮮人 產業大會、啟明俱樂部等一連串親日團體。1937年,
盧溝橋事變 爆發,日本全面發動侵華戰爭。尹致昊回響日本政府號召,積極為日本的“戰時體制”服務,進行各種親日的演說和祈禱,並為日本軍工業捐款。1938年,尹致昊出任國民精神總動員朝鮮聯盟
常務理事 。1940年,尹致昊回響日本殖民當局“
創氏改名 ”運動,將自己的名字改為
伊東致昊 (いとう ちこう)。
隨後,尹致昊改變了不參與政治的教育和宗教人士形象,正式接受日本的官職,於1941年5月出任
朝鮮總督府 中樞院
顧問 。
太平洋戰爭 爆發前夕,朝鮮組織了最大的親日團體——朝鮮臨戰報國團,尹致昊擔任該團體的顧問。其間他不斷以撰文、演說、座談、祈禱等形式鼓吹
大東亞共榮圈 ,祈禱日本在“
大東亞戰爭 ”中的勝利,鼓勵朝鮮人參與日本侵略軍隊。尹致昊在與日本合作之路上已漸行漸遠,他的晚節最終沒有保存下來,成了徹頭徹尾的
親日派 。
淒涼結局 1945年2月,尹致昊被選為
日本貴族院 朝鮮 敕選
議員 ,獲得很高的地位。但此時的
日本 已經在
盟軍 的打擊下節節敗退,即將陷入崩潰的絕境,1945年8月15日,
日本投降 ,
朝鮮半島 隨之獲得解放。作為日本殖民時代
頭面人物 的尹致昊在光復以後不斷遭到
朝鮮人 的攻擊,甚至於走在路上都有人丟石頭。而
大韓民國臨時政府 遷回
南韓 以後,也將親日派清算問題提到議事日程上。尹致昊不堪忍受羞辱,為此專門在1945年10月20日用
英文 寫了一篇文章為自己辯解,名為《一位老者的沉思》(An Old-man's Ruminations),文章由兩部分組成。第一部分中,尹致昊談了他的政治觀點。他認為朝鮮前需要的是
家長制 統治而非
民主政治 ,因為後者的條件尚未具備。同時,他也表達了反對
共產主義 的立場。第二部分中,他著重論述了那些曾為日本殖民當局服務的人應當受到公正的待遇,同時批評那些自我吹噓是“救國功臣”的做法。他認為,朝鮮過去受到日本控制,人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所以沒有理由對這些人進行指責。他也強調那些曾在日本殖民當局中做事的人在朝鮮新政府中將會發揮新作用。11月上海臨時政府的主要人士回國,尹致昊幾次拜訪
金奎植 ,尋求赦免支持,並通過從弟
李承晚 的秘書尹致映交渉。
1945年的尹致昊 1945年12月9日上午9時左右,尹致昊
親日派 譴責大會後病情惡化,最後因
腦溢血 在
京畿道 開城府 松都 面高麗町而去世,享年80歲。一說他是因為不願接受
南韓 當局對他作為
親日派 的指控和審判而自殺的。尹致昊的一生貫穿了整個朝鮮近代史,他的去世,可以說是一個時代的謝幕,而他本人也足以象徵那個痛苦、彷徨、扭曲的歲月。
家庭 父母 尹致昊的父親是
尹雄烈 (1840年—1911年),母親是
全州李氏 (1844年—1936年)。
妻子 尹致昊先後娶了3個妻子,他的原配夫人是1879年迎娶的
晉州 姜氏 (1868年—1886年),屬於傳統的
包辦婚姻 。1894年,尹致昊在
中國 上海 娶了中國蘇州人
馬愛芳 (1871年—1905年)為妻,這是當時
東亞 傳統社會鮮有的
自由戀愛 結婚。馬愛芳也是
基督教 徒,為其生了3子2女。1905年2月在
漢城 去世。
尹致昊與其母及其妻白梅麗的合影(1907年) 1907年,在母親的勸告下,時年42歲的尹致昊又娶了第三任妻子、出身
南浦 白氏 的白梅麗(1890年—1943年),他們二人年齡相差達25歲。白梅麗為其生了3子7女。
此外,他還有兩個
妾 ,一個叫白嬢(一名貞洞嬢,1884年納於尹致昊在貞洞的住所),另一位姓名不詳,在上海滯留期間改嫁他人。
子女 尹致昊共有6子9女。兒子為:尹永善(1896年—1988年);尹鳳成(夭折);尹光善(1898年—?,
韓戰 間失蹤);尹璋善(1920年—2005年);尹琦善(1921年—);尹珽善(1928年—2008年)。
女兒為:尹鳳姬(1894年—?);尹龍姬(1903年—?);尹文姬(1907年—?);尹武姬(1912年—1914年);尹恩姬(1917年—);尹明姬(1918年—?);尹寶姬(1923年—);尹英姬(1926年—);
尹貞姬 。
親戚 著作 尹致昊留下的著作有《尹致昊日記》、《尹致昊書翰集》、《
英語 文法捷徑》、《幼學字聚》、《可笑之聲(우스운 소리)》等,還有多篇文章發表在《
獨立新聞 》、《每日
申報 》上。《尹致昊日記》和《尹致昊書翰集》是研究尹致昊生平和思想的珍貴的
第一手資料 ,也是記錄朝鮮近代史的重要史料之一,具有非常高的價值。《尹致昊日記》自1883年1月1日開始,一直寫到1943年。其中尹致昊在1883年1月1日到1887年11月24日用
漢文 撰寫,1887年11月24日到1889年12月6日用
韓文 ,1889年12月7日以後就一直用
英文 寫日記。《尹致昊書翰集》則收錄了尹致昊在1910年以前的書信和公函,包括65通私信和87通公函(公函時間僅限於1883年到1884年),書信主要是寫給
林樂知 和坎德樂兩位尹致昊的校長和恩師的,同時附錄了尹致昊在1945年所寫的文章《一位老者的沉思》。1968年和1971年,
大韓民國 文教部國史編纂委員會先後將《尹致昊日記》和《尹致昊書翰集》作為“韓國史料叢書”系列之十九和二十刊行於世。然而,由於某些原因,1906年以後的《尹致昊日記》部分內容至今尚未公開,導致人們對他晚年生活和思想的了解有限,成為一大缺憾。
《尹致昊日記》原稿 評價
21世紀以後,
韓國 開始大規模清算歷史上的
親日派 ,尹致昊自然不會例外。他被定性為
親日反民族行為者 。2002年韓國政府發布的親日派708人名單、2008年民族問題研究所發表的《
親日人名辭典 》及2009年公布的親日反民族行為704人名單中,都有尹致昊列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