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賢(1481~1519),字崇德。泗州衛(今江蘇盱眙縣)人。明監察御史。少而聰慧,讀書過目不忘。明武宗正德十二年(1517),中會試第一名(會元),授行人司行人。當時武宗皇帝日耽逸樂,荒於政事。而盤踞江南的寧王朱宸濠又潛謀政變。內監江彬、錢寧等俱以嬖倖掌握兵權,又都受寧王的賄賂,慫恿、誆騙武宗南巡,企圖乘機下手。正德十四年,南巡車駕準備於三月十九日啟行。朝野“人情鹹懷疑懼”,而將相大臣盡鉗口不言。而且當時江淮一帶受災荒歉,民生困窘,沿途州、縣聞令科斂,“疾苦哀怨之聲囂然”。李紹賢與翰林院修撰舒芬共同發誓,挺身進諫,挽留聖駕。黃鞏、舒芬、李紹賢等遂上疏諫留,李紹賢與余廷瓚共同簽名的奏疏,用詞尤為激烈中肯。武宗大怒,令全部打入錦衣衛獄。接著又令帶枷鎖跪於午門外五天,每天只許小太監給一次飯,“家人無敢祈者”。江彬、錢寧等又進行審訊,百般凌辱。他仍然“極口稱駕出必不利,毅然無少屈”。不到一個月,又令他與余廷瓚等脫去衣服,杖責五十,結果二人都死於杖下,但武宗終未去成。嘉靖初年,李紹賢得以平反昭雪,追贈為監察御史,遣官諭祭。
基本介紹
- 本名:李紹賢
- 字號:字崇德
- 所處時代:明朝
- 出生地:泗州衛盱眙
- 出生時間:1481年
- 去世時間:1519年
人物生平,弱冠見志為官清廉,凜然大義秉公正言,諍臣烈諫命喪午門,魂歸故里厚葬龜山,名煜後世忠烈千秋,詩詞作品,家庭情況,
人物生平
弱冠見志為官清廉
李紹賢,字崇德。據清康熙《泗州志》、光緒《盱眙縣誌稿》等載,紹賢“先世巢縣人,六世祖(李)文隨東甌王湯武襄戰採石有功,擢百夫長,隸泗州衛,遂籍盱眙。其曾祖(李)宣、祖(李)華、父(李)本,皆有隱德,尤好士樂”。
李紹賢生於明成化辛丑年(成化十七年,1481年)十一月七日,幼時便聰敏“穎異,不群凡兒。及冠,見大志,負時名。孝友愷弟,稱於鄉族。”正德丁丑科(正德十二年,1517年)進士,授戶部主事,時年26歲。紹賢“觀政戶部,未浹旬部”,發現“銀饟邊例,有火耗”,不少地方官員利用碎銀的“火耗”折扣搜略資產,中飽私囊,多者貪銀數萬兩。紹賢雖羨,卻潔身自好,更不會假義而取之為己,一向以寒民素士自稱,即使偶有地方官員分之值數百金之利,但他略而不誘,一概拒之。李紹賢的廉潔自律得到眾官員和百姓的讚譽,也得到皇上的讚賞。不久,便入行人司,授行人,正八品,掌捧節、奉使。所謂“行人司”,是專“掌傳旨、冊封等事”的機構。朝廷“凡頒行詔敕、冊封宗室、撫諭四方、徵聘賢才,及賞賜、慰問、賑濟、軍務、祭祀,則遣其行人出使。”所以,行人司的行人可執皇上聖旨,傳帝王旨意,可謂位高權重。
凜然大義秉公正言
到任行人司月余,李紹賢便帶著孝貞純皇后的遺詔,往江北至徐州,予以開旨宣讀。徐州因水次倉守,為宦官奸黨當道,故以群閹(太監)勢焰熏炙,不可一世,地方官員都懼怕宦官,不敢得罪。
李紹賢率眾吏視察州衛職官,看到太監宦官竟然冠冕堂皇地列為其中,還占據主席,覺得有違禮制,不成體統,便想好好煞煞這些閹官的威風。紹賢便高傲地站到最上席的位置,儼然是此席的班首,他右手舉著孝貞純皇后的遺詔,自己自然立於詔書之左,然後從容說道:“按照大明禮制,宦官只能為後宮奴婢,此乃為職官聚席,非後宮之宴,宦官不得與職官同禮。”於是下令,將所有宦官之席全部撤除,僅留職官之席。
這些宦官平日耀武揚威、不可一世,怎受此等侮辱?欲於抗拒,但見紹賢立於班首,手舉皇后遺詔,儀表堂堂、猶如泰山,大義凌然、傲然怒視,這些宦官一個個面面相覷,雖不情願,卻懼於紹賢的威嚴,只得怏怏離去去。
在場的官員們平日受宦官之氣,敢怒而不敢言,今見到紹賢有“不怒而威者”的儀態,為大家出了一口惡氣,不由地歡呼起來。
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行為怪異,很不安分,喜歡遊獵,離宮索居,堪稱皇帝中的一“怪”。數次微行,獵游無度,大臣們很不放心,經常上疏勸諫,但正德帝根本不聽。正德十四年(1519年)三月十九日壬子,正德帝又將巡兩畿、山東,祀神祈福,準備東巡祀岱宗,歷徐揚抵南京,下蘇州,復溯江浮漢,登太和、太岳。而當時江淮歲大祲,群黎方困,疾苦哀怨之聲囂然遍南服,此行路線徧中土繁麗,安全很成問題。且寧王宸濠久蓄異謀,結黨營私,與近幸相結,人情洶洶,懼變叵測,草莽伏戎,危機重重。朝廷將相大臣多從勸諫,希望正德帝取消此行計畫。李崇德作為明太祖朱元璋的同里,更是憂心忡忡,多次進言皇上,卻屢遭冷遇。
諍臣烈諫命喪午門
據《明史》《已卯紀事》等載,當朝狀元、翰林修撰舒芬就武宗南巡事發起勸諫,李紹賢立即回響,連疏入諫。兵部郎中黃鞏、編修崔桐、庶吉士江暉、王廷陳、馬汝驥、曹嘉等都跟著上疏。緊接著,吏部郎中張衍端等53人也聯名上疏,禮部、兵部36人聯名上疏,異口同聲地反對明武宗巡幸江南。就連御醫徐鏊也加入上疏行列,從養生的角度勸阻南巡。反對南巡的官員陣容強大,占了京官大半,形成了一片強大的反對與聲討浪潮。明武宗對此大怒,命舒芬等107名官員戴上梏孥,在午門外罰跪五日。當時北京連日陰雨,風霾晝晦,午門前廣場積水三寸,舒芬、李紹賢等107人被錦衣衛押到午門前,齊刷刷地跪了下來,一個個痛哭流涕,大呼先皇明孝宗。
李紹賢跪在午門之前,更是雙手將諫疏高舉過頭,大聲呼號:“吾乃與太祖同里。當年太祖率盱眙子弟兵起兵抗元,轉戰南北,血雨腥風,攻城略地,才有了朱家天下、大明江山。臣等為了大明江山可上刀山、下火海,即便肝腦塗地、身首異處,也在所不辭。皇上啊,此時江淮大浸、時事不穩,且有奸黨圖謀,危機四伏,皇上萬萬不能因一時愉悅而於大明江山不顧啊!”紹賢之聲,句句血、聲聲淚,感染了在場所有正直的官員。
這107位官員上遭雨淋,下遭水淹,一個個如同落湯之雞,飯食不濟,饑渴難當,頭昏眼花,體力不支,不少人當場暈倒。金吾衛都指揮僉事張英實在看不下去,也脫下上衣,用鋒利的刀刃架在胸前,肉袒戟刃胸以死諫。正德帝更是氣的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命將107人跪完五日後,每人再打30至50廷杖,打完後逮捕投入錦衣衛監獄,再作罷官、貶職或流放處理。三月戊午,命杖舒芬等107人於闕下。四月己卯,杖黃鞏等39人於闕下。先後有146名諫臣被罰跪、廷杖於午門,當即杖斃者11人。李紹賢本來就身體不佳,又連續五日在風霾雨晦中罰跪午門,再於闕下遭廷杖50,當即便皮開肉綻、昏死過去。紹賢在行人司的兩個僕人欲將他抬回行人司,可行人司司正害怕引火燒身,拒紹賢之於門外。兩個僕人無奈,只得將他抬到慶壽寺,祈求僧人給予救治。慶壽寺的僧人們看到紹賢遍體鱗傷、氣息奄奄,個個掩面而泣、淚流滿面。雖經僧仆盡力相救,卻無力回天,忠烈諫臣李紹賢死焉。
魂歸故里厚葬龜山
李紹賢死後,其二仆只得匆匆將其殯之。而此次勸諫發起人之一,明正德狀元、翰林修撰舒芬因遭朝廷貶遣,勒令急速離京,當時未能參與老友紹賢的安葬。
舒芬身為當朝狀元、翰林修撰,也因疏諫被罰跪五日、廷杖30,後被貶至泉州市船舶司任副提舉,聖旨一下,必須即日啟程離京赴閩。舒芬多想去看看紹賢,卻難遂心愿,無奈之下,只好帶著遍體鱗傷即刻南行。到了泉州後,立即親自為李紹賢題寫了《行人李崇德墓志銘》,洋洋大篇,記載了李紹賢的其人其事,銘曰:紹賢“孝友稱於族,愷弟稱於鄉,義理稱於友,文章稱於主司,乾局稱於觀政”。“此縉紳逮擊,多以迕此輩,君略無忌,直怒視之耳。惜乎,仕未久,政未及,未見其大行,斯人也,而數止於斯耶”。
後來,李紹賢的家人將奉其柩歸里,從京城千里迢迢運靈柩至盱眙,葬於盱眙城北的下龜山。(《光緒志·古蹟》行人李紹賢墓,治東北下龜山。)
清初傑出詩人、文學家王士禎在為李紹賢五世孫李嶟瑞《後圃編年集》作序時稱:“余少司李(推官)揚州,搜輯淮南歷代遺事,得盱眙忠端御史李崇德先生死節狀,慨焉慕之,以為江淮間正氣鐘此一人,所謂‘在天為河嶽,在地為日星’者耶!”“盱眙一小邑,自臧質抗守,名聞天下;後得申之之詩,復壯淮南之氣,而邇來崇德先生為尤烈。”
名煜後世忠烈千秋
鄉人對李紹賢的忠烈高德尤為敬仰,有邑紳倡導,為李公崇德先生輯書一卷,書名《顯忠錄》。乾隆志載:《顯忠錄》,邑人為李紹賢輯,收錄舒芬《行人李君崇德墓志銘》,崔銑《已卯紀事》,鄒守益《行人李崇德贊》,趙復卿《諍臣李崇德傳》。對李公紹賢贊言褒揚,太史崔公銑述其始末,載諸信史,用垂萬世,雲君子曰:士為效忠為志者也,當國家無事時,高位厚祿,以榮寵其身,而一膺事變,竄身避禍,視國家事若無與己者,亦何貴於士?若李公者,真無愧矣。
後來,人們為了崇敬李公崇德,定東鄉為“懷德鄉”(明萬曆《帝里盱眙縣誌》)。在泗州城專門建有顯忠祠,祀行人李公紹賢。該祠建成後,終年香火不斷,前來祭祀者絡繹不絕,後來泗州城淹沒,該祠廢圮(清乾隆《泗州通志》、光緒泗虹合志)。
詩詞作品
李紹賢一生寫有大量詩賦,但存世極少,但是他的一句“在天為河嶽,在地為日星”,用錯位描述的方式,顯示驚天動地的效果:既然在天上,何以為河嶽,此乃橫天銀河、星辰日月也。既然在地上,何以為日星,此乃為三山五嶽、江河湖海也。僅此一句,足以顯示其詩之豪放和與眾不同。
家庭情況
李紹賢死後,留兩子,長子李公著,次子為遺腹子李公度。《光緒志·列女》記:“李紹賢妻章氏,紹賢以忠諫死,氏守節,撫遺腹子成立”。
李紹賢的四世孫李枝芃,是清初著名詩人。《光緒志·人物》載:“李枝芃,字莪士,貢生,泗州籍,世居盱眙,工詩。家有小園,在其宅之西,中辟“坐花堂”,賓客甚盛。選有《西園同調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