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磚塔胡同位於
西四牌樓附近,磚塔胡同這一名稱,來自於矗立在胡同中的一座青磚古塔,這座塔是元代名臣
耶律楚材的老師,金元之際的高僧
萬松老人的葬骨塔。
萬松老人塔的精確塔齡已不可考,但根據史料推斷,可以
肯定在六百年以上,而磚塔胡同的年齡亦應與此相仿。明人
張爵所著《
京師五城坊巷胡同集》(成書於嘉靖三十九年)、清人
吳長元所著《
宸垣識略》(成書於乾隆五十三年),均把磚塔胡同作為京城古蹟加以收錄,由此亦可以推斷磚塔胡同歷史之久遠。
元代北京的胡同名稱,保留到今天的已為數不多。位於
西四丁字路口以西的磚塔胡同就是其中的一條,至今已有七百多年的歷史了。
關於磚塔胡同的古老,我們可以從元人
李好古的雜劇《
張生煮海》中找到佐證。在劇的第一折中張生與
龍女定情後,家童湊趣,與龍女的侍女
梅香調情。家童雲:“梅香姐,你與我些兒什麼信物!”侍女雲:“我與你把破蒲扇,拿去家裡扇煤火去!”家童雲:“我到哪裡尋你?”侍女雲:“你去那羊市角頭磚塔胡同總鋪門前來尋我。”足證
元大都城裡,已有磚塔胡同。至於“羊市”則應指磚塔胡同旁邊的
羊肉胡同,同樣歷史悠久。
磚塔胡同因胡同東口有一座八角七重檐的青灰色磚塔而得名。此塔名為“
元萬松老人塔”,為紀念
萬松老人而修建的。關於萬松老人及此磚塔,在明
劉侗、
於奕正著《
帝京景物略》卷之四《西城內·萬松老人塔》中有詳盡記載。
近代史上,有若干名人曾在磚塔胡同居住過
△
鴛鴦蝴蝶派作家
張恨水曾居住在磚塔胡同43號(今95號)並在這裡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
△1927年
劉少奇隨北方局由天津遷到北平,暫住在磚塔胡同
四眼井10號的同事家裡。
由來
萬松老人本姓蔡,名行秀,河南洛陽人。15歲時在河北邢台的
淨土寺出 家當了和尚,後來雲遊四方,在河北
磁縣的大明寺繼承了雪岩滿禪師所傳的佛法,專攻禪學。以後又重返淨土寺,建萬松軒居其中,故自稱“
萬松野老”,而世人則敬稱其為“萬松老人”。萬松老人博學多才,精通佛學,講經說法透徹警人。他來到
燕京,其身處空門、志在天下的胸懷受到了當時
金章宗的極大讚賞。後來元朝定都北京時,
元世祖、重臣
耶律楚材慕名而來,投身門下,參學三年,
萬松老人平時給世祖講經說道,告誡他要以儒治國,以佛治心,切勿亂施暴政,禍國殃民。世祖深深地記住了這些話。每至閒來無事,萬松老人常常席地而坐給世祖彈琴吟曲。三年後,世祖為了紀念這種師徒之情,將宮中承華殿的古箏和“悲風”樂譜贈給了萬松老人。老人圓寂後,人們為他建了這座樸素別致的磚塔。緊靠磚塔北側的街巷也隨之而得名“磚塔胡同”。
後此塔漸漸無人問津,不知何年,有人倚塔造屋,外望如塔穿屋而出,再以後居住於此的人開起了酒食店。“豕肩掛塔檐,酒瓮環塔砌,刀砧鈍,就塔磚礪,醉人倚而拍拍,歌呼漫罵,二百年不見
香燈。”明萬曆三十四年(1606年),有一個叫樂庵的游僧,從南方遊歷至京城 ,當他看到這處於酒食店中的
萬松老人塔時,頓時醒悟,於是便募捐將此塔買下,大加翻修後,長居此中守護磚塔。樂庵死後,磚塔便草榮其頂,破舊不堪。清乾隆十八年(1753年),奉敕按照原來的規模重修。民國十六年(1927年)在塔的北側開了一個小門,門檐上書“
元萬松老人塔”。
胡同因塔得名,自身同樣經歷著歷史的變遷。在元、明、清三代,磚塔胡同作為戲曲活動的中心,是
北京城最熱鬧的地方之一。
元代雜劇在京城非常流行,當時把演雜劇的戲院叫做“勾闌”。勾闌內有戲台、戲房、神樓和腰棚,大的勾闌可容納數千人觀戲。這時的磚塔胡同及附近的口袋底胡同、錢串胡同、玉帶胡同有戲班、樂戶和勾闌不下二三十家,終日鑼鼓喧天。到了明代,在
東城的
本司胡同和
演樂胡同等處設立了
教坊司,專門管理音樂、戲曲等事務。這樣,磚塔胡同一帶便失去了往日的喧囂熱鬧。清朝,磚塔胡同作為
神機營所轄右翼
漢軍排槍隊的營地。但不久,這裡又恢復了元代“歌吹之林”的面貌,再度成為曲家聚集的地方。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這裡的戲班、樂戶紛紛逃回家鄉,從此磚塔胡同漸漸變成了居民區,歸於寧靜。
雖然磚塔胡同得名於磚塔,出名於磚塔,但現存之磚塔卻早已非元代原物,據史料記載,明
嘉靖年間,清
乾隆年間和民國期間都曾經對
萬松老人塔進行過大規模的整修重建。
元明清三代,磚塔胡同一直是京城娛樂中心之一,即所謂"勾闌"、"瓦舍"之所,全盛時胡同里有十數家戲班。在清代,磚塔胡同曾經作為
神機營所轄右翼漢軍排槍隊的營地,以後一直是曲家聚集的地方。1900年
義和團運動爆發,磚塔胡同成為進攻
西什庫教堂的義和團組織的總部,
八國聯軍攻陷北京之後對磚塔胡同造成了很大破壞,各大戲班紛紛逃離,自此磚塔胡同作為京城娛樂中心開始走向衰落,逐漸成為民居。
新現古蹟
2004年1月30日,據北京晚報報導:胡同底下驚現“北京窯” (圖)
西城區磚塔胡同正在拆遷之中,當地居民在67號院、殘牆斷壁之中意外發現數百塊帶有“北京窯”字跡的青磚,具體是何年何月何產地還是個謎,是否與九百多年歷史的磚塔胡同(北京第一條有歷史記載的胡同)有直接關係,有待考證。
因塔得名
萬松老人是金末元初著名的佛學大師,曾提出“以儒治國、以佛治心”的主張,在他
圓寂後,有人修了這座塔,“磚塔胡同”的名稱自元代沿襲至今,是北京城裡得名最早的胡同。最近,在胡同中拆遷的房屋殘垣內發現一批老磚,清晰地刻有“北京窯”的字樣,不知是何朝何代的遺物,也可算是十分難得了。2000年,磚塔胡同西段開始拆遷,
張恨水故居也在拆遷範圍之內。而不知是何原因,它竟幸運地得以暫時保留。不過,前不久筆者再次前去,看到拆遷的範圍正在向東延伸,連
魯迅故居對面的房屋也刷上了大大的“拆”字,這真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磚塔胡同因胡同東口(通
西四南大街)的磚塔而得名。提起此塔,頗有來歷,
正式的名稱是“
元萬松老人塔”。明
劉侗、
於奕正著《
帝京景物略》卷之四《西城內·萬松老人塔》言之甚詳。竟陵派“幽深孤峭”的好文章,不妨全錄:
萬松老人,金元間僧也。兼備儒釋,機辯無際,自稱
萬松野老,人稱之曰萬松老人。居
燕京從容庵。
漆水移刺
楚材,一見老人,遂絕跡屏家,廢餐寢,參學三年。老人以湛然目之,後以所評唱《天童頌古》三卷,寄楚材於西域
阿里馬城,曰《從容錄》 。自言著語出眼,臨機不讓也。楚材序而傳至今。老人寂後,無知塔處者。今乾石橋之北,有磚塔七級,高丈五尺,不尖而平,年年草榮其頂,群號之曰磚塔,無問塔中僧者。不知何年,人倚塔造屋,外望如塔穿屋出,居者猶悶塔占其堂奧地也。又不知何年,居者為酒食店,豕肩掛塔檐,酒瓮環塔砌,刀砧鈍,就塔磚礪,醉人倚而拍拍,歌呼漫罵,二百年不見香燈矣。萬曆三十四年,僧樂庵訝塔處店中,入而周視,有石額五字焉,曰“
萬松老人塔”。僧禮拜號慟,募貲贖而居守之。雖塔穿屋如故,然彘肩、酒瓮、刀砧遠矣。
文中“移刺楚材”,即大名鼎鼎的
耶律楚材,號湛然居士。“乾石橋”,因橋下原有一條幹河而得名,今訛作“甘石橋”。此文應作於
崇禎初年,十七世紀三十年代。一百年後,到乾隆年間,樂庵和尚早就有了自己的骨塔,而這座年年頂上長草的磚塔,想必也岌岌可危了
。《日下舊聞考》:“
萬松老人塔在
西四牌樓南大街之西,其北則磚塔胡同也。塔在民居中,原額元存。本朝乾隆十九年奉敕修九級,仍舊制,塔尖則加合者也。”多虧這一修,磚塔得以保存下來。這以後的滄桑,不太清楚。筆者首次從磚塔腳下走過,已是本世紀六十年代。塔有院,院有牆,牆臨街,辟門,門上有石額,依稀可辨“
元萬松老人塔”六字,
葉恭綽書。木門兩扇,敝舊,常扃不啟。從門縫中窺視,乃一荒涼的小院,雜草蔓生,一塔頹然。又二十年,塔、牆、門、額皆煥然一新。牆上釘一紅色塘瓷牌:北京[視頻]市西城區文物保護單位。再過幾年,牆內建屋,屋中開店,賣家用電器。店堂的後牆擋住了磚塔,所幸在街上和胡同里還能看到塔的上半截。又過幾年,家電商店變成婦女用品專賣店,門口站著兩個木頭模特兒,分別穿著紅色和黑色的性感內衣。行人不以為不協調,近在咫尺的
廣濟寺的和尚走過也不以為忤。昔年樂庵和尚不能容忍
萬松老人的
遺蛻與酒瓮、刀砧、豕肩共處,當代的高僧無所謂
塔院里出售文胸。佛法本
圓通,有道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可不必較真兒。
磚塔的故事到此為止。磚塔胡同有它自己的故事。
這條胡同所屬的街區,元、明兩代叫鹹宜坊。其南有粉子胡同,今天還
叫這個名字。“粉子”亦妓女的名稱,《
水滸傳》中叫“
粉頭”。磚塔胡同與妓業也有關聯。據王書奴《
中國娼妓史》,清代的“
紅燈區”,初葉在“外城內之東西及外城之南”。乾嘉時,青樓集中在東城
燈市口一帶。
鹹豐、同光年間,多在城外。光緒初又移於西城內磚塔胡同(俗呼“口袋底”)。《
骨董瑣記》引萍跡子《塔西隨記》云:“曲中里巷,在西大市街西。自丁字街迤西磚塔胡同,磚塔胡同南曰口袋底,曰城隍庵,曰錢串胡同。錢串胡同南曰大院[視頻]胡同,大院胡同西曰三道柵欄,其南曰小院胡同。三道之南,曰玉帶胡同。曲家鱗比,約二十戶。……大約始於光緒初葉,一時宗戚朝士,趨之若鶩。後為御史指參,乃盡數驅出城。及今三十餘年,已盡改民居,話
章台故事者,金粉模糊,尚一一能指點其處。”這以後,便是宣南的“
八大胡同”興起了。復歸平淡的磚塔胡同,在本世紀似與文人特別有緣。一九二三年八月至一九二四年五月,胡同里[視頻]常見一個小個子中年男子,長衫布鞋,挾著書包往來。與他擦肩而過的路人或在街門口閒眺的居民,都不會注意他,更不可能知道,是中華民族[視頻]最硬的脊樑支撐著這個瘦小的身軀。他是
魯迅。一九二三年八月二日下午,他從
八道灣“攜婦遷居磚塔胡同六十一號”。次年五月二十五日晨,他從這個空門移居西三條胡同新屋。六十一號的大門,今天裝著兩道防盜鐵門,沿胡同的窗戶皆已堵死,大概是改作倉庫了。沒有人建議在牆上釘一塊牌子,提醒路人魯迅曾經居住此宅。
在魯迅之前,一九二二年一月至七月間,磚塔胡同迤南的
缸瓦市基督教堂里住著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新受洗的基督教徒。他是北京[視頻]土著,當時的身分是教堂舉辦的主日學校的主任。他喜愛北京的每一條胡同,磚塔胡同是他日常行經之地。後來他在濟南[視頻]的齊魯大學教書,一九三三年寫了一部以小公務員為主人公,以
西單、西四一帶為地理背景的小說。他是
老舍,這部小說是《離婚》。 小說里,熱心人張大哥為同事老李找到一處住房:“房子是在磚塔胡同,離電車站近,離市場近,而胡同里又比
兵馬司和
豐盛胡同清靜一些,比大院胡同整齊一些,最宜於住家——指科員們說。
三合房,老李住北房五間,東西屋另有人住。新房油飾得出色,就是天生來的房頂愛漏水。張大哥曉得自從女子剪髮以後,北平的新房都有漏水的天性,所以一租房的時候,就先向這肉嫩的地方指了一刀,結果是減少了兩塊錢的房租;每月省兩圓,自然可以與下雨在屋裡打傘的勞苦相抵;況且漏水與塌房相距甚遠,不必過慮。”
作者明言“北平”,可以藉此斷定故事發生的年代。前輩學者似白頭宮女話
天寶的回憶文字中都說,從民國首都遷至南京[視頻],北京改稱北平到抗戰前夕,故都北平空房多、物價低,一般公教人員的日子都過得很滋潤。大學教授家裡雇著廚子、包車夫和老媽子是常事。科員老李靠工資租五間北房,養活老婆和兩個孩子,自然不難。通貨膨脹、民不聊生是後話。
抗戰勝利後,一九四六年二月,
張恨水從南京飛抵北平,籌備北平《
新民報》。他有錢買下一所有四進院落、三十多間房的大宅,門牌北溝沿甲二十三號,後門即在磚塔胡同西口。
這個時期,北京[經常停電。逢到停電,我們這位或許是
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最多產的作家無法執筆寫作,常攜杖出門散步。他有一篇《黑巷行》寫他穿行磚塔胡同的情景:“胡同里[視頻]是土地,有些車轍和乾坑,若沒有手杖探索著,這路就不好走。在西頭遙遠地望著東頭,一叢火光,遙知那是大街。可是面前漆黑,又加上幾叢黑森森的大樹。有些人家門前的街樹,賽過王氏三槐,一排五六棵,擠上了胡同中心,添加陰森之氣。抬頭看胡同上一片暗空,小星點兒像銀豆散布,已沒有光可借。眼前沒人,一人望了那叢火光走去,顯得這胡同是格外的長。手杖和腳步移動,其聲的篤入耳。偶然吱喀吱喀一陣響聲,是不帶燈的三輪兒,敲著鐵尺過來,嗤的一聲由身邊擦過去,嚇我一跳。再走一截,樹陰下出來兩個人。又嚇我一跳。一個仿佛是女子,一個是手扶腳踏車的。女的推開路邊小門兒進去了,腳踏車悠然而去。此行不無所獲。我沒出胡同,我又回去了。”
他還填了一首《白話摸魚兒》,記“禁夜市聲”:滿長街電燈黃色,三輪兒無伴。寒風一捲風沙起,落葉枯條牽線。十點半,原不是更深,卻已行人斷。崗亭段,有一警青衣,老槍挾著,悄立矮牆畔。
誰吆喚?隔條胡同正躥,長聲拖得難貫。硬面餑餑呼淒切,聽著教人心嘇。將命算,扶棍的,盲人鑼打叮噹緩。應聲可玩,道蘿蔔賽梨。央求買,允許辣來換。
一九四九年五月,
張恨水患腦溢血症,陡然病倒。經治療,雖無大礙,但還不能寫作。他家人口多,開銷大,不得不賣掉北溝沿的大房子,遷到磚塔胡同四十三號一所小
四合院居住。作家後來在這裡病逝。張氏後人大概無力維修祖宅。今天從門口看,這房子已很破舊,甚至有點破落了。
現在的磚塔胡同,早就鋪上柏油路面,大樹卻所剩無幾了。從磚塔腳下進胡同,兩側除了民國時代的
三合院、四合院,幾所很有氣派的大宅,也有五十年代的紅磚灰瓦頂宿舍樓,六、七十年代的簡易樓,八十年代的商用樓。算命瞎子的鑼聲,
硬面餑餑和蘿蔔賽梨的吆喚聲只留在老人的記憶中了。將近西口,從一個小胡同往南走,相當於昔日“口袋底”的地方,每天早晨開設早市,萬頭攢動。為了每斤瓜果蔬菜禽蛋魚肉能省下幾角錢,附近的居民,大娘大嫂,下崗職工,退休人員,教員科員,以趕早市為每日第一大事。你若是閒人,再說時間也不是早晨,就繼續往前走。拐兩個彎,豁然開朗,就到了西口。右首一幢高層居民樓,一個種著
龍爪槐和
月季花的街心花園。這是當年的北溝沿,今天是
太平橋大街的一段。馬路對過,偏南是拆了清朝的
順承郡王府,後來是
張作霖的元帥府花園新蓋的全國政協辦公樓。偏北是北京最貴的火鍋餐廳,門前停滿公私轎車,門廳里一對——不是一個——穿紅緞旗袍的禮賓小姐亭亭玉立,更顯得這家飯館身價非凡。假如政協的清貴和京城第一火鍋的豪奢都與你無緣,天公也有安排你的去處。這條街號稱火鍋一條街,高、中、低三檔飯館一年四季開涮,
肥牛海鮮可涮,
白菜豆腐更可涮,有的還兼售最平民的水餃、炸醬麵和打囪面。真是:
太平橋畔花又發,磚塔巷口日已斜。憑君莫話興衰事,
菠菜冬粉味亦佳。
附錄:羅山劉夢謙詩詠磚塔:
居然遺塔在
擾攘閱朝昏
蔓草縈縈合
松聲謖謖存
傳燈過佛祖
留字到兒孫
不讀從容錄
安知老宿尊
胡同之根
胡同之稱始於大都,當時出現過29條胡同,但只有一條胡同有文字記載,這條胡同,就是磚塔胡同。從元、明、清、民國,到今天,都有文獻可考這在北京是唯一的孤例。用業內專家的話說,它就是
北京的胡同的“根”。
磚塔胡同位於
西四牌樓附近,磚塔胡同這一名稱,來自於矗立在胡同中的一座青磚古塔,這座塔是元代名臣
耶律楚材的老師,金元之際的高僧
萬松老人的葬骨塔。
說到磚塔胡同,就不能不提到那座磚塔。
它是一座原七級後加高到九級的密檐磚塔,是僅存到今天的坐落在市區的惟一的一座磚塔。早在元代《
析津志》就有文字記載,稱它為“羊市塔”,註明是“磚”。證明元代時,此塔還在羊市內,旁邊很可能尚未形成磚塔胡同。
羊市磚塔是為一位法名“行秀”的老僧建造的。行秀高僧自稱“
萬松野老”,飽讀詩書,博學多才。
蒙古破金,尚未建立元朝時,老人居住在原中都
燕京城內的從容庵,收
中書令耶律楚材為徒三年,教誨其徒曰:“以儒治國,以佛治心”。
耶律楚材是燕京人,在輔佐成吉思汗時,秉承“以儒治國”方略,使這位大汗減少對人民的殺戮因此他與
萬松老人心心相印。
萬松老人逝世後,被葬於燕京北郊,建塔曰“
萬松老人塔”。就是後來位於羊市的這座磚塔。
元大都建成後,磚塔被圈進新城,成為城中塔。萬松老人生前雖然是位受人尊敬的高僧,但身後掩埋骨理的磚塔,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損壞。
明代時,荒草已長滿塔頂小買賣家圍繞著塔身建了一個小酒店,磚塔每日裡被救起食品氣味團團熏繞。
到了清代,萬松老人塔又一次陷入囹圄,又被人囚進住宅中,直到乾隆十八年(公元1753年),才獲救,並交了好運,收歸“國有”,成了皇室家產。
不料到了民國時代,轉塔又一次遭到到劫難。這回是被一家羊肉鋪占了,轉塔
塔院成了羊圈。殺生取羊命,全在
萬松老人塔鼻子底下進行。
20世紀90年代後,磚塔成為北京市第五批文物保護單位,徹底成為安寧之地。
古塔一直保留至今,因塔而得名的磚塔胡同也一直保留至今。
張恨水故居
磚塔胡同西段的房屋已基本拆除完畢,但在那一片
廢墟之中,居然還聳立著一兩處院落。不知有多少人知道,那暫時得以保存的95號院,曾是張恨水住過的地方。
張恨水最大的特點是一個“多”字
第一是文字量多:張恨水一生髮表文字三千餘萬。假設他在72歲的一生中不間斷地寫作了50年,那么每天至少要寫出1600字以上,且不說這50年中曾經發生過多少社會動盪與戰亂,也不管他本人是否還需要吃飯、睡覺、旅行甚至生病等等,即使僅把三千萬字抄寫一遍,也並非一件輕鬆的事情!
第二是發行量多。比如他的《啼笑因緣》,至少出過二十餘版。這還僅僅是指正式出版的數量。如今書籍市場上最流行、也最讓人頭痛的“盜版”問題,並非現代人的發明,在張恨水的那個時代就早已存在了。在抗戰時期,僅在淪陷區便出現過一百多種託名“
張恨水”的偽書。有這樣一件趣事,1956年,張恨水列席全國政協二屆二次全會,茅盾把他介紹給毛澤東主席,
毛主席說:“還記得,還記得。”
茅盾說:“《××》那本書就是他寫的。”張恨水連忙更正:“那是偽書,我寫的是《春明外史》、《金粉世家》。”由此可見偽書泛濫到了什麼程度,竟連茅盾也真假難辨。
第三是在同一時間內寫作的小說種類最多。比如1928年也許是他最忙的時期之一,竟同時有《
春明外史》、《春明新史》、《
金粉世家》、《青春之花》、《天上人間》、《劍膽琴心》6部長篇小說在不同的報刊上連載,6部小說的人物、情節、進程各不相同,如果沒有超群出眾的寫作才能,根本不可能完成如此龐大的工作任務。
儘管政府對張恨水的生活有所安排,每月可以得到一定的生活費用,但他畢竟是在病中,無法寫作,沒有直接的經濟來源。而家裡人口又多,開支還是很大的。他便賣掉了原先的大院子,換了磚塔胡同43號的一處小
四合院(也就是如今的95號)。這個院子不大,但還算規整。三間北房,中間是客廳兼飯廳,西屋是臥室,東屋是張恨水的書房兼臥室。院裡還有南房三間、東西廂房各兩間,是家裡其他人住的地方。張恨水的身體在慢慢恢復,他又恢復了寫作,陸續發表了十幾部中、長篇小說。
所幸張恨水的家沒有被抄
1966年,“文革”爆發,胡同里有很多人家被抄家,紅衛兵也曾闖進過這個院子。張恨水從書櫃裡拿出文史館的聘書,很認真地告訴紅衛兵,是
周總理讓他到文史館去的,紅衛兵居然信了他的話,退了出去。然而他的書實在太多,難免有屬於“四舊”的東西,為了免得招災惹禍,本想挑些破書燒了,也算作個樣子。但是挑來揀去,哪一本也捨不得。孩子想藏在床底下,張恨水說怕潮;塞進米缸里,他又怕髒。搞得筋疲力盡,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最後,終於決定,還是放回書櫃裡,在玻璃櫃門上糊上白紙,就算是藏好了。所幸後來並沒有來抄,否則這種“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計策連小孩子也瞞不過。
1967年2月15日,農曆正月初七,早晨,家人為他穿鞋子,準備下床,他突然仰身倒下,在這屋子裡走完了自己的人生。
魯迅故居
簡介
歷史往往有許多巧合。在
張恨水住進磚塔胡同之前二十多年,魯迅也曾在這條胡同里住過。
魯迅自1912年5月因在教育部任職而來到北平,共住過4處地方。開始時住在
南半截胡同的
紹興會館,後與家人遷入
八道灣胡同的新宅。1923年,魯迅與
周作人兄弟失和,於當年8月2日攜妻子
朱安暫時遷至磚塔胡同61號居住。
這是一個很小的院子,其中總共只有二十多平方米的3間北房是魯迅的住處。西面是朱安的臥室;東面一間留給魯迅的老母親;中間的堂屋則是魯迅的房間了。白天,這堂屋可充當會客室和大家吃飯的地方,因此擺著一張小
八仙桌;晚上,魯迅就在這裡寫作,靠牆的一張木板床是他睡覺的地方。與八道灣那寬敞的居住環境相比,這裡的條件實在太差了!
此時魯迅的境況,可說是“貧病交加、情緒低沉。”
那段時間,魯迅的工作也十分忙碌。他在磚塔胡同僅居住了九個多月,便校勘了《嵇康集》,編定了《
中國小說史略》下卷,並連續創作了小說名篇《祝福》及《
在酒樓上》、《幸福的家庭》、《肥皂》等。
其間,魯迅還四處奔波,試圖尋覓一處較好的住房。1924年5月25日,他與
朱安遷居
阜成門內西三條,就此離開磚塔胡同。
魯迅的這處故居現在的門牌是84號。若由東口進入磚塔胡同,東西方向的道路基本是直的,惟在這個院子的西北角上開始向南拐彎,接著又拐向西面,從位置上說,還是很好辨認的。但是經多年變遷,小院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原先朝北的院門被堵上,成為一間屋子,在這屋子南面又朝西開了一個小門,由於門兩側搭建了一些臨時房屋,如果不注意,很容易錯過去。魯迅住過的3間北房在20世紀80年代初被拆除重建,東、西廂房也都已不是原先的建築,各處房屋之間只有一條狹窄的過道,院子已不成其院子了。自這裡西行不遠,便是後來張恨水的故居。
議拆
西城區政府:非文物或掛牌保護院落
2012年3月6日,項目拆遷辦介紹,磚塔胡同84號院及附近區域,將要建回遷樓和學校。院門外,牆上寫著“拆”字,門上貼著一張“豐盛危改小區西區C區項目定向房配售辦法”,上面寫明:豐盛危改小區西區C區項目定向房的配售房源位置為
豐臺區張儀村。其所列舉的配售範圍中,磚塔胡同84號院在列。該“配售辦法”的落款為一家房地產公司。西城區文委表示,該院並非文物或掛牌保護院落。木門斑駁,屋檐落草,庭院寧靜,位於西城區磚塔胡同西頭的84號院,因魯迅先生於此創作出《祝福》而聞名。
魯迅文學院研究員
王彬先生說,從1912年到1926年,魯迅在北京生活了14年。在磚塔胡同84號院,魯迅創作了著名的《祝福》,“其他3個地方都在保護中,如果磚塔胡同84號院被拆,意味著研究魯迅在北京活動和創作的地點就斷了線”。
當晚7點5分,西城區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官方微博稱,經他們了解,磚塔胡同是北京最老的胡同之一,目前雖胡同兩側建築已面目全非,但胡同肌理尚存,不可能拆除。此次準備拆遷的80、82、84、86號院部分在規劃中是綠化用地。約半小時後,該微博再次發布稱,磚塔胡同為實現風貌協調區規劃需拆除的80、82、84、86四個門牌號,均非文物或掛牌保護院落。
暫緩
即將被拆的魯迅舊居有望得到保留。記者26日獲悉,北京市西城區政府已決定暫不拆除魯迅舊居,並考慮依據歷史照片進行原貌修復,其所在的磚塔胡同也將同時得到完整保護。
就在各界為魯迅舊居的命運擔憂之際,北京市西城區區長
王少峰近日在做客北京城市服務管理廣播“市民對話一把手”時明確表示,
西城區政府已決定暫不拆除魯迅舊居。王少峰說,魯迅舊居在上世紀70年代已拆除並翻建,按照原有城市規劃,該處原本計畫建成綠地,但在聽取各方建議後,“西城區政府決定暫時不拆除,並考慮按照原貌修復,查找歷史檔案,找到當年魯迅居住的房子照片,將這裡作為重要歷史信息承載地加以保護”。
作為中心城區,西城區是北京市文物保護建築最集中的地區之一,全區共有184處文保單位,其中名人故居就達23處。近年來,個別名人故居曾傳出拆遷等傳聞。對此
王少峰承諾,上述文保單位都將得到保護。對於未列入文保單位的歷史會館、名人故居,“下一步也會在不移動文物的前提下,進行系統普查,給予保護”。
新說
3月29日,
西城區政府官方微博表示,近日媒體所言“北京西城區
魯迅故居將拆遷”為失實報導。西城區磚塔胡同西頭的84號院是魯迅“舊居所在地”,而非“故居”,現存建築為上世紀70年代翻建的,沒有文保價值,故將拆除並實現規劃綠地。
西城區政府有關人員當天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磚塔胡同84號是魯迅在1923年9月至1924年5月的暫居地,現存建築幾經翻建,歷史信息無存,故未被認定為文物。因原貌已經無存,魯迅舊居不可能“修復”,只可能“原貌復建”,而“原貌復建”必須拆除現存建築,即拆除“坐落在魯迅故居原址上的翻建建築”。復建目前只是一種“考慮”並不是定案,很多專家就不同意新建假古董,而是建議拆除現有房屋,實現規劃綠地,以雕塑或標牌保護這個地址信息,“但不管怎么一種保護方式,現存建築都必拆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