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化而內不化

出自《知北游》篇:“仲尼曰:‘古之人,外化而內不化;今之人,內化而外不化。

概念解析,近義詞,

概念解析

出自《知北游》篇:“仲尼曰:‘古之人,外化而內不化;今之人,內化而外不化。’”這裡的“化”就是“變化”,而這種變化不是自然的變化,是對事物的一種反應,所以叫“隨化”更為準確;“內”,內心,這裡是指人在精神自由層面所保持的自然本性;“外”,指人對內心之外的所有事物的態度以及外在行為。所以“內外之化與不化”探討的是如何處理人的自然本真與外界事物的關係的問題。
“內化”就是改變內在的自然本性,如追慕權貴、屈委逢迎等,“內不化”反之,是保持內心的本真;而對外物的順應叫“外化”,反之則為“外不化”。莊子主張的是什麼呢?是“外化內不化”,就是順應外物而保持本性。而我們一般的理解,順應了外物往往要改變本性,比如孔子講的“復禮”就是對社會制度的順應,但“復禮”的同時或者說前提卻是“克己”,無疑是對內心自然本性的傷害。“外化”和“內不化”豈不是非常矛盾的了嗎?其實並不矛盾,非但不矛盾,並且“外化”和“內不化”是相輔相成的關係。
“內不化”容易理解,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保持自己的自然本性不做變化,關鍵是對“外化”的理解。我們說過,“化”是對事物的一種反應,是“因之而化”。那么是因為什麼做出的變化呢?如果我們不能夠理解莊子所要求的認識高度,那就不可能準確理解“外化”。我們先來看看都有哪些高度或者叫境界。
我們可以參照《大宗師》里“外天下”和“外物”的說法,“外天下”就是能夠超越而到社會生活之外,即不入世不流俗;“外物”就是能夠超越到萬物之外而能夠“以道觀物”。這樣我們就可以找到三個層次,意思最低的層次,就是“天下”。這個層次就是我們熟悉的世俗社會;第二個層次就是“外天下”,超越世俗的境界,達到了“物”的境界,這時候就是“以物觀物”了;再高就到了“外物”,這時候就是《齊物論》里說的“萬物一齊”,“以道觀物”了。
那么“外化”是指哪個層次呢?我們不妨分析一下。先看第“天下”層次,這時候的“外化”是對世俗社會的一種反應,即受到禮法制度、道德規範的約束,這當然是對精神自由的傷害,屬於“內化”了,顯然不是莊子所主張的;再看“外天下”即“物”的層次,這時候那些世俗的東西已經約束不了了,而是隨萬物的變化而變化。但這個時候因為是“以物觀物,自貴而相賤”,還是有“成心”的干擾,這種“外化”也可能會表現出偏執;而到了“外物”的層次,則“萬物一齊”,從而形體的外化表現為“與道游”。這才是莊子所說的“外化”的境界。所以,“外化”是超越世俗甚至萬物的、在“道”的層面的對“道”的順應。這時候是順應已經與世俗毫無關係了。那么和“物”是什麼關係呢?因為到了“道”的高度,萬物之間就沒有了區別,都成為“道”的載體,所以也可以說是對“道”的層面的“物”的順應。
說到這裡,我們應該明白所謂“外化”其實就是“處物”的一種態度和方式。所以,《知北游》里接著就說:“聖人處物不傷物。不傷物者,物亦不能傷也。”“外化”是對物的順應而不是對抗,人和物就成為和諧的關係而互不相傷了。那么,內心受到傷害了嗎?當然沒有,因為物的變化就是道的運行,人與道隨化,內心的本真不用刻意保持而得到了保持。從這個意義上說,“外化”恰恰是“內不化”的前提,而“內不化”則是“外化”的結果。所以,《知北游》說:“與物化者,一不化者也。”就是說,與物隨化的“外化”,就是“內不化”。這句里的“一不化”就是“內不化”。
那么,為什麼“天下”層次的隨化會對內心形成傷害呢?熟悉老子哲學的朋友都知道,老子認為人類社會自身的發展規律也必須遵循大道,但由於人類的“有為”而造成天下失道,“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總之一出現問題就“有為”,越“有為”天下越亂。在這個過程中,人類社會就產生了很多的人為的規則,比如法律制度、道德規範甚至人情世故。而這些東西在莊子看來正是對人性的束縛,是必須擺脫和超越的。如果超越不了而隨之化,去適應這些人為的規則。一旦對世俗規則順應就必然造成內心的扭曲,甚至以個體的生命、自由、尊嚴等為代價,內心的自然本性就不可能保持了,這不就成“內化”了嗎?所以“內不化”就具有重要意義了,只有堅持“內不化”才能抵禦世俗的人為規則,才會超越“天下”的層次而達到“道”的層次。從這個意義上講,“內不化”又是“外化”的前提,而“外化”則成為“內不化”的結果了。
這就是“外化”與“內不化”相輔相成的關係,兩者互為前提,而又互為結果。甚至“外化”的程度也決定著“內不化”的程度,反之亦然。當然,前提是莊子必須允許“外化內不化”有程度的存在。實際上,“外化”是“化於道”,而“內不化”是“守於道”,內外一也,這個人就成為“得道”的“至人”了。
我們理解了“外化內不化”,自然就理解了“內化外不化”了。那種以違背內心屈從於世俗人為規則的人,不僅內心沒有“守道”,行為也沒有“遵道”,精神自由完全喪失殆盡,在莊子看來是“俗人”,在孔子看來是“小人”。
劉安《淮南子·人間訓》有一段話可以幫助我們理解“外化內不化”: 得道之士,外化而內不化,外化,所以入人也,內不化,所以全其身也。故內有一定之操,而外能詘伸、贏縮、卷舒,與物推移,故萬舉而不陷。所以貴聖人者,以其能龍變也。今卷卷然守一節,推一行,雖以毀碎滅沉,猶且弗易者,此察於小好,而塞於大道也。 “內有一定之操”說的就是“內不化”,“外能詘伸、贏縮、卷舒,與物推移”說的就是“外化”。劉安說這樣的“得道之士”可以“龍變”,“龍變”大概如莊子所說的“逍遙遊”了。劉安還說,現在那些僅僅能夠“守一節,推一行”的人,“內不化”不徹底,“外化”也不完全,所以只是“察於小好,而塞於大道也”。這些理解還是比較準確的。
《淮南子》要旨傾向於道家,但畢竟是多家雜糅,在理解上難免略有偏差。比如劉安說“內不化,所以全其身也”是很有道理的,但說“外化,所以入人也”則偏頗了。所謂“入人”就是“入世”,劉安把“外化”理解為隨人事而化,顯然是儒家思想的體現,而莊子的“外化”是必須超越世俗社會的,此說不符合莊子思想。
還有一種對“外化”的理解就更流於膚淺了。陸永品先生對“外化”的註解為“謂外能隨物變化”,由於陸先生側重文學研究,並沒有深入探討“隨物變化”的具體含義,我們不好評價。他按注劉嵐苞的註解作為參考資料,說是“外化其跡,而內保其真”。這個“外化其跡”就是“外表變化”的意思。陳鼓應先生對“外化”的理解就沿用了劉嵐苞的說法,直接翻譯為“外表變化而內心凝靜”。這一理解基本沒有進入莊子哲學的“外化內不化”的義理中去。
于丹《我讀經典.感悟中成長》中的解讀為“所謂外化就是一種最大限度的順應,要去適應社會的規則,要去接人待物合乎禮俗,要有自己的職業角色,要與人交往,在社會上擔當責任。而所謂內不化,就是一個人有生命的執守,有自己我之為我,永遠不更改的那一點稟賦,有自己用全部精神世界,九死未悔堅持的一個信念。其實一個人有了他的外化,這一生會很有效率,他跟這個世界,可以做到和諧相處;而一個人有了內不化,這個人的心靈才會堅強,他才會有未來;所以內不化給了我們理想,外化給了我們現實。”
外化而內不化是講時代在變遷當中,需要與時俱進,無論是個人還是國家還是社會都要適應時代的發展而做出一些變化,要學會融入!但內不化就是原則,就是每個人內心所堅持的東西,這個時代作為年輕人最需要堅持什麼?那就是夢想!這個世界上有一樣東西永遠不用交稅,那就是夢想!有一樣東西別人永遠偷不走,那也是夢想!一個人外在的相貌會變,性格會變,身材會變,總之外在的東西都可能會變,但是內心的執著、最初的夢想不改變! 生存可以隨遇而安,但生命要有所堅持!
君子合而不同。為人處事隨和禮讓,待人接物溫文而雅,凡事順而少爭執,這是外化的表現。但君子不是沒原則,君子更能堅持內心的信念,原則問題不會讓步,這是內不化的表現。外化內不化,堅持並有融通,通達和堅守一併而行,有取有舍,有進有退。這就是君子做人的張力和定力,一切任憑心智。

近義詞

思隨真理,言順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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