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39年

公元639年

639年,唐太宗文武大聖大廣孝皇帝貞觀十三年,停止刺史世襲,弘化公主下嫁給吐谷渾國王諾曷缽為妻,傅奕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公元639年
  • 唐貞觀:十三年
  • 高昌延壽:十六年
  • 新羅仁平:六年
紀年,大事,

紀年

己亥年(豬年
年表
停止刺史世襲
貞觀五年(六三一)十一月,太宗下詔議定皇親、宗室、勛貴大臣的等級,令他們各統一方,世代相傳,除非犯有大罪,否則世襲。貞觀十一年,太宗封荊州都督、荊王李元景等二十一王為世襲刺史,又以功臣長孫無忌等十四人為世襲刺史。左庶子于志寧上疏認為世襲刺史不是久安之道;長孫無忌也堅持不願前往受封之地,又請其兒媳、太宗寵愛之女長樂公主勸諫太宗。認為前代之所以實行刺史世襲,乃是國力不夠強而為之,漢代置侯即是為此。若世襲的後代有不肖子孫,冒犯刑憲、自取誅夷,或者說因延世受賞,招致宗族剿絕之禍,都是十分可悲的。長孫無忌堅決辭讓。太宗於是在貞觀十三年(六三九)二月下詔停止世襲刺史
結社率謀叛
突利可汗之弟結社率跟隨突利來到唐朝,在家多行無賴之事,還怨突利責備他、太宗也薄之,久不得進升,於是私下結納本部落四十幾人,陰謀造反。貞觀十三年(六三九)四月,結社率裹脅突利之子賀邏鶻趁夜埋伏在宮外,攻打行宮,殺死衛士數十人,折衝孫武開等率兵拚命抵抗。結社率向北逃走,被唐兵追上殺死,賀邏鶻被免死,流放到嶺南。
侯弘仁開道通交、桂
貞觀十三年(六三九)六月,渝州人侯弘仁自牂牁開道,出邕州(今廣西南寧市),打通了通往交州(今越南北部)、桂州(今廣西桂林市)的路線。蠻、俚等少數民族有二萬八千戶降唐。
令突厥回漠南
自結社率反叛後,許多人上言突厥留在河南不方便。唐太宗便於貞觀十三年(六三九)七月下詔,令以前被安置在各州的突厥及諸胡都渡過黃河回到漠南舊地,並令李思摩為乙彌泥孰俟利苾可汗,統領這部分人,並告誡薛延陀與突厥各守本土,不許互相侵掠。
以弘化公主妻吐谷渾王
貞觀十三年(六三九)十二月,吐谷渾國王諾曷缽到長安朝見唐太宗,太宗把弘化公主下嫁給諾曷缽為妻。
傅奕卒於貞觀十三年(六三九),享壽八十五。奕鄴人,唐初太史令,平生惡佛。臥病時,從西域來一僧,自稱擅長咒術,能咒人立死,傅奕請求太宗命僧咒己,結果僧自斃。又有一婆羅門僧人帶著“佛齒”來到唐朝,謂無物可碎佛齒,傅奕命他的兒子用羚羊角將它擊碎。臨終前,告誡他的兒子都不要讀佛書,稱佛教是“妖胡亂華,舉世皆惑”。傅奕曾蒐集魏晉以來駁斥佛教的著作編成《高識傳》十卷。
西突厥分建南、北庭
貞觀十三年(六三九),西突厥至利失可汗(駐碎葉東)的大臣俟利發乙毗咄陸可汗(駐碎葉西)聯合,發兵攻打至利失。至利失被迫逃亡,死於至汗。弩失畢部落迎立至利失的弟弟薄布特勒為可汗,號沙缽羅葉護可汗,建王庭於雖合水北面,是為南庭。南庭統轄龜茲鄯善、且末等國。咄陸建牙於鏃曷山以西,稱為北庭,統轄厥越失、拔悉彌、駁馬等國。

大事

(1)春,正月,乙巳,車駕謁獻陵;丁未,還宮。
(1)春季,正月,乙巳(初一),太宗乘車駕謁見高祖獻陵。丁未(初三),回到宮中。
(2)戊午,加左僕射房玄齡太子少師。玄齡自以居端揆十五年,男遺愛尚上女高陽公主,女為韓王妃,深畏滿盈,上表請解機務;上不許。玄齡固請不已,詔斷表,乃就職。太子欲拜玄齡,設儀衛待之,玄齡不敢謁見而歸,時人美其有讓。玄齡以度支系天下利害,嘗有闕,求其人未得,乃自領之。
(2)戊午(十四日),加封左僕射房玄齡太子少師。玄齡自己覺得身居尚書僕射的高位十五年,兒子房遺愛娶太宗女兒高陽公主,女兒為韓王妃,深怕富貴至極反招災禍,上表請求解除所任機要職務,太宗不應允。玄齡不停地執意請求,太宗下詔斷絕上表,玄齡只好就職。太子想向玄齡行弟子禮,設儀衛等待他,玄齡即不敢謁見太子轉身回到家中,當時人稱讚他有謙讓之風。玄齡認為度支郎中一職關係國家利害,曾有空缺,未能訪求到合適人選,於是便自己兼領此職。
(3)禮部尚書永寧懿公王薨。性寬裕,自奉養甚薄。於令,三品已上皆立家廟,通貴已久,獨祭於寢。為法司所劾,上不問,命有司為之立廟以愧之。
(3)禮部尚書、永寧懿公王去世。王性情寬和大方,自己的奉養卻很薄。依照唐代制度,三品以上大臣均可立家廟祭祀三代祖先,王致身顯貴已有很長時間,只在內室舉行祭祀事。被有關司法官署彈劾,太宗不予過問,只是命令有關官署為之立家廟以羞愧他。
(4)二月,庚辰,以光祿大夫尉遲敬德為州都督
(4)二月,庚辰(初七),任命光祿大夫尉遲敬德為廊州都督
上嘗謂敬德曰:“人或言卿反,何也?”對曰:“臣反是實!臣從陛下征伐四方,身經百戰,今之存者,皆鋒鏑之餘也。天下已定,乃更疑臣反乎!”因解衣投地,出其瘢痍。上為之流涕,曰:“卿復服,朕不疑卿,故語卿,何更恨邪!”
太宗曾對尉遲敬德說:“有人說你要謀反,為什麼?”尉遲敬德回答說:“我謀反是實!我跟隨陛下征伐四方,身經百戰,如今身上留下的都是刀鋒箭頭的痕跡。現在天下已經安定,便開始懷疑我要謀反嗎?”因而脫下衣服置之地上,展示身上的瘡疤。太宗見此流下眼淚,說:“你尉遲穿上衣服,朕絲毫不懷疑你,所以才跟你這么說,何必這么惱怒呢?”
上又嘗謂敬德曰:“朕欲以女妻卿,何如?”敬德叩頭謝曰:“臣妻雖鄙陋,相與共貧賤久矣。臣雖不學,聞古人富不易妻,此非臣所願也。”上乃止。
太宗又曾對尉遲敬德說:“朕想要將女兒許配給你,怎么樣?”尉遲敬德叩頭辭謝說:“我的妻子雖然微賤,但與我同甘共苦好多年。我雖然才疏學淺,聽說過古人富貴了不換妻子,此並非我的本願。”太宗只好作罷。
(5)戊戌,尚書奏:“近世掖庭之選,或微賤之族,禮訓蔑聞;或刑戮之家,憂怨所積。請自今,後宮及東宮內職有闕,皆選良家有才行者充,以禮聘納;其沒官口及素微賤之人,皆不得補用。”上從之。
(5)戊戌(二十五日),尚書省奏稱:“近來掖庭女官的選拔,有的出身微賤,不知道禮儀訓教;有的是受刑遭戮之家,因獲罪而沒入宮中,心中鬱積憂怨。請求自今日起,後宮及東官的女宮有空缺,都應選擇有才行的良家女子充任,以禮聘納;那些沒入官府以及出身微賤的人,都不能再補充錄用。”太宗同意。
(6)上既詔宗室群臣襲封刺史,左庶子于志寧以為古今事殊,恐非久安之道,上疏爭之。侍御史馬周亦上疏,以為:“堯、舜之父,猶有朱、均之子。儻有孩童嗣職,萬一驕愚,兆庶被其殃而國家受其敗。正欲絕之也,則子文之治猶在;正欲留之也,而欒之惡已彰。與其毒害於見存之百姓,則寧使割恩於已亡之一臣,明矣。然則向所謂愛之者,乃適所以傷之也。臣謂宜賦以茅土,疇其戶邑,必有材行,隨器授官,使其人得奉大恩而子孫終其福祿。”
(6)太宗已下詔今宗室貴族大臣的子孫襲封刺史,左庶子于志寧認為古今事理不同,恐怕不是長治久安之策,上疏諫諍。侍御史馬周也上奏疏認為:“堯、舜這樣的父親,還有丹朱、商均那樣的兒子。倘若讓未成年的兒子承襲父職,萬一驕橫愚鈍,百姓們遭殃國家也因此受到損失。如果想取消他的襲職,則其先人功勞尚在;如欲保留襲封事,則他的罪惡已昭彰於世。與其毒害芸芸眾生,毋寧割捨皇恩於已經死去的一個大臣,這是很明顯的道理。這樣看來一向稱之為愛護他們的作法,其實正是害他們。我認為只應該賜給他們食邑封戶,如果真有才能,則量才授予官職,使他們得以尊奉皇恩而子子孫孫享受福祿。”
會司空、趙州刺史長孫無忌等皆不願之國,上表固讓,稱:“承恩以來,形影相弔,若履春冰;宗族憂虞,如置湯火。緬惟三代封建,蓋由力不能制,因而利之,禮樂節文,多非己出。兩漢罷侯置守,蠲除曩弊,深協事宜。今因臣等,復有變更,恐紊聖朝綱紀;且後世愚幼不肖之嗣,或抵冒邦憲,自取誅夷,更因延世之賞,致成剿絕之禍,良可哀愍。願停渙汗之旨,賜其性命之恩。”無忌又因子婦長樂公主固請於上,且言“臣披荊棘事陛下,今海內寧一,柰何棄之外州,與遷徙何異!”上曰:“割地以封功臣,古今通義,意欲公之後嗣,輔朕子孫,共傳永久;而公等乃復發言怨望,朕豈強公等以茅土邪!”庚子,詔停世封刺史。
適逢司空趙州刺史長孫無忌等人均不願意去就外職,上表執意辭讓,稱:“稟承皇恩以來,形影相弔,如履薄冰;宗族的人憂心忡忡,如同置身湯火之中。追溯夏、商、周三代封邦建土,是由於力量不能制衡諸侯,便施利於他們,禮樂作為節制修飾,多非出自王朝。兩漢罷除侯國設定郡守,免除過去的弊病,深合事理。如今因為我們這些人的緣故,又重新變更,恐怕搞亂了王朝綱紀;而且後代愚幼無知的不肖子孫,有人會觸犯國家法令,自取滅亡,更因襲封的賞賜,而遭致滅頂之災,實在是可憐。願陛下停止賜封世襲刺史旨意,賜我等保全性命為盼。”長孫無忌又讓其兒媳長樂公主極力向太宗請求,而且言道:“我披荊斬棘事奉陛下,如今海內昇平,為何又要將我棄置外州,與遷徙有什麼不同?”太宗說:“割地以分封功勳大臣,是古今的通義,朕的意思是想讓你的後代,輔佐朕的子孫,共同傳之久遠;然而你們卻多次上言充滿怨言,難道是朕強迫給你們土地嗎?”庚子(二十七日),下詔停止世襲刺史。
(7)高昌王文泰多遏絕西域朝貢,伊吾先臣西突厥,既而內屬,文泰與西突厥共擊之。上下書切責,征其大臣阿史那矩,欲與議事,文泰不遣,遣其長史雍來謝罪。頡利之亡也,中國人在突厥者或奔高昌,詔文泰歸之,文泰蔽匿不遣。又與西突厥共擊破焉耆,焉耆訴之。上遣虞部郎中李道裕往問狀,且謂其使者曰:“高昌數年以來,朝貢脫略,無藩臣禮,所置官號,皆準天朝,築城掘溝,預備攻討。我使者至彼,文泰語之云:‘鷹飛於天,雉伏於蒿,貓游於堂,鼠噍於穴,各得其所,豈不能自生邪!’又遣使謂薛延陀曰:“既為可汗,則與天子匹敵,何為拜其使者!’事人無禮,又間鄰國,為惡不誅,善何以勸!明年當發兵擊汝。”三月,薛延陀可汗遣使上言:“奴受恩思報,請發所部為軍導以擊高昌。”上遣民部尚書唐儉、右領軍大將軍執失思力齎繒帛賜薛延陀,與謀進取。
(7)高昌王文泰多次阻止西域諸國向唐帝國進貢,伊吾先臣服西突厥,不久又歸附唐朝,文泰聯合西突厥一同討伐伊吾。太宗寄書責備他,又徵召其大臣阿史那矩,想與他議事,文泰不讓他出來,而派他的長史雍前來謝罪。頡利可汗滅亡後,在突厥的中原人多投奔高昌,太宗詔令文泰放他們回到唐朝,文泰將他們隱匿大放。又與西突厥一同進攻焉耆,焉耆上告唐朝。太宗派虞部郎中李道裕前往詢問情狀,並且對高昌來使說:“高昌這幾年以來,不向我大唐進獻貢品,不行藩臣的禮節,所設官職稱號,均與我大唐一樣,挖城掘溝,預備進攻。我大唐使者到那裡,文泰對他說:“鷹飛翔在天空,雞伏窩於草蒿,貓戲游於廳堂,鼠嚼食於洞穴,各得其所,難道不能讓其自我發展嗎?’又派使者對薛延陀說:‘你既然身為可汗,就應與大唐天子平起平坐,為什麼要拜他的使者呢?’待人無禮,又離間周圍鄰國作惡,不除掉他,怎么能勸善止惡!將於明年發兵討伐你們高昌。”三月,薛延陀可汗派使者上言:“我等稟受隆恩想要回報,請求徵發我方軍隊為先導進攻高昌。”太宗派民部尚書唐儉、右領軍大將軍執失思力攜帶絲綢送給薛延陀,與他合謀共同出兵。
(8)夏,四月,戊寅,上幸九成宮。
(8)夏季,四月,戊寅(初五),太宗巡幸九成宮。
初,突厥突利可汗之弟結社率從突利入朝,歷位中郎將。居家無賴,怨突利斥之,乃誣告其謀反,上由是薄之,久不進秩。結社率陰結故部落,得四十餘人,謀因晉王治四鼓出宮,開門辟仗,馳入宮門,直指御帳,可有大功。甲申,擁突利之子賀邏鶻夜伏於宮外,會大風,晉王未出,結社率恐曉,遂犯行宮,逾四重幕,弓矢亂髮,衛士死者數十人。折衝孫武開等帥眾奮擊,久之,乃退,馳入御廄,盜馬二十餘匹,北走,渡渭,欲奔其部落,追獲,斬之。原賀邏鶻,投於嶺表。
起初,突厥突利可汗的弟弟結社率跟隨他入朝,被唐朝任命為中郎將。他居家強橫,便埋怨突利對他斥責,於是誣告突利謀反,太宗因此輕視結社率,很久沒有晉級。結社率陰謀糾結舊部落,得四十多人,圖謀乘晉王李治四更出宮,開宮門出儀仗隊的時候,乘馬馳奔進宮門,直抵皇帝御帳,可建立奪位大功。甲申(十一日),結社率等簇擁著突利的兒子賀邏鶻夜間潛伏在宮門外,趕上颳大風,晉王沒有出宮,結社率擔心天近拂曉,遂帶兵闖入行宮,穿過四道幕帳,胡亂射箭,宮廷衛士死幾十人。折衝都尉孫武開等率眾衛士拚死搏鬥,較長時間後,結社率終被擊退,馳入御廄中,盜走馬二十多匹,向北逃走,渡過渭水,想要逃回到本部落,被唐兵追獲殺掉。太宗寬恕賀邏鶻將他流放嶺南。
(9)庚寅,遣武候將軍上官懷仁擊巴、壁、洋、集四州反獠,平之,虜男女六千餘口。
(9)庚寅(十七日),派遣武候將軍上官懷仁進攻巴、壁、洋、集四州謀反的獠民,予以平定,俘虜男女六千多人。
(10)五月,旱。甲寅,詔五品以上上封事。魏徵上疏,以為:“陛下志業,比貞觀之初,漸不克終者凡十條。”其間一條,以為:“頃年以來,輕用民力。乃云:‘百姓無事則驕逸,勞役則易使。’自古未有因百姓逸而敗、勞而安者也。此恐非興邦之至言。”上深加獎嘆,云:‘已列諸屏障,朝夕瞻仰,並錄付史官。”仍賜徵黃金十斤,廄馬二匹。
(10)五月,天下大旱。甲寅(十二日),詔令五品以上官員上書言事。魏徵上疏認為:“陛下的治國大業,與貞觀初年相比,不能善始善終的總共有十條。”其中的一條認為:“近年以來,輕易地動用民力。於是認為:‘百姓無事則產生驕逸之心,役使他們勞作則容易聽差。’自古以來沒有因百姓安逸而致敗亡,因勞苦而達到天下安定的。這恐怕不是振興國家的至理名言。”太宗大加讚揚,感嘆道:“已將你的奏疏掛在屏風上,早晚觀看,並將你的諫言抄給史官。”仍賜給魏徵黃金十斤,御馬二匹。
(11)六月,渝州人侯弘仁自柯開道,經西趙,出邕州,以通交、桂,蠻、俚降者二萬八千餘戶。
(11)六月,渝州人侯弘仁從柯開道,中經西趙,出邕州,溝通交、桂二
州,蠻、俚族二萬八千多戶婦附。
(12)丙申,立皇弟元嬰為滕王
(12)丙申(二十五日),太宗立皇弟李元嬰滕王
(13)自結社率之反,言事者多雲突厥留河南不便,秋,七月,庚戌,詔右武候大將軍、化州都督、懷化郡王李思摩為乙彌泥孰俟利可汗,賜之鼓;突厥及胡在諸州安置者,並令渡河,還其舊部,俾世作藩屏,長保邊塞。突厥鹹憚薛延陀,不肯出塞。上遣司農卿郭嗣本賜薛延陀璽書,言“頡利既敗,其部落鹹來歸化,我略其舊過,嘉其後善,待其達官皆如吾百寮、部落皆如吾百姓。中國貴尚禮義,不滅人國,前破突厥,止為頡利一人為百姓害,實不貪其土地,利其人畜,恆欲更立可汗,故置所降部落於河南,任其畜牧。今戶口蕃滋,吾心甚喜。既許立之,不可失信。秋中將遣突厥渡河,復其故國。爾薛延陀受冊在前,突厥受冊在後,後者為小,前者為大。爾在磧北,突厥在磧南,各守土疆,鎮撫部落。其逾分故相抄掠,我則發兵,各問其罪。”薛延陀奉詔。於是遣思摩帥所部建牙於河北,上御齊政殿餞之,思摩涕泣,奉觴上壽曰:“奴等破亡之餘,分為灰壤,陛下存其骸骨,復立為可汗,願萬世子孫恆事陛下。”又遣禮部尚書趙郡王孝恭等齎冊書,就其種落,築壇於河上而立之。上謂侍臣曰:“中國,根乾也;四夷,枝葉也;割根乾以奉枝葉,木安得滋榮!朕不用魏徵言,幾致狼狽。”又以左屯衛將軍阿史那忠為左賢王,左武衛將軍阿史那泥熟為右賢王。忠,蘇尼失之子也,上遇之甚厚,妻以宗女;及出塞,懷慕中國,見使者必泣涕請入侍;詔許之。
(13)自從結社率反叛後,上書言事者多說突厥留在北河之南有很多不便,秋季,七月,庚戌(初九),詔令右武候大將軍、化州都督、懷化郡王李思摩為乙彌泥孰俟利可汗,賜給鼓和大旗;突厥以及安置在各州的胡族,均令他們渡過黃河,回到他們的舊部落,使他們世代為唐帝國的屏障,長久地保衛邊塞。突厥人都懼怕薛延陀,不肯走出塞南。太宗派司農卿郭嗣本賜給薛延陀璽書,寫道:“頡利可汗已然敗亡,他們的部落都來歸附大唐,朕不計較他們舊的過失,嘉獎後來的善舉,待其官員皆如朕手下的百僚,視其部族民眾皆如朕之百姓。中原王朝崇尚禮義,不毀滅別人的國家,先前打敗突厥,只是因為頡利一人有害於百姓,實在不是貪圖其土地,奪其牲畜,總想重立一個可汗,所以將投降的突厥各部落安置在河南一帶,聽任他們畜牧。如今人丁興旺,戶口滋生,朕內心非常高興。既然已答應另立一可汗,便不能失信。秋天將要派遣突厥渡黃河,恢復其故國。你們薛延陀受冊封在前,突厥受冊封在後,後者為小,前者為大。你們在磧北,突厥在磧南,各守疆土,鎮撫本族各部落。如有越境劫掠,我大唐就要發兵,各問其罪。”薛延陀接受此詔令。於是讓思摩率領所轄部落建牙帳於河北磧南一帶,太宗親臨齊政殿為他們餞行,思摩淚流滿面,端酒杯祝壽說:“我等敗軍之旅,本當化為塵壤,幸遇陛下保全我們,又立我為可汗,願千秋萬代永遠侍奉陛下。”太宗又派禮部尚書趙郡王李孝恭等人攜帶冊封文書,就其部落聚居地,在黃河邊築立祭壇而冊立他。太宗對身邊大臣說:“中原王朝是樹木的根基,四方民族乃是其枝葉;割斷樹根以奉養枝葉,樹怎么能生長繁茂呢?朕不採用魏徵的諫言,差一點狼狽不堪。”又任命左屯衛將軍阿史那忠為左賢王,左武衛將軍阿史那泥孰為右賢王。阿史那忠是蘇尼失的兒子,太宗待他甚厚,將宗室女許配給他。等到他奉職出塞,仍然懷戀唐朝,見到來使必定流淚請求入朝侍奉太宗,太宗下詔答應其請求。
(14)八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14)八月,辛未朔(初一),出現日食。
(15)詔以“身體髮膚,不敢毀傷。比來訴訟者或自毀耳目,自今有犯,先笞四十,然後依法。”
(15)太宗下詔說:“身體毛髮皮膚,是父母所給,不敢有絲毫損傷。近來抗訴告狀的有人自毀耳目,從今往後再有此類事情,先鞭笞四十,然後再依法處置。”
(16)冬,十月,甲申,車駕還京師。
(16)冬季,十月,甲申(十五日),太宗車駕回到長安。
(17)十一月,辛亥,以侍中楊師道為中書令
(17)十一月,辛亥(十三日),任命侍中楊師道為中書令
(18)戊辰,尚書左丞劉洎黃門侍郎、參知政事。
(18)戊辰(三十日),任命尚書左丞劉洎黃門侍郎,參知政事。
(19)上猶冀高昌王文泰悔過,復下璽書,示以禍福,片之入朝;文泰竟稱疾不至。十二月,壬申,遣交河行軍大總管、吏部尚書侯君集,副總管兼左屯衛大將軍薛萬均等將兵擊之。
(19)太宗仍希望高昌王文泰能夠悔過,又下璽書,曉示禍福利害,徵召他入朝;文泰竟稱病不去唐朝。十二月,壬申(初四),派交河行軍大總管、吏部尚書侯君集,副總管兼左屯衛大將軍薛萬均等領兵進攻高昌
(20)乙亥,立皇子福為趙王
(20)乙亥(初七),太宗立皇子李福趙王
(21)己丑,吐谷渾王諾曷缽來朝,以宗女為弘化公主,妻之。
(21)己丑(二十一日),吐谷渾王諾曷缽來到唐朝,太宗冊封宗室女為弘化公主,嫁給他。
(22)壬辰,上畋於鹹陽,癸巳,還宮。
(22)壬辰(二十四日),太宗到鹹陽狩獵,癸巳(二十五日),回到宮中。
(23)太子承乾頗以游畋廢學,右庶子張玄素諫,不聽。
(23)太子承乾多次因遊獵荒廢學業,右庶子張玄素勸諫,不聽從。
(24)是歲,天下州府凡三百五十八,縣一千五百五十一。
(24)這一年,全國有三百五十八個州府,一千五百五十一個縣。
(25)太史令傅奕精究術數之書,而終不之信,遇病,不呼醫餌藥。有僧自西域來,善咒術,能令人立死,復咒之使蘇。上擇飛騎中壯者試之,皆如其言;以告奕,奕曰:“此邪術也。臣聞邪不乾正,請使咒臣,必不能行。”上命僧咒奕,奕初無所覺,須臾,僧忽僵仆,若為物所擊,遂不復甦。又有婆羅門僧,言得佛齒,所擊前無堅物。長安士女輻湊如市。奕時臥疾,謂其子曰:“吾聞有金剛石,性至堅,物莫能傷,唯羚羊角能破之,汝往試焉。”其子往見佛齒,出角叩之,應手而碎,觀者乃止。奕臨終,戒其子無得學佛書,時年八十五。又集魏、晉以來駁佛教者為《高識傳》十卷,行於世。
(25)太史令傅奕精心研究術數方面的書籍,最後還是不相信這些,自己有病,不找醫生不吃藥。有個從西域來的僧人,會念咒語,能讓人立刻死去,又念咒使之復活。太宗挑選強壯的飛騎衛士讓他試驗,均很靈驗。太宗將此事告訴傅奕,傅奕說:“這是妖邪之術。我聽說邪不壓正,請求讓他對我念咒語,必然不能靈驗。”太宗命和尚對傅奕念咒語,傅奕起初沒有感覺,過了一會兒,和尚忽然直挺挺倒下,象是被東西擊倒,再也沒有醒過來。又有一個印度婆羅門教和尚,自稱得到佛的牙齒,用它擊打任何東西都無堅不摧。長安城男男女女觀看熱鬧如同趕集一樣。傅奕當時正臥床養病,對他兒子說:“我聽說有金剛石,非常堅硬,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損壞它,只有羚羊角能撞破它,你前去試一試。”傅奕兒子去見佛齒,拿出羚羊角叩打,隨手而破碎,觀看的人這才散去。傅奕臨死前,告誡他的兒子不得學佛教書籍,死時年八十五歲。又曾蒐集魏晉以來駁斥佛教的言論編為《高識傳》十卷,流傳於世。
(26)西突厥利失可汗之臣俟利發乙毗咄陸可汗通謀作亂,利失窮蹙,逃奔汗而死。弩失畢部落迎其弟子薄布特勒立之,是為乙毗沙缽羅葉的可汗。沙缽羅葉護既立,建庭於雖合水北,謂之南庭,自龜茲鄯善、且末、吐火羅、焉耆、石、史、何、穆、康等國皆附之。咄陸建牙於鏃曷山西,謂之北庭,自厥越失、拔悉彌、駁馬、結骨、火、觸木昆等國皆附之,以伊列水為境。
(26)西突厥利失可汗的大臣俟利發乙毗咄陸可汗合謀叛亂,利失倉皇出逃投奔汗,後死去。弩失畢部落迎接他的侄子薄布特勒立為可汗,這便是乙毗沙缽羅葉護可汗。沙缽羅葉護即位後,建牙帳於雖合水北岸,稱之為南庭,龜茲鄯善、且末、吐火羅、焉耆、石、史、何、穆、康等小國均歸附他。咄建牙帳於鏃曷山西麓,稱為北庭,厥越失、拔悉彌、駁馬、結骨、火、觸木昆等國均依附他,以伊列水為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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