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年
鮮于脩禮魯興元年
大事
(1)春,正月,辛丑朔,大赦。
(2)壬子,魏以汝南王悅領太尉。
(2)壬子(十二日),北魏命令汝南王元悅兼任太尉。
(3)魏安州石離、穴城、斛鹽三戍兵反,應
杜洛周,眾合二萬,洛周自松岍赴之。
行台常景使別將崔仲哲屯軍都關以邀之,仲哲戰沒,元譚軍夜潰,魏以別將李琚代譚為
都督。仲哲,秉之子也。
(3)北魏安州的石離、穴城和斛鹽三戍的守兵譁變,回響
杜洛周,叛兵聚合起來有兩萬之多,
杜洛周從松岍出發趕赴叛兵所在地。
行台常景指派別將崔仲哲駐紮在軍都關截擊
杜洛周,崔仲哲戰敗而全軍覆沒,
元譚的軍隊在夜間潰逃而散,北魏委派別將
李琚代替元譚擔任都督。崔仲哲是
崔秉的兒子。
(4)初,魏
廣陽王深通於城陽徽之妃。徽為
尚書令,為
胡太后所信任;會
恆州人請深為刺史,徽言深心不可測。及
杜洛周反,五原降戶在
恆州謀奉深為主,深懼,上書求還洛陽。魏以左衛將軍
楊津代深為北道大大都督,詔深為
吏部尚書。徽,長壽之子也。
(4)早先之時,北魏
廣陽王
元深同城陽王元徽的妃子通姦。元徽擔任了尚書令,深受
胡太后的信任。恰好恆州人請求
元深擔任刺史,而元徽則說
元深城府太深,難以測知。到杜格周反叛時,住在恆州五原的降戶策劃要擁戴
元深為主子,元深害怕了,上書朝廷請求回洛陽。北魏委派左衛將軍
楊津代替
元深擔任北道大都督,詔令元深擔任
吏部尚書。元徽是元長壽的兒子。
五原降戶鮮于禮等帥北鎮流民反於
定州之左城,改元魯興,引兵向州城,州兵御之不得。
楊津至靈丘,聞
定州危迫,引兵救之,入據州城。禮至,津欲出擊之,長史許被不聽,津手劍擊之,被走得免。津開門出戰,斬首數百,賊退,人心少安。詔尋以津為
定州刺史兼北道
行台。魏以
揚州刺史長孫稚為大都督北討軍事,與
河間王琛共討禮。
五原的降戶鮮于禮等人率領北鎮流民在
定州的左城造反,改年號為魯興,帶兵向州城進發,州兵抵抗而失利。
楊津到了靈丘,聞知
定州情況危急,便領兵前去援救,入據州城。鮮于禮到了,
楊津準備出城迎擊他,長史許被不允許,楊津手拿寶劍去刺許被,許被跑開而得以倖免。
楊津打開城門出戰,斬首數百,賊寇撤退了,人心才稍微安定了些。朝廷很快詔令
楊津擔任
定州刺史兼北道行台。北魏任命
揚州刺史長孫稚為大都督北討諸軍事,讓他與
河間王元琛共同討伐鮮于禮。
(5)二月,甲戌,北伐眾軍解嚴。
(5)二月甲戌(初五),北伐的各路軍隊解除戒嚴。
(6)魏西部敕勒
斛律洛陽反於桑乾西,與費也頭牧子相連結。三月,甲寅,
游擊將軍爾朱榮擊破洛陽於深井,牧子於
河西。
(6)北魏西部敕勒
斛律洛陽在桑乾西邊造反,與費也頭牧子相互連通。三月甲寅(十五日),
游擊將軍爾朱榮在深井打敗了
斛律洛陽,又在北
河西邊打敗了費也頭牧子。
(7)夏,四月,乙酉,臨川靖惠王宏卒。
(7)夏季,四月乙酉(十七日),梁朝臨川靖惠王蕭宏去世。
(8)魏大赦。
(8)北魏大赦天下。
(9)癸巳,魏以
侍中、
車騎大將軍城陽
王徽為
儀同三司。徽與
給事黃門侍郎徐紇共毀
侍中元順於
太后,出為
護軍將軍、太常卿。順奉辭於西遊園,紇侍側,順指之謂太后曰:“此魏之宰,魏國不亡,此終不死!”紇脅肩而出,順抗聲叱之曰:“爾刀筆小才,止堪供几案之用,豈應污辱門下,我彝倫!崐”因振衣而起。太后默然。
(9)癸巳(二十五日),北魏任命侍中、
車騎大將軍城陽王元徽擔任
儀同三司。元徽與
給事黃門侍郎徐紇一同在
胡太后面前詆毀
侍中元順,使他外出為
護軍將軍、太常卿。元順在西遊園向
胡太后辭行,
徐紇侍立在
胡太后身側,元順指著
徐紇對胡太后說:“此人是魏國的宰,魏國不亡,他終不死!”徐紇聳著肩膀出去了,元順大聲叱斥徐紇:“你的那點刀筆小才,只堪供几案之用,豈可以污辱門下,敗壞我天地人之常道!”於是拂衣而起。
胡太后默不作聲。
(10)北魏朔州城的平民鮮于阿胡等人占據州城而造反。
(11)
杜洛周南出,鈔掠薊城,魏
常景遣統軍梁仲禮擊破之。丁未,都督
李琚與洛周戰於薊城之北,敗沒。
常景帥眾拒之,洛周引還上谷。
(12)
長孫稚行至鄴,詔解大都督,以
河間王琛代之。稚上言:“與琛同在淮南,琛敗臣全,遂成私隙,今難以受其節度。”魏朝不聽。前至呼沱,稚未欲戰,琛不從。鮮于禮邀擊稚於五鹿,琛不赴救,稚軍大敗,稚、琛並坐除名。
(12)
長孫稚走到鄴地時,朝廷詔令解除了他的大都督職務,以
河間王
元琛代替他。
長孫稚上奏說:“前次我與
元琛同在淮南,元琛失敗而我獨以保全,於是便產生了私隙,現在我實在難以接受他的指揮調遣。”北魏朝廷沒有準許。前進到呼沱時,
長孫稚不想出戰,但
元琛不許,強迫他出戰。鮮于禮在五鹿截擊了
長孫稚,元琛沒有前去援救,
長孫稚的軍隊一敗塗地,長孫稚、元琛一併獲罪而被除名。
(13)五月,丁未,魏主下詔將北討,內外戒嚴,既而不行。
(13)五月丁未(初九),
北魏孝明帝頒下詔書將要北征,朝廷內外戒嚴,但是最後卻沒有成行。
(14)衡州刺史元略,自至江南,晨夕哭泣,常如居喪。及魏元叉死,胡太后欲召之,如略因
刁雙獲免,征雙為光祿大夫,遣江革、祖之南還以求略。上備禮遣之,寵贈甚厚。略始濟淮,魏拜略為侍中,賜爵義陽王;以司馬始賓為給事中,栗法光為本縣令,刁昌為東平太守,
刁雙為西兗州刺史。凡略所過,一餐一宿皆賞之。
(14)衡州刺史元略,自從到了江南以來,早晚哭泣,常常如居喪那樣。到北魏元叉死後,胡太后想召元略回來,她知道元略因
刁雙而獲免,便徵召刁雙為
光祿大夫,遣送江革、祖之返回南方以便換回元略。梁武帝以周到的禮節遣送元略回去,對他的恩寵饋贈特別豐厚。元略剛渡過了淮河,北魏便委任他為侍中,賜爵位為義陽王。北魏任命司馬始賓為給事中,栗法光為本縣縣令,刁昌為東平太守,
刁雙為西兗州刺史。凡是元略所經過的地方,一餐一宿都給予賞賜。
(15)魏以
丞相高陽
王雍為大司馬。復以
廣陽王深為大都督,討鮮于禮;章武王融為左都督,
裴衍為右都督,並受深節度。
(15)北魏任命丞相高陽王元雍為
大司馬。又任命
廣陽王元深為大都督,讓他討征鮮于禮。任命章武王
元融為左都督,
裴衍為右都督,兩人俱接受
元深的指揮調遣。
深以其子自隨,城陽王徽言於太后曰:“
廣陽王攜其愛子,握兵在外,將有異志。”乃敕融、衍潛為之備。融、衍以敕示深,深懼,事無大小,不敢自決;太后使問其故,對曰:“徽銜臣次骨,臣疏遠在外,徽之構臣,無所不為。自徽執政以來,臣所表請,多不從允。徽非但害臣而已,從臣將士,有勳勞者皆見排抑,不得比他軍,仍深被憎嫉,或因其有罪,加以深文,至於殊死,以是從臣行者,莫不悚懼。有言臣善者,視之如仇讎,言臣惡者,待之如親戚。徽居中用事,朝夕欲陷臣於不測之誅,臣何以自安!陛下若使徽出臨外州,臣無內顧之憂,庶可以畢命賊庭,展其忠力。”太后不聽。
元深讓自己的兒子隨行,城陽王元徽告訴胡太后說:“
廣陽王攜帶著他的愛子,握兵在外,將會產生異心。”於是
胡太后便命令
元融、
裴衍暗中對元深崐加以防備。
元融、
裴衍把
胡太后的旨令出示給
元深,元深害怕了,因此事情不論大小,都不敢自己決定。
胡太后派人問其緣故,
元深回答:“元徽恨我恨得入骨,我遠在外地,與朝廷關係疏遠,元徽陷害我,手段無所不用。自從
元徽執政以來,我的表奏請示,大多不能獲準。元徽不但謀害我而已,凡是跟隨我的將士中有功勞的人都受到他的排擠壓制,無法同別的軍隊相比,但是就這樣還仍然備受仇恨、嫉妒,有的人稍有罪過,他便加以苛求羅織,以至於被斬首,所以跟從我的人,無不恐懼不安。如果有誰說我好,元微便對他視如仇敵,而對說我壞話的人,元徽便對待他如親戚一般。元徽在朝中掌權,從早到晚想致我於死地,我如何能夠放心得了呢?陛下如果讓元徽出朝到外州任職,我便沒有了內顧之憂,庶幾可以戰死於賊庭之上,為朝廷效忠盡力。”
胡太后沒有準許
元深的請求。
徽與
中書舍人鄭儼等更相阿黨,外似柔謹,內實忌克,賞罰任情,魏政由是愈亂。
元徽同中書舍人
鄭儼等人迭相循私舞弊,違法亂紀,他從外表上看好象挺溫和謹慎,而內中實則非常忌恨別人超過自己,在賞罰方面隨心所欲,北魏的朝政因此而更加混亂了。
(16)戊申(初十),北魏
燕州刺史崔秉率領眾人棄城投奔定州。
(17)乙丑(二十七日),北魏任命安西將軍宗正珍孫為都督,讓他去討伐汾州反叛了的胡人。
(18)六月,
魏絳蜀
陳雙熾聚眾反,自號始建王。魏以假
鎮西將軍長孫稚為討蜀都督。別將河東
薛義輕騎詣雙熾壘下,曉以利害,雙熾即降。詔以義為龍門鎮將。
(18)六月,北魏絳蜀的
陳雙熾聚眾造反,自稱為始建王。北魏任命代理鎮西將軍
長孫稚為討蜀都督。別將河東人
薛義輕騎來到
陳雙熾的戰壘前面,對他曉以利害,陳雙熾便很快投降了。朝廷詔令任命
薛義為龍門鎮將。
(19)丙子,魏徙義陽王略為
東平王,頃之,遷大將軍、尚書令,為
胡太后所委任,與城陽
王徽相埒,然徐、鄭用事,略亦不敢違也。
(19)丙子(初九),北魏遷移義陽
王元略為東平王,不久之後,又提升他為大將軍、
尚書令,他深受
胡太后的信任,與城陽王元徽受信任的程度等同,但是徐紇、
鄭儼專權,元略也不敢有所違抗。
(20)杜洛周遣
都督王曹紇真等將兵掠薊南,秋,七月,
丙午,
行台常景遣都督於榮等擊之於栗園,大破之,斬曹紇真及將卒三千餘級。洛周帥眾南趣
范陽,景與榮等又破之。
(20)
杜洛周派遣都督曹紇真等人率兵掠奪薊南,秋季,七月
丙午(初九),
行台常景派遣都督於榮等人在栗園攻擊曹紇真等人,大敗敵人,斬了曹紇真以及將卒三千多名。
杜洛周率眾南去
范陽,
常景同於榮等人又擊敗了杜洛周。
(21)魏僕射
元纂以行台鎮恆州。鮮于阿胡擁
朔州流民寇恆州,戊申,陷
平城,纂奔冀州。
(21)北魏僕射
元纂以行台身份鎮守恆州。鮮于阿胡率領
朔州的流民侵犯恆州,戊申(十一日),攻陷了平城,
元纂奔投冀州。
(22)上聞淮堰水盛,壽陽城幾沒,復遣郢州刺史
元樹等自北道攻黎漿,豫州刺史夏侯等自南道攻壽陽。
(22)梁武帝得知淮河堰堤水很大,壽陽城差不多淹沒了,便再次派遣郢州刺史
元樹等人從北道攻打黎漿,派
豫州刺史夏侯等人從南道攻打壽陽。
(23)八月,癸巳,賊帥元洪業斬鮮于禮,請降於魏;賊黨葛榮復殺洪業自立。
(23)八月癸巳(二十七日),強盜首領元洪業斬了鮮于禮,請求投降北魏。強盜同夥
葛榮又殺了元洪業而自任頭領。
(24)魏安北將軍、
都督恆·朔討虜諸軍事
爾朱榮過肆州,肆州刺史尉慶賓忌之,據城不出。榮怒,舉兵襲肆州,執慶賓,還秀容,暑其從叔羽生為刺史,魏朝不能制。
(24)北魏
安北將軍及都督恆、朔討虜諸軍事
爾朱榮路過肆州,肆州刺史崐尉慶賓忌恨他,據城不出。
爾朱榮發怒了,領兵襲擊了肆州,抓住了尉慶賓,回到了秀容,讓他的堂叔爾榮羽生代理肆州刺史,北魏朝廷不能制止。
初,
賀拔允及弟勝、岳從
元纂在恆州,平城之陷也,允兄弟相失;岳奔
爾朱榮,勝奔肆州。榮克肆州,得勝,大喜曰:“得卿兄弟,天下不足平也!”以為別將,軍中大事多與之謀。
(25)九月己酉(十三日),鄱陽忠烈王蕭恢去世。
(26)
葛榮既得杜洛周之眾,北趣瀛州,魏
廣陽忠武王深自交津引兵躡之。辛亥,榮至白牛邏。輕騎掩擊章武莊武王融,殺之。榮自稱天子,國號齊,
改元廣安。深聞融敗,停軍不進。侍中元晏密言於
太后曰:“廣陽王盤桓不進,坐圖非望。有
于謹者,智略過人,為其謀主,風塵之際,恐非陛下之純臣也。”太后深然之,詔榜尚書省門,募能獲謹者有重賞。謹聞之,謂深曰:“今女主臨朝,信用讒佞,苟不明白殿下素心,恐禍至無日。謹請束身詣闕,歸罪有司。”遂徑詣榜下,自稱
于謹,有司以聞。太后引見,大怒。謹備論深忠款,兼陳停軍之狀,太后意解,遂舍之。
(26)
葛榮得到了杜洛周的部眾之後,北去瀛州,北魏
廣陽忠武王元深從交津領兵追蹤葛榮而進。辛亥(十五日),
葛榮到了白牛邏,率輕騎突襲在章武的莊武王元融,殺了他。
葛榮自稱天子,定國號為齊,改換年號為
廣安。
元深得知元融失敗,便按兵不動。侍中元晏秘密地告訴
胡太后:“廣陽王徘徊不進,坐圖非分之想。有一個叫
于謹的人,他智謀才略過人,擔任
元深的軍師,在如今動盪不安之時,恐怕他不是陛下的忠誠之臣。”
胡太后對元晏的話深表同意,便張榜於尚書省門前,以重賞招募能抓住
于謹的人。
于謹得知這一情況之後,對
元深說:“如今女主臨朝,信任重用讒邪奸佞之徒,假如她不明白殿下您的一片真心,恐怕災禍很快就會降臨。
于謹我請求捆綁自己赴朝,向有關官署投案服罪。”於是便徑直來到尚書門前的榜文之下,自稱是
于謹,有關官署把情況報告了朝廷。胡太后召見
于謹,勃然大怒。
于謹詳細地講述了
元深對朝廷的忠誠,兼而說明了停兵不進的原因,
胡太后明白了情況,於是便放了于謹。
深引軍還,趣
定州,定州刺史
楊津亦疑深有異志;深聞之,止於州南佛寺。經二日,深召都督毛謚等數人,交臂為約,危難之際,期相拯恤。謚愈疑之,密告津雲,深謀不軌。津遣謚討深,深走出,謚呼噪逐深。深與左右間行至博陵界,逢
葛榮游騎,劫之詣榮。賊徒見深,頗有喜者,榮新立,惡之,遂殺深。城陽
王徽誣深降賊,錄其妻子。深府佐
宋道為之訴理,乃得釋。道,繇之玄孫也。
元深領兵返回,前往
定州,定州刺史
楊津也懷疑元深有異謀。元深知道情況之後,停在州城南邊的南佛寺。兩天之後,
元深召來都督毛謚等人,同他們訂立盟約,約定危難之時,互相援救。於是,毛謚越發懷疑他了。便秘密地告訴
楊津,說元深圖謀不軌。
楊津派遣毛謚討伐
元深,元深跑走了,毛謚帶人喊叫著去追逐元深。
元深同身邊人抄小道到了博陵地界,遇上了
葛榮的流動騎兵,便被抓獲送到葛榮那裡。寇賊們見了
元深,喜歡他的人還不少,葛榮剛自立為王,對此很反感,擔心手下的人擁奉元深為主,便殺了元深。城陽王元徽誣陷
元深投降了賊寇,逮捕了他的妻子、兒子。
元深的府佐宋道替他們申訴,才得到釋放。宋道是
宋繇的玄孫。
(27)甲申(疑誤),北魏
行台常景擊敗了
杜洛周,斬殺杜洛周手下的武川
王賀拔
文興等人,捕獲了四百人。
(28)
就德興攻陷了北魏的平州,殺死了該州刺史王買奴。
(29)天水民呂伯度,本
莫折念生之黨也,後更據顯親以拒念生;已而不勝,亡歸
胡琛,琛以為大都督、
秦王,資以士馬,使擊念生。伯度屢破念生軍,復據顯親,乃叛琛,東引
魏軍。念生窘迫,乞降於蕭寶寅,寶寅使
行台左丞崔士和據
秦州。魏以伯度為
涇州刺史,封平秦郡公。大都督元義停軍隴口,久不崐進,念生復反,執士和送
胡琛,於道殺之。久之,伯度為万俟奴所殺,賊勢益盛,寶寅不能制。
胡琛與
莫折念生交通,事破六韓拔陵浸慢,拔陵遣其臣費律至
高平,誘琛,斬之,奴盡並其眾。
(29)天水百姓呂伯度,本來是
莫折念生的同黨,後來又占據顯親這個地方抵抗莫折念生,接著因不能取勝,便跑去投靠了
胡琛,
胡琛任命他為大都督、
秦王,資助他兵力戰馬,讓他去攻打莫折念生。呂伯度多次打敗
莫折念生的軍隊,又占據了顯新,於是反叛了
胡琛,從東邊引來了北魏軍隊。
莫折念生窮途無路,向蕭寶寅乞求投降,蕭寶寅指使
行台左丞崔士和占據了
秦州。北魏任命呂伯度為
涇州刺史,封他為平秦郡公。大都督元義把軍隊停在隴口,久而不進,
莫折念生又反叛了,抓住崔士和送往
胡琛那裡,在路上殺了崔士和。之後,呂伯度被万俟奴殺了,於是賊寇的勢力更加強大,蕭寶寅無法加以制伏。胡琛與
莫折念生相互勾通,對破六韓拔陵漸漸不恭起來,破六韓拔陵派遣他的臣子費律到了
高平,誘惑胡琛,斬了胡琛,万俟奴把胡琛的部眾全部兼併。
(30)冬,十一月,庚辰,大赦。
(30)冬季,十一月庚辰(十五日),梁朝大赦天下。
(31)
丁貴嬪卒,太子水漿不入口,上使謂之曰:“毀不滅性,況我在邪!”乃進粥數合。太子體素肥壯,腰帶十圍,至是減削過半。
(31)
丁貴嬪去世,太子蕭統因生母亡故而點水不進,梁武帝派人對他說:“哀傷不能毀了性命,何況我還在呢!”於是蕭統才喝粥數合。太子蕭統身體向來肥壯,腰帶有十圍之長,可是到現在卻減削過半。
(32)夏侯等軍入魏境,所向皆下。辛巳,魏
揚州刺史李憲以壽陽降,宣猛將軍
陳慶之入據其城,凡降城五十二,獲男女七萬五千口。丁亥,縱
李憲還魏,復以壽陽為
豫州,改合肥為南豫州,以夏侯為豫、南豫二州刺史。壽陽久罹兵革,民多離散,輕刑薄賦,務農省役,頃之,民戶充復。
(32)夏侯等人的軍隊進入北魏境內,所向披靡,無城不摧,辛巳(十六日),北魏
揚州刺史李憲獻出壽陽投降,宣猛將軍
陳慶之入據該城,一共有五十二城投降,俘獲男女七萬五千名,丁亥(二十二日),梁朝放李憲回北魏,又以壽陽為
豫州,改合肥為南豫州,任命夏侯為豫、南豫二州刺史。壽陽久遭戰亂,百姓大多離散,夏侯減輕刑罰,減少稅賦,經營農業,減免勞役,很快,民戶又多起來了。
(33)杜洛周圍
范陽,戊戌,民執魏幽州刺史
王延年、
行台常景送洛周,開門納之。
(33)杜洛周圍攻
范陽,戊戌(疑誤),范陽百姓抓住了北魏幽州刺史
王延年、
行台常景,把他們送給杜洛周,杜洛周開門接納了他們。
(34)魏齊州平原民劉樹等反,攻陷郡縣,頻敗州軍,刺史
元欣以平原房士達為將,討平之。
(34)北魏
齊州平原郡的百姓劉樹等人造反,攻陷郡縣,頻頻地擊敗州里的軍隊,刺史
元欣任用平原人房士達為將領,討平了劉樹等人的叛亂。
(35)
曹義宗據穰城以逼新野,魏遣
都督魏承祖及
尚書左丞、南道行台
辛纂救之。義宗戰不利,不敢進。纂,雄之從父兄也。
(36)魏盜賊日滋,征討不息,國用耗竭,豫征六年租調,猶不足,乃罷百官所給酒肉,又稅入市者人一錢,及邸店皆有稅,百姓嗟怨。
吏部郎中辛雄上疏,以為:“華夷之民相聚為亂,豈有餘憾哉?正以守令不得其人,百姓不堪其命故也。宜及此時早加慰撫。但郡縣選舉,由來共輕,貴
游俊才,莫肯居此。宜改其弊,分郡縣為三等清官,選補之法,妙盡才望,如不可並,後地先才,不得拘以停年。三載黜陟,有稱職者,補在京名官;如不歷守令,不得為內職。則人思自勉,枉屈可申,強暴自息矣。”不聽。
(36)北魏國內盜賊日益增多,征討不停,國家財用耗竭,提前徵收了六年的租調,還不夠用,於是又停發了給百官們的酒肉,又向每個進入集市的人徵收一個錢的稅,以至投住旅店都要納稅,百姓無不嗟怨。
吏部郎中辛雄上奏,認為:“漢、夷之民相聚生亂,難道還有別的什麼怨恨嗎?完全是由於太守、縣令任用不當,百姓們不堪於他們的欺壓的原故。宜於乘現在對百姓早加撫慰。但是對於郡守縣令的選拔向來都不重視,因此王公貴族和才俊之士,都崐不肯擔任這些官職。應該改革這一弊端,把
郡縣分為三等的清官,選補的辦法,應當規定才能和門望兩個方面同時都要具備,如果不能同時具備,先才能而後門望,不能拘泥於年資的長短。三年升降一次,有稱職者,可以委任為京城中的官員;如果沒有擔任太守、縣令的經歷,便不能在朝廷內任職。如此一來,便人人思以自勉,百姓的枉屈可以申雪,天下強暴自然平息了。”但是這一建議沒有被採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