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戰爭背景,戰爭準備,兵力部署,參戰兵力,戰爭過程,大雲山地區戰鬥,新牆河地區戰鬥,撈刀河和長沙附近戰鬥,追擊日軍,其他戰區作戰,戰爭結果,戰爭影響,戰役分析,後世紀念,
戰爭背景
1941年(中華民國三十年)初,世界形勢繼續蘊釀著巨大的變化,日本乘英、美忙於應付歐洲戰爭之機,積極謀求南進,與英、美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美國也希望利用中國抗戰拖住和消耗日本,因而加強了對中國的援助。1941年6月22日蘇德戰爭爆發。在此之前,日本為解除南進的後顧之憂,曾採取措施調整對蘇邦交,於4月13日簽定了《蘇日中立條約》;蘇德戰爭爆發後,日本又於7月2日的御前會議上決定秘密進行對蘇戰爭準備,一旦蘇德戰爭的發展對日本有利,即使用武力解決北方問題。為此,大本營考慮要從第11軍至少抽調2個師團到中國東北,加強對蘇戰備,同時繼續準備南進,因而將長沙作戰的問題暫時擱置起來。日本強烈感到自己在遠東進行的戰爭實際上是以中、蘇、美、英為對象的,因而處理中國問題必須和解決南方問題、北方問題綜合考慮,作長期打算。基於這種背景,日軍參謀本部制定了《大東亞長期戰爭指導綱要》和《對華長期作戰指導計畫》。這兩個檔案在1941年1月16日的大本營會議上獲得批准,並在御前會議上得到天皇的裁決。
在《對華長期作戰指導計畫》中,日軍大本營提出:“不放鬆現在對中國的壓力,在此期間套用一切辦法,特別是利用國際形勢的變化,力求解決中國事變。”“作戰以維持治安及占據地區肅正為主要目的,不再進行大規模進攻作戰。如果需要,可以進行短時間的、以切斷為目的的奇襲作戰,但以不擴大占領區和返回原駐地為原則。”“準備在1941年夏秋時期,發揮綜合戰力,給敵人以重大的壓力,力求解決事變。”“中國派遣軍”(1941年3月1日畑俊六接替西尾壽造任總司令官)據此進行了積極的準備,確定在夏秋以第11軍為主力實施長沙作戰。
新任“中國派遣軍”總司令畑俊六和新任第11軍司令官阿南惟幾(4月接替園部和一郎)強烈反對大本營的這一考慮,認為徹底摧毀中國繼續戰鬥的企圖、解決中國問題才是日本的根本國策,而這時候突然減少派遣軍的兵力,將使重慶政府獲得生機。8月9日,大本營決定放棄對蘇行使武力,不從中國派遣軍抽調兵力。日本為了迅速解決中國戰事,以拔出腿來與美國爭奪太平洋地區;為了防止中國軍隊乘日軍從武漢抽走3個師團進行反攻,並解除第九戰區對武漢地區日益嚴重的威脅,“摧毀敵(指國民政府)抗戰意圖,予第九戰區敵軍以沉重打擊”。8月26日,大本營以“大陸命”第538號命令批准長沙作戰計畫(此次作戰的代號為“加號作戰”)。但為了準備對南方作戰,第11航空艦隊和第3飛行集團於9月上旬陸續調走,減少了海軍和空軍的支援。
戰爭準備
兵力部署
中方
第九戰區自1939年(民國二十八年)秋第一次長沙會戰後,繼續在橫跨湘、鄂、贛三省的長江以南地區與日軍第11軍形成寬正面對峙。
1940年7月重設第六戰區後,第九戰區向西、向北與第六、第五戰區的分界是石門橋(常德南約15公里)、連山湖南岸、大通湖北岸、洞庭湖北岸沿長江至武漢下游迄九江之線;向東與第三戰區的分界為撫河、鄱陽湖口之線。這幾個戰區共同構成對武漢日軍第11軍的包圍態勢,正處於日軍所謂“作戰地區”的當面,故作戰行動較為頻繁。
第九戰區根據本戰區地形和日軍部署,並總結第一次長沙會戰、上高會戰等作戰經驗,判斷日軍的進攻方向:在贛北方面,一是由德安、安義指向武寧、修水、銅鼓,一是由南昌指向高安、上高、萬載,或由南昌指向新淦、吉安;在鄂南方面,可能由崇陽、通山、通城向南指向平江、瀏陽;在湘北方面,則由沿粵漢鐵路兩側地區向南直趨長沙。以上各方向中,湘北當為主要方向,其他則為策應方向或牽制方向。據此,第九戰區乃將主力部署於湘北方面,並利用橫亘於此方向縱深內的新牆河、汨羅江(汨水)、撈刀河、瀏陽河等構築多層陣地,加強防禦的韌性,將機動部隊控制於東側幕阜山、連雲山山地,以便側擊進攻日軍。
1941年3月17日,第九戰區制定了反擊作戰計畫。其方針是:在贛北、鄂南方面,對非主攻方面之敵,力求將其夾擊於崇仁、新淦以北,宜春、萬載、銅鼓、修水以東及修水、長壽街、梅仙以北地區,予以各個擊破;在湘北方面,“敵如以主力由楊林街、長樂街、福臨鋪道及粵漢鐵路兩側地區向長沙進犯時,則誘敵於汨羅江以南、撈刀河兩岸地區,反擊而殲滅之”。其指導要領主要是套用誘敵深入、反擊殲敵的戰法。
第九戰區司令長官部位於長沙。該次會戰前,第九戰區所轄正規部隊為3個集團軍12個軍33個師,另有若干游擊縱隊。
第27集團軍總司令部位於平江。其所屬:第4軍擔任磊石山、鹿角、至公田間新牆河南岸守備,並以一部占領新牆河以北筻口、大雲山前進陣地;第58軍擔任黃岸市、九嶺、北港、賽公橋一線守備;第20軍擔任通城、鐵柱港、斗米山、楊芳林各線守備。
第19集團軍總司令部位於上高。其所屬:新編第3軍擔任靖安、奉新一線守備;第74軍集結於新余、分宜地區整訓;預備第5師擔任市汊街、溫圳一線守備;江西保全縱隊擔任錦江南岸守備。第37軍(戰區直轄):集結於長樂街、瓮江、福臨鋪間地區整訓。第26軍(軍事委員會直轄)集結於金井、瀏陽、永安市一線整訓;第10軍(軍事委員會直轄)集結于衡山、淥口(株洲)地區整訓。
攻擊汨水左岸地區中國軍隊的開始時間預定在9月23日,9日底前達到作戰目的。
日本
自8月中下旬起,日軍第11軍開始向湘北集結作戰兵力。主要部隊及集結位置是:第3師團:配屬4個山炮大隊,8月下旬由湖北應山附近出發,9月16日前後集結於岳陽東南的小橋圳;第4師團:配屬山炮、迫擊炮各1個大隊,8月下旬由湖北應城、安陸地區出發,9月10日前後集結於岳陽東南的新開塘附近;
第6師團:配屬2個山炮大隊、1個迫擊炮大隊,原在岳陽、崇陽擔任守備,9月中旬集結於岳陽以南的草鞋嶺附近;
荒木支隊:以第33師團3個步兵大隊、1個山炮大隊為基幹組成,由江西安義地區出發,9月上旬集結於桃林附近;
江藤支隊:以獨立混成第14旅團1個步兵大隊為基幹組成,9月中旬由江西瑞昌移至臨湘附近集結;
戰車第13聯隊:配屬2個輕裝甲車中隊,9月中旬由武漢向岳陽集結;
野戰重炮兵第14聯隊,9月中旬由武漢向岳陽附近集結;
第11軍工兵隊:以3個獨立工兵聯隊、8個架橋材料中隊為基幹組成,9月上中旬由武漢向岳陽、臨湘地區集結。
第11軍用於長沙方面進攻作戰的地面部隊總兵力為步兵45個大隊,炮兵26個大隊,另有若干海軍及航空兵協同部隊。
1941年(中華民國三十年)9月上旬,日軍第6師團為掩護主力集結,解除渡河地帶的側後威脅,向第4軍新牆河北岸前進據點進行掃蕩作戰,隨後發起全面進攻。戰役打響後,軍事委員會除將第26軍、第10軍撥歸第九戰區指揮外,又從第六戰區調第79軍、從第七戰區調暫編第2軍向第九戰區增援。
9月15日第11軍在岳陽設立司令部戰鬥指揮所,並召集各部隊參謀長會議,檢查發動攻勢的準備情況。該軍9月上旬最後確定的作戰計畫要點是:①作戰目的:摧毀中國軍隊的抗戰企圖,給西部第九戰區軍隊一大打擊。②作戰方針:軍決定9月18日開始攻勢,擊敗新牆河、汨水之間的中國軍隊;接著準備自長樂街附近進入汨水下游一線發動進攻,攻擊該河左岸之中國第4軍及第99軍。在新市—栗橋(新市南約25公里)公路一線突破敵人陣地,以軍的主力將敵包圍在該公路以西湘江一帶殲滅之;另以一部(第6、第40師團)擊敗蒲塘(平江正西偏南約10公里)方面山地內之敵。
參戰兵力
第九戰區參戰部隊指揮系統表(1941年9月)
第九戰區司令長官薛岳
第19集團軍總司令羅卓英(兼)、新編第3軍楊宏光、第183師李文彬、新編第12師張興仁、第74軍王耀武、第51師李天霞、第57師余程萬、第58師廖齡奇、預備第5師曾戛初、江西保全縱隊熊濱、第27集團軍總司令楊森(兼)、第4軍歐震、第59師張德能、第90師陳侃、第102師柏輝章、第20軍楊漢域、第133師夏炯、第134師楊幹才、暫編第54師孔荷寵、第58軍孫渡、新編第10師魯道源、新編第11師梁德奎、第30集團軍總司令王陵基(兼)、第72軍韓全朴、新編第14師陳良基、新編第15師傅翼、第78軍夏首勛、新編第13師劉若弼、、新編第16師吳守權、第10軍李玉堂、第3師周慶祥、預備第10師方先覺、第190師朱岳、第26軍蕭之楚、第32師王修身、第41師丁治磐、第44師陳永、第37軍陳沛、第60師董煜、第95師羅奇、第140師李棠、第99軍傅仲芳、第92師梁漢民、第99師高魁元、第197師萬倚吾、第79軍夏楚中、第82師歐百川、第98師王甲本、暫編第6師趙季平、暫編第2軍鄒洪、暫編第7師王作華、暫編第8師張君嵩、湘鄂贛邊區挺進軍總指揮李默庵、炮兵指揮官王若卿、工兵指揮官朱煥庭。計12個軍33個師10餘萬軍隊。
日軍參戰部隊指揮系統表(1941年9月)
第11軍司令官:阿南惟幾
第3師團豐田房太郎、步兵第5旅團(第6、第68聯隊);步兵第29旅團(第18、第34聯隊);騎兵第3、野炮兵第3、工兵第3、輜重兵第3聯隊;第4師團北野憲造;第4步兵團(第8、第37、第61聯隊);第4聯隊(騎兵第4、野炮兵第4、工兵第4、輜重兵);第6師團神田正種;步兵第11旅團(第13、第47聯隊)步兵第36旅團(第23、第45聯隊);騎兵第6、野炮兵第6、工兵第6、輜重兵第6聯隊;第40師團天谷直次郎;第40步兵團(第234、第235、第236聯隊);騎兵第40、野炮兵第40、工兵第40、輜重兵第40聯隊;第13師團內山英太郎;步兵第103旅團(第104、第65聯隊);步兵第26旅團(第116、第58聯隊);騎兵第17大隊,山炮兵第19、工兵第13、輜重兵第13聯隊;早淵支隊支隊長為第26旅團長早淵四郎;步兵第11聯隊、步兵第58聯隊第1大隊、山炮兵第19聯隊;荒木支隊支隊長為第33步兵團長荒木正二;步兵第215聯隊、山炮兵第33聯隊第3大隊;江藤支隊支隊長為獨立混成14旅團步兵第62大隊(大隊長江藤大八);獨立步兵第62大隊;平野支隊支隊長為獨立混成第14旅團步兵第63大隊(大隊長平野儀一);獨立步兵第63大隊;戰車第13聯隊;獨立山炮兵第2聯隊(配屬第6師團);獨立山炮兵第3聯隊(配屬第3師團);獨立野戰重炮兵第14聯隊(105毫米榴彈炮);獨立野戰重炮兵第15聯隊(100毫米加農炮);高射炮第22聯隊;獨立山炮兵第51、第52大隊;迫擊炮第1、第3大隊;獨立工兵第1、第2、第3聯隊;第1飛行團(偵察3箇中隊,直協1個戰隊);第3飛行團(偵察1箇中隊,戰鬥1個戰隊);海軍第1遣華艦隊。海軍第105水上運輸司令部。總兵力達12萬左右。
戰爭過程
大雲山地區戰鬥
大雲山地區的戰鬥是本次會戰的前奏,但持續了10天。
大雲山位於新牆河以北數公里處,海拔960米,是第九戰區的重要前進陣地之一,山頂由第4軍1個加強營守備,其西側為第4軍第102師第306團,東側為第58軍新編第11師的1個步兵營。會戰前守軍不斷派出小部隊向日軍後方襲擊,破壞其交通設施。
日軍第11軍為準備實施“加號作戰”,掩護其主力向新牆河以北集中並隱蔽展開、占領較大的渡河地帶,命令原在岳陽地區擔任守備的第6師團對大雲山進行掃蕩,解除這一側後威脅。9月7日晨,第6師團第23、第45聯隊在航空兵支援下從忠坊向大雲山北側雁嶺、詹家橋展開進攻,遭守軍阻擊後向東南側迂迴;其第13聯隊向大雲山西側進攻,與守軍第102師發生激戰。這時,第27集團軍發現鄂南鹹寧地區日軍第40師團向湘北調動,判斷是與第6師團換防,日軍向大雲山的進攻,是換防前的例行攻勢。於是於7日18時命令第4軍確保大雲山,命令第58軍派出部隊協同第4軍作戰,並命令第20軍準備從通城向西側擊日軍,乘日軍換防時給以打擊。
1941年(民國三十年)9月8日至9日,日軍第6師團主力繼續向大雲山東側猛攻,守軍雖奮力抵抗,但因日軍兵力、火力均處於優勢,堵擊無效,乃棄守大雲山。10日,第6師團主力認為已完成掃蕩任務,撤離大雲山,向桃林方向集結,其第13聯隊則在甘田、團山坡附近被中國第102師和第59師一部所阻,陷於苦戰。同日,中國第58師收復大雲山陣地,向大雲山增援的第37軍第60師亦已到達戰場,第27集團軍遂命新編第10師、第59師、第60師包圍並殲滅當面日軍,定於次日拂曉開始攻擊。11日,正當這3個師與第13聯隊激戰時,由鹹寧西進的日軍第40師團重松支隊(以1個步兵聯隊為基幹組成)趕到甘田,接應第13聯隊向草鞋嶺撤走。12日至14日,中國軍隊繼續向重松支隊展開進攻,雙方在甘田、團山坡的狹小區域內互相爭奪,傷亡均重。此時第九戰區仍未判明日軍進攻長沙的企圖,依然認為日軍向楊林街以北的甘田進攻是掩護其撤退的動作。如薛岳14日致蔣介石電稱:日軍“掃蕩我大雲山後,南渡新牆河竄擾。經判斷敵又師上高時第33師團以進為退之故伎”。
15日,日軍又以剛從贛北開來的荒木支隊增援,戰鬥極為激烈。這時,第九戰區發現日軍已有4個師團以上的兵力集結於湘北,方發現日軍有即向長沙發動大規模進攻的跡象,遂令第27集團軍主力向新牆河以南轉移,大雲山戰鬥至此結束。
關於大雲山戰鬥,日軍戰史中有如下記述:在會戰發起前,第11軍“曾令第6師團掃蕩了橫亘於開闊地東側的大雲山(標高1000米),因兵少山大,不僅沒有收到多大戰果,反而於9月10日引出了重慶正規軍4個師的大攻勢。按照作戰部署,那一帶被指定為第40師團負責掃清的開闊地。該師團自11日逐次進入,突然與上述之重慶軍不期遭遇,各部被迫陷入苦戰。15日夜,日軍才得悉這一情況,立即把荒木支隊投入戰鬥,吃到了沒有預料到的苦頭。”
新牆河地區戰鬥
1941年(民國三十年)9月17日,由各地調往湘北的日軍已全部集結完畢,進入進攻出發地位。由於接受了第一次長沙會戰時兵力分散的教訓,阿南惟幾將進攻部隊並列部署於狹窄的正面,以期進行縱深突破。44個大隊及322門火炮和迫擊炮展開於新牆河以北僅20公里寬的正面上。僅派獨立混成第14旅團第63大隊(平野支隊)乘船溯湘江南下,進攻青山、營田,掩護其右側翼,並策應正面主力作戰。各部隊進攻出發的具體位置是:第14旅團63大隊位於岳陽附近,第4師團位於三港嘴北側,第26旅團(早淵支隊)位於青風驛附近,第3師團位於筻口附近,第6師團、獨立混成第14旅團的步兵第62大隊(江藤支隊)位於草鞋嶺附近,第40師團位於馬家橋附近,第33步兵團(荒木支隊)位於甘田附近。
第九戰區在新牆河南岸的守軍為第4軍的第59、第102、第90師和第60師(由第37軍配屬),大都是經過大雲山戰鬥、於18日拂曉前才從新牆河北岸撤回而倉促進入陣地的。第58軍、第20軍奉第27集團軍的命令加入新牆河南岸布防,尚未到達指定位置。
9月18日,薛岳根據預定的在汨羅江兩岸與日軍決戰、反擊而殲滅日軍的計畫,命令第37軍(欠第60師)守備浯口至駱公橋之線;第99軍的第99師守備絡公橋以西、營田至湘陰之線;第92師推進於三姐橋以北,占領陣地,統歸第37軍軍長指揮,堅決阻擊日軍;第26軍主力即由瀏陽開赴金井附近;第72軍改調平江,準備作戰。隨後,第九戰區又命令第27集團軍各軍向汨羅江以北日軍側背的長樂街、磨刀石、歸義、新市等地攻擊,遲滯其南進;命令第26軍由金井向瓮江推進;令在衡山、淥口的第10軍即向高橋、金井一帶開進。
18日拂曉,日軍發起全線攻擊,在炮兵、航空兵火力支援和戰車協同下強渡新牆河。第4軍各師憑藉既設陣地抗擊日軍。第102師正面抗擊日軍第4、第3、第6師團的集中攻擊,戰鬥尤為激烈。數小時後,日軍渡河成功,突破守軍第一線陣地。第4軍乃轉入長湖東、西第二線陣地,繼續抵抗。日軍第3、第4師團及早淵支隊沿粵漢鐵路兩側地區迅速向南突進,第3師團一部迂迴至第4軍側後。日軍平野支隊也搭乘海軍艦艇沿洞庭湖東側前進至湘江口的青山附近登入,與主力協同,向該方面守軍第99軍展開進攻。至16時,第4軍第二線陣地又被日軍突破。該軍軍長歐震鑒於日軍兵力占優勢,攻擊猛烈,且有空中支援,正面阻擊已不能奏效,遂令各師逐次掩護,向關王橋以東山地轉移,占領有利陣地,以便於爾後機動或側擊日軍。
同日22時30分,第九戰區為加強湘北方面主戰場力量,令第72軍從修水、三都地區西進至通城附近,並指揮暫編第54師,準備擔任該方面的反擊作戰;令第20軍(缺暫編第54師)進至王安屋、朱公橋方面,協同第58、第4軍向西側擊渡河南進的日軍。
19日,第20軍由桃樹港向朱公橋疾進,黃昏到達指定位置。第58軍在高家橋附近與當面日軍激戰。第4軍第59、第60、第90師陣地均遭到日軍第40師團攻擊,激戰竟日,雙方仍在對峙中。日軍第4、第3、第6師團快速向南突進,傍晚分別到達汨羅江北岸的石頭鋪、長樂街附近;第6師團還以一部從磨刀石渡河,與南岸守軍第37軍在顏家鋪、浯口一帶交戰。這時,第九戰區在汨羅江南岸擔任守備的部隊只有第37軍(轄第95、第140師)和第99軍(轄第92、第99、第197師)。
20日,軍事委員會電令第九戰區固守湘江兩岸及汨羅江南各既設陣地,加強抵抗,保持主力於外翼,力求攻擊敵之側背;令第三、第五戰區乘虛向當面敵人攻擊,以策應第九戰區作戰。同時令第六戰區向荊州、宜昌地區日軍積極襲擊,相機收復宜昌。23日開始實施。軍事委員會除明確將第10、第26軍撥歸第九戰區指揮外,還命令從第六戰區抽調第79軍、從第七戰區抽調暫編第2軍增援第九戰區。
但第九戰區9月18日發給各集團軍、各軍的電報被日軍特種情報部門竊收並破譯後送交第11軍。該軍原定沿長(沙)岳(陽)公路突進至汨羅江南岸後將主力第3、第4師團使用於戰場西部(即湘江方面),當獲悉第九戰區以4個師守備汨羅江既設陣地,而將主力置於戰場東部的瓮江等地側擊日軍的情報後,立即改變原定部署,令第3、第4師團逐次轉向浯口、瓮江東側地區,令第40師團、第6師團從東面山地迂迴,對中國第37、第26、第10軍形成合圍態勢,予以殲滅。當日,日軍第4、第3、第6師團及早淵支隊從駱公橋、新市、磨刀石、浯口等渡河點強渡汨羅江,突破第37軍前進陣地。守軍向主陣地撤退。日軍第40師團配屬荒木支隊,擊退第4軍側擊後,留江藤支隊掩護補給線,主力轉向新官橋、瓮江以東地區,預定經平江迂迴南進。9月22日,日軍在航空兵支援下向第37軍主陣地攻擊。雙方激戰3天。至24日,日軍第3、第4師團突破守軍主陣地,將第95師、第140師包圍。第37軍奉命向麻林市突圍轉移,傷亡甚重。
21日,當天出現日全食,日軍官兵心裡蒙上了濃重的陰影。日軍第6師團從浯口向瓮江北側轉進,與剛剛到達戰場的中國第26軍遭遇。日軍憑藉優勢兵力節節進逼,向第26軍第44師右翼包圍。第26軍令第32師向浯口日軍後方攻擊,適與第3師團後續部隊遭遇,激戰至23日,第32師傷亡較大,被迫後退。第26軍各師有被分割危險。第九戰區令第26軍以蒲塘為中心,各師靠攏,阻擊日軍。第26軍立即調整部署,令第32、第41、第44師在蒲塘四周構成環形防禦。
24日,日軍第40師團也加入對第26軍的攻擊。
這時從衡陽、淥口北上的第10軍(轄第3師、預備第10師、第190師)已到達戰場,奉命在高橋、金井、福臨鋪一線占領陣地。9月24日,由浯口附近突圍南進的第37軍第140師轉移到金井附近,日軍第3師團沿長岳公路尾追而來,日軍第6、第40師團也繞過第26軍右翼進至金井附近,與第10軍遭遇。24日上午,日軍第3師團、第6師團在航空兵支援下,分別向第10軍的預備第10師、第190師發起攻擊。25日,日軍第3師團占領福臨鋪。第4師團、早淵支隊也已趕來,開始向第10軍第3師展開進攻。戰至26日,第10軍各師陣地先後被日軍突破,金井、栗橋失陷。該軍一部向金井東北日軍後方轉進,主力奉命向撈刀河以南榔梨市轉移,收容整頓。
在此期間,第27集團軍所屬第4、第20、第58軍曾奉命向日軍側後攻擊,但未能達到切斷日軍補給線、遲滯其南進的目的。
第九戰區預定在汨羅江兩岸(主要是汨羅江以南)與日軍決戰、擊滅日軍主力的企圖不但沒有實現,在此方向擔任守備的各軍反被日軍各個擊破,損失慘重。
撈刀河和長沙附近戰鬥
日軍第4、第3、第6、第40師團、早淵支隊與荒木支隊在汨羅江以南擊破中國第37、第26、第10軍等部防禦後乘勢向南突進,於9月25日前後陸續進抵撈刀河北岸,迫近長沙。
這時,在撈刀河南北和長沙附近的第九戰區各部隊有:
第99軍:除第197師位於湘江口南岸青山、蘆林潭附近,與由該處登入的日軍平野支隊處於對峙狀態外,軍主力(第99、第92師)位於撈刀河以北、粵漢鐵路以西地區,由西向東側擊南下日軍。
第72軍:奉命由修水西移,已抵達平江以南,準備由東向西側擊日軍。
第74軍:奉命由江西分宜附近西移,其先頭第57師已抵洞陽市,主力(第51、第58師)位於瀏陽附近。
暫編第2軍:奉命由第七戰區前往長沙增援,正由廣東向株洲車運中。
第37軍:以第95師在麻林市西南地區占領陣地,準備協同第74軍作戰。
25日,薛岳電令第79軍應守備撈刀河南北地區,保衛長沙外圍;暫編第2軍先頭部隊暫編第8師,限於26日到達榔梨市待命;第74軍應以2個師兼程向黃花市前進,在夏家塘、春華山、赤石河、石灰咀之線占領陣地,迎擊南進日軍。
但第九戰區這一電報又被日軍特種情報部門竊收和破譯。日軍第11軍認為:第74軍是蔣介石中央系統中最精銳部隊之一,自1939年9月第一次長沙會戰起,曾與第11軍多次較量,是第11軍的老對手,在上高會戰中又碰過它的釘子,這次一定要捕捉而消滅之。第11軍司令官阿南立即調整部署,令第3、第4師團向撈刀河以南突進;解除第6師團原定占領平江的任務,改向撈刀河谷推進,攔擊第74軍;令第40師團在掃蕩金井附近地區後南下。
9月25日晚,第九戰區司令長官部從長沙撤往湘潭。同日,第74軍先頭部隊第57師到達撈刀河北岸的春華山附近時發現春華山已被日軍占領,隨即占領南岸天鵝山,與日軍對峙。日軍向天鵝山展開進攻,雙方激戰徹夜,至26日晨,日軍被擊退。第57師乘機反擊,奪回春華山,掩護第74軍主力集結,隨後將春華山移交第58師,北向麻林迎擊日軍。27日晨,日軍第3師團主力在空軍支援下向第57師正面連續猛攻,遭到第57師頑強抗擊;日軍又投入第4師團一部攻擊第57師左翼。第57師傷亡近3000人,仍堅守不退。與此同時,第58師在春華山、夏家塘、伍家渡一線,第51師在伍家渡、楊家灘之線,以及協同第74軍作戰的第37軍第95師在王家沖、楊公橋一線也與日軍第6、第3、第4師團發生激戰。守軍各部隊堅守撈刀河兩岸陣地,阻擊、側擊日軍,或主動向日軍進攻,給了日軍以相當殺傷,但自己也受到嚴重損失,第74軍全面陷於苦戰。至9月27日夜,第九戰區命令該軍撤出戰鬥,東向洞陽市、橫江至瀏陽河南岸轉移,準備側擊日軍。日軍強渡撈刀河以後直趨長沙,其第3、第6師團則由長沙以東向株洲方面突進。
第九戰區以及軍事委員會原來就沒有估計到日軍會攻入長沙,未作在長沙近郊和市區防禦作戰的準備,因此日軍突過撈刀河後,長沙無兵可守,市民紛紛逃難,道路為之擁塞,秩序極為混亂。分別從第六、第七戰區前來增援的第79軍、暫編第2軍只有先頭第98師、暫編第8師第1旅到達長沙,該兩軍主力都還在開進途中。
27日晨5時,第98師在長沙以北三窯堂、白茅鋪一線與日軍早淵支隊遭遇,展開激戰。日軍以航空兵火力支援,連續突擊;戰鬥至晚,突破第98師第一線陣地,逼近長沙。28日,日軍早淵支隊再攻破第98師第293團陣地,突進長沙。剛剛到達嶽麓山的第79軍暫編第6師奉命進入長沙,與日軍展開巷戰。至9月30日,日軍第4師團也到達長沙,其第3師團一部曾突入株洲,與暫編第2軍先頭部隊發生戰鬥,暫編第2軍隨即撤出。日軍第6師團集結於鎮頭市附近,第40師團集結於獅形山附近,荒木支隊、江藤支隊擔任掩護後方交通線任務。至此,日軍第11軍認為已完全達到了預期作戰目的,停止了攻勢。
追擊日軍
10月1日,日軍占領長沙後由於戰線太長,消耗過大,國民黨第3、5、6各戰區策應長沙作戰的部隊紛紛向各地日軍猛烈進攻,特別是第六戰區進取宜昌,殲敵7000餘人,有如“圍魏救趙”,使孤守宜昌的日軍連連求救,迫使日軍回援。日軍即於30日從撈刀河和長沙撤退。日軍第11軍下達返轉命令:著第40師團先行,第4、第3、第6師團並列。其中第40、第6師團居右,經永安市—麻峰咀—長樂街路線北返;第4師團居左,沿長沙—湘陰之線北返;第3師團居中,沿左右之間的道路北返。此時,第79軍趙季平師進入長沙城,日軍全部迅速撤出。第20軍、第58軍在南山橋、梅仙以東的山地威脅日軍的後方。
薛岳偵知日軍退卻行動後,當即命令暫編第2軍、第79軍各向當面日軍跟蹤追擊;命令位於撈刀河、汨羅江南北地區的第74軍、第27集團軍所屬各軍(第4、第20、第58軍並指揮第72、第26軍)和第99軍各依現在位置截擊、側擊日軍,務使其不能安全渡過新牆河。蔣介石也發電報要求“第九戰區應乘敵疲憊,果敢追擊,乘機占領岳陽,並應積極破壞武岳鐵路,分向各路退卻敵人沿途襲擊、伏擊,猛烈打擊,使其不能退守原防;並牽制防守,滯其向武漢方面轉移,以利第三、第五、第六戰區之作戰”。各部隊按以上命令,對撤退中的日軍展開追擊、截擊和側擊,給予一定殺傷,但未能打亂其行動。至10月9日(日軍戰史記載為10月6日),日軍全部退回新牆河以北,恢復戰役前態勢。第二次長沙會戰至此結束。
會戰期間,在鄂南、贛北的中日軍隊為配合湘北主戰場的作戰,曾互有攻防。其中駐修水、三都附近的中國第72軍發現原守備鄂南的日軍第40師團西移,便向通山附近日軍據點和交通線襲擊,並進攻通山縣城;湘鄂贛邊區挺進軍曾向鹹寧附近日軍據點進攻,一度攻克汀泗橋和羊樓司車站,摧毀了日軍若干工事和通信、後勤設施。擔任箬溪守備任務的日軍獨立混成第14旅團一部曾向武寧方面中國第78軍部分陣地進攻,駐守南昌的日軍第34師團曾向中國第19集團軍錦江南岸若干陣地進攻。這些作戰規模都很小,未能影響雙方在主戰場的行動。
其他戰區作戰
會戰期間,遵照軍事委員會9月20日及以後的一再電令,第三、第五、第六戰區各向當面日軍發動了範圍廣泛的襲擾活動,對日軍若干據點和交通線形成一定威脅。特別是第六戰區對宜昌的反攻作戰發展到較大規模,使日軍受到震撼。
第三戰區奉命於9月23日開始全面襲擊活動。其第100軍(部署於鄱陽湖南側,擔任湖防)對南昌周邊日軍第34師團各據點頻頻發動攻擊,前進至牛行、樂化和南昌近郊,奪占了樓前市、黃溪渡,打退日軍多次反擊;第23集團軍(擔任鄱陽湖東岸、湖口至安徽境內長江南岸防禦)對日軍第116師團所據守的湖口、彭澤、馬當、貴池、繁昌等沿江要點多次襲擊,曾突至江邊布設水雷;第32集團軍(擔任宣城以東、太湖以西蘇皖邊界地區防禦)曾向蕪湖、溧水、武進、長興附近日軍第15師團各據點和交通線廣泛襲擊;第10集團軍(擔任錢塘江兩岸至浙東沿海防禦)曾向日軍第22師團所據守的富陽、餘杭、紹興、曹娥、餘姚、奉化、溪口附近各據點多次襲擊,破壞了嘉興間鐵路;第25集團軍(擔任福建沿海和內陸防禦)曾對廈門島、南日島和閩江口日軍發動襲擊,一度攻克南日島。至10月20日,第三戰區奉命停止攻勢。
第五戰區以破壞日軍鐵路、公路交通線為重點,於9月25日開始發起廣泛襲擊、游擊行動。其第21集團軍以大別山為基地,向廣濟至武漢間日軍獨立混成第14旅團和第40師團一部守備的長江北岸各據點以及日軍第3師團一部守備的平漢鐵路南段各據點襲擊;左集團軍(第31、第15集團軍)從淮河南北地區向津浦鐵路宿縣以南各據點、隴海鐵路徐州至開封間各據點、平漢鐵路信陽南北各據點發動襲擊,破壞鐵路多處,並一度攻克宿縣以南的板橋集;中央集團軍(第2集團軍)以桐柏山為基地,向平漢鐵路花園至孝感間以及隨縣、應山附近各日軍據點發動攻擊,攻克獨崇山、徐家店,並一度攻入隨縣縣城;右集團軍(第29集團軍)以大洪山南北地區為基地,向京山、鐘祥附近各據點發動攻擊,破壞了京鐘公路。至10月11日,第五戰區奉命停止攻勢。
第六戰區是在1940年6月日軍占領宜昌後設立的,轄區為鄂西北、湘西和川東地區,與第五戰區的分界大致沿襄河(漢水)之線,以西為第六戰區;與第九戰區的分界大致沿常德以南的石門橋迄洞庭湖北岸之線,以西、以北屬第六戰區。所轄部隊有長江上游江防軍、第20集團軍、第26集團軍等共10個軍27個師。當面日軍有第13師團(守備宜昌、當陽)、第39師團(守備當陽以東、襄河以西)和獨立混成第18旅團(掩護交通運輸線)。1941年8月下旬,日軍第13師團奉命抽出第26旅團組成早淵支隊參加長沙作戰,獨立混成第18旅團調往襄河以西接替第4師團防務(第4師團也調出參加長沙作戰),因而第六戰區當面日軍(特別是宜昌守軍)大大減少。軍事委員會於9月20日、21日、22日連續電令第六戰區司令長官陳誠乘機克復宜昌,並限於23日開始發起攻勢。這一重大行動既是策應第九戰區作戰,又是解除日軍對重慶和西南後方的重大威脅。為加強第六戰區進攻兵力,軍事委員會命令將第五戰區所轄第33集團軍(2個軍6個師)暫歸第六戰區指揮。
但各部隊事先缺乏準備,調整部署行動緩慢,直到9月30日才開始攻擊。日軍依託既設陣地固守頑抗,各攻擊部隊多與日軍形成對峙,進展不大。至10月3日夜,江防軍主力已完成對宜昌的包圍。第六戰區為迅速攻克宜昌,又令第26集團軍第75軍的第13師和第20集團軍及第73軍的第77師加入宜昌方面作戰,嚴令各軍各向當面日軍奮力突擊,攻克既定目標。但這時日軍第11軍已結束長沙方面的作戰,開始向原防返轉。
這時在宜昌周圍和城內的日軍只有第13師團的第56、第58、第104聯隊,諸隊連日來受中國軍隊猛攻,傷亡頗重;守備荊門、當陽的日軍第39師團也遭到中國軍隊圍攻,不能向宜昌增援。至10月9日,宜昌東郊的慈雲寺、東山寺各要點均被中國軍隊攻占,宜昌北面的據點也多處被突破。第13師團一面將傷員和非戰鬥勤務人員盡行投入作戰,一面向武漢第11軍告急。10月10日晨,宜昌日軍燒毀了軍旗和秘密檔案,師團長以下軍官們準備好了自盡的場地和用具,並寫好了絕命書,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但這時日軍返轉部隊為解宜昌之危,緊急車運,其先頭已抵荊門附近,第11軍決定將早淵支隊及第13師團第103旅團在宜昌以東的部隊都歸第39師團指揮,全力向宜昌突進。
10月10日上午,中國第32軍、第2軍及第75軍第13師等突擊部隊又攻占宜昌郊區多處據點,並從東面突入宜昌城,與日軍展開巷戰。日軍以飛機20架向中國軍隊猛烈轟炸,並施放毒氣。突擊部隊傷亡很大,乃撤至城外。午後,第六戰區下令調整部署,準備再攻。軍事委員會鑒於日軍返轉部隊已接近宜昌,為避免陷於被動,於10月11日晨電令第六戰區停止攻擊,將部隊有計畫撤至城外,控制要點,進行休整。第六戰區反攻宜昌的作戰至此結束。
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岡村寧次)為策應第11軍的長沙作戰,10月2日以第35師團自新鄉以南強渡黃河,10月4日卻輕易擊退第一戰區第3集團軍部隊,占領中原重鎮鄭州。10月31日,第35師團雖然撤出鄭州,返回原防,卻在黃河南岸京漢鐵路黃河大橋西側的霸王城要點建立了橋頭堡陣地,以2個步兵大隊、1個炮兵大隊駐守,這為後來打通大陸交通線作戰創造了有利條件。
戰爭結果
據第九戰區戰報記載,中方傷亡17426人,日軍傷亡48327人。
據日方統計,整個會戰中中國軍隊遺棄屍體5.4萬具,被俘4300人;日軍傷5184人,亡1670人。這個統計顯然誇大了日軍的戰果。不過,從中國軍事當局的資料看,第74軍的第58師傷亡55%,第57師傷亡40%;第37軍的第60師傷亡50%,第140師傷亡30%;第4軍的第102師傷亡45%;第10軍的第3師傷亡35%,傷亡確實慘重。
戰爭影響
第二次長沙會戰,第九戰區由於戰前沒有掌握日軍從湘北一面進攻的總態勢,採取分兵湘北、贛北、鄂南三面防守的部署;戰役中又急躁疏忽,過早地在汨羅江南岸與敵決戰,加上逐次使用主力部隊和一再失密,導致長沙株洲一度失守,但日本侵略圖謀並未得逞,仍不失為一次勝利的戰役,有著重大的意義,一是使日軍的國際威望一落千丈,英泰晤士報譏稱“日本抄襲華軍的鉗形戰術,結果為華軍的鉗形戰術所擊破”;二是加深了日本內政外交危機,導致近衛內閣垮台,使日本在對美談判中也硬不起來;三是極大地鼓舞了中國民心士氣,增強了抗戰勝利信心。
戰役分析
第二次長沙會戰,對日軍來說,是“在激烈動盪的國際局勢中受到極嚴格制約的條件下作戰的”,其參謀本部要求儘早結束作戰,以便準備對南方用兵,因而第11軍攻占長沙僅2天便迅速返轉,退回原防。中國軍政當局曾藉此宣揚日軍是被中國軍隊擊潰、中國又取得了第二次長沙大捷,以此鼓舞士氣、民心,維護國際形象。從政治角度看,中國軍政當局這樣做是可以理解的。事實上從軍事委員會有計畫地組織第三、第五、第六、第九戰區之間的戰略協同和戰役協同,特別是指示第六戰區發起頗有聲勢的對宜昌的反攻作戰,都屬正確的決策,反映出在戰爭指導上的積極意圖。日軍也承認中國軍隊的抗戰意志仍舊高昂,對宜昌日軍的反攻在規模和鬥志上都超出日軍的預料。但中國方面在這次會戰中的失利和失誤也是十分明顯的。第27集團軍總司令楊森、第九戰區司令長官薛岳在會戰總結報告中曾列舉種種問題,如:對敵情判斷不當,友軍彼此不信任,致乏協力,部隊運動遲緩,師以下軍官戰術修養不夠,指揮能力薄弱,部隊紀律太壞,執行命令不徹底,訓練不足,仍有呆守陣地的習慣,不知活用兵力、控制預備隊,等等。其實這些都是部隊建設、部隊教育方面由來已久且普遍存在的問題,不僅第九戰區部隊有,其他戰區部隊也有;不僅此次會戰有,其他會戰也有。而且這些問題多是針對下級而言,還未涉及高層。若就此次會戰的高層組織指揮而言,至少還可看出以下幾個主要問題。
部署指揮不當而陷於被動
軍事委員會和第九戰區都曾明白指出武漢日軍處於第三、第五、第六、第九戰區的戰略包圍中,中國軍隊處於外線(對日軍第11軍來說),是有利態勢。但戰略上的外線並不等於戰役上的外線,戰略上的有利態勢並不自然化為戰役上的有利態勢。對戰役的組織指揮來說,最重要的是在戰役上爭取使自己處於外線的有利的態勢,這是保持戰役主動權的關鍵。
但第九戰區的戰役指導方針和實際部署並非如此,從而一次又一次陷於被動。
該方針中只提到在汨羅江以南撈刀河兩岸地區對日軍實施反擊並殲滅之。這是出於以下估計:日軍在突過新牆河、汨羅江後必受到很大殺傷和消耗,戰力大減,因而選定在汨羅江以南與其決戰是有利的。這隻從決戰的地域上考慮,而且是一廂情願,實際上本次會戰中日軍的兵力相當集中,強渡新牆河、汨羅江時並未受到重大損失,依然保持著強大的突擊力。第九戰區的構想與戰役的實際發展不符,又沒有應付意外情況的預案,這是陷於被動的原因之一。
再從兵力部署和使用來看,第九戰區未將主力控制於外側機動位置,無論在新牆河南岸還是在汨羅江南岸,守備部隊都處於日軍大兵團進攻的正面,側面力量極弱,不可能對日軍翼側構成威脅;日軍突破汨羅江後,第九戰區仍按原計畫將增援的生力軍第26軍、第10軍、第74軍全部擺在日軍進攻的正面,企圖阻止日軍並和日軍決戰,而且是逐次投入,結果反被日軍各個擊破,徒增傷亡。待到日軍突過撈刀河,第九戰區已無預備隊可用。這是陷於被動的又一原因。
第九戰區在作戰計畫中強調“應運用誘敵殲滅戰法”,結果成為一句空話。實際上不是第九戰區誘使日軍就範,而是日軍的快速攻勢迫使第九戰區手忙腳亂、處處就範。第九戰區組織指揮如此,則全戰役陷於被動和不利就是必然的了。第九戰區在會戰總結中說:“戰區保持主力兵團於敵後及敵之兩翼,故能始終立於主動地位,誘敵至撈刀河南北地區而四面圍殲之”等等,完全是不實之詞。
情報不靈而喪失戰機
第11軍是侵華日軍中惟一以機動作戰任務為主的野戰軍,武漢失守以來,日軍向正面戰場發動的多次進攻,除桂南會戰、中條山會戰外,都是由它發動的。中國軍事情報工作部門對它的動向理應給予更敏銳、更密切的監視。第11軍為準備此次會戰,從8月中旬起即從鄂西、鄂南、贛北抽調部隊,向湘北集中。如此大規模的部隊調動,無論是軍事委員會的戰略情報部門,還是第三、第五、第六、第九戰區的戰役情報部門,抑或是與日軍當面接觸的各部隊戰術情報部門,在長達1個月的時間裡都毫無察覺,直到日軍要發動全面攻勢前一兩天,才發現日軍已在湘北集結重兵,足見中國各級軍事情報部門的麻痹和疏懈。而第九戰區因情況不明,對會戰無從進行、也來不及進行有針對性的準備,其第一線守備部隊第4軍、第58軍甚至被日軍吸引,膠著於大雲山,後乘夜匆匆轉回新牆河以南,喘息未定,日軍已開始總攻。日軍成功地隱蔽了戰役企圖,發揮了戰役突然性,而第九戰區在會戰第一步就喪失了時機,倉促應付,在日軍閃電式的攻擊面前步步失策。
同樣,第六戰區對日軍第13師團平淵支隊和獨立混成第18旅團的調走也毫無所知。待1個月之後,在湘北戰場發現第13師團部隊南調,再部署對宜昌反攻,為時已晚;開始反攻時,日軍已結束長沙作戰,平淵支隊即將返轉宜昌。倘能及早發現,早作預備,提前數日發起反攻,則宜昌必能克復。 反之,日軍特種情報部門卻多次破譯第九戰區電報,對第九戰區部署行動了如指掌,所以能及時調整部署著著勝算。
各戰區策應乏力未能發揮戰略外線優勢
如前所述,第三、第五、第六、第九戰區對日軍第11軍構成包圍,處於戰略外線,態勢有利。軍事委員會有鑒於此,於9月20日及以後多次電令第三、第五、第六戰區乘日軍兵力集中於湘北、其他方面兵力減少之機發起反攻,特別要求攻其較敏感的要點,以策應第九戰區作戰;同時也令第九戰區儘可能拖住日軍,以利其他戰區反攻。這一想法和要求都是積極的,也是可以辦得到的,但實施情況和效果都不理想。第三、第五戰區雖對日軍進行了較廣泛的襲擾活動,但除第三戰區第100軍對南昌外圍據點的攻擊兵力稍大外,其餘兵力小而分散,沒有一處打痛日軍,根本不能發揮戰略外線優勢,起不到策應作用。
第六戰區反攻宜昌的作戰具有相當規模和威力,不僅是對第九戰區最有力的策應,也是在8年抗戰的正面戰場上少有的積極行動,是值得稱許的,但也因攻擊宜昌的兵力不夠集中、開始攻擊的時間稍晚而功虧一簣。如第五戰區能同時積極行動,主動配合,以較大兵力切實遮斷漢(口)宜(昌)公路和京漢鐵路南段、遲滯日軍由湘北返轉鄂西,或許能給第六戰區再爭取到幾天時間,則克復宜昌是有可能的。
總之,各戰區間的互相策應缺乏積極性、主動性,行動乏力,是一個老問題。此次會戰中依然如故,因而失去一些難得的機會(特別是對宜昌的反攻),反讓日軍在鄭州附近黃河南岸建立橋頭堡,實在遺憾。
後世紀念
第九戰區司令部指揮所舊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