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陵子

《於陵子》·一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舊本題齊陳仲子撰。王士禎居易錄》曰:萬曆間學士,多撰偽書以欺世,如《天祿閣外史》之類,人多知之。今類書中所刻唐韓鄂歲華紀麗》,乃海鹽胡震亨孝轅所造。於陵子,其友姚士粦叔祥作也。凡十二篇,一曰畏人,二曰貧居,三曰辭祿,四曰遺蓋,五曰人問,六曰先人,七曰辯窮,八曰大盜,九曰夢葵,十曰巷之人,十一曰未信,十二曰灌圍。前有元鄧文原題詞,稱前代《藝文志》、《崇文總目》所無,惟石廷尉熙明家藏,又稱得之道流。其說自相矛盾。又有王鏊一引一跋,鏊集均無其文。其偽可驗。惟沈士龍一跋,引揚雄方言》所載《齊語》及《竹書紀年》、《戰國策》、《列女傳》所載沃丁殺伊尹,齊、楚戰重邱,及楚王聘仲子為相事,證為古書,共說頗巧。然摭此四書以作偽,而又援此四書以證非偽,此正朱子所謂采《天問》作《淮南子》,又采《淮南子》注《天問》者也。士龍與士粦友善,是蓋同作偽者耳。末有徐元文跋,詞尤弇鄙,則又近時書賈所增,以冒稱傳是樓舊本者矣。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於陵子
  • 性質:古書文獻
  • 作者:齊陳仲子
  • 特點江蘇巡撫采進本
《孟子》:陳仲子②豈不誠廉士哉?居放陵③,三日不食,耳 無聞,目無見也。井上有李,螬食實者過半矣(4),匍匐往,將食之(5) 三咽,然後耳有聞,目有見。”
孟子曰:“於齊國之士,吾必以仲子為巨孽⑤焉。雖然,仲子 惡能廉?充仲子之操,則蚓而後可者也。夫蚓,上食槁壤,下飲 黃泉。仲子所居之室,伯夷之所築與?抑亦盜跖(7)之所築與?所食 之粟,伯夷之所樹與?抑亦盜路之所樹與?是未可知也。”
曰:“是何傷哉?彼身織屢,妻辟壚(8),以易之也。”
曰:“仲子,齊之世家也,兄戴,蓋(9)祿萬鐘。以兄之祿為不 義之祿而不食也,以兄之室為不義之室而不居也,辟兄離母,處 於於陵。他日歸,則有饋其兄生鵝者,己頻顣(10):‘惡用是輕輕(11) 者為哉?’他日,其母殺是鵝也,與之食之。其兄自外至,曰: ‘是輕輕之肉也!’出而哇(12)之。以母則不食,以妻則食之;以兄之 室則弗居,以及陵則居之。是尚為能充其類也乎?若仲子者,蚓 而後充其操者也。”
翻譯:陳仲子難道不是一個真正廉潔的人嗎?住在於陵這 個地方,三天沒有吃東西,耳朵沒有了聽覺,眼睛沒有了視覺。井 上有個李子,金龜子的幼蟲已經吃掉了一大半,他爬過去,拿過 來吃,吞了三口,耳朵才恢復了聽覺,眼睛才恢復了視覺。”
孟子說:“在齊國人中間,我一定把仲子看成大拇指。但是, 他么能叫做廉潔?要推廣仲子的操守,那只有把人變成蚯蚓之 後能辦到。蚯蚓,在地面上吃乾土,在地面下喝泉水。可仲子 所住的房屋,是像伯夷那樣廉潔的人所建築的呢?還是像盜跖那 樣的強盜所建築的呢?他所吃的糧食,是像伯夷那樣廉潔的人所 種植的呢?還是像盜路那樣的強盜所種植的呢?這個還是不知道 的。”
匡章說:“那有什麼關係呢?他親自編草鞋,他妻子績麻練麻, 用這些去交換其它生活用品。”
孟子說:“仲子是齊國的宗族世家,他的哥哥陳戴在蓋邑的俸 祿便有幾萬石之多。可他卻認為他哥哥的俸祿是不義之財而不去 吃,認為他哥哥的住房是不義之產而不去住,避開哥哥,離開母 親,住在於陵這個地方。有一天他回家裡去,正好看到有人送給 他哥哥一隻鵝,他皺著眉頭說:‘要這種呃呃叫的東西做什麼呢?’ 過了幾天,他母親把那隻鵝殺了給他吃,他的哥哥恰好從外面回 來,看見後便說:‘你吃的正是那呃呃叫的東西的肉啊!’他連忙 跑出門去,‘哇’地一聲便嘔吐了出來。母親的食物不吃,卻吃妻 子的;哥哥的房屋不住,卻住在於陵,這能夠算是推廣他的廉潔 的操守嗎?像他那樣做,只有把人變成蚯蚓之後才能夠辦到。’”
陳仲子是齊國著名的“廉士”,可孟子卻認為他的作為並不能 算是廉潔,尤其是不能提倡、推廣他的這種作為。為什麼呢?因 為他的所作所為做得太過分了,是一種走極端的行為。孟子尖刻 地諷刺說,要做到他那樣,除非把人先變成蚯蚓,只吃泥土,喝 地下水,這才能夠做到徹底“廉潔”。而真正要用這種“廉”的 標準來衡量,就是陳仲子本人也沒有能夠做到。比如說,他住的 房屋,還不知道是哪個不廉潔的人甚至強盜一樣的人建築起來的 哩;他所吃的糧食,還不知道是哪個不廉潔的人甚至強盜一樣的 人種植出來的哩。何況,他離開母親,不吃母親的食物,但卻還 是要吃妻子的食物;他避開哥哥,不住哥哥的房屋,但卻還是要 在於陵這個地方來住房屋。這些行為,難道能夠說是徹底“廉 潔”嗎?不是!說到頭,只能算是一種沽名釣譽,一種酸腐,用 我們今天流行的話來說,就是一種“假”,一種虛偽。而用朱熹引 范氏的話來說,就更為嚴重:“仲子避兄離母,無親戚、君臣、上 下,是無人倫也,豈有無人倫而可以為廉哉?”(《孟子集注》)
在“反腐倡廉”的今天,也的確有一個對廉潔的認定問題。廉 潔並不是談錢色變,拿得越少越好;也並不是生活越儉樸越好,人 越清貧窮酸越好。其實,按照孔子、孟子的看法,廉潔就是“見 得思義’”(孔子),就是“非其道,則一簞食不可受於人;如其道, 則舜受堯之天下,不以為泰。”(孟子)所謂“真理再往前走一步 就成了謬誤。”廉潔做過了頭,“當受不受”,比如說你該領的工資 不領,該拿的獎金不拿,那就不是廉潔,而是酸腐,是“虛偽”, 是沽名釣譽了。
所以,廉潔與酸腐的界限還是應該引起我們注意的一個問題。尤其是在當今這個經濟問題時常引起人們困惑的時代。
最後回到諷刺的問題上來說幾句。除了以蚯蚓為喻辛辣諷 刺外,孟子說:“於齊國之士,吾必以仲子為巨臂焉。”這裡的諷 刺更是不露聲色,一箭雙鵰。一方面以“巨臂”諷刺陳仲子,另 一方面卻由於陳仲子之所以可以稱為“巨臂”,是因為“於齊國之 士”,也就是說,像陳仲子這樣的人,已經算是齊國人中最好的了, 那其他的齊國人真不知有多酸腐,多糟糕呢!此外,就是開始一 段匡章之口對陳仲子的描述,也是非常具有諷刺意味的。而關 於陳仲子吃“鴕鴕之肉”一事的整個描寫,簡直就可以直接放進 《儒林外史》的篇章裡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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