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情況,政治概況,體制,政府,區劃,貴族,部落民,帕夏、王酋,法律,軍事力量,經濟情況,文化與社會,歷史事件,“文明正統”,獅王崛起,帝國裂隙,“夢魘遠征”,前言,啟程,遠征之路,造成影響,泰拉紀年,前言,“接觸”,
地理情況
薩爾貢位於已知泰拉大地的西南角,擁有廣袤的國土。這片大地上最長的河流自東北向西南橫跨整個薩爾貢,並在南部沿海地帶形成三角洲,哺育了古老的薩爾貢文明。
一座山脈自北向南,將整個薩爾貢的疆域分為兩個自然風貌差異極大的地帶:山脈以東的近海低地一側為熱帶雨林氣候,以西的遠海山地一側為熱帶荒漠氣候;越靠近南部的焚風熱土,氣溫越高。整個薩爾貢的地形呈現西高東低的大趨勢,主要河流沿岸有綿長的綠洲帶。
薩爾貢的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宜居的草原或季風氣候區,面積廣大的沙漠和雨林中則人煙稀少。
焚風熱土:與其他歷史悠久的沙漠區域相比,焚風熱土堪稱年幼。根據各個國家歷史記錄的多方驗證,可以確認焚風熱土誕生於泰拉歷15年。這裡本是規模不大的沙漠,如今卻是一片生命的禁區,任何生命都不適合在氣溫如此之高的自然環境下生存。人類無法穿過焚風熱土,因此也對其中的生態環境及其另一側的情況知之甚少。此外,焚風熱土對泰拉大地整體的氣候也造成了極大的影響,自出現以來,它便持續朝大地北方吹炎熱乾燥的風。
政治概況
體制
薩爾貢是十分古老的君主制國家,其君主制傳統影響了
維多利亞、
伊比利亞、
高盧、
萊塔尼亞和
烏薩斯等國家的政治體制。許多國家和地區的君主統治模式中都能找到來自薩爾貢的古老政治基因。
薩爾貢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君主——萬王之王——在阿斯蘭皇族內世襲產生。許多人也稱薩爾貢帝國的君主為“皇帝”。
萬王之王:薩爾貢君主的完整稱呼為“偉大的王、萬王之王、眾王之王、遠近之地共同的王、諸行省的統治者”。這些頭銜直接說明了以下幾點:薩爾貢在形成時期曾有過長期的兼併戰爭;薩爾貢君主的實質是境內各地區的共主;是統治者將其榮光賦予了各地的次級管理人員。在某種程度上,這個稱呼也解釋了薩爾貢人對其他地區長久以來的不屑與輕視的心態,畢竟統領眾多王者的主人正是薩爾貢之主。萬王之王只能由阿斯蘭皇室成員擔任,這種持續了千百年之久的傳統從未中斷過。
政府
萬王之王是薩爾貢的最高統治者,掌握全國的軍政大權。國家政務由薩爾貢宮廷主理,這是一個由大臣和顧問組成的權力機構,輔助萬王之王進行統治。從中央到地方,所有官員都由萬王之王委任。
薩爾貢擁有如此廣大的領土與眾多的居民,可想而知的是,它的宮廷是個極為臃腫龐大的組織。從萬王之王身邊的帝國大臣到向各地派送訊息的信使都是宮廷的成員。這些效忠於皇帝的官員身負重任,他們的主要職能是輔助萬王之王,分析大小事務的具體情況,維持帝國行政體系運轉,將君主的意志傳遞到帝國各處。
成為薩爾貢官員的方式有三種:一是通過嚴格的考試,進入官僚系統,成為君主的臣屬;二是作為貴族獲得相應的頭銜,同時被任命為官員;三是以某一社會團體代表的身份成為君主的顧問,例如石匠兄弟會代表或是商團首領。
通常來說,經由第一種方式選拔出來並獲得晉升的官僚大都是負責處理行政瑣事與核查數據的文官。理論上,他們在宮廷中容易形成派系,掌握極大的權力,不過事實上,文官們所處的政治環境被各地掌握實際兵權且地位極高的貴族們嚴格把控。雖然各地的情況略有差異,但總體來說,地方宮廷系統中的官僚們大都是代表萬王之王在貴族身邊工作的使者。
此外,薩爾貢帝國官方並不熱心外交,他們將此視作政治事務中不太重要的部分。外國勢力經常直接接觸薩爾貢的諸帕夏和王酋,以開展合作。
“黃金之城”沙爾-阿加德:即使是對薩爾貢本國的居民來說,薩爾貢都城沙爾-阿加德也是一處神秘的所在。薩爾貢各地流傳著有關“黃金之城”的傳說,據說尊貴的萬王之王的血脈世代居住在沙漠最深處的龐大綠洲之中,那裡有一座恢宏壯麗的都市。汩汩湧出的清泉令人目眩,與同樣閃爍著光芒的黃金一同填滿了整座城市。高大的宮殿直衝雲霄,而萬王之王和廷臣們就在其中規劃著名有關薩爾貢的一切……事實上,沙爾-阿加德並沒有這么神奇,它只是一座較為封閉的古老城市,只有收到邀請的人才有資格前往,而大部分來到這裡的人都不被允許離開。一般而言,每位即將赴任的帕夏都需要去那裡接受萬王之王的當面冊封,然後再前往自己的任區。部分功績優秀的平民也會獲得到都城生活的機會,他們則不被允許離開。能夠離開黃金之城的人會被告知要對那裡的具體位置嚴格保密,否則將會遭到薩爾貢的嚴厲報復。
區劃
除了直屬於萬王之王的皇城,薩爾貢將全國劃分為若干行省。行省實際上是一種帶有民事權力的軍事管制政區,由帕夏們管理。行省本身則由各王酋的領地組成,王酋們控制自身領地內領主、長老一類的地區統治者。
薩爾貢只關心地區統治者是否宣誓效忠帝國,對建立一套通行的基層治理機構缺乏興趣。因此,基層組織形式多種多樣,地區統治者的稱呼也各不相同。這導致薩爾貢對地方的控制力較差,帕夏、王酋和地區統治者的實際權力較大。
貴族
薩爾貢有一項政治傳統,即帝國授予大大小小的地區統治者各類能或是不能世襲的頭銜,將他們視作薩爾貢宮廷的一部分,以此來加強對各地區的控制。這便是薩爾貢貴族制度的來源。這種傳統與薩爾貢四處征戰的歷史息息相關。歷史上,在薩爾貢帝國急速擴張的某個時間點,君主再也無法直接管轄治下龐大的領地,而各個主動加入薩爾貢帝國的小國與部落還在等待著萬王之王的統治。於是萬王之王將代表宮廷的身份分發給各地的實際領導人,以此維護統治。
薩爾貢的貴族制度已成為一個複雜的系統,從世襲職位到榮譽稱號都包含在其中。貴族不是直接擁有領地,而是被授予了治理和徵稅的權力,土地本身仍然屬於萬王之王。從這個角度看,薩爾貢的貴族與維多利亞和萊塔尼亞等地的貴族有著極大的差別,前者只是代行萬王之王的權力從而擁有治理權,而後兩者本身從制度上來說就擁有極大的統治權力。
部落民
薩爾貢人稱居住在移動城市和荒野重要居住點之外的人為“部落民”,這些落後地區的居民大都生活在雨林深處,或是沙漠裡極其偏遠的綠洲之中。他們的聚落基本都保持著幾百年或上千年前的習俗和生活狀態,很多地方甚至沒有現代源石技術產品。移動城市中的薩爾貢人不會特別歧視部落民,因為在他們看來,部落民同樣是驕傲的薩爾貢帝國的一員,是千古偉大帝國的子民。但很多部落民從未以薩爾貢帝國的子民自居,畢竟對他們來說,能切實改善生活的措施遠比構建虛無的認同感重要。
近年來,薩爾貢部落民的形象越發頻繁地出現在影視作品或時尚設計當中,不穿衣服、渾身彩繪、手持石頭大棒成了許多城市居民對部落民的刻板印象。就連
拉特蘭城的小孩子,也會在閒時玩起原始部落民扮演遊戲,手持木棍裝成“棒棒人”(孩子們對部落民的稱呼,不知來自哪部卡通片)的樣子,圍著火堆又唱又跳。
而在薩爾貢的雨林深處,真正的部落民對此一無所知,他們正在為下一頓飯而發愁。
帕夏、王酋
除萬王之王外,與薩爾貢相關的詞語中最廣為人知的應該就是“帕夏”和“王酋”了。這兩個名字也是頭銜,指向兩級不同的薩爾貢官員。
帕夏既是管理行省的地方官員,也是軍隊的高級指揮官。“帕夏”這個詞還是個貴族頭銜,它既可以世襲,也可以是非世襲的。通常來說,一般人能接觸到的最高行政長官就是本地的帕夏。帕夏是薩爾貢帝國得以存續的重要支柱,肩負處理地方事務和維護行省安全和平的重任。
王酋是帕夏之下的頭銜,也是薩爾貢帝國統合併管理各地區社群的軍政官員。他們對領地內各地區的控制力各不相同。此外,各地區社群也有不同的組織結構和不同的地區統治者,這些地區統治者的共同點在於都受王酋節制,向薩爾貢帝國宣誓效忠。
雖說廣大的薩爾貢帝國境記憶體在著種類繁多的各級官員,其職能與權力大小也各不相同,但他們仍有共同之處,即都要接受萬王之王的直接冊封與統治。不過,在各地的日常生活中,地方統治者的權力明顯總是強勢的。
泰拉歷15年焚風熱土事件後,萬王之王失蹤,王酋數量在短時間內快速減少又激增。797年
移動城市科技出現,薩爾貢進入現代社會後,王酋數量因官方管理混亂而出現爆炸性的增長。
法律
薩爾貢律法的歷史悠久,通常認為,實在法正是從薩爾貢發源。不過薩爾貢律法只是一個較大略的框架,難以覆蓋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萬王之王授權給各王酋,讓他們在不與薩爾貢律法衝突的前提下於自己的領地內頒布戒律,以適應各地不同的實際情況。整個法律系統作為民政的一部分由官員管理。執法者通常是當地的政府差役或軍人。
軍事力量
薩爾貢的軍隊主體由兩個部分組成,分別是拿薪水的常備軍和徵召部隊。常備軍名義上由萬王之王雇用,裝備較為統一,接受武官的指揮。這些需要接受日常訓練的部隊是保障日常行政需求和貴族安全的軍隊,從數量上來說並不多。戰爭到來時,常備軍主要負責城防和突擊任務。
徵召部隊正如其名,是負有軍事義務的貴族們在戰時從領地上徵召來回響萬王之王戰爭號召的部隊。他們的戰鬥力完全取決於徵召他們的貴族是如何武裝以及訓練他們的。通常來說,在那些富裕的或是希望能在投機戰爭中獲利的貴族手下,會出現善於征戰的徵召部隊。
薩爾貢軍隊的一大特點是能夠獲得良好的行政支持,時常會有以軍事原則組織的非戰鬥人員為軍隊提供各類服務。此外,薩爾貢的各地方社群通常自行維持著規模較小的軍事單位。
長生軍:薩爾貢僅有的一支只接受萬王之王指揮的軍隊名為“長生軍”。它是以強大的勇士為素材,使用源自古老薩卡茲巫術的特殊源石技藝打造而成的不死者軍隊。各地帕夏每年進貢自願接受篩選並通過的勇士,作為長生軍的候選者。泰拉各地都流傳著與長生軍相關的故事和傳說,其中大部分都會描述這樣一番場景:成群的沉默武士在軍旗之下齊步前行;傳承了幾千年的旗幟隨著不死者的進軍而上下翻動;當長生軍團在眼前出現,若屏息聆聽,會聽到古老時代的迴響;而在遠方,萬王之王的宮殿中悄然溢出深沉的陰影,將目力所及的地平線染成一片漆黑。
經濟情況
薩爾貢是一個依賴土地資源的國家,農業生產在薩爾貢的經濟中占據了最重要的地位。這也是薩爾貢陷人停滯的一大原因。龐大的帝國內,受低效運行的官僚系統和各帕夏自治傳統的影響,各地的經濟狀況差異極大。現代以來,不乏想改善薩爾貢整體經濟形勢的萬王之王,但各地盤根錯節的貴族勢力與尾大不掉的政府機構是所有改革者需要解決的障礙。就目前的情況而言,薩爾貢帝國的經濟正在名為“往日輝煌”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近年來,以萬王之王直接管理的皇城及其近郊為代表的部分地區開始接受外來的技術和生產方式。帝國的主人希望發動一場自上而下的變革,以身作則地帶動薩爾貢這垂垂老矣的國度,但除了幾位負責守衛邊境的帕夏之外,幾乎沒有人回響偉大君王的號召。總體而言,薩爾貢整體的經濟環境並未因此受到足以帶來變化的實際影響。
文化與社會
薩爾貢的主體文化是一種混合的多元文化。同時,許多地區也保留了各自的獨特文化傳統。薩爾貢並不打算,也無法有目的地建設一套文化體系,這與其傳承數千年之久的治理邏輯關係緊密。薩爾貢帝國在從前兼併其他國家和地區的時候,僅強調被征服地區要在文化上認可萬王之王的共主地位,這種傳統導致了帝國在各地區社群保有自身文化體系這件事上始終保持著寬容的態度。
薩爾貢地域內總人口約一億。從人口分布來看,居住在河谷和東部雨林地帶的居民占比更多。大部分人口仍然居住在固定定居點內,移動城市在薩爾貢並不常見。生活在薩爾貢的人通常會認為薩爾貢王朝是這片大地上僅有具有合法性的政權,他們對“國家”這一概念並沒有什麼認知。近年來國際交流增多,薩爾貢的居民們才開始自稱“薩爾貢人”。對他們來說,這只是一種方便他人理解的用詞,並不具備什麼意義。生活在薩爾貢的人大體可以分為兩類:平民和擁有頭銜的貴族。整個頭銜系統非常複雜,不過獲得頭銜的人一定在帝國的直接統治之下,且擁有某種程度的政治權力。
許多薩爾貢居民傾向於保存自然環境的原貌,在他們的認知中,保護祖先傳承下來的資源是十分理智的做法。破壞環境將導致生產生活方式不斷變化,並使傳承了幾千年的生活經驗不再適用,這在許多薩爾貢人看來是不可接受的。整體來說,薩爾貢社會的氛圍十分保守,傾向於不去破壞行之有效的東西。人們對能改變生活現狀的事物缺乏興趣,因為他們無法想像這些事物帶來變革後的社會狀態,不願過無法預知的生活。
薩爾貢的城鎮仿佛一座巨大的蟻冢,沉積了無數代人生活的痕跡。幾百年前砌成的泥坯牆上架著剛縫好的麻布棚子,人們世世代代修補著祖輩的遺產,直到天災或戰火將它徹底抹平。
薩爾貢在各地都建立了學校來培養知識分子,以期從中選拔出國家官員。這些學校有官方設立的,也有私人開辦的。近年來,也有帕夏和王酋引人外來的辦學方法,教授其他體系中的知識。薩爾貢不同地區居民對礦石病和感染者的態度在細微處略有不同,但大體上是相似的。一般來說,感染者會從社會中被排除,而達成這一目的的手段通常直接而殘忍。
在泰拉久遠的歷史中,薩爾貢曾經輝煌一時。這個傳承久遠的古國為整片大地帶來的影響深深地刻在各地的文化傳統之中。當歷史巨輪緩緩前行,薩爾貢卻被往日自己強大的幻影拖入了停滯不前的泥沼。如今的薩爾貢正在積極尋求為自身破局的方法,卻仍然需要些時日才能重整姿態。
薩爾貢的詩歌:詩歌是薩爾貢的文化瑰寶,來自薩爾貢各地的萬千首詩歌傳遍泰拉大地。追求美好的愛情和探索人生的真諦是薩爾貢詩人們最熱衷的話題,薔薇與美酒則是詩歌中最常出現的意象。薩爾貢詩歌的類型十分豐富,從英雄史詩、哲理詩歌和敘事長詩到抒情小詩等,應有盡有。在這方面,以詩歌著稱的米諾斯和維多利亞都直接且深遠地受到了薩爾貢的影響。
歷史事件
“文明正統”
在泰拉歷965年的時候,薩爾貢官方以慶祝萬王之王路加薩爾古斯千年誕辰的名義推出了一套五十卷的《薩爾貢史》。這套官方修訂的史書記載了有關薩爾貢誕生的故事。一萬五千年前一個炎熱的清晨,十幾個疲憊的戰士帶著即將耗盡的物資走出阿卡胡拉叢林,在他們眼前的是稀疏的草原和遠方一望無際的黃沙,背後則是蓊鬱危險的龐大雨林。這些人是四處遷徙的流民們的偵察隊,他們被大地的憤怒所驅趕,跋涉萬里只希望能夠找到安全的住所。沙漠的一切令人震驚,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單調卻又充滿變化的景象。風卷過蜿蜒扭曲的沙脊,漫天沙粒落下後便形成了全然不同的沙丘。看見這個場面的人相信自己已經來到大地的盡頭,於是就召集後方的同伴到沙漠邊緣生活。長此以往,越來越多的人遷徙到沙漠邊緣以及沙漠中的綠洲,他們帶著來自泰拉各地的生活經驗和各自群體內口頭流傳的知識和記憶,在這裡定居下來。雖然後來他們也發現這裡依然有危險的自然災害,卻已沒有氣力穿越沙漠。所以這些文明的繼承者開始慢慢聯合起來一同生活,而薩爾貢就是如此誕生的。
撇除“一萬五千年”這個略帶建國神話要素並且無法確定的具體時間不談,這個充滿文學修飾的故事給人們提供了一些很關鍵的事實——薩爾貢人是從別處遷移至此的。在難以追溯的久遠時代,一批流民親眼見證了歷史上已知最早的天災事件,人們在巨大的驚恐中四處遷徙,他們一路向著大地西南逃去,躲避那被他們認為不可戰勝的天災。他們跨過山嶺,越過河流,來到了他們認為是大地盡頭的地方,並在此定居。這裡面積廣大,自然條件良好,定居者數量迅速增長,開拓出的土地面積也隨之增長。於是,這裡形成了大量各不相同的社群。這些社群雖然文化背景有所差異卻有著一個共識:他們認為自己是泰拉人類文明的正統。
一個鬆散的社群聯合在這個共識的基礎上建立,意圖在這片大地上重建屬於人類的文明。這被各社群的成員們視作義務。在這個過程中,一支自稱“阿斯蘭”的族群以各種方式征服了許多其他社群,成為整個社群聯合的領導和先驅。這個社群聯合便是後世所稱的“薩爾貢帝國”的雛形。
獅王崛起
定居者的活動範圍不斷擴大,最終在遙遠的南方遭遇了一群充滿敵意的強大未知生物。它們極為危險,不僅無法交流,還會主動襲擊當地的定居者,攻擊方式也讓人難以捉摸。這種怪異生物的襲擊令定居者們不得不做出反應。他們彼此聯絡溝通後,明確了各自社群的活動邊界,並進行了大規模的軍事動員,以對抗自社群聯合建立以來出現的最明確的威脅。在這個過程中,阿斯蘭再次脫穎而出,這支族群中的許多成員成了保衛各社群時最強大而可靠的戰士和軍事指揮官。
若千年後,各社群的聯合以一種接近軍事同盟的形式穩定下來,而阿斯蘭們成了事實上的統治者。在掌握了軍政和民政的權力以後,阿斯蘭們為了有效地整合資源來抵抗外敵,決定將整個社群聯合置於自己的統治之下。他們建立了泰拉大地上最初的城市,並在此基礎上建立了薩爾貢王朝,即後來世人所稱的“薩爾貢帝國”。
在阿斯蘭的統治下,薩爾貢帝國繼續擴張。阿斯蘭們保留了社群聯合時期的政治傳統,接納徵服地區的文化,承認當地的實際統治者,使薩爾貢帝國成為文化非常多元的國家。
在被後世尊為“過去與未來之王”的路加薩爾古斯執政時期,薩爾貢帝國運行穩定、國力強盛。路加薩爾古斯在四十年的帝王生涯中同時處理了帝國擴張和內部叛亂的問題,將薩爾貢帝國打造得空前強大和團結。在他執政的第三十九年(亦即泰拉歷14年),哈蘭杜汗率領的夢魘大軍遠征至此。薩爾貢軍隊和夢魘大軍之間爆發了戰事,但在這個過程中,雙方都遭到了南方詭異敵人的無差別襲擊,這使阿斯蘭和夢魘達成了暫時合作的共識。雙方商議後,決定聯合起來,向南方的敵人所在之地進軍。這是一場曠世大戰。經過艱苦的戰鬥,最終,薩爾貢帝國與夢魘大軍合力殲滅了絕大多數敵人。但在最後的決戰中發生了一場恐怖的大爆炸,親征的薩爾貢萬王之王在這場爆炸中不知所終;夢魘大軍經此一役則十不存一,倖存者們四散而去。爆炸之後,這片區域的氣溫急劇上升,生物難以在此繼續生存,也正因此,人們給這片區域起了一個新名字——焚風熱土。
“過去與未來之王”:有著“過去與未來之王”稱號的薩爾貢萬王之王全名為路加薩爾古斯·沙魯-蘇蘇魯-拉比魯烏-阿赫里圖,在位的時期為前25年至15年。這位偉大的君主即位時年僅十歲,帝國內各級官員和貴族並不看好過於年輕的統治者,紛紛私下勾結,企圖叛亂。但路加薩爾古斯迅速適應了自己萬王之王的身份,在各領域展現出令人目眩的天賦和才華。
泰拉歷前 20年,路加薩爾古斯十五歲。這一年薩爾貢境內爆發了十七位王酋叛亂的事件,三位阿斯蘭帕夏也牽扯其中。萬王之王迅速平定了內亂,並重新規劃調度了這些叛亂部族的資源和土地,他藉助鎮壓這場史稱“三獅之亂”的叛變徹底清洗了宮廷內部的反對派。隨後的幾年裡,他率軍親征,將薩爾貢帝國的版圖持續向北擴張。同時,新就任的忠誠官員保持著高效工作的狀態,整個帝國進入前所未有的強盛時期。15年,路加薩爾古斯與哈蘭杜汗在戰役中一同失蹤,徹底消失。
泰拉人尊他為“過去與未來之王”,是因為人們普遍認為是這位萬王之王發明了現代曆法,推廣了一套全泰拉適用的、偏差極小的日曆。路加薩爾古斯一生傳奇,是全泰拉知名的明君,也是為人稱頌的猛將和科學家。在其失蹤後,薩爾貢便再未有過如此輝煌和團結的時期,其間雖不乏中興之主,卻再也從未有人達到路加薩爾古斯一般的成就。
帝國裂隙
戰爭之後,焚風熱土的出現與萬王之王的失蹤對薩爾貢帝國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眾人合力抗敵的共識是薩爾貢立國的基礎,敵人消失令這一基礎不復存在。同時,薩爾貢失去了合法君主也迅速激化了阿斯蘭皇室內部的派系鬥爭。新出現的焚風熱土地區氣溫極高,帶來的氣候變化徹底改變了周邊的自然環境,讓許多人流離失所。最終,在一些阿斯蘭付出極大的努力來穩定現狀後,薩爾貢帝國得以維繫,只是國力消耗嚴重,輝煌不再,日漸衰弱。
在多年勉力維持帝國存續後,阿斯蘭皇室的分裂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長期謀劃後,時任君主直系外的阿斯蘭支系分批出走,前往
維多利亞。當時的萬王之王一開始認為這是個別行為,還曾為敵對派系減少而向近侍表示了安心,待其發現各支系的圖謀時為時已晚。自此,薩爾貢帝國對邊疆地區的控制力大大減弱。北面的瓦伊凡地區在接下來的數百年中逐漸脫離薩爾貢,進入了自治狀態。
“夢魘遠征”
前言
“一家競技騎士周邊專營店,如今它的每一塊招牌都亮著令人不安的紅光。門外,窄巷盡頭歪歪斜斜地倚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爛醉,臉上的詭異面具沒有五官,唯有意義不明的紋樣嘲弄著過客。噴了金屬漆的塑膠甲冑松松垮垮地掛在他身上,沒能遮住他下身的印花褲衩。熱鬧非凡的街道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存在。不斷打開又關上的玻璃門持續發出刺耳的呻吟,從嘈雜的談話聲中依稀可以辨別出騎士錦標賽的話題。一個名字不斷地被重複——逐魘騎士、逐魘騎士、逐魘騎士。
這是一家經銷逐魘騎士周邊的專營店,自從這位特立獨行的獨立騎士在錦標賽上大展風采,他那別致的造型就成了人人都不願放過的商機。他狂熱的追隨者與效仿者也許不知夢魘的鐵蹄曾經如何踏過他們腳下的土地,但這顯然並不妨礙他們認為這段歷史很酷。
事實上不只他們,也許沒人能夠真正了解那段歷史。夢魘可汗橫跨大地的古老遠征幾乎已經成了傳說。儘管它留下的深遠影響——地理的、政治的、社會的、文化的——都還清晰可見,但真實活在那場戰爭中的人們已經被遺忘了。遠征路上是否有被鮮血染紅的田地和被火焰吞噬的房屋,是否有足以將人貫穿的慘叫和能夠將人淹沒的惡臭。很難相信一千年前的戰爭就會更溫和、更美好,但剛剛列舉的殘酷描述興許也是另一些陳詞濫調。這場戰爭終結了何種苦難,又留下了怎樣的傷痛,如今已無法考證。可以看到的只有流傳下來的傳奇征服者的形象:看哪,偉大的夢魘可汗踏上了征途,他將永遠地改變這片大地。”
——一張夾在歷史期刊中夢魘遠征通俗小傳前的手寫筆記,不知由何人寫就
啟程
黃金血脈的天馬用磚石將太過寬廣的原野圈作田畝與庭院時,另一支庫蘭塔血脈卻在名為“先祖垂望”的古老草原上馳騁已久,不再滿足於草原的廣袤。
用雙腳將生命的跨度鋪開在整片原野,是東方諸庫蘭塔部族的古老傳統,它源於自稱“夢魘”的庫蘭塔神民。夢魘的部族成員可以度過數十載歲月卻仍被視為孩童,能使他們褪去稚嫩的不是時光,而是一場孤獨的旅途——被稱作“天途”的成年禮。
那位年輕的夢魘獵手名喚“達拉台”,這個名字承載了對大地的遠望。聆聽從天途歸來的族人在十個冬天中所見的一切時,他仿佛被一場大夢攝走了心魄。草原之外,石頭壘作的城市在山河間聳起,燈火點亮荒蕪的土地,如同繁星點綴天空。見聞故事中,踏上天途的夢魘時而孑然獨行,時而與人結伴,甚至以異域僱傭兵的身份參與外族的戰爭,最終在黃金的海岸邊抵達天途的終點,伏身親吻金色的沙礫與鹹澀的潮沫。族人們為這些奇聞異事連聲稱嘆,年輕的達拉台卻隻字不言。
此後的數年間,他在草原各處來回征戰,諸部族早已為他的勇武而信服,但他仍執拗地認為自己尚未踏上天途,因為迄今所見的一切都不能滿足他非比尋常的野心。當整片草原在他的刀下統一,諸部族共同尊他為“哈蘭杜汗”,達拉台才想到了一個能令自己信服的天途目標——他要征服草原之外的疆域,踏過目所能及的邊界,前往大地的盡頭。
遠征之路
在哈蘭杜汗橫跨大地的遠征中,由駿鷹統治的王國成了大軍揮刀所指的首個目標。駿鷹貴族的山間巢堡易守難攻,他們治下的烏薩斯以堅忍不拔著稱。但可汗眼中的沙場不止高牆和兵士,他將駿鷹的傲慢與烏薩斯的積怨視為王國防線中最大的缺口。面對危險,駿鷹採取了焦土政策,焚毀巢堡外的烏薩斯聚落,逼迫青壯年烏薩斯去守衛貴族的巢堡。可汗便派酩酊大醉的夢魘戰士每日在巢堡下痛罵駿鷹的怯懦與烏薩斯的軟弱。憤怒的駿鷹傾巢而出,他們手下的烏薩斯戰士卻紛紛倒戈,號稱“堅不可摧”的守軍在混亂中撞入了可汗布設的獵場。
在聖駿堡被付之一炬後,駿鷹貴族不得不屈膝於可汗身前,向他的大軍進貢。此後,駿鷹對烏薩斯的壓迫只增不減。戰敗的沉痛代價都落在烏薩斯的脊背上,直至伊戈爾揭竿而起,將駿鷹拉下王座。
踏過駿鷹王國的疆土,哈蘭杜汗在西邊遭遇了另一支庫蘭塔神民血脈。曾經分道揚鑣的庫蘭塔族群在戰場上重聚,天馬與夢魘的軍陣在同一片平原上迎面對峙。卡西米爾的騎士素來以天馬的光輝為傲,還未曾目睹過連天馬也無法撕開的黑夜。兩軍交鋒之時,黃金血脈的天馬衝鋒在先,在陣中所向披靡,如入無人之境,他們手中的騎槍卻光亮如新,滴血未染。夢魘將古老法術造就的幻象鋪滿戰場,喚起了天馬血脈中的高傲,又將其徹底擊碎。幻象消散後,已然在敵陣之中的天馬絕望地發現自己深陷重圍。他們孤注一擲,向可汗的軍帳發起衝鋒,直到最後一名騎士倒在怯薛的刀下。
經此一役,天馬王家一蹶不振,在他們低垂頭顱向可汗尋求和平時,卡西米爾的諸騎士團認為他們的統治已不再令人信服,騎士階層取代了王家的地位。
夢魘行軍不分晝夜,也不知疲倦。下高盧地區的武士貴族還未從征服台地的喜悅中清醒,就不得不將水土豐沃的中央河谷拱手讓與可汗;維多利亞的德拉克夾起尾巴,退回南方的倫蒂尼姆,轉而與他們在塔拉的同族兵戈相向。
直到茂密的雨林攔在可汗面前,夢魘才第一次停下征服的腳步。薩爾貢的宮廷信使在日落時分來到可汗的營帳,他的來訪意義非凡。
薩爾貢的萬王之王歡迎哈蘭杜汗的到來,仿佛迎接一位期待已久的貴客。他稱自己早已聽聞夢魘的“偉大征服”,並在薩爾貢之南為可汗和他的戰士選好了一處榮耀的戰場。為此,他提議可汗穿過密林,一路南下,迎接無可比擬的曠世一戰。他甚至建議可汗丟棄之前的戰利品,“從朕豐盈滿溢的寶庫中取走真正有價值的珍藏”——信使用夢魘的語言流利地在可汗帳中宣讀了萬王之王的旨意,並在接下來的數月中擔任可汗的嚮導與顧問。
許多帕夏無法接受萬王之王看似瘋癲的決定,他們拚死抵抗夢魘的劫掠,與可汗的大軍鏖戰許久。每一位薩爾貢住民都是鷙悍的戰士,瘴癘瀰漫的叢林中更潛伏著致命的曼提柯刺客,可汗的每一寸進軍都要付出血的代價。但最終,他的幡旗仍在萬王之王面前高高升起,迎擊他的是本應鎮守南境的長生軍。
後世的人很難找到合適的語言描述這場惡戰。也許人們尚能想像號角鳴吼與戰獸奔騰,可當這些聲音都被虛空中浮現的尖嘯吞沒,所有的語言符號都失去了意義。非人的惡物毫無徵兆地在戰場上現身,任何凡間的恐怖都相形見絀。已行過萬里長路的哈蘭杜汗回想起了多年以前草原上的篝火,那時他懵懂地聽著族人講述天途中的見聞,仿佛被一場大夢攝走心魄。恐懼的戰慄令可汗疲憊的心臟重新搏起,他意識到他已征服的所有國度都不如眼前的惡物更值得挑戰。萬王之王與夢魘可汗重新調集軍隊,朝惡物湧出的方向進軍,向連羽獸也不曾飛越的地平線發起衝鋒。
這場戰爭以一次可怖的大湮滅終結,萬王之王、夢魘可汗及他們的軍隊一併消失其中。湮滅遺留的輻射造就了人稱“焚風熱土”的死地,這裡長久呼嘯著足以焚化生靈的熱風。茂密的雨林從薩爾貢西部退去,蔓延的荒地重新塑造了這個古老國度的容貌。
造成影響
不只地貌,哈蘭杜汗的遠征也重塑了人類文明的風貌。
鐵蹄踐踏之下,人口與種族分布的舊格局分崩離析,流離失所的難民散落荒地,又重組為新的聚落。儘管哈蘭杜汗的大軍葬身焚風熱土,夢魘的遺落血脈仍在許多國家和地區的歷史上留下了蹤跡,當年追隨可汗踏上遠征的許多其他種族也在大地各處留下了後裔。
在今人的塑造中,豪放不羈的夢魘勇士與制服齊整的職業軍隊已成了截然相反的形象,但千年以前,正是夢魘遠徵令世人重新認識了“軍隊”與“戰爭”的概念。許多國家徵召貴族子弟組建親信衛隊的傳統,或許與可汗軍中的怯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怯薛不僅拱衛可汗,也行輔政之職,使怯薛之所以成為怯薛的是其侍候可汗的忠心,他們的地位仰仗於汗位穩固。經年累月的征途中,由貴臣或質子組成的怯薛軍防止了軍隊因過度臃腫而滋生不忠。
而當彎刀斬斷王冠,烈火焚毀宮殿,權力的含義也被改寫。駿鷹的統治被推翻,天馬不再是騎士之主,就連德拉克的內戰也為數百年後阿斯蘭人主維多利亞埋下了伏筆——在可汗大軍踏過的土地上,神民作為統治者的天然正當性頻繁遭到動搖甚至被打破,而造成這種改變的夢魘卻正是神民血脈。
盛極一時的夢魘大軍改變了這片大地上有關文明的一切,但哈蘭杜汗的天途遠征卻如同一聲長嘆,慢慢消散在殘陽與黃沙之上。
泰拉紀年
前言
每經過一個百年,拉特蘭人就會在那座被認為是初代聖徒親手搭建的老鐘樓“啟示石塔”下聚集,迎接新世紀的到來——當然,他們通常的迎接方式,就是引發一連串聲音充滿韻律節奏的爆炸。雖然場面看上去可能有些滑稽,但根據明確的記載,這樣的慶祝形式已經經歷了千年,也就是說,這個被當地人稱為“世紀慶典”的活動,已經進行過至少十次。
這樣長久被人銘記且堅持的傳統,在這片時常丟失記憶、缺乏切實歷史記載的大地上,顯得十分少見。更重要的是,驅動這樣的活動堅持千年的動力,來自筆者在本文別處避而不談的曆法與紀年。
無論是遙遠沙漠中的薩爾貢部族成員、大地中央的維多利亞諸公爵,還是伊比利亞海岸線上艱難生存的拾荒者,雖然他們的生活環境、社會形態和歷史傳統大相逕庭,但在曆法和紀年的使用規則上,都和遙遠的拉特蘭保持著驚人的一致。雖說不同地區的人們會用“城邦歷”或者“泰拉歷”等不同的名字來稱呼它,但這套曆法本身在整片大地上都被廣泛使用。這么說並不代表這片大地上所有地區的居民都只會使用這套曆法與紀年,但它的通用程度還是遠遠超越了人們對泰拉大地居民溝通能力的認知。
在過去的很多年裡,筆者翻閱了大量與歷史發展相關的資料。但關於時間的測量規則究竟為何如此建構,為何如此優美而實用,無論是僅有隻言片語的古籍,還是趨於理性的皇家科學院的成果,都語焉不詳或難以證實。在大多數場合下,曆法的規則被認為是一個公理,不用展開論述。
而關於曆法的起源,各地的資料大多指向一個有關薩爾貢皇帝路加薩爾古斯的傳說故事,其中不乏飽含溢美之詞的版本,而筆者選擇了用詞較為冷靜的一個,摘抄於下文。
多地的歷史資料顯示,在發現了“掌控時間”的聖物之後,路加薩爾古斯這位薩爾貢皇帝就自封為“過去與未來之王”,並下令學者們對聖物的“指引”做徹底的記錄和整理。由於過於精確,學者們整理的成果很快就將許多基於日常生活經驗總結出的、漏洞百出的老式曆法淘汰,並延續下來。
文明今天使用的泰拉紀年,便是從薩爾貢皇帝發現“聖物”那一年開始算起,那一年也因此被稱為“元年”。
研究表明,在泰拉文明發展的早期,對時間的精確掌控乃至知曉本身都屬於君王權力的一部分。這種精確的曆法,也因著薩爾貢王朝的強盛,作為君主制的一部分而向泰拉各地不斷傳播。
但這依然不能解釋為何如拉特蘭這樣並非由君王統治的國家,也會使用幾乎與之一致,甚至比大地其他地區的版本更為細緻的曆法。而拉特蘭的居民、薩爾貢的王朝以及更遙遠的薩卡茲與卡茲戴爾,這些事物存在的時間遠遠超出泰拉紀年可以容納的尺度。
雖然缺乏確切的證據,但有一點基本可以確定,那便是在這套紀年和曆法誕生之前,這片大地上的人們已經生活了很長的時間,而大地的紀年法則,只不過是人們在度量自身歷史時,一個並不好用但至少能用的工具罷了。
“接觸”
那位偉大的,後來被稱為“過去與未來之王”的萬王之王,已經站在了從未有前人踏足的黑暗前。
他所站立的位置,是被當地人稱為“詛咒之所”的黑暗房間門口,當地帕夏曾經將這裡封鎖了成百上千年,因為相傳這裡曾經湧出過被當地人深惡痛絕的薩卡茲。當這位皇帝接到南方遭到入侵的報告,統兵經過此地時,他執意要挖開土牆,直面傳說中的邪惡。
在過去的幾十年里,被他斬殺的敵人成百上千,即便是那些不可名狀的敵人,也不過是他狩獵時的囊中之物,這其中的黑暗,有什麼值得他害怕的呢。
所有站在這位皇帝身後的帕夏和大臣都這樣想。
他向前跨出了一步,兩步,三步,就在他的身形即將完全淹沒在黑暗之中時,一道綠白夾雜的光芒從黑暗房間的門口上方灑了下來,照亮了布滿灰塵的地面上那一串腳印。
黑暗中的腳步聲停止了。
擁簇在入口的帕夏們神情變得凝重,人群中開始發出不安的聲響,護衛們則將手搭在了武器上。
腳步聲又響了起來,這一段步伐比上一段還要快,還要響。
也恰好是在腳步聲第七次響起的那一剎那,整個房間亮了起來,人們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大廳。大廳的牆壁上閃動的壁畫會變動,畫面上是一些人們完全無法理解的文字和圖形,一些物品的幻象緩緩地在空中移動和搖擺。
人們呆滯了片刻,正當他們湧入大廳試圖趕上皇帝腳步的那一瞬間,大廳里所有的光又熄滅了,一些人恐懼地高喊著“是陷阱”並從入口逃了出去。
一聲怒吼在大廳中炸響,那是屬於皇帝的聲音。
還沒有逃離黑暗的人們轉過身來,看到在大廳的盡頭,有一點紅色的光源在不斷地變亮變暗,而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正在蓋住這僅有的光。
他單手高舉起那點紅色光源並用力握住,紅色的光源開始發出“嘀、嘀”的聲音,但那個身影無所畏懼,依然牢牢地握著那一點光源。
幾次呼吸後,紅色光芒消失——
他攤開手,一個雕紋形狀不斷變化的球體在他掌心靜靜地閃亮,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它正在一點點變亮,又變暗。
這位可敬的皇帝沉思了片刻,轉身向入口處高喊:“是時間!我發現了掌控時間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