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1563年9月4日—1620年8月18日),號禹齋,明穆宗朱載坖的第三子,母為貴妃李氏。明朝第十三代皇帝,年號萬曆,在位四十八年,是明朝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
朱翊鈞6歲被立為太子,並於隆慶六年(1572年)六月即位。因明王朝政治腐敗,財政枯竭,危機四伏,朝事主要依靠內閣大學士張居正。其在內政方面推行考成法,裁撤政府機構中的冗官冗員,改革賦役制度,推行一條鞭法;軍事上加強武備整飭,重用抗倭名將戚繼光總理薊、昌、保三鎮練兵。朱翊鈞親政後,勵精圖治,生活節儉,有勤勉明君之風範,開創了“萬曆中興“局面。後因國本之爭等問題而倦於朝政,自此不上朝。萬曆四十四年(1616年)正月,後金政權建立,並於萬曆四十六年(1618年)攻占撫順,挑起後金與明之間的戰爭。朱翊鈞力主撻伐,次年明軍在薩爾滸(今遼寧撫順東渾河南岸)慘敗,此後明對後金取守勢,無力進攻。萬曆四十八年(1620年)朱翊鈞病死,廟號神宗,諡號范天合道哲肅敦簡光文章武安仁止孝顯皇帝,葬於定陵。
朱翊鈞在繼位的前十年,奮發圖強,使明王朝的經濟得到了空前的繁榮,促使江南地區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中間十年其由勤變懶,加之沉溺酒色、財貨的病態心理,非但未能使明朝中興,相反卻把明朝推向絕境。後人評論朱翊鈞“明之亡,實亡於神宗”。但朱翊鈞也並非一無是處,其在骨幹朝臣的輔助下,明朝並沒有顯現出明顯的頹態,且明朝萬曆年間先後進行的三次大規模戰役,也都取得了不錯的戰果。
基本介紹
人物生平,早期經歷,沖齡踐祚,內閣爭紛,太岳輔政,怠政黨爭,與世長辭,為政舉措,政治,軍事,經濟,文化,外交,歷史評價,史書評價,歷代評價,國外評價,軼事典故,父子親情,少時聰穎,詔諭老君山,交好大伴,呵護太岳,喜愛讀書,擅長書法,明末三案,人際關係,家世,后妃,子女,歷史爭議,後世紀念,明定陵,大報壇,萬東廟,史料索引,影視形象,
人物生平
早期經歷
嘉靖四十二年八月十七日(1563年9月4日),朱翊鈞出生在裕王府,是明穆宗朱載坖的第三子。明穆宗有四子,長子、次子俱早亡。四子朱翊鏐與朱翊鈞同為李氏所生。朱翊鈞的祖父世宗嘉靖帝晚年迷信道教,“諱言儲貳,有涉一字者死”,因此,關於朱翊鈞的誕生,沒人敢報告嘉靖皇帝,更不敢為之起名字。直到隆慶元年(1567年)正月初十日,廷臣上疏請立皇太子,同月十八日明穆宗才為他賜名,叫朱翊鈞。明穆宗說:賜你名字,名為鈞,是說聖王制馭天下,猶如制器之轉鈞也,含義非常重大。你當念念不忘。
隆慶二年(1568年)三月十一日,因其成為了其父子嗣中最為年長的,故朱翊鈞被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朱翊鈞的生母李太后身世卑微原是宮人,後來母以子貴才晉升為貴妃。皇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將來要治國治民,必須從小接受教育,了解以往帝王承業治國的經驗教訓,熟悉朝章典故,掌握駕馭臣民的本領。朱翊鈞雖然年幼,卻很懂得這個道理。明穆宗任命一批大臣為教官,輔導他讀書。朱翊鈞學習非常用功。其母李氏教子非常嚴格。朱翊鈞小時候稍有懈怠,李太后就將其召至面前長跪。每次遇到講筵的時候,李太后都令經筵講官入前親授。每遇到早朝的時候,五更就到了朱翊鈞的寢宮,早早將朱翊鈞叫起。由於講官的盡心輔導,李太后的嚴格管教,以及朱翊鈞本人的刻苦努力,朱翊鈞年漸長而學愈進。他自己後來也常常十分得意地說:“朕五歲即能讀書。”
沖齡踐祚
萬曆皇帝繼位伊始,大學士高拱馬上呈進新政五事,要求其御門聽政,親答奏請,面見輔臣,議處要事,且一應章奏覽後俱鬚髮送內閣看詳擬票,杜絕內批留中。雖然高拱的本意在於“以主上幼沖,懲中官專政,條奏請詘司禮權,還之內閣”,但仍可看出他對於幼年皇帝朝夕訓誨的急迫心情,初衷未為不妥。然而當時正值主少國疑之際,“上沖年在疚,拱默受成於兩宮,權不自製,惟恐外廷之擅”。在讀書方面,朱翊鈞也是從一開始就堅持按照祖宗舊制,舉日講,御經筵,讀經傳、史書。在明朝的眾皇帝中,除明太祖朱元璋之外,像朱翊鈞那樣確實是不多見的。朱翊鈞即位後,就按照內閣首輔張居正的建議,每天於太陽初出時就駕幸文華殿,聽儒臣講讀經書。然後少息片刻,復回講席,再讀史書。至午飯完畢時始返回宮內。只有每月逢三、六、九常朝之日,才暫免講讀。除此之外,即使是隆冬盛暑亦從不間斷。
內閣爭紛
朱翊鈞即位時,一個突出的問題就是內閣紛爭傾軋,整個朝廷也沒有能夠挽回嘉靖一朝的積弊。這個社會問題,以後變得更為激烈。按照明穆宗的布置,高拱是外廷的顧命大臣中排名最前的;在宮中,朱翊鈞自然依靠馮保。但是,馮保與高拱的關係非常惡劣。此前,司禮監掌印太監職位空缺,高拱先後推薦了陳洪、孟沖,就是不願讓馮保做掌印太監。神宗自己在登極詔中也命令他們:朕方在沖年,尚賴文武親賢,“共圖化理”,“與民更始”。
馮保知書達禮,又有文藝素養,所以很受明穆宗的喜愛。馮保利用皇權更迭之間的權力真空,通過遺詔驅逐了政敵孟沖,親自任司禮監掌印太監。而此時的內閣首輔高拱也對馮保欲除之而後快,在高拱的授意下,工科都給事中程文、吏科都給事中雒遵、禮科都給事中陸樹德都開始彈劾馮保。由此,一場政治鬥爭勢必不免,鬥爭中,衝突雙方是馮保和高拱,而張居正表面上是幫助高拱的。但實際上,張居正與馮保關係非常密切,早就預謀趕走高拱。
明穆宗末年,高拱為內閣首輔。神宗即位之後,高拱“才略自許,負氣凌人”,恰恰觸犯了“自負付託之重,專行一意,以至內猜外忌”的為臣大戒,最終在官場角逐中失利。人事變更的結果,張居正依序升為內閣首輔,責無旁貸地肩擔起培養萬曆皇帝的重任。而此次政治震盪對幼小的萬曆皇帝產成的刺激也頗為深刻:“專權之疑,深中帝心,魁柄獨持,以終其世。晚雖倦勤,而內外之間,無復挾恣意如初年者。主術所操,為得其大也。”而且高拱為人性格執拗,出言偏頗。明穆宗去世時,高拱以主幼國危,痛哭時說了一句:“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神宗即位後,馮保將這句話加以歪曲,改成“高公講,十歲小孩哪能決事當皇帝”。神宗聽到這話,“專權之疑,深中帝心”。於隆慶六年(1572年)六月十六日將他免職,以張居正取代他的位置。此後神宗在位四十八年,始終堅持自操威柄。他說過“若用舍予奪,不由朝廷,朕將何以治天下!”
高拱一走,高儀也驚得嘔血三日而亡,三位內閣顧命大臣中只剩下張居正一人。同時,在經濟和政治方面的問題也堆積如山。面對著這些重重的困難,這個萬曆帝沒有畏縮不前,為了“皇圖永固”,他以“少年天子”的氣派,牢牢抓住“用人唯我”、生殺予奪在朝廷這根權柄,勵精圖治,推行新政,朱翊鈞在位前十年中很有所作為。
太岳輔政
張居正為內閣首輔以後,朱翊鈞將內廷的事務托給馮保,“而大柄悉以委居正”。對張居正不僅委以重任,而且尊禮有加,言必稱“元輔張先生”,或“張先生”,從不直呼其名。隆慶六年(1572年)六月十九日,張居正剛剛走馬上任幾天,朱翊鈞就在平台(即後左門)單獨召見他,共商大計。由於明穆宗在位從沒有召見過大臣,所以這事在當時曾引起轟動,使廷臣看到朱翊鈞承業治國的精神和決心,又大大提高了張居正的威信。
朱翊鈞從思想上到行動上,全力支持張居正,合力進行改革,推行萬曆新政。政治改革的主要措施,是萬曆元年(1573年)推行的章奏“考成法”。它是針對官僚作風和文牘主義而提出的,意在“尊主權,課吏職,信賞罰,一號令”,提高朝廷機構辦事效率。按照考成法的要求,事必專任,立限完成;層層監督,各負其責。神宗說:“事不考成,何由底績。”其時,因為朱翊鈞年幼,對祖制還不十分明白,不曉得箇中的利害關係。後來,他意識到張居正的權力過大,“幾乎震主”,這無疑是一個重要原因。
經濟領域的改革,一是清丈全國田畝;二是推廣“一條鞭法”。萬曆六年(1578年)十一月,朱翊鈞下令在福建行省進行試點。至萬曆八年(1580年)九月,福建“清丈田糧事竣”。朱翊鈞與張居正因勢利導,趁熱打鐵,立即通行全國清丈。戶部奉旨就清丈範圍、職責、政策、方法、費用、期限等制定了八項規定,於同年十一月下發各地。至萬曆十年(1582)十二月,各省均按三年期限基本完成,總計支出新增一百四十餘萬頃。推廣“一條鞭法”,是當時經濟改革的又一個重要舉措。萬曆九年(1581年),一條鞭法已在全國各地“盡行之”。這標誌著整個張居正改革已經取得了重大勝利。
萬曆朝的前十年,在幼年朱翊鈞的支持下,張居正在政治上、經濟上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政府面貌煥然一新,經濟狀況也大為改善。萬曆十年(1582年)六月,一代名臣張居正病逝,朱翊鈞從此開始親政。這次改革,始於萬曆元年(1573年),至萬曆十年(1582年)基本結束。它是明中葉以來地主階級革新自救運動的繼續和發展,也是明後期政治、經濟關係新變動的深刻反映。其範圍,覆蓋政治、經濟諸方面。具體步驟是,前五年以政治改革為重點,後五年以經濟改革為主要任務。十年改革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扭轉了正德、嘉靖兩朝以來形成的頹勢。
朱翊鈞親政後,主持了著名的“萬曆三大征”。先後在明王朝西北、西南邊疆和朝鮮展開的三次大規模軍事行動;分別為李如松(李成梁長子)平定蒙古人哱拜叛變的寧夏之役,李如松、麻貴抗擊日本豐臣秀吉政權入侵的朝鮮之役,以及李化龍平定苗疆土司楊應龍叛變的播州之役,鞏固了漢家疆土。後世有說明軍雖均獲勝,但軍費消耗甚鉅。而三大徵實際軍費則由內帑和太倉庫銀足額撥發,三大徵結束後,內帑和太倉庫仍有存銀。
怠政黨爭
明末官僚隊伍中黨派林立,門戶之爭日盛一日,互相傾軋。東林黨、宣黨、昆黨、齊黨、浙黨,名目眾多。在東林黨爭無休無止之時,由於明神宗私愛貴妃鄭氏之子、福王朱常洵,堅持其王府莊田“務足四萬頃之數”,才肯讓其出京之國,於是在朝廷又掀起了一場長達七八年之久的福王莊田之爭。福王之國洛陽剛剛過了一年,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五月初四日酉時,又發生了晚明歷史上著名的梃擊案,作案的是一個名叫張差的薊州男子,史稱“梃擊案”。起初,皇太子也以為“必有主使”。是時,鄭貴妃一再指天發誓,自明無他。朱翊鈞見事涉鄭氏,加上多年來人們一直議論他不善待皇太子,感到事情重大,怕火燒自己,很快就親自定張差為“瘋癲奸徒”,並命“毋得株連無辜,致傷天和”,只處決張差及與之有關的太監龐保、劉成二人。並特地為此於同月二十八日,一反常態,二十五年來第一次召見大臣,宣布他的命令,將此案草草收場。
因立太子之事與內閣爭執長達十餘年,最後索性三十年不出宮門、不理朝政、不郊、不廟、不朝、不見、不批、不講。萬曆十七年(1589年),朱翊鈞不再接見朝臣,內閣出現了“人滯於官”和“曹署多空”的現象。至於貪財一事,朱翊鈞他在親政以後,查抄了馮保、張居正的家產,就讓太監張誠全部搬入宮中,歸自己支配。為了掠奪錢財,他派出宦官擔任礦監稅使,四處搜括民財。
萬曆二十五年(1597年),右副都御史謝杰批評朱翊鈞荒於政事,親政後政不如初:“陛下孝順父母、尊祖、好學、勤政、敬天、愛民、節約開支、聽取意見、親人和賢人,都不能夠像當初一樣。”以至於朱翊鈞在位中期以後,方入內閣的廷臣不知皇帝長相如何,于慎行、趙志皋、張位和沈一貫等四位國家重臣雖對政事憂心如焚,卻無計可施,僅能以數太陽影子長短來打發值班的時間。萬曆四十年(1612年),南京各道御史上疏:“中央機構空虛,各種事務荒廢,皇上深居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一次接見大臣,天下將有陸沉之憂。”首輔葉向高卻說皇帝一日可接見福王兩次。萬曆四十五年(1617年)十一月,部、寺大官十缺六、七,風憲重地空署幾年,六科只剩下四個人,十三道只剩下五人。
萬曆中期後雖然不上朝,但是不上朝之後並沒有宦官之亂,也沒有外戚干政,也沒有嚴嵩這樣的奸臣,朝內黨爭也有所控制,萬曆對於日軍攻打朝鮮、女真入侵和梃擊案都有反應,表示雖然忽略一般朝政,還是關心國家大事,並透過一定的方式控制朝局。
與世長辭
參見:薩爾滸戰役
萬曆四十八年(1620年)三月,朱翊鈞因長期酒色無節,加上遼東慘敗,國事困擾,終於病重不起。七月二十一日,神宗在弘德殿去世,終年五十八歲。二十二日發喪,二十三日頒布遺詔,命皇太子朱常洛嗣位。九月初十日尊諡號神宗范天合道哲肅敦簡光文章武安仁止孝顯皇帝,廟號神宗。十月初三日,安葬於定陵。
為政舉措
政治
- 官吏考核
萬曆初年的政治改革主要措施是“考成法”,是萬曆元年(1573年)推行的。它是針對官僚作風和文牘主義而提出的,意在“尊主權,課吏職,信賞罰,一號令”,提高朝廷機構辦事效率。按照考成法的要求,事必專任,立限完成;層層監督,各負其責。明神宗說:“事不考成,何由底績。”其特點是改變國家機構的運作機制:以內閣監控六科,六科監控部院,部院監控地方撫按,最後使“部權盡歸內閣”。六科和部院原是直接向皇帝負責,把它們變為受內閣制約,聽從內閣指揮,實有悖於祖宗舊制,實質上是將一部分皇權轉移到內閣。這是張居正對明代官制的一次重大變革。
- 早朝制度
隆慶六年(1572年),朱翊鈞即位,關於早朝這一儀式有了折中的變通辦法。根據大學士張居正的安排,一旬之中,逢三、六、九日早朝,其他日子則不朝,以便年輕的皇帝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攻讀聖賢經傳。這一規定執行以來已近15年,越到後來,聖旨免朝的日子也越來越多。與此同時,其他的禮儀,如各種祭掃,皇帝也經常不能親臨而是派遣官員代祭。實際上,神宗的早朝,即使按規定舉行,較之前代,已經要省簡多了。首先是早朝的地點很少再在正殿,而且在一般情況下早朝人員都不經午門而集結於宣治門,所有駿馬馴象的儀仗也全部減免不用。其次,御前陳奏也已流於形式,因為所有陳奏的內容都已經用書面形式上達,只有必須讓全體官員所知悉的事才在早朝時重新朗誦一過。
- 清算張居正
從萬曆九年(1581年)到萬曆十年(1582年)間,張居正一直沒有請假,堅持辦公。次年二月,張居正舊病復發,雖然屢經名醫醫治,但是張居正自己也知道,自己“精力已竭”,“不過行屍走肉而已”!萬曆十年(1582年)六月二十日,張居正病逝。朱翊鈞為之輟朝一天,給予張居正崇高的待遇:諡文忠,贈上柱國銜,蔭一子為尚寶司丞,賞喪銀500兩。
然而,兩年之後的萬曆十二年(1584年)八月,朱翊鈞在都察院參劾張居正的奏疏中批示道:“張居正誣衊親藩,侵奪王墳府第,管制言官,蒙蔽我聰明。專權亂政,欺騙主上忘恩負義,謀劃國家不忠。本會斷棺戮屍,念效勞有年,姑且免去全部法追論。”(即說張居正無視皇帝權威,鉗制言官,擅權亂政。)
這時候的張居正一家,已經被抄家。張府人口,一些老弱婦孺因為來不及退出被封閉於張府,餓死十餘口,張居正80歲的老母還是在首輔大學士申時行的請求下才留有一所空宅和10頃田地。張居正恐怕生前絕對不能想到,他死後竟然會遭到一手扶持的神宗如此無情的懲處。朱翊鈞這種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是他長久處於張居正約束下的發泄,同樣也是自己開始親政的基礎,推倒張居正,也就樹立了皇帝自己的權威。
軍事
- 平定哱拜
參見:寧夏之役
萬曆二十年(1592年),哱拜和哱承恩父子在寧夏銀川反叛(哱拜是蒙古韃靼部人,降明以後做副總兵。他的兒子叫哱承恩,承襲父爵,做了指揮使),朱翊鈞果斷決定平叛。派去平叛的軍隊攻打了幾次都沒有取勝,萬曆皇帝又派李成梁的兒子李如松為總兵,率軍平叛。李如松派人決黃河水灌城,城外積滿了水,城被沖開一個口子;李如松乘勢下令攻城,一舉平息了哱拜之亂。
- 援朝抗倭
參見:萬曆韓戰
從萬曆二十年(1592年)到二十七年(1599年),朝鮮遭到日本侵略,王京陷落,八道失陷七道,僅靠近明朝邊境義州一帶尚存。朝鮮危急,請求明朝援助,“請求援助的使者,在路上絡繹不絕”。朱翊鈞鑒於唇亡則齒寒,決定派兵到朝鮮,援朝抗倭。這場戰爭時斷時續,前後進行了七年多。最後,日本因豐臣秀吉去世,將侵朝日軍撤出朝鮮,明軍戰勝而歸。
- 勘定播州
參見:播州之役
萬曆十七年(1589年),播州(播州就是今貴州遵義地區)宣慰司使楊應龍發動叛亂,朱翊鈞派兵平叛。這場戰爭時斷時續,一直到萬曆二十八年(1600),最後的結局是明軍八路進兵,四月告捷,平息了楊應龍之亂。
- 用兵女真
萬曆四十六年(1618年)四月十三日,建州女真首領努爾哈赤發布“七大恨”,起兵反明,建立後金政權。女真兵克撫順,朝野震驚。萬曆四十七年(1619年),遼東經略楊鎬四路進攻努爾哈赤,在薩爾滸之戰大敗,死四萬餘人,開原和鐵嶺淪陷,首都燕京震動。朱翊鈞用熊廷弼守遼東,屯兵築城,才稍稍將東北局勢扭轉。
經濟
- 清丈田畝
清丈田畝又稱“清丈田糧”,目的是為了糾正田制混亂。這是繼朱元璋之後進行的又一次全國性的土地大清丈。朱元璋時期那次大清丈,與“賦役黃冊”相配套,編造了“魚鱗圖冊”,為明代田賦徵收奠定了基本框架。到了明中葉以後,“魚鱗圖冊”已面目全非,賦役征派日益不均,國家賦稅收入越來越少,“私室日富,公室日貧,國匱民窮”,田畝已是非清不可了。同明代其他重要經濟改革一樣,這次清丈也是首先從東南沿海地區搞起來的。
萬曆六年(1578年)十一月,朱翊鈞下令在福建試點。中心問題是為了改變有田者不交納稅糧、無田者苦於賠納的怪現象,使田畝與稅糧掛鈎。由於朱翊鈞態度明確,張居正指導得力,堅決排除阻力,試點工作進行得頗為順利。至萬曆八年(1580年)九月,福建清丈田糧的事務告竣之後。神宗與張居正因勢利導,趁熱打鐵,立即通行全國清丈。戶部奉旨就清丈範圍、職責、政策、方法、費用、期限等制定了八項規定,於同年十一月下發各地。至萬曆十年(1582年)十二月,各省均按三年期限基本完成,總計支出新增一百四十餘萬頃。有些地方還重新編造了“魚鱗圖冊”。是明代田制與賦制的又一次綜合整治,成績顯著。缺點是有些地區為“求畝多”,不實事求是,用小弓丈量,以致出現新的“虛額”,加重小民負擔。
鞭,又稱“一條邊”、“條邊”、“一條編”、“條編”等。其視點是變通賦與役的徵收方法。它和清丈田畝一樣,也是在嘉靖、隆慶以來各地逐步試行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明神宗的功勞,是支持把它推廣到全國,實現了中國古代賦役史上一次偉大的變革,為實行貨幣地租創造了條件。
一條鞭法,“總括一州縣之賦役,量地計丁,丁糧畢輸於官。一歲之役,官為僉募。力差,則計其工食之費,量為增減;銀差,則計其交納之量,加以增耗。凡額辦、派辦、京庫歲需與存留、供億諸費,以及土貢方物,悉並為一條,皆計畝征銀,折辦於官,故謂之一條鞭”。其基本精神與特點是把賦與役合併,簡化徵收手續,擴大了徵收範圍,改變了以往的徵收方法。它的推行,是中國封建社會晚期生產關係與生產力發展變化的反映。萬曆九年(1581年),一條鞭法已在全國各地“盡行之”。
- 礦監稅使
自張居正死後,朱翊鈞開始通過向各地徵收礦稅銀的方式,增加內庫的內帑。在此以前,內庫主要收入為金花銀,即依靠南直隸地區的田賦。不過內庫所有收支最終仍由戶部負責,並對皇帝的使用進行嚴格的干預和管理。礦稅銀除補貼內帑用於宮廷膳食以外,更多則用於國家開支,尤其是邊鎮用錢。如萬曆二十年(1592年)十一月初四日,甘肅巡撫田樂上疏,因河西地區邊疆用兵需數十萬錢糧,請撥內帑,朱翊鈞批覆同意。萬曆二十七年(1599年)十二月十二日,戶部因京師庫銀減少,邊餉告急,請神宗撥內帑,朱翊鈞雖然責怪戶部未提前做好庫銀儲備,並且不要因為有內帑而有恃無恐,但仍迅速撥發內府庫銀救急。萬曆三十一年(1603年)四月,戶部更是因北部邊疆兵餉告急,請撥內帑百萬兩,朱翊鈞最顧及邊情,所以同意照數撥用。另外,含礦稅銀的內帑也用於國家救災,如萬曆二十二年(1594年)三月初九日,因河南饑荒,撥內帑三萬三千兩用於賑災。
但是,礦監稅使也造成了當地社會的動盪與衝突。代表性的事例有“高淮亂遼”和“楊榮亂滇”。因此礦稅政策遭到很多人的反對。萬曆三十年(1602年)二月,神宗生病,召見輔臣沈一貫等,下令廢除礦稅。東南百姓聞訊歡呼雀躍,但不久神宗就後悔了,收回成命,此後多名官員進諫廢除礦稅,神宗都不聽。
- 加派遼餉
萬曆四十六年(1618年),當遼東戰爭發生時,明朝已是庫府空虛,難以支應。當時大臣合議,安排遼東的防務需軍費百萬,但因籌措不及,朱翊鈞只準與十萬,且要延遲撥給。明廷多方籌措軍餉,以應付戰爭之需。五個月後,明廷議決除貴州外全國畝加征田賦三厘五毫,後又加征三厘五毫。萬曆四十八年(1620年)再增二厘。連續三年先後三次增賦,合計九厘,共得銀五百二十萬兩。這項加派就固定下來,成為常賦,稱為“遼餉”。
文化
- 改革學校
學校為養士基地,“人才所系”。為了培養新的人才,萬曆二年(1574年),神宗命令吏部嚴格選用提學官。次年三月,張居正進呈《請申舊章飭學政以振興人才疏》,提出選用提學官和整頓學校的十八條方案。神宗以為“深切時弊”,下詔命“各官著實遵行”,並大量裁減府、州、縣學的學生數。在明代,“科舉必由學校”。人口不斷增加,學校招生人數反而減少,不但與社會發展大勢背道而馳,對於那些追求功名利祿者更是當頭一棒。明神宗還根據張居正的建議,詔毀天下書院,迫害士人,實行文化專制。這些都是倒退行為,所以,一開始就遭到激烈反對,難以貫徹執行。張居正本人更為此付出了沉重代價:大邑士子多怨之,或謂他“千慮一失,在汰郡縣諸生”,成為後來慘敗的禍根之一。
外交
萬曆年間,西方傳教士紛紛來華傳播基督教,使得中西之間文化上得到交流。萬曆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1601年1月25日),利瑪竇覲見了朱翊鈞。向朱翊鈞進呈自鳴鐘、聖經、《萬國圖志》、大西洋琴等方物,得他的信任。利瑪竇還把封面燙金、裝訂精美的地圖集《地球大觀》送給他,告訴他,從這部地圖集上,可以看到他從西方來到中國途經的路徑。
同年,朱翊鈞下詔允許利瑪竇等人長居北京。之後利瑪竇在北京以豐富東西學識,結交中國的士大夫。常與賓客談論天主、靈魂、天堂、地獄。同時編撰新書,包括以中文寫成的《二十五言》等,得到不少中國知識分子的尊重。到了1605年,北京已有200人信奉天主教,當中有數名更是公卿大臣。這當中最著名的,也是後來影響最大的是主持西書七千部翻譯運動的進士出身的翰林徐光啟。
這些傳教士在中國傳播西方天文、數學、地理等科學技術知識。對於當時中國社會經濟文化的發展起了一定的促進作用,對於中國士大夫階層中的少數先進分子,起了一種喚醒的作用。對中西交流作出了重要貢獻,傳教士把在中國所經歷的寫到西方去,引起西方巨大的反響,對日本和朝鮮半島上的國家認識西方文明也產生了重要影響。
歷史評價
史書評價
- 《明實錄》:上英明天縱,而更敦大優容,動必中節。……迨長而天表嚴重,廣顙豐頷,龍行虎視,目光四射,指顧生威,而聖度益淵穆,廷臣觸諱者,輒含茹不為動。喜作楷書,盈幅斗字,濡毫立就,自饒古法……晚年更精行草,唐宋好文之主,方斯蔑矣。天性至孝,居大行喪,哀毀備至,事仁聖皇太后、慈聖皇太后,多不匱孝思。……蓋上仁孝聖神,迥絕千古,享國愈久,聖德彌隆,無挽近綜核之煩,而自臻治古幾康之理。海內沐浴玄化,幾五十年。國祚靈長,永永無極,所培毓遠矣。先是因秉軸者懲操切之過,不無稍劑以寬大,而上明習政事,乾綱獨攬,予奪進退,莫可測識。晚頗厭言官,章奏概置不報,然每遇大事,未嘗不折衷群議,歸之聖裁,中外振聳,四海晏如。雖以憂勤之主,極意治平而不得者,上獨以深居靜攝得之。周之成康、漢之文景,未足況也。至慈護先考,終始無間,尤非草野所得窺,而為堯為舜之旨,更諄諄以期今上,蓋實知不世出之主,足恢大有為之略,有萬萬不爽者。廟號曰神,殆真如神雲。
- 《明史》:神宗沖齡踐阼,江陵秉政,綜核名實,國勢幾於富強。繼乃因循牽制,晏處深宮,綱紀廢弛,君臣否隔。於是小人好權趨利者馳騖追逐,與名節之士為仇讎,門戶紛然角立。馴至悊、愍,邪黨滋蔓。在廷正類無深識遠慮以折其機牙,而不勝忿激,交相攻訐。以致人主蓄疑,賢奸雜用,潰敗決裂,不可振救。故論者謂明之亡,實亡於神宗,豈不諒歟。
歷代評價
- 沈德符:昔英宗御極亦在幼沖,初不聞三楊諸公有此朝夕納誨,遂使王振得盜國柄,幾危宗社。則主上早歲勵精,真可只千古矣。
- 田大益:
- ①陛下受命日久,驕泰乘之,布列豺狼,殄滅善類,民無所措,靡不蓄怨含憤,覬一旦有事。願陛下惕然警覺,敬天地,嚴祖宗,毋輕臣工,毋戕民命,毋任閹人,毋縱群小,毋務暴刻,毋甘怠荒,急改敗轍,遵治規,用保祖宗無疆之業。
- ②內臣務為劫奪,以應上求。礦不必穴,而稅不必商;民間丘隴阡陌,皆礦也,官吏農工,皆入稅之人也。公私騷然,脂膏殫竭。向所謂軍國正供,反致缺損。即令有司威以刀鋸,只足驅民而速之亂耳。此所謂斂巧必蹶也。陛下嘗以礦稅之役為裕國愛民。然內庫日進不已,未嘗少佐軍國之需。四海之人,方反脣切齒,而冀以計智甘言,掩天下耳目,其可得乎!此所謂名偽必敗也。財積而不用,祟將隨之。脫巾不已,至於揭竿,適為奸雄睥睨之資。此時雖家給人予,亦且蹴之覆之而不可及矣。此所謂賄聚必散也。夫眾心不可傷也。今天下上自簪纓,下至耕夫販婦,茹苦含辛、搤諲側目、而無所控訴者,蓋已久矣。一旦土崩勢成,家為仇,人為敵,眾心齊倡,而海內因以大潰。此所謂怨極必亂也。國家全盛二百三十餘年,已屬陽九,而東征西討以求快意。上之盪主心,下之耗國脈。二豎固而良醫走,死氣索而大命傾。此所謂禍遲必大也。陛下矜奮自賢,沈迷不返。以豪璫奸弁為腹心,以金錢珠玉為命脈。藥石之言,褎如充耳。即令逢、乾剖心,皋夔進諫,亦安能解其惑哉!此所謂意迷難救也。此六者,今之大患。臣畏死不言,則負陛下,陛下拒諫不納,則危宗社。願深察而力反之。
- ③陛下驅率狼虎,飛而食人,使天下之人,剝膚而吸髓,重足而累息,以致天災地坼,山崩川竭。釁自上開,憤由怨積,奈何欲塗民耳目,以自解釋,謾曰權宜哉!今楚人以奉故,沈使者不返矣,且欲甘心巡撫大臣矣。中朝使臣不敢入境偵緩急,逾兩月矣。四方觀聽,惟在楚人。臣意陛下必且曠然易慮,立罷礦稅,以靖四方,奈何猶戀戀不能自割也!夫天下至貴,而金玉珠寶至賤也。積金玉珠寶若泰山,不可市天下尺寸地;而失天下,又何用金玉珠寶為哉!今四方萬姓,見陛下遇楚事而無變志,知禍必不解,必且群起為變。此時即盡戮諸璫以謝天下,寧有濟耶?
雒於仁:臣備官歲余,僅朝見陛下者三。此外惟聞聖體違和,一切傳免。郊祀廟享遣官代行,政事不親,講筵久輟。臣知陛下之疾,所以致之者有由也。臣聞嗜酒則腐腸,戀色則伐性,貪財則喪志,尚氣則戕生。陛下八珍在御,觴酌是耽,卜晝不足,繼以長夜。此其病在嗜酒也。寵“十俊”以啟幸門,溺鄭妃,靡言不聽。忠謀擯斥,儲位久虛。此其病在戀色也。傳索帑金,括取幣帛。甚且掠問宦官,有獻則已,無則譴怒。李沂之瘡痍未平,而張鯨之貲賄復入。此其病在貪財也。今日榜宮女,明日抶中官,罪狀未明,立斃杖下。又宿怨藏怒於直臣,如范俊、姜應麟、孫如法輩,皆一詘不申,賜環無日。此其病在尚氣也。四者之病,膠繞身心,豈藥石所可治?今陛下春秋鼎盛,猶經年不朝,過此以往,更當何如?孟軻有取於法家拂士,今鄒元標其人也。陛下棄而置之,臣有以得其故矣。元標入朝,必首言聖躬,次及左右。是以明知其賢,忌而弗用。獨不思直臣不利於陛下,不便於左右,深有利於宗社哉!陛下之溺此四者,不曰操生殺之權,人畏之而不敢言,則曰居邃密之地,人莫知而不能言。不知鼓鐘於宮,聲聞於外,幽獨之中,指視所集。且保祿全軀之士可以威權懼之,若懷忠守義者,即鼎鋸何避焉!臣今敢以四箴獻。若陛下肯用臣言,即立誅臣身,臣雖死猶生也。惟陛下垂察。
努爾哈赤:
- ①國民勞苦,非我之罪也,皆明萬曆帝之罪也。萬曆帝干預無涉之邊外異國,遂遭天譴,萬曆帝身亡。僅其身死,天恐國人不曉所譴,遂又使萬曆帝之子泰昌帝,未及一月亦亡。明帝遭天譴責,父子以亡,王臣被殺,土地被陷。因萬曆帝作惡之故,漢民受勞苦也。
- ②我國向以忠順守邊,葉赫原屬我國。萬曆帝干預邊外之事,離間我國,分而為二。曲在葉赫部,而強為庇獲;直在我國,而強欲殺害,屬肆欺凌,致成七大恨。
- ③明萬曆帝罔念友邦,興兵構怨,皇天震怒,疆圉淪喪,萬眾被戮。斯其害,豈啻鬼魅耶?
皇太極:自古以來,或興或廢,何代無之,焉可枚舉!如大遼天祚,無故欲殺金太祖而兵起;大金章宗,無故欲殺元太祖而兵起。萬曆無故侵陵我國、偏護葉赫,而我兩國之兵起。
馮夢龍:
- ①那爺爺聖武神文,英明仁孝,真箇朝無幸位,野沒遺賢。
- ②這位天子,聰明神武,德福兼全。十歲登基,在位四十八年,削平了三處寇亂。那三處?日本關白平秀吉,西夏承恩,播州楊應龍。平秀吉侵犯朝鮮,承恩、楊應龍是土官謀叛,先後削平。遠夷莫不畏服,爭來朝貢。真箇是:一人有慶民安樂,四海無虞國太平。
談遷:我明沖主,英廟才九齡,神廟十之,主少國疑,時習窳惰,常侍之權在床在旁,而英分天絕,馭下凜凜、馮保雖伺其息,而中外靜謐,兩宮無間,三事不替。借有江陵(張居正),怨桐無悔於三年,居周豈嫌於元聖?天之祚明,若再得伊、旦,及倍年以長,慧斷自獨,霍光謝政之日,石顯流徙之餘,天下事受成於密勿,誦烈於遐荒。申(時行)、王(錫爵)繼相,唯諾有餘,骨鯁未足,勤政如帝,漸渝其初。中道靜攝,事治民安,朝署如晨星,廟議如沸蜩,竊憂旁落,而實未始以顰笑假也。積厭熊臣,知其以章奏塞責,矯枉之過,概置寢閣,然北懾虜,東懾倭,西、南、北再梟叛鎮,兵不留行,威宣禹跡之外。於是采木以病滇、蜀,礦稅以瘵商氓。譬之壯夫日尋,伐性之斧,猝罹風露,久將不支。建虜之難,三十年弛痡之積也,猶泄泄然視之。日者遼陽號天下樂土,大賈名俠闐溢廛市,而以二三懦臣臨彼勁敵,有生之樂,無死之心,不敗何待?而慈仁不殺,享年獨永,間有極忤,終於長系。惟怒江陵不可解,驂乘之隙,或所深罪,而任事之臣不避勞怨,於焉鮮繼,各優遊報成,則帝亦有以肇之。今吏民嗷嗷,追念寬政,謳吟思慕,雖改代,詎一日忘之哉?
傅維鱗:帝仁孝寬平,享國最久,絕晚近綜核之煩,而臻古聖幾康之理。海內沐浴元化幾五十年,百姓含鼓,目不見兵革,耳不聞戰伐,途歌巷舞,無愁嘆之聲,洵明運之郅隆矣。初年精明,英密臣下,莫可測識,晚頗厭怠,深居靜攝幾三十年,而權不下移,亦可謂獨秉太阿者。至慈護光宗,始終無間,宮闈之中,了無慚德,蓋不世出之主也。第後來礦稅紛綸,頗覺驛騷,而懈弛之久,邊釁漸生,喪師蹙國,不能為帝解矣。馮、張初肆,旋就辟除,以號曰神,真不誣雲。
康熙帝:
- ①萬曆以後,政事漸弛。宦寺朋黨,交相構陷。門戶日分,而士氣澆薄。賦斂日繁,而民心渙散。
- ②又如有明天下,皆坏於萬曆、泰昌、天啟三朝。愍帝即位,未嘗不勵精圖治,而所值事勢,無可如何。明之亡,非愍帝之咎也。
乾隆帝:
- ①嘉靖、萬曆、天啟之昏庸逸樂,阿柄下移,以致權臣奸宦,相繼而擅威福,亂政害良。此數君惟知蒙業而安,於國事懵然罔覺,雖未及身而喪,不數傳而馴至滅亡。使有能奮然振興,追念洪武之舊圖,勵精求治,未必不可挽回於未造。
- ③明帝鮮善政,然或一二有。茲今論定陵,乃無一可取。少時擅居正,任為弗可否。長懶見廷臣,股肱隔元首。以私弗立儲,爭產益可醜。賢黨奸黨混,致此誰之咎?蓋天厭明德,縱之歷年久。明亡定於斯,戒萬世不朽。
蔡東藩:
- ①神宗臨幸宮人,暗育珠胎,至於太后詰問,猶不肯實言,雖系積畏之深,以致如此,然使太后處事未明,疑宮人為外遇,置諸刑典,得毋沉冤莫白,終為神宗所陷害乎?一宵恩愛,何其鐘情,至於生死之交,不出一言以相護,是可忍,孰不可忍?
- ②神宗溺於鄭貴妃,乃欲舍長立幼,廷臣爭之,韙矣,但必謂儲位一定,即有以固國本,亦未必盡然。兄摯廢而弟堯立,後世嘗頌堯為聖人,不聞其有背兄之惡玷。然則擇賢而嗣,利社稷而奠人民,尤為善策,寧必拘拘於立長耶?惟典學親師,最關重大,士庶人之子,未有年逾幼學而尚未就傅者,況皇子耶?廷臣爭請立儲,致忤帝意,甚至豫教元子之請,亦遭駁斥,神宗固不為無失,而大臣之不善調護,徒爭意氣,亦未始不足疵也。
孟森:
- ①明之衰,衰於正、嘉以後,至萬曆朝則加甚焉。明亡之徵兆,至萬曆而定。萬曆在位四十八年,歷時最久,又可分為三期:前十年為沖幼之期。有張居正當國,足守嘉、隆之舊,而又或勝之。蓋居正總攬大柄,帝之私慾未能發露,故其幹濟可觀,偏倚亦可厭,而若穆宗之嗜欲害政則尚無有,純乎閣臣為政,與高拱之在穆宗朝大略相等。至居正卒後,帝親操大柄,泄憤於居正之專,其後專用軟熟之人為相。而怠於臨政,勇於斂財,不郊不廟不朝者三十年,與外廷隔絕,唯倚閹人四出聚斂,礦使稅使,毒遍天下。庸人柄政,百官多曠其職;邊患日亟,初無以為意者。是為醉夢之期。至四十六年,清太祖公然起兵,入占遼、沈,明始感覺,而徵兵征餉,騷動天下,民窮財盡,鋌而走險,內外交乘,明事不可為矣。是為決裂之期。
- ②神宗之於內官,其員缺不補,亦與外廷之臣無異。外廷闕(缺)官為失政,內官缺額則為美德矣。而帝則用采榷之監,毒遍天下。此則唯知好貨,其內外缺官實為惜俸給,其采榷必遣內監,利其非士大夫,不知法紀,而可以盡搜括之能事。帝王之奇貪,從古無若帝者。
呂思勉:神宗親政,又復昏亂。他不視朝至於20餘年。群臣都結黨相攻。其時無錫顧憲成,居東林書院講學,喜歡議論時政,於是朝廷上的私黨,和民間的清議,漸至糾結而不可分。神宗信任中官,使其到各省去開礦,名為開礦,實則藉此索詐。又在窮鄉僻壤,設立稅使,騷擾無所不至。日本豐臣秀吉犯朝鮮,明朝發大兵數十萬以援之,相持凡7年,並不能卻敵,到秀吉死,日本兵才自退。
白壽彝:明神宗在位四十八年,前十年奮發圖強,中間十年由勤變懶,最後近三十年“萬事不理”。他的主要特徵,是貪酒、貪色、貪財而又貪權,始終“魁柄獨持”,可謂操權有術,從這一點說,他不是一個庸人之輩。但他又缺乏明太祖、明成祖那樣的雄才大略。
范文瀾:神宗親政以後,獨攬大權,怠於政事而耽於享樂,日益揮霍侈靡,不知遏止。
許文繼、陳時龍:神宗朱翊鈞是明代歷史中統治最久的皇帝。他的一生可以分成三個階段:10歲到20歲,他只是一個象徵性的權威,凡事依大學士張居正而行;20歲以後,他開始親政,有一段時間勤於政務;後期怠於政事,酒色財氣,醉生夢死。
王宏鈞:萬曆前十年,大學士張居正輔助神宗處理政事,更張祖制,社會經濟發展較好。神宗20歲時,張居正逝世,朱翊鈞開始親政,有一段時間勤於政務,主持“萬曆三大征”,鞏固了漢家疆土。後期罷朝近30年。在這一時期內,江南一帶的商品經濟高度發達,出現了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的萌芽,但是階級矛盾也日益加劇,文官集的黨爭使得政治日益腐敗黑暗,東北的女真趁虛興起,因而種下了明朝滅亡的禍根。
閻崇年:
- ①萬曆朝不僅土地高度集中,軍屯制度敗壞;而且政治極為腐朽,朝廷朋黨傾軋。以皇帝、宦官、王公、佞臣為代表的貴族官僚集團,已成為統治階級內部最反動、最寄生、最保守、最腐朽的集團。
- ②萬曆朝後期,主昏臣庸,宦寺當國,綱紀廢弛,柄臣相軋,黨爭日烈,腐敗至極,朱明祚運,已屆垂暮。萬曆帝二十幾年不御朝政,以久病虧衰之軀,高臥深宮之中,日與宮女、太監廝混。一切奏章,多留中不發;閣部大臣,亦遇事敷衍。即如朝廷會議,大都流為故套。
- ③萬曆帝既深居簡出,不理政事,又擲金如土,揮霍無度。
周遠廉:
- ①明帝朱翊鈞是個極端專制、貪婪、反動的昏君。礦稅之禍國殃民眾所公認,群臣苦諫,民變紛起,社會動盪,朱家王朝搖搖欲墜。這些,朱翊鈞不是不知,但他卻因貪戀每年礦稅數百萬之巨財,堅決拒諫、罵諫臣、罪言官而強制推行。這充分表明了此時君權之大,專制之甚,也充分暴露了朱翊鈞貪婪、昏庸的反動面目。
- ②礦稅虐政施行之時,正是明廷多事之秋。萬曆二十四年,努爾哈赤已自稱女真國王子、“聰睿汗”,統一了建州女真,其勢力蓬勃發展;日本也正侵略朝鮮,明廷出兵援朝,前後八年,所費浩繁。萬曆二十五年,播州楊應龍起兵,明廷又組織力量圍剿多年,國用大匱。在這種生死攸關的嚴重關頭,明帝卻施行天怒人怨的礦稅虐政,勒索民財國賦入私囊,並居然堅持推行多年,這充分顯示了此時明王朝統治集團的腐朽,預示其亡期不遠。
- ③人民不是群氓,多數人反對的事物一定不是好事物,命運一定不會長久。獨夫民賊朱翊鈞施行礦稅虐政,不管他講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打著多么漂亮的旗號,也不管他給他那一小撮親信太監多大的權力,給群臣和人民多大的壓力,也不管他本人是個怎樣不可侵犯的龐然大物,但終究迷不著人們的眼睛,壓不服人們的反抗。儘管朱翊鈞仗憑個人的帝王之權和任用群小,將這種礦稅苛政堅持20多年,但到頭來這種苛政還是和他一起進入了歷史棺材。“爾曹身與名俱裂,不廢江河萬古流”,朱翊鈞和礦稅苛政在當代就被否定,究其原因,就是因為他和它不是好的事物。
- ①明神宗緊緊掌握國家大權,但他卻是個喜歡安逸、貪婪無比、任性使氣、愛弄權術的人,這便嚴重影響了這一時期的政治狀況,使之混亂不堪,以致埋伏了明朝中央政府崩潰的危機。
- ②萬曆十年以後,明神宗牢牢地掌握了政權,更有了為所欲為的條件,他便越發地揮金如土了,而且揮霍的程度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深,對財賄的搜求也隨之而加急。於是,他成了歷史上一個有名的浪費、貪財的皇帝。
- ③明神宗的怠於政事而勤於搜刮,政府機構的癱瘓及黨爭的激烈,必然造成這一時期政治上黑暗、腐朽,對人民的剝削越來越重,張居正改革後一度出現的政治較好、財政較寬裕的局面全部改觀,勞動人民的生活每況愈下,為了生存,不得不經常掀起反對封建統治和剝削的武裝鬥爭。
- ①親政之初,他頗有點勵精圖治的勁頭,“日視朝講,萬幾親總,五夜夙興,又且留心民瘼,加意人才,召對輔臣,咨訪部院,開誠納諫,虛己受言”。在位期間,他決策舉行的“三大征”即平定寧夏哱拜叛亂、援朝戰爭、平定播州楊應龍叛亂,都取得了勝利,受到後人的稱讚。這說明,明神宗並不是一個庸碌無能的皇帝。但是,明神宗親政後的一系列倒行逆施,卻為明王朝的衰敗埋下了禍根。
- ②(明神宗)長期怠政,加速朝政的腐敗。明神宗自小在糜爛的皇宮和王府里浸泡長大,渾身沾滿“酒、色、財、氣”。親政之後,肆無忌憚地酗酒、縱慾,身體日漸虛弱。……此後,他不僅三天兩頭稱病,而且常以需要調養為由,小病大養,無病也養,整天躲在深宮尋歡作樂,難得視朝,很少面見大臣,大臣的奏章也懶得批覆,“上奏之疏,十留六七”,不見了親政之初勤政的勁頭。國家中樞機構因而陷於癱瘓,不僅許多國家大事不能及時處理,就連官員的選拔、任免機制也不能正常運行,空缺的職位不能及時補充,形成“曹署多空”的局面。……由於行政機構大量缺官,許多政務擱置不辦,往來使臣無人接待,軍餉無人解運,刑部不斷獄,監獄都長滿了青草。官員議政與行政的積極性受到極大的傷害,有的乾脆杜門不出,或者棄職回家。官場的因循拖沓之風也因之大長,這又為官吏的貪污納賄、魚肉百姓洞開了方便之門。“職業盡弛,上下解體”,明朝的政治也就益趨腐敗了。
- ③明神宗怠於政事,卻勤於斂財,親政之後,極盡奢靡揮霍之能事。……明神宗毫無節制地揮霍浪費,導致他的貪慾日益膨脹,不斷伸手向國庫要錢,即“傳索帑金”。……明神宗認為:“朕為天子,富有四海之內,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財,皆朕之財。”一旦內府支絀,他就下令“傳索帑金”,向國庫要錢。……明神宗大肆揮霍浪費,化國為家的結果,很快就使張居正改革的成果盡付東流,國家的財政迅速惡化。
- ④明代的土地兼併到中期已十分嚴重,明神宗推波助瀾,賞賜其子女、兄弟姐妹大量田土,更加速了土地的兼併。……為了滿足自己的貪慾,明神宗還從萬曆二十四年(1596)六月起,派遣大批宦官充當礦監、稅使,借開礦、徵收商稅為名,到全國各地去搜刮民脂民膏。“礦不必穴,而稅不必商;民間丘隴阡陌,皆礦也,官吏農工,皆入稅之人也。公私騷然,脂膏殫竭”。……照此計算,礦監、稅使私吞的財貨則有黃金約七萬兩、白銀四五千萬兩之巨,全國的工商業因而受到極大的摧殘。這還不算,由於國庫已被掏空,明神宗又下令向廣大農民加派田賦。嘉靖年間,為平定東南沿海的倭寇,曾臨時實行過田賦加派,事畢旋已。明神宗便援引舊例,在萬曆三大征時實行田賦加派,戰事結束即告停止。萬曆末年,為了對付女真的進攻,又於萬曆四十六年(1612)、四十七年和四十八年三次實行加派,每畝共加派田賦九厘,合計520萬畝,“遂為歲額”,由臨時的加派變為固定的賦額。所有這一切,都導致了階級矛盾的進一步劇化,引起民變的頻繁發生。
國外評價
- 朝鮮使臣許篈:今日臣等望見天威甚邇,龍顏壯大,語聲鏗鏘。朝鮮使臣對萬曆皇帝執政前期的勤政是極為稱道的:因聞皇上講學之勤,三六九日,則無不視朝,其餘日則雖寒暑之極,不輟經筵。四書則方講孟子,綱目至於唐紀,日出坐殿,則講官立講。講迄,各陳時務。又書額字,書敬畏二字以賜閣老,又以責難陳善四字,賜經筵官,以正己率屬四字,賜六部尚書,虛心好問,而聖學日進於高明。下懷盡達,而庶政無不修,至午乃罷,仍賜宴於講臣,寵禮優渥雲。嗚呼!聖年才至十二,而君德已著如此。若於後日長進不已,則四海萬姓之得受其福者。
- 朝鮮使臣李恆福:窮極侈靡,以龍腦沉檀屑雜以椒末塗屋壁,又督珠市,盡納其珠,擇其大顆,絡為障子。又遣太監採珠於外,南方貢以珠,其重四兩,天下所貢無於此。此外大者不過三四錢,取之不遺餘力,長安市上龍腦。
- 朝鮮肅宗李焞:神宗皇帝於我國,有萬世不忘之功矣。當壬辰板蕩之日,苟非神宗皇帝動天下之兵,則我邦其何以再造而得有今日乎?皇朝之速亡,未必不由於東征。
- 黃仁宇:
- ①總的來說,萬曆即位以後的第一個十年,即從1572年到1582年,為本朝百事轉蘇、欣欣向榮的十年。北方的“虜患”已不再發生,東南的倭患也已絕跡。承平日久,國家的府庫隨之而日見充實。(《萬曆十五年》)
- ②萬曆皇帝聰明而敏銳;他自稱早慧似乎是有根據的。他博覽群書;甚至在他最後的日子裡,在他已深居宮廷幾十年,並已完全和他的官吏們疏遠了時,按照他時代的標準,他仍然博聞廣識。(《萬曆十五年》)
- ③萬曆皇帝聰明而敏銳;他自稱早慧似乎是有根據的。他博覽群書;甚至在他最後的日子裡,在他已深居宮廷幾十年,並已完全和他的官吏們疏遠了時,按照他時代的標準,他仍然博聞廣識。有關他青年時期的故事描繪出一個創造的活力經常受到阻撓的不肯安靜的青年。他被迫承擔一個與世隔絕的君主的任務。除了因夜間與太監們一起喝醉而受到他母親和大學士張居正的訓導外,他還因時常練習書法,因騎馬,因主持射箭比賽而受到批評;所有這些消遣被認為是與他當皇帝的職分不相容的。他在其統治的早年關懷百姓的福利和他關心官吏的腐化及邊疆防禦的惡化,常常被批評他的人所忽略。(《劍橋中國明代史》)
- ④萬曆皇帝的聰明促成了他不盡君主之責。儘管他從未明白說明,但他似乎了解,他不能改革作為制度的帝國官僚機構。他無力革新,和對皇帝一樣,這對王朝也是不幸的。他不得不實行並不治理的統治達48年,閉居宮中,像是他的官僚們的事實上的囚徒。(《劍橋中國明代史》)
軼事典故
父子親情
有一次明穆宗在宮中騎馬馳騁,朱翊鈞攔住馬對明穆宗說道:“父皇是天下的共主,萬一出了閃失,如何向天下交代呢?”明穆宗聽到這番話,趕緊下馬,抱起朱翊鈞走入宮中。
少時聰穎
神宗登基之初,就以他高貴的儀表給了臣僚們以深刻的印象。他的聲音發自丹田,深沉有力,並有餘音裊裊。從各種跡象看來,他確實是一個早熟的君主。他自己說過他在5歲時就能夠讀書,按中國舊時的計算方法,那時他的實足年齡僅在3歲至4歲之間。巴力儘管如此,在他御字之初,由於年齡太小,臨朝時還需要在衣袖裡抽出一張別人事先為他書寫好的紙片,邊看邊答覆各個官員的呈奏請示。他自然不能完全明白紙片上所寫答語的含義,而只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兒童在簡單地履行皇帝的職責。
詔諭老君山
朱翊鈞仰慕老子修道養生而獲的長壽之術,故信道教,於公元1603年四月初八,萬曆帝特立“萬曆皇帝老君山詔諭牌”,詔諭洛陽老君山為“天下名山”,並虔心祈禱:“聯躬康泰,無疆福壽,民安國泰,天下太平。”明神宗萬曆二十三年(1595),朝廷遣中使,發帑金,建欒川老君山太清官宮殿。繼之於神宗萬曆三十一年(1603),明神宗朱翊鈞下令印造《道大藏經》,共460多卷,頒賜給老君山。但其後因戰火,這套道教文化全書被毀。
交好大伴
慈聖皇太后與太監馮保都喜歡書法。所以,朱翊鈞很小的時候書法就極為工整。馮保在宮中,被皇帝稱作“伴伴”、“大伴”,小皇帝對於馮保非常畏懼。每次小皇帝與小太監玩的時候,看到馮保來了,就正襟危坐說:“大伴來了。”馮保的職責不但是對皇帝實行一般的教育,有時還要代皇帝朱批。因此,他與張居正之間的聯繫要緊密一些。實際上,正因為內有馮保,外有張居正,萬曆初年的新政才能順利地推行。張居正對於朱翊鈞的輔導和關懷無微不至,他為皇帝安排了詳盡的視朝和講讀的日程表。大至朝廷用人之道,小至宮中的一些小節,張居正都要細細地與皇帝說。
呵護太岳
張居正身為輔臣,又是神宗的老師,自然有很大的權力,神宗對居正也是畢恭畢敬,言聽計從。史載“帝虛以委居正,居正亦慨然以天下為己任,中外想望風采。”張居正所說所請,神宗大多稱善,並一一批准,就連神宗自己都說:“卿平日所言,朕無一不從。”甚至慈聖太后決定的事,張居正覺得不可行,神宗也要按張居正的意思說服太后然後行之。
神宗對張居正的請求不僅能從之,而且對彈劾張居正的官員皆給予申飭#貶黜,萬曆四年春正月,“御史劉台劾大學士張居正專擅威福,如逐大學士高拱,私贈成國公朱希忠王爵,引用張四維、張翰為黨,斥逐言官余懋學、傅應楨,罔上行私,橫黷無厭。居正甚怒,見上辭政,曰:臣之所處者,危地也。言者以為擅作威福,而臣之所行,正威福也。將巽順以悅下耶?則負國。竭公以事上耶?無以逃端擅之譏。伏地不肯起。上下御座,手掖之曰:先生起,朕當則台以謝先生!詔下台獄,杖之百,遠戍之。”可見,神宗對張居正呵護有加。
喜愛讀書
自從張居正去世以後,萬曆脫出了翰林學士的羈絆;而自從他成為父親以來,慈聖太后也不再干預他的生活。但是,皇帝在這個時候確實已經成年了,他已經不再有興趣和小宦官去胡鬧,他變成了一個喜歡讀書的人。他命令大學士把本朝祖宗的“實錄”抄出副本供他閱讀,又命令宦官在北京城內收買新出版的各種書籍,包括詩歌、論議、醫藥、劇本、小說等各個方面。
擅長書法
在明代諸帝中,明神宗與其孫崇禎帝是兩位堪稱擅長書法的皇帝。神宗自幼即工八分書,為此太監孫隆專造清謹堂墨,款制精巧,極為神宗所愛。明神宗的善書,既是家學的淵源,也是受張居正等輔臣的影響。就家學而言,神宗生母慈聖皇太后就善書。同時,輔臣張居正等人在給神宗安排的教學課程中,也有習字一門,所用影格是《大寶箴》。這兩者的影響,使得神宗初即位,就“好為大書”,所以時常有一些內使環立兩旁,求神宗御書。萬曆二年四月,神宗賜給張居正“宅挨保沖”四字,呂調陽“同心夾輔”四字,六卿“正己率屬”各一幅。同年閏十二月,神宗親灑翰墨,大書“弼予一人,永保天命”八字,賜予張居正。在張居正等看來,這些大字已是“筆力遒勁,體格莊嚴,雖前代人主善書者,無以復逾”。此外,神宗還對草書的普及有過一定的貢獻。萬曆年間,由於他的提倡,草書入門書《草書百韻歌》極為流行,士子之家,幾乎人手一冊。在《草書百韻歌》的版本中,有一種是“萬曆十二年神宗御製序、跋本”,尤為珍貴。
明末三案
參見詞條:明末三案
人際關係
家世
關係 | 爵位 | 姓名 | 備註 |
---|---|---|---|
祖父 | 世宗肅皇帝 | 朱厚熜 | --- |
祖母 | (追尊)孝恪皇后 | 杜氏 | --- |
父親 | 明穆宗 | 朱載坖 | --- |
生母 | 李貴妃 | 李彩鳳 | 神宗即位,尊稱慈聖皇太后。死後謚曰“孝定貞純欽仁端肅弼天祚聖皇太后”。 |
后妃
稱號/諡號 | 生卒年 | 備註 |
---|---|---|
孝端顯皇后王氏 | 1564年—1620 | 神宗原配,名王喜姐,謚孝端貞恪莊惠仁明媲天毓聖顯皇后。 |
孝靖皇后王氏 | 1565年—1611 | 明光宗生母,謚溫肅端靖純懿皇貴妃,天啟年間追尊為後。 |
1568—1630 | 崇禎三年(1630)五月二十五日薨,謚曰恭恪惠榮和靖皇貴妃。後南明弘光帝追尊鄭氏曰孝寧溫穆莊惠慈懿憲天裕聖太皇太后。 | |
李貴妃 | ?—1597 | 即李敬妃,萬曆二十五年(1597)三月二十一日病薨。 |
萬曆六年選美入宮的三人之一。 | ||
楊宜妃 | ?—1581 | 萬曆六年選美入宮的三人之一。 |
--- | 萬曆十年(1582)選美入宮的“九嬪”之一。 | |
王榮妃 | ?—1591 | 萬曆十年(1582)選美入宮的“九嬪”之一。 |
常順妃 | 原是宮女,萬曆十一年封順妃。 | |
?—1623 | 萬曆三十二年(1604)八月冊封順妃。 | |
許德妃 | ?—1602 | 萬曆十四年冊封為德妃,無出。 |
?—1589 | 本為低級妃嬪,無出。 | |
1567年—1628 | “九嬪”之一。河南開封府祥符縣人,生有三位公主。 | |
魏慎嬪 | 1567年—1606 | “九嬪”之一。大名府魏縣人,父錦衣衛正千戶魏承志。 |
邵敬嬪 | ?—1606 | “九嬪”之一。直隸揚州府泰州人,父錦衣衛正千戶邵名。 |
張順嬪 | 1567年—1588 | “九嬪”之一。河南開封府大康縣人,父張榛授錦衣衛正千戶。 |
梁和嬪 | “九嬪”之一。河南歸德府人,父錦衣衛正千戶梁慎。 | |
李榮嬪 | 1568年—1626 | |
耿悼嬪 | 1569年—1589 |
子女
- 皇子
序 | 姓名 | 王號、諡號 | 生母 | |
---|---|---|---|---|
長子 | 明光宗 | 孝靖皇后 | 備註 | |
次子 | 邠哀王 | 鄭貴妃 | 甫生即死。 | |
三子 | 福忠王 | 鄭貴妃 | --- | |
四子 | 沅懷王 | 鄭貴妃 | 早夭。 | |
五子 | 瑞王 | 周端妃 | --- | |
六子 | 惠王 | 李貴妃 | --- | |
七子 | 桂端王 | 李貴妃 | --- | |
八子 | 永思王 | 李順妃 | 早夭。 |
- 公主
歷史爭議
參見詞條:萬曆怠政
後人認為明朝的滅亡,萬曆帝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史學家也認為正是由於萬曆帝的怠政,才導致明朝滅亡。當然,萬曆他的身體很差是他懶惰原因。考古工作者發掘埋葬萬曆的墓穴發現,“無論是棺內萬曆右腿蜷曲的痛苦形狀,還是屍骨復原後,右腿明顯比左腿短的情形,都足以說明這位皇帝生前確實患有嚴重的足疾。”而萬曆帝對大臣的指責他也解釋說自己身體不好。
這樣的身體條件,嚴重地妨礙到了他出席各項活動,他也就因此背負上了“怠政”的惡名。
後世紀念
明定陵
明神宗朱翊鈞死後葬於明定陵。定陵位於北京昌平區,地面建築的總布局,呈前方後圓形,含有中國古代哲學觀念“天圓地方”的象徵意義。定陵早在萬曆帝生前就開始營建,萬曆十二年(1584)開工,歷時6年方完成,耗銀八百萬兩。陵墓建成時皇帝只有28歲,直到1620年才正式啟用,該陵墓整整閒置達30年之久。
定陵成為十三陵中最大的三座陵園之一。它的地面建築共占18萬平方米,前有寬闊院落三進,後有高大寶城一座。陵正門前方是三卒漢白玉石橋。過了橋是高大的碑亭。亭周圍有祠祭署、宰牲亭、定陵監等建築物300多間。再往後就是陵園最外面的圍牆—外羅城(圍牆外的圍牆)。
1958年,在夏鼐親自指導下進行的明定陵發掘,歷時兩年多順利結束。定陵是新中國第一座經國務院批准,有計畫、有組織、主動發掘的帝王陵墓,出土了大量珍貴的絲織品、玉器、金器等文物。然而,由於技術水平落後,無數奇珍異寶無法保存,發掘的絲織品變硬腐化,三口金絲楠木精製而成的巨大紅漆棺槨以及萬曆帝後的屍骨也在“文革”前後被紅衛兵和革命幹部遺棄及毀壞。
大報壇
1704年,即明朝亡國六十年時,朝鮮肅宗為報答壬辰戰爭中向朝鮮派遣援軍的明神宗而修建了“大報壇”。祭祀明神宗的祭樂所用的樂舞是天子所用的八佾,而非諸侯即朝鮮國王自己所使用的六佾。而且,一切祭祀準備均按《大明集禮》與《大明會典》置辦,祭文中也不書寫清朝年號。到了1749年,朝鮮英祖又增加了明太祖朱元璋和明思宗崇禎皇帝的神位。
萬東廟
史料索引
《明史·卷二十·本紀第二十》 | 《明史·卷二十一·本紀第二十一》 |
《明實錄·神宗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