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1162年
- 中國農曆:壬午年(馬年)
通鑑記載,本年年表,歷史大事,
通鑑記載
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紹興三十二年(金大定二年)
春,正月,戊辰朔,日有食之。
辛未,帝次東陽鎮。
金主御太和殿,宴百官,賜賚有差。
金主敕:“御史台檢察六部文移,稽而不行、行而失當者,舉劾之。”
乙亥,金主如大房山。
丙子,祧翼祖皇帝神主,藏於夾室。
尚書左司郎中徐度權戶部侍郎。
金主獻享山陵禮畢,欲獵而還,左丞相晏等曰:“邊事未寧,不宜游幸。”戊寅,還宮,金主曰:“朕虛心納諫,卿等毋緘默。”
己卯,詔:“侍從、台諫各舉可為監司一員,郡守二員;有不稱,坐繆舉之罰。”
是日,淮西制置使李顯忠引兵還建康。
淮西兵火之餘,無廬舍,天大寒多雪,士卒暴露,有墮趾者,帝遣中使撫勞。
詔:“郡守年七十,與自陳宮觀。著為令。”
辛巳,金以南代之師北還,賞賚將士,以耶律元宜為御史大夫。
癸未,言者奏:“自金侵長淮,江上之民,有所謂踏車夫,則操舟楫而雜戰卒;防江夫,則持旌旗而頓山岡;以修防,則有鹿角夫;以轉餉,則有運糧夫;而踏車夫尤為可念。請按採石當時籍定之數,與免三年科役,其餘亦與犒賞。”從之。既而戶部下建康府,具到踏車夫六千三百餘人,詔與免一年。
右朝請大夫陳漢知通州,劉子昂知和州。時二州守臣皆遁去,故命之。
乙酉,權知東平府耿京遣諸軍都提領賈瑞、掌書記辛棄疾來奏事,上即日召見。
先是京怨金人征賦之橫,與其徒六人入東山,漸得數十人,取萊蕪縣,有眾百餘,瑞亦有眾數十人歸京。自此漸盛,遂據東平府,遣瑞入奏,瑞曰:“若到朝廷,宰相已下恐有所詰問,不能對,願得一文士偕行。”乃以棄疾權掌書記,自楚州至行在。瑞,萊州人;棄疾,濟南人也。
時四川宣撫使吳璘在河池,遣中軍統制杜實傳令起等曰:“軍行並從隊伍,勿亂次,勿殿後,勿踐毀民舍,勿取民財,逢敵欲戰,必成列為陳。甲軍弓弩手並坐,視敵兵距陳約百五十步,神臂弓兵起立,先用箭約射之,箭之所至可穿敵陳,既前軍俱發。或敵兵直搗拒馬,令甲軍槍手密依拒馬,枕槍攛次,忠義人亦如之,違者並處斬。如敵已敗,許忠義人乘其後追擊之,必生獲金人與其首級乃議賞,否則闕。其有以他地兵為金人冒賞者,罪亦如之。”凡布陣之式,以步軍為陣心,為左右翅翼,馬軍為左右肋,拒馬環於左右肋之內以衛步軍。以一陣約之,主管敵陣,統制一,統領四,主陣撥發各一,正、副將、準備將、部隊將則因其隊為多寡。陣兵三千二百六十有三,步軍居陣之內者一千二百有七,為陣心者一千有六。輿拒馬者二百,居陣外,分兩翅,副翼者五百六十有六,左翼二百八十有三,右翼亦如之。馬軍居陣外,為左肋者二百六十有一,右肋亦如之。雖間有貼撥、輔陣增益之不同,而大略如此。
己丑,制授耿京天平軍節度使、知東平府兼節制京東、河北路忠義軍馬,權天平軍節度掌書記辛棄疾補右承務郎,諸軍都提領賈瑞補敦武郎、合門祗候。京、瑞並賜金帶,將吏補官者二百人。於是京東招討使李實遣統制官王世隆與瑞等齎官誥節鉞以往。
金遣元帥府左監軍高忠建、禮部侍郎張景仁來告登位,盱眙軍以聞。庚寅,宰執奏金使二月渡淮,帝曰:“今若拒之,則未測來意,有礙交好;受之,則當遣接伴使副於境上,先與商量。向日講和,本為梓官、太后故,雖屈己卑辭,有所不憚。今金興無名之師,侵我淮甸,兩國之盟已絕。今使者來,則名稱以何為正?疆土以何為準?與夫朝見之儀、歲幣之數,所宜先定。不然,則不敢受也。”
金行納粟補官法。
金主遣右副元帥完顏默音率師討耶律斡罕。
以洪邁、張掄為接伴使。壬辰,帝謂宰執曰:“朕料此事終歸於和,卿等欲首議名分,而土地次之。蓋卿等不得不如此言,在朕所見,當以土地、人民為上,若名分則非所先也。何者?若得復舊疆,則陵寢在其中,使兩國生靈不殘於兵革,此豈細事?至如以小事大,朕所不恥。”陳康伯曰:“此非臣等所敢擬議。”帝曰:“俊邁等對,朕自對意諭之。”
金主謂宰執曰:“朕即位未半年,可行之事甚多。近日全無敷奏。朕深居九重,正敕卿等贊襄,各思所長以聞。”甲午,復諭之曰:“卿等當參民間利害及時事之可否,以時敷奏,不可徒自便優遊而已。”
時帝將還臨安,軍務未有所付。張浚判建康府,眾望屬之;及除存中,中外失望。給事中金安節、起居舍人兼權中書舍人劉珙言:“比者金人渝盟,陛下親御六飛,視師江滸,大明黜陟,號令一新,天下方注目以觀。凡所擢用,悉宜得人,況欲盡護群雄,兼制數路,大柄所寄,尤當審圖。存中已試之效,不待臣等具陳,頃以權勢太盛,人言籍籍。陛下曲示保全,俾解重職,今復授以茲任,事權益隆,豈惟無以慰海宇之情,亦恐非所以保全存中也。倘以允文資歷未深,未可專付,宜別擇重臣,以副盛舉。疏入,帝怒,謂輔臣曰:“珙之父為張浚所知,此奏專為浚地耳。”宰相陳康伯、侏倬,召珙諭上旨,且曰:“再繳,累及張公。”珙曰:“珙為國家計,故不暇為張公計;若為張公計,則不為是以累之矣。”命再下,珙執奏如初,乃止。於是允文改使川陝,存中措置兩淮而已。
己亥,金主以前翰林待詔大潁建言得罪,起為秘書丞;以補闕馬欽諂事前廢主,除名。
先是四川宣撫使吳璘命逢襲取熙、河,逢間道出臨洮,蕃兵總領、權知洮州李進,同知洮州趙阿令結,鈐轄榮某,皆至會通關掩擊之,獲其關使成俊。諸將議進兵,鹹曰:“我搗河州而敵兵單弱,以強制弱,何憂不克!”一將曰:“不可。吾聞金軍盡在熙,我軍若直搗河,勢必來援。敵將忿兵,伺其不意,可一戰擒也。熙兵若破,則河軍自下。”眾曰:“善!”即伏兵閭家峽,其日,正月丙戌也。而金將溫特棱者,提正軍千五百,從軍亦如之,徑至峽口以邀南軍。惠逢令羸卒數十騎誘之,約曰:“旗動乃發。”金兵薄羸騎,旗動,伏兵大奮。會大風起,人馬不辨,李進引兵駐山上,令左右下山,用平射弩旁射敵,金兵大亂。鈐轄榮某乘駿馬揮兵殺敵,所向風靡;眾從之,金人遂大敗,潰去。追騎至托子橋,有一將殿後,立橋左,瞪目大呼曰:“會來此決死!”追騎乃不敢逼,敵餘眾渡已,乃乘馬徐去。後獲金兵,問之,溫特棱也。是役也,俘金兵二百有五人,騎二百。
於是逢、進薄河州。蕃落指揮劉全、李寶、魏進,糾集州民,執其同知、中靖大夫郭琪以降。州民皆以香花踵道迎宋軍,有流涕者。獨寧河寨官為金堅守,民排戶裂其屍,攜其首以獻。諸將既得城,方編集府庫,人人炫功不相能,或言當暫賞軍,逢命人支錢十餘。時食物貴踴,炊餅一值數十錢,諸兵得賜,擲地大詬曰:我等捐軀下河州,今性命之賤,乃不值一炊餅也!”
俄傳金兵大至,眾欲控城固守,逢曰:“彼眾我寡,河州又新附,未易守也。有如城中翻覆,外援不至,將奈何?”即攜眾欲出。州民父老鹹障馬曰:“鈐轄第坐府中,我曹出力血戰,必有當也,何患兵少!”逢諭眾曰:“我令去此,求援兵於外,非置此去也,汝曹一心努力守城耳。”即今儒林郎呂謀權州事,與軍士願留者數十百人,因出屯會通關。李進乘馬過市,呼曰:“河州父老有識李進者乎?初不挾一縷以入,今不挾一錢以出。”即馳去。軍怨惠逢賞薄,有道亡者。
癸卯,帝發建康府,宿東陽鎮。
時金人復取寧河寨,盡屠其民,寨之戍兵皆潰,金合兵萬餘圍河州。城中百姓計曰:“前日之民南歸者,金盡屠戮。我若效之,即一寧河也,豈有全理!不如相與死守,猶有千一得活。”即籍定戶口,男子升城,女子供餉。郡有木浮圖,高數百尺,因撤木為鹼械。金人悉力來攻,木縋少選壓敵,有糜潰者。居三日,金人退屯白塔寺。
甲辰,帝次下蜀鎮。
戊申,帝次常州。己酉,帝次無錫縣。
庚戌,帝次平江府。辛亥,次平望。壬子,次秀州。
鄂州統制官王宣自汝州班師。時金人圍急,屬有詔班師,宣遂棄其城而去。
金以太保、左領軍大都督昂為都元帥,太保如故。
癸丑,帝次崇德縣。
金蕭玉、敬嗣暉等放歸田裡。
甲寅,帝次臨平鎮。
金復以進士為尚書省令史。
乙卯,帝至臨安府。
先是仲以步軍六千四百為四陳,趨鞏州,其下欲急攻,仲不聽,且退治攻具。既至城下,梯炮與城下相等,圍之三日夜,不能克,乃舍之。時鞏州父老各輦米麵以餉軍,軍門山積,及引去,父老狼狽相顧,謂金今知我餉南軍,我無類矣,不知作計求活也,即殺官軍後兵輦重者數級,並焚饋物而去。仲退守甘谷城,留統制米剛等駐鞏州以觀敵,遂引兵之德順。
丙辰,金人攻蔡州。侍衛馬軍司中軍統制趙撙擊卻之。
初,金既敗歸,撙益修守御。京湖制置使吳拱進屯南陽,遣後軍統製成皋、華旺、捷勝軍統制張成各以所部兵來援,合撙及踏白軍統制焦元所部,才六千人而已。金將費摩以數萬至城下,距城西北一里,依汝水為營。其日,庚戌也。翌日,分兵半攻城,半掠糧,凡三遣人以書至城下,撙命射之。將書者曰:“此奉書來,與趙提舉商量軍事。”撙終不納。諸將曰:“敵人以書來,未知其意,姑接之何害!”撙曰:“不可。若觀之,必致士卒之疑,適中其計。”
前一日,金乘昏黑填濠於南門外十三處,寂然不聞其聲,質明,方覺之。焦元中流矢,遂下城,金人乘勢登城,啟南門而入。撙在城西,方聞南壁失利,即下城集諸軍,占地勢以待。華旺、成皋、焦元欲奪東門出奔,守門統領官劉安不聽。將官李進聞南門被攻急,乃率弩手二十餘人赴之,將刀登城,中三矢而死。撙率士卒巷戰,日轉午,勝負未分,效用王建募死士十一人,截其甲裳,登城殺敵。至申刻,相持不動。馬軍司第十八將王世顯請募敢死士,得四十人,登城接戰,殺其二將,金人囂潰,皆自擲而下,南軍奮擊,死者不可計。會金帥登南門,望南軍旌旗不亂,曰:“今日城又不可得。”復下城而去。撙大呼曰:“金人走矣!”軍士皆歡呼。金人遂敗,爭門而出,不得出者,聚球場中有千餘人,諸軍圍之,剿殺皆盡。撙命積金人之屍為二京觀。
撙苦戰僅十旬,軍不過六千人,大戰之後,軍吏戰歿者已四百餘人,負創者三千七百人,可戰者僅二千人而已。
金人既敗,猶整頓行伍於西原,分八頭,每一頭以兩旗引去,以示有餘。南軍望之,皆不言而咨嘆。
戊午,金再攻城,以大軍載薪慾火西門,趙撙伏壯士瓮城,俟其至,開關突擊之,金人棄車而遁。
庚申夜,有星隕於蔡州金人之營。未明,金人退兵一舍。
甲子,金都元帥昂開府山東,經略邊事。是日,高福娘伏誅。
前一日,宣以所部距確山三十五里而營,質明,候騎報敵至確山,眾欲不戰,宣不可。乃舍其步士,引騎兵三千先行,分為三陳。敵沖陳心,宣令諸軍以背刀沖奪,三陳俱進。秉義郎、右軍副將汲靖有勇力,宣召之。靖請百騎,宣與騎二百。靖上馬據鞍高呼曰:“今日汲靖為國家破此敵,敵若不破,誓不生還。”左右聞之,人百其勇。宣曰:“汲靖事濟矣。”靖馳入敵陳奮擊,敵眾披靡。靖出入者三,惟亡二騎。諸軍亦勇進,金人遂遁,宣整眾不追。
方金之未敗也,招討使吳拱,以趙撙孤軍不可留,屢以蠟書趣回軍。撙以敵圍方急,若棄城去,敵兵追擊,勢必敗亡,況蔡州軍食有餘。拱怒,以蠟書付諸將,令一面班師。會敵兵敗還,撙乃與諸將夜出蔡州。居人皆從之,天氣昏黑,墮空谷而死者甚眾。於是撙自信陽歸德安,而宣亦還屯襄陽府。
丙寅,瘞欽宗重於招賢寺,立虞主。
金人復取蔡州。
興元都統制姚仲,遣副將趙詮、王寧引兵攻鎮戎軍。金聞宋軍至,闔其城,收其吊橋,堅壁固守。詮等引兵斷其貫繩,諸軍畢登,神臂弓射其敵樓,更遣重兵分擊,敵勢不支。主簿趙士持,自言本皇族,與同知任誘先開門出降,獲其知軍振戈將軍韓珏。定遠大將軍、同知渭州秦弼聞南師下鎮戎,遂託疾不受金命,與其子進義校尉嵩及其孥來歸。宣撫司以弼知鎮戎軍。
金人以熙、蘭之兵圍河州,彌望蔽野,兵械甚設。宋軍之未得河州也,守將溫特棱遣食糧軍馳書於臨洮、德順以求援,為其吏曹劉浩等十八人謀匿之不行,已而浩等悉來歸。乃金兵再至,呼於城下曰:“惟以劉浩等縋城而出,乃釋圍。”浩等射其呼者使去。會義軍運炮擊敵眾,殺其部長一人,敵乃小卻,然亦未退。
壬申,欽宗虞主還几筵殿,上親行安神禮。於是自七虞至九虞,皆親行之。
金人破河州。
初,河州既受圍,金將溫特棱揚言曰:“河州能為南人死守,甚壯。今我留此,萬一漢軍乘虛入熙,則熙又為人有也,不如引兵歸援熙耳。”乃率兵去。城上士卒聞之,交口相賀,守城者馳甲坐。是夜,人人團臥城陬,敵以鐵騎搗城,斯須城壞,州民尚有未知敵至者。翌日,癸酉,敵驅父老、嬰孺數萬屠之,遷壯者數千隸軍。
先是宣撫司命惠逢、李進等會蕃、漢兵援河州,逢以兵役單寡,不能支敵,乞師者再。頃之,宣撫司遣將領郭師偉,將騎七百為逢聲援,師偉未至,河州已破。逢屯通會,進屯臨洮。逢遣人謂曰:“金今再至,是無河州決也。吾曹罪在不測,不如併力以往,猶獲免也。”進曰:“敵兵愈前近萬人,我以危兵綴之,必取辱。”逢信之,因休士卒。進即星夜趨河州。後二日,逢聞之,掩面泣下曰:“李進誤我!”進至河州,城已為敵焚盪,餘城趾而已。敵屠城時,吏曹劉浩與其徒八人遁走得免,十人被戮,宣撫使吳璘皆命浩輩以官。
丙子,帝親行卒哭之祭於几筵殿。戊寅,帝送欽宗虞主於和寧門外,奉辭,遂祔神主於太廟第十一室。己卯,百官純吉服。
關之未下也,左從政郎、都統司幹辦公事朱紱,以書遺總領財賦王之望,言:“諸軍鬥志不銳,戰心不壯。且曰:‘使我力戰,就果立微勞,其如賞格當在何處?伺候核實,保明申報,宣司、總司指揮,往返數旬,豈能濟急!’大率目今事勢,與前事異,不立重賞,何以責人於死事?乞詳酌措置,略於川蜀科敷軍需之費十分之一,多與準備賞給錢物近一二百萬,自總所移文諸帥,多出曉示,號令諸軍,各使立功以就見賞。如散關一處,使當初有銀絹一二萬匹兩,錢引一二十萬道,樁在鳳州,宣撫吳公、節使姚公明告諸軍,遣二三統制官各以其所部全軍一出,諭之曰:‘當進而退,則坐以軍律,進而勝捷,能破關險,則有重賞。’如是而軍不用命,敵不破滅,無有也。”
之望怒,答書言:“用兵百三十日,糗糧、草料、銀絹、錢引,所在委織,累次喝犒,並朝廷支賜,文字才到本所,立便給散,略無留阻。散關前攻不下,聞自有說,不知是險固不能取也,抑是有可取之理,而無銀絹錢引之故,士卒不用命也?若可取而士不用命,豈計使之故!則必有任其咎者。況聞攻關之日,死傷不少,則非士卒之不用命矣。自來兵家行軍,若逗撓無功,多是以糧道不繼,嫁禍於有司以自解,亦未聞以堆垛賞給為詞者也。國家息兵二十年,將士不戰,竭西川之資以奉之。一旦臨敵,更須堆垛銀絹而後可用,則軍政可知矣。且如向來和尚原、劉家圈、殺金坪諸軍大捷,近日吳宣撫取方山原、秦州等處,王四廂取商、虢等州,吳四廂取唐、鄧州,亦不聞先垛銀絹始能破敵也。朝廷賞格甚明,本所初無慳吝。如秦州治平之功,得宣司關狀,即時行下。魚關支散,何嘗稍令闕誤!兼關金帛錢物,充滿府藏,宣撫不住關拔,豈是無有樁辦耶!李晟屯東渭橋,無積貲輸糧,以忠義感人,卒滅大盜。足下以書生為人幕府,不能以此事規贊主帥,而反咎主人以不斂於民,豈不異哉!九月以後,興元一軍,已支撥過錢引二十八萬道,銀絹二千匹兩,而糗糧、草料與犒設犒賞不與焉,亦不為不應付矣。若皆及將士,豈不可以立功!有功未賞,賞而未得者何人也?朝廷分司庀職,各有所主,而於財賄出納為尤嚴。經由、檢察,互相關防,所有屢降指揮,凡有支費,宣司審實,總所量度,此古今通義而聖朝之明制也。來書謂攻散關時,若得銀絹、錢引樁在鳳州,而敵不破滅無有也。樁在鳳州與在魚關何異?方宣撫以攻守之策會問節使時,亦不聞以此為言。今散關、鳳翔未破,足下可與軍中議取散關要銀絹、錢引若干,取鳳翔要若干,可以必克;本所當一切抱認,足下可結罪保明具申,當以聞於朝。如克敵而賞不行,仆之責也;若本所抱認而不能克,足下當如何?”紱不能對。
至是從儀督同統制田升等夜引兵攻拔之,遂分兵據和尚原。金人走寶雞。
丙戌,賜張浚錢十九萬緡,為沿江諸軍造舟費。
帝既還臨安,有勸浚求去者。浚念身為舊臣,一時人心以己之去就為安危,乃不敢言,治府事,細大必親焉。
戊子,帝始純吉服,御正殿。
右諫議大夫梁仲敏,論“參知政事楊椿,輔政期年,專務諂諛以取悅同列,議政則拱手唯唯,既歸私第則酣飲度日,以備員得祿為得計,朝廷何賴焉!”殿中侍御史吳芾言:“椿自為侍從,已無可稱。其在翰苑,所為詞命,類皆剽竊前人,綴緝以進。冒登政府,一言無所關納,一事無所建明,但為鄉人圖差遣,為知舊乾薦舉而已。故都人目為‘收敕參政’。去冬警報初聞,有數從官謁椿,勉以規畫,又以危言動之,椿竟不動,但指耳以對,蓋椿素有聵疾也。親厚有風之使去者,椿曰:‘吾忝參政,宰相諾吾亦諾,宰相拜吾亦拜,重聽何傷?’其貪祿無恥,至於如此。”左正言劉度,亦論‘椿貪懦無恥,頃為湖北憲,率以三百千而售一舉狀。自為侍從,登政府,惟聽兵部親事官及親隨之吏貨賂請求。望賜罷免以肅中外。”
湖北、京西制置使吳拱言西北來歸之人甚眾,望權令踏逐寺觀安泊,分給官田,貸之牛、種,權免租稅,從之。
先是北使高忠建等將入境,責臣禮及新復諸郡縣。接伴使洪邁移書曰:“自古以來,鄰邦往來,並用敵禮。向者本朝皇帝,上為先帝,下為生靈,勉抑尊稱以就和好,而彼國無故背盟,自取殘滅。竊聞大金新皇帝有仁厚愛民之心,本朝亟諭將帥,止令收復外,不許追襲,乃蒙責問,首遣信使,舉國欣幸。但一切之禮,難以復仍舊貫,當至臨淮上謁,更俊顧惠,曲折面聞。”
近例,迓使相見於淮水中流,及是見於虹縣之北虞姬廟,始抗禮。比賜燕,以欽宗喪制未終,不用樂。
乙未,右朝請郎、知盱眙軍周淙,言富察徒穆之僕從,走馬自燕來報契丹侵擾金國,帝謂大臣曰:“上天悔禍,與國相攻。今先遣使請和,則其國中可卜。儻舊疆復還,得奉祖宗陵寢,誠國家之福。”陳康伯曰:“頃年金後有云:‘只見漢和蕃,不見蕃和漢。’今乃金先請和也。”
是日,金兵部侍郎溫都察珠圖喇,及斡罕戰於勝州,敗績。
是月,興元都統制姚仲,統忠義統領段彥引兵攻平安關寨,克之。進至原州,金人堅守不下。彥以兵圍其城,鼓勵將士乘勢畢登,遂拔之,殺其知州完顏薩里,獲同知、鎮國將軍赫舍哩鄂嚕古等,並其孥來獻。乃以彥知原州。彥又遣將官陳玘克西壕、柳泉、綏寧、靖安四寨。
四川宣撫使吳璘自秦州引兵至德順軍。
乙巳,少保、奉國軍節度使、四川宣撫使、領興州駐答刂御前諸軍都統制職事、充利州西路安撫使、判興州、充陝西、河東路招討使吳璘為少傅,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保寧軍承宣使、金、房、開、達州駐答刂御前諸軍都統制兼知金州兼金、開、達州安撫使王彥為保平軍節度使,隸商、虢之功也。
丁未,左司員外郎兼國史院編修官洪邁、文州刺史、知合門事張掄接伴北使還,入見。邁等言:“伏見已降指揮,罷北使沿路游觀、燒香。竊謂朝廷方接納鄰好,所爭者大,非一事而止也。今賜予宴犒,一切如舊,則游觀小節,似可從略。若以欽宗皇帝服制為辭,則向者顯仁皇后弔祭使來,天竺、浙江之行,猶且不廢。或彼有請,拒之無名。望令有司依例施行。”詔:“使人慾往浙江觀潮,令館伴諭以近日水勢湍猛,損壞江亭石岸,難為觀看;其天竺並沿路游觀燒香,且依近例;或無所請,即依已降指揮施行。”遂以邁守起居舍人,兼職如故。
是日,金國報登位使高忠建等入國門。始,忠建責臣禮及新復諸郡,邁以聞,且曰:“土疆實利,不可與;禮際虛名,不足惜也。”禮部侍郎黃中聞之,亟奏曰:“名定實隨,百世不易,不可謂虛。土疆得失,一彼一此,不可謂實。”議者或有謂:“土地,實也;君臣,名也。今宜先實後名,乃我之利。”權兵部侍郎陳俊卿曰:“今力未可守,雖得河南,不免為虛名。臣謂不若先正名分,名分正,則國威張而歲幣亦可損矣。”
戊申,四川宣撫使吳璘復德順軍。
璘初至城下,自將數十騎繞城。守陴者聞呼相公來,觀望咨嗟,矢不甚發,敵氣索。於是璘按行諸屯,預治夾河戰地。前一日,當陳斬一將,數其罪以肅軍,諸將股慄。乃先以數百騎當敵,金人一鳴鼓,銳士躍出突宋兵,遂空壁來戰,宋軍得先治地,無不一當十。苦戰久之,日且暮,璘忽傳呼某將戰不力,其人即殊死斗。金兵大敗,遂遁入壁。質明,璘再出兵,金人堅壁不戰。會天大風雪,金人引眾夜遁。璘入城,市不改肆,父老擁馬迎拜,幾不得行。遂遣忠義統領嚴忠取環州,獲其守將中憲大夫郭裔。
壬子,金報登位使驃騎上將軍、元帥府左監軍高忠建,副使通議大夫、尚書禮部侍郎張景仁,見於紫宸殿。故事,北使授館之三日即引見,至是以議禮未定,故用是日。於是北使於隔門外下馬,三節人下馬於皇城下,使副位於節度使之南,不設氈褥。以欽宗喪制未終,不設仗,次燕垂拱殿,不用樂。
先是合門定受書之禮略於京都故事,詔館伴使徐仿等以所定示之。忠建固執,特許殿上進書。及升階,猶執舊禮,尚書左僕射陳康伯以義折之,忠建語塞,乃請宰相受書。康伯奏曰:“臣為宰相,難以下行合門之職。”忠建奏書,跪不肯起,廷臣相顧眙愕。康伯呼喆至榻前,厲聲曰:“館伴在館所議何事?”喆徑前掣其書以進,北使氣沮。
癸丑,金人圍淮寧府城。守臣武翼大夫、忠州刺史陳亨祖,登城督戰,為流矢所中,死之。
四川宣撫使吳璘自德順軍復還河池。
丁巳,金使高忠建等入辭,置酒垂拱殿。
忠建等既朝,留驛中凡五日,觀濤、天竺之游皆罷之,至是面受報書,用敵國禮。將退,遣客省官宣諭云:“皇帝起居大金皇帝。遠勞人使,持送厚幣。聞皇帝登寶位,不勝欣慶。續當專遣人欽持賀禮。”忠建等捧受如儀。
起居舍人兼國史院編修官洪邁假翰林學士,充賀大金登寶位國信使,果州團練使、知合門事張掄假鎮東軍節度使副之。
戊午,忠義軍統制兼知蘭州王宏,引兵拔會州,獲其通事李山甫等五十四人。宣撫司因令宏統制蘭、會州軍馬。
金之渝盟也,淮、襄諸軍復得海、泗、唐、鄧、陳、蔡、許、汝、亳、壽等十州,自是但餘四州而已。
己未,帝始御經筵。自去秋以用兵權罷講讀,至是復之。
金人引兵與西蕃官杏果同圍原州,守將段義彥,率忠義統領鞏銓領兵,并州之官吏、軍民登城以守。金依城建寨,晝夜攻擊。原州城雖高,而忠義兵皆無甲,乃遣使詣鎮戎軍秦弼求援,弼無兵可遣,不得已分第三將趙銓及總押官荀俊所領兵之半以應之。果本涇原部落子,奔降於金,深知利害險扼之處,金遂將之。
川陝宣諭使虞允文至西縣之東,總領四川財賦王之望自利州往會之。允文之出使也,與京西制置使吳拱、荊南都統制李道會於襄陽,至是又與四川宣撫使吳璘會於河池,前後博議經略中原之策。令董庠守淮東,郭振守淮西,趙撙次信陽,李道進新野,吳拱與王彥合軍於商州,吳璘、姚仲以大軍出關輔,因長安之糧以取河南,因河南之糧而會諸軍以取汴,則兵力全而餉道便,兩河可傳檄而定。遂驛疏以聞。
先是之望數以軍興費廣為言,朝廷令勸諭民戶獻納,之望因親至梁、洋,諭豪民使輸財。
癸亥,夏人二千餘騎至菜園川俘掠,又二百餘騎寇馬家巉。
是月,明州言高麗國綱首徐德榮至本州,言本國欲遣賀使,詔守臣韓仲通從其請。殿中侍御史吳芾言:“高麗與金人接壤,為其所役。紹興丙寅,嘗使金稚圭入貢,已至明州,朝廷懼其為間,亟遣之回。方今兩國交兵,德榮之情可疑,使其果來,懼有意外之虞。萬一不至,即取笑外國。”乃止之。
是春,淮水暴漲,中有如白霧,其闊可里許,其長亘淮南、北。又有赤氣浮於水面,高僅尺,長百步,自高郵軍至興化縣,若血凝而成者。
癸酉,殿中侍御史吳芾言:“向來歲遣聘使,多以有用之財博易無用之物。大率先行貨略,厚結北使,方得與北商為市。潛形遁跡,嘗虞彰露,間遭捃摭,復以賄免,不惟有累陛下清儉之德,亦啟敵人輕侮之心,今再通和好,尚慮將命之臣或仍前例,有傷國體,為害非細。”詔使副嚴切覺察,如使副博易,回日令台諫彈劾。
本年年表
大事記
成吉思汗大定二年(1162年)九月,移剌窩斡被俘處死。
大定二年(1162年)正月,世宗到山陵(北京房山)祭祀。祭祀後,準備打獵。晏諫曰:“邊事未寧(金國正在鎮壓契丹牧民的起義),畋(打獵)游非所宜也。”上嘉納之。因謂晏等曰:“古者帝王虛心受諫,朕常慕之。卿等盡言毋隱。”追慕古代的聖明帝王虛心受諫,你們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上奏,不要荒廢政事,放任自流。
1162年4月,完顏晏由尚書左丞相晉拜太尉,儀同三司事,實質上這是個榮譽虛銜,屬於督辦沒有實職。60多歲的完顏晏孤身一人在中都(也就是現在的北京)城,時常感覺心情和身體不適,“復致仕”,又一次告老還鄉。世宗完顏雍準奏。7月15日完顏晏還鄉,旅途顛簸勞累,再加上正逢數伏的炎熱天氣,回到家鄉後,就臥床不起,不久病逝。世宗完顏雍得到訊息後, “詔有司致祭,賻銀幣甚厚”也就是說,世宗派官員拿很多的錢給完顏晏的家屬用來辦喪事。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在完顏晏去世845年後的今天,看到保存完好的200餘件稀世珍品。
出生
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元太祖(1227年8月25日)
成吉思汗(蒙古語:;Činggis Qaγan;Чингис Хаан,1162年-1227年8月25日),即元太祖,又稱成吉思可汗,蒙古族,蒙古帝國奠基者、世界史上傑出的軍事統帥。名鐵木真,姓孛兒只斤,乞顏(奇渥溫)氏族。而按照蒙古起名傳統,鐵木真全名應為奇渥溫·孛兒只斤·鐵木真。1271年元朝建立後,忽必烈追尊成吉思汗廟號為太祖,諡號法天啟運聖武皇帝。
在他眾子中,最為著名的四位分別是朮赤、察合台、窩闊台和拖雷。成吉思汗分封了朮赤和察合台為國主,欽定窩闊台為繼承人。成吉思汗死後,拖雷自動退出繼承人的選拔、擁護自己的三哥。征服金朝後,拖雷去世。
吳曦(1162年-1207年),德順軍隴乾(今甘肅靜寧)人。南宋抗金名將吳璘之孫,吳挺之子。以祖蔭補右承奉郎,累遷武寧軍承宣使。嘉泰年間,權臣韓侂胄準備北伐。吳曦依附韓侂胄,請求回到祖父吳璘抗金的基地四川,韓侂胄同意,吳曦遂任興州(今陝西略陽)駐札御前諸軍都統制兼知興州、利州(今四川廣元)西路安撫使。開禧二年(1206年),任四川宣撫副使,兼陝西、河東招撫使。韓侂胄正在北伐,吳曦卻按兵不動,並且把階(今甘肅武都)、成(今甘肅成縣)、和(今甘肅西和)、鳳四州地獻於金國,求金封蜀王,並遣部將利吉引金兵入鳳州(今陝西鳳縣)。開禧三年(1207年),在興州僭稱王位,年號轉運,議行削髮左祍之令,統軍十萬沿嘉陵江而下,宣稱約金兵夾擊襄陽。合江倉官楊巨源與安丙、李好義等密謀,乘夜率勇士七十人斧門而入吳曦行宮,殺死了吳曦,裂其屍,將其首級獻至臨安。吳曦稱王僅41天。
逝世 耿京,(?—1162年),金朝山東濟南人。1161年(金世宗大定元年),耿京、李鐵槍等人起義反金,占據濟南東山,進而進軍泰安、萊蕪,共百餘人。賈瑞投奔耿京之後耿京派人四處串聯,發展了數萬人,辛棄疾率2000多人投奔耿京。1162年耿京派賈瑞、辛棄疾去建康(今南京)歸附南宋,宋高宗封耿京為天平軍節度使。耿京部下張安國、邵進叛變殺死耿京。辛棄疾歸途聞訊,捉張安國,然後率餘部萬餘人歸入南宋。
其中,記載典章制度的《通志》一書最為重要,是一本由三皇五帝,記載到隋唐時代的政書
樓壽,又名樓璹(1090年-1162年),字壽玉,一字國器。鄞縣(今浙江寧波)人。
生於北宋元祐五年(1090年),樓異之子。以父任得官,初為婺州(今浙江金華)幕僚。紹興三年(1133年)任於潛(今浙江省臨安市)縣令,深感農夫、蠶婦之辛苦,繪製《耕織圖詩》45幅[1]。紹興五年(1135年),通判邵州[2]。紹興二十五年(1155年),知揚州[3]。累官至朝儀大夫。紹興二十六年,主管台州崇道觀。卒於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
鮑德溫三世(Baldwin III) (1130年 – 1162年2月10日) 耶路撒冷國王 (1143年–1162年). 他是梅利桑德女王和富爾克國王的長子。1143年11月梅麗桑德王后將13歲的大兒子立為鮑德溫三世,自己擔任攝政。1152年鮑德溫正式加冕為王,這時的耶路撒冷王國進入了鼎盛時期。
1158年鮑德溫國王調解了亞美尼亞和拜占庭帝國的爭鬥後,1162年,鮑得溫三世從北方歸來後病倒了,雖然他只有33歲,而且以前身體很好,但還是於2月10日去世了,他是耶路撒冷最後的偉大國王,他的死受到了十字軍騎士們普遍的哀悼。雖然鮑德溫與拜占庭皇帝曼努埃爾一世之侄女狄奧多拉成婚,但他沒有子女;王位傳給了他的弟弟、雅法和阿斯卡隆的領主阿馬爾里克。
歷史大事
《太上皇聖政》成書
紹興三十二年(1162),宋孝宗以敕令所為編類聖政所,命宰臣領之,編撰《太上皇聖政》。太上皇指宋高宗。次年,命大號令、大政事合遵行者,一律分類編入,每月投進。乾道二年(1166)九月,日曆所上《太上皇聖政》六十卷。十月,權參知政事蔣芾等上之於德壽宮。全書凡九百O五條,分門立論較《寶訓》為詳,書序出自孝宗之手。
鄭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