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丹畢堅贊
- 國籍:中國
- 民族:蒙古
- 出生地:杜爾伯特部
- 職業:軍人
人物簡介,生平經歷,早年生涯,占山為王,斬殺黑喇嘛,黑戈壁,城堡,史海鉤陳,演義傳說,秘檔遺骸,
人物簡介
黑喇嘛是此人在中國境內的通稱,本名丹畢堅贊,也稱丹賓堅贊、丹賓。堅贊是對宗教上層人物的敬稱,還有人叫他丹畢諾顏。諾顏是蒙古語王爺的意思。在額濟納旗,當地牧民又叫他,大頭喇嘛。而他最常見的名字則是假喇嘛。他是卡爾梅克人,即乾隆年間土爾扈特東歸後留在俄國的衛拉特蒙古人。出生在俄國西蒙古阿斯特拉罕州杜爾伯特部,曾在北京嘉呼克圖衙門服務過,1910年到新疆。1911-1912年率軍襲擊駐科布多的中國軍隊,並對漢人和及回教徒集體屠殺,1914年關於他的暴行的報告送到俄國政府處,被俄國政府送進監獄,1917年獲得自由。1919年在外蒙古與中國軍隊作戰,1921年同流亡到外蒙古的白俄軍隊合作,同年失敗後逃至新疆成為土匪。1924年被一支由蒙古將領巴勒丹道爾率領的由紅色俄國和紅色外蒙古組成的一支遠征軍斬了頭。
生平經歷
早年生涯
皇帝退位後,外蒙古政權在沙俄支持下加快了脫離中國的步伐。這時候,黑喇嘛搖身一變,成了外蒙古獨立的急先鋒,1912年黑喇嘛作為西蒙古軍隊的最高統帥帶兵攻打與新疆比鄰的科布多城,他攻克了這個原屬大清的西部重鎮,將城中的非蒙古居民趕盡殺絕。就在這個時期,他和當時新疆的統治者楊增新結為死敵。
在庫倫,也就是蒙古國今天的首都烏蘭巴托,黑喇嘛受到英雄般的禮遇,他被庫倫當局授予“公”的頭銜,稱為“呼圖克圖”身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惜好景不長,黑喇嘛很快開始走下坡路,並最終走上了不歸路。在前蘇聯主導的外蒙古革命中,黑喇嘛錯誤的判斷了形勢。他站在白軍一方,成為外蒙古革命黨人的死敵。後來危害中亞的白軍首領恩琴男爵很快被紅軍處決。接下來,紅軍在整個外蒙古和西伯利亞懸賞捉拿黑喇嘛,死的活得都成。孤掌難鳴的黑喇嘛逃出科布多開始了他的亡命之旅,四面楚歌中,黑喇嘛不知何去何從。
占山為王
黑喇嘛規矩特別嚴,他不碰蒙古人,不吃窩邊草,尤其是,絕對不劫郵差。安西、星星峽、哈密、松樹塘這一路的村落驛站都有他的眼線。
富有對敵經驗的黑喇嘛深知,在黑戈壁上立足的根本就是控制水源。他帶領隨從把黑戈壁上的水源逐一查錄並派人把守。
據說,黑喇嘛常常在半夜三更,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部下的帳篷,觀察他們的動靜,在他的心裡,每個人都是敵人,除了他自己。黑喇嘛一生結下太多的死結。這就注定了他,即使躲到天涯,也躲不開宿敵的追殺,走不出死亡的陰影。
斬殺黑喇嘛
斬殺始末
界山外的庫倫政權不能容忍黑喇嘛繼續逍遙法外。他們正日夜部署針對黑喇嘛的斬首行動。
外蒙古當局對黑喇嘛的判決書,其中有如下判詞:
丹畢堅贊一到蒙古,自治政府就頒布了《告人民書》,呼籲人民不要中了他的挑撥離間計。呼籲書嚴重警告,任何人不得窩藏丹畢堅贊。此後不久,他就逃到了中國,並加入了中國籍。在一個與中國接壤的地方,他以欺騙和恐嚇阿拉特(屬於牧主的牧民)的手段,為自己編設了一個旗。在那裡,他殘酷剝削阿拉特,襲擊過往商隊,搶劫和打死附近居民。
人民政府認為,丹畢堅贊所犯下的罪行,證據確鑿。阻止丹畢堅贊逍遙法外的犯罪活動的時候已經到,必須結束阿拉特因為他而遭受的苦難。因此,政府認為,必須採取措施。將人民的敵人,陰險狡詐、罪惡多端的丹畢堅贊迅速捉拿歸案。軍事法庭已經將他判處死刑。
前蘇聯的戰爭英雄卡爾迪·卡努科夫是消滅假喇嘛特別行動小組的教官,外蒙古內務部長巴勒丹道爾吉親自率領100精兵執行越界刺殺任務。南茲德巴特爾與兩名特工化裝成喇嘛先行抵達碉堡山。他們對崗哨說,他們從庫倫的德里布喇嘛那兒來,要拜見丹畢喇嘛,說庫倫政府需要他的合作,請他出任駐西蒙古的全權大臣。他們順利地進入了要塞,黑喇嘛出來接見了他們,但保鏢不離左右,顯然黑喇嘛不相信這幾個人,在與黑喇嘛周旋的同時,另一套方案開始實施了,南茲德巴特爾一連兩天沒有起床,已經奄奄一息,他請求在彌留之際得到呼圖克圖的祝福,接到庫倫客人的請示,身經百戰的黑喇嘛竟然放鬆了戒備,隻身來到客房,俯身向垂危的“病人”摸頂,突然南茲德巴特爾殺死了黑喇嘛。隨後提著黑喇嘛的頭向黑喇嘛的部下大喊:“他死了”並吃掉了黑喇嘛的心,隨後黑喇嘛部下投降。
在遠征軍的一把火中,丹賓喇嘛的城堡化作一片廢墟,外蒙古軍警把黑喇嘛的頭顱插到了一枝長槍上,在外蒙古各地遊街示眾,告訴所有的蒙古人,黑喇嘛已經死了,刺殺黑喇嘛後不久,外蒙古又派人來馬鬃山挖黑喇嘛的屍體,但屍體卻不翼而飛了.
死亡之謎
在一場突如其來的斬首行動中,黑喇嘛的副官札哈沁貝勒離奇出逃,留下諸多疑點,他與黑喇嘛究竟是什麼關係?他又怎么能夠逃脫呢?
1924年那個異常寒冷的冬天,黑喇嘛突然被斬首,他的隨從大部分被俘。在押送他們回外蒙古途中的一個山谷里,試圖反抗的俘虜們被全部槍殺,血染山谷,於是,這座小山就叫紅石山。
數十年後,外蒙古的解密檔案也透露:當時被俘的黑喇嘛部下有600人,而真正回到外蒙古的不到100人。
紅石山是一個低矮的小山包,當年黑喇嘛部下血染山谷的場景已無處可尋。除了邊防哨所石碑上的字是紅的,紅石山並不見一點兒紅色,反倒一片焦黑,山體就像是被烈日燒焦了一樣,觸目驚心。 牧民達布的放牧點就在紅石山哨所附近,前些日子下雨,把他的屋頂泡塌了,他撿到的一副舊馬鞍就放在塌了頂的屋子裡。楊鐮介紹說:這個馬鞍子絕對是黑喇嘛部下的,我們上次就找到了這么一個前橋,這個前橋和這兩邊完整的這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完全木頭的鞍子早就沒人用了。不會有哪個旅人在行程中把馬鞍子搬到路邊上,他還要繼續走,只有在騎手死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情況,那么騎手怎么會成片的死在這個地點?那么和這個故事正好契合起來,應該說是完全吻合。
黑戈壁上那血腥的一幕早就煙消雲散了,只留下這一副殘破的馬鞍。當傳說和史詩都已沉默時,只有這副馬鞍似乎還有話想說。80多年前無數驚心動魄的瞬間,似乎在這一刻復活了。
1924年,在黑戈壁核心的馬鬃山,一場蓄謀已久的斬首行動正在碉堡山上演。一個蒙面人快馬加鞭逃出要塞,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當時,碉堡山的主人黑喇嘛已身首異處,外蒙古精兵從天而降,混亂之中,黑喇嘛的部下四散奔逃,但大部分都做了俘虜。幾個黑喇嘛的親信被當場處決。但行刑的名單中,唯獨不見黑喇嘛副官貢布·奧其爾的名字。
楊鐮介紹說:在他門口有個狗,這個狗像牛犢子那么高,當時所有人都怕這個狗,因為這個狗,只要不是黑喇嘛本人吹口哨或者是命令,一下就咬到人的喉嚨了,幾個小伙子都打不過,可是在殺黑喇嘛的時候這狗一聲不吭,怎么可能呢?他就是保護黑喇嘛的,這是一個謎;還有一個謎就是黑喇嘛有匹馬,是個烏騅馬,這個馬誰都騎不上去,可是這個馬在殺死黑喇嘛的那一刻,馬跑了,離開了馬圈就失蹤了,那什麼人能騎上這馬跑呢?除了黑喇嘛自己沒有人能跑得了。
貢布·奧其爾就是外國探險家多次提到的札哈沁貝勒。
這位黑喇嘛身邊的貝勒師爺,正是騎著烏騅馬逃走的那個人。而這一切都是他親口告訴別人的。 1928年,札哈沁貝勒出現在烏魯木齊。西北科學考察團的哈士綸結識了他,貝勒告訴哈士綸,他就是黑喇嘛的副官,刺殺當天,他騎著黑喇嘛的烏錐馬逃了出來。因為沒有任何一匹馬能夠追上烏錐馬。
後來,黑喇嘛的銀馬鞍也成了哈士綸的收藏品,這個銀馬鞍前兩年在美國出現了,當時西北科學考察團和哈士倫在一起參加西北科學考察團,那裡邊有一個瑞典人叫安得森,據說是他給帶到美國去了。
貝勒,是清朝滿蒙八旗貴族的封爵。札哈沁部落,原來是在阿勒泰山一帶戍守邊疆的蒙古人:“札哈”就是“邊”的意思,邊疆,就是“戍邊人”的意思。當時札哈沁就是準噶爾汗國和清朝劃定邊界線以後,那個邊界線上戍邊的就是札哈沁。就是那樣出現的。
據貝勒自己說,他年輕的時候喜好文學,在草原上以學識廣博著稱。民國初年,一個偶然事件改變了他的生活。一個晚上,他被令人生畏的強盜——丹畢加參抓住了,從此之後,他成了黑喇嘛的副手,直到碉堡山被攻陷之前,他一直是這幫強盜的領導人之一。
根據哈士綸的記述,住在烏魯木齊的札哈沁貝勒是一個幾乎俄羅斯化的蒙古人。他穿著不太合體的俄國服裝,對俄語也很精通。這是否與他和來自俄羅斯的黑喇嘛共事多年有關呢?
楊鐮介紹說:他的家裡完全是俄羅斯式的那種生活,包括上的點心,炸的饊子啊,上的奶茶,那種方式都和俄領中亞的那種風格很相近,所以這個也是很可疑的地方。
最重要的問題是,當年外蒙古與克格勃精心策劃的斬首行動非常周密,怎么能讓奧其爾這樣的關鍵人物逃出要塞?而且能夠容忍他逍遙自在地在烏魯木齊做“寓公”——像沒事人一樣?他怎么做到了在危急時刻全身而退?除非他早就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
那么下一個驚人的推測肯定是:這個“札哈沁貝勒”究竟是誰?他是不是黑喇嘛的替身!
這樣就不能排除:在碉堡山被巴勒丹道爾吉刺死的,其實是札哈沁貝勒-貢布·奧其爾,而與哈士綸在烏魯木齊結識的札哈沁貝勒,正是黑喇嘛本人。什麼自己是被黑喇嘛施加“催眠術”;什麼自己其實是在執行別人的意志等等……這些託詞都落到了實處。
但這僅僅是推測。
帶著一連串的疑問,從上世紀七十年代起,楊鐮就開始著手調查札哈沁貝勒的下落。在烏魯木齊南山,一個放牧的老人曾說,他見過札哈沁貝勒,只說貝勒是1972年去世的,去世那年90歲。其他細節,老人都說不清楚。
關於貢布奧其爾的最後下落,這算第一個版本。
2007年秋天,我們在馬鬃山鎮訪問了老牧民邊巴。老人給我們提供了另一個奧其爾的版本。
邊巴老人說:1964年,有個叫奧其爾的老漢曾經在馬鬃山一帶流浪,老漢來自內蒙古額濟納旗,生活很困難,經常向他們要吃的東西。額濟納旗的人都知道他是假喇嘛的大軍官。
邊巴老人提供的線索無疑非常重要。但同時也讓我們墜入了另一個謎團:這位額濟納旗的艾里·奧其爾,和烏魯木齊的札哈沁貝勒,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楊鐮介紹說: 1964年的時候,奧其爾大概也是80多歲,那么和1972年他90歲正好吻合,而且他叫奧其爾,當然叫奧其爾在蒙古人中並不罕見,可是在黑喇嘛的黨羽中很罕見。我覺得,這個奧其爾恐怕就是札哈沁貝勒,當然我們的研究剛剛開始,恐怕得到阿拉善盟額濟納旗做更深入的調查。
黑喇嘛橫行黑戈壁的時候,本已日薄西山的草原絲綢之路正在加速走向衰落。1927年,由中國和瑞典聯合組成的中國西北科學考察團到達額濟納時,這個土爾扈特部落只剩下97戶牧民。考察團長斯文·赫定戲稱:“一個重要的王爺就相當於一個百戶長,只剩下一個連的臣民了。這與他們曾經擁有的輝煌歷史極不相稱。 楊鐮介紹說:實際上在歷史上額濟納它的作用就非常重要,因為居延海它是一個很難得的一個湖泊,另外一個就是黑河,它匯攏在居延海,這條河流是西部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河流,它點染出來河流兩岸的綠洲,孕育了一個豐富的地域文明,而且它也是人們向西發展,走進外蒙古或者進入中原的一個依託,所以自古以來,這個額濟納它就是處在一個非常關鍵的位置上,探險家們,考察家們,有關的地緣政治家們對額濟納的重視都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由400峰駱駝和數十名中外科學家組成的西北科學考察團聚集額濟納,是這個寂寞地方的一件大事。特別是,就在他們來到之前,黑喇嘛剛剛離開黑戈壁。
據說,當年黑喇嘛對額濟納的蒙古人網開一面,井水不犯河水。那么,土爾扈特王爺究竟和黑喇嘛達成了怎樣的君子協定,才彼此相安無事的呢?
楊鐮介紹說:黑喇嘛之所以能夠在馬鬃山立足,也是受到了土爾扈特王爺的認可,因為他是落難來歸,跑到中國來了,他說只要你不劫掠我們的蒙古牧民,不對我們現有的生活秩序產生一種破壞作用,那么我就容忍你的存在。
塔旺嘉布和黑喇嘛達成君子協定,是為了阻止戰亂禍及額濟納,保護他日漸衰落的部族和羊群。
王爺府如今作了紀念館。王爺的後人住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裡,他們的生活和普通居民沒什麼兩樣。
額濟納旗確實有一個叫奧其爾的人,是公路段的職工。大家都知道他當過黑喇嘛的手下。但這個人在“文化大革命”前夕就上吊自殺了!
奧其爾的兒子這幾天正好去值班。半個月後才回來,他的家屬對奧其爾的舊事一無所知。家裡也沒有一張奧其爾留下來的照片。
除了一個收養的兒子和這個漸漸失去回憶的家庭,曾經叱詫黑戈壁的奧其爾,等於什麼也沒給我們留下來。甚至連他究竟是誰,也成了永遠的秘密。
和奧其爾密切交往過的奧高來老人住在城郊的一排平房裡,我們找到了他的家,想從老人這裡得到進一步的線索。
老人介紹說:我們一塊呆了幾年,所以對他印象比較深,他給我講了一些有關大頭喇嘛的事。敖其爾是吹號兵,是大頭喇嘛比較貼身的一個人。大頭喇嘛非常霸道,給你十發子彈必須拿來十個獵物,彈殼也要拿來,拿不回來就處罰你,往死里打。
如果這個說法成立,那么札哈沁貝勒還當過黑喇嘛的吹號兵。這顯然與他的身份不符。況且,黑喇嘛身邊怎么會同時出現兩個叫奧其爾的親信,而且都號稱是惟一的?
奧其爾它不是蒙語的詞,它是梵語,古代印度的梵語,梵語裡頭它發音“瓦基娜”,這個蒙文書寫的時候也要寫成瓦切爾,念的時候要念“奧其爾”,譯成漢語就是“金剛的意思”,主要是佛經裡面常用的。
原來,名叫奧其爾的蒙古人確實不少,但要證明額濟納的奧其爾就是札哈沁貝勒,還需要作進一步的調查,尤其要考證一些關鍵細節。
老人介紹說:“當時外蒙古兵把碉堡山已經包圍了,當時大頭喇嘛穿的是反扣子袍子,槍聲一響蒙古兵就進來了,當時人也多,和大頭喇嘛的兵混戰,那時候逃出來的,先朝蒙古東面的山裡面去,沒有直接到這。” 故事講到這裡開始穿幫了:在同一時刻逃出碉堡山的兩個奧其爾,竟然朝著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跑。一個向西去了新疆,一個向東去了額濟納。這怎么可能?直到這時我們才明白,這是兩個奧其爾各說各話,一個故事分成了南轅北轍的兩個版本。
我們感覺掉進了深不可測的黑洞。
額濟納奧其爾的突然出現和迅速消失,顛覆了我們有關札哈沁貝勒的所有先入之見,這個歷史蒙面人變得異常詭異和模糊,我們在泥淖中越陷越深,難以自拔。
我們的調查又一次絕處逢生,柳暗花明了!
我們立即出發,分別從北京、酒泉趕往新疆。
在烏魯木齊會合後,攝製組馬不停蹄直奔烏蘇。我們感覺在和一段即將消失的歷史賽跑。
從烏魯木齊到烏蘇,有400多公里的路程。好在全程都是高速公路,傍晚時分,我們就到了紅旗鄉。 此時,牧羊人正趕著羊群回家。烏蘇是個宜農宜牧的地方,前往紅旗鄉的道路兩旁都是平整的棉花地,種棉之餘,家家戶戶都有羊群。看來,從阿勒泰到烏魯木齊,從南山到烏蘇,一路輾轉遷徙而來的札哈沁部族,已經結束了世代遊牧的生活,札哈沁貝勒的後人已經變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民。
以下就是我們對貝勒兒子的採訪,當時誰也沒有想到,這竟是老人家留在人世間的最後一段影像資料。
楊鐮:這個是貢布·奧其爾嗎?
巴登·巴澤爾:眼睛看不見。
翻譯:恩。
楊鐮:貢布·奧其爾嗎?
翻譯:是他爸爸,他的爸爸。
翻譯:他的爸爸就是貢布·奧其爾。
楊鐮:貢布·奧其爾嗎?
巴登·巴澤爾:貢布·奧其爾。
巴圖巴雅爾:他就是貢布·奧其爾的兒子,他說過,他是屬馬的,1918年生的,完了以後他生了以後,當時東布奧其爾在馬鬃山,但是他在雲齊,蒙古共和國的雲齊,他生的地方是雲齊。
巴登·巴澤爾:保衛邊疆,札哈沁部落。
楊鐮:對,札哈沁就是。札哈沁部落。對對對,守邊人。保衛邊疆的人。你的爸爸什麼時候去世的?
翻譯:他14歲時候死的。馬仲英打死的。
楊鐮:他去世之後埋在什麼地方了?
巴登·巴澤爾:奇台縣。
楊鐮:埋在奇台縣了?
原來札哈沁貝勒是1933年被馬仲英所殺,那時候黑喇嘛已經被斬,黑戈壁出現了真空。逃出黑喇嘛魔掌的札哈沁貝勒最終沒能逃脫瀰漫新疆的戰火。
翻譯:他小時候是一個喇嘛跟前長大的。
楊鐮:在老喇嘛跟前長大的?沒有和他父親在一起生活?
翻譯:11歲到他爸爸就回來了。楊鐮:就和爸爸一起生活了?
翻譯:生活到14歲。
“他是在老喇嘛身邊長大的”。這句話讓人頓生疑竇:老喇嘛?會是不是黑喇嘛呢?
楊鐮:然後丹畢加參被外蒙古拿走了,你父親和你就團聚了。
巴登·巴澤爾:就回來了。
楊鐮:回來了?
巴登·巴澤爾:回來了,丹畢加參來了,丹畢加參也回來了。
楊鐮:丹畢加參又回來了?
巴登·巴澤爾:回來了。
翻譯:抓走以後又回來了。他爸爸就好象不認識他一樣。
這又是一件匪夷所思、聞所未聞的怪事!黑喇嘛竟然死而復生,又回到了札哈沁部落。我們感到時空又發生了錯亂,原來的故事脈絡又被打亂了。碉堡山上被刺的究竟是不是黑喇嘛本人,現在更成問題了。
有研究者指出:巴登巴澤爾在烏魯木齊的時候,他是受過教育,當時在烏魯木齊有蒙哈學校,他在那個地方讀過書,後來是國民黨烏蘇縣的副縣長。
解放後,最後一個札哈沁貝勒被剝奪了世襲爵位,回烏蘇老家放牧種田,成了普通農民。他現在還清楚地記得,十一屆三中全會後,鄧小平給他平了反。
和許多長壽老人一樣,巴澤爾性格開朗平和,而且有個好胃口。
札哈沁貝勒的下落終於有了結果。但是他留下的諸多疑團並沒有得到完整解答。他離奇的出逃,他和黑喇嘛扯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此時仍然撲朔迷離。
巴澤爾說他11歲才回到父親身邊。在此之前一直在一個喇嘛跟前長大,並沒有見過父親的模樣。那么,他後來見到的是不是真正的札哈沁貝勒呢?
但是,長期研究札哈沁部落的巴圖巴雅爾堅信,巴登巴澤爾就是貢布·奧其爾的兒子。
巴圖巴雅爾介紹說:他就是可以說就是最後一個貝勒,因為1933年貢布奧其爾去世的時候,新疆省政府專門任命為他是札哈沁貝勒的繼承人的時候,他是誰誰誰的兒子,檔案裡面有這樣的記載。
世事難料,學者們的探討還在進行中,就傳來了巴登·巴澤爾老人去世的訊息。
現在,與黑喇嘛有關的人證都已相繼作古。惟一留在世上的人證就只有黑喇嘛本人的頭顱了。
黑喇嘛覆滅後,黑戈壁並沒有曲終人散。在馬鬃山地區一個從不為人所知的山谷里,還隱藏著另一個驚心動魄的秘密……
文章轉自額濟納史文研究會
黑戈壁
黑戈壁是地理上非常重要的地理區域,它的範圍包括內蒙古額濟納河以西,中蒙界山,阿濟山以南,祁連山山前洪積扇以北,新疆天山以東這一大片地區,面積比內地幾個省份都大,卻長期無人定居。它正好位於草原絲綢之路進出新疆的咽喉部位,西部歷史上最令人費解的黑喇嘛的故事就發生在那個空曠的無人區。
城堡
景區簡介
丹賓喇嘛的城堡坐落在黑戈壁馬鬃山(今甘肅省酒泉市肅北蒙古自治縣馬鬃山)南部的丘陵中,方圓五平方公里範圍內的山頭上密集的分布著碉堡、戰壕、營房等工事。每一個小山包上都有一個崗樓。他們與中央建築群之間用戰壕相連,層層疊疊的掩體和射擊孔構成密不透風的火力網。堡壘居高臨下,易守難攻,沒有相當專業的軍事眼光,不可能設計得出來,沒有相當的人力、物力、財力根本不可能完成。
碉堡山的主體建築坐落在一座已經坍塌的高大塔樓下面,這是要塞的核心,黑喇嘛的指揮部所在。最南端緊挨著道路的小山頂上,有一個高大的堡壘,它起到扼守交通要道的作用,是當年黑喇嘛的稅卡。山背後有一處房屋很獨特,看上去應該是庫房,當然也不能排除是監獄。
黑喇嘛的城堡里,曾經關押著許多囚犯,其中有來自西藏的商人、僧侶,有來自外蒙古的朝覲香客和牧民們,有黑喇嘛的政治對手,也有來自安西和呼和浩特的中國商人,在喇嘛匪徒的槍口下,苦役犯們建造了這座沙漠要塞。
奧勃魯切夫筆下的城堡
俄國探險家奧勃魯切夫是為數不多的親眼見到過黑喇嘛的人,在他的名著中《中央亞細亞的荒漠》中,他這樣描寫黑喇嘛的巢穴:“這是一個連密集炮火也難以攻克的險要地方,它高踞谷地的整個東端,幾乎封鎖住了南部山丘環繞的谷口,進了寨門是一堵峭壁,窄的只容一個人通行,輕型的火炮也不能通過山隘運進山谷。這樣就不能從西面炮擊要塞。”在交談中,他發現黑喇嘛相當了解商路的分布,以及貨物的行情和銷售情況。
列里赫記錄的丹賓喇嘛的城堡
曾在黑喇嘛城堡作過畫的列里赫也留下了詳細的文字描述:“總的看來,黑喇嘛要塞的主體建築,是一座兩層正方形平頂房屋,每個角都有一個瞭望塔,房子有兩扇門,門框用磚砌築,要塞里有保鏢的住房、馬廄和儲藏室,我們打開厚重的房門,進入了寬敞的大廳,大廳的中央是火塘,有一條用石頭砌築的台階通往第二層,假喇嘛的私人房間都在這裡。”
史海鉤陳
在沙皇統治時期,黑喇嘛丹畢堅贊占山為王,因而進過監獄,被長期流放。中國辛亥革命後,他利用滿洲宗主的傾覆,率眾占領蒙古要塞科布多。當時蒙古局勢錯綜複雜,從一開始,他就投身於反對革命的一方,蒙古人民革命黨在蘇聯紅軍的支持下對其圍攻,他便成了喪家之犬。雖然據說他本人法力無邊,但他的嗜血與殘暴不僅使敵人聞風喪膽,就連盟友見到他也如同背生芒刺。很快他就被左右兩種勢力夾擊而“出局”,不得不逃亡到中國境內。
1919年後,黑喇嘛丹賓堅贊被蒙古“紅色政權”驅逐到中國,他逃往中國境內新疆、甘肅都難以管轄到的黑戈壁,在河西走廊一帶,靠打劫過往商隊維持生計。從此,在新疆、甘肅、內蒙的交界處,就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稱“黑喇嘛”或“假喇嘛”的強盜。他在黑戈壁占山為王,手下的人馬多達千人,裝備精良,超過了當地王公貴族與軍閥的力量。他截斷了傳統的絲綢之路交通線,專門搶劫大商隊和政府官員,甚至自立關卡,向來往商旅收稅。
甘肅酒泉市肅北蒙古自治縣馬鬃山隱秘的荒灘有個小小的綠洲,全靠清泉滋養。黑喇嘛的要塞就坐落在離馬鬃山大約3平方公里的丘陵內,丹賓將這個地方命名為“巴音布魯克”,並修建了一座迷宮一樣的巢穴,築起工事,設立關卡,一舉阻斷了絲綢之路。工事堅固壯觀,有戰壕、碉堡、掩體、瞭望塔、住房、地牢等。
黑喇嘛丹畢堅贊來去如風無蹤影,搶劫每每得手,攪得蘇聯和當時的蒙古與中國接壤處雞犬不寧。致使新疆、內蒙、青海、甘肅一帶婦孺老幼談虎色變,將其比喻為“絲路羅賓漢”、“魔鬼黑喇嘛”。這4省曾不遺餘力抵禦防範,均收效甚微。曾經叱吒大西北黑戈壁的“黑喇嘛”,一度讓新疆、甘肅、內蒙古的老百姓視為洪水猛獸。在20世紀初葉,他的一舉一動甚至牽動著整個亞洲的神經。
由於黑喇嘛勢力越來越大,蒙古及前蘇聯政府決定消滅這股大盜。1923年,外蒙古紅色政權派出的一支專門追殺黑喇嘛的、有600名精兵的分隊,越界接近了他在馬鬃山的巢穴。特遣隊決定,由著名的肅反英雄———特工巴勒丹道爾吉,偽裝成土匪打入城堡內部。巴勒丹道爾吉很快成為丹賓的親信。但丹賓相當謹慎,又孔武有力,外人行刺根本不可能得逞。他只能孤注一擲,裝出快要病死了,丹賓來訣別時,趁其俯身相就時突然殺了他,沒等部下反應過來,立即砍下他的頭顱。巴勒丹道爾吉面對一片對準他的槍口說:“我吃了黑喇嘛的心,繼承了黑喇嘛的法力!”聽到這話,沒有人敢開槍。巴勒丹道爾吉連威脅帶哄騙,制服了丹賓的黨羽,帶著他們回到了外蒙古。
20世紀初在中國西部探險考察的外國人,如發現樓蘭古城遺址的瑞典人斯文·赫定,以及美國人歐文·拉鐵摩爾,俄羅斯人奧勃魯切夫、科茲洛夫等人,都在自己的中亞探險專著里,辟出專門的章節敘述與黑喇嘛丹賓的遭遇,或稱其"匪幫",或稱其"俠盜"。不同的描述,使丹賓成了一個"千面人"。但自20世紀20年代以來,這個一度聲名顯赫的人物,連同他在酒泉以北馬鬃山附近已被大火焚毀的要塞,逐漸淡忘在人們的記憶中。
演義傳說
但是,除了西部開發等原因,絲綢之路的改道與一個神秘的人物有著直接關係,他就是“黑喇嘛”———黑戈壁上最神秘莫測的傳說都與他有關。 他在黑戈壁占山為王,手下的人馬多達千人,裝備精良,他截斷了傳統的絲綢之路交通線,專門搶劫大商隊和政府官員,甚至自立關卡,向來往商旅收稅。
各種各樣的猜測不脛而走,有人說他殘暴可怕,有人說他劫富濟貧,有的外國冒險家甚至把他叫做“絲路羅賓漢”。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就是由於這個人的出現,絲綢之路這個路段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才會南移,使不屈不撓的經行者們又開闢了由柳園,經尾亞、煙墩,到“天山第一城”哈密這條前人未曾涉足的路線。
在這么一個敏感的地區,出現了這么一個敏感的人物,使民國政府、外蒙古、俄羅斯等各個政權如坐針氈,紛紛派出大批特工潛入黑戈壁,想要查出那個“黑喇嘛”的來歷與企圖。據說,當時出玉門關的商旅突然增多,其中有一半都是衝著黑戈壁和黑喇嘛去的特工。
怪異的是,到了1923年,這個風雲一時的人物突然銷聲匿跡,誰也說不清他的下落,他的大批人馬、積聚的巨大財富也隨之消失。有人說,他會法術,有四條命,曾經有一群俄羅斯特工把他包圍,一起向他射擊,黑喇嘛不慌不忙,將手一揮,把子彈輕鬆擋開,毫髮無傷。這些像《黑客帝國》鏡頭般的“超能力”聽似荒謬,卻在草原上一直流傳下去。他的出現與覆沒已經成為絲綢之路歷史的一部分。他對絲綢之路的截斷與破壞,則將由歷史的發展予以補償。
秘檔遺骸
時光荏然,到了1999年,蒙古戈壁阿爾泰省的《露珠報》發表了一篇題為《丹賓堅贊是何許人?》的文章,文章披露說,丹賓和其部下是被蒙古國〃蘇維埃〃紅色政權派出的600多精兵所剿滅。至今丹賓的頭顱完好地保存在聖彼得堡一座彼得大帝時期的建築物內--浸泡在編號3394的玻璃器皿中。
楊鐮,1947年出生,遼寧遼陽人。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從20世紀80年代以來,曾三四十次前往新疆與河西走廊作探險考察,始終關注西部的環境與人類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