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福壽溝
- 地址:江西贛州
- 修建年代:北宋時期
- 工程主持:劉彝
- 現狀:完好暢通
- 功能:城市排水
簡介,工程,運轉,抗洪案例,破壞,反思,
簡介
贛州是風水故鄉,因風水宗師楊救貧為當年唐末虔州刺史盧光稠擴城做規劃,留下了可圈可點的生態文明建築作品。但由於擴城工程浩大、城西北地勢低洼及城市排水系統規劃建設的不合理等原因,此後的一、兩百年中,贛州城人民屢屢遭受洪澇災害的侵襲,老百姓苦不堪言。
正因為如此,北宋熙寧年間(公元1068年—1077年)贛州知軍劉彝上任後目睹洪澇災害給城市廣大老百姓帶來的損失和痛苦,他經過反覆的思考和實地踏勘,比較科學地提出了根據城市地勢西南高,東北低的地形特點,以州前大街(今文清路)為排水分界線,西北部以壽溝,東南部以福溝命名。劉彝既從城市環保的角度,從城市地理位置,山形地勢上因勢利導,把城市排水系統規劃設計成集城市污水、雨水排放、城市諸多池塘蓄水調節雨水流量、調節城市環境空氣濕度、池塘停積淤泥、減少排水溝的淤積、池塘養魚、淤泥作為有機肥料用來種菜的生態環保循環鏈系統;又從城市風水學的角度,把福壽二溝線路走向設計成古篆體之形,“縱橫紆析,或伏或見”,作為贛州龜形城的龜背紋嵌在龜背上,充分地考慮了贛州城的永固,廣大人民的福祗,寄託了他的美好願望。
贛州一個不怕水淹的城市。古人留下的福壽溝呈磚拱結構,溝頂分布著銅錢狀的排水孔。據測量,現存排水孔最大處寬1米、高1.6米;最小處寬、深各0.6米,與志書上記載基本一致。
經過3小時通風換氣,再穿上有點兒像孕婦裝的連體雨衣,順著2米多高的竹梯往下,終於見到了900多年前的下水道——福壽溝。借著安全帽的燈光,前方是一條不見盡頭的磚砌通道。空氣很難聞,就像那種多年未經疏浚的死水塘攪拌著垃圾的混合氣息。
趟著齊膝的地下水和淤泥,人只能貓著腰往前走。好在沒碰見目擊者所述的“吐著信子的水蛇和成群結隊的老鼠”,當然也未能如一位市政工人師傅那般幸運,她曾經在磚縫中發現了古人藏匿的金首飾。偶爾有幾塊刻著同心圓或井字形的青磚,經專家鑑定,都是唐代的花紋磚。
地面上對應的這片區域是一條叫姚衙前的古巷,這裡大體保留著宋代的格局,散落著歷朝歷代的房子。在被問及“老城為啥不淹水”時,老人們都說,贛州是座“浮城”,而且是烏龜形,龜首在城南,龜尾在城北,所以不管江水怎樣漲,贛州城都能跟著浮起來。
在現代,如果下水道的坡度不夠,一般都要用抽水機,而福壽溝完全利用城市地形的高差,採用自然流向的辦法,使城市的雨水、污水自然排入江中。
不過,每逢雨季,江水上漲超過出水口,也會出現江水倒灌入城的情況。於是,劉彝又根據水力學原理,在出水口處,“造水窗十二,視水消長而後閉之,水患頓息”。
水窗是一項最具科技含量的設計。原理很簡單,每當江水水位低於水窗時,即借下水道水力將水窗沖開排水。反之,當江水水位高於水窗時,則借江水力將水窗自外緊閉,以防倒灌。
同時,為了保證水窗內溝道暢通和具備足夠的衝力,劉彝採取了改變斷面,加大坡度等方法。有專家曾以度龍橋處水窗為例計算,該水窗斷面尺寸寬1.15米、高1.65米,而度龍橋寬4米、高2.5米,於是通過度龍橋的水進入水窗時,流速陡然增加了2~3倍。同時,該水窗溝道的坡度為4.25%(指水平距離每100米,垂直方向上升或下降4.25米),這是正常下水道採用坡度的4倍。這樣確保水窗內能形成強大的水流,足以帶走泥沙,排入江中。
據贛州著名文史專家和規劃專家韓振飛和陸川介紹,打開福壽溝古地圖,我們會清晰地看到在龜型的贛州古城圖上,南北向一個清晰可見地一個古篆體“壽”字型結構下水道平布在其上,東西向也是一個古篆體“福”字型結構下水道平布在其上。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受古代城市風水學文化的影響,因主要線路走向形似古篆體“福壽”二字,故溝因形而命名。
工程
福壽溝工程主要分為三大部分,一是將原來簡易的下水道改造成矩形斷面,磚石砌壘,斷面寬大約90公分,高180公分左右,溝頂用磚石壘蓋,縱橫遍布城市的的各個角落,分別將城市的污水收集排放到貢江和章江。二是將福壽二溝與城內的的三池(鳳凰池、金魚池、嘶馬池)以及清水塘、荷包塘、蕹菜塘、花園塘、鐵盔塘等幾十口池塘連通起來,一方面增加城市暴雨時的雨水調節容量,減少街道淹沒的面積和時間,另一方面可以利用池塘養魚、淤泥種菜,形成生態環保循環鏈。三是建設了12個防止洪水季節江水倒灌,造成城內內澇災害的水窗,這種水窗結構由外閘門、度龍橋、內閘門和調節池四部分組成,主要是運用水力學原理,江水上漲時,利用水力將外閘門自動關閉,若水位下降到低於水窗,則借水窗內溝道之水力將內閘門沖開。
為了保證窗內溝道暢通且有足夠的水壓力(衝力),劉彝採取變斷面,加大坡度的方法來加大水的水流速度,進入水窗的水增加流速2-3倍,水窗的坡度是4.25%,比正常下水道大4.1倍,這樣就保證了水窗內的水保持強大的水壓,既可以沖刷走水中的泥沙和雜物,又可以沖開外閘門,排入江中。
值得一提的是,福壽溝工程通過科學合理的設計,利用城市地形的自然高差,全部採用自然流向的辦法,使城市的雨、污水自然排入江中和濠塘內。
運轉
福壽溝綜合集成了城市污水排放、雨水疏導、河湖調劑、池沼串聯、空氣濕度調節等功能,甚至形成了池
塘養魚、淤泥作為有機肥料用來種菜的生態環保循環鏈。整個排水網路“縱橫紆折,或伏或見”。
福壽溝運轉奏效,經年不壞,有賴於定期清淤疏浚。宋治乾是為贛州市政服務過32年的退休工人,多年維護著這一地下脈絡的清潔暢通。據他介紹,雖然福壽溝名字很好聽,但疏浚工作也是十分艱苦的。他第一次進溝時,差點被惡臭熏倒。
歷史上經元、明、清三代,福壽溝因年久失修,倒塌淤塞嚴重,清同治年間和上世紀初期都進行過較大規模的修復。上世紀50年代,經過修復的福壽溝再次恢復了排水功能。
抗洪案例
2010年6月21日,贛州市部分地區降水近百毫米,市區卻沒有出現明顯內澇,甚至“沒有一輛汽車泡水”。此時,離贛州不遠的廣州、南寧、南昌等諸多城市卻慘遭水浸,有的還被市民冠上“東方威尼斯”的綽號。一時間,效率低下、吞吐不靈的城市排水系統成了眾矢之的。
這一切的不同,都源於贛州市至今發揮作用的,以宋代福壽溝為代表的城市排水系統。
包括廣東省一位城管局局長在接受當地媒體採訪時都承認,城市排水系統做得最好的是江西贛州。不過,他略顯不服氣地強調,“這個系統也是古人留下的”。
至今,全長12.6公里的福壽溝仍承載著贛州近10萬舊城區居民的排污功能。有專家評價,以現在集水區域人口的雨水和污水處理量,即使再增加三四倍流量都可以應付,也不會發生內澇,“古人的前瞻性真令人讚嘆”。
破壞
不過,古人的前瞻性往往趕不上後人的破壞性。
相對而言,深埋地下的福壽溝是保存完好的,現存約1公里的“壽溝”從姚衙前一直延伸到涌金門。雨水伴著污水從城樓下的排水口噴薄而出,同時帶著福壽溝里特有的氣味。站在船上才會發現,在排水口有一扇鐵質的圓形水窗,這是替換了舊時的木質水窗。
問題是,如果江水水位超過排水口,水窗緊閉,江水是進不了城,可城內的積水又從何處排出呢?
據萬幼楠介紹,按照劉彝當初的設計理念,福壽溝僅是整個贛州排水防洪體系中的一環。修建於宋代的堅固城牆是最好的防洪堤壩,還有城內的數百口水塘。劉彝曾差人將福壽溝與城內的水塘連通起來,以發揮重要的調蓄作用。
然而,讓古人想不到的是後人竟會填塘建房。
“這幾十年,我們天天呼籲保護水塘,可建國初哪裡管這些東西啊?”贛州市一位文保專家說,“現在人更直接,都鑽進錢眼裡了,城裡有地方還不開發賣房子?”
北京大學地理系教授馮長春是最早意識到贛州水塘重要意義的人之一。1984年,在詳細考察了贛州的水塘之後,他發表了一篇論文,題為《試論水塘在城市建設中的作用及利用途徑——以贛州市為例》。當時,贛州城的水塘面積約0.6平方公里,占整個城市用地的4.3%。
馮長春從贛州園藝場得到的資料顯示,1958年該單位擁有400多畝水塘,到1981年初僅剩130餘畝。市區其他幾個公社所管理的水塘有很多被填平。
一旦破壞了原有的排水系統,在城市排水上出現困境幾乎是立竿見影的。馮長春了解到,靠近厚德路附近的水塘填掉後,蓋起一幢五層住宅樓,致使周圍地區排水無出路,附近的土坯房屋被水浸泡後倒塌。填掉贛江餐廳後面的水塘後,下大雨時,餐廳廚房內積水一尺多深,根本無法正常營業。
在當年的那篇論文裡,馮長春建議,今後應該堅決停止向水塘“進軍”。同時,他建議將水塘與護城河連成水系。在馮長春看來,其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要遠大於填塘建房。
26年過去了,在聽說“水塘只剩下兩口,護城河早已被填平”之後,馮長春仍然覺得非常惋惜。當年北大師生歷經數月為贛州作了一份規劃,希望新城在外圍發展,最終未被採納。“城市沒有水就失去了靈動和活力。”馮長春認為,從某種意義上說,水塘被填平後,連線著它們的福壽溝也已經死了。
在21世紀的今天,後來者只能通過荷包塘、蕻菜塘、清水塘這些殘留的地名,去遙想當年那座被水環抱的江城了。
反思
據氣象預報稱,最近颱風暴雨或夾擊南方,一些南方城市,特別是沿海城市,又將再一次面臨“水漫金山”的考驗。“東方威尼斯”的調侃,實際上是對城市排水系統的巨大嘲諷。每次暴雨降臨,總要吞噬一些無辜的生命以及百姓的財產。也正是在暴雨中,城市排水系統的各種問題才凸顯出來。 在反思城市排水系統時,江西贛州古人留下來的排水系統——福壽溝,引發關注。這一古人留下來的排水系統,讓三面環水的贛州免遭城市內澇,甚至避過了1998年的大洪災。(7月14日《中國青年報》)
筆者身為贛州人,和城裡的百姓一樣,為“福壽溝”的保駕護航表示感謝、感到驕傲。而實際上,福壽溝是古人建設的工程,長期以來一直發揮著巨大作用,也曾有專家考察過。但遺憾的是,儘管城市內澇頻頻出現,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屢遭威脅,卻很少見現代版“福壽溝”出現。
相關部門總是喜歡用“N年一遇”來形容災難的突如其來,孰不知,無論多少年一遇,總歸還是出現過。如果這樣的災難之前出現過,政府部門還不吸取教訓,直到內澇發生,才拿排水系統有缺陷來說事,就難免有些失職了。而且歷來城市內澇災害發生後,無論產生的損害是大是小,也少有相關責任人因此受到懲處。
市政工程的功能在於使得市民生活得更美好、更安全。可是縱觀當前的城市化建設,不少城市更多注重的是外表的光鮮亮麗,街景的五彩繽紛和樓宇的鱗次櫛比,偏偏忽視了“內在肌理”——維繫一座城市的排水系統卻可能非常落後,以至於每一次暴雨來臨,光鮮亮麗的城市外衣,總是難免要泡在內澇積蓄的污水裡。
排水設施等基礎建設若不能及時升級更新,則城市外表越是光鮮亮麗,暴雨所造成的損失就越大。每次城市內澇過後,重新建設的費用恐怕要比修一條“福壽溝”多得多。
為何只有城市內澇成災,危及市民安全的時候才想到古人留下的“福壽溝”?這或許跟城市化進程中的浮躁情緒有關。不少城市只熱衷於在表面上做文章,這也是為什麼城市拆拆建建、難有文化積澱的原因之一。城市的坐標越來越宏偉,城市景觀越來越時髦,但維繫著一座城市會否被淹的排水系統,卻可能異常脆弱。如今又不少城市還大喊“建設國際大都市”的口號,如果經不起一場暴雨考驗,則國際化大都市也只能是曇花一現。
希望在歷經內澇危害之後,相關部門在追求外表光鮮的同時,也想想一座城市的百年根基,為城市建一個“福壽溝”式民生設施,不僅功在當代,而且能造福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