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大事
公元前1046年,周軍在牧野打敗商軍,商朝滅亡。
周武王建立周朝,定都鎬,歷史上叫做西周。採取了以殷治殷,分而治之的辦法,安撫殷商遺民採取
封邦建國的方略,實行對全國的統治。(這種方略稱之為“
分封制”)
相關
《
夏商周斷代工程1996—2000年階段成果報告》有詳盡篇幅論述對武王克商之年在公元前1046年的確定依據,但是其中疏漏了幾條重要證據:《魯世家》魯公紀年、周文王三十五年月蝕和五星相聚,美國學者班大為根據五星相聚得出同樣的結論,而筆者早在1995年8月寫成的《西周紀年考》中就已經運用了頭兩條證據以及
歲在鶉火、《武成》曆日確定武王克商之年在公元前1046年,並對五星相聚之說溯本求源,確定其偽造性。現將夏商周斷代工程所未使用到的重要論據分述如下: 《史記·魯世家》除首代魯君伯禽在位年數
失載外,其餘均有年紀可查。又,
伯禽以下魯、周年代基本相當,因此,還《魯世家》之本貌,系考訂武王克商之年關鍵之所在。
魯公在位年數諸書對照表
| 《魯世家》 | 《十二諸侯年表》 | 《三統曆·世經》 | 《帝王世紀》 | 《通鑑外紀》 |
| | | 46 | 46 | 46 |
考公 | 4 | | 4 | 4 | 4 |
煬公 | 6 | | 60 | 6 | 60 |
幽公 | 14 | | 14 | 14 | 14 |
魏公 | 50 | | 50 | 50 | 50 |
厲公 | 37 | | 37 | 37 | 37 |
獻公 | 32 | | 50 | 32[32] | 50 |
真公 | 30 | 30 | 30 | 30 | 30 |
武公 | 9 | 10 | 2 | 9 | 2 |
懿公 | 9 | 9 | 9 | 9 | 9 |
伯御 | 11 | 11 | 11 | 11 | 11 |
孝公 | 27 | 27 | 27 | 27 | 27 |
惠公 | 46 | 46 | 46 | 46 | 46 |
總年 | 275 | 386 | 386 | 321 | 386 |
《史記·十二諸侯年表》雲“
共和元年,當
魯真公十五年或十四年。”其採用十五年說;而《魯世家》云:“真公十四年,
周厲王無道,出奔彘,
共和行政。”其採用十四年說。《年表》與《魯世家》真公在位年數皆為三十年,但在武公年數上又互異,《年表》武公年數比《魯世家》多了一年,這樣《年表》與《魯世家》才相符合。
按《年表》所列真公年數雖為三十,但實際上減少了真公年數一年。依《魯世家》真公十四年當共和元年
公元前841年,《年表》舍十四年說而用十五年,而在位年數仍與《魯世家》同,實際相當於減少了魯真公一年,為彌補這一錯誤,《年表》將這一年加入了武公的年數中,以至有這一
自相矛盾之處。
首代伯禽,《史記》
失載在位年數。
劉歆《三統曆·世經》云:“魯公伯禽,推即位四十六年,至
康王十六年而薨。”[33]
皇甫謐《
帝王世紀》云:“
伯禽以成王元年封,四十六年,康王十六年卒。”[34]故伯禽在位四十六年,推得元年在公元前1043年。
據《魯世家》:“其後武王既崩,成王少,在強褓之中。周公恐天下聞武王崩而叛,周公乃踐阼代成王攝行政
當國。……於是卒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於魯。……管、蔡、
武庚等果率淮夷而反。”“伯禽即位之後,有管、蔡等反也,淮夷、
徐戎並興反。於是伯禽率是伐之於 ,作《 誓》。”《 誓》即《尚書·費誓》,《尚書序》云:“魯
侯伯禽宅曲阜,徐、夷並興,東郊不開。作《
費誓》。”《尚書·費誓》:“
徂茲淮夷,徐戎並興。”為證。
故
伯禽即位當在成王初立之時,管、蔡、淮夷反叛之前。據《逸周書·作雒解》“武王既歸,乃歲十二月崩鎬。……周公立,相天子。……元年夏六月,葬武王於畢。”《今本竹書紀年》同系武王卒於十二月。而
周公攝政,伯禽受封於魯,並當在此月,故伯禽即位實當
周武王之末年[35],
周成王元年在伯禽二年公元前1042年。
[美]倪德衛[36]、[美]
夏含夷[37]、
周法高[38]、
趙光賢[39]等分別採取不同方法和途徑,確定武王克商之年在公元前1045年,其中周法高、趙光賢根據歷譜推算,周成王元年在公元前1042年,與
夏商周斷代工程的推算相同。
據《尚書·金滕》,武王在“既克商二年”的某日得病,經周公
祈告,次日即病癒,下文又說武王死後,國中發生“
管蔡之亂”,未標明紀年,因此後世學者對武王克商後的在位年數有爭議,主要有以下幾種說法:
[1]一年:《逸周書作雒解》
[2]二年/三年:《尚書·金滕》作“既克商二年”,《史記周本紀》作“即克殷後二年”,《史記封禪書》、《魯世家》作“克殷二年”。《孔傳》、《資治通鑑外紀》並以為“既克商二年”為伐紂次年,也就是說武王克商起在位二年。但始自
王國維氏,以為伐紂後兩年,即武王克商後在位三年,以後
郭沫若氏、
李仲操氏諸學者多從之。
[5]七年:《逸周書明堂解》、《管子小問》、《
太平御覽》引《帝王世紀》
[6]七年/八年:《管子七主七臣》“克殷七年”,《漢書律曆志》引《三統曆世經》“克殷後七年”。如上所訓,可為七年或八年之解。
主要天象資料除《夏商周斷代工程1996—2000年階段成果報告》專題研究的《國語·周語·景王問鐘律》:“昔武王伐殷,
歲在鶉火,月在天駟,日在
析木之津,辰在
斗柄,星在天黿。星與日辰之位皆在北維。”以外還有
丙子月蝕、彗星、
五星聚於房等,這些天象都存在很大爭議,現僅對丙子月蝕加以討論。
《逸周書·小開》載:“唯,三十又五祀,正月丙子拜望,王念曰: 食無時,妍後嗣謀……”如果認為這是周
文王三十五祀正月望日丙子發生的一次月蝕,據《中國天文學史·第二章·四》,該月蝕發生在公元前1065年3月13日望日丙子零晨1時4
分至4時57分,食甚3小時53分。故知周文王三十五年當公元前1065年,周文王元年當前1099年。
附按:由
西北大學黃懷信教授主持研究的文獻可信性專題,認為這不是一條月蝕紀錄,但是這一條紀錄,如果是月蝕,它的時間恰好確證了武王克商之年在前1046年。所以黃懷信教授對文獻的斷句與訓讀仍然值得商榷。
《尚書·多士》、《史記·周本紀》雲周文王在位五十年[21]。故知
周武王元年當在公元前1049年。周文王受西伯之命,至於武王崩葬,此間曾使用周受命紀年。據《
周本紀》:“九年,武王上祭於畢。東觀兵,至於孟津,為
文王木主,載以車,中軍。武王自稱太子發,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專。”又《史記·伯夷
叔齊列傳》:“西伯卒,武王載木主,號為文王,東伐紂。
伯夷、叔齊
叩馬而諫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謂孝乎?’”周武王伐紂,攜文王木主出征,觀兵於孟津,伯夷、叔齊又當面指責武王“父死不葬”, 怎能有死後九年或十一年還未安葬之理?所以這絕不可能是武王即位之後九年或十一年時所發生的事。從武王先後兩次伐紂,第一次僅至孟津而還,兩年之後第二次方克殷。則
觀兵孟津之時,當在文王
三年喪期之內,故云:“父死不葬”。只有使用受命紀年,以
文王崩後兩年觀兵於孟津(在三年守喪之期內),又兩年即武王四年克殷,這樣才能做出合理的解釋。 關於周文王受命的年數:
《
尚書大傳》云:“文王受命一年,斷
虞芮之質;二年伐邗;三年伐
密須;四年伐
犬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七年而崩。”《
周本紀》:“斷
虞芮之訟,為受命之君;明年伐
犬戎;明年伐密須;明年敗
耆國;明年伐邗;明年伐崇後虎;明年西伯崩。”並以為周文王受命七年而崩。由下文可知,伐犬夷當在受命四年,《史記》年序誤。
《周本紀》云:“十一年十二月戊午,師畢渡盟津,諸侯鹹會。曰:‘孽孽無怠!’武王乃作《太誓》。”下文雲二月甲子克商,不書年份,似十二年。而《魯世家》:“武王十一年伐紂,至牧野。”《史記·齊世家》:“武王十一年正月甲子誓於牧野,伐
商紂。”又均繫於十一年。
甲子當在二月,戊午在甲子前六日,知“十二月”當為“二月”之誤。而所云“正月甲子”,系使用
殷正,以建醜之月為歲首,故云“正月甲子”。由此知《史記》實以十一年克商。其十一年,正是
文王受命之後的七年和
武王伐紂時四年的總和。《世經》引孔安國《尚書序》:“惟十有一年,武王伐紂,作《太誓》。”今本偽《尚書·泰誓序》云:“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一月
戊午,師渡
孟津,作《
泰誓》三篇。”
《世經》:“文王受命九年而崩。”蓋
劉歆為合《
三統曆》而妄改。查《
周本紀》所引古文《太誓》之文,不見於今本偽古文《尚書》,應為《太誓》原文。根據文意及《史記》,《太誓》分明是武王克商之前在孟津大會諸侯時的作品,劉歆以其為觀兵時所作,而將武王克商繫於十三年,顯誤。
賈逵、
馬融、
王肅、韋昭均未見原本古文《太誓》及《書序》,因而皆同劉歆之說。此後,晚出的
偽孔傳《
古文尚書》云:“周自
虞芮質厥成,諸侯並附,以為受命之年,至九年文王卒。”由於此後偽《古文尚書》的地位,所以九年之說長期占主導地位。這是研究武王克商年代不得不要特別注意的地方。
《資治通鑑外紀》卷二引
皇甫謐《
帝王世紀》云:“文王受命四年,周正月丙子朔,昆夷伐周。一日三至周之東門。文王閉門修德而不與戰。”《
尚書大傳》雲文王受命“四年伐
犬夷”,鄭玄云:“犬夷,
混夷也。”《詩經·小雅·採薇》:“混夷 矣。四年伐之,南仲一行,並平二寇。”蓋指文王受命四年伐混(昆)夷之事。混夷之名,《尚書大傳》作“犬夷”,《左傳·襄公三十一年》正義引《尚書大傳》作“
畎夷”,《
周本紀》作“
犬戎”,《
帝王世紀》及《今本竹書紀年》作“
昆夷”,《詩經》作“混夷”,均是同一國。周文王受命之年當從《尚書大傳》及《周本紀》為受命七年而崩。故受命元年當周文王四十五年(公元前1055年),受命四年當周文王四十八年公元前1052年,查
張培瑜先生《
三千五百年曆日天象》,是年正月丁丑朔(前1052年1月4日),丙子為
丁丑前一日,完全可合,進而證明文王受命七年而崩。
《逸周書世俘解》云:“二月既生霸,越五日甲子,朝至於商,則鹹劉商王紂。”此記載
武王伐紂在甲子日克商亦見於銘文記載。《利簋》:“武征商,唯甲子朝,歲鼎克聞,夙時克商。”證明史載無誤。《世經》引《尚書·武成》:“(十三祀)惟一月壬辰旁死霸,若翌日癸巳,武王乃朝步自周,於徵伐紂。”“粵若來(三)[二]月既死霸,粵五日甲子,鹹劉商王紂。”“惟四月既(旁)生霸,粵六日庚戌,武王燎於 周廟。翌日辛亥,祀於天位。粵五日乙卯,乃以庶國祀馘於周廟。”
由“翌日辛亥……粵五日乙卯”辛亥至乙卯恰為五日,知“粵……日”包括起止兩日在內。
按:“粵若來三月”當為二月。從一月壬辰至於甲子,中間只有33天,既死霸在月之下旬,故知
甲子不可能到三月。
劉歆《
三統曆》不察,為能將甲子排入三月,強在二月之後加入
閏月,然當時採用年終
置閏之法已早有定論,故知此二月必誤。今查《世俘解》:“二月既死霸,越五日甲子”,又《
國語·周語》:“王以二月亥夜陳”,《
周本紀》:“二月甲子昧爽,王朝步至於商郊牧野。”並系甲子於二月,故知此“三月”當為“二月”之誤。由此可得二月既死霸庚申,查證
張培瑜先生《
三千五百年曆日天象》,可與公元前1046年實際天象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