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中國紀年,歷史大事,通鑑記載,
中國紀年
歷史大事
光化三年(900)四月,朱全忠遣葛從周帥兵十萬討擊盧龍節度使劉仁恭。五月,拔德州(今山東陵縣),斬刺史傅公和;進圍劉守文於滄州。仁恭卑辭厚禮求救於河東,李克用遣周德威率五千騎攻邢、洺以救之。六月,劉仁恭自將幽州兵五萬救滄州,汴將葛從周逆擊,大破幽兵,斬首三萬級。七月,李克用又遣李嗣昭將兵五萬攻邢、洺,以援仁恭,敗汴兵於內丘(今河北)。八月,李嗣昭攻拔掐州,擒刺史朱紹宗,朱全忠命葛從周回擊嗣昭。九月,朱全忠自將軍三萬涉洺水,李嗣昭棄洺州城走,遭葛從周伏擊,河東軍大敗。
光化二年(899)崔胤罷相,疑宰相王摶排己。三年(900)六月,胤復相知昭宗惡宦官,故日與昭宗謀去之,於是南北司益相憎嫉,各結藩鎮以為援。王摶明達有度量,時稱良相,恐事急致亂,乃為昭宗謀劃,請去宦官勿過急。昭宗疑之。崔胤乃譖與宦官宋道弼、景務修相勾結;胤又自結朱全忠為外助,昭宗既疑王摶,乃以崔胤為司空,罷王摶相,貶為工部侍郎,不久又貶崖州;宋道弼、景務修亦長流遠州。未出京畿,皆賜自盡。於是崔胤專制朝廷,勢震中外,宦官皆側目,不勝其憤。
崔胤專制朝政,惡太保、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徐彥若位在己上,彥若亦自求引退。時藩鎮皆為強臣所據,唯嗣薛王知柔在廣州,乃求代鎮廣州。光化三年(900)九月,詔以彥若為清海節度使,出鎮廣州。又罷崔遠相位,以刑部尚書裴贄為宰相。
馬殷兼有桂管五州
光化三年(900)九月,升桂管經略使為靜江軍節度使,以經略使劉士政為節度使。士政聞馬殷悉平嶺北,遣副使陳可墦據全義嶺(今廣西興安境)設備。殷遣使修好於士政,被可墦所拒,殷遂遣秦彥暉、李瓊將兵七千擊士政。十月,楚兵擒可墦,圍桂州(今廣西桂林),數日,劉士政出降。於是,桂管所屬五州之地盡屬湖南。馬殷以李瓊為桂州刺史,未幾,表為靜江節度使
朱全忠以王鎔與李克用相結,光化三年(900)九月,自治州(今河北邯鄲東北)移兵伐之,攻鎮州(今河北正定)南門。鎔遣周式往全忠營請和。周式陳說汴、鎮攻守之勢,全忠乃遣劉捍入城見王鎔,兩鎮通好。鎔以其子昭祚及大將子弟為質,送花絹二十萬犒軍,全忠引還,以女嫁王昭祚為妻。自是成德鎮附汴。
朱全忠擊義昌、義武二鎮
朱全忠羈服河北
晉兵下太行
光化三年(900)九月,義武節度使王郜告急於河東,十月李克用為退汴兵,乃遣李嗣昭將步騎三萬下太行,攻拔懷州(今河南沁陽),又進攻河陽(今河南孟縣),破其外城。佑國軍將閻寶引兵來救,力戰於城外,河東兵乃退。
宦官劉季述囚昭宗,迫讓位
宰相崔胤與昭宗謀盡誅宦官,宦官皆懼,謀廢帝以太子監國,引藩鎮李茂貞、韓建為援。光化三年(900)十一月,昭宗醉殺宦官、侍女數人,至晨宮門不開。神策左軍中尉劉季述率禁兵千人破門入宮,囚昭宗,並使崔胤及百官連名署狀請太子監國,胤等畏死不敢違,帝、後即取傳國璽授季述,宦官囚昭宗於少陽院,季述以銀杖畫地,歷數昭宗罪過,"某時某事,汝不從我,其罪一也......"如此數十不止。即迎太子入宮,七日,矯詔令太子即皇帝位,更名李縝;以昭宗為太上皇,皇后為太上皇后。
劉季述殺人立威
光化三年(900)十一月,宦官劉季述等既廢昭宗,欲求媚於眾,乃加百官爵秩,將士皆受優賞。為樹立權威,殺昭宗弟睦王李倚,凡昭宗所寵信如宮人、左右、方士、僧、道皆杖殺。每夜殺人,晝以十車載屍出宮。欲殺崔胤,而憚朱全忠,但解胤度支鹽鐵轉運使職而已。
藩鎮反對宦官廢立
光化三年(900)十一月,退休宰相張浚給諸藩鎮寫信,勸藩帥勤王誅宦豎,並親赴洛陽見河南尹張全義,勸其匡復朝廷。華州進士李愚亦上書鎮國軍韓建,曉以大義,勸其舉兵誅廢立元兇。建雖不用其言,但厚待之。朱全忠在定州行營,聞亂還大梁(今河南開封)。十二月,劉季述遣使見朱全忠,許以大唐社稷江山,又矯太上皇自願遜位詔示全忠,全忠猶豫未決。天平節度副使李振以齊桓、晉文之事喻全忠,稱不能討一宦豎,何以復令諸侯?全忠大悟,於是囚季述使者,遣李振往京師打探訊息;振還,全忠又遣親吏蔣玄暉往京師見崔胤,謀誅宦官。是月,太子即位累旬,藩鎮箋表多不至。
韋莊編《又玄集》
光化三年(900),詩人韋莊編輯《又玄集》,收唐詩人杜甫等一百五十家詩三百首。今本《又玄集》仍存一百四十二家,詩二百九十七首。
通鑑記載
昭宗聖穆景文孝皇帝中之中光化三年(庚申,公元九零零年)
春,正月,宣州將康儒攻睦州,錢鏐使其從弟銶拒之。
二月,庚申,以西川李度使王建兼中書令。
司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王摶,明達有度量,時稱良相。上素疾宦官樞密使朱道弼、景務修專橫,崔胤日與上謀去宦官,宦官知之。由是南、北司益相憎嫉,各結籓鎮為援以相傾奪。摶恐其致亂,從容言於上曰:“人君當務明大體,無所偏私。宦官擅權之弊,誰不知之!顧其勢未可猝除,宜俟多難漸平,以道訊息。願陛下言勿輕泄以速奸變。”胤聞之,譖摶於上曰:“王摶奸邪,已為道弼輩外應。”上疑之。及胤罷相,意摶排己,愈恨之。及出鎮廣州,遺朱全忠書,具道摶語,令全忠表論之。全忠上言:“胤不可離輔弼之地,摶與敕使相表里,同危社稷。”表連上不已。上雖察其情,迫於全忠,不得已,胤至湖南復召還。丁卯,以胤為司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摶罷為工部侍郎。以道弼監荊南軍,務修監青州軍。戊辰,貶摶溪州刺史;己巳,又貶崖州司戶。道弼長流歡州,務修長流愛州。是日,皆賜自盡。摶死於藍田驛,道弼、務修死於霸橋驛。於是胤專制朝政,勢震中外,宦官皆側目,不勝其憤。
劉仁恭將幽州兵五萬救滄州,營於乾寧軍。葛從周留張存敬、氏叔琮守滄州寨,自將精兵逆戰於老鴉堤,大破仁恭,斬首三萬級,仁恭走保瓦橋。秋,七月,李克用復遣都指揮使李嗣昭將兵五萬攻邢、洺以救仁恭,敗汴軍於內丘。鎔遣使和解幽、汴,會久雨,朱全忠召從周還。
甲寅,以西川節度使王建兼東川、信武軍兩道都指揮制置等使。
宣州將康儒食盡,自清溪遁歸。
崔胤以太保、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徐彥若位在己上,惡之。彥若亦自求引去。時籓鎮皆為強臣所據,惟嗣薛王知柔在廣州,乃求代之。乙巳,以彥若同平章事,充清海節度使。初,荊南節度成汭以澧、朗本其巡屬,為雷滿所據,屢求割隸荊南。朝廷不許,汭頗怨望。及彥若過荊南,汭置酒,從容以為言。彥若曰:“令公位尊方面,自比桓、文,雷滿小盜不能取,乃怨朝廷乎?”汭甚慚。
朱全忠以王鎔與李克用交通,移兵伐之,下臨城,逾滹沱,攻鎮州南門,焚其關城。全忠自至元氏,鎔懼,遣判官周式詣全忠請和。全忠盛怒,謂式曰:“仆屢以書諭王公,竟不之聽!今兵已至此。期於無舍!”式曰:“鎮州密邇太原,困於侵暴,四鄰各自保,莫相救恤,王公與之連和,乃為百姓故也。今明公果能為人除害,則天下誰不聽命,豈惟鎮州!明公為唐桓、文,當崇禮義以成霸業。若但窮威武,則鎮州雖小,城堅食足,明公雖有十萬之眾,未易攻也!況王氏秉旄五代,時推忠孝,人人慾為之死,庸可冀乎!”全忠笑攬式袂,延之帳中,曰:“與公戲耳!”乃遣客將開封劉捍入見鎔,鎔以其子節度副使昭祚及大將子弟為質,以文繒二十萬犒軍。全忠引還,以女妻昭祚。成德判官張澤言於王鎔曰:“河東,勍敵也,今雖有朱氏之援,譬如火發於家,安能俟遠水乎!彼幽、滄易定。猶附河東,不若說朱公乘勝兼服之,使河北諸鎮合而為一,則可以制河東矣。”鎔復遣周式往說全忠。全忠喜,遣張存敬會魏博兵擊劉仁恭,甲寅,拔瀛州;冬,十月,丙辰,拔景州,執刺史劉仁霸;辛酉,拔莫州。
靜江節度使劉士政聞馬殷悉平嶺北,大懼,遣副使陳可璠屯全義嶺以備之。殷遣使修好於士政,可璠拒之。殷遣其將秦彥暉、李瓊等將兵七千擊士政。湖南軍至全義,士政又遣指揮使王建武屯秦城。可璠掠縣民耕牛以犒軍,縣民怨之,請為湖南鄉異,曰:“此西南有小徑,距秦城才五十里,僅通單騎。”彥暉遣李瓊將騎六十、步兵三百襲秦城,中宵,逾垣而入,擒王建武,比明,復還,糹斥之以練,造可璠壁下示之,可璠猶未之信。斬其首,投壁中,桂人震恐。瓊因勒兵擊之,擒可璠,降其將士二千,皆殺之。引兵趣桂州,自秦城以南二十餘壁皆望風奔潰,遂圍桂州。數日,士政出降,桂、宜、岩、柳、象五州皆降於湖南。馬殷以李瓊為桂州刺史,未幾,表為靜江節度使。
癸未,以保義留後朱友謙為節度使。
張存敬攻定州,義武節度使王郜遣後院都知兵馬使王處直將兵數萬拒之。處直請依城為柵,俟其師老而擊之。孔目官梁汶曰:“昔幽、鎮兵三十萬攻我,於時我軍不滿五千,一戰敗之。今存敬兵不過三萬,我軍十倍於昔,奈何示怯,欲依城自固乎!”郜乃遣處直逆戰於沙河,易定兵大敗,死者過半,餘眾擁處直奔還。甲申,王郜棄城奔晉陽,軍中推處直為留後。存敬進圍定州,丙申,朱全忠至城下,處直登城呼曰:“本道事朝廷盡忠,於公未嘗相犯,何為見攻?”全忠曰:“何故附河東?”對曰:“吾兄與晉王同時立勛,封疆密邇,且婚姻也,修好往來,乃常理耳,請從茲改圖。”全忠許之。乃歸罪於梁汶而族之,以謝全忠,以繒帛十萬犒師。全忠乃還,仍為處直表求節鉞。處直,處存之母弟也。劉仁恭遣其子守光將兵救定州,軍於易水之上。全忠遣張存敬襲之,殺六萬餘人。由是河北諸鎮皆服於全忠。
初,崔胤與上密謀盡誅宦官,及宋道弼、景務修死,宦官益懼。上自華州還,忽忽不樂,多縱酒,喜怒不常,左右尤自危。於是左軍中尉劉季述、右宮中尉王仲先、樞密使王彥范、薛齊偓等陰相與謀曰:“主上輕佻多變詐,難奉事;專聽任南司,吾輩終罹其禍。不若奉太子立之,尊主上為太上皇,引岐、華兵為援,控制諸籓,誰能害我哉!”
十一月,上獵苑中,因置酒,夜,醉歸,手殺黃門、侍女數人。明旦,日加辰巳,宮門不開。季述詣中書白崔胤曰:“宮中必有變,我內臣也,得以便宜從事,請入視之。”乃帥禁兵千人破門而入,訪問,具得其狀。出,謂胤曰:“主上所為如是,豈可理天下!廢昏立明,自古有之,為社稷大計,非不順也。”胤畏死,不敢違。庚寅,季述召百官,陳兵殿庭,作胤等連名狀,請太子監國,以示之,使署名。胤及百官不得已皆署之。上在乞巧樓,季述、仲先伏將士千人於門外,與宣武進奏官程岩等十餘人入請對。季述、仲先甫登殿,將士大呼,突入宣化門,至思政殿前,逢宮人,輒殺之。上見兵入,驚墮床下,起,將走,季述、仲先掖之令坐。宮人走白皇后,後趨至,拜請曰:“軍容勿驚宅家,有事取軍容商量。”季述等乃出百官狀白上,曰:“陛下厭倦大寶,中外群情,願太子監國,請陛下保頤東宮。”上曰:“昨與卿曹樂飲,不覺太過,何至於是!”對曰:“此非臣等所為,皆南司眾情,不可遏也。願陛下且之東宮,待事小定,復迎歸大內耳。”後曰:“宅家趣依軍容語!”即取傳國寶以授季述,宦官扶上與後同輦,嬪御侍從者才十餘人,適少陽院。季述以銀楇畫地數上曰:“某時某事,汝不從我言,其罪一也。”如此數十不止。乃手鎖其門,熔鐵錮之,遣左軍副使李師虔將兵圍之,上動靜輒白季述,穴牆以通飲食,凡兵器針刀皆不得入,上求錢帛俱不得,求紙筆亦不與。時大寒,嬪御公主無衣衾,號哭聞於外。季述等矯詔令太子監國,迎太子入宮。辛卯,矯詔令太子嗣位,更名縝。以上為太上皇,皇后為太上皇后。甲午,太子即皇帝位,更名少陽院曰問安宮。季述加百官爵秩,與將士皆受優賞,欲以求媚於眾。殺睦王倚,凡宮人、左右、方士、僧、道為上所寵信者,皆榜殺之。每夜殺人,晝以十車載屍出,一車或止一兩屍,欲以立威。將殺司天監胡秀林,秀林曰:“軍容幽囚君父,更欲多殺無辜乎!”季述憚其言正而止。季述等欲殺崔胤,而憚朱全忠,但解其度支監督鐵轉運使而已。崔胤密緻書全忠,使興兵圖返正。
進士無棣李愚客游華州,上韓建書,略曰:“仆每讀書,見君臣父子之際,有傷教害義者,恨不得肆之市朝。明公居近關重鎮,君父幽辱月餘,坐視凶逆而忘勤王之舉,仆所未諭也。仆竊計中朝輔弼,雖有志而無權;外鎮諸侯,雖有權而無志。惟明公忠義,社稷是依。往年車輅播遷,號泣奉迎,累歲供饋,再復廟、朝,義感人心,至今歌詠。此時事勢,尤異前日,明公地處要衝,位兼將相。自宮闈變故,已涉旬時,若不號令率先以圖反正,遲疑未決,一朝山東侯伯唱義連衡,彭行而西,明公求欲自安,其可得乎!此必然之勢也。不如馳檄四方,諭以逆順,軍聲一振,則元兇破膽,旬浹之間,二豎之首傳於天下,計無便於此者。”建雖不能用,厚待之,愚堅辭而去。
朱全忠在定州行營,聞亂,丁未,南還。十二月,戊辰,至大梁。季述遣養子希度詣全忠,許以唐社稷輸之;又遣供奉官李奉本以太上皇誥示全忠。全忠猶豫未決,會僚佐議之,或曰:“朝廷大事,非籓鎮所宜預知。”天平節度副使李振獨曰:“王室有難,此霸者之資也。今公為唐桓、文,安危所屬。季述一宦豎耳,乃敢囚廢天子,公不能討,何以復令諸侯!且幼主位定,則天下之權盡歸宦官矣,是以太阿之柄授人也。”全忠大悟,即囚希度、奉本,遣振如京師詗事。即還,又遣親吏蔣玄暉如京師,與崔胤謀之;又召程岩赴大梁。
清海節度使薛王知柔薨。
是歲,加楊行密兼侍中。
睦州刺史陳晟卒,弟詢自稱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