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本書從不同的角度擷取民間吉祥如意經典年畫中相關內容,加以發掘探析,進行創造性的詮釋,以通俗的語言、生動的故事、精美的年畫、詳盡的注釋,從民俗學、人類學、社會學、歷史學等角度闡釋吉祥年畫的特質和內涵,清晰地描繪出農耕時代人們的精神天地,展示了老百姓的心靈嚮往,表達了那個漫長的歷史時代社會生活的繽紛全相。
前言序言
殷偉兄是我的大學學長,我們又先後移居嶺南,且都從媒體做到文化,人生軌跡時有仿類,加上志趣投合,每見皆相談恨短。
殷兄一直埋首於故紙堆,尤其對民俗文化浸染甚深,著述頗豐。他前些年出版的有關“中國福文化”的系列著作,在民俗文化的梳理與歸納上建樹極高,既是專家的研究工具,又是大眾的閱讀愛物。目下更奉出這套沉甸甸的《賞年畫》,業內業外又有眼福了。
對於“年畫”,估計知其然者眾,幾乎無人會說沒見過年畫,甚至沒貼過年畫;但知其所以然者卻寥寥耳,因為幾乎絕大多數人都說不清年畫的來歷、沿革、流派,等等。當然,對於普通人不必苛責,食肉者未必精通牧畜之道。可是如果有人幫我們弄清了年畫背後的故事,我們再去觀畫是否更加有趣?甚至以畫觀史是否倍有所得呢?
如我這輩人,幼時正逢“移風易俗”年代,自然既難見到殷兄蒐集到的那些珍貴的“桃符、金雞、神虎、福娃”,也未曾見“關公、鐘馗、張天師、秦叔寶”,不要說年畫,有些年卻連年也不讓過了。等到允許過年的時候,見到過一些橫眉瞪眼的工農兵,拳打腳踢牛鬼蛇神,此時的名詞叫“新年畫”,農村必鶯歌燕舞,工廠必鋼花四濺,倒也色彩鮮艷、河清海晏。所以年畫的演變史,本身就是一部中國人的社會史、生活史。東漢末年的《風俗通義?祭典》中說:“於是縣官常以臘除夕,飾桃人,垂葦茭,畫虎於門,皆追效前事冀以衛凶也。”蔡邕在《獨斷》中寫道:“故十二月歲竟,常以先臘之夜逐除之也。乃畫荼、壘並懸葦索於門戶,以御凶也。”看起來和“文革”時的橫眉瞪目異曲同工,都是某個動盪時代的藝術觀照。
而年畫在宋明以後逐漸從“鎮惡、驅邪”,演進到“祈祥、納瑞”,直至清朝康乾盛世年畫定名、成型,也恰恰反映了人類對美好生活的欲望更加強盛。大過年的,出門看見福祿壽喜,畢竟勝於金剛怒目。年畫的鼎盛也和明中葉以後,商業、手工業的快速發展,以及雕版印刷中的彩色套印技術的成熟分不開,木刻技藝為年畫插上了翅膀,始於明朝、盛於清朝的諸如天津楊柳青、蘇州桃花塢、山東楊家埠等著名的年畫產地,都是那個年代的文化產業的高地,其影響與輻射猶如當今橫店之於中國的影視業。
年畫絕不是可有可無的年節裝飾,它呈現的表層文化是,花紅柳綠的線條色塊,在千家萬戶的牆壁上盛開。而年畫揭示出的核心文化,其實質是
華夏民族的心靈訴求和精神堅守。這種訴求和堅守悠久而韌長,無論遭受多大的打擊與摧毀,它們都不會從生活的舞台上謝幕。正因為有了畫上那些美好人物、事物的存在,歷代中國人才串並起自己理想的精神鏈條。從某種程度上說,年畫是底層百姓嚮往幸福人生的審美符號,這種符號在中國民間具有巨大的吸附性與穿透性。
在長期對年畫的創作與欣賞中,中國的藝人和民眾走過了一條富有深意的軌跡,他們從對神靈的畏懼與崇拜,逐漸走向對祥福的追求與祈盼,最終發現並擁抱了人類的自身。從殷偉兄書里林林總總的鬥神、靈獸、福娃、壽星中,我們清晰地看到了從神性向人性的復歸。那些慈眉善目的老者,圍著肚兜的胖娃,乃至豐滿巧笑的民國美女,帶給多少絕望中的人一抹絢麗的曙光。
殷偉兄從汗牛充棟的民俗文化圖譜中博觀約取,為我們打撈出這些幾於湮滅的年畫珍品,實際上是為我們在修復斷裂的歷史,中國的歷史其實就是保護記憶、抵抗失憶的戰爭。歷史學泰斗陳寅恪先生研究中古史,獨闢蹊徑發明了“以詩證史”的方法,我很驚訝地發現,殷偉兄如今開創了“以畫證史”的新途,從年畫表現的不同時代的風物世相中,歷史學家們是否可以找到一些他們在文字中難以找到的新證據呢?我充滿著期待與憧憬。
殷偉兄讓我為他的書作序,我愧不敢當,深恐狗尾續貂,但師兄之命難違,只得勉力為之,終有手不應心之憾,尚乞殷兄及讀者諸君容讀。
是為序。
胡野秋
2015年8月於深圳無為居
作者簡介
殷斐然,現任世界中華傳統文化(新加坡)交流會出版社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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