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鑑記載
仁宗體天法道極功全德神文聖武睿哲明孝皇帝
皇佑四年(遼
重熙二十一年)春,正月,辛亥,徒英州別駕
唐介為全州團練副使、監郴州酒稅。
遼主如混同江。
王堯臣、王守忠、陳旭等,校慶曆、
皇佑總四年天下財賦出入,凡金幣絲纊薪芻之類,皆在其數,參相耗登,皇佑元年入一億二千六百二十五萬有奇,而所出亡餘;為書七卷,丙辰,上之。詔送三司,取一歲中數以為定式。
庚申,乾寧軍獻古鐘,詔送詳定大樂所。
丙寅,聽吉州司理參軍祝紳持兄服。紳幼亡父母,養於兄嫂,已嘗為嫂服,至是又請解官持兄喪。帝曰:“近蓋有匿父母喪而乾進者,今紳雖所服非禮,然不忘鞠養恩,亦可勸也。可聽之,仍候服闋日,與幕職官、知縣。”
詔:“昨為唐介顯涉結附,合行降黜,亦慮言路或阻,尋與除遷。尚恐言事之臣有所顧忌,御史台、諫院,其務盡鯁直以箴闕失。”
二月,戊寅,帝謂輔臣曰:“東南歲比不登,民力匱乏,嘗詔蠲歲漕百萬石。今發運使施昌言、許元乃欲分往兩浙、江南調發軍儲,是必謀誅剝疲民,求羨餘以希進耳,宜約束之。”因詔昌言等遵前詔,毋得輒有科率。
庚辰,以兵部郎中考城傅求為戶部副使。
慶曆末,求自
梓州路轉運使移陝西。時關中用當十鐵錢,盜鑄不可勝計,求獻策請變
錢法。至境,問民所乏,貸以種糧錢,令麥熟納償,而薄取其息,民大悅。求急檄州縣,凡散二百八十萬緡。已而朝廷變法,遂下令,以小鐵錢三折大鐵錢一。民出不意,破產失業,自經者眾,而盜鑄亦衰止。所貸得麥四十萬斛,商人入粟於邊而受錢於中都,歲五百萬緡。時河北奏乞線,朝廷未有以給,
求言本道倉廩實,請以所當受錢畀之,帝嗟賞。自
康定用兵,陝、華以西移稅輸於邊,民力大困,求令輸本郡,而轉錢以供為糴,民受其惠而兵食亦足。
王堯臣詳定課績,上其事實;賜詔褒之。尋召入,權糾察在京刑獄,於是擢副三司。
是月,遼主如魚兒濼。
三月,丁未,以知諫院
包拯為
龍圖閣學士、河北都轉運使。居數月,徙為高陽關路安撫使。因籍一路吏民積歲所負公錢十餘萬,悉除之。
丙辰,蠲江南樂、西路民所貸種糧。初,帝謂輔臣曰:“頃江南歲飢,貸種糧數十萬斛,且屢經寢閣,而轉運司督索不已。比聞民貧不能盡償,非遣使安撫遠方,無由上達,其蠲之。”
壬戌,出內藏庫絹十萬,下三司以助軍費。
丙寅,河東、陝西都部署司言郭諮所進獨轅
沖陣無敵流星弩,可以備軍用,詔弓弩院如樣置之。尋以諮為鹿延路鈐轄,給所制弩五百,募土兵教之。既成,
經略使夏安期言其便,詔置獨轅弩車。
辛未,詔雜買務:“自今凡宮禁所市物,皆給實直,其非所闕者,勿得市。”初,帝謂輔臣曰:“國朝鑒唐宮市之患,特置此務,以京朝官、內侍參主之,且防擾人。近歲物非所急者一切收市,擾人甚矣。”故降是詔。
夏,四月,戊寅,禁內宿臣寮聚會。
先是內出欹器一,陳於邇英閣御坐前,諭
丁度等曰:“朕思古欹器之法,試令宮人制之,以示卿等。”命以水注之,中則正,滿則覆,虛則欹,率如《家語》、荀卿、淮南之說。帝曰:“日中則昃,月盈則虧;朕欲以中正臨天下,當與列辟共守此道。”度拜曰:“臣等亦願無傾滿以事陛下。”因言太宗嘗作此器,真宗亦嘗著論。庚辰,帝制《後述》以賜度等。
丙戌,遼遣使來賀乾元節,其國書始去國號,稱南、北朝,且言書稱大宋、大
契丹非兄弟之義。帝召二府議之,參知政事
梁適曰:“宋之為宋,受之於天,不可改。
契丹亦其國名。自古豈有無名之國!”又下
兩制、台諫官議,皆以講和以來,國書有定式,不可輒許。乃詔學士院答遼書,仍舊稱大契凡、大宋。其後遼復有書,亦自稱大
契丹如故。初,
知制誥韓綜為館伴,北使欲復書如其國但稱南、北朝。綜謂曰:“自古未有建國而無號者。”北使慚,遂不復言。其後北使來,朝廷擇館伴者,時綜已卒,帝曰:“孰有如
韓綜者乎?”
初,依智高貢方物,求內屬,朝廷拒之。後復貢金函書以請,知邕州陳珙上聞,不報。智高既不得請,又與
交趾為仇,且擅廣源山澤之利,遂納亡命,數出敝衣易合,給言峒中飢,部落離散,邕州信其微弱,不設備。乃與廣州進士黃瑋、
黃師宓及其黨儂
建中、儂智忠等日夜謀入寂。一夕,焚其巢穴,給其眾曰:“平生積聚,今為天火所焚,生計窮矣。當拔邕州,據廣州以自王,否則必死。”是日,率眾五千沿鬱江東下,攻破橫山寨,寨主張日新、邕州都巡檢高士安、欽、橫州同巡檢吳香死之。
五月,乙巳朔,
儂智高破邕州,執知州陳珙、
通判王乾佑、廣西都監
張立。初,賊圍城,珙令乾佑守來遠門,權都監
李肅守
大安門,指使武吉守朝天門。
張立自賓州來援,既入,珙犒軍城上,酒行而城破。珙、立、乾佑及節度推官陳輔堯、觀察推官
唐鑒、
司戶參軍孔宗旦皆被執,兵死者千餘人。智高閱軍資庫,得所上金函,怒謂珙曰:“我請內屬,求一官以統攝諸部,汝不以聞,何也?”珙對嘗奏不報;索奏章,不獲,遂扶珙出。珙病目,不能視,惶恐呼萬歲,求自救,不聽,並立、乾佑、輔堯、鑒、宗旦害之。立臨刑,大罵不屈,逾月,得其屍如生。
當智高未反對,邕州有白氣出庭中,江水溢。宗旦以為兵象,度智高必反,以書告珙。珙怒,詆之曰:“司戶狂邪?”及智高破橫山寨,宗旦即載其親詣
桂州,曰:“吾有官守不得去,無為俱死也。”既而賊執宗旦,欲任以事,宗旦叱賊,且大罵,遂被害。
智高既得邕州,即偽建
大南國,僭號仁惠皇帝,改年啟歷,赦境內,師宓以下皆稱中國官名。
丙午,以太常丞致仕導江代淵為祠部員外郎。淵事親孝,舉進士甲科,得清水主簿,嘆曰:“祿不及親,何以為!”即還家教授,坐席常滿。
王拱辰安撫兩川,遺書欲起之,託疾不往見。楊日嚴知益州,又薦之,遂以太子中允致仕。謝絕諸生,著《周易旨要》、《老佛雜說》數十篇。至是翰林學士
田況上其書,詔優加兩官。
庚戌,詔:“國子監直講,自今選通經有行實、年四十以上者為之。”時侍御史梁蒨言:“近日薦楊忱為學官,忱年少輕肆,不可用。”故降是詔。忱,偕之子也。
癸丑,
儂智高入橫州;丙辰,入貴州;庚申,入
龔州;辛酉,入藤州;又入梧州、封州,知封州
曹覲死之。時嶺南州縣無備,守將多棄城走。封州士卒才百人,又無城隍以守,或勸覲避賊,覲正色叱之曰:“吾守臣也,有死而已,敢言避賊者斬!”賊至,覲率從卒決戰,不勝,被執。賊捽使拜,且誘之曰:“從我得美官,以女妻汝。”覲詈曰:“人臣惟北面拜天子,我豈從爾苟生邪!”賊猶惜不殺,徙置舟中。覲不食者兩日,探懷中印章授其從卒曰:“我且死,若求間道,以此上官。”賊知其無降意,害之,至死罵賊不絕。
賊既破邕州,順流東下。師旦使人覘賊,還報曰:“諸州守皆棄城走矣。”師旦叱曰:“汝亦欲吾走邪”乃大索,得諜三人,斬以徇。而賊已薄城下,師旦止有兵三百,開門迎戰,殺數十人。會暮,賊稍卻,師旦語其妻,取州印佩之,使負其子以匿,曰:“明日賊必大至,吾知不敵,然不可以去,爾留死,無益也。”遂與貴部士卒固守州城。召貴食,貴不能食,師旦獨飽如平時。
遲明,賊攻城愈急,左右請少避,師旦曰:“戰死與戮死何如?”眾皆曰:“願為國家死。”至城破,無一人逃者。矢盡,與貴俱還,據堂而坐。智高麾兵入,脅師旦,師旦大罵,智高怒,並貴害之。癸亥,入端州,知州
丁寶臣棄城走。
甲子,知潁州、資政殿學士、
戶部侍郎范仲淹行至徐州而卒。
仲淹少有大志,於富貴、貧賤、毀譽、歡戚,不一動其心,而慨然有志於天下,常自誦曰:“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每感激論天下事,奮不顧身,一時士大夫矯厲尚風節,自仲淹創之。性至孝,以母在時方貧,其扣雖貴,非賓客不重肉,妻子衣食僅能自充。而好施予,置義莊裡中,以贍族人。守杭之日,子弟知其有退志,乘間請治第洛陽,樹園圃,為逸老地。仲淹曰:“人苟有道義之樂,形骸可外,況居室乎!”吾今年逾六十,生且無幾,乃謀治第樹園圃,顧何待而居乎!吾所患在位高而艱退,不患退而無居也。且西都士大夫園林相望,為主人者莫得常游,而誰獨障吾游者?豈必有諸己而後為樂邪?”及卒,贈
兵部尚書,謚
文正,又遣使部問其家。既葬,帝親書其碑曰“褒賢之碑”。仲淹為政主忠厚,所至有恩,邠、慶二州之民與屬羌皆畫像立生祠事之。其卒也,羌酋數百人哭之如父,齋三日而去。
丙寅,
儂智高圍廣州。前二日,有告急者,知州江都
仲簡以為妄,囚之,下令曰:“有言賊至者斬!”以故民不為備。及賊至,始令民入城,民爭以金貝遺閽者求先入,踐死者甚眾,餘皆附賊,賊勢益張。
命知韶州
陳曙領兵討
儂智高。朝廷初聞智高反,詔
進奏院不得輒報。
知制誥呂溱言:“邊防警急,一方有盜賊,宜令諸路聞之,共得為備。今欲人不知,此何意也!”
六月,乙亥,起復前衛尉卿余靖為秘書監、知潭州;前屯田員外郎、直史館
楊畋為
廣南西路體量安撫提舉經制賊盜。靖及畋各居父喪。先是靖與知韶州者結緝農兵,完葺保障,共為守御計,朝廷聞而嘉之;又以畋素習蠻事,故有是命。尋改靖
廣南西路安撫使、知
桂州。畋被召,至都門外,辭以喪服不敢見;帝賜以所服御巾,入對便殿,即日加起居舍人、同知諫院而遣之。
甲申,徙知廣州
仲簡知
荊南。朝廷但以簡能守城,故有是命,不知廣人怨之深也。
丙戌,詔:“諸州軍里正、
押司、錄事,已代而令輸錢免役者,以違制論。”先是
王逵為荊湖南路轉運使,率民輸錢免役,得緡錢三十萬,進為羨餘,朝廷降詔獎諭。由是諸路盡為掊克,至破產不能償所負。朝廷知其弊,故條約之。
時將相王姓者數人,而閭閻婦女小兒皆號德用為黑王相公。德用雖致仕,乾元節上壽,預班廷中,遼使曰:“黑王相公乃復起邪?”帝聞之,遂更付以方鎮。
以彰化節度使、知延州
狄青為樞密副使。
御史中丞王舉正,言青出兵伍為執政,本朝所無,恐四方輕朝廷;左司諫賈黯、御史
韓贄亦以為言,皆不聽。青面涅猶存,帝嘗敕青傅藥除字。青指其面曰:“陛下擢臣以功,不問門第。臣所以有今日,由面涅耳,願留此以勸軍中,不敢奉詔。”
壬辰,以
秘書丞、監郴州稅
唐介為主客員外郎、通判潭州。
己亥,置廣南東、西路、湖南、江西轉運判官各一員。庚子,以知宿州朱壽隆提點廣南西路刑獄。朝廷懲嶺表無備,命完城,貴州守者虐用其人,人不堪命。壽隆馳至州,械守送獄,奏黜之,州人為立生祠。壽隆,台符子也。
秋,七月,乙巳,出內藏庫錢三十萬緡、絹十萬匹,下河北助糴軍糧。
丙午,命知桂州余靖經制廣南東、西路盜賊。時諫官賈黯言:“靖及
楊畋皆許便宜從事,若兩人指蹤不一,則下將無所適從。又,靖專制西路,若賊東向,則非靖所統,無以使眾。不若並付靖經制兩路。”靖亦自言:“賊在東而使臣西,非臣志也。”帝從其言,故有是命。
初,魏瓘築廣州城,鑿井蓄水,作大弩為守備。及儂智高攻城甚急,且斷流水,而城堅,井飲不竭,弩發輒洞中,賊勢稍屈。
知英州晉江蘇緘,始聞廣州被圍,謂其眾曰:“廣與吾州密邇,今城危在旦暮,而恬不往救,非義也。”乃蒐募壯勇合數千人,委州印於提點刑獄鮑軻,夜行赴難,去廣二十里駐兵。
黃師宓為賊謀主,緘使縛其父,斬以徇,賊聞之喪氣。時郡民皆旁緣為盜,緘得六十餘人,斬之。招懷其驅脅詿誤,使復故業者,凡六千八百餘人。
城被圍日久,戰數不勝。賊方舟數百,急攻南城。番禺令新喻
蕭注,先自圍中出,募得海上強壯二千餘人,以海船集上流,未發;會颶風夜起,縱火焚賊船,煙焰燭天,大破之,即日發縣門諸路援兵及民戶牛酒芻糧,相繼入城。而轉運使成都
王罕,亦自外募民兵入城,益修守備。賊知不可拔,圍五十七日,壬戌,解去,由
清遠縣濟江,擁婦女作樂而行。
攻
賀州,不克。遇廣東都監
張忠於白田,忠戰死,虔州巡檢董玉、
康州巡檢
王懿、
連州巡檢張宿、合州巡檢趙允明、監押張全、司理參軍鄧冕皆歿。先是緘與
洪州都監蔡保恭,以兵八千人據邊渡村,扼賊歸路,忠自京師至,奪而將之。臨戰,謂其下曰:“我十年前一健兒,以戰功為團練使,爾曹勉之!”於是不介馬而前。先鋒遇賊奔,忠手拉賊帥二人;馬陷濘,不能奮,遂中標槍死。
甲子,廣東鈐轄
蔣偕擊賊於路田,兵敗,南恩州巡檢楊逵、南安軍巡檢邵餘慶、權宜州巡檢
馮岳、西路捉賊
王興、萇用和皆歿。
八月,丁丑,以監新淦縣稅
丘浚簽署滁州判官事。浚坐作詩刺譏時事,謫官久之。至是淮南安撫陳旭、湖北提點刑獄祖無擇表薦之。帝曰:“浚無雅行,惟以口舌動人。今旭等稱其才,無乃長浮薄!”輔臣言:“浚所坐已更赦,宜使自新。”故內徙之。
楊畋既趨廣南,又奏請刪康定行軍約束及賞罰格頒下,並置檢法官。己卯,詔諭畋曰:“智高乘飈銳竊發,二廣之民日徯官軍至,故委卿節制,以殲賊為期。臨機趨變,安用中覆!今甲兵大集,不能度形勢一舉撲滅,乃奏請頒格令,置檢法官,此豈應速計邪?賊或順風下海,掠瓊管及海壖諸州,厚戍則兵不足,無備則寇乘之。如能斷海道,則不以日月淹滯可也。”
乙酉,降
廣南東路轉運使王罕官,監信州酒稅。初,罕往潮州議鹽事,聞
儂智高圍廣州,即領兵還,入城為守御備,城得不陷者,罕有力焉,而朝廷未知也。提點刑獄鮑軻自英州挈其孥欲過嶺北,至
雄州,知州
蕭勃留之,乃具奏,召罕至雄州計事,罕輒不至。諫官李兌遂劾罕怯懦避賊,端居廣州,朝廷亦以罕奏不時達,故及於責。
丙戌,贈
張忠為感德節度使,錄其父餘慶為左監門衛大將軍,賜第一區,給半俸終其身。
戊子,以資政殿學士兼翰林
侍讀學士、
吏部尚書、知
汝州吳育為集賢院學士、判西京留守御史台,以育固稱疾,求居散地故也。留台舊不領民事,時
張堯佐判河陽,民訟久不決者,多詣育,育為辨
曲直,判書狀尾,堯佐畏恐奉行。
鄜州兵廣銳、振武二指揮戍延州,聞其家被水災,詣副都署
王興求還,不能得,乃相率逃歸,至則家人無在者,於是聚謀為盜,州人震恐。知州薛向遣親吏諭之曰:“冒法以救父母妻子,乃人之常情;而不聽汝歸,乃武帥不知變之故耳。汝聽吾言,亟歸收親屬之屍,貸汝擅還之罪;不聽吾言,汝無噍類矣。”眾逕入,拜庭下泣謝,境內以安。向,顏之孫也。
辛卯,改知秦州
孫沔為湖南、江西路安撫使,入內押班
石全彬副之。沔初入見,帝以秦州事勉之,對曰:“臣雖老,然秦州不足煩聖慮,當以嶺南為憂也。臣睹賊勢方張,官軍朝夕當有敗奏。”既而聞張忠死,
蔣偕敗,帝諭執政曰:“南事誠如沔料。”宰相龐籍因奏遣沔行,仍許沔便宜從事。沔以南方兵連為賊破,氣懾不可用,請益發騎兵,且增選偏裨二十人,求武庫精甲五千。
參知政事梁適謂沔曰:“毋張皇。”沔曰:“前日惟無備,故至此。今指期滅賊,非可以僥倖,乃欲示鎮靜邪!”居二日,促行,才與兵七百。沔憂賊度嶺而北,乃檄湖南、江西曰:“大兵且至,其繕治營壘,多具燕犒。”賊疑,不敢北侵。沔行至鼎州,復詔加廣南東、西路安撫使。
以知英州、秘書丞
蘇緘為供備庫使。初,廣州以賊遽至,不及清野,故賊得肆略。後緘知賊將走,分兵扼其歸路,布槎木、巨石凡四十里。賊至,果不得前,乃繞出數舍,入沙頭渡江,由
清遠縣道連、賀州西歸,摧傷甚眾,緘盡得賊所略去物。
歷史大事
狄青(1008年-1057年),字漢臣。北宋汾州西河(即今山西汾陽)人。善騎射。出身貧寒,宋仁宗寶元元年(1038年)為
延州指揮使,勇而善謀,在
宋夏戰爭中,他每戰披頭散髮,戴銅面具,衝鋒陷陣,立下了累累戰功。朝廷中
尹洙、
韓琦、
范仲淹等重臣都與他的關係不俗。
范仲淹授以《左氏春秋》,
狄青因此折節讀書,精通兵法。以功升樞密副使。
平生前後25戰,以
皇佑四年(1052年)正月十五夜襲
崑崙關最著名。同年,廣西
儂智高起兵自稱
大南國仁惠皇帝,時剛任3個月樞密副使的
狄青上表討伐,被任命為
宣徽南院使,在上元之夜兵分先、中、後三軍,自己親率先軍火速出擊,一舉奪得
崑崙關,分左右兩翼,繞道其後,前後夾攻,一戰而勝,升任為樞密使。升任為樞密使後,隨著
狄青因軍功而升為朝廷的最高武官,朝廷對他的猜忌、疑慮也在逐步加深。嘉佑元年(1056年)八月,僅作了4年樞密使的
狄青終於被罷官,出知陳州,最後在“驚疑終日”中鬱郁而死,年僅49歲,謚
武襄。
宋校定天下財賦收入
皇祜四年(1052)正月,
王堯臣、王守忠、陳旭等官僚比較慶曆、皇祐期間四個年度全國財賦收支情況,包括金幣、絲帛等在內,對比每年財政收入的增減情況.通過比較,王堯臣等人將比較結果撰寫成七卷書,呈遞給宋仁宗過目。宋仁宗下令將此書送往三司,取四年的財政收支的平均數作為國家財政的固定模式。
皇祐四年(1052)二月,
儂智高請求歸順宋朝,宋朝拒絕接受。而
儂智高與
交趾(今越南)世代為仇,因而
儂智高奮發圖強,招納一些亡命之徒,經常派人用破爛衣服到
邕州(今廣西南寧)交換食品。宋朝
邕州守將為儂智高所迷惑,以為儂智高力量的確弱小,因而疏於防範。在這種情況下,
儂智高與廣州(今廣東廣州)進士黃瑋、
黃師宓及其黨羽儂建侯、儂志中夜以繼日地策劃侵宋的計畫。四月底,
儂智高率領五千軍隊從
鬱江順流東下,迅速攻破橫山寨(今廣西
田東),
張日新、高士安、吳香等宋將殉難。五月,
儂智高又進圍邕州城。知
邕州陳珙措手不及,急忙下令通判王乾祜防守來遠門,權邕州都監
李肅防守
大安門,武吉守衛朝天門,但宋將防禦準備尚未完畢,
儂智高已率兵攻破州城,俘虜了陳珙、
張立、王乾祐、陳輔堯、孔宗旦等宋朝文武官吏,
宋軍一千餘人在激烈的戰鬥中喪生。其後
儂智高將這些官吏誅殺殆盡。
李肅、武吉、梅微之等數人因與
儂智高的軍師
黃師宓有過交情,倖免一死。
儂智高攻陷邕州後建立
大南國,自稱仁惠皇帝,改年號為啟歷,並大封文武百官。
皇祐四年(1052)五月,
儂智高攻破邕州(今廣西南寧)後,迅速向
康州(廣東德慶)推進。知州
趙師旦急忙組織全城軍民保衛
康州,當時
康州城僅有正規軍三百人,
儂智高軍隊到達康州後,趙師旦率領三百
宋軍與儂軍接戰,打死儂軍幾十人,擊退了儂軍的第一次進攻。當夜,
趙師旦將康州大印交給他的妻子,準備與敵人血戰到底。廣大官兵紛紛表示願意為國捐軀,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儂智高軍隊猛攻
康州城,直到康州被攻克,守城
宋軍沒有一個臨陣逃跑,
趙師旦彈盡糧絕,與馬貴等人被儂軍俘虜。
趙師旦寧死不屈,大罵
儂智高,被儂智高殘酷殺害,年僅四十二歲。其後
康州人民為了紀念這位英雄,專門為他建立一座廟宇加以祭祀,朝廷為表彰他的功績,封贈其母為長安縣太君,錄用其子三人為官。
05月23日法蘭西國王腓力一世出生,
腓力一世Philippe Ier(1052年5月23日~1108年7月29日)卡佩王朝的
法國國王(1060年~1108年在位)。
腓力一世為法國國王亨利一世之子,母為基輔大公雅羅斯拉夫一世·弗拉基米羅維奇的女兒基輔的安娜。他的名字腓力(源於
希臘語的名字Φίλιππος,意為“愛馬者”)在當時的西歐是相當少見的,由他的母親所起。
宋禁諸州輸錢免役
王逵擔任荊湖南路轉運使時,允許當地百姓納錢後免除徭役,共得錢三十萬貫,王逵將這些錢作為額外收入上交朝廷,因而宋仁宗特地下詔予以嘉獎。於是,全國各地競相仿效,多取免役錢,上交國家財政,以求升遷。各地人民深受其害。有的地區的老百姓甚至傾家蕩產也償還不清所欠免役錢。這些情況上報到中央後,宋仁宗於皇祐四年(1052)六月下詔;各州縣裡正、
押司、錄事等已服過差役而各地方政府又命令這些人交納免役錢者,以違背皇帝命令論處。
宋減湖南丁身米
五代十國時期,馬氏割據湖南,徵調老百姓上山伐木,不論貧富,一律按照一家丁口多寡徵發。宋朝建立後,逐漸將這些不願服徭役的工人的勞動量折算成錢,讓他們在納稅時交納與工作量價值相等的米,因而各家輕重極不平均,貧困之戶因丁多而交納米也多,導致一些人戶愈益貧困。皇祜四年(1052)七月,宋仁宗下令三司按照工作量的最低值為標準,讓服役之家交納丁米。這樣,每年比原來減少十萬餘石糧食,而受益最多的地區是彬(今湖南彬州)、永(今湖南零陵)、
桂陽監(湖南桂陽)等地。
宋減漳、泉等地丁米
龐籍擔任福建路轉運使時,就曾上書朝廷,建議廢除福建路漳(今福建漳州)、泉(今福建泉州)、
興化軍(今福建莆田)等地丁米,但朝廷有關負責部門執意不從。皇祐四年(1052)十一月,龐籍升為宰相,再度向宋仁宗提出這一建議,宋仁宗採納了他的意見。五代十國時期,劉氏割據福建地區,按照
丁口徵收米糧,數量甚大,一些貧困農戶根本交納不出這些沉重的賦稅。宋仁宗詔令規定:從今以後,泉州、興化軍二地民戶原來交納七點五斗丁米者減少二點五斗,客戶減四點五斗,漳州地區原來交納八點八斗丁米者,主戶減三點八斗、客戶減五點八斗。從此以後,福建路地區的丁米制度得以固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