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年

613年

紀年 癸酉年(雞年

高昌延和十二年

大業九年

向海明白鳥元年

大事記:

大事記公元613年,隋煬帝再征高麗失敗。

公元613年,李珉的父親戶部尚書李子雄楊玄感起兵謀反,意圖推翻隋朝。

公元613年,盎格魯人在諾丁郡的切斯特獲勝,把占領區擴大至西部的愛爾蘭海岸。到了此時,盎格魯——撒克遜人才定居下來。從此,盎格魯人、撒克遜人就成為大不列顛島的主人。

基本介紹

紀年,本年年表,大事,

紀年

癸酉年(雞年
高昌延和十二年
大業九年
向海明白鳥元年

本年年表

大事記公元613年,隋煬帝再征高麗失敗。
公元613年,李珉的父親戶部尚書李子雄楊玄感起兵謀反,意圖推翻隋朝。
公元613年,盎格魯人在諾丁郡的切斯特獲勝,把占領區擴大至西部的愛爾蘭海岸。到了此時,盎格魯——撒克遜人才定居下來。從此,盎格魯人、撒克遜人就成為大不列顛島的主人。
出生善 導(613年-68l年),中國古代高僧。
圓 測(613年-696年),中國古代高僧。
歷史紀事煬帝再徵兵擊高麗
大業九年(六一三)正月,煬帝再次下令征各地兵集於涿郡(今北京)。募民為驍果,置折衝等郎官以統之。修遼東古城以貯軍糧。恢復宇文述的官職,準備再擊高麗
煬帝二征高麗
大業九年(六一三)四月,煬帝至遼東。遣宇文述上大將軍楊義臣進軍平壤,左光祿大夫王仁恭扶餘道。王仁恭進軍至新城,高麗兵數萬拒戰,仁恭帥精騎一千擊破之,高麗嬰城固守。煬帝命諸將攻遼東,飛樓、雲梯、地道四面俱進,晝夜不息,而高麗應變拒之,二十餘日不拔,雙方死亡慘重。煬帝見久攻不下,又令造布囊百餘萬口,滿貯土,欲積為魚梁大道,闊三十步,高與城齊,使戰士登而攻之;又作八輪樓車,高出於城,夾魚梁道,欲俯射城內。指期將攻,煬帝聞楊玄感起兵,大懼,立即班師,軍資、器械堆積如山,皆棄而不顧。後軍數萬人被高麗追隨抄擊,羸弱數千人被殺。
雜譚逸事白瑜娑起義
大業九年(六一三)正月,靈武(今寧夏靈武西南)人白瑜娑起義,奪取官馬,北連突厥,眾至數萬。因白瑜娑出身奴隸,被誣為“奴賊”。
孟海公起義
大業九年(六一三)三月,濟陰(今山東曹縣西北)孟海公起義,據周橋,進占曹、戴二州,眾至三萬。見人稱引書史,輒殺之。後為竇建德所俘。竇建德失敗後,孟海公亦被唐軍所殺。
孟讓起義
大業九年(六一三)三月,齊郡(今山東濟南)人孟讓起義,一度與王薄聯合,後南下江淮,眾達十餘萬,被隋將王世充擊敗,北走瓦崗軍
郭方預起義
大業九年(六一三)三月,北海(今山東益都)人郭方預起義,自號盧公,眾至三萬,曾陷郡城。後為隋將張須陀擊敗。
郝孝德起義
大業九年(六一三)三月,平原(今山東平原西南)人郝孝德聚眾數萬起義,與王薄、孫宣雅等部十餘萬結為聯軍,為隋將張須陀擊敗,後歸入瓦崗軍
格謙起義
大業九年(六一三)三月,厭次(今山東無棣南)人格謙起義,以豆子航(今山東惠民縣境)為根據地,稱燕王,眾至十餘萬。隋煬帝大業十二年(六一六),被隋將王世充擊敗,格謙被殺,其部將高開道收其餘眾繼續反隋。
孫宣雅起義
大業九年(六一三)三月,渤海(今山東陽信)人孫宣雅起義,以豆子航為根據地,眾至十萬,自稱齊王。曾聯合王薄郝孝德張金稱高士達等部,屢敗隋軍。
大業九年(六一三)六月,禮部尚書楊玄感黎陽(今河南濬縣境)起兵,進圍東都。楊玄感為文帝宰相楊素之子,見朝政日益混亂,謀划起兵。煬帝二征高麗,命楊玄感黎陽督運軍糧。楊玄感黎陽,選少壯運夫五千餘人,誓師反隋。玄感召李密問計,李密提出三策:上策,取薊城(今北京市),據臨渝(今山海關),絕其歸路;中策,直取長安,據險而守;下策,襲取東都,號令四方。玄感取其下策,引兵圍東都。達官子弟四十餘人投降楊玄感,眾至十餘萬。
劉元進、韓相國起兵
大業九年(六一三)七月,餘杭(今浙江杭州)劉元進梁郡(今河南商丘)韓相國皆起兵回響楊玄感。劉元進部眾至數萬,進據吳郡(今江蘇蘇州),稱天子,置百官。後與王世充戰,敗死。韓相國部眾至十餘萬,曾被楊玄感任命為河南道元帥,八月,敗散被殺。

大事

(1)春,正月,丁丑,詔征天下兵集涿郡。始募民為驍果,修遼東古城以貯軍糧。
(1)春季,正月,丁丑(初二),煬帝下詔徵召天下之兵在涿郡集結,開始招募平民為驍果。修遼東古城以貯備軍糧。
(2)靈武賊帥白瑜娑劫掠牧馬,北連突厥,隴右多被其患,謂之“奴賊”。
(2)靈武的賊帥白瑜娑劫掠牧馬,北聯突厥,隴右地區多受到白瑜娑的侵擾,人們稱之為“奴賊”。
(3)戊戌,赦天下。
(3)戊戌(二十三日),大赦天下。
(4)己亥,命刑部尚書衛文升等輔代王侑留守西京。
(4)己亥(二十四日),煬帝命令刑部尚書衛文升等人輔佐代王楊侑留守西京。
(5)二月,壬午,詔:“宇文述以兵糧不繼,遂陷王師;乃軍吏失於支料,非述之罪,宜復其官爵。”尋又加開府儀同三司
(5)二月,壬午(疑誤),煬帝下詔說:“宇文述因為兵糧沒有接濟上,因此我軍被打敗,這是軍吏犯了軍資供應不足的過失,不是宇文述的罪過。應該恢復他的官職爵位。”不久,煬帝又加升他為開府儀同三司
(6)帝謂侍臣曰:“高麗小虜,侮慢上國;今拔海移山,猶望克果,況此虜乎!”乃複議伐高麗。左光祿大夫郭榮諫曰:“戎狄失禮,臣下之事;千鈞之弩,不為鼷鼠發機,奈何親辱萬乘以敵小寇乎!”帝不聽。
(6)煬帝對侍臣說:“高麗這個小虜,竟敢侮慢我隋朝上國,如今就是拔海移山,也是可以辦到的,何況這個小虜呢!”於是又商議出兵征伐高麗。左光祿大夫郭榮勸道:“戎狄之國無禮,是臣子應該處理的事情,千鈞之弩,不會為小老鼠而發射,陛下何必親自征討這樣的小小敵寇呢?”煬帝不聽。
(7)三月,丙子,濟陰孟海公起為盜,保據周橋,眾至數萬,見人稱引書史,輒殺之。
(7)三月,丙子(初二),濟陰人孟海公起事為盜,據守周橋,孟海公擁有部眾幾萬人,他見到有引用書、史的人就殺掉。
(8)丁丑,發丁男十萬城大興。
(8)丁丑(初三),煬帝下詔徵發男丁十萬人築大興城。
(9)戊寅,帝幸遼東,命民部尚書樊子蓋等輔越王侗留守東都。
(9)戊寅(初四),煬帝駕臨遼東,他命令民部尚書樊子蓋等人輔佐越王楊侗留守東都。
(10)時所在盜起:齊郡王薄、孟讓、北海郭方預清河張金稱、平原郝孝德、河間格謙、勃海孫宣雅各聚眾攻剽,多者十餘萬,少者數萬人,山東苦之。天下承平日久,人不習戰,郡縣吏每與賊戰,望風沮敗。唯齊郡丞鄉張須陀得士眾心,勇決善戰。將郡兵擊王薄於泰山下,薄恃其驟勝,不設備;須陀掩擊,大破之。薄收余兵北渡河,須陀追擊於臨邑,又破之。薄北連孫宣雅郝孝德等十餘萬攻章丘,須陀帥步騎二萬擊之,賊眾大敗。賊帥裴長才等眾二萬掩至城下,大掠,須陀未暇集兵,帥五騎與戰,賊競赴之,圍百餘重,身中數創,勇氣彌厲。會城中兵至,賊稍退卻,須陀督眾擊之,長才等敗走。庚子,郭方預等合軍攻陷北海,大掠而去。須陀謂官屬曰:“賊恃其強,謂我不能救,吾今速行,破之必矣。”乃簡精兵倍道進擊,大破之,斬數萬級,前後獲賊輜重不可勝計。
歷城羅士信,年十四,從須陀擊賊於濰水上。賊始布陣,士信馳至陣前,刺殺數人,斬一人首,擲空中,以盛之,揭以略陣;賊徒愕眙,莫敢近。須陀因引兵奮擊,賊眾大潰。士信逐北,每殺一人,劓其鼻懷之,還,以驗殺賊之數;須陀嘆賞,引置左右。每戰,須陀先登,士信為副。帝遣使慰諭,並畫須陀、士信戰陣之狀而觀之。
歷城人羅士信,十四歲,他跟隨張須陀在濰水進攻賊人。賊人剛開始布陣,羅士信馳馬到陣前,刺殺數人,斬下一人的首級拋到空中,用長矛接住,他挑著首級在陣前巡走,賊眾驚得目瞪口呆,不敢靠近羅士信。張須陀趁機率兵奮力進攻,賊眾大敗潰逃,羅士信追擊敗軍,他每殺一人,就割下鼻子揣在懷裡,返回後,來檢驗殺賊的數目。張須陀感嘆讚賞,他讓羅士信隨侍身旁。每次打仗,張須陀身先士卒,羅士信緊隨其後。煬帝派遣使者來慰問,並畫下張須陀羅士信戰鬥的場面來觀看。
(11)夏,四月,庚午,車駕渡遼。壬申,遣宇文述上大將軍楊義臣趣平壤。
(11)夏季,四月,庚午(二十七日),煬帝的車駕渡過遼水。壬申(二十九日),煬帝派遣宇文述上大將軍楊義臣率軍進軍平壤。
(12)左光祿大夫王仁恭出扶餘道。仁恭進軍至新城,高麗兵數萬拒戰,仁恭帥勁騎一千擊破之,高麗嬰城固守。帝命諸將攻遼東,聽以便宜從事。飛樓、、雲梯、地道四面俱進,晝夜不息,而高麗應變拒之,二十餘日不拔,主客死者甚眾。沖梯竿長十五丈,驍果吳興沈光升其端,臨城與高麗戰,短兵接,殺十數人,高麗競擊之而墜;未及地,適遇竿有垂,光接而復上。帝望見,壯之,即拜朝散大夫,恆置左右。
(13)禮部尚書楊玄感,驍勇,便騎射,好讀書,喜賓客,海內知名之士多與之游。與蒲山公李密善,密,弼之曾孫也,少有才略,志氣雄遠,輕財好士為左親侍。帝見之,謂宇文述曰:“向者左仗下黑色小兒,瞻視異常,勿令宿衛!”述乃諷密使稱病自免,密遂屏人事,專務讀書。嘗乘黃牛讀《漢書》,楊素遇而異之,因召至家,與語,大悅,謂其子玄感等曰:“李密識度如此,汝等不及也!”由是玄感與為深交。時或侮之,密曰:“人言當指實,寧可面諛!若決機兩陣之間,喑嗚咄嗟,使敵人震懾;密不如公;驅策天下賢俊,各申其用,公不如密:豈可以階級稍崇而輕天下士大夫邪!”玄感笑而服之。
素恃功驕倨,朝宴之際,或失臣禮,帝心銜而不言,素亦覺之。及素薨,帝謂近臣曰:“使素不死,終當夷族。”玄感頗知之,且自以累世貴顯,在朝文武多父之故吏,見朝政日紊,而帝多猜忌,內不自安,乃與諸弟潛謀作亂。帝方事征伐,玄感自言:“世荷國恩,願為將領。”帝喜曰:“將門必有將,相門必有相,固不虛也。”由是寵遇日隆,頗預朝政。
帝伐高麗,命玄感於黎陽督運,遂與虎賁郎將王仲伯、汲郡贊治趙懷義等謀,故逗遛漕運,不時進發,欲令渡遼諸軍乏食;帝遣使者促之,玄感揚言水路多盜,不可前後而發。玄感弟虎賁郎將玄縱,鷹揚郎將萬石,並從幸遼東,玄感潛遣人召之,二人皆亡還。萬石至高陽,為監事許華所執,斬於涿郡。
時右驍衛大將軍來護兒以舟師自東萊將入海趣平壤,玄感遣家奴偽為使者從東方來,詐稱護兒反。六月,乙巳,玄感入黎陽,閉城,大索男夫,取帆布為牟、甲,署官屬,皆準開皇之舊。移書傍郡,以討護兒為名,各令發兵會於倉所。郡縣官有乾用者,玄感皆以運糧追集之,以趙懷義為衛州刺史,東光尉元務本為黎州刺史,河內郡主簿唐為懷州刺史。
治書待御史游元,督運在黎陽,玄感謂曰:“獨夫肆虐,陷身絕域,此天亡之時也。我今親帥義兵以誅無道,卿意如何?”無正色曰:“尊公荷國寵靈,近古無比,公之弟兄,青紫交映,當謂竭誠盡節,上答鴻恩。豈意墳土未乾,親圖反噬!仆有死而已,不敢聞命!”玄感怒而囚之,屢脅以兵,不能屈,乃殺之。元,明根之孫也。
玄感選運夫少壯者得五千餘人,丹陽、宣城篙梢三千餘人,刑三牲誓眾,且諭之曰:“主上無道,不以百姓為念,天下騷擾,死遼東者以萬計。今與崐君等起兵以救兆民之弊,何如?”眾皆踴躍稱萬歲。乃勒兵部分。唐自玄感所逃歸河內。
先是玄感陰遣家僮至長安,召李密及弟玄挺赴黎陽。及舉兵,密適至,玄感大喜,以為謀主,謂密曰:“子常以濟物為己任,今其時矣!計將安出?”密曰:“天子出征,遠在遼外,去幽州猶隔千里。南有巨海,北有強胡,中間一道,理極艱危。公擁兵出其不意,長驅入薊,據臨渝之險,扼其咽喉。歸路既絕,高麗聞之,必躡其後,不過旬月,資糧皆盡,其眾不降則潰,可不戰而擒,此上計也。”玄感曰:“更言其次。”密曰:“關中四塞,天府之國,雖有衛文升,不足為意。今帥眾鼓行而西,經城勿攻,直取長安,收其豪傑,撫其士民,據險而守之。天子雖還,失其根本,可徐圖也。”玄感曰:“更言其次。”密曰:“簡精銳,晝夜倍道,襲取東都,以號令四方。但恐唐告之,先已固守。若引兵攻之,百日不克,天下之兵四面而至,非仆所知也。”玄感曰:“不然,今百官家口並在東都,若先取之,足以動其心。且經城不拔,何以示威!公之下計,乃上策也。”遂引兵向洛陽,遣楊玄挺將驍勇千人為前鋒,先取河內。唐據城拒守,玄挺無所獲。
又使人告東都越王侗與樊子蓋等勒兵為備,修武民相帥守臨清關。玄感不得度,乃於涿郡南渡河,從之者如市。使弟積善將兵三千自偃師南緣洛水西入,玄挺自白司馬坂逾邙山南入,玄感將三千餘人隨其後,相去十里許,自稱大軍。其兵皆執單刀柳,無弓矢甲冑。東都遣河南令達奚善意將精兵五千人拒積善,將作監、河南贊治裴弘策將八千人拒玄挺。善意渡洛南,營於漢王寺;明日,積善兵至,不戰自潰,鎧仗皆為積善所取。弘策出至白司馬坂,一戰,敗走,棄鎧仗者太半,玄挺亦不追。弘策退三四里,收散兵,復結陳以待之;玄挺徐至,坐息良久,忽起擊之,弘策又敗,如是五戰。丙辰,玄挺直抵太陽門,弘策將十餘騎馳入宮城,自余無一人返者,皆歸於玄感。
玄感屯上春門,每誓眾曰:“我身為上柱國,家累鉅萬金,至於富貴,無所求也。今不顧滅族者,但為天下解倒懸之急耳!”眾皆悅。父老爭獻牛酒,子弟詣軍門請自效者,日以千數。
內史舍人韋福嗣,之兄子也,從軍出拒玄感,為玄感所獲;玄感厚禮之,使與其當胡師耽共掌文翰。玄感令福嗣為書遺樊子蓋,數帝罪惡,云:“今欲廢昏立明,願勿拘小禮,自貽伊戚。”樊子蓋新自外藩入為京官,東都舊官多慢之,至於部分軍事,未甚承稟。裴弘策與子蓋同班,前出討賊失利,子蓋更使出戰,不肯行,子蓋命引出斬之以徇。國子祭酒河東楊汪,小有不恭,子蓋又將斬之;汪頓首流血,乃得免。於是將吏震肅,無敢仰視,令行禁止。玄感盡銳攻城,子蓋隨方拒守,玄感不能克。然達官子弟應募從軍者,聞弘策死,皆不敢入城。韓擒虎子世、觀王雄子恭道、虞世基子柔、來護兒子淵、裴蘊子爽、大理卿鄭善果子儼、周羅子仲等四十餘人皆降於玄感,玄感悉以親重要任委之。善果,譯之兄子也。
玄感收兵得五萬餘人,發五千守慈道,發五千守慈道,五千守伊闕道,遣韓世將三千人圍滎陽,顧覺將五千人取虎牢。虎牢降,以覺為鄭州刺史,鎮虎牢。
楊玄感招集得到五萬餘名士兵。他分兵五千把守慈道,五千人把守伊闕道,派韓世率三千人包圍滎陽。派顧覺率五千人攻取虎牢,虎牢隋軍投降,楊玄感任命顧覺為鄭州刺史,鎮守虎牢。
代王侑使刑部尚書衛文升帥兵四萬救東都,文升至華陰,掘楊素冢,焚其骸骨,示士卒以必死,遂鼓行出崤、澠,直趨東都城北。玄感逆拒之;文升且戰且行,屯於金谷。
遼東城久不拔,帝遣造布囊百餘萬口,滿貯土,欲積為魚梁大道,闊三十步,高與城齊,使戰士登而攻之,又作八輪樓車,高出於城,夾魚梁道,欲俯崐射城內,指期將攻,城內危蹙。會楊玄感反書至,帝大懼,引納言蘇威入帳中,謂曰:“此兒聰明,得無為患?”威曰:“夫識是非,審成敗,乃謂之聰明,玄感粗疏,必無所慮。但恐因此成亂階耳。”帝又聞達官子弟皆在玄感所,益憂之。兵部侍郎斛斯政素與玄感善,玄感之反,政與之通謀,玄縱兄弟亡歸,政潛遣之。帝將窮治玄縱等黨與,政內不自安,戊辰,亡奔高麗。庚午,夜二更,帝密召諸將,使引軍還,軍資、器械、攻具,積如丘山,營壘、帳幕,按堵不動,皆棄之而去。眾心懼,無復部分,諸道分散。高麗即時覺之,然不敢出,但於城內鼓譟。至來日午時,方漸出外,四遠覘偵,猶疑隋軍詐之。經二日,乃出數千兵追躡,畏隋兵之眾,不敢逼,常相去八九十里;將至遼水,知御營畢渡,乃敢逼後軍。時後軍猶數萬人,高麗隨而抄擊,最後贏弱數千人為所殺略。
初,帝再征高麗,復問太史令庾質曰:“今段何如?”對曰:“臣實愚迷,猶執前見,陛下若親動萬乘,勞費實多。”帝怒曰:“我自行猶不克,直遣人去,安得有功!”及還,謂質曰:“卿前不欲我行,當為此耳。玄感其有成乎?”質曰:“玄感地勢雖隆,素非人望,因百姓之勞,冀幸成功。今天下一家,未易可動。”
帝遣虎賁郎將陳棱攻元務本於黎陽,又遣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右候衛將軍屈突通乘傳發兵以討玄感。來護兒至東菜,聞玄感圍東都,召諸將議旋軍救之。諸將鹹以無敕,不宜擅還,固執不從,護兒厲聲曰:“洛陽被圍,心腹之疾;高麗逆命,猶疥癬耳。公家之事,知無不為,專擅在吾,不關諸人,有沮議者,軍法從事!”即日回軍。令子弘、整馳驛奏聞。帝時還至涿郡,已敕護兒救東都,見弘、整,甚悅,賜護兒璽書曰:“公旋師之時,是朕敕公之日,君臣意合,遠同符契。”
先是,右武候大將軍李子雄坐事除名,令從軍自效,從來護兒東萊,帝疑之,詔鎖子雄送行在所。子雄殺使者,逃奔玄感。衛文升以步騎二萬渡水,與玄感戰,玄感屢破之。玄感每戰,身先士卒,所向摧陷,又善撫悅其下,皆樂為致死,由是每戰多捷,眾益盛,至十萬人。文升眾寡不敵,死傷太半且盡,乃更進屯邙山之陽,與玄感決戰,一日十餘合。會楊玄挺中流矢死,玄感軍乃稍卻。
秋,七月,癸未,餘杭劉元進起兵以應玄感。元進手長尺余,臂垂過膝,自以相表非常,陰有異志。會帝再發三吳兵征高麗,三吳兵皆相謂曰:“往歲天下全盛,吾輩父兄征高麗者猶太半不返;今已罷弊,復為此行,吾屬無遺類矣!”由是多亡命。郡縣捕之急,聞元進舉兵,亡命者雲集,旬月間,眾至數萬。
始,楊玄感至東都,自謂天下回響。得韋福嗣,委以心膂,不復專任李密。福嗣每畫策,皆持兩端;密揣知其意,謂玄感曰:“福嗣元非同盟,實懷觀望;明公初起大事而奸人在側,聽其是非,必為所誤,請斬之!”玄感曰:“何至於此!”密退,謂所親曰:“楚公好反而不欲勝,吾屬今為虜矣!”
李子雄勸玄感速稱尊號,玄感以問密,密曰:“昔陳勝自欲稱王,張耳諫而被外;魏武將求九錫,荀止而見誅。今者密欲正言,還恐追蹤二子;阿諛順意,又非密之本圖。何者?兵起以來,雖復頻捷,至於郡縣,未有從者;東都守御尚強,天下救兵益至,公當挺身力戰,早定關中,乃亟欲自尊,何示人不廣也!”玄感笑而止。
屈突通引兵屯河陽,宇文述繼之,玄感問計於李子雄,子雄曰:“通曉習兵事,若一得渡河,則勝負難決,不如分兵拒之。通不能濟,則樊、衛失援。”崐玄感然之,將拒通;樊子蓋知其謀,數擊其營,玄感不得往。通濟河,軍於破陵。玄感分為兩軍,西抗文升,東拒通。子蓋復出兵大戰,玄感軍屢敗,與其黨謀之,李子雄曰:“東都援軍益至,我軍數敗,不可久留,不如直入關中,開永豐倉以振貧乏,三輔可指麾而定,據有府庫,東面而爭天下,亦霸王之業也。”李密曰:“弘化留守元弘嗣握強兵在隴右,可聲言其反,遣使迎公,因此入關,可以紿眾。”
華陰諸楊請為嚮導,壬辰,玄感解東都圍,引兵西趣潼關,宣言:“我已破東都、取關西矣!”宇文述等諸軍躡之。至弘農宮,父老遮說玄感曰:“宮城空虛,又多積粟,攻之易下。”玄感以為然。弘農太守蔡王智積謂官屬曰:“玄感大軍將至,欲西圖關中,若成其計,則難克也;當以計縻之,使不得進,不出一旬,可以成擒。”及玄感軍至城下,智積登陴詈之;玄感怒,留攻之。李密諫曰:“公今詐眾西入,軍事貴速,況乃追兵將至,安可稽留!若前不得據關,退無所守,大眾一散,何以自全!”玄感不從,遂攻之,燒其城門,智積於內益火,玄感兵不得入。三日不拔,乃引而西。至鄉,宇文述、衛文升來護兒屈突通等軍追及於皇天原。玄感上豆,布陳亘五十里,且戰且行,玄感一日三敗。八月,壬寅,玄感陳於董杜原,諸軍擊之,玄感大敗,獨與十餘騎奔上洛。追騎至,玄感叱之,皆反走,至葭蘆戍。獨與弟積善徒步走,自度不免,謂積善曰:“我不能受人戮辱,汝可殺我!”積善抽刀斫殺之,因自刺,不死,為追兵所執,與玄感首俱送行在所。磔玄感屍於東都市,三日,復臠而焚之。玄感弟玄獎為義陽太守,將赴玄感,為郡丞周旋玉所殺;仁行為朝請大夫,伏誅於長安。
玄感之圍東都也,梁郡民韓相國舉兵應之,玄感以為河南道元帥,旬月間眾十餘萬,攻剽郡縣;至襄城,聞玄感敗,眾稍散,為吏所獲,傳首東都。
楊玄感圍困東都時,梁郡人韓相國舉兵回響。楊玄感任命他為河南道元帥,一月之內韓相國就招集部眾十餘萬人,他率兵攻掠郡縣,兵到襄城時,聞知楊玄感兵敗,部眾開始渙散,韓相國被官府抓獲處死,首級被送到東都。
帝以元弘嗣斛斯政之親也,留守弘化郡,遣衛尉少卿李淵馳往執之,因代為留守,關右十三郡兵皆受徵發。淵御眾寬簡,人多附之。帝以淵相表奇異,又名應圖讖,忌之。未幾,征詣行在所,淵遇疾未謁,其甥王氏在後宮,帝問曰:“汝舅來何遲?”王氏以疾對,帝曰:“可得死否?”淵聞之,懼,因縱酒納賂以自晦。
(14)癸卯,吳郡朱燮、晉陵管崇聚眾寇掠江左。燮本還俗道人,涉獵經史,頗知兵法,形容眇小,為崑山縣博士,與數十學生起兵,民苦役者赴之如歸。崇長大,美姿容,志氣倜儻,隱居常熟,自言有王者相,故群盜相與奉之。,時帝在涿郡,命虎牙郎將趙六兒將兵萬人屯揚子,分為五營以備南賊。崇遣其將陸渡江,夜,襲六兒,破其兩營,收其器械軍資而去,眾益盛,至十萬。
(15)辛酉,司農卿雲陽趙元淑坐楊玄感黨伏誅。帝使大理卿鄭善果、御史大夫裴蘊、刑部侍郎骨儀、與留守樊子蓋推玄感黨與。儀,本天竺胡人也。帝謂蘊曰:“玄感一呼而從者十萬,益知天下人不欲多,多即相聚為盜耳。不盡加誅,無以懲後。”子蓋性既殘酷,蘊復受此旨,由是峻法治之,所殺三萬餘人,皆籍沒其家,枉死者太半,流徙者六千餘人。玄感之圍東都也,開倉賑給百姓。凡受米者,皆坑之於都城之南。玄感所善文士會稽虞綽、琅邪王胄俱坐徙邊,綽、胄亡命,捕得,誅之。
帝善屬文,不欲人出其右。薛道衡死,帝曰:“更能作‘空梁落燕泥’否!”王胄死,帝誦其佳句曰:“‘庭草無人隨意綠’復能作此語邪!”帝自負才學,每驕天下之士,嘗謂侍臣曰:“天下皆謂朕承藉緒餘而有四海,設令朕與士大夫高選,亦當為天子矣。”
帝從容謂秘書郎虞世南曰:“我性不喜人諫,若位望通顯而諫以求名,彌所不耐。至於卑賤之士,雖少寬假,然卒不置之地上。汝其知之!”世南,世基之弟也。
煬帝曾從容地對秘書郎虞世南說:“我生性不喜歡別人進諫,如果是達官顯貴想進諫以求名,我更不能容忍他。如果是卑賤士人,我還可以寬容些,但決不讓他有出頭之日,你記住吧!”虞世南是虞世基的弟弟。
(16)帝使裴矩安集隴右,因之會寧,存問曷薩那可汗部落,遣闕度設寇掠吐谷渾以自富,還而奏狀,帝大賞之。
(17)九月,己卯,東海民彭孝才起為盜,有眾數萬。
(17)九月,己卯(初八),東海人彭孝才聚眾為盜,擁有部眾數萬人。
(18)甲午,車駕至上谷,以供費不給,免太守虞荷等官。閏月,己巳,幸博陵。
(18)甲午(二十三日),煬帝車駕到達上谷,因為供給接濟不上,煬帝就免去了太守虞荷等人的官職。閏月,己己(二十八日),煬帝到達博陵。
(19)冬,十月,丁丑,賊帥呂明星圍東郡,虎賁郎將費青奴擊破之。
(19)冬季,十月,丁丑(初七),賊帥呂明星包圍了東郡,虎賁郎將費青奴將呂明星擊敗。
(20)劉元進帥其眾將渡江,會楊玄感敗,朱燮管崇共迎元進,推以為主,據吳郡,稱天子,燮、崇俱為尚書僕射,署置百官,毗陵、東陽、會稽、建安豪傑多執長吏以應之。帝遣左屯衛大將軍代人吐萬緒、光祿大夫下魚俱羅將兵討之。
(21)十一月,己酉,右候衛將軍馮孝慈張金稱清河,孝慈敗死。
(21)十一月,己酉(初九),右候衛將軍馮孝慈在清河討伐張金稱,馮孝慈兵敗身亡。
(22)楊玄感之西也,韋福嗣亡詣東都歸首,是時如其比者皆不問。樊子蓋收玄感文簿,得其書草,封以呈帝;帝命執送行在。李密亡命,為人所獲,亦送東都。樊子蓋鎖送福嗣、密及楊積善、王仲伯等十餘人詣高陽,密與王仲伯等竊謀亡去,悉使出其所齎金以示使者曰:“吾等死日,此金並留付公,幸用相瘞,其餘即皆報德。”使者利其金,許諾,防禁漸弛。密請通市酒食,每宴飲,喧譁竟夕,使者不以為意,行至魏郡石樑驛,飲防守者皆醉,穿牆而逸。密呼韋福嗣同去,福嗣曰:“我無罪,天子不過一面責我耳。”至高陽,帝以書草示福嗣,收付大理。宇文述奏:“凶逆之徒,臣下所當同疾,若不為重法,無以肅將來。”帝曰:“聽公所為。”十二月甲申,述就野外,縛諸應刑者于格上,以車輪括其頸,使文武九品以上皆持兵斫射,亂髮矢如蝟毛,支體糜碎,猶在車輪中。積善、福嗣仍加車裂,皆焚而揚之。積善自言手殺玄感,冀得免死。帝曰:“然則梟類耳!”因更其姓曰梟氏。
(23)唐縣人宋子賢,善幻術,能變佛形,自稱彌勒出世,遠近信惑,遂謀因無遮大會舉兵襲乘輿;事泄,伏誅,並誅黨與千餘家。
(23)唐縣人宋子賢,擅長幻術,他能變幻出佛形,自稱是彌勒出世。遠近的人都相信他並為之迷惑。於是宋子賢就策劃趁著舉行無遮大會時舉兵襲擊煬帝的車駕,事情泄露了,宋子賢被處死。他的黨羽一千餘家一併被處死。
扶風桑門向海明亦自稱彌勒出世,人有歸心者,輒獲吉夢,由是三輔人翕然奉之,因舉兵反,眾至數萬。丁亥,海明自稱皇帝,改元白烏。詔太僕卿楊義臣擊破之。
扶風的僧人向海明也自稱是彌勒出世,凡是有歸附之心的人就可做吉夢。因此三輔一帶的人都一致信奉他。於是,向海明舉兵造反,部眾達數萬人。丁亥(十八日),向海明自稱皇帝,改年號為白烏。煬帝下詔命太僕卿楊義臣討伐並將向海明平滅。
(24)帝召衛文升樊子蓋詣行在;慰勞之,賞賜極厚,遣還所任。
(24)煬帝召衛文升、樊子蓋到他的行在,對他們加以慰勞,賞賜極為豐厚,然後讓他們返回自己的任所。
(25)劉元進攻丹陽,吐萬緒濟江擊破之,元進解圍去,緒進屯曲阿。元進結柵拒緒,相持百餘日;緒擊之,賊眾大潰,死者以萬數。元進挺身夜遁,保其壘。朱燮管崇等屯毗陵,連營百餘里,緒乘勝進擊,復破之。賊退保黃山,緒圍之,元進、燮僅以身免,於陳斬崇及其將卒五千餘人,收其子女三萬餘口,進解會稽圍。魚俱羅與緒偕行,戰無不捷,然百姓從亂者如歸市,賊敗而復聚,其勢益盛。
元進退據建安,帝令緒進討,緒以士卒疲弊,請息甲待來春;帝不悅。俱羅亦以賊非歲月可平,諸子在洛京,潛遣家僕迎之;帝怒。有司希旨,奏緒怯懦,俱羅敗衄,俱羅坐斬,征緒詣行在,緒憂憤,道卒。
劉元進退守建安,煬帝命令吐萬緒進軍討伐,吐萬緒認為士卒已經疲憊不堪,請求停止用兵,到來年春天再戰,煬帝不高興,魚俱羅也認為盜賊不是一年半載就可以平定的,他的兒子都在東都洛陽,他們暗地派家奴來接魚俱羅,煬帝知道了發怒。有關部門的官員迎逢煬帝的旨意,上奏說吐萬緒怯懦,魚俱羅吃了敗仗。魚俱羅因此獲罪被殺,煬帝徵召吐萬緒到他的行在來,吐萬緒憂懼鬱憤,在路上就去世了。
帝更遣江都丞王世充發淮南兵數萬人討元進。世充渡江,頻戰皆捷,元進、燮敗死於吳,其餘眾或降或散。世充召先降者於通玄寺瑞像前焚香為誓,約降者不殺。散者始欲入海為盜,聞之,旬月之間,歸首略盡,世充悉坑之於黃亭澗,死者三萬餘人。由是餘黨復相聚為盜,官軍不能討,以至隋亡。帝以世充有將帥才,益加寵任。
(26)是歲,詔為盜者籍沒其家。時群盜所在皆滿,郡縣官因之各專威福,生殺任情矣。
(26)這一年煬帝下詔凡作盜賊的人其家屬財產都要被官府沒收。當時到處都是盜賊,郡縣官吏因此各自作威作福,任意地對百姓生殺予奪。
(27)章丘杜伏威與臨濟輔公為刎頸交,俱亡命為群盜。伏威年十六,每出則居前,入則殿後,由是其徒推以為帥。下邳苗海潮亦聚眾為盜,伏威使公謂之曰:“今我與君同苦隋政,各舉大義,力分勢弱,常恐被擒,若合為一,則足以敵隋矣。君能為主,吾當敬從,自揆不堪,宜來聽命;不則一戰以決雌雄。”海潮懼,即帥其眾降之。伏威轉掠淮南,自稱將軍,江都留守遣校尉宋顥討之,伏威與戰,陽為不勝,引顥眾入葭葦中,因從上風縱火,顥眾皆燒死。海陵賊帥趙破陳以伏威兵少,輕之,召與併力;伏威使公嚴兵居外,自與左右十人齎牛酒入謁,於座殺破陳,並其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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