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sitivism has been importantly a tradition in Western philosophy since ancient Greek. However, as an intelligent trend, positivism was seeded in seventeenth century European thought and spread over in eightieth century as forming a seemingly conflict between rationalism and empiricism, under which concealed deeply agreements that distinguished between contingent knowledge of the world and necessary knowledge of the eternal. In France, due to influence of eighteenth century enlightenment the French philosophy in nineteenth century had apparent political factors. Philosophically it could be related closely to the romantic tradition in French philosophy because of French Revolution.
Key words:
philosophical tradition, empiricism, distinction in knowledge, social and political factors.
當然,實證主義在19世紀歐洲的復興還與當時的哲學背景有關。根據當代著名的哲學史學家科普林斯頓(Frederick Copleston)和哈姆林(D. W. Hamlyn)等人的分析,19世紀的歐洲哲學中存在兩種完全不同的哲學傾向,一種是在德國哲學中占主導地位的黑格爾唯心主義以及對它的反對,一種是在英國和法國哲學中占主導地位的經驗論哲學以及對它的反對。[5] 黑格爾通過對理念的邏輯推演建立的絕對精神體系,遭到了他的同時代人叔本華以及隨後的尼采和基爾凱哥爾等人從不同立場和角度的批判,由此形成了19世紀後半葉風起雲湧的唯意志主義、生存哲學以及所謂的後黑格爾哲學,當然還有在黑格爾哲學內部出現的新黑格爾主義。這些不同思潮雖然形式各異、觀點分歧,但都可以看作是對黑格爾唯心主義的不同反應,這就使得黑格爾哲學的影響力一直延續到19世紀末。但在19世紀的英國和法國的哲學界,情況則完全不同。
英國情況
在英國,19世紀初最有影響力的哲學家是詹姆斯·密爾(James Mill)和邊沁(Jeremy Bentham)。詹姆斯·密爾是後來成為英國實證主義哲學最大代表的J. S. 密爾(舊譯“穆勒”)的父親。他於1829年出版的《人類心靈現象分析》成為當時的聯想主義的大眾手冊。這種聯想主義的基本原則主要來自休謨,但又結合了英國心理學家哈特利(David Hartley)在他的《人之觀察》(1749)中提出的關於心理學的一般原則,根據這些原則,一切心理現象都可以派生於某些原子感覺,因為一切觀念都依賴於印象,而一切複雜印象又都依賴於更為簡單的印象。邊沁把心理學上的享樂主義看作人類行為的支配原則,指出痛苦與快樂是人類的“主宰”,他由此派生出著名的功利主義道德原則,即人類行為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獲得最大數量的最大快樂。這個理論後來被哈奇森進一步推向極端。但邊沁本人並沒有完全意識到他所提倡的道德心理學原則會產生如此的功利主義,他在《道德與立法原則導論》(1789)中只是表明了一種可以被普遍接受的立法標準和具體實施懲罰的使用標準,即懲罰的程度只有在它具有普遍的功用時才可以被認為是合理的。事實上,密爾的《功利主義》(1863)就是對邊沁這個理論的進一步發揮,使之具有更為普遍的道德意義。然而,當經驗論在英國大行其道而黑格爾主義在德國已落入末途並將被新康德主義取而代之的時候,黑格爾主義卻開始在英國(主要是在牛津)逐漸興起。但這種英國式的黑格爾主義與德國的不同,它更注重理念發展的認識論層面,帶有一些英國經驗論的影子。而且,如布拉德雷(F. H. Bradley)這樣的唯心主義哲學家甚至否認自己是黑格爾主義者。英國黑格爾主義的特點就是用康德的認識論修正黑格爾的純粹精神概念,其中的主要代表是格林(T. H. Green)、包桑葵(Bernard Bosanquet)和布拉德雷等人。格林反對經驗論或感覺論對原子感覺的強調,認為對實在的認識必須包括了對關係的認識,但關係本身不是由關係者帶來的,而是由心靈賦予的。包桑葵特別在邏輯學和美學思想中繼承了黑格爾的傳統,被看作是最為正統的黑格爾主義者。當然,19世紀英國最大的絕對唯心主義者還是布拉德雷。但他的思想主要形成於19世紀中後期,主要著作《邏輯原理》(1883)和《表象與實在》(1893)都發表於19世紀晚期,所以他的思想對19世紀英國實證主義的產生沒有帶來直接影響,但卻成為19世紀末20世紀初英國新實證主義產生的直接導火索。
法國情況
在法國,由於受到18世紀啟蒙運動的深刻影響,19世紀的法國哲學從一開始就帶有明顯的社會政治色彩。哲學家們關注的問題都不像德國或英國哲學那樣抽象玄妙的形上學問題,而是非常具體的問題。如19世紀初較為著名的法國哲學家團體“意識形態者”(les idéologues)就明確地把研究人類觀念和語言表達的起源作為他們的重要目的之一。其中的主要代表人物德·萊西(Destutt de Tracy)在他的《意識形態原理》(1801)第一卷中明確指出,他要關心的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意識形態,而是人類的語言能力和其他天賦能力,認為這種研究正是為邏輯學、倫理學和經濟學等學科提供基礎。在他看來,這樣的一些能力主要包括情感、記憶、判斷和意志。而19世紀初最為著名的法國哲學家德·拜倫(Maine de Biran)則直接把研究人類的思維能力作為自己的工作方向。他於1802年發表的《習慣對思維能力的影響》一文為他獲得了法蘭西學院的獎勵,1805年又以另一篇論思想的文章再次獲獎,並由此被選入法蘭西學院的院士。[6] 與德國哲學家不同,法國哲學家在討論思想能力或觀念起源時,他們並不是求助於先天的觀念作用,而是更加唯物地從物理學、生理學、化學或心理學等學科中獲取資源,把人類觀念和語言的形成看作一個自然的過程,是人類大腦中所發生的各種反應的產物。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卡巴尼斯(Cabanis)所說的名言:“大腦分泌思想就像肝臟分泌膽汁一樣”。.法國哲學的這個特點正是孔德實證哲學得以產生的深厚思想根源。
除了強調從各門自然科學中尋找思想資源之外,19世紀的法國哲學還特別關注政治和社會問題,哲學家們的思想往往帶有明顯的政治取向和社會哲學目的。從歷史的角度看,這是受到法國大革命的深刻影響,但從哲學的角度看,這與法國哲學的浪漫主義的思想傳統有著密切的聯繫。在政治哲學領域,19世紀上半葉的法國官方哲學是所謂的“精英主義”(Eclecticism)。它竭力鼓吹制度化的君主立憲體制,反對拿破崙時代的獨裁統治,但又反對當時的社會理論家所宣傳的革命尚未成功的主張。以羅耶—闊拉德(Paul Royer-Collard)、孔辛(Victor Cousin)和約夫里埃(Théodore Simon Jouffroy)為主要代表的這種精英主義反映了妥協精神。他們把自己的政治理論看作是一種明智的精英主義,能夠取各種不同體系中的精華,將其結合為一種有效的政治和社會結構。他們的哲學立場是唯物主義以及孔狄亞克的感覺論。在社會哲學領域,以傅立葉(Marie Charles Fourier)、聖西門(Comte de Saint-Simon)和蒲魯東(Pierre-Joseph Proudhon)為主要代表的所謂社會改革主義者堅持認為法國大革命沒有完成歷史使命,但要建立一種理想的社會結構並不需要流血的革命,而只需要進行一定程度的改革。他們的社會主張通常被看作是一種烏托邦而遭到馬克思等人的深刻批判,但他們的社會理想卻反映了法國哲學家和一般知識分子特有的浪漫主義精神。這也是孔德的實證哲學得以建立的思想背景。
[1] 參見Leszek Kolakowski, The Alienation of Reason: A History of Positivist Thought. New York: Doubleday & Company, Inc. 1968, pp.2-3.
[2] 同上書,p.11。
[3] Descartes, Discourse on Method and Meditations, translated with a introduction by Laurence J. Lafleur, Macmillan/Library of Liberal Arts, 1960, p. 17.
[4] George Berkeley, Three Dialogues Between Hylas and Philonous, edited with introduction by Robert Merrihew Adams, Indianapolis: Hackett Publishing Company, Inc. 1979, p.68.
[5] 參見F. Copleston, A History of Philosophy, volume IX, Maine de Biran to Sartre, London: Search Press, 1975; D. W. Hamlyn, A History of Western Philosophy, London: Penguin Books, 1987.
[6] F. Copleston, A History of Philosophy, volume IX, p.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