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斯同(1638年3月9日—1702年5月4日),字季野,號石園,門生私謚貞文先生,浙江鄞縣(今寧波市鄞州區)人,清初著名史學家。萬泰第八子。
從兄同受學黃宗羲,學問益進。學主慎獨,專意古學,博通諸史,尤精明史。承父、師教誨,崇尚氣節,也以明遺民自居,絕意仕途。康熙十七年(1678年),浙江巡撫薦應博學鴻詞科,力辭不就。次年,清廷詔修《明史》。總裁官徐元文薦他入史館,以翰林院纂修官受七品俸,復力辭。後秉承父、師囑託,以布衣參史事,不署銜,不受俸,入京修明史。至京,徐元文請至家中,委筆削諸事。後《明史》總裁由張玉書、陳廷敬、王鴻緒繼任,均以禮相待。於史館十九年,以所學之長,撰成明史列傳300卷、明史表13卷、宰輔會考8卷、河渠志12卷,最終手定《明史稿》500卷。
居京期間,屢開講席,啟導後學,學者尊稱“萬先生”,而他每自署“布衣萬斯同”。晚年雙目失明,仍口授答問、講學,卒於明史館。另著有《歷代史表》、《紀元匯考》、《儒林宗派》、《群書辯疑》、《石園詩文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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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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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生平
明崇禎十一年正月二十四日(1638年3月9日)戌時,萬斯同出生於浙江鄞縣,生而異敏,讀書過目不忘。8歲時,在客人面前能背誦《揚子法言》,終篇不失一字;到14、15歲讀遍了家藏書籍,以後專攻二十一史,並受業於浙東著名史學家黃宗羲,後又博覽天一閣藏書,學識銳進,博通諸史,尤熟明代掌故。
萬斯同像他的老師黃宗羲一樣,很有民族氣節。康熙十七年(1678年),清廷因詔請黃宗羲修《明史》,被黃宗羲拒絕。朝中大臣便推舉萬斯同為博學鴻詞科,萬斯同也堅辭不就。以後,大學士徐元文出任修《明史》總裁,又薦他入史局。黃宗羲覺得修《明史》,事關忠奸評判和子孫後世的大業,有萬斯同參加,可以放心,便動員萬斯同赴京,並在贈別詩中以“四方身價歸明水,一代奸賢托布衣”相勉。當時,凡入史局者署翰林院纂修銜,授七品俸祿。萬斯同遵黃宗羲囑咐,上京後寧願寓居於徐元文家,不署銜,不受俸,以布衣入史局,修《明史》,前後19年。寫成明史原稿明史稿500卷,這些稿件無一不由原黃宗羲治下陽明派的檔案經過審裁後寫出,其艱辛異常,為中國史官的楷模。又為尚書徐乾學纂《讀禮通考》二百餘卷。他自己說:“史之難言久矣!好惡因心,毀譽隨之。一家之事,言者三人,而其傳各異,何況數百年乎?!……凡實錄難詳者,吾以他書證之,他書濫誣者,吾以所得於實錄者裁之,雖不敢據聞全可信,而枉者鮮矣!昔《宋史》病之繁蕪,而吾所述將倍焉。非不知簡者為貴,而所不取者必非其事與言之真不可益也!”
他熟悉漢以下制度沿革和明代史事。當時,參加纂修的官員有五六十人,他們把每篇初稿寫成後.都送到萬斯同處複審。萬斯同看完每一篇初稿。就告訴纂編者,取某書某卷某頁,有某事應當補入;取某書某卷某頁,某事應當核實,無一謬誤。徐元文以後,大學士張玉書、陳廷敬、尚書王鴻緒相繼擔任纂修《明史》的總裁,仍延請萬斯同繼續修《明史》。
萬斯同以修《明史》自任。年青時喜歡古文及詩歌,與當時一些名士角逐於文壇,以後,他認為史學是國家需用之學,便由經入史,專攻史學,有志於作一代史籍手。他常常感嘆唐代以後,修志時設局分修,造成史書錯謬百出,說:“以前司馬遷、班固修史,才既傑出,又承父學,事實可靠,才記入史書。以後,專家修史書,才雖不如司馬遷和班固,但都不至於官修那樣雜亂。修史書,就像入人之室,總是先知其廳堂,而後知其家境如何,禮俗如何;而後知其一家老幼、剛柔遇賢。待到都了解清楚後,才能掌握這家情況。修史書也同樣道理。官修之史,倉卒而成;眾人不暇擇其材宜與不宜,事實或不實,就像招過路人討論室中之事。我所以要作總裁,是惟恐眾人分操割裂,使一代治亂賢奸之跡,暗昧不明。”他這番話,對後世修史者頗有影響。
萬斯同修史態度非常嚴謹。他認為撰寫史書必須“事信而言文”。他說過,修史難。修史者以自己的好惡隨心毀譽。一室之事,三人傳說,往往各異,何況數百年以前的事,是非曲直難以裁別,故受其枉者舉不勝舉。他說:“我少年時,在城東某氏家中一面當館師,一面借閱該氏所藏的明代列朝實錄。我默識暗誦,未敢有一言一事之遺。待長大後,遊學四方,向故家長老求遺書,考問往事,旁及郡志。凡雜家志傳,無不搜羅,並以實錄作為指針。實錄直載其事,不尚增飾。他書中有錯謬者,以實錄為證裁。這樣,雖不能說完全可信,但謬誤就少多了。”他就是以這種嚴肅認真的態度修史。今“天一閣”珍藏有他編纂的《明史稿》列傳部分十餘冊,在史學上有相當地位。
萬斯同一生不慕榮利,見人惟以讀書勵名節相切磋。態度謙恭,與人交往都自稱“布衣萬斯同”。但京中上至王公下至學子,無不尊稱他“萬先生”。他在京多次講學,貫穿古今史實,評論中肯。清初著名學者李光地,品評人才相當苛嚴,對萬斯同卻極為讚賞。他說,平生所見,不過數子,如顧寧人(炎武)、萬季野、閻百詩“真足以備石渠顧問之選者也”。
萬斯同晚年時候雙目失明,只能憑藉口授的方式編史。而由他口授,溫睿臨操筆的《南疆逸史》也因為沒有刊印,而逃過了雍正、乾隆年間的文字獄,為史學界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康熙四十一年四月八日(1702年5月4日)辰時,萬斯同在京師王鴻緒家中去世,享年六十四歲,葬於浙江奉化蓴湖鎮烏陽觀山南麓半山腰,身邊的藏書被錢名世占有。劉坊寫有《萬季野先生行狀》。萬斯同的去世,象徵《明史》編纂第一個階段結束,其後經過數次易稿,乾隆四年(1739年)正式刊行,距其過世,已有三十餘年。經學家楊椿認為:“《明史》成於國初遺老之手,而萬季野功尤多。紀、傳長於表志,而萬曆以後各傳,又長於中葉以前。袁崇煥、左良玉、李自成傳,原稿皆二巨冊。刪述融汰,結構寵肅,遠在宋、元諸史上。”文革時,萬斯同墓慘遭破壞,慘不忍睹。
清史文載
萬斯同,字季野,鄞縣人。父泰,生八子,斯同其季也。兄斯大,《儒林》有傳。性彊記,八歲,客坐中能背誦《揚子法言》。後從黃宗羲游,得聞蕺山劉氏學說,以慎獨為宗。以讀書勵名節與同志相劘切,月有會講。博通諸史,尤熟明代掌故。康熙十七年,薦鴻博,辭不就。
初,順治二年詔修《明史》,未幾罷。康熙四年,又詔修之,亦止。十八年,命徐元文為監修,取彭孫遹等五十人官翰林,與右庶子盧君琦等十六人同為纂修。斯同嘗病唐以後史設局分修之失,以謂專家之書,才雖不逮,猶未至如官修者之雜亂,故辭不膺選。至三十二年,再召王鴻緒於家,命偕陳廷敬、張玉書為總裁。陳任本紀,張任志,而鴻緒獨任列傳。乃延斯同於家,委以史事,而武進錢名世佐之。每覆審一傳,曰某書某事當參校,顧小史取其書第幾卷至,無或爽者。士大夫到門諮詢,了辯如響。
嘗書抵友人,自言:“少館某所,其家有列朝實錄,吾默識暗誦,未敢有一言一事之遺也。長游四方,輒就故家耆老求遺書,考問往事。旁及郡志、邑乘,私家撰述,靡不搜討,而要以實錄為指歸。蓋實錄者,直載其事與言,而無可增飾者也。因其世以考其事,覈其言而平心察之,則其人本末可八九得矣。然言之發或有所由,事之端或有所起,而其流或有所激,則非他書不能具也。凡實錄之難詳者,吾以他書證之。他書之誣且濫者,吾以所得於實錄者裁之。雖不敢具謂可信,而是非之枉於人者蓋鮮矣。昔人於宋史已病其繁蕪,而吾所述將倍焉。非不知簡之為貴也,吾恐後之人務博而不知所裁,故先為之極,使知吾所取者有所捐,而所不取,必非其事與言之真,而不可溢也。”又以:“馬、班史皆有表,而後漢、三國以下無之。劉知幾謂得之不為益,失之不為損。不知史之有表,所以通紀、傳之窮者。有其人已入紀、傳而表之者,有未入紀、傳而牽連以表之者。表立而後紀、傳之文可省,故表不可廢。讀史而不讀表,非深於史者也。”嘗作明開國訖唐、桂功臣將相年表,以備採擇。其後明史至乾隆初大學士張廷玉等奉詔刊定,即取鴻緒史藁為本而增損之。鴻緒藁,大半出斯同手也。
平生淡於榮利,脩脯所入,輒以以賙宗黨。故人馮京第死義,其子沒入不得歸,為醵錢贖之。尤喜獎掖後進。自王公以至下士,無不呼曰萬先生。李光地品藻人倫,以謂顧寧人、閻百詩及萬季野,此數子者,真足備石渠顧問之選。而斯同與人往還,其自署則曰“布衣萬某”,未嘗有他稱也。卒,年六十。著《歷代史表》,創為《宦者侯表》,《大事年表》二例。又著《儒林宗派》。
主要著作
萬斯同逝世時,劉坊作《萬季野先生行狀》,稱他的遺著共二十二種。次年,溫瑞臨作《歷代紀元匯考》稱十六種;又次年,王士禎作《香祖筆記》僅舉十種。至於黃百家《萬季野先生斯同墓志銘》稱二十種。後來,萬經續修《濠梁萬氏宗譜》稱二十二種。雍正八年修《寧波府志》則稱三十種。乾隆十年前後,全祖望作《萬貞文先生傳》只舉十一種。乾隆五十二年,蔣學鏞作《鄞志稿》舉四十種,嘉慶十一年,錢大昕作《萬先生斯同傳》稱十六種,而近人陳訓正等纂《鄞縣通志》稱三十四種。民國二十五年,沈昌佑得馮貞群先生之助,作《萬季野先生遺著目錄匯志》稱三十七種。自康熙至民國年間,萬斯同著作究竟多少?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經商榷和考證,實應為三十三種。除本書收錄外,尚有佚著十種:
一、《讀禮通考》。始作於康熙十七年,萬斯同為徐乾學母喪撰《喪禮》而作,約在康熙二十年前後完成。《萬氏宗譜》、劉坊《行狀》、蔣學鏞《傳》九十傳,全祖望《萬貞文先生傳》作一百六十卷,《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作一百二十卷。
此書原為康熙十六年徐乾學居母喪於江蘇崑山時所草創,因力有未逮,於是請萬斯同撰纂,萬氏獨力成九十卷。徐乾學於康熙二十九年歸里,又請顧炎武、朱彝尊、閻若璩等續補審訂,積十餘年,三易稿而後成。因而嚴格地說來,這本書萬斯同出力最多,但並非為他所作。徐氏傳是樓刊本中多有季野曰之句,惜其九十卷本原稿已佚。
此書內容雖名“讀禮”,其實皆為喪禮。有康熙三十五年徐氏傳是樓家刊本。徐氏傳是樓刊本中多有“季野曰”之句,惜其久十卷本原稿已佚。
二、《讀禮附論》。即《讀禮通考附論》,見《陸清獻公日記》卷八。朱彝尊《經義考》列入。已佚。
五、《聲韻源流考》:一卷。作於在京修史後期。據馮辰《李恕谷先生年譜》,康熙四十年十月,萬斯同與李塨曾論及聲韻,可知為其歿前一年草創之作。《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說,此書“不過儲諸書之材,而尚未能著書。”此書《四庫全書》存目,今不見。
六、《經世粹言》。據杭世駿《敘禮記集說》卷首《姓氏》:“國朝,萬氏斯同,字季野,鄞人。著《經世粹言》。”但此書諸家都未論及。
據陳廷敬《汪先生琬墓志銘》,汪琬於康熙十八年予修明史,然僅六十日,即稱病一年,以病免故里,撰史稿百七十五篇,於二月中再撰《明通鑑》巨著,似不可能。然潘、丁兩位何以定為萬斯同所作?又何以落入汪琬之手?書中汪琬兩印章,其真偽也難定,凡此,都必須進一步考定。
八、《明史表》。作於京師修史時期,十三卷。萬經增輯《濠梁萬氏宗譜》家集錄。載斯同著有《明史表》十三卷,與《補歷代史表》並列。後朱彝尊作《補歷代史表序》,稱斯同作《歷代史表》補篇。“益以《明史表》十三篇。”近人陳守實在其所著《明史稿考證》中說,此十三篇,後為張廷玉“割入”於《明史》,故《明史》之《表》,“必出於季野之手”。然張《表》稱南明福、唐、桂三王之帝號為“潛號”,清軍為“大清”“王師”,顯然與斯同建議溫瑞臨撰《南疆逸史》的書法不合,與萬氏“隱忍史局”二十年,企圖“藉手以報先朝”之志不合。《明史》十三篇《表》,決非出自其手。故編者采(民國)《鄞縣通志·藝文》二“《明史表》實為《明史稿》而作,非《歷史史表》之續也。蓋因當時有所忌諱,故終未出”之說。斯同《明史表》十三篇未刊行,今已佚。
九、《康熙寧波府志》。作於康熙十二年,三十卷。寧波府知府邱業主修,萬斯同與其他兄弟斯選、友人趙時贇分修。邱業於此書《序》中說,凡三月閱而成,可知修得很倉卒。曹秉仁、萬經在《雍正寧波府志序》中說,寧波郡志,“雖經國朝邱、李二郡守之續修,皆為成書”,可知此書實未完。
《鹹豐丙辰鄞縣誌》述及郡志源流時說,此書“未及刊行,其抄本郡中藏書家有之。”本世紀六十年代前,此抄本寧波私人仍藏有,但經“文革”浩劫,已不傳。
十、《難難》。《濠梁萬氏宗譜》《家集錄》載。劉坊《行狀》說:“《難難》一卷,散失。”可見此書在康熙年間已佚。
除此一種外,斯同友人楊賓在《萬季野小傳》中說他“又私撰弘光、監國、隆武、永曆四朝紀傳,未成而病作,遂歿。”可知為未完之作,原稿已佚。據斯同在京弟子溫瑞臨所著《南疆逸史凡例》中說,斯同連他專取南明成一外史,亦可能其私撰四朝傳記,已融入於《南疆逸史》的本紀與列傳中。
萬斯同遺著尚有三種須要說明,或應予以否定。爭論最大的為《五禮通考》。蔣學鏞《鄞志稿》卷一二《儒林傳》下《萬斯同》中說:“尚書(徐乾學)又請遍撰五禮,遂節略前書,復補其四,共二百餘卷,未及繕寫,先生卒,稿本留京師一故家。近時有檢得之者,其書多以片紙粘綴,或脫落失次,因重為編葺,竟竄名已作。崑山(徐乾學)所刻(指《讀禮通考》),人知出先生之手,而《五禮通考》,人或未之知也,因附著之。”於是遂啟此書作者之爭。梁啓超在《中國近三百年思想史》十三《清代學者整理舊學之總成績(一)——經學、國小及音韻》中說,秦蕙田的《五禮通考》,“這書為續補《讀禮通考》而作。我很疑心有一大部分也出萬季野手,但未得確證,不敢斷言。”點出“竄名”者為秦蕙田。按《讀禮通考》所考的僅是喪禮(凶禮),而未及吉、軍、賓、嘉四禮。萬斯同後來補撰其四,實有極大可能。他卒後遺書多為錢名世所竊,或有散落。然確否為秦蕙田所檢而竄以已名,已無足夠實據。金毓黻《中國史學史》對蔣、梁兩人的說法很不以為然,說無徵不信,認為他們“厚誣古人”。
此外,蕭穆《靖孚類稿》說萬斯同為其侄萬言的《明史舉要》一書曾重為參訂。他在清末上海某書肆中曾見此稿。稿後有杭世駿《跋》,杭氏在《跋》中說,萬言歸里後,“窮年建戶編纂《明史舉要》一書,其卒也未及校仇,應徵士潛齋先生(即應撝謙)參補校閱,歷時二年而全書始畢。其後季野重為參訂。及九沙先生經歸自貴陽學使任,復於是書缺者補之,繁者芟之,乃成有明一代之信史,惜乎力無能刊也。書中潛齋用朱筆,季野用墨筆,其黃筆乃九沙也。”杭世駿這一《跋》文極為可疑。按《濠梁萬氏宗譜》,萬言卒於康熙四十四年,應撝謙卒於康熙二十八年(見全祖望《鮚錡亭集》卷一二《應潛齋先生神道碑》),萬斯同卒於康熙四十一年,他們都比萬言早卒,豈有已卒之人為未卒之人“參補校閱”、“重為參訂”其著作的可能?所以說萬斯同重訂《明史舉要》,實屬子虛。
又沈昌佑自補其《遺著目錄匯志》,述及萬氏有《璇璣圖》一卷,狀如迴文詩,寧波朱酇卿藏。先師訓慈先生告知:《璇璣圖》為清人萬樹《璇璣碎錦》之迴文詩附圖。其友人宣寶琛曾致函先師,《璇璣碎錦》“系清乾隆庚甲年揚州江氏柏香堂校刊藏本,原著作人為清萬紅友先生。……萬樹,宜興人,字花農,一字紅友,佐兩廣總督吳興衽幕,以才稱。尤工詞曲填樂府二十餘種。以詩餘譜舊圖,多紊亂,成《詞律》一書。……又有《璇璣碎錦》,此集內容系迴文詩詞,附圖六十餘幅。”(此函存於編者處)由此可知,《璇璣圖》與斯同毫無關係。
人物評價
黃宗羲:四方聲價歸明水,一代賢奸托布衣。
徐元文:季野萬子惠然北來,止余邸舍十年矣。同心托契,凝於蘭金,編校之事,蒙實賴焉。
黃雲眉:不居《明史》纂修之名,隱操總裁之柄。
全祖望:《明史稿》五百卷皆先生手定,雖其後不盡仍先生之舊,而要其底本,足以自為一書者也。
錢大昕:①先生生而異敏,讀書過目不忘。束髮未嘗為時文,專意古學,博通諸史,尤熟於明代掌故,自洪武至天啟實錄皆能闇誦。②於前史體例貫穿精熟,指陳得失,皆中肯綮,劉知幾、鄭樵諸人不能及也。③乾隆初,大學士張廷玉等奉詔刊定《明史》,以王鴻緒史稿為本而增損之,王氏稿大半出先生手也。
錢林:乾隆中大學士張廷玉奉詔編輯《明史》,所據(王)鴻緒稿本,實(萬)斯同所定本也。
黃百家:天生季野(萬斯同),關係明朝一代之人也。
劉仲華:其高瞻遠矚,足當史才之稱而無愧者,則萬斯同一人而已。
鄧之誠:季野以史學名家,明清兩代,究為第一人,無人可以匹擬。即弇州(王世貞)亦望塵莫及也。
虞浩旭:萬斯同一生功力,盡萃《明史》。在康、雍、乾三代帝王的鉗制干擾之下,《明史》仍能成為繼“前四史”之後最受推崇之正史,不能不推季野居首功。
梁啓超:①清代史學極盛於浙,鄞縣萬斯同最稱首出。……其以獨力成《明史稿》,論者謂(司馬)遷、(班)固以後一人而已。②清代史學開拓於黃梨洲(黃宗羲)、萬季野,而昌明於章實齋(章學誠)。……三君之學不盛行於清代,清代史學界之恥也!
人物軼事
閉門苦讀
萬斯同參與編撰了二十四史之一的《明史》,成為著名史學家,但他小的時候也是一個頑皮的孩子。萬斯同由於貪玩,在賓客們面前丟了面子,從而遭到了賓客們的批評。萬斯同惱怒之下,掀翻了賓客們的桌子,被父親關到了書屋裡。萬斯同從生氣、厭惡讀書,到閉門思過,並從《茶經》中受到啟發,開始用心讀書。轉眼一年多過去了,萬斯同在書屋中讀了很多書,父親原諒了兒子,而萬斯同也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萬斯同經過長期的勤學苦讀,終於成為一位通曉歷史遍覽群書的著名學者。
藏書之家
史籍記載
《清史稿》卷四百八十四 列傳二百七十一 文苑一
楊賓《萬季野小傳》
全祖望《萬貞文先生傳》
錢大昕《潛研堂文集·萬斯同先生傳》
黃百家《萬季野先生斯同墓志銘》
劉坊《萬季野先生行狀》
楊無咎《萬季野先生墓志銘》
後世紀念
萬斯同墓
萬斯同墓為清代建築,原位於寧波南郊王家橋苗圃南端,(今為恆春街南側,市府三招後面),坐東朝西,前為廟前河,北與西塘河相接,南與南塘河相連。萬斯同墓曾長期湮沒無聞,清末才被當地人發現。於1937年大修,並在蓴湖建“鄉賢祠”一所。墓朝南偏西,直徑7米,從墓後壁到拜壇前沿深17.7米,拜壇呈方形。墓前有清大學士王頊齡題“鄞儒理學季野萬先生暨配莊氏傅氏墓”的墓碣,兩邊有翰林裘璉題的這副墓誌聯。拜壇上有祭桌一、石凳二,墓前100餘米處有牌坊一座,上有“萬季野先生墓道”六字暨時人題的對聯,墓道口有華表一,上書“萬鄉賢墓”四字。墓三面皆山,前離象山港不遠,風景優美,“文化大革命”中該墓遭破壞,現墓與拜壇已修復。鄉賢祠在蓴湖街,分前後兩進,前進為大門及廂房,後進三間,正廳中間設先生像及神主,左右兩邊掛有先生手跡數幅,後為蓴湖國小大禮堂,1997年國小擴建校舍時拆除。2005年3月被浙江省人民政府公布為第五批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清代翰林裘璉曾題墓誌聯:班馬三椽筆; 乾坤一布衣。
蔣介石題聯:史筆殿千軍,先生不死;布衣終一生,後進群瞻。
萬斯同故居
萬斯同故居位於寧波環城西路東側的“白雲公園”萬家河畔的白雲莊內。白雲莊軸線上有牌樓式大門、三開間正廳和後屋組成。大門門額上書著“白雲莊”三字,這是沙孟海先生的手筆。正廳中上方掛著一幅“證人書院”橫匾,其下為八扇隔扇,為書院講學時的陳設,。後屋為“萬氏家史陳列”。陳列黃宗羲生平事跡。
緊挨白雲莊的南面,就是萬斯同故居,由南面牌樓式大門、前廳和後廳組成。前廳,五開間硬山頂建築。正廳門上方掛一匾:“浙東學術文化陳列”。後廳明間廊下掛著“萬氏故居”橫匾,後廳前廊西側邊門外就是明代都督萬泰之父萬邦孚及萬泰第五子萬斯選、第四子萬斯昌的墓葬。 1963年3月,白雲莊被公布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人物小傳
原文
萬貞文先生傳
〔清〕全祖望著
貞文先生萬斯同,字季野,鄞人也,戶部郎泰第八子,少不馴,弗肯帖帖隨諸兄,所過多殘滅,諸兄亦忽之。戶部思寄之僧舍,已而以其頑,閉之空室中。先生竊視架上有明史料數十冊,讀之甚喜,數日而畢;又見有經學諸書,皆盡之。既出,因時時隨諸兄後,聽其議論。一日伯兄期年家課,先生欲豫焉,伯兄笑曰:“汝何知?”先生答曰:“觀諸兄所造,亦易與耳。”伯兄驟聞而駭之,曰:“然則吾將試汝。””因雜出經文目試之,汗浸千言,餓頃而就。伯兄大驚,持之而泣,以稿戶部曰:“幾失吾弟。”戶部亦愕然曰:“幾失吾子。”是日始為先生新衣履,送入塾讀書。逾年,建請業於梨洲先生,則置之烽帳中高坐。先生讀書五行並下,如決海堤,然嘗守先儒之戒,以為無益之書不必觀,無益之文不必為也,故於書無所不讀,而識其大者。
康熙戊午,詔征博學鴻儒,則獲獎巡道許鴻勤以先生薦,力辭得免。明年,開局修《明史》,崑山徐學士元文延先生往,時史局中徵士許以七品俸,稱翰林院纂修官,學士欲援其例以授之,先生請以布衣參史局,不署銜,不受俸,總裁許之。諸纂修官以稿至,皆送先生覆審,先生閱畢,謂侍者曰:取某書某卷某頁有某事,當補入;取取某書某卷某頁有某事,當參校。侍者如言而至,無爽者。《明史稿》五百卷皆先生手定,雖其後不盡仍先生之舊,而要其底本,足以自為一書者也。先生之初至京也,時議意其專長在史,及崑山徐侍郎乾學居優,先生與之語《喪禮》,乃知先生之深於經,侍郎因請先生遍成五禮之書二百餘卷。當時京師才彥霧會,各以所長自見,而先生最闇淡,然自王公以至下士,無不呼曰萬先生,而先生與人還往,其自署只曰“布衣萬斯同”,未嘗有他稱也。
先生為人和平大雅,而其中介然。故督師之姻人方居要津,乞史館於督師少為寬假,先生歷數其罪以告之。有運餉官以棄運走,道死,其孫以賂乞入死事之列,先生斥而退之。錢忠介公嗣子困甚,先生為之營一衿者累矣,卒不能得,而先生未嘗倦也。父友馮侍郎躋仲諸子沒入勛衛家,先生贖而歸之。不衿意氣,不事聲援,尤喜獎引後進,惟恐失之,於講會中惓惓三致意焉,蓋躬行君子也。卒後門人私謚曰貞文。
(選自錢儀吉纂《碑傳集》,有刪節)
譯文
萬斯同是貞文先生,字季野,鄞縣人。他是戶部郎萬泰的第八個兒子,年少的時候很頑皮,不肯順從地跟隨兄弟之後,所經過的地方都被毀壞,兄弟們也就都忽視他。父親將他寄養在僧舍之中,因為他頑劣,把他關在空的房間中。萬先生看到書架上有幾十冊明史的書,讀了之後很高興,幾天就讀完了,又發現有經學類的書籍,都看完了。出來之後,經常跟在兄弟們的後面,聽他們評論人或事物的是非、高低、好壞。一天長兄在家裡上課,萬先生想參與進來,伯兄譏笑他說:“你知道什麼?”先生回答說:“看兄弟們所做的文章,很簡單。”長兄突然聽到他這樣說,感到很吃驚,說:“既然這樣,那么我要考考你。”於是混合著經文出題,萬先生洋洋灑灑千言,很快就做成了。長兄非常吃驚,拿著他的文章痛哭,把文章給父親看說:“差點就錯過了弟弟的才華。”父親也吃驚地說:“差點錯過了兒子的才華。”當天為萬先生買新衣新鞋,送他到私塾讀書。過了一年,跟隨梨洲先生學習,在那裡學的很好。萬先生讀書一併學習五行,像要衝破海洋的堤岸,然而遵守先儒的戒條,認為不必觀看沒有價值的書,不必做沒有價值的文章,所以讀了很多書,但是能夠識讀其中的偉大作品。
康熙戊午年,皇上徵召博學的大儒,萬先生獲得巡道許鴻勤的推薦,但是卻極力推辭。第二年,編寫書籍的機構編纂《明史》,崑山的徐學士帶著萬先生前往,授以七品俸祿,任命為翰林院纂修官,學士按照慣例授職,萬先生要求以布衣的身份加入編書的機構,不署名,不接受俸祿,主管官員同意了。纂修官們寫好稿子都送到萬先生那裡審核,先生閱讀完畢,對侍者說:“某本書的某卷某頁應該加上某事,某書某卷的某事應當參考著校對。”侍者按照他說的話去找,沒有差錯。《明史稿》五百卷都是萬先生親手定奪的,雖然之後沒有全按先生的舊例,但是如果要他的底本,可以自成一本書。先生初來京城時,當時都說他的專長在史學方面,崑山徐侍郎的乾學很好。萬先生和徐侍郎一起評議《喪禮》,才知道先生對經學有很深入的研究,徐侍郎於是請先生遍成五禮之書二百餘卷,當時京師的才子賢士聚集在一起,都以自己擅長的方面進行表現,萬先生最為閒適淡泊,但是王公以下的人,都稱他為萬先生,但是先生和人來往,只是署名“布衣萬斯同”,沒有其他的稱呼。
萬先生為人溫和雅致,堅定執著。前任督師的家眷正居住在要津,乞求史館對督師的行為稍稍寬恕,萬先生遍數他的罪狀告他。有個押運糧餉的官員因為放棄押運逃跑,在路上死了,這個官員的孫子通過行賄請求把祖父列在因公事而死的人物中,先生訓斥並且趕走了他。錢中介長子困頓,先生為他謀劃出路,不遺餘力的為之奔走而不感到疲倦。父親的朋友馮侍郎的孩子的財物被私人侵吞,人也失去自由,先生贖出了他並且讓他回家。不帶意氣,不做公開的言論,喜歡嘉獎引薦後輩,唯恐錯失他們。在集會上懇切地再三致意,身體力行的君子,死後門人私謚為“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