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澤榮

金澤榮

金澤榮朝鮮語김택영,1850-1927年),朝鮮王朝開城人,於霖滄江,另號韶濩生雲山韶濩堂主人,晚年又稱長眉翁。他的直系先祖在高麗高宗皇帝時任兵部尚書,這位先祖的後人在高麗王朝滅亡後,自稱高麗遺民,隱居不仕。後流亡中國,他在上海張謇會面,得到張謇幫助,才在中國定居下來,成就他一生的學者生涯;他在上海結識了嚴復鄭孝胥;因為這次途經上海回國,取得許多資料,才使他撰修史籍取得了傑出的成就。金澤榮是一位享有盛名遠譽的詩人,也是一位在中韓文化交流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學者。

基本介紹

  • 本名:金澤榮
  • 別稱:김택영
  • 字號:字於霖,號滄江、韶濩生、雲山韶濩堂主人、長眉翁
  • 所處時代:朝鮮王朝
  • 民族族群:朝鮮族
  • 出生地朝鮮開城府
  • 出生時間:1850年
  • 去世時間:1927年
  • 主要作品:《金澤榮全集》
  • 主要成就:朝鮮王朝著名漢文學家、詩人、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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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生平

人物經歷

金澤榮雖出身顯貴,但到了他父親時已十分貧寒,崇尚節義的家風卻代代傳承,他也自稱高麗遺民。金澤榮從小在父親的督促下專心學習,準備應試。他17歲時通過了成均初試,19歲開始喜愛讀古人的文章,23歲時遊歷各地。他說,我為文喜好韓愈蘇軾歸有光,為詩喜好李白杜甫、韓愈、蘇軾、王士禛。這些人物都是中國唐宋至清的文學大家,可見中國文化對金澤榮的影響之深刻。

流亡原因

金澤榮大器晚成,在1891年(大韓帝國光武二十八年)會試進士,任編輯局文獻備註編輯等職,這些部門看似文化閒職,卻是對於國家命運非常敏感的部門。因為在編撰教科書等等工作中,日本已經強迫他們為其侵略行徑辯護。1905年,日本悍然在漢城建立憲兵司令部。金澤榮不願苟且偷歡當亡國奴,毅然流亡中國。他在來中國之前給張謇寫了一封信,“與吾子別,今已二十三年矣……得人知己,自古所難,以仆不肖,竊嘗奉吾子知己之言也,至今未嘗暫忘於中,此生此世夫復何幸,亦復何求,將朝暮投劾,航海而南,從吾子于山椒水曲之間,以與吾子對論文史,忽焉忘世……”金澤榮曾派人去清公使館探聽張謇訊息,知張謇考中狀元,入翰林院,又辭京師回鄉,因此寫了這封信請清使館代轉。

中國經歷

金澤榮和張謇結識於23年前的1882年(光緒壬午,大韓帝國光武十九年),當時清朝政府應朝鮮國王李熙之邀,派遣慶軍統帥吳長慶率部赴朝協助平定軍亂,張謇作為慶軍幕僚隨軍出征。來華請援的領選使朝鮮吏曹參判金允植(洵卿)和張謇在談論詩詞時介紹了金澤榮。張謇後來在文章中記錄了這件事:“壬午那年,我隨吳提督赴朝鮮,駐防在漢城。金參判屢屢稱道金滄江能詩。後來我在參判家遇到滄江,和他交談,他的文章拙樸率真,詩詞更有晚唐氣韻,參判稱讚並不過譽。”張謇認為金的詩,憂時憫亂,有濃厚的感傷氣氛,並認為金的近體詩更加出色。張謇曾贈送金澤榮從祖國帶去的3方福建印石和2塊徽州松煙墨。金澤榮也到清軍駐地拜訪過張謇,他在自撰《年略》中寫道:“(壬午)八月,我和張季直(張謇字季直)會面。金參判曾將我的兩冊詩稿送給張,張看後頗欣賞……我帶了金參判的信去見張,筆談(金澤榮不能操漢語)數十牘,極歡而罷……後來張又在金參判家和我敘別。我看張氣宇軒昂,意氣磊落,思維敏捷,筆談如流。他忽然看著金參判,揮筆疾書:滄江詩是我看到的朝鮮詩中翹楚,無人能及。我回答說,先生的結論是否下得太早,先生看到的優秀的朝鮮詩恐怕不會很多吧。”金澤榮非常傾慕張謇,賦詩贈別:“……大地搖盪無晝夜,高帆映日張生來,吳公幕下三千士,借箸運籌須汝才……”“壬午之役”是鴉片戰爭以來清軍在對外戰爭中難得的一次勝利,張謇協助吳長慶運籌帷幄出奇制勝,顯示出傑出的才能,並撰寫了《朝鮮善後六策》、《壬午東征事略》、《乘時復規流虬策》等文章,主張清政府持強硬態度以阻遏日本的侵略擴張野心。因此贏得了朝鮮許多有識之士包括金澤榮的尊敬,金澤榮在詩中對張謇作了很高的評價。
流亡上海,投奔張謇
金澤榮是從漢城經仁川乘船抵達中國上海的。他是1905年9月9日離開仁川港的,有他《九日發船作二首》為證。詩人不願當亡國奴,寧願捨棄官職和舒適的生活流亡中國。船在大海上航行5天,14日抵上海港。金澤榮到上海後,可能是因為沒有得到張謇的覆信,情況不明,因此他沒有直接去找張謇,而是先到蘇州看望晚清的著名經學家浙江德清曲園先生俞樾俞樾是他尊崇的學者,且有書信往來。俞樾對他說:“君以異邦之人,航海遠來,衣冠不同,言語不通,寄居吳市,蹤跡孤危,似乎可慮。與其居蘇,不如居滬,滬上多貴國之人,旅居於此,有群居之樂,無孤立之憂,所謂因不失其餘也。”金澤榮聽從俞樾的勸告,到上海投奔張謇
“那堪回首結交初,二十三年一夢虛。正嘆眼中人已老,不知天下事何如。危機屢削藩籬勢,妙算空回改革書。教育知君心膽熱,英才他日總璠璵。”(《上海晤張嗇庵修撰有贈》)這首詩是金澤榮和張謇會面以後寫的,金澤榮到上海沒有直接去找張謇,箇中原委,是朋友分別二十多年的隔閡,是沒有收到張謇的覆信,或是對經商辦廠的誤解、道不同不相為謀,總之,金澤榮在上海街頭徘徊了十多天后才去找張謇。
金澤榮在設在上海的通州大生紗廠賬房拜訪了張謇張謇後來記述了這件事:“……甲申年我從朝鮮回國後,與滄江分手,不通音信已20年。忽然在上海收到滄江的信,說要來投奔我。不久果然來了,還帶來了妻子孩子,行李蕭然,別無長物,惟有老輩詩人申紫霞的詩稿本。”匆匆逃亡,別無他物,作為學者最珍貴的莫過於典籍和文稿了。張謇果然不負老友,他同情金澤榮的不幸遭遇,並且敬重其人品、文品,不但熱情地接待了金澤榮,並且為他作了長遠的計畫。張謇希望金澤榮任滬報社主筆,但他推辭說,“一個逃亡之人怎么敢和中國的士大夫們議論天下事呢!”張謇又安排他到通州翰墨林書局工作。
金澤榮攜眷溯江而上去南通。金澤榮是第一次在長江上旅行,他是歷史學家,知道三國時魏蜀吳水軍曾在長江上鏖戰。當年威壯的水師如今已渺無印跡,江面上游弋的是插著花花綠綠外國旗幟的輪船,中朝兩國人民的共同遭遇令金澤榮感慨萬端,“況今萬國鐵輪艦,憑陵來去如徒杠。諸君籌策將安出,庚子覆轍堪椎胸。請君喚取銅將軍,來敲鐵板寫我大江東去詞一腔。”(《十月三日夜自上海小東門乘輪船入揚子江》)八國聯軍的侵華,帝國主義列強的武力侵略,中朝民族共同遭受的包括日本在內的帝國主義的欺侮,令人感到捶胸般的痛苦,什麼時候中朝兩個民族才能振興富強、揚眉吐氣,抵禦外族侵略,高唱“大江東去”一抒胸懷呢?
金澤榮到通州,受到張詧張謇兄弟的熱情歡迎。“天生港口晚回舟,紅葉黃花不盡秋。千古朝歌回轍者,請看窮士到通州。通州從此屬吾鄉,可似嵩陽漢陽。為有張家好兄弟,千秋元伯一肝腸。”(《四日至通州大生紗廠贈張退翁觀察》)金澤榮賦詩表達了他的心情。
金澤榮沒有辜負張謇的期望,他在翰墨林任編校之餘,潛心撰述,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出版了30餘部著作,他一生中重要的創作成果大都是在南通完成的,他為翰墨林書局的繁榮和發展作出貢獻的同時,也為保存和發揚韓民族文化的精粹作出了巨大的貢獻。金澤榮案頭勞頓之餘,屬於張詧張謇等南通文人的交遊圈。但他的交往不限於此,他和我國著名學者俞樾梁啓超嚴復鄭孝胥,和常州屠寄等文人學士都有交往。他們雖然語言不通,卻互相傾慕,筆談交流,詩文酬唱,樂以忘憂,在那個年代裡寫下了閃亮的一頁。
結識嚴復、鄭孝胥
金澤榮在《自志》中說:“六十歲……去取書籍,以完吾史乎,遂行至上海,留候仁川直船,間至杭州西湖,且交嚴復幾道鄭孝胥蘇龕,甚歡,二人皆名士也。”1909年2月,金澤榮因編史需要,回國取書,途經上海,在候船逗留期間結識了嚴復
中朝兩國共同的被侵略的歷史命運,很容易把兩國知識分子的思想和感情交匯融合起來,並且溝通。金澤榮對故國被日本肆無忌憚地侵入深感悲憤,他對嚴復譯成《天演論》警示國人的行為懷以讚賞和敬佩的感情,將嚴復引為知己,相逢何必曾相識,金澤榮熱情地寫了3首詩贈給嚴復:
誰將漢宋作經師,學術如今又轉移。黃浦夜來江鬼哭,一編天演譯成時。
陽春高調獨徘徊,樵笛山歌哂俗才。太息汝綸歸宿草,如今誰復序君來。
杜陵律髓寸心知,跋浪鯨魚變態奇。可笑驪黃時輩眼,欲將文筆掩歌詩。
詩中對《天演論》的譯成作了高度評價,並提到了吳汝綸,吳是清末散文家,曾任京師大學堂教習,他為《天演論》的譯文斟酌文句,並作序,和嚴復是亦師亦友的莫逆之交,嚴復的許多譯著都請他作序。
金澤榮是怎樣認識嚴復的,未見記載。嚴復日記二月二十四日(1909年3月15日)記載:“信與南通州翰墨林李曉芙(李禎)、金滄江、胡梓芳、侯毅,還其文集。”李曉芙,名禎,號苦李,浙江紹興人,著名書畫家,也是翰墨林書局經理;金滄江即金澤榮;胡梓方,江西鉛山人;侯毅是江蘇無錫人。胡、侯二人可能和金澤榮一起同在翰墨林供職,而侯毅則是嚴復的門生。張謇創辦翰墨林印書局是為通州師範學校編印教材,編譯新式教科書,他建議延聘外國學者和遴選中國“文筆優長”而能通外國語者。張謇是清末立憲派領袖,當時翰墨林印書局為適應立憲運動的興起,出版了《日本議會史》和《英國國會史》。侯毅是嚴復的門生,他向翰墨林印書局推薦嚴復以及翰墨林聘請嚴復譯書都屬情理中事。
嚴復的日記記事十分簡略,有的僅記人名,不敘事由,有的縮略文字,甚至用記號代替,但他日記中卻有5處記到金澤榮。嚴復也不以詩名家,保存下來的詩作不過200首左右,寫給金澤榮的就有7首。
金澤榮結識鄭孝胥的情況未見史料記載,但有他們留下的詩篇。鄭孝胥是光緒舉人,晚清同光體著名詩人,他寓居上海時,築有海藏樓,鄭孝胥的詩在當時詩界眾口傳誦,卓為一家。因他字蘇堪,居所海藏樓又取意蘇詩,所以,金澤榮詩情勃發,直把蘇堪比蘇軾:“一爐香瓣拜蘇仙,仰睨風流八百年。書債定如塵莫掃,吟情知與菊爭鮮。鞭分繞子悲前別,劍合延津喜續緣。直欲去賒江上月,雲帆側掛到君邊。”表達了對詩人鄭孝胥的欽慕。鄭孝胥也贈詩送金澤榮東航返國:“破碎山河剩斷魂,脫身猶得客中原朱家郭解子可托,棼冒勃蘇誰與援?殘史難成虛抱籍,遺民已孑更銜冤。如聞博浪椎能中,奮筆何辭濺血痕。”對金澤榮流亡中國、以文報國給予高度評價,朝鮮義士安重根刺殺伊藤博文固然壯哉,但客居中原不忘危難中的祖國,冒險回鄉蒐集圖籍,奮筆修史,報效國家,不也一樣可圈可點嗎?
客死他鄉
金滄江1927年在南通逝世,葬狼山南坡,隔江與上海相望。金滄江與上海有不解之緣:他流亡中國首先到達上海;1998年,南通建立了金滄江研究的中外合作學術性機構——金滄江研究所。2002年11月,“金滄江學術研討會”在江蘇南通召開,韓國駐滬總領事館領事李奉奎先生蒞會,來自中韓兩國40多位學者共同研究、探討金滄江在文學、史學方面的重大成就和他對中韓文化交流所作出的重要貢獻。韓國亞細亞文化社出版了韓國學文獻研究所編輯的《金澤榮全集》。
他在上海的經歷是不應該被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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