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年
年表
後蜀宦官建節
後晉
天福七年(942)十二月,瓜州(今甘肅安西東南)
曹元忠、
沙州(今甘肅敦煌)曹
元深皆遣使入貢於後晉。此時歸義軍節度使
曹元德已卒,由
元忠、元深分掌瓜、沙二州。
天福八年正月,後晉加沙州留後
曹元深檢校太傅,充沙州歸義軍節度使。
閩
永隆五年(943)正月、後晉
天福八年,閩富
沙王王廷政於建州(今福建建甌)稱帝,國號大殷,改元
天德。穿皇帝赭袍,上朝及接見鄰國使者仍用藩鎮禮節,以屬內
將樂縣改為鏞州,延平鎮改為鐔州,以楊思恭為僕射、錄軍國事。
王延政(?——947),
王審知子。王曦即位以延政為
建州刺史,二人相互猜忌,長年征戰。
天德二年王曦遇弒,同年
王延政並閩。
天德三年南唐滅閩,遷
王延政於南唐,南唐
保大五年(947)卒於南唐。
南唐
升元七年(943)、後晉
天福八年二月二十二日,南唐先主
李升服丹藥,疽發於背而卒,
秘不發喪,下制以
齊王李景通為監國。二十八日宣李升遺制,三月初一,李景通即南唐帝位,更名璟,改元
保大,即南唐中主。
李璟(916——961),字伯玉,後周時更名景。善文學,能詩。宋建隆二年卒,廟號元宗。
南漢
光天二年(943)、後晉
天福八年三月,南漢晉王劉弘熙陰蓄力士殺殤帝
劉玢。
劉玢自上年即位後,猜忌諸弟,凡遇宴會,為防行刺,必令群臣、宗室搜身之後才能入內。
劉玢又驕奢淫逸,不理政事,劉弘熙投其所好,養劉思潮等五力士,劉玢與諸王觀看
手搏,劉弘熙乘劉玢大醉,命劉思潮等殺之。越王劉弘昌率諸王迎劉弘熙為帝。劉弘熙更名
劉晟,改元
應乾。即
南漢中宗。
後晉囚契丹商賈
契丹回圖使喬榮本後唐河陽牙將,隨
趙延壽父子入契丹,契丹以其為回圖使,販賣於後晉,於大梁置店鋪。晉出帝即位後,後晉與契丹生隙,
景延廣勸晉出帝囚喬榮,並沒收其邸中貨物。凡契丹商人人後晉買賣,均殺之而後奪貨物。後晉大臣認為後晉需依仗契丹的勢力,不可負恩。
天福八年(942)八月,後晉釋喬榮。
大事
(1)春,正月,
癸卯,蜀主以宣徽使兼宮苑使田敬全領永平節度使;敬全,宦者也,引前蜀王承休為比而命之,國人非之。
(1)春季,正月,
癸卯(二十四日),後蜀主
孟昶任用宣徽使兼宮苑使田敬全領受永平節度使;田敬全是個宦官,援引前蜀主
王衍任用宦官
王承休帥領秦州的例子比照著任命他,蜀國的人非難這種做法。
(2)帝聞契丹將入寇,二月,己未,發鄴都;乙丑,至東京。然猶與契丹問遺相往來,無虛月。
(2)後晉出帝聽說契丹將要來入侵,二月,己未(十一日),從
鄴都出發,乙丑(十七日),到達東京大梁。但是,還同契丹互相遣派使者往來通問,沒有一個月間斷過。
(3)唐宣城王景達,剛毅開爽,烈祖愛之,屢欲以為嗣;
宋齊丘亟稱其才,唐主以
齊王年長而止。以是怨齊丘。
(3)南唐宣城王李景達,為人剛毅開朗,烈祖李很喜愛他,幾次想讓他繼承皇位,
宋齊丘極力稱讚他的才幹,南唐主因為齊王李年紀居長而沒有實行。李因此怨恨
宋齊丘。
唐主幼子景逖,母種氏有寵,齊王母宋皇后稀得進見。唐主如宮,遇親調樂器,大怒,誚讓者數日。種氏乘間言,景逖雖幼而慧,可以為嗣。唐主怒曰:“子有過,父訓之,常事也。國家大計,女子何得預知!”即命嫁之。
南唐主的小兒子李景逖的母親種氏受到南唐主的寵愛,而齊王李的母親宋皇后很少有機會能得到進見。南唐主到李的宮中,碰上李在那裡親自調弄樂器,大為惱怒,責備了他好幾天。種氏便藉此機會進言,說李景逖雖然年幼,但很聰明,可以繼承皇位。南唐主發怒說:“兒子有過失,父親教訓他,這是正常的事情。國家的大謀略,女人怎么能參預過問!”就下令把
種氏嫁出去了。
唐主嘗夢吞靈丹,旦而方士史守沖獻丹方,以為神而餌之,浸成躁急。左右諫,不聽。嘗以藥賜
李建勛,建勛曰:“臣餌之數日,已覺燥熱,況多餌乎!”唐主曰:“朕服之久矣。”群臣奏事,往往暴怒;然或有正色論辯中理者,亦
斂容慰謝而從之。
南唐主曾經夢見自己吃了靈丹,天亮後方士史守沖獻上丹方,南唐主以為應了神驗而按丹方吃起來,慢慢地便形成了急躁的毛病。左右的人勸阻他,他都不聽。南唐主曾經把藥賜給
李建勛,李建勛奏稱:“我吃了幾天,已經覺得身上燥熱,何況經常吃它!”南唐主說:“朕已經服藥很長時間了。”群臣奏告事情,往往遇上南唐主大發脾氣;但是,有時遇上嚴正論說事情而且有道理的,也莊重地表示感謝而聽從他。
唐主問道士王棲霞:“何道可致太平?”對曰:“王者治心治身,乃治家國。今陛下尚未能去飢嗔、飽喜,何論太平!”宋後自簾中稱嘆,以為至言。凡唐主所賜予,棲霞皆不受。棲霞常為人奏章,唐主欲為之築壇。辭曰:“國用方乏,何暇及此!俟焚章不化,乃當奏請耳。”
南唐主詢問道士王棲霞:“什麼道可以保證獲得天下太平?”王道士回答說:“為帝王的要治心治身,才能治好國家。現在陛下還沒有能夠消除‘餓了嗔怪、飽了高興’的性情,哪裡談得上天下太平!”宋皇后在簾後稱嘆他的話,以為是至理明言。幾是南唐主所所賜予的東西,王棲霞都不接受。王棲霞常常替別人向上天陳述奏章,南唐主要為他建造祝天的祭壇,王棲霞推辭說:“國家的度用正處在緊缺之時,哪有時間辦這個事!待等焚燒奏章不化,不能上聞於天的時候,我會奏請陛下建造的。”
駕部郎中馮延己,為齊王元帥府掌書記,性傾巧,與
宋齊丘及宣徽副使陳覺相結;同府在己上者,延己稍以計逐之。延己嘗戲謂中書侍郎
孫晟曰:“公有何能,為中書郎?”晟曰:“晟,山東鄙儒,文章不如公,談諧不如公,諂詐不如公。然主上使公與齊王游處,蓋欲以仁義輔導之也,豈但為聲色狗馬之友邪!晟誠無能;公之能,適足為國家之禍耳。”延己,歙州人也。
駕部郎中馮延己,為齊王元帥府掌書記,為人性格乘巧投機,與
宋齊丘及宣徽副使陳覺相互勾結;同時在齊王府任職而名位在自己之上的,馮延己便小施計謀把他排擠出去。馮延己曾經對中書侍郎
孫晟加以戲弄地說:“您有什麼本事,當了中書郎?”孫晟說:“我孫晟不過是山東的一個鄙陋的儒生,作文章比不上您,談吐詼諧比不上您,諂媚狡詐比不上您。但是,主上讓您同齊王一起行動和居處,是想請您用仁義的言行去輔導他,怎么能只是成為聲色狗馬的朋友啊!我
孫晟確實沒有什麼本事,然而您的本事,恰好是給國家造成災禍而已啊。”
馮延巳是
歙州人。
又有魏岑者,亦在齊王府。給事中常夢錫屢言陳覺、馮延己、魏岑皆佞邪小人,不宜侍東宮;司門郎中判大理寺蕭儼表稱陳覺奸回亂政;唐主頗感悟,未及去。
又有一個名叫魏岑的人,也在齊王府中。給事中常夢錫幾次上言,說陳覺、馮延己、魏岑都是佞邪的小人,不適合讓他們在
東宮侍奉太子,司門郎中判大理寺蕭儼上表指稱陳覺奸邪亂政;南唐主很有些感受和覺察,但沒有來得及去掉他們。
會疽發背,秘不令人知,密令醫治之,聽政如故。庚午,疾亟,太醫吳廷裕遣親信召齊王入
侍疾。唐主謂曰:“吾餌金石,始欲益壽,乃更傷生,汝宜戒之!”是夕,殂。
秘不發喪,下制:“以
齊王監國,大赦。”
不久,南唐主背上長了癰疽,把訊息封鎖起來不讓人知道,秘密地讓醫士來治療,他上朝聽取政事仍和原來一樣。庚午(二十二日),病情嚴重惡化,太醫吳廷裕派親信之人去把
齊王李召入宮中侍奉疾病。南唐主李對
李說:“我服用金石丹藥,本來是想延年益壽,哪知反而更加傷害生命,你可要警惕戒備這件事!”這天傍晚,便死去了。把喪事隱秘不宣布,下達制令:“任用齊王監國,實行大赦。”
孫晟恐馮延己等用事,欲稱遺詔令太后臨朝稱制。翰林學士李貽業曰:“先帝嘗云:‘婦人預政,亂之本也,’安肯自為
厲階!此必近習奸人之詐也。且嗣君春秋已長,明德著聞,公何得遽為亡國之言!若果宣行,吾必對百官毀之。”晟懼而止。貽業,蔚之從曾孫也。
孫晟怕馮延己等人把持朝政,想宣告:遵照先帝遺詔,命令太后臨朝代行天子之事。翰林學士李貽業說:“先帝曾經說過:‘婦人干預政事,是致亂的根源’,怎么肯自己開創惡端!這必然是親近中的奸人搞的欺詐行為。而且繼嗣之君年事已長成,明德的聲望很昭著,您為什麼突然講這種亡國的說法!如果真的這樣宣布施行,我一定要向百官揭露抵制這個做法。”
孫晟害怕而沒有這樣做。李貽業是
唐僖宗時宰相李蔚的曾侄孫。
丙子,始宣遺制。烈祖末年
卞急,近臣多罹譴罰。陳覺稱疾,累月
不入,及宣遺詔,乃出。蕭儼劾奏:“覺
端居私室,以俟升遐,請按其罪。”齊王不許。
丙子(二十八日),才宣布遺制。南唐烈祖李末年脾氣急躁,近身的大臣往往遭到譴責和懲罰。陳覺稱說有病,整月整月地
不入朝門,及至宣告遺詔,才出來。蕭儼彈劾他奏稱:“陳覺端坐在私人的居室,來等待先帝升仙,請朝廷按律治他的罪。”齊王李不準。
自
烈祖相吳,禁
壓良為賤,令買奴婢者通官作券。馮延己及弟禮部員外郎延魯,俱在元帥府,草遺詔聽民賣男女;意欲自買姬妾,蕭儼駁曰:“此必延己等所為,非大行之命也。昔延魯為東都判官,已有此請;先帝訪臣,臣對曰:‘陛下昔為吳相,民有鬻男女者,為出府金,贖而歸之,故遠近歸心。今即位而反之,使貧人之子為富人廝役,可乎?’先帝以為然,將治延魯罪。臣以為延
魯愚,無足責。先帝
斜封延魯章,抹三筆,持入宮。請求請宮中,必尚在。”齊王命取先帝時留中章奏千餘道,皆斜封一抹,果得延魯疏。然以
遺詔已行,竟不之改。
自從南唐烈祖李在吳國當宰相,便禁止壓迫良民作奴婢,命令買奴婢的人要通過官府立字為據。馮延己和他的弟弟禮部員外
馮延魯,都在
元帥府供職,起草烈祖遺詔,聽由民間賣兒女;他們想要自己買入姬妾。蕭儼駁斥說:“這事必然是馮延己等人幹的,不是先帝大行之前的命令。以前,
馮延魯任東都留守判官時,已經有過這樣的請求;當時先帝詢問過我,我回答說:‘陛下從前做吳國的宰相,民間有賣兒女的,您為了他們拿出府庫中的金錢,把人贖出來,歸還給他們的父母,因此遠近都仰敬而歸心於您。現在您即位當皇帝而實行相反的辦法,讓窮人的子女去為富人做役使,這樣合適嗎?’先帝以為我說得對,將要治
馮延魯的罪。當時我以為
馮延魯愚蠢,不足以責備他。先帝便把
馮延魯的奏章
斜封了,抹了三筆,拿進宮去。請您讓人到諸宮中去尋求,必然還在。”齊王讓人取出先帝時留在宮中的章奏千餘道,都是斜封后一抹的,果然找到
馮延魯的上疏。然而,由於烈祖的遺詔已經施行,也就沒有再做改變。
(4)閩富沙
王延政稱帝於
建州,國號大殷,大赦,改元
天德。以將樂縣為鏞州,延平鎮為鐔州。立皇后張氏。以節度判官潘承為吏部尚書,節度巡官建陽楊思恭為兵部尚書。未幾,以承同平章事,思恭遷僕射,錄軍國事。
(4)閩國富
沙王王延政在
建州稱帝,國號大殷,實行大赦,改年號為
天德。把
將樂縣改作鏞州,延平鎮改作鐔州。把其妻張氏立為皇后。任用節度判官潘承為吏部尚書,節度巡官建陽人楊思恭為兵部尚書。沒有多久,把潘承任為同平章事,楊思恭調任僕射,掌握軍國之事。
延政服赭袍視事,然牙參及接鄰國使者,猶如藩鎮禮。
王延政穿著帝王用的褚袍視事,但牙將參拜以及接見鄰國的使者,還是實行藩鎮的禮制。
殷國小民貧,軍旅不息。楊思恭以善聚斂得幸,增田畝山澤之稅,至於魚鹽蔬果,無不倍征,國人謂之“
楊剝皮”。
殷國國小民貧,軍事活動不停息。楊思恭由於善於聚斂民財而獲得寵幸,增收田畝山澤的稅賦,乃至於魚鹽蔬果,沒有不加倍徵收的,閩國人稱他為“
楊剝皮”。
(5)三月,己卯朔,以中書令
趙瑩為晉昌節度使兼中書令;以晉昌節度使兼侍中
桑維翰為侍中。
(5)三月,己卯朔(初一),後晉朝廷任用中書令
趙瑩為晉昌節度使兼中書令;任用晉昌節度使兼侍中
桑維翰為侍中。
(6)唐元宗即位,大赦,改元
保大。秘書郎韓熙載請俟逾年改元,不從。尊從,尊皇后曰皇太后,立妃鐘氏為皇后。
(6)南唐元宗李即位,實行大赦,改年號為
保大。秘書郎韓熙載請求等過了年後再改元,沒有依從。尊崇皇后為皇太后,冊立王妃鐘氏為皇后。
唐主未聽政,馮延己屢入
白事,一日至數四。唐主曰:“書記有常職,何為如是其煩也!”
南唐國主李尚未聽政視事,馮延己已經屢次入朝陳述政事,一天來幾次,國主說:“書記有正常的職守,為什麼這樣煩瑣啊!”
唐主為人謙謹,初即位,不名大臣,數延公卿論政體,
李建勛謂人曰:“主上寬仁大度,優於先帝;但性習未定,苟旁無正人,但恐不能守先帝之業耳。”
南唐國主為人謙虛謹慎,初即位,不呼喚大臣的名字,幾次邀請公卿議論政治措施,
李建勛對人說:“主上寬仁大度,比先帝為好;但是性格和習慣尚未定型,如果沒有正派人輔佐,只怕不能守住先帝創立的基業。”
唐主以鎮南節度使
宋齊丘為太保兼中書令,奉化節度使周宗為侍中。唐主以齊丘、宗先朝勛舊,故順人望召為相,政事皆自決之。
南唐國主任用鎮南節度使
宋齊丘為太保兼中書令,奉化節度使周宗為侍中。國主因為
宋齊丘、周宗是先朝的功勳舊臣,所以順從人望召他們為宰相,但政事都由自己作決定。
徙壽王景遂為燕王,宣城王景達為鄂王。
調徙壽王李景遂為燕王,宣城王李景達為鄂王。
初,唐主為齊王,知政事,每有過失,
常夢錫常直言規正;始雖忿懟,終以
諒直多之。及即位,許以為翰林學士,齊丘之黨疾之,坐封駁制書,貶池州判官。池州多遷客,節度使上蔡王彥儔,防制過甚,幾不聊生,惟事夢錫如在朝廷。
從前,南唐國主為齊王,知政事,每當有過失時,
常夢錫常常率直上言來規勸更正他;開始雖然厭煩,最後總是原諒他直言而稱讚他。及至即位稱帝,答應讓他做翰林學士,
宋齊丘的黨羽忌恨他,加給他封駁皇帝制書的罪名,貶降為池州判官。池州這個地方在南唐轄境中有較多貶遷的官屬,節度使上蔡人王彥儔防備控制他們很嚴厲,幾乎不能維持生活,惟獨對待
常夢錫仍如他在朝廷時一樣。
宋齊丘待陳覺素厚,唐主亦以覺為有才,遂委任之。馮延己、延魯、魏岑,雖齊邸舊僚,皆依附覺,與休寧查文徽更相汲引,
侵蠹政事,唐人謂覺等為“
五鬼”。延魯自禮部員外郎遷中書舍人、勤政殿學士,江州觀察使杜昌業聞之,嘆曰:“國家所以驅駕群臣,在官爵而已。若一言稱旨,遽躋通顯,後有立功者,何以賞之!”未幾,唐主以岑及文徽皆為樞密副使。岑既得志,會覺遭母喪,岑即暴揚覺過惡,擯斥之。
宋齊丘對待陳覺素來厚重,南唐國主也認為陳覺是有本事的人,便委以重任。馮延己,
馮延魯、魏岑三個人雖然是齊王府的舊僚屬,也都依附於陳覺,他們與休寧人
查文徽互相勾結援引,把持敗壞政事,南唐人把陳覺等人稱作“
五鬼”。
馮延魯從禮部員外郎升遷為中書舍人、勤政殿學士,江州觀察使杜昌業聽說了,感嘆地說:“國家用來驅使駕馭群臣的,就在於掌握官爵的任免。如果有一句話說中了主上的心意,便驟然把他提拔到通達顯要的地位,那末以後再有立功於國家的人,拿什麼來賞授他呢!”沒過幾天,南唐國主把魏岑和
查文徽都提拔為樞密副使。魏岑得志以後,遇到陳覺遭逢母親的喪事歸里守孝,魏岑就揭露宣揚陳覺的過失和惡行,把他排斥掉。
(8)漢殤帝驕奢,不親政事。高祖在殯,作樂酣飲;夜與
倡婦微行,倮男女而觀之。左右忤意輒死,無敢諫者;惟越王弘昌及內常侍番禺吳懷恩屢諫,不聽。常猜忌諸弟,每宴集,令宦者守門,群臣、宗室,皆露索,然後入。
(8)南漢殤帝
劉玢驕橫奢侈,不喜歡過問政事。
南漢高祖劉還在喪殯之中,他就大作聲樂酣飲;夜間同娼女鬼混,讓男人和女子脫光衣服而加以觀賞取樂。左右的人有不合心意的往往弄死,沒有人敢作勸諫;只有他的兄弟越王劉弘昌和內常侍番禺人吳懷恩多次進諫,不採納。經常猜忌他的幾個弟弟,每次邀集人參加宴會,就命宦官把守大門,君臣和宗室都要脫衣搜查,然後才能進門。
晉王弘熙欲圖之,乃盛飾聲伎,娛悅其意,以成其惡。漢主好
手搏,弘熙令指揮使陳道庠引力士劉思潮、譚令、林少強、林少良、何昌廷等五人習
手搏於晉府,漢主聞而悅之。丙戌,與諸王宴於長春宮,觀
手搏,至夕罷宴,漢主大醉。弘熙使道庠、思潮等掖漢主,因拉殺之,盡殺其左右。
晉王劉弘熙想要謀取他,便用盛妝打扮聲妓,博取他的高興,促使他更加作惡。南漢主
劉玢喜愛手搏,劉弘熙便命指揮使陳道庠引領力壯的武士劉思潮、譚令、林少強、林少良、何昌廷等五個人在
晉王府中習練手搏,南漢主聽說很高興。丙戌(初八),同諸王在長春宮宴飲,觀賞
手搏,直到夜晚才停止酒宴,南漢主大醉。劉弘熙命陳道庠、劉思潮等人拖拽南漢主,把他拉殺了,並把他的左右隨從也都殺了。
明旦,百官諸王莫敢入宮,越王弘昌帥諸弟臨於寢殿,迎弘熙即皇帝位,更名晟,改元應乾。以弘昌為太尉兼中書令、諸道兵馬都元帥,知政事,循王弘杲為副元帥,參預政事。陳道庠及劉思潮等皆受賞賜甚厚。
第二天早上,百官諸王不敢進入宮廷,越王劉弘昌帶領諸弟來到
南漢高祖劉的寢殿,迎接劉弘熙即皇帝位,改名為
劉晟,把年號改為
應乾。任命劉弘昌為太尉兼中書令、諸道兵馬都元帥,主持政事;循王劉弘杲為副元帥,參預政事。陳道庠及劉思潮等都受到很豐厚的賞賜。
(9)閩主曦納金吾使尚保殷之女,立為賢妃。妃有殊色,曦嬖之;醉中,妃所欲殺則殺之,所欲宥則宥之。
(9)閩主王曦納娶金吾使尚保殷之女,立為賢妃。尚妃長得特別美貌,王曦很寵幸她;王曦喝醉酒時,尚妃所要殺的人就把他殺了,所要寬宥的人就把他放了。
(10)夏,四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10)夏季,四月,戊申朔(初一),出現日食。
(11)唐以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李建勛為昭武節度使,鎮撫州。
(11)南唐任用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李建勛為昭武節度使,鎮守撫州。
(12)殷國將領
陳望等進攻閩國的福州,進入其西廓,接著又打敗仗而歸去。
(13)五月,殷吏部尚書、同平章事潘承上書陳十事,大指言:“史弟相攻,逆傷天理,一也。賦斂煩重,力役無節,二也。發民為兵,羈旅愁怨,三也。楊思恭奪民衣食,使歸怨於上,群臣莫敢言,四也。疆土狹隘,多置州縣,增吏困民,五也。除道裹糧,將攻臨汀,曾不憂金陵、錢塘乘虛相襲,六也。括高貲戶,財多者補官,逋負者被刑,七也。延平諸津,征果菜魚米,獲利至微,斂怨甚大,八也。與唐、吳越為鄰,即位以來,未嘗通使,九也。宮室台榭,崇飾無度,十也。”殷王延政大怒,削承官爵,勒歸私第。
(13)五月,殷國的吏部尚書、同平章事潘承上書陳奏十件事,大體上說:“兄弟之間互相
攻戰,違逆傷殘天理,這是一。賦稅征斂過於煩重,調用勞役沒有節制,這是二。徵集百姓服兵役,大家羈留在
征途愁怨不盡,這是三。楊思恭掠奪民眾衣食,讓民眾把怨恨歸聚於主上,群臣不敢揭發指責,這是四。疆土狹隘,卻過多設定州縣,增添官吏,困擾百姓,這是五。修治道路,載運糧食,將要攻打汀州,卻不考慮金陵的南唐、錢塘的吳越要乘著國家戍守虛乏來襲擊,這是六。搜求有錢的人,輸財多的補授官職,逃欠征賦的判受刑罰,這是七。延平一帶的的幾條河道,徵收果、菜、魚、米等稅,獲得的利益很少,而招來怨恨卻很大,這是八。我國同南唐、吳越相鄰,建國稱帝以來,沒有通派使者,這是九。宮室台榭,崇建華飾,沒有節制,這是十。”殷主
王延政大怒,削去了潘承的官爵,勒令他還歸私第。
(14)漢中宗既立,國中議論。循王弘杲請斬劉思潮等以謝中外,漢主不從。思潮等聞之,譖弘杲謀反,漢主令思潮等伺之。弘杲方宴客,思潮與譚令令帥衛兵突入,斬弘杲。於是漢主謀盡誅諸弟,以越王弘昌賢而得眾,尤忌之。雄武節度使齊王弘弼,自以居大鎮,懼禍,求入朝;許之。
(14)
南漢中宗劉晟自立以後,國內議論泛濫。循王劉弘杲請求殺劉思潮等人來向中外表白,漢主不依從。劉思潮等聽說後,
誣訴劉弘杲謀反,南漢主
劉晟命令劉思潮等暗中偵察他。一天,劉弘杲正在宴客,劉思潮與譚令帶領衛兵,突擊而入,殺了劉弘杲。於是南漢主
劉晟謀劃把幾個弟弟都殺了,以為越王劉弘昌賢能而得人心,更加忌恨他。雄武節度使齊王劉弘弼自以為居處大鎮,怕加禍,請求入歸朝廷;南漢主準許了他。
(15)初,閩主曦侍康宗宴,會新羅獻寶劍,康宗舉以示同平章事王曰:“此何所施?”對曰:“斬為臣不忠者。”時曦已蓄異志,凜然變色。至是宴群臣,復有獻劍者,曦命發冢,斬其屍。
(15)過去,閩主王曦侍奉康宗王昶宴會,遇上新羅國進獻寶劍,康宗舉起劍問同平章事王說:“這個可以乾什麼用?”王回答說:“可以斬殺當臣子不忠於主上的人。”當時王曦已經懷有叛心,嚇得連臉色都變了。到了王曦篡位後,宴請君臣時,又有進獻寶劍的,王曦便命人發掘王的墳墓,用劍斬殺了他的屍首。
校書郎陳光逸謂其友曰:“主上失德,亡無日矣;吾欲
死諫。”其友止之,不從,上書諫曦大惡五十事。曦怒,命衛士鞭之數百,不死;以繩系其頸,懸諸庭樹,久之乃絕。
校書郎陳光逸對他的朋友說:“主上沒有道德,沒有多久就會滅亡;我打算冒死進諫。”他的朋友阻止他,不聽。陳光逸上書諫說王曦大惡五十條。王曦發怒,命令衛士鞭打他幾百下,沒有死;便用繩子綁住他的脖子,懸掛在庭院的樹上,很長時間才斷了氣。
(16)秋,七月,己丑,詔以年飢,國用不足,分遣使者六十餘人於諸道括民谷。
(16)秋季,七月,己丑(十三日),後晉出帝下詔,由於年歲饑荒,國家財用不足,
分路派遣六十餘使者,到諸道去搜求民間穀物。
(17)吳越王弘佐初立,上統軍使闞強戾,排斥異己,弘佐不能制;內牙上都監使
章德安數與之爭,右都監使
李文慶不附於,乙巳,貶德安於
處州,文慶於睦州。與右統軍使
胡進思益專橫。,明州人;
文慶,睦州人;進思,湖州人也。
(17)吳越王
錢弘佐剛剛繼立,上統軍使闞逞強霸道,排斥異己,錢弘佐轄制不了他;內牙上都監使
章德安多次同他爭執,右都監使
李文慶也不依附於闞,乙巳(二十九日),把章德安貶官到處州,
李文慶貶到睦州。闞與右統軍使
胡進思更加專橫。闞是
明州人;李文慶是
睦州人;
胡進思是湖州人。
(18)唐主緣烈祖意,以天雄節度使兼中書令、金陵尹燕王景遂為諸道兵馬元帥,徙封齊王,居東宮;天平節度使、守侍中、東都留守鄂王景達為副元帥,徙封燕王;宣告中外,約以傳位。立長子弘冀為南昌王。景遂、景達固辭,不許。景遂自誓必不敢為嗣,更其字曰退身。
(18)南唐主李遵循烈祖李的意旨,任用天雄節度使兼中書令、金陵尹燕王
李景遂為諸道兵馬元帥,徙封為齊王,居住在
東宮;任用天平節度使、守侍中、東都留守鄂王李景達為副元帥,徙封燕王;宣告中外,約定傳位給他們。冊立長子
李弘冀為南昌王。
李景遂、李景達堅決辭讓,沒有答應。
李景遂自己發誓,一定不敢做嗣王,把自己的字改為退身。
(19)漢指揮使萬景忻敗
張遇賢於
循州。遇賢告於神,神曰:“取虔州,則大事可成。”遇賢帥眾逾嶺,趣虔州。唐百勝節度使賈匡浩不為備,遇賢眾十餘萬陷諸縣,再敗州兵,城門晝閉。遇賢作宮室營署於
白雲洞,遣將四出剽掠。匡浩,公鐸之子也。
(19)南漢指揮使萬景忻在循州把
張遇賢打敗。
張遇賢向神禱告,神說:“攻取虔州,大事就會成功。”
張遇賢便帶領兵眾跨越南嶺,北向
虔州。南唐百勝節度使賈匡浩不作防備,
張遇賢的兵眾十多萬人攻陷所到諸縣,又打敗州屬守兵,於是虔州守兵不得不把城門在白天也關閉起來。
張遇賢在
白雲洞建造起宮室營署,派將領兵四出搶掠。賈匡浩是
唐昭宗時賈公鐸的兒子。
(20)八月,乙卯,唐主立弟景逖為保寧王。宋太后怨種夫人,屢欲害景逖,唐主力保全之。
(20)八月,乙卯(初九),南唐主李立他的幼弟李景逖為保寧王。南唐主的母親宋太后不滿意李景逖的生母種夫人得寵,多次要害李景逖,南唐主極力把他保全下來。
(21)夏州牙內指揮使拓跋崇斌謀作亂,綏州刺史李彝敏將助之,事覺;辛未,彝敏棄州,與其弟彝俊等五人奔延州。
(21)夏州牙內指揮使拓跋崇斌企圖造反,綏州刺史李彝敏準備幫助他,事情被後晉朝廷發覺;辛未(二十五日),李彝敏放棄了綏州,與他的弟弟李彝俊等五人逃奔延州。
(22)九月,尊帝母秦國夫人安氏為皇太妃。妃,代
北人也。帝事太后、太妃甚謹,待諸弟亦友愛。
(22)九月,後晉出帝
石重貴尊他的生母秦國夫人安氏為皇太妃。安太妃是代
北人。出帝侍奉太后、太妃很恭謹,對待幾個弟弟也友愛。
(23)初,河陽牙將喬榮從
趙延壽入契丹,契丹以為回圖使,往來販易於晉,置邸大梁。及契丹與晉有隙,
景延廣說帝囚榮於獄,悉取邸中之貨。凡契丹之人販易在晉境者,皆殺之,奪其貨。大臣皆言契丹有大功,不可負。戊子,釋榮,慰賜而歸之。
(23)過去,河陽牙將喬榮,跟隨
趙延壽投歸契丹,契丹任命他為回圖使,在契丹和晉境之間往來販賣貿易,在後晉京都大梁設定了官邸。待到契丹同晉國有了嫌隙時,
景延廣說服出帝把喬榮囚拘在牢獄裡,把他府邸中的財寶都奪取過來。凡是契丹的人在晉國境內販賣貿易者,都殺了,奪取其財貨。晉國的大臣都上言說契丹有過大功,不能辜負。戊子(十三日),釋放了喬榮,慰問並賞賜他,讓他歸返契丹。
榮辭延廣,延廣大言曰:“歸語而主,先帝為北朝所立,故稱臣奉表。今上乃中國所立,所以
降志於北朝者,正以不敢忘先帝盟約故耳。為鄰稱孫,足矣,無稱臣之理。北朝皇帝勿信
趙延壽誑誘,
輕侮中國。中國士馬,爾所目睹。翁怒則來戰,孫有十萬橫磨劍,足以相待。他日為孫所敗,取笑天下,毋悔也!”榮自以亡失貨財,恐歸獲罪,且欲為異時據驗,乃曰:“公所言頗多,懼有遺忘,願記之紙墨。”延廣命吏書其語以授之,榮具以白契丹主。契丹主大怒,入寇之志始決。晉使如契丹,皆縶之幽州,不得見。
喬榮向
景延廣告辭,
景延廣說大話:“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先帝高祖是北朝所扶立,所以向你們稱臣上表章。現在的皇帝乃是中原自己所立,之所以還向北朝降低身份,正是因為不敢忘記先帝同北朝做過盟約的緣故。作為邦自稱為孫,已經足夠了,沒有再向北朝稱臣的道理。北朝的皇帝不要聽信
趙延壽的誘騙,輕慢欺侮中原。中原的兵將馬隊,是你親眼看到的。
祖翁如果發怒來侵犯,孫兒有十萬橫磨凌厲的劍,足以用來相待。以後如果被孫兒打敗,被天下人取笑,可不要後悔呀!”喬榮自己認為丟掉了貨物和錢財,怕歸來獲罪,並且想替今後取得證據,就說:“您說的內容太多,怕遺忘了說不全,希望把您講的話用紙墨記錄下來。”
景延廣便讓屬吏記下他的話交給喬榮,喬榮就拿著證據把情況都告訴了契丹主。契丹主耶律德光大怒,向中原發動進攻的心志便決定下來。晉國使者來到契丹,都被執系在幽州,不能見到契丹主。
桑維翰屢請遜辭以謝契丹,每為延廣所沮。帝以延廣有定策功,故寵冠群臣;又總宿衛兵,故大臣莫能與之爭。河東節度使
劉知遠,知延廣必致寇,而畏其方用事,不敢言,但益募兵,奏置興捷、武節等十餘軍以備契丹。
桑維翰屢次請求用謙遜的語言向契丹道歉,往往被
景延廣所阻攔。出帝因為
景延廣有扶立他繼位的功績,所以恩寵比群臣都高;又總管宮廷宿衛將士,因此朝中大臣不敢同他爭論。河東節度使
劉知遠,知道
景延廣必然要造反,但是怕
景延廣正在當權用事,不敢上言,只是更加募集兵丁,奏請設定興捷、武節等十多個軍,用以防備契丹。
(24)甲午(十九日),後晉
定難節度使李彝殷奏報綏州刺史李彝敏作亂的情況,出帝下詔,拘執李彝敏押送夏州,把他殺了。
(25)冬,十月,戊申,立吳國夫人馮氏為皇后。
(25)冬季,十月,戊申(初三),後晉出帝冊立吳國夫人馮氏為皇后。
初,高祖愛少弟重胤,養以為子;及留守鄴都,娶副留安喜馮女為其婦。重胤早卒,馮夫人寡居,有美色,帝見而悅之;高祖崩,梓宮在殯,帝遂納之。群臣皆賀,帝謂
馮道等曰:“皇太后之命,與卿等不
任大慶。”群臣出,帝與夫人酣飲,過梓宮前,而告曰:“皇太后之命,與先帝不
任大慶。”左右失笑,帝亦自笑,顧謂左右曰:“我今日
作新婿,何如?”夫人與左右皆大笑。太后雖恚,而無如之何。
從前,後晉高祖
石敬瑭喜愛他的小弟弟石重胤,把他當作兒子來養育;後來石敬瑭留鄴都時,聘娶副留守安喜人馮的女兒給石重胤做媳婦。石重胤早死,馮夫人寡居,長得美,當時齊王
石重貴看到他的嬸母喜歡上了;後晉高祖駕崩,棺材還未殯葬,石重貴便把其嬸母娶了過來。群臣
都來祝賀,出帝
石重貴對
馮道等人說:“遵皇太后之命,同
眾卿不舉辦大慶。”群臣退出,出帝與馮夫人酣飲為樂,經過高祖靈樞之前,用酒
酹地而禱告說:“皇太后之命,同先帝不搞大慶。”左右之人不覺失笑,出帝自己也發笑,對左右的人說:“我今天當了新女婿,怎么樣?”馮夫人和左右都大笑。皇太后雖然惱恨,也沒有辦法。
既正位中宮,頗預政事。後兄玉,時為禮部郎中、鹽鐵判官,帝驟擢用至端明殿學士、戶部侍郎,與議政事。
馮夫人正位中宮之後,經常干預朝政。她的哥哥
馮玉,當時任禮部郎中、鹽鐵判官,少帝驟然把他提拔為端明殿學士、戶部侍郎,同他議論政事。
(26)漢主命韶王弘雅致仕。
(27)唐主遣洪州營屯都虞候嚴恩將兵討
張遇賢,以通事舍人金陵邊鎬為監軍。鎬用虔州人白昌裕為謀主,擊
張遇賢,屢破之。遇賢禱於神,神不復言,其徒大懼。昌裕勸鎬伐木開道,出其營後襲之,遇賢棄眾奔別將李台。台知神無驗,執遇賢以降,斬於金陵市。
(27)南唐主李派遣洪州營屯都虞候嚴恩領兵討伐
張遇賢,任用通事舍人金陵人邊鎬為監軍。邊鎬用虔州人白昌裕為主持謀劃的人,出擊
張遇賢,多次打敗他。
張遇賢向神禱告,神不再講話,他的徒眾大為恐懼。白昌裕勸邊鎬砍伐樹木開闢出道路,從他們的營寨後面來襲擊他們,
張遇賢捨棄了他的徒眾奔向別將李台。李台知道求神沒有應驗,便擒拿
張遇賢來投降,在金陵市街上把他斬殺。
(28)十一月,丁亥,漢主祀南郊,大赦,改元
乾和。
(28)十一月,丁亥(十三日),南漢主
劉晟在
南郊祭祀,實行大赦,改年號為
乾和。
(29)戊子,吳越王弘佐納妃仰氏,仁詮之女也。
(29)戊子(十四日),吳越王錢弘佐納妃仰氏,是仰仁詮的女兒。
(30)初,高祖以馬三百借平盧節度使
楊光遠,景延廣以詔命取之。
光遠怒曰:“是疑我也。”密召其子
單州刺史承祚,戊戌,承祚稱母病,夜,開門奔青州。庚子,以左飛龍使金城何超權知單州。遣內班賜
光遠玉帶、御馬,以安其意。
(30)過去,後晉高祖
石敬瑭把三百馬匹馬借給平盧節度使
楊光遠,景延廣用出帝詔命向他索取,楊光遠發怒說:“這是懷疑我啊!”暗中召喚他的兒子
單州刺史
楊承祚,戊戌(二十四日),
楊承祚聲稱母親有病,夜間,打開城門奔向青州。庚子(二十六日),後晉朝延任用左飛龍使金城人
何超暫時主持
單州事務。派遣內班使者去賞賜給
楊光遠玉帶、御馬,用來安撫他的心意。
壬寅(二十八日),派遣侍衛步軍都指揮使
郭謹領兵鎮守鄆州。
(31)唐葬光文肅武孝高皇帝於永陵,廟號烈祖。
(31)南唐在永陵安葬光文肅武孝高皇帝李,廟號烈祖。
(32)十二月,乙巳朔,遣左領軍衛將軍蔡行遇將兵戍鄆州。
楊光遠遣騎兵入淄州,劫刺史
翟進宗歸於青州。甲寅,徙
楊承祚為
登州刺史以從其便。
(32)十二月,乙巳朔(初一),後晉派遣左領軍衛將軍蔡行遇領兵
鎮戍鄆州。
楊光遠派遣騎兵進入淄州,劫掠了刺史
翟進宗還歸青州。甲寅(初十),朝廷調徙楊承祚為
登州刺史,用來順應他行事方便。
光遠益驕,密告契丹,以晉主負德違盟,境內大飢,公私困竭,乘此際攻之,一舉可取;
趙延壽亦勸之。契丹主乃集山後及盧龍兵合五萬人,使延壽將之,委延壽經略中國,曰:“若得之,當立汝為帝。”又常指延壽謂晉人曰:“此汝主也。”延壽信之,由是為契丹盡力,畫取中國之策。
楊光遠更加驕縱,暗中
陳告契丹,說晉主辜負恩德違背盟約,境內饑荒嚴重,公家和民間睏乏窮竭,乘這個時候攻打,一舉可以奪取晉室天下;投降契丹的
趙延壽也勸說契丹南征。契丹主耶律德光便聚集山後和盧龍的兵眾共合五萬人,讓
趙延壽統領他們,並委任趙延壽經略中原,說:“如果能奪得中原,定當立你當皇帝。”又常常指著
趙延壽對晉國的人說:“這就是你們的皇帝。”
趙延壽相信這個,因此替契丹盡力,謀劃奪取中原的辦法。
朝廷頗聞其謀,丙辰,遣使城南樂及
德清軍,征近道兵以備之。
後晉朝廷知道這種謀劃,丙辰(十二日),派遣使者在南樂築城及設定
德清軍,徵調附近各道的兵力以防備契丹。
(33)唐侍中周宗年老,恭謹自守,中書令
宋齊丘廣樹朋黨,百計傾之。宗泣訴於唐主,唐主由是薄齊丘。
(33)南唐侍中周宗年老,恭謹自守,中書令
宋齊丘廣泛地樹立自己的朋黨,千方百計排擠他。周宗涕泣地訴陳於南唐主,南唐主因此輕慢
宋齊丘。
既而陳覺被疏,乃出齊丘為鎮海節度使。齊丘忿懟,表乞歸九華舊隱,唐主知其詐,一表,即從之,賜書曰:“明日之行,昔時相許。朕實知公,故不奪公志。”仍賜號九華先生,封青陽公,食一縣租稅。
不久,陳覺被疏遠,便把
宋齊丘派出去當鎮海節度使。宋使丘很怨憤,上表要求回歸九華山舊時隱居處,南唐主知道他的欺詐,只上一表,便批准他,並賜給他詔書說:“明天的行程,是從前應許的。朕確實知道先生,因此不違背先生的志趣。”仍然賜給他封號:九華先生,封為青陽公,享受一縣的租稅。
齊丘乃治大第於
青陽,服御將吏,皆如王公,而憤邑
尤甚。
宋齊丘便營建一處大的府第在
青陽,旌旗兵馬,武將文吏,都和王公一樣,但是,憂鬱更加厲害了。
(34)寧州酋長
莫彥殊以所部溫那等十八州附於楚;其州無官府,惟立牌於岡阜,略以恩威羈縻而已。
(34)寧州酋長
莫彥殊把他所屬的溫那等十八州歸附於
楚國;那些州沒有官府,只是立碑牌在山岡或土堆之上,稍微施行些恩惠或威嚴,加以籠統牽制而已。
(35)是歲,春夏旱,秋冬水,蝗大起,東自海,西距隴坻,南逾江、淮,北抵幽薊,原野、山谷、城郭、廬舍皆滿,竹木葉俱盡。重以官括民谷,使者督責嚴急,至封碓,不留其食,有坐匿谷抵死者。縣令往往以
督趣不辦,納印自劾去。民餒死者數十萬口,流亡不可勝數。於是留守、節度使下至將軍,各獻馬、
金帛、芻粟以助國。
(35)這一年,春季、夏季乾旱,秋季、冬季大水泛濫。蝗災大起,東邊從海邊空地開始,西邊到達隴山,南邊跨過長江、淮河,北邊至於幽州、薊州,原野、山谷、城廓、廬舍都飛滿了,竹葉、樹葉都被吃光了。再加上官府搜刮民間穀物,使差督催責罰嚴苛而且緊急,以至封閉碓臼碾磨,不留口糧,有因為隱匿糧谷而犯罪抵命的。縣令往往由於
督催不上來,歸還印信自己彈劾棄官逸去的。民眾飢餓而死的達數十萬口,流亡逃荒的不可勝計。因此留守、節度使以下到將軍,各自捐獻馬匹、
金帛、粟草,用來幫助國家。
朝廷以恆、定飢甚,獨不括民谷。順國節度使杜威奏稱軍食不足,請如諸州例,許之。威用判官王緒謀,檢索殆盡,得百萬斛。威止奏三十萬斛,余皆入其家;又令判官李沼稱貸於民,復滿百萬斛,來春糶之,得緡錢二百萬,闔境苦之。定州吏欲援例為奏,
義武節度使馬全節不許,曰:“吾為觀察使,職在養民,豈忍效彼所為乎!”
後晉朝廷因為恆州、定州饑饉嚴重,特許不搜刮民間穀物。順國節度使杜威奏稱軍糧不足,請求像各州一樣搜求,朝廷準許。杜威用判官
王緒的謀略,檢查索求幾乎淨盡,獲得一百萬斛。杜威只奏報三十萬斛,其餘都收進他的家裡;又命令判官李沼向民間借貸的名義,又搜取百萬斛,來春出售,得錢二百萬緡,全境受其苦害。定州的官吏也想引援杜威在
恆州的先例上奏,
義武節度使馬全節不準許,說:“我做觀察使,職責在於養民,怎忍心學他那種做法啊!”
(36)楚地多產金銀,茶利尤厚,由是財貨豐殖。而楚王希范,奢欲無厭,喜自誇大。為長槍大槊,飾之以金,可執而不可用。募富民年少肥澤者八千人,為銀槍都。官室、園囿,服用之物,務窮侈靡。作九龍殿,刻沈香為
八龍,飾以金寶,長十餘丈,抱柱相向;希范居其中,自為一龍,其頭腳長丈余,以象龍角。
(36)楚地多產金銀,茶葉的利潤尤其厚重,因此財賦貨物的收入豐富。然而楚王
馬希范,
奢侈的貪慾
無盡無休,喜歡自己誇大。製作長槍大槊,用黃金作裝飾,可以執舉而不可用。募集了八千多有錢人家的子弟長得豐滿潤澤的人,設為銀槍都。宮室、
園囿、服用的東西,必求奢侈靡費到極點。建造九龍殿,用沉香木雕刻為八條龍,用金寶作飾物,長十多丈,繞柱相向;
馬希范坐在其中,自己作為一條龍,他戴的頭,巾帶一丈多長,用來象徵龍角。
用度不足,重為賦斂。每遣使者行田,專以增頃畝為功,民不勝租賦而逃。王曰:“但令田在,何憂無谷!”命營田使
鄧懿文籍逃田,募民耕藝出租。民舍故從新,僅能自存,自西徂東,各失其業。又聽人入財拜官,以財多少為官高卑之差。富商大賈,布在列位。外官還者,必責貢獻。民有罪,則富者輸財,強者為兵,惟貧弱受刑。又置函,使人投匿名書相告訐,至有滅族者。
用度不足,便加重賦斂。常常派遣使者查計田畝,專事增加頃畝來記功,民眾負擔不起租賦而逃走。楚王卻說:“只要田地在,何愁沒有糧食吃!”命令營田使鄧懿文查核逃稅的田畝,募集民眾耕種出租。民眾捨棄舊田而去租種新地,只夠維持自己生存,從西到東,各自把營生之業丟失了。又聽任庶人捐錢拜官,按輸錢多少作為買官高低的等級。富商大賈,安排在有品階的行列。在朝外做官又還朝為官的,必然要求他向朝廷作貢獻。老百姓犯罪,便有錢的捐財,強壯的當兵,只有貧窮體弱的受刑罰。又設立信箱,讓人投入匿名信相互告發,以至有人因而被族滅全家的。
是歲,用孔目官周陟議,令常稅之外,大縣
貢米二千斛,中千斛,小七
百斛;無米者輸布帛。
天策學士
拓跋恆上書曰:“殿下長深宮之中,藉已成之業,身不知稼穡之勞,耳不聞鼓鼙之音,馳騁遨遊,雕牆玉食。府庫盡矣,而浮費益甚;百姓困矣,而厚斂不息。今淮南為仇讎之國,番禺懷吞噬之志,荊渚日圖窺伺,溪洞待我姑息。諺曰:‘足寒傷心,民怨傷國。’願罷輸米之令,誅周陟以謝郡縣,去不急之務,減興作之役,無令一旦禍敗,為四方所笑。”王大怒。他日,恆請見,辭以
晝寢。恆謂客將區弘練曰:“王逞欲而愎諫,吾見其千口飄零無日矣。”王益怒,遂終身不復見之。
這一年,採用孔目官周陟的建議,下令在正常租稅之外,大縣貢納米二千斛,
中縣一千斛,小縣七百斛;沒有米的縣輸納布帛。
天策學士
拓跋恆上書說:“殿下生長在深宮之中,繼承已經完成的家業,身體沒有經歷過種莊稼的辛勞,兩耳沒有聽到過戰爭
鼙鼓的聲音,騎著馬馳騁遨遊,住的是雕樑畫棟,吃的是山珍海味。國家財政艱難,府庫里空虛了,反而浪費越來越嚴重;人民生計困窮,卻還不斷加重賦斂。現在淮南的唐朝是敵對之國,番禺的南漢懷著吞併之心,荊渚的高氏天天在窺伺我們,溪洞的彭莫諸族期待我們的寬容。俗話說‘足寒傷心,民怨傷國’。希望能夠停止輸納米谷的命令,殺周陟來向州縣謝罪,去掉不急的事務,減少興建的勞役,不要招致一旦禍敗,被四方所恥笑。”楚王大怒。過幾天,
拓跋恆請求謁見,楚王以白天睡覺推辭不見。
拓跋恆對客將區弘練說:“大王隨心所欲而拒絕進諫,我等著看他一家千口飄零過不了日子了。”楚王更加發怒,從此終身不再見他。
(37)閩主曦嫁其女,取班簿閱視之;朝士有不賀者十二人,皆杖之於朝堂。以御史中丞
劉贊不舉劾,亦將杖之,
贊義不受辱,欲自殺。諫議大夫鄭元弼諫曰:“古者
刑不上大夫。中丞儀刑百僚,豈宜加之棰楚!”曦正色曰:“卿欲產
魏徵邪?”
元弼曰:“臣以陛下為唐太宗,故敢效魏徵。”曦怒稍解,乃釋贊,贊竟以憂卒。
(37)閩主王曦出嫁他的女兒,索取記載將吏朝見的名冊來察看,朝士有十二人沒有來朝賀,都在朝堂施行
廷杖。因為御史中丞
劉贊沒有揭發彈劾這種人,也將要杖責他,劉贊義憤不甘受辱,準備自殺。諫議大夫鄭元弼勸諫說:“古時候
刑不上大夫。中丞是掌握百官刑罰制度的人,怎能對他打板子!”王曦嚴厲地說:“你想效仿
魏徵嗎?”鄭元弼說:“我把陛下當作唐太宗,所以才敢效仿魏徵。”王曦怒氣稍微緩解,才把
劉贊釋放了,劉贊竟然因此憂慮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