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蕪院

蘅蕪院

蘅蕪院為曹雪芹所著《紅樓夢大觀園中的一處建築。“苑”本指帝王的院囿,而大觀園這座以“苑”命名的院落,則是以各種香草仙藤而著稱,是薛寶釵的住所。

基本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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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築描述

在《紅樓夢》中有關蘅蕪院的具體描述為:“(賈政)因而步入門時,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瓏山石來,四面群繞各式石塊,竟把裡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而且一株花木也無。只見許多異草:或有牽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巔,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繞柱,縈砌盤階,或如翠帶飄飄,或實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氣馥,非花香之可比。……因見兩邊俱是抄手遊廊,便順著遊廊步入,只見上面五間清廈連著卷棚,四面出廊,綠窗油壁,更比前幾初清雅不同。”
從描述中可見,該院院外是兩行垂柳間著桃花,附近有個折帶朱欄板橋,院門口是一翠樾棣河堤,有雲步石梯通沁芳溪。整個院落是一所清涼瓦舍,一色水磨石磚牆,清瓦花堵。
元春省親時曾對此處頗為喜愛,賜名“蘅蕪院”。寶玉為其題的匾是“蘅芷清芬”,對額為“吟成豆蔻詩尤艷,睡足荼蘼夢亦香。”並題詩“蘅芷清芬”描繪所見景致:“蘅蕪滿淨苑,蘿薜助芬芳。軟襯三春草,柔拖一縷香。輕煙迷曲徑,冷翠滴迴廊。誰謂池塘曲,謝家幽夢長。”

蘅芷清芬

紅樓夢》中匾額。寶玉提。後元春賜名“蘅蕪院”。為薛寶釵大觀園居住地。蘅,香草名。芷本亦香草名,但結合前後文來看,應是指香味似芷的蘼蕪。清芬,謂清香芬芳。典出王夫之湘西草堂的楹聯:芷香沅水三閭國,蕪綠湘西一草堂。
寶玉為其作的對聯是:“吟成豆蔻詩尤艷,睡足荼蘼夢亦香。”荼蘼,植物名,晚春至夏才開花,傳說荼蘼開後無花,故宋·王琪《春暮游小園》有句“開到荼蘼花事了”。這對聯影射寶釵。上聯贊寶釵詩才。下聯述其性情:寶釵於“花事了”之時,猶能“睡足”,“夢亦香”,足見其鎮定、淡然。
元春賜名“蘅蕪院”,典出晉·王嘉《拾遺記·五·前漢·上》:“帝息於延涼室,臥夢李夫人授帝蘅蕪之香。帝驚起,而香氣猶著衣枕,歷月不歇。帝彌思求,終不復見,涕泣洽席,遂改延涼室為遺芳夢室。”指漢武帝與懷念已故的李夫人的事跡。
後元春要求作詩。寶玉作的《蘅芷清芬》云:“蘅蕪滿淨苑,蘿薜助芬芳。軟襯三春草,柔拖一縷香。輕煙迷曲徑,冷翠滴迴廊。誰謂‘池塘’曲,謝家幽夢長。”末二句典出謝靈運《登池上樓》的“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人謂靈運此二句得於夢中,因此二句清新自然,又蘊蓬勃生機,歷來詩論家交口讚賞。寶玉這樣作,也與他自己為蘅芷清芬題的對聯“睡足荼蘼夢亦香”相呼應。

蘅蕪院與瀟湘館

大觀園中,黛玉的居所是“瀟湘館”,正名“有鳳來儀”。寶釵的居所是“蘅蕪苑”,正名“蘅芷清芬”。而按照脂硯齋的說法,作者寫“有鳳來儀”,運用了“雙關暗合”之法;寫“蘅芷清芬”,則運用了“未揚先抑”之法!
按小說第17回的描述,黛玉的“有鳳來儀”,真是個清幽的所在。此處有森森萬竿,蒼翠夾路。“寶鼎茶閒煙尚綠,幽窗棋罷指猶涼”。好一個“竹中精舍”、“月下讀書之地”(賈政語)!然而,正所謂“修篁時待鳳來儀”,這“有鳳來儀”四字的定名,卻使得這一清幽之所,帶上了濃厚的皇權意識的色彩,且看下面一段文字:
寶玉道:“這是第一處行幸之處,必須頌聖方可。若用四字的匾,又有古人現成的,何必再作。”賈政道:“難道‘淇水’‘睢園’不是古人的?”寶玉道:“這太板腐了。莫若‘有鳳來儀’四字。”眾人都哄然叫妙。(第17回)
這裡,小說討論的正是“有鳳來儀”之名的由來,脂硯齋於此處有批云:
果然,妙在雙關暗合。(庚辰本第17、18合回雙行夾批
何謂之“雙關暗合”?一方面,這是指元妃的臨幸。大觀園本就為元春省親而建,現在有皇妃駕幸,自然可謂是“有鳳來儀”。另一方面,作者不也正藉此暗示了瀟湘館主人黛玉那種渴望恩賞、積極入世的心理狀態么?這與普通人家門前常掛的什麼“金玉滿堂”、“富貴長春”,還有舊時讀書人家門前常掛的什麼“帝德乾坤大”、“皇恩雨露深”,亦有異曲同工之妙呵!果不出其然,至第18回,黛玉在元妃省親的時刻,寫下的就是“何幸邀恩寵,宮車過往頻”這樣竭力頌聖奉迎的文句!如此便巧妙地嵌入了作者的一個觀點:黛玉雖雅,卻仍然是皇權世俗範圍內的雅!
與黛玉“有鳳來儀”的儒家皇權意識相對,寶釵“蘅芷清芬”的“清芬”二字,卻獨得了道家的風韻。作者寫此處勝景頗費了一番周折。小說第17回交代,大觀園建成後,賈政帶上寶玉,率一群清客入園觀玩。一路題詠,過“沁芳亭”、“有鳳來儀”、“杏簾在望”三處,來到了後來的“蘅蕪苑”附近。“但見一所清涼瓦舍,一色水磨磚牆,清瓦花堵”。賈政道:“此處這所房子,無味的很。”然而,及進苑門,卻見此處山石插天,異草盤環,那些奇藤仙葛,“或如翠帶飄飄,或如金繩盤屈,或實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氣馥,非花香可比”。賈政不禁笑道:“有趣!”再進入里院,“只見上面五間清廈連著卷棚,四面出廊,綠窗油壁,更比前幾處清雅不同”。賈政嘆道:“此行中煮茶操琴,亦不必再焚名香矣。此造化已出意外,諸公必有佳作新題,以顏其額,方不負此。”
賈政道:“此處這所房子無味的很”處,脂硯齋有批云:
先故頓此一筆,使後文愈覺生色,未揚先抑之法。蓋釵、顰對峙有甚難寫者。(庚辰本第17、18合回雙行夾批)
及至賈政笑道:“有趣”,又批云:
前有“無味”二字,及雲“有趣”二字,更覺生色,更覺重大。(庚辰本第17、18合回雙行夾批)
最後,脂硯齋以此對比前面“沁芳亭”、“有鳳來儀”、“杏簾在望”三處,也感嘆說:
前三處皆還在人意之中,此一處則今古書中未見之工程也。(庚辰本第17、18合回雙行夾批)
中國道家文化歷來強調以“清虛”為美,強調在平淡無奇的外表中,見出真精神、真境界。成語“別有洞天”,這“洞天”一說,就是這種哲學、美學思想的具體化、形象化的表述。神仙或者世外高人居住的地方,乃是“洞”中有“天”。其入口或許只是一個狹窄、晦暗的山洞,裡面卻別有一片廣闊燦爛的雲天!讀者試想,此刻,曹雪芹之寫“蘅芷清芬”的景觀,是不是也同樣展現了這樣一種“別有洞天”式的美呢?初看“無味”,再看“有趣”,而“愈覺生色,愈覺重大”,最後方悟得此一處乃“今古書中未見之工程”!什麼叫“豁然開朗”?什麼叫“否極見泰”?觀蘅蕪苑是情是景,此二語皆可謂也。再進一步,作者用以描繪蘅蕪苑景觀的“未揚先抑”之法,又何嘗不是其刻劃寶釵人物的慣用手段呢?與黛玉慕勢之“雅”相反,寶釵之雅,卻是大雅若俗。俗為其表,雅為其里。解讀這個人物形象,如果你看到的只是什麼“世故”、“圓滑”,或者僅僅是覺著她“古板”、“無味”,那么,對不起,你就不免如同賈政初及蘅蕪苑時的情形一樣——張口即錯,結果是連門也沒有進入!惟有經過悉心的體會,從所謂“世故”、“圓滑”的背後,看到她的“清潔自勵”和憤世嫉俗;透過所謂“古板”、“無味”的外表,品味出“淡極始知花更艷”,你才算是實實在在地懂得了曹公賦予這個人物的氣質和內涵!脂硯齋說,包括“杏簾在望”和“有鳳來儀”在內的三處景觀,“皆還在人意之中”;惟獨“蘅芷清芬”一處,“則今古書中未見之工程也”。毫無疑問,這也正是小說中李紈、黛玉諸人同寶釵在精神境界的層次上高下有別的寫照。前者或端雅貞靜,或幽怨自傲,後者那“藏愚”、“守拙”背後的孤高與激憤,體現出了另一種超越凡塵而絕不苟同於流俗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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