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認識的桂子山(書中的一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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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認識的桂子山 出自寒拾於2014年推出的散文集《我所認識的桂子山》。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我所認識的桂子山
  • 創作年代:2014
  • 作品出處:《我所認識的桂子山》
  • 文學體裁:散文
  • 作者:寒拾
又是一年花殘葉枯的時節,太多的感傷與不捨。伴著桂子山看過太多的凋謝與勃發,然而在日復一日的悠閒與忙碌當中我們卻不得不面對歲月不可輪迴,恍惚當中,那逝去的歲月在時光的模糊當中愈發顯得那樣的嬌容與華貴。
一起走過這四年,最燦爛的青春在這裡上演也在這裡落幕,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流過,顯得虛無的遙遠卻又是觸手可及的真實,猶如停留葉面的晨露。所有的愛恨情仇都在時空的洗禮當中顯得如此的乾淨與簡略,恰是那線條簡單的素描,給人的是無限的想像與樸素。
我們太多的人記住的往往是那些一成不變事物,卻不知道這其實是一種心靈的羈絆。桂子山在漫長的歷史當中沉澱著它那不變的性格,但卻從來不曾顯得老態與乏力,它從未失去其本性的天真爛漫和自在,時刻散發著無窮的活力與風采。
在桂子山,一個只要是對生活依舊熱愛的人,有太多的機會讓你傾心於一位貌美才高的佳人,更多的時候又不得不沒有條件且毫無防備地愛上這一山自由頑皮的大自然的天使。這就是我認識的桂子山,如一首美妙絕倫的小詩讓人鐘情,以至於反覆吟唱。
(一)、花開四季
桂子山聞名遐邇的是滿山的桂花樹,每至金秋十月,桂花香飄滿園,幾乎連廁所里都可以隱約聞得到淡淡的清香。
據統計,在一千多畝的桂子山上有兩萬多株桂花樹,而且這裡的桂花樹大多數都是三十多年的樹齡,這裡不僅有一年一開的黃色金桂,也有月月開的木樨,其下又可以分作丹桂、金桂、銀桂、四季桂等。總之,在桂子山上,桂花香會伴隨你走過四季,且不會讓你感覺厭倦。
“清風一日來天闋,世上龍涎不敢香。”(宋 鄧甫 《木犀》)每當桂花開放的季節是最讓人心情愉悅的,活潑可愛的學子穿行於桂花樹林立的小道上,笑聲和花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就像桂花樹已經成為桂子山重要的一部分。
桂花長在桂子山是幸運的,少去了寂寞與淒涼,有一群風華正茂的學子時刻相伴。古來不知多少文人騷客喜歡月下賞桂花,嚮往著天宮的雕欄玉砌,殊不知高處不勝寒,怎比得上人間?
“月宮秋冷桂團團,歲歲花開只是攀。共在人間說天上,不知天上憶人間。”(明代 邊貢《嫦娥》)
賞桂花在於真正對花性的那份體驗,嫦娥與月色最多只是一種點綴而已。記得曾經讀過琦君的那篇散文《故鄉的桂花雨》,直到來到桂子山才真正體驗到桂花雨的那份美。
當爽颯的風兒吹過,路兩旁一棵棵婆娑的桂花樹便隨風搖曳起來,那黃黃的小花果真像雨般紛紛離開枝頭,纏綿的飄呀飄,飄到行人的身上,飄到了地上。此刻的桂子山像極琦君所說的,成了“金沙鋪地的西方極樂世界。”
“人間塵外。一種寒香蕊。疑是月娥天上醉。戲把黃雲挼碎。 ”(宋 向子諲《清平樂 答趙彥正使君》)每每讀來眼前總顯現的是桂子山那一山的金黃那一山沁人心脾的異香,讓人魂牽夢繞。
南方人習慣把桂花和枇杷種在一起是有原因的,不僅是兩種樹四季常青,更在於合在一起則恰好寓意有花有果。在桂子山的杜鵑廣場和和三號樓那邊也種了一些枇杷樹,記得當初剛來桂子山的時候跟幾個哥們在杜鵑廣場那邊爬樹摘枇杷玩,現在想來仍覺得好笑,幾個大學生在大學的校園裡爬樹,這興許也是一種另類的體驗吧,也是桂子山留給我珍貴的記憶。
金秋時節桂花雖盛,但桂子山的光彩並不是完全屬於桂花,桂子山上的菊花絲毫不遜色。
每年深秋在桂子山都會如期舉行盛大的“菊花節”,並且還有不少老師和學子在惲代英廣場現場寫字作畫,更有不少學生在一旁欣賞點評,真可謂是盛況非凡。
桂子山的菊花大多是人工精心栽培的,所以花種齊全,花形獨特,花色多樣。每當“菊花節”最盛之時,惲代英廣場的噴泉旁便擺滿了匠心獨運的菊花,不但是用花盤栽種的,還有的菊花被扮成飛龍狀、風車狀、還有塔狀、小屋狀,生氣盎然形態各異。
只需從這裡經過就可以幾乎賞盡南方所有的菊花品種,有深黃色的雛菊、秋菊、黃菊、甘菊,有白色的貢菊、白菊、杭白菊,還有紅色的紅菊、獨頭菊、墨菊,……。這單是從顏色就讓人目不暇接了,若是細細分類其花形則群芳簇擁又得讓人幾乎要糊塗了。總而言之,桂子山上的菊花是一部菊花的教材,讓人親身去了解菊花,去感受菊花之美。
若是從性格去看菊花,人們習慣認為菊花不以嬌艷的姿色取媚於時,而是以素雅堅貞之品性見美於人。興許桂子山重視“菊花節”也是在於傳承師德的清高。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春秋 屈原 《離騷》),千百年來,如鳳凰般非露水不飲,非煉食不食的高潔已經深刻地沉澱在君子的品性當中,菊花寄託的更是一種嚮往。
江西九江是我的第二故鄉,這裡曾經留下了陶淵明的足跡,“昔陶淵明種菊於東流縣治,後因而縣亦名菊。”(《花鏡.菊花》),在那裡菊花傲霜斗寒的品性,已經和陶淵明的人格交融為一,也影響了後人的性格。在廬山上的花徑我曾經第一次領略了菊花的宏大場面,之後又在廬山下度過了一段艱苦的求學經歷。
而桂子山的菊花卻總能讓人懷念其當年的那激情的歲月,為理想不屈地抗爭,其實也是對於菊花的另一種詮釋。我曾經目睹這凋零的菊花無比悲觀地感嘆道:
“殘菊凋謝了深秋,
勾起對故日的追念。
假如生命可以輪迴,
親情、友情、愛情,
還會永恆嗎?”
但在桂子山,沒有殘敗只有重生。無論何時,只要心存希望,這裡到處都是生機,人生亦如花。“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清 龔自珍 《己亥雜詩》),落花當立沃野願,不作朽木作春泥。
只是菊花剛剛凋謝,還未入土化泥,桂子山似乎就已耐不住寂寞,梅園裡的梅花已經含苞待放,待到歲末武漢的初雪落下之後梅花就開始陸續開放了。
桂子山的梅園比不上東湖梅園的規模,卻有桂子山獨特的那份精緻。而且整個梅園就是在一個斜山坡上擺開的,梅花顯得錯落有致,梅樹形態各異婀娜多姿,別有一番韻致。
冬雪映襯下的梅園是一年最美的時節,這時候會有很多學生在樹下爭相拍照留念,擺出各種憨態可掬的造型來。而樹上的梅花也是奇姿異態,美不勝收。有些含苞的嬌羞欲語,有些乍綻的瀟灑自如,也有些怒放的赧然微笑,其色澤鮮麗而又嫵媚脫俗。
花與人一起歡暢,讓這個僵死的嚴冬多了一份生機盎然。梅園裡還有一座不大的梅亭,呈六邊形標準的坐北朝南,屋檐向上起翹,基本色調為黃綠,典型的明清建築風格。
梅亭和知行學會的淵源是很少有人知道的,這是一群彼此無比真誠的學生自發地聚在一起,曾經每周日晚上會在這裡討論時政和文化,沒有專業的界限只是意氣相投。很幸運認識了這一群朋友,他們伴我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讓我獲得的不僅僅是友誼,還有成長,給了我極大的勇氣。
只是時過境遷,這群朋友陸續告別桂子山,留下了不變的友誼卻無法抓住那青春的豪邁,激盪在耳畔的是昨夜快樂的群槍舌劍,而昨夜的月光終究只能留在昨夜的梅亭。我們都在變化,唯一不變的是梅亭依舊高高地矗立在梅亭中央,無論風吹雨打。
待梅花開盡,春天已經悄然而至,含苞待放的桃花就開始向人們暗示了這新年的希望。
三春一過桃花源里的桃花便齊刷刷地開放了,紅得像血管里奔流的鮮血,整個斜山坡里奼紫嫣紅,若是站在遠處瞭望,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小片晚霞。待慢慢走進了就可以聞見桃花散發出來的陣陣清香,那么沁人心脾。興許還沒有回過神來香氣已鑽入你的鼻孔,撲進你的心裡,饞得人大口大口地吸氣,逗得人春心蕩漾。
桃花源旁是一片不大的竹林,在青翠欲滴的竹葉映襯下,無論是粉紅的、深紅的、淺紫的桃花都更顯得鮮艷嬌美。
這時候若是躺在桃花樹下,看著樹上桃花神態迥異,千姿百態:有的單獨掛在枝頭,有的三三兩兩緊挨著。有時運氣好還能看得見蜜蜂圍著花兒鬧著蝴蝶來回飛去,清風拂來,聽著不遠處竹子發出婆娑的響聲,桃花飛舞,飄落在草地上或是落在人的臉頰。這一切就是一幅美妙的動態畫,讓人目不暇接,神迷意醉,但沒有妙手是無法描繪的。
以前讀過崔護的《題城南莊》: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
桃花源在桂子山是極為恰當的,雖然每個季節的桃花開得不一樣,但其根源始終留在這裡。想到桂子山上培養了無數的優秀老師,而這些老師又培養了無數的優秀學生。似乎這裡的每一個學子都是一個桃花的種子,將師德與師魂帶到祖國的大江南北,讓桃花開滿祖國的每一個角落,裝點著民族的未來。
在桂子山上和桃花一起開放的是玉蘭和牡丹。
桂子山上的玉蘭幾乎全部在在笛簫亭附近,玉蘭平時是很少惹人注意的,樹幹上沒有一點的綠色,光禿禿的幾乎是沒有葉子的,看上去極像是十幾株枯木樹立在一小塊空地上。
即使是馬上要開放時也不給人一點點的徵兆,當你還沒有注意到她的花蕾時,她們卻已經恬靜地開放了,照得平日裡被樹葉遮光的小道也一下子明亮了很多。她綻放得是如此的不顯山不露水,純粹得連葉都多餘,在那禿枝上,潔白的花萼如聖潔的精靈,顯得高雅而又富有靈性。最似那身穿白色旗袍的江南少女,優雅動人地從古色的小巷深處走來,步子細碎而輕柔,這一巷的風情頓時便迷醉了。她們亭亭玉立,裊裊的身姿風韻獨特,仿佛每一個花瓣上都凝著一層淡淡的從容,是那樣的幽然美好。
玉蘭花香不似桂花那般濃烈卻也極特別,淡淡的,清清的,道是若有卻還無。飄飄裊裊欲說還休,你只能感受到香味的存在,留下那份青純與悠遠。
“素麵粉黛濃,玉盞擎碧空,何須瓊漿液,醉倒賞花翁”,在這忙碌的校園裡極少有人能真的靜下心來賞花,可是即使是從這小道步履匆匆地走過,即便是隨便瞄上幾眼,本能地呼吸著這略顯清香的空氣,也能讓人沉醉,就像嬰兒沉醉在母親的懷抱。
而牡丹卻專門有牡丹園來栽種,並且夾帶著種了很多薔薇,牡丹和薔薇次第盛開,但就這滿園的氣勢就顯得雍容華貴。五彩繽紛的色澤冠絕群芳,形大鮮美、儀態萬方加之玉笑珠香,令人陶醉。
可惜這時候又是一年畢業期,花落之時又迎來了不得不離開的時節。在花開花謝的更替中我們送走了前輩又被新來的小朋友送走,桂子山卻依舊如此動容,生機盎然。
(二)、佳木瓊樓
桂子山是花的天堂也是樹的樂園,一年四季不僅可以領略繁花錦繡,還有佳木蔥蘢,一起編織了桂子山的獨特的魅力。
最令人壯觀的莫過於老羽毛球館附近和北門到博雅廣場這條主幹道兩邊參天的法國梧桐,一排排樹伸展著枝葉構成了天然的林蔭道,像威武的哨兵在站崗,守衛著桂子山來來往往的學子。
梧桐是在春天發芽的,碧綠的新芽像一朵朵綠色的小花,貪婪地吮吸著早春的露珠,展示出一種欣欣向榮的生命力。樹幹則好像脫了一層皮,顯出裡面的銀色。在和煦的春風裡,在細密的春雨里,枝葉愈來愈油亮了。看到它們,讓人萌動出一種春的悸動,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激情來。
而同樣是在初春時節,暖風吹起,桂子山便滿天飄著梧桐樹毛茸茸的黃色飛花,像天上落下了奇異的雪,可是卻弄得人禁不住打起噴嚏,嚴重了還會引起過敏,這時的梧桐活像一個調皮的頑童,逗得人越是恨越是愛得深沉。
盛夏的梧桐猶如綠色的海,蓬勃而豐盈,幫行人阻擋烈日的灼燒自是不必說的。而且梧桐葉非常大,可以借之聽雨和芭蕉同效,聽說蘇州的拙政園有個聽雨軒就是借梧桐葉來感受大自然的天籟。而碰上淫雨霏霏的時節,在桂子山總能見到美麗的少女撐一把小傘,款款輕步左顧右盼,仿佛有著茫遠的心事,因著這雨中的梧桐顯得愈加的清婉。
“一聲梧葉一聲秋,一點芭蕉一點愁,三更歸夢三更後。”(元 徐再思 《雙調 水仙子 夜雨》)自古人們就習慣梧桐一葉落天下盡知秋,梧桐和秋是一體的。
秋天桂子山上的梧桐則是仙女散花,碰上狂飆的西北風就頓時道路上便鋪上一層梧桐葉,即使是在風和日麗的時候梧桐也會落葉,旋轉著左右擺動,仿佛學著蝴蝶在空中跳著輕盈的舞步。落地的梧桐經常成為學子拿來當天然書籤的最好材料,若是碰上多情的種子興許會在梧桐葉上撰寫幾段優美的句子,這又是怎樣的一種羅曼蒂克呀!
冬天的梧桐落光葉子後有一種靜態的美,突兀的樹幹與寒氣最能協調,若是大雪來襲,一夜之間便換上白色的圍裙,一個個頓時就成了石膏雕成的維納斯。
四季里,梧桐都有著其不同的景致。而桂子山的樟樹卻從來不改其色彩,始終堅守著綠色,即使是整個桂子山銀裝素裹,大雪壓頂的時候也會露出他的那純正的綠色。
桂子山上的樟樹是有很大的規模的,無論是露天電影廠觀影台這塊的樟樹林,還是西區籃球場那邊的巨大樟樹,或是學子食堂前以及東區小樹林、博雅廣場都是恰到好處的,讓人總能感覺非常的舒服。
像露天電影廠後面和華大劇院旁邊的朴樹,稍微知道一些中藥的人都可以知道其價值,只是得不到太多的重視。
而最受冷落的當數佑銘體育館旁邊這一大片水杉林,人們只得路過時看看而已,樹林裡則是保存著原生態,如果不是吃飽撐著的一般人是不會進去了。我曾經聽說土家族是把水杉當作一種圖騰,桂子山的這片水杉林也有著這份神秘。
桂子山單憑這一山的樹木就足矣稱得上天然氧吧,尤其是東區從桂苑賓館到大學生活動中心這一大片的原始森林,裡面枝繁葉茂、鬱鬱蔥蔥,藏有多少的奇珍佳木估計是沒人弄得清楚的。
有人說和樹相配的是花,其實不然。僅僅是樹和花交相輝映則顯得太單調了,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則是真正的自然真正的美,而桂子山恰好把人和自然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勃勃生機而又不落俗套。
而連線自然和人的紐帶恰好就是建築,不知為何,整個山巒起伏配之以各具風格的建築,儼然是暗含了梁氏的建築理念。
桂子山上的建築大體分為三類,一類是學生寢室和老師公寓,一類是教學樓和實驗室,還有一類則是會堂、圖書館、體育館、食堂。但都一致在考慮功能的同時保護了其特有的藝術特性。
在山上規劃建築是一件要求很高的事情,不能像平原上可以建得宏偉規整,山上必須要考慮高低搭配,還要根據相應的地形來建,否則極容易破壞其原有的山水。
桂子山上的建築可以稱得上鐘天地之靈氣,蘊山水之華涓。其主色調是暗灰和翠綠,絕大部分保存著古色古香,有著大學裡那獨有的那份氣質與矜持。尤其是從桂香園、牡丹亭到歷史文化學院、文學院以及外國語學院、老圖書館、田家炳心理學院,還有三排九棟西區學生宿舍樓,一律的暗灰白的粉面,青色的琉璃瓦,配以周圍的茂林繁花,顯得鱗次櫛比。層層疊疊而又跌宕起伏,如此精心地利用自然,以臻天時、地利、人和諸吉鹹備,仿佛是經過了徽州工匠之手設計而成。
像行政樓和科學會堂以及生科院則用朱紅牆體,三角分開,坐落在綠叢當中很像花瓣綻開。三者都不高,行政樓和生科院是很講究對稱的,典型的中國雷氏對稱手筆,而且其房屋的間數和樓層的層次都慣以奇數,還有行政樓上的圓頂和生科院斜式屋頂,這其中的傳統建築蘊意不言自明。而科學會堂則顯得更加的隨意,似乎看不出什麼章法,殊不知這恰恰是古典園林最灑脫的一筆,裡面的樓梯是盤旋的,很有西班牙高迪的那種超意識,加上禮堂的設計和燈光的布局,總體算得上是中西合璧的一個傑作吧,也不枉邵逸夫先生當初捐助善款的一番用意。
桂子山被雄楚大道和珞瑜路這幾條大道圍住了,交通方便之餘實在不適合校園的擴張,所以幾十年來桂子山的面積幾乎沒有改變,而且整個山體是不適合建造高大的建築的,所以用地自然是要懂得精打細算的,若不精巧則是難以辦到的。
桂子山上規模最大的樓當算是理科綜合樓了,我所在的物理學院就在這裡,平日裡經常在這裡進出的。理科樓相比整個桂子山時刻流露出內在的恢宏氣勢,在這嬌小的山體間增添了一份剛毅。
整座樓是銀白色外邊,主體呈對稱排布,多用來辦公和實驗用,西北部分又連線著一個子樓,這裡則都是教室,整個樓就功能齊全了。
與理科綜合樓相對的是數統學院的六號樓,這座樓不高,但應該經歷了一些歲月,樓體外層是傳統的白石灰刷成的,也是高度的對稱結構,看上去線條簡單卻渾然一體,跟嚴謹的數學相得益彰。
兩樓中間則是華師最大的廣場——博雅廣場,桂子山用地是極其小氣的,博雅廣場論面積是比不上武大的珞珈廣場。如果說珞珈廣場有著父親的偉岸,那博雅廣場則有著母親的溫存,玲瓏的桂子山是用不著父愛的盪氣迴腸,所以桂子山上需要的恰恰是博雅廣場的這份閨秀般藏而不露的氣質。
博雅廣場外圍是規整的方形,由四個小塊圍著一個圓形的樹構成的,不但對仗工整銜接自然,而且四方匯聚在中心花壇里的那顆衫樹上,天人合一的靈氣自然而生。北邊的兩大塊是栽著草皮的,中間也各載了一棵樹,南邊的兩塊稍小一些的則種著櫻花樹,加上整個外圍是被樹環抱著的,北邊是樟樹,西邊是梧桐,東邊是暗紅色葉子的楓樹,一年四季都不荒涼。
清晨和傍晚是有很多退休老師會在博雅廣場的樟樹下打拳練劍,風和日麗或是月明之夜會有很多的情侶來到這裡,或是一起感受太陽的溫暖,或是一起數著星星嚮往著牛郎織女的美麗神話,而此刻的博雅廣場仿佛中國水墨畫裡流入了明快的調子,顯得持重而又平易近人。
有人說建築是凝固著的音符,這是不恰當的。我們應該相信建築是有無言的生命的,她未曾訴說卻時刻與我們同呼吸。而對於桂子山上最有靈氣的建築則莫過於圖書館了。
新圖書館外圍大部分是暗綠色的玻璃結構,白天從裡面往外看樹木環繞盡收眼前,晚上從外往裡看則燈火通明。可以說巧妙的玻璃結構更加開闊了視野,而又拉近了人與自然的距離,裡面卷帙浩繁的藏書珍品讓年輕的學子不斷汲取知識,外面的自然風光又緩解視覺的疲憊,興許這就是圖書館的生命,但時刻為這群年輕的學子而活著。
新圖書館的主體是由南北與東西交叉而成的完美直角,兩頂角相連的這個斜線中心位置則是一個圓形的盤旋藝術展覽廳,其底部和圖書館的主體的地下室是相通的。展覽廳的西南方位則是一個小山坡,斜坡上種了青草和野花,上面則是幾塊圓弧座椅,周圍栽植了不大的盆景。有時早起的孩子會在這裡讀書,待圖書館開門後則順著斜坡的小道,心情愉悅地走進圖書館開啟一天的學習。
圖書館裡面的設施是很超前的,自動化的借書還書設備到其他的輔助設施都方便了很多,閱覽室自是不必說的,最讓人感覺人性化的則是不少的自主學習室和九樓的咖啡廳,加上幾乎每周都會請到學識淵博的教授過來作客風雅頌講堂,與學生在圖書館裡近距離交流學問,這裡當之無愧是學習的理想園地,這就是桂子山的圖書館。
樹木在一天天長大,建築也在不斷沉澱,但這一切都不會死去,因為一批批的年輕人進來又離去,改變的只是面孔,不變的是桂子山母性深處的那份溫婉。
(三)愛在華師
曾有不少人問我怎樣理解“愛在華師”的含義,對我而言愛並不是簡單的當青春遇上荷爾蒙,華師的愛應該是純粹而美好的愛,桂子山上的愛應該是和桂子山一樣的高貴。
桂子山的愛自然是離不開這群如花的的女學生,這也是師範學校的一貫特色。但桂子山的女孩兒大多天生麗質,俊俏而不撫媚,濃妝的是很少的,至多只是一點點淡妝,而這一點點的淡妝似乎也顯得多餘,因為這份清純陪著桂子山一山風情就已夠了。
桂子山上的愛不是單純的卿卿我我打發這青春的寂寞。桂子山上的愛是一種廝守,無需海誓山盟的驚天動地,而平日裡淡淡的生活就足矣是一種對愛情最好的解讀。
在桂子山你是經常可以聽到一些求愛門事件的,但更多的則是平靜地定下諾言並恪守。我也見過不少分手的戀人一笑泯恩仇,但真正讓人感動的是每每畢業將至,為了愛情不少情侶能毅然放棄本屬於他們各自很好的前程,而選擇一起去努力創造共同的未來。在愛情逐漸被物質腐蝕的時代,唯有桂子山仍舊守住了愛情的那份純潔與尊嚴,也守住了“愛在華師”的光榮。
兒女情長並非“愛在華師”的唯一旋律,桂子山的愛更是一種博愛,桂子山上的愛不僅僅屬於俊男俏女,屬於這裡的每一個人,只要你心中有愛。
師愛是桂子山比別處要多的,師愛如同桂子山上的樹木,為這群花的盛開,果的成熟忙碌著,默默地垂著葉的綠蔭。
“相見時難別亦難,
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
蠟炬成灰淚始乾。”(唐 李商隱 《無題》
在桂子山我曾經我很幸運地多次拜訪了八十多歲的熊老師,最大的收穫在於親眼見到了一個師德的楷模,她就是一部書,書寫記錄的不僅僅是幾十年的歷史,更刻畫了一個老師應有的品行。
記得最初認識她是受一個學妹之託幫忙在周圍的同學當中分發一些熊老師親自編寫的詩教材料,慢慢就接觸了熊老師,也更近地看到了她一個八旬老人關心學生的那份赤子之心。
桂子山的師愛是嚴肅高尚的,也是平易近人的,給予人寬容與慰藉,而我所認識的老師媽媽就是這樣能給人亦師亦母亦友的關愛。
我算不上安分守己的好學生,若是給一個公正的評價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害群之馬。記得剛來大學不久就開始大量逃課,而每每逃的卻又恰好是老師媽媽的大學語文課,那時候以為請人幫忙答到就可以無事了,而最後的期末得分卻是相當的高的。只是事後才得知老師一直是知道這些事情的,只是當初沒有像其他老師一樣地用懲罰來對我。
一直記得老師對我說過,有時候對於學生寬容要比懲罰更為有效,要主動去相信學生。
時至今日,當我也即將成為一個老師,才感覺一個老師的那份沉重,而真正要當好一個人師需要的更是一種深刻的品性,這樣才對得起師者的榮光,而老師媽媽用她的微笑作了最好的詮釋。
在桂子山是幸福的,因為有愛,而且處處有愛。在寢室能感受到“基情”的幽默,總有說不完的笑話乾不完的蠢事,在這裡我們能暢談原始激情歲月,而不用像別處還得道貌岸然地保持一點內涵。樓管叔叔阿姨平日裡的一個小小的微笑,頓時會讓人感到家裡的溫馨。即使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水果攤阿姨,只要時間久了你也會發現彼此之間已經有了信任,幾毛錢的讓利就是阿姨表達母愛的一種方式。是呀,桂子山就是愛的森林,每一個果實每一片段預告朵每一片樹葉都是一份愛,只要你願意去採摘,你會收穫到最美最多的愛。
(四)我這四年
轉眼間,葉落紛紛,荏苒的時光就這樣悄悄地消逝了,我緊握雙手卻捉不住時光的流沙從手指的縫隙間流走。
在桂子山的四年是放蕩而又充實的,跟著各色的朋友一起暢談一起瘋狂也一起努力,只為在青春的畫布上多塗抹一點色澤。回首起來,有些是不必要的,但這都不是錯誤,因為綻放的青春沒有錯,即使它灼傷了別人或者自己。
在桂子山的四年其實最大的收穫恰恰是來自於自己曾經所犯下的錯誤。我們太多的人追求完美,想著事事都能正確,其實這是不可能的,對於錯誤的恐懼也就無形中限制了我們的潛質。桂子山的包容給予了我們犯錯誤的勇氣,所以我們的青春在這裡更加的光芒四射。
收穫與失去如同手的兩面,有些時候我們太追求得到,以至於不敢面對失去。其實,越是無可奈何越是該放棄的,人不能活在過往當中,應該不斷更新,就像桂子山一樣,不斷煥發生命的氣息,而這也是桂子山所教會我的。
落葉是新葉的開始。我們不能自私地活在過往的雲煙當中作著虛無的迷夢,要學會釋放自己生命深處的力量。桂子山教會我們的是那敢於承受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張力,任世事變遷而不改。
而當真的要說離開的時候,平日裡的輕率也顯得沉重,就像夏日暴雨前的空氣一樣壓抑,壓抑得令人快要窒息。此刻回憶卻是恰到好處的,這樣可以幫助我們拾起曾經不曾留意的美好,給過去多增添一點光彩,雖然不免增添了一絲淡淡的感傷。
仍清晰地記得那天和父親第一次來桂子山,我背著書包拖著箱子,父親兩手提著袋子,雖然是輕裝上陣但那天早上五點動身的時候才發現老娘不知在又塞了多少我那時候稱作的“破爛”,所以兩人拿得都是很吃力的,一看就知道是鄉下來的。
那天的心情是極其複雜的,有對於大學的嚮往,也立志要好好地不辱沒了四年青春,雖然後來四年的學習著實辱沒了一個理科實驗班學生應有的科學表現,辜負了很多老師的栽培的。
有時候在想假如時光真的能夠倒流,我是不是會選擇一條不一樣的路,做一個老老實實搞科研的學生,想著想著又笑了,如果是真的那樣那還是真實的我嗎?我就是我就像桂子山就是桂子山,桂子山從不跟珞珈山比壯麗,也不跟瑜珈山比氣魄,她始終堅守自己的那份小巧細膩,我也是我,何必羨慕他人的輝煌,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活出自己的風采才不辜負了這僅有一次的青春年華。
可是在桂子山我仍舊是改變了很多,不是邯鄲學步式的盲從於他人,而是在桂子山細風細雨的滋潤當中不斷地改變,不管最終的高度是多少,至少多了一份獨立多了一份自由。
如果沒有記錯,衣櫃與床鋪的縫隙間應該留著第一天來時最破的一條尼龍袋,在桂子山第一頓飯菜的味道仍記憶猶新,可這些記憶並沒有因此而被封存,原來記憶是活著的,特別是那些感動的瞬間。
我也能幻想到最終告別桂子山的那個場景,背著行囊,拖著來時的箱子三步一回頭地告別桂子山,從來時的大門出去。興許那時候還有一些同學或者學弟學妹前來送行,可我知道對於桂子山我不是歸人,只是一個過客,而這就這匆匆而過的四年卻給我留下了那份最真最美的記憶。
當起點和終點重合,歲月卻無法得到重生,這不是輪迴也不是新生,卻是一種告別。兩條直線最多只有一個交點,而我與桂子山卻在同一個地方相交兩次,一次是起點一次是終點,而這期間必歷經了曲折,而這所有的曲折只為那前世今生的緣份。
也不知桂子山歷經了多少風吹多少雨打,也不知道多少有緣人從她身上踩過,沒有留下一點腳印卻留下了無數魂牽夢繞的那份執念。我輕輕而過,不帶走一絲的雲彩卻把自己的愛永遠留在這裡。
當一切過往都快成為回憶,又有多少人記得曾經的年少張狂,記住的更多的往往是那份美好,那份眼淚澆灌的成熟,記住的是那笑聲伴隨的情義。
我們在變,我們記住的桂子山也在變,但唯一不變的是那份久久難以忘卻的與桂子山相思相守的歲月,不變的是我們認識的桂子山,因為她已經融入了我們的血肉,在我們的生命中定格,定格在她最璀璨的瞬間。
2012年12月27日
於華中師範大學圖書館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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