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譯性

英語屬於印歐語系,而漢語屬於漢藏語系,其語音系統,文字結構和修辭方法都完全不同,這些絕大多數都無法在另一語言中找到對等語。如果在英漢互譯中,有時無法將原語或源語(source language)翻譯成譯入語或目的語(target language)而造成一定程度上意義的損失,即稱為“不可譯性”。它包括“語言上的不可譯( linguistic untranslatability )”和“文化上的不可譯( cultural untranslatability)”。

基本介紹

  • 中文名:不可譯性
  • 外文名:linguistic untranslatability
語言上不可譯性,文化的不可譯性,

語言上不可譯性

英語屬印歐語系,而漢語屬漢藏語。在這兩種非親屬語言之間進行轉換時,結構上的語言手段顯然不存在信息相通的渠道。正如美國翻譯理論家尤金·奈達(Eugene Nida)所說, “當某一信息的表達形式是該信息所含意思的實質性成分時,需把這種意思從一種語言譯成另一種語言就很困難,通常這種類型的意思是不可譯的。” 語言上的不可譯性主要體現在語音、字形及語言修辭等方面。
語音的不可譯性
從語音角度看:首先,漢語是單音節語言;而英語卻是集單音節、雙音節和多音節為一體。其 次,漢語是多聲調語言,講究平仄;而英語無聲調,只有語調的升降之分。正因為如此,將漢語中對仗工整的詩或對聯譯成英文,既要追求其意美、形美,又苛求其音美,實在是不可能。現舉翻譯家翁顯良的譯作《春曉》來說明。原詩是這樣的:“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翁先生將此詩譯為:“Late! ThisspringmorningasI awake Iknow, All aroundmethebirdsarecry2ing, crying. The stormlast night , I senseditsfury, Howmany, I wonder, are fallen, poordearflowers. ”原詩主要寫的是一點惜春的情緒,從翁老的譯文來看,也確實傳達了這種為花木擔憂的惜春惜花之情,特別是後兩句的翻譯把原詩作者經風雨而替花愁的惜春情緒真實地傳達出來。然而譯者只注重了傳達原詩的意象,忽略了其音韻美。原詩為五言絕句,韻腳美妙,對仗整齊,節奏明快,吟誦起來朗朗上口;而譯文卻無法達到這種效果。
如:7 days without water make one weak (week).
該句利用weak 和week 同音, 製造了一個雙關語。如果聽到這句話, 將其譯成“7天沒水使人虛弱”, 如何能表達出“7天沒水就是一周沒水”的諧指呢?
There were soldiers outside Buckingham Palace in their bear (bare) skins.
將此句譯成“白金漢宮外有身著熊皮裝的士兵”自然無可非議, 但若是將其譯成“白金漢宮外有光著身子的士兵”這樣的詼諧語又有何不可? Time flies like an arrow, fruit flies like a banana.
這句話乍一看,好象是說:時光像箭一樣飛逝,水果像香蕉一樣飛逝。其實這句話後半部分的真正意思是:果蠅喜歡吃香蕉,也就是fruit flies/like/a banana。 A bicycle can’t stand on its own because it is two-tyred.
這句話的表面意思是:腳踏車自己站不起來,因為它只有兩個輪胎(two-tyred)。而這句話的另外一個意思是:這輛腳踏車被它的主人騎了很長時間,它現在太累了(too tired) 中國菜名語音層面的不可譯性
中國菜名一般音節整齊,講究平仄,說出來聲音高低錯落,抑揚起伏,具備其他語言不可替代的音韻美銀牙蓋被,金鉤鳳尾,麒麟冬瓜,踏雪尋梅,掌上明珠····
在語音層面,中國菜名的可譯性程度極差,具有極強的不可譯性。 如“連年
有餘” 這道菜巧妙地利用“連”與“蓮”, “余”與“魚”同音,而譯成Cubed Fish And Lotus Roots 不僅失去了原漢語菜名的音韻美,漢語的文化內涵也喪失殆盡。 “五穀豐登 Abundant Harvest of All Food Crops” (豐登”為疊韻)。鴛鴦火鍋 Doubled-flavored Hot pot (“鴛鴦”為雙聲, “火鍋”為疊韻) 霸王別姬 Stewed Soft-shelled Turtle and Chicken沒有翻譯出中國特色文化的基本內容,音節優美,精煉的四字格的音韻美沒有翻譯出來。
一些直譯:包子 Baozi 餃子Jiaozi 饅頭 Mantou 花捲Huajuan 燒賣 Shaomai(具有中國特色且已被外國人接受的傳統美食) 棒棒雞 Bon Bon Chicken擔擔麵 Dan Dan Noodles 宮保雞丁 Kung Pao Chicken(中國菜名中固有的習語,典故,人名等文化元素)
字形的不可譯
漢字是表意文字,而英文為表音文字,兩者在書寫上大相逕庭,故兩者的文字特徵無法互譯。如漢語中有一種拆字的寫作技巧,具有明顯的方塊字特徵,基本上無法將其轉譯。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例子要屬錢歌川先生提及的一副聯:“人曾為僧,人弗可以成佛;女卑是婢,女又何妨成奴。”由於漢字的字形和字音特性,這則聯套用了雙關和對仗的修辭手法。不論如何翻譯,修辭效果和原聯的語義總不可能同時保留。
英語回文無論以單詞形式出現還是以句子形出現, 在漢語中體現或表達都極其困難。
例如:Name no one man.
這句話以兩個“O ”為中心向兩側展開, 是非常對稱的回文 Able was I ere(prep. 在…以前;毋寧) I saw Elba.
英語回文句子還有一句比較著名的,假託是拿破崙晚年自嘲的句子: Able was I ere I saw Elba.(按拿破崙對俄戰爭失敗後被放逐Elba島) 在看到埃爾巴以前我曾極有能耐。這大概只能是句子意思的順譯, 而其回文的妙味及雅趣如何表達則成了問題。
這是英語中的著名回文。它充分利用了英語的特色, 以字母“R ”為中心向兩側展開, 字母完全一樣。有人將其譯為: 在看到埃爾巴以前我曾極有能耐。這大概只能是句子意思的順譯, 而其回文的妙味及雅趣如何表達則成了問題。類似madam, radar 及 rotator 這樣的單詞回文, 在漢語中絕無僅有, 它們翻譯轉換成漢語回文的可能性實際上是不存在的.
據說亞當在伊甸園初次見到夏娃時說:“Madam, I’m Adam. ” 夏娃回答:“Sir, I’m Iris. ” 巧妙運用了回文這種修辭格。
“Rise to vote , sir . ” (先生,站起來投票吧!) Was it a cat I saw? (我看到的是一隻貓嗎?)
類似madam, radar 及 rotator 這樣的“回文辭彙” , 在漢語中絕無僅有, 它們翻譯轉換成漢語回文的可能性實際上是不存在的.
有位讀者給《時代》雜誌的一封信中,寫下了一句無軸心字母的回文:
Live on ,Time ,emit no evil . (雜誌,願你求生,可別惡語傷人。)
又如英語中的“頭韻”(Alliteration)往往使原語氣勢磅礴,增加音樂的美感,起到幽默或諷刺的效果。如:“It was a splendid population —for all the slow, sleepy, sluggish —brained sloths stayed at home. . . ”(Mark Twain) 句中五個“S”一氣呵成,淋漓盡致地表現了作者的厭惡感,這種原語中形、音、義的“三結合”,在譯成目的語後是法完整體現的。
語言修辭的不可譯性
英語和漢語中有不少相同或類似的修辭格,如比喻、借代、排比、雙關、委婉、誇張、回文等。一般情況下,原語中的修辭手段都可在譯語中得到體現。但由於英漢民族在思維形式、審美觀念、語言表達習慣及字形、字音特性上的不同,在特殊情況下一種語言的修辭手段無法在譯語中表現出來,如雙關、回文、拆字、對偶、頂真等修辭格,在原語轉化為譯語後很難
或幾乎不能表現出來。例如劉禹錫的《竹枝詞》後兩句:“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情。”譯作:“The west is veiled in rain, the east enjoys sunshine; my gallant is as deep in love as day is fine. 原文中“情”與“晴”諧音雙關,譯文中失去了雙關的修辭效果。又如:據說亞當在伊甸園初次見到夏娃時說:“Madam, I’m Adam. ”若將其譯成漢語“女士,我叫亞當”,原文的回文修辭效果喪失迨盡。夏娃回答:“Sir, I’m Iris. ”同樣巧妙運用了回文這種修辭格。在譯文中隨著修辭效果的喪失,原文表現出來的亞當的幽默和夏娃的機智也就無法再現。

文化的不可譯性

cultural untranslatability
語言反映文化,它是文化信息的載體。文化包含著語言並影響語言,是語言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土壤。每一種語言都是一個國家、民族文化的產物,都有其久遠的歷史背景和豐富的文化內涵。每個國家、民族獨特的發展歷史、社會制度、生態環境、宗教信仰和民情風俗都生動地反映在其特定的辭彙、成語、典故等“文化負載詞(culturally-loaded words)”中。在翻譯實踐中,由於譯語中相應語言符號的缺乏,譯者不得不創造某種符號或尋找近似的符號加以指代。這樣,負載了一定文化氣息的原語轉化成譯語後,便失去了其文化內涵。筆者認為,這種由文化差異造成翻譯中的不可譯現象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文化辭彙空缺
文化辭彙的空缺指譯語缺乏表達原語中反映特有文化現象的對應語。以一種語言為參照,他任何一種語言的辭彙場中都可能有“辭彙空缺”,由此形成了不可譯現象。如英語中的uncle在漢語中的等值成分有“叔父”、“伯父”、“舅父”、“姨父”及對一般長輩的尊稱,若無特定的語境,uncle是不可譯的。又如作家王扶的作品《我不願做女孩兒》中,有這樣一段話:“媽媽也盼生個兒子,來緩和一下這個維持會的局面。”譯作“Mother had hoped to have a boy, too, thinking it might ease the tension in her precarious marriage”,實屬無奈選擇。“維持會”曾是我國抗戰時期的一種臨時性的基層政權組織形式,在句中比喻一個隨時可能破裂的家庭,由於英美歷史上未曾有過類似的政權形式,因此英語中也找不到與“維持會”對等的辭彙。
指稱詞語義文化衝突
這裡的衝突指詞語文化信息符號的所指內涵在語際轉換中呈衝突式。通常我們可以將某一信息符號的某一所指忠實地轉換成另一語言符號系統中同一所指的對應符號系列,即詞語的表面指稱意義相同,但詞義深層所承載的文化內涵卻不盡相同甚或相反。如漢語中的“泰山北斗”一般是對德高望重者的尊稱,若將其譯為英文“Mount Tai and the North Star”後,便只承載語義信息,而丟失了原語所固有的文化信息。又如漢語中的“龍”是具有鮮明文化色彩的中國人視龍為聖物,為華夏民族的祖先,自稱為“龍的傳人”,中國古代帝王為“真龍天子”,著“龍袍”,龍是尊嚴與權力的象徵。但若將成語“望子成龍”直譯成“to expert one’s son to become a dragon”,將會使英語國家的人士難以理解,因為英語中的dragon儘管也是想像中的一種動物,但卻是邪惡的怪獸。
南美洲的瑪雅人生活在熱帶森林之中,每年只有乾季和雨季之分。使用當地的瑪雅語,是無論如何也譯不出歐亞語言中的“春夏秋冬”四季來的。
指稱詞語用意義衝突
這裡的衝突即詞語文化信息符號的語用意義在語際轉換中呈衝突式。例如,由於漢、英兩個民族對顏色詞“紅”有著不同文化理解,即對漢民族而言, “紅”象徵著昌盛、喜慶、春意盎然,而在英語讀者眼中,具有相應喻義的色彩卻是“green”,紅色則使人聯想到危險、暴力和極端,因而Hawkes在英譯《紅樓夢》書名時,乾脆避“紅”而譯為“The story of the stone”,並將書中“怡紅院”譯為green lights,而寶玉這位“怡紅公子”相應譯為“green boy”。該譯很可能使譯文讀者對原文產生誤解:由於green一詞在英語中有“新手,不成熟的”意義,因此,譯語讀者可能將寶玉認作是一個“不省人世,缺乏經驗”的人。
絕大多數語篇在總體上是可譯的,但同時又存在著局部的不可譯性,譯者處理和解決這種局部不可譯現象的過程,正好體現了翻譯也是一種創造性活動這樣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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