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綠江江防之戰

鴨綠江江防之戰

鴨綠江江防之戰中日甲午戰爭期間日軍侵入中國領土的第一次戰役山縣有朋指揮的3萬日軍打敗了清軍宋慶依克唐阿兩位提督指揮的3萬清軍,突破了鴨綠江防線,將戰火燒到了中國的土地上。1894年10月24日午前,日軍泅水過江。當夜又在虎山附近的鴨綠江中流架起浮橋,清軍竟無察覺。25日晨6時,日軍向虎山清軍陣地發起進攻。清軍守將馬金敘聶士成率部奮勇還擊,因勢單力孤,傷亡重大,被迫撤出陣地,日軍遂占領虎山。其他清軍各部聞虎山失陷,不戰而逃。26日,日軍占領了九連城和安東縣(今丹東)。在不到3天內,清朝重兵近3萬駐守的鴨綠江防線竟全線崩潰。

基本介紹

  • 名稱:鴨綠江江防之戰
  • 地點:中朝鴨綠江沿線
  • 時間:1894年10月
  • 參戰方:中國、日本
  • 結果:清軍鴨綠江防線被突破,日軍進入遼東
  • 參戰方兵力:日軍1萬
    清軍1萬5
  • 傷亡情況:日軍:4人戰死,140人受傷
    清軍:2000人戰死
  • 主要指揮官:中國:宋慶、依克唐阿、聶士成;日本:山縣有朋
歷史背景,戰役過程,江防情況,安平河口陷落,虎山激戰,清軍崩潰,清軍潰敗原因,兵力缺少,裝備不足,主帥無能,戰略缺點,

歷史背景

清軍自平壤突圍後,潰奔而北,並集安州安州南離平壤180里,北倚清川江,南則群山環繞,為平壤以北第一巨鎮。此處為日軍北犯必經之路,而且城垣高大,足資扼守。過安州西北行160里,至定州,亦稱險要。是時,清軍尚有萬餘人,重整軍伍,後援部隊續至,仍可一戰。時人指出:“苟我將領簡料軍實,為死守計,倭人豈得長驅渡江躪我邊圉?”先是聶士成由牙山北撤平壤後,“出望大軍漫無布置,隱切杞憂”,便向葉志超等“力陳各軍宜擇要分扎防敵抄襲,悉駐平壤城中非策”,竟被葉派回天津募兵。因奉廷旨;“前敵得力之員,著勿庸回津招募。”聶士成奉旨後,因平壤事急,飛馳回助戰守。及趕至安州,知平壤已失,左寶貴陣亡。適葉志超等亦逃到安州聶士成建議:“即請出令收散隊,扼守安州,深溝固壘以待。”但是,葉志超拒不採納。他連經兩戰而喪膽,安州、定州皆棄不守,繼續北撤。一路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狂奔500里,直抵義州。
此時,清政府先前所派增援平壤後路的銘軍十營,仍滯留於鴨綠江北。清政府一面電催銘軍總統劉盛休速至義州,一面於9月18日以“義州空虛可慮,瀋陽邊防尤關緊要”,電諭四川提督宋慶統帶所部馳赴義州,然後“募足30營以備攻剿”。19日,又電飭劉盛休帶銘軍進駐義州,改令宋慶帶毅軍前赴九連城駐守,並飭候補道張錫鑾所募獵戶炮手兩營隨同防堵。同一天,劉盛休致電李鴻章:“查九連城在鴨綠江西岸,實為奉省門戶,現只有兩旗營,不甚得力。”又稱:“九連城義州緊要後路,必得重兵劃江防守。”劉盛休的電報為李鴻章的防禦計畫定了基調。20日,李鴻章便提出,“九連城防軍太單,銘軍即去義州,未必能當倭人數萬之眾,若令在鴨綠西岸布防,於大局有益。昨奉旨催宋慶九連城,因海路運兵不行,必須遵陸前往,尚須時日,且僅2400人,力量亦薄。自不若暫留銘軍,扼江固守為穩。”他提出讓劉盛休留守九連城的建議的背後,還隱藏一個目的,就是不放宋慶離開旅順。果然,當天他即建議:“飭劉盛休九連城一帶,與派出旗營連絡,嚴防鴨綠江竄越之路,留宋慶仍住旅順。”光緒否定了李鴻章的建議,一面降旨派宋慶幫辦北洋軍務,帶所部各營往扎九連城,“與銘軍固守沿江一帶”;一面飭劉盛休“仍先駐義州,與葉志超通籌戰守”。李鴻章摺奏“嚴防渤海以固京畿之藩籬,力保瀋陽以顧東省之根本”的防禦方針,實則主張不守義州,竟得到朝廷的批准。21日,電諭李鴻章:“義州禁止奉邊,僅隔一江,又為前敵各軍轉運之所;該處兵亦無多,倭人慣用抄截後路之術,勢亦可危。葉志超等軍日內有無戰事?若以大隊回顧義州,背水扼扎,能否足遏寇氛?倘量度賊勢過眾,不能操退敵之勝算,與其株守孤城,不若全軍渡回江西,於九連城一帶合力嚴防。先立於不敗之地,一俟各路徵調之軍到齊,再圖進剿。著李鴻章統籌進止機宜,妥為調度,朝廷不為遙制。” 這表明光緒終於放棄了在鴨綠江南岸與日軍作戰的計畫,而採納了李鴻章的建議,並授以統籌進止之權。
同一天,光緒為了加強鴨綠江防線,一面命黑龍江將軍依克唐阿率所部3,000人馳赴九連城防禦,並派員趕緊開招新營,陸續進發,一面諭東北練兵大臣定安飭令張錫鑾帶領兩營前往鴨綠江扼守,並再行添募五營趕赴前線,以協同防禦。同時,還特諭定安盛京將軍裕祿,對邊防事宜責無旁貸,不能置身事外:“即就現有各營速籌布置,如果兵力不敷,並著酌量添調,嚴密扼守,以固岩疆。”9月22日,李鴻章葉志超義州來電:“現在各軍退回帶傷及足踵難行者,十有八九;帶有槍回者,不過十之六七,所有槍子每槍不過數顆。鍋、帳、炮位等件遺失盡淨;整頓養息非月余不可。若勉令其扎守義州,不特勢有所不能,亦且必致誤事。”葉志超打電報時尚不知朝廷已有“全軍渡回江西”之旨。於是,李鴻章當即電飭葉志超等“分起過江,擇地駐紮,整頓休養,再圖合力進展。”並將此事電告總理衙門。23日,軍機處電寄李鴻章一道諭旨,對其部署表示同意:“倭現以全力專注義州,昨經降旨令葉志超等量度賊勢,渡回江西,於九連城一帶嚴防。又迭催宋慶依克唐阿趕赴九連城,合力防剿。本日據奏情形,義州勢難停頓,即著飭葉志超等軍分起過江,擇要駐紮,與劉盛休呂本元聶士成等,及奉省所派張錫鑾、耿鳳鳴各營,協力同心,分扼上下游各要隘,勿令一人偷渡。如遇敵人猛撲,各營不分畛域,奮勇齊擊。並著預懸賞格,遇有斬級奪械者,即分別優賞。不得稍有退縮,致於軍法。義州所存糧餉、軍火,著星速運回九連城。一俟我軍士卒餉械全數過江,即將所有江內船隻一律撤歸西岸,分兵駐守,以防搶渡。是為至要!” 清廷希望葉志超等退回江西後,能夠組成一道牢固的鴨綠江防線,以阻止日軍的進攻。所以,當李鴻章以平壤之敗自請嚴議和對葉志超等分別懲處時,朝廷對葉等猶以“眾寡不敵”諒之,對李也一併寬免,只是告誡他“務當妥籌調度,飭令務軍合力防剿,勿得再有疏懈,致於咎戾’。

戰役過程

江防情況

從1894年9月23日開始,鴨綠江南岸的清軍陸續分批由義州過江。葉志超命盛軍呂本元馬隊5營、步隊兩營及靖邊步隊1營,仍在宣川、鐵山一帶監視敵軍,又命劉盛休的銘字左軍3營布防於義州城東的弘壯洞至南山洞一帶高地,擔任掩護。是日,豐升阿部和馬玉昆部過江。因盛軍及蘆榆、北塘各軍糧械運送不及,故遲至25日才分批過江。至26日,清軍已全部撤離朝鮮國境。各軍過江後,都到達原先議定的防區駐守:蘆榆及北塘各營,由聶土成、江自康統領,駐安東縣與九連城之間的老龍頭、土城子一帶;毅軍,由馬玉昆統領,駐大沙河右岸至元寶山附近;盛軍,由衛汝貴統領,駐安東縣附近;奉軍及盛軍練軍,由聶桂林豐升阿統領,與劉盛休的銘軍同駐九連城附近。此時,宋慶已被授任幫辦北洋軍務,葉志超知自己將被免職,且亦無抵抗的決心和信心,並不積極籌備戰守,只在九連城等待宋慶的到來。 先是四川提督宋慶奉旨赴九連城後,即命分統總兵宋得勝率毅軍四營,於9月26日、27兩日由旅順分批出發,經金州、貔子窩及大孤山開向鳳凰城。宋慶則於29日率親兵發自旅順。30日,即宋慶出發的第2天,李鴻章致電總理衙門:“宋提督謝幫辦折已繕發在途。葉提督奉恩旨後,平壤戰事方殷,未遑奏謝:今既潰退,又有宋幫辦前去,原奉總統之命,似應奏請撤銷。” 10月1日,朝命除依克唐阿一軍外,所有北洋派赴朝鮮各軍及奉省派往東邊各營,均歸宋慶節制。2日,又有諭旨撤銷葉志超總統之職,“以一事權”。10月8日,宋慶抵鳳凰城。然後,又率同宋得勝四營赴九連城,於11日到達九連城。與此同時,黑龍江將軍依克唐阿也奉速至九連城籌防之旨,於13日率靖邊軍馬步13營抵達。於是,宋慶依克唐阿成為守衛鴨綠江防線的兩位最高將領。

安平河口陷落

當日軍向平壤發動進攻時,日本第1軍司令官山縣有朋大將業已離開漢城北上,在途中獲悉占領平壤的訊息,遂繼續北進,於9月25日抵達平壤。10月2日,第1軍第3師團長桂太郎陸軍中將也率部進入平壤。至是,日本第1軍已全部到達平壤。總兵力為3萬。先是日軍攻占平壤後,即以立見尚文少將的第10旅團為先鋒隊,9月24日由平壤出發,於10月17日到義州。大迫尚敏少將的第5旅團,也於10月4日自平壤開拔。10月5日,山縣大將率第一軍司令部,與野津道貫中將、桂太郎中將及參謀長小川又次少將共發平壤。同一天,大島義昌少將的第九旅團隨後出發,為全軍後衛。平壤距義州約2百公里。先前清軍由北路進入朝鮮時,因需運送大炮及輔重等,曾沿途“修築道路,削平險坡,開拓小路,遇水搭橋,完成了驚人的土木工程”,如今卻方便了日軍。但是,因氣候惡劣,馱牛死亡甚多,輔重運輸極為困難。物資運不走,糧草供不上,軍行十分遲緩。日軍天天四處搜捕逃避的朝鮮百姓充當民夫,並強征馬牛,“才得以應付急需”。這樣,直到10月22日,日本第1軍才全部到達義州。至此,日本第1軍主力已在義州集結完畢。 此時,山縣有朋駐義州城中坐鎮。步兵第10旅團扎城內,第3師團司令部與第5旅團扎城南所串館附近,第5師團司令部與第9旅團紮鐵山和宣川口,第6旅團扎順安和肅川附近;騎兵第5大隊在義州城內,第3大隊在城南所串館;預備炮兵在定州占領陣地,做好戰鬥準備。山縣下令嚴禁日軍先鋒旅團挑戰,收起軍旗,減少炊煙,儘量隱蔽兵力,充分養精蓄銳,並加強偵察活動,以選擇最有利的進攻地點。
義州為朝鮮北境的重鎮,以石為城,呈角形,西北臨鴨綠江,與中國盛京省的九連城隔江相望,東南則有南山峴丘陵環繞。城凡二門:臨江曰靜波門,有舟渡至九連城,東北曰鎮北門,可通水口鎮。城東北角小山最高處建有亭閣,名曰統軍亭。登亭遙望,鴨綠江兩岸地勢形勝,一覽無餘。山縣有朋義州的當天,便登上統軍亭,以觀察對岸的山川形勢。自“征韓論”起,在日本擴張主義分子中間有一句流行一時的口頭撣,就是“飲馬於鴨綠江”。從歷史上看,日本軍隊只有在“文祿之役”(1592年)時曾占據過平壤,再從未到過朝鮮北部,更不用說進入中國國境了。豐臣秀吉當1592年日本軍隊進占平壤時,一度得意忘形,不可一世,進而謀劃要在第2年打進中國,並攻占北京,遷日本國都於此,將其周圍十縣“貢聖上(天皇)御用”。豐臣的狂想雖然幻滅了,但山縣有朋卻想實現豐臣的未竟之志。山縣並不滿足於“飲馬於鴨綠江”,他腦子裡想的是一個“大韜略”,即計畫先略取奉天,然後進行直隸作戰,並攻占北京。他在統軍亭上想像著渡鴨綠江作戰的情景,並揮毫書七絕一首以言志:對峙兩軍今若何?戰聲恰似迅雷過;奉天城外三更雪,百萬精兵渡大河。 山縣有朋從統軍亭上俯瞰,鴨綠江橫於眼前。
鴨綠江在此分為3支江流:第1江從義州城下流過,河寬60公尺,水深1公尺左右,可以徒涉;第2江又稱中江,河寬150公尺,水深達3公尺;第3江的河寬和水深同於第1江,亦可徒涉。過第3江,即是璦河右岸,有一道長堤,並築有堡壘,旗幟招展,標明為清軍陣地所在。再抬眼遙望,正前方是九連城、夾河,其北面是一望無際的千里沃野;東面的安平河口,以及西面的安東縣和五道溝,也都盡收眼底。旌旗如林,隨秋風而飄揚,幕營和炮壘點綴其間,皆歷歷可數。
山縣抵義州後,已聽取了先鋒旅團的匯報:“敵軍以九連城為總根據地,伸其左翼於虎山及長甸城,張其右翼至安東縣,在鴨綠江沿岸有炮寨壘營數十,幾百面軍旗隨風飛翻,看來總數不下兩萬人。”山縣通過實地觀察,證實了偵察報告的可靠性。他認為,虎山是江北的天險,欲進攻九連城,必先拔取其左翼之虎山,以為立足之地。但拔取虎山似非易事,因而制定了先攻安平河口的計畫。當天夜間,山縣即命步兵第十八聯隊長佐藤正大佐擔任此項任務:先迂迴至水口鎮,“徒涉鴨綠江,出梨(栗)子園,沖清軍左背”。佐藤接到命令後,當即率7個步兵中隊、一個騎兵分隊,並攜大炮兩門,繞道義州城南的所串館,然後轉向水口鎮進發。從水口鎮附近至安平河口一段江面,是極好的涉渡處所。日軍之所以選擇這裡為涉渡地點,正是反覆偵察的結果:安平河口與水口鎮“略相對峙,江水至此頗散漫,水漸淺,流漸緩,處處便於徒步。從此地至上游,兩岸多懸崖峭壁,碧流如箭,湍聲如雷,不能通舟筏,自義州至海,其間兩岸地土淤泥,萱葭郁茂,難以行軍。”對於安平河口這樣重要的地點,清軍本應派重兵把守。實則不然,駐守部隊為倭恆額的齊字練軍春字營250人和騎兵1哨50騎;另築炮壘兩座,各設有大炮1門,兵力相當單薄。
清軍之所以部署不當,一個重要原因是不太了解敵情。在此期間,清軍曾多次派人偵探敵軍的行動,一些朝鮮民眾也往往自動過江偷送情報。但是,由於日軍故意製造假象,儘管報告紛至沓來,而情況歧出,使人撲朔迷離,莫知底蘊。先是在10月上旬,銘軍統領劉盛休已探知日軍有從安平河口和長甸河口渡江的可能,報告李鴻章說:“賊已到義州。上游忙牛哨(水口鎮附近)離義州30里,人馬均能過江;長甸口離九連城90里,亦有渡船,均無兵防守。”當時,宋慶依克唐阿皆未到防,清廷因命駐九連城“各軍會商,酌派馬隊為游擊之師,於江岸上下游嚴密梭巡,遇有賊蹤,半渡擊之”。清廷又擔心日軍從別處渡江,故又於次日補發一道電諭:“鴨綠江地段綿長,必須擇應行設防之處,或築土炮台,或建地營,或設水雷,一切防具妥慎籌辦。”這表明了:清廷鑒於鴨綠江防線太長,防不勝防,也不知在何處重點設防為好。盛京將軍裕祿則主張重點防守長甸河口一帶,先派倭恆額前往防守,“加意梭巡,遇有敵船來渡,即行迎擊。”而倭恆額派隊巡至蒲石河口,又發現日軍“在附近義州江邊,或10餘人,或七八人,往來察看。並有朝鮮土人為之指劃,蹤跡詭密。”宋慶到防後,聽取探報:“時有倭人窺至九連城上游之蒲石河、長甸河口,與朝鮮至江堡只隔一江,水又甚淺,倭人10數成群,往來窺伺。”認為“蒲石河、長甸河等皆通興京之腹,又有路通瀋陽”,最需嚴防,而只有倭恆額馬步四起,奉軍3哨防守,兵力太單。因此,他電請定安裕祿奏飭依克唐阿移防該處。可見,宋慶初到前敵,也未發現重點防守安平河口的必要性。周馥也得到情報:“近探倭賊大隊循江北行,約在長甸河、小蒲石河等處,似系扎筏西渡之意。”適在此時,安東知縣榮禧致書宋慶說:“倭人多詭計,先圍長甸以牽制我,然後自羊心堡出奇偷涉娘娘城(安東縣下游)。”可見,清軍始終沒有探準日軍選擇何處為進攻鴨綠江防線的突破口。
鴨綠江作戦鴨綠江作戦
10月24日上午11時半,佐藤支隊到達水口鎮東面的杜武谷,開始向安平河口涉渡。佐藤正令炮兵小佇列炮於徒涉點南面的高地,步兵一小隊占領通往徒涉點道路兩側的高地,以為掩護。然後,又命一個中隊擎槍探水徐渡,大隊隨後繼進。當日軍將達江心洲姜甸時,防守河口的齊字練軍春字營舉槍遙擊。此時,南岸高地的日軍炮兵小隊開始炮擊。安平河口的清軍炮壘發炮回擊,東面鼓樓子的清軍炮壘也發炮支援。於是,雙方展開了一場炮戰。日軍在硝煙瀰漫中向北岸猛進。當進至距岸約6百公尺時,齊字練軍已棄炮而逃,倭恆額退至扛石磊子。此時,宋慶得探馬來報,知日軍已攻占安平河口。他斷定日軍“冀由上游分股牽制,並圖擾後”,便派呂本元之馬隊200餘騎往援。清軍騎隊向日軍先渡之部隊猛攻,試圖將其擊退。但是,佐藤支隊後渡各部又陸續到達,力量大為增加,馬隊終不能支。午後1時半,日軍終於占領了安平河口的清軍兩座炮壘。 日軍從安平河口突破清軍鴨綠江防線後,佐藤正派騎兵將戰報送至統軍亭。山縣有朋立即打電報向大本營報告:“佐藤大佐率領之步兵隊,於24日午前自水口鎮渡鴨綠江,攻擊中國步兵約100名(後電改為300人),騎兵500餘名(後電改為60人)及擁有2門火炮的炮壘,於午後1時半占領。現正向璦河左岸之梨(栗)子園一帶前進。敵人是春字軍,傷亡20名。我軍繳獲野炮兩門、步槍10餘支。”是日午後3時許,佐藤支隊行至安平河口西南的一處高地,不敢孤軍深入,遂在此處露營,以等待西線日軍的進攻。

虎山激戰

架設浮橋的任務,由馬場正雄少佐的工兵第5大隊承擔,他們先搶奪了11艘民船,但船板破爛,不能成為橋粱材料。於是,馬場命工兵造扁底船18艘,並蓖集木材,以造橋柱和橋桁。他們還利用深夜探測虎山前第3江水深淺,以便部隊進攻時涉渡。24日夜10時,日本工兵先開始架義州城下第1江的浮橋。隨後,又在富田春壁的步兵大隊的掩護下,開始架設第2江的浮橋。要完成第2江架橋任務,須先攜繩游過1百50公尺的江面。一等兵三原國太郎水性甚佳,“自告奮勇擔當此項任務。”“時方10月下旬,朔風凜冽,寒暑表下35度(攝氏1度半),水面見薄冰。” 三原下水後,未達彼岸即凍僵而死。一等軍曹三宅兵吉帶另一工兵隨即下水,將繫繩任務完成。天明前,第2江的浮橋終於架好。
鴨綠江作戦鴨綠江作戦
10月25日凌晨3時半,日軍不等浮橋架成,即開始進行渡江的準備。4時,山縣有明偕參謀官登上統軍亭,觀察形勢。按山縣原來的命令:“架橋隊須於25日晨四時以前在義州府西北之適當地點架設長達1百50米的軍橋;第3師團應於4時30分渡江,向虎山前進。”但是,由於架橋工作不太順利,推遲了大約1個半小時,始將浮橋架好。桂太郎乃率第3師團首先渡江,自率師團主力列陣於虎山清軍陣地正面,另命大迫尚敏率第五旅團占領虎山東面的高地。立見尚文率第10旅團先占領了中江台之稅關局,然後也渡江至虎山西面。這樣,虎山便處於日軍的三面包圍之中了。虎山位於璦河與鴨綠江交會處,西隔璦河與九連城相望,南隔鴨綠江與統軍亭相對。山拔地百餘公尺,“雖不甚高,然險絕峻絕,殆不可攀登,遠望之如孤立者”。山形似乳虎蹲伏,故名虎山或虎兒山,音拗而成“虎耳山”。守此山者為以勇敢著稱的總兵馬金敘。先是10月22日,宋慶接到探報:“倭寇催運糧械甚急,又運大炮20餘尊到義。踞義城之賊仍約萬眾,其設防各要隘又約七八千人;聚集長木板,用西法以鐵絲貫聯,成橋甚易。”推斷敵人正在做偷越的準備。23日早晨,宋慶帶同聶土成、宋得勝、馬金敘三將親往虎山查看。他認為:“虎耳山界於江、河之間,勢極崇隆,實占形勝。昨派各軍憑愛(璦)河為守,固可迎頭痛擊,惟慮敵兵撲渡,一面別渡抱山,占我形勢。”若先據此山,憑高臨下,便可奪賊氣而利守御。”因此,傳集各將,謂:“能膺此險要者受上賞。”馬金敘明知此任艱巨,但抱定與虎山共存亡的決心,自願守御此山,遂“選奮勇五六百人登山為壘”。是日中午,宋慶重新部署兵力,除已命馬金敘駐守虎山外,又令聶士成選精銳駐紮山邊;宋得勝繼其後,為游兵策應;劉盛休在璦河西岸挑挖地溝,埋設旱雷,以防敵人從江對岸架橋偷渡。為了便於往來,還設法在璦河上搭造浮橋,以接應虎山駐軍。他本人則居中調度,何路吃緊,即率同馬玉昆一軍應援。宋慶自稱:“布置既密,軍心遂壯,各有思奮之心。”這樣,清軍在鴨綠江防線的兵力便分為3路:“馬金敘4營守虎耳山為前鋒,聶士成4營守栗子園為接應,劉盛休所部銘軍8營駐九連城,分守江岸,是為中路,依克唐阿所部分守寬甸、安平河口、長甸各隘,為東路;豐升阿聶桂林等分守安東縣、大東溝大孤山,為西路。”對此,日人評論說:“清軍所實施之防禦法,亦以為虎山附近第1線(日軍)強大而確實占領其東北方高地,且嚴密警戒搜尋前方,則料日軍攻擊虎山終歸失敗。又雖已經過虎山戰鬥,然由九連城及葦子溝出擊之部隊熱心果敢實施攻擊,或亦可期勝算。又在安平河口、蒲石河口之齊字練軍1千5百人,對佐藤支隊在水口鎮附近之渡河極力抵抗,亦能使該支隊不能西進。但鎮邊軍5,500人(包括齊字練軍)被配置於東陽河口、長甸河口間遠隔地,毫不能參與此戰鬥。實為兵力分散結果,能奪勝算之大部。”不僅如此,除東路依克唐阿軍5,500人外,西路的豐升阿軍和聶桂林軍共5,500人,也都遠隔而不能參加戰鬥。至於劉盛休軍4,200人,則主要負責防守九連城河邊一帶。實際上能夠投入戰鬥的兵力不足9,000人。其中,江自康軍2,500人,系新募之兵,尚未經過訓練,毫無戰鬥力可言。正由於此,“故此戰鬥之敗北,非於戰時定之,可謂胚胎於取此配備時矣。”
本來,宋慶見日軍已占領安平河口,知大戰在即,召集諸將於25五日至其駐地大樓房會議戰守。24晚,馬金敘探悉“東路已潰,日人過江,知翌日必有戰事,遂復命不與會”。25日黎明,他親率部眾守御虎山後要隘,並對屬下說:“今日之戰關係甚大,虎山存亡悉賴爾等,須戮力同心,以禦敵人。”士卒皆大呼:“願效死保守此山!”此日,正是“曉霧浮江”,使清軍未能及時發現日軍的架橋和渡江活動。及至日軍先頭部隊通過浮橋登上沙灘後,清軍始發炮防戰。時為午前6時15分此時,日軍第3師團主力業已渡江完畢,遂用12公分加農炮向虎山守軍猛攻。馬金敘雖僅率五六百人獨守虎山,但“頑強抵抗,毫無退卻之色”。儘管日軍“攻甚銳”,他仍指揮部下將土英勇還擊,在“接應未到之先,獨自力戰,快炮放至1百80餘出”。“日軍迭次奮勇猛撲,皆為我退。”江南岸的日本炮隊見久攻不下,便發炮助戰。據日方記載稱:“清將馬金敘據高拚死力戰。時黑田久孝少將部下炮隊在江左岸,以榴霰彈注射清軍壘,以援桂(太郎)中將兵勢。清兵亦善戰,隔江望之,晨霧漠漠與硝煙相混,但聞其中轟轟殷殷之響。”注激戰中,馬金敘“受槍子十餘處”,“其弟督隊陣亡”,依然“撫創拒守,戰益力”,先後打退了日軍的三次衝鋒。 交戰不久,日軍右翼隊在大迫尚敏指揮下,也全部通過浮橋,並搶占了虎山東面的高地,從側面向清軍俯射。此時,駐守虎山邊的聶士成軍背腹受敵,一面與馬金敘相與聯絡,一面奮勇抗敵。在猛烈炮火的掩護下,日軍右翼隊“自虎山東方高崗中腹進,衝突清軍;清軍據側面高丘,亦為大迫(尚敏)兵所炮擊。”於是,聶士成軍陷於異常困難之境地。宋慶見馬、聶“兵單難支,勢甚岌岌”,便派宋得勝和馬玉昆率毅軍步騎3千餘人來援,“皆踹過愛(璦)河兩道,拚命迎戰,勇丁亦皆鼓舞奮發,槍彈如雨”。此時,銘軍“炮兵在九連城凸角部者,率野炮四門亦至,急擊日兵,左翼日兵色動”,士氣為之低落。宋得勝趁勢“率隊力奪3座山(丘),賊屍盈野,馬玉昆由南面夾擊,互施槍炮。”日軍陣地開始動搖,攻勢頓挫。
桂太郎見難進一步,士氣開始衰落,便派飛騎向軍司令部告急,“請別出一部隊兵”。山縣有朋即命立見尚文率第10旅團赴援。此時,立見正在中江台,已占領稅關局,“因顧北方,敵旗翩翩於空中,如漸逼日軍者,乃急馳馬至架橋點會桂(太郎)中將”。於是,立見“以步兵第12聯隊為先鋒,自率混成旅團兵赴之。友安(治延,步兵第12聯隊長)中佐在虎山,富岡(三造,步兵第22聯隊長)中佐在中江台,左右相應,轟擊清軍各翼。少將冒炮彈雨射間進逼清軍。”並“從虎山之左側迂迴,出敵背後,猛衝敵軍側面”。原來命令佐藤支隊適時插到虎山背後,“無奈鳥道樵徑,一山連著一山,道路艱難,未能如期完成行軍任務”。至此,日軍的進攻部隊已全部渡江。特別是立見旅團以生力軍出現,使日軍士氣大振。 宋慶急調劉盛休的銘軍赴援,然“銘軍僅憑壘施炮,幾番令其接應,僅至愛(璦)河岸,未過河”而止。馬玉昆等雖無後援,仍堅持戰鬥。對此,宋慶曾記述道:“至浮橋倭已畢渡,以大炮數十尊排列橋左,背水殊死斗,炮彈轟馳,聲震數十里。我軍傷亡鱗疊,猶相持不少後。”但是,敵我眾寡懸殊,且被敵軍分割,各自為戰,難以久持。“當是時,銘軍潰西南,盛軍敗而北,毅軍之營哨官傷者16。”而“能戰之哨,除傷亡所存無幾”。宋慶見狀,只好令宋得勝、馬玉昆撤至璦河以西。聶士成所部僅700人,兵力單薄,又被日軍反覆縱兵環攻,力不能支,亦退渡璦河西岸。此時,只有馬金敘仍在堅持戰鬥。他誓與虎山共存亡,“督戰益力”。有部屬勸之曰:“公雖勇敢,其與寡不敵眾何?與其同歸於盡,不如留此身以圖恢復。且援兵不至,非公之罪也。”馬金敘遂率殘部突圍而出,渡璦河西走。時為上午10時30分。在這次戰鬥中,清軍戰死者495人,其中僅毅軍即有333人,約占總陣亡人數的百分之七十。記名提督譚清遠(蘆榆防軍)和14名清軍士兵被俘。日軍死傷149人,其中死34人,傷115人。可見戰鬥之激烈程度了。

清軍崩潰

日營距九連城甚近,按軍中規定,夜間不許點火。然日軍人馬“皆涉水中,不耐浸濕,故解其禁。諸隊設燎火,以焙其濕氣。於是,鴨綠江畔宛然如白晝。清軍見之,俄亂髮巨炮。”這樣的盲目射擊,當然不會有任何效果。本來,這是清軍實行夜襲的好機會,也徒然錯過了。九連城璦河流入鴨綠江的河口之西,城建於小丘上,璦河流過丘下,老龍頭和虎山聳立於城之東西,頗具形勢,故清軍以為根據地。虎山雖已失守,但從虎山至九連城須通過璦河。璦河自栗子園分為兩支水流,一寬百丈,一寬70餘丈,“河深及馬腹”,“河底石滓水急,甚難渡”。而清軍在璦河西岸也未來得及設防。
10月26日黎明,日軍各部皆整隊自營地出發。3路日軍成扇面形逼近九連城。是時,“濃霧咫尺莫辨”,日軍不摸城內情況,便向九連城炮擊,但城內毫無反應,“唯見鳥雀驚飛”。第九旅團長大島義昌使命步兵第11聯隊直攀城牆而入,始發現城內已無清軍一兵一卒。原來,劉盛休己在夜間帶領銘軍棄城而遁。午前10時,山縣有朋進入九連城,以舊稅關局為第一軍司令部。野津道貫亦率第五師團駐城內。 當日軍進攻虎山之際,山縣有朋曾派奧山義章少佐率第21聯隊第3大隊開赴安東縣對面沙洲之麻田浦,以牽制清軍的兵力。10月25日,奧山從義州出發,抵達麻田浦,當即設警戒,並布置炮兵陣地。是夜,四顧暗黑,咫尺不辨,對岸的盛軍似未發覺,只聽亂髮步槍之聲。日軍奪取了毅軍的糧餉船一艘。26日黎明,奧山下令以野炮兩門轟擊安東縣。安東縣原名沙河子,1876年置縣,本有盛軍6千餘人防守,但盛軍早在夜間撤走。這樣,談縣竟被日軍—個大隊不戰而占領。
日軍占領安東縣後,設立民政廳,以原駐華臨時公使小村壽太郎為長官。山縣有朋為此發布“告諭”稱:“我軍所敵清國軍隊而已,至爾農商民無辜,毫不加害,卻撫恤之如慈母視子。”又謂:“今本司令官觀察地方情況,憫兵力余害,民人塗炭,茲垂非常仁惠,命我所管轄地方吏,令勿納今年租稅。”日本在安東縣設民政廳的電訊傳到國內後,又激起了一陣戰爭狂熱。輿論界也對此大肆宣傳,以煽動擴張主義情緒。如說:“在日本版圖之外設民政廳,是在任那設‘日本府’以來的快事,但那時日本府終未發展到朝鮮以外。今我軍已占領鴨綠江右岸一帶,並在那裡實施日本法律,此乃日本開國以來未曾有過的事情。”日本明治天皇睦仁也賜書第一軍予以嘉勉,其文有云:“卿等忠勇,能排萬難而進擊,退敵於朝鮮國境外,遂入敵國,占領要衝地,朕深嘉賞之。時方冱寒,卿等各自愛,期將來成功。”睦仁在嘉勉書中特別提到“期將來成功”,實是暗含繼續擴大侵略的點睛之筆。
與此同時,日軍所到之處還張貼一種《告十八行省豪傑書》,開宗明義地說:“滿清氏原塞外之一蠻族,既有非命之德,又無功於中國,乘朱明之衰運,暴力劫奪,偽定一時,機變百出,巧操天下。當時豪傑武力不敵,吞恨抱憤以至今日,蓋所謂人眾勝天者矣。今也天定勝人之時至焉。”並公然宣稱:“滿清氏之命運已盡,而天人與棄之固也。我日本應天從人,大兵長驅,以問罪於北京朝廷,特陳清主面縛乞降,盡納我要求,誓永不抗我,而後休矣。”最後,還號召所謂“十八行省豪傑”,“逐滿清氏於境外,起真豪傑於草莽,而以托大業”。這份《告十八行省豪傑書》,同《山縣有朋告諭》一樣,都是日諜分子宗方小太郎起草的。其中,把日本侵略者裝飾成中國人民的拯救者,其入侵中國完全是為了弔民伐罪,並企圖利用廣大民眾對清朝腐朽統治的不滿情緒,製造混亂,以儘快地迫使清廷簽訂城下之盟。這完全反映了山縣有朋當時的策略思想。
日軍占領安東縣時,聶桂林和豐升阿所率奉軍、靖邊軍及練軍盛字營尚駐大東溝西,當即留下兩營奉軍駐大東溝,余皆北退。10月27日,日軍大迫支隊來逼,兩營奉軍亦退走。至是,3萬重兵防守的鴨綠江防線全線崩潰。對於鴨綠江防之敗,光緒皇帝以“強弱不敵”,猶予諒之,諭宋慶“以全局為念,擇地穩紮,相機雕剿”,“毋得株守一隅,不思變計。” 在鴨綠江防之戰中,清軍不僅傷亡慘重,而且各種武器、彈藥及軍用物資也損失嚴重。據日方公布的數字,日軍繳獲大炮74四門、步槍4,401支、炮彈30,684顆、槍彈4,320,661顆,精米2,590石、雜谷2,000餘石,以及馬糧和其他雜物無數。

清軍潰敗原因

兵力缺少

日軍進犯鴨綠江防線第1軍的總兵力不下3萬人。清軍雖號稱八十餘營,但編制嚴重不足,實際兵力不過2萬人左右。如奉軍(包括靖邊軍)名義上雖有13個營的編制,但由於平壤戰鬥的傷亡大量減員,實際只有3,000人。其他部隊也有類似的情形。

裝備不足

紀律廢馳。守衛鴨綠江防線的清軍,一部分是平壤退來的敗兵;一部分是由各地抽調的防軍。平壤的失敗和左寶貴的犧牲,對清軍士氣影響很大。所謂“平壤左寶貴陣亡,援奉諸軍卒膽懾”,不敢與日軍見仗。且由平壤敗退的隊伍,“帶傷及足踵難行者十有八九,帶有槍回者不過十之六七,所有槍子每槍不過數顆,鍋帳炮位等遺失盡淨”。雖經養息、補充、整頓,仍未能完全復原。同時,供應不濟,棉衣缺乏。正如宋慶所說:“軍旅所需,百無一辦”。各軍紀律廢馳,原來以紀律敗壞著稱的盛軍,由平壤敗退後,依然是“見賊即潰,遇物即擄,毫無顧忌,殺之不止,……是該軍雖有如無,尚須防其騷擾”。由各地調來的“防營平時廢馳者大抵皆然,一經戰隊,官則驚慌失措,勇則四散奔逃,”。如守安平河口的黑龍江齊字練軍就是一觸即潰;而守九連城的銘、盛2軍竟不戰而逃。

主帥無能

總統鴨綠江諸軍的宋慶,在接受任命時曾表示:“此行如不能奏攘倭之功,唯一死以報國”。作為一員將領,他有抗敵決心,也稱得起勇敢能戰。但他“無調度,非大將材,且諸將驟稟節度,多不悅,故諸軍畢集,仍散漫無紀律”。實際上,宋慶“雖負節制諸軍名,各軍實陰不受部勒”。能夠服從宋慶調度指揮的,只有毅軍9營,其他各軍多不服調遣。如劉盛休銘軍雖“素稱勁旅,惟承平20年,已非舊日士卒,近悉為劉氏族鄰少年子弟,餉糈過厚,踵事增華,既驕且惰,不聽約束”。在虎山戰鬥危急之際,宋慶多次令其出援,竟不理會,宋慶亦毫無辦法。至於依克唐阿所部黑龍江鎮邊軍,根本不歸宋慶指揮。他負責防守鴨綠江防線左翼,24日與日軍稍一接觸,即退往寬甸,竟置鴨綠江防於不顧。無怪宋慶哀嘆:各軍之間,互不統屬,“瞻循依違,敗不相救”。

戰略缺點

在整個鴨綠江防線,宋慶及諸將雖然重視了虎山陣地的防守,但卻忽視了九連城上游安平河口的防衛。當時,日軍“畢集於義州,作欲渡狀。我諸軍嚴防中路九連城江面,而倭人仍潛襲上下游,將以全力萃於中路,為批吭□虛計,我諸將竟不察”。以致24日日軍首先由朝鮮水口鎮渡江,占領了安平河口,威脅虎山、九連城側背。且清軍雖曾注意“嚴防中路九連城江面”,但24日晚日軍在江面終夜架橋,清軍近在咫尺竟毫末覺察。這一事實充分說明,清軍的腐朽窳敗已到了何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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