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程悅長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族
- 出生地:湖北省黃安縣
- 出生日期:1911年
- 逝世日期:1961年5月1日
- 職業:軍人
- 主要成就:獲二級八一勳章
獲二級獨立自由勳章
獲二級解放勳章 - 代表作品:《叄戰叄捷》、《難忘的教誨》
- 軍銜:少將
人生經歷,高尚品格,勇猛過人,艱苦樸素,思鄉之情,
人生經歷
1932年程悅長由團轉入中國共產黨,任紅四方面軍少共國際團副排長,在第四次反“圍剿”戰鬥中,排長犧牲,程悅長率戰士奮戰,殲國民黨軍一個機槍連,受團部獎勵,升任排長。後歷任紅31軍93師連指導員、連長、93師政治部組織科科長、93師醫院政委、師供給部政委。抗日戰爭時期,程悅長任129師386旅772團衛生隊指導員、營教導員、新1團政委。新1團組建半年後,參加了香城固誘擊戰,新1團的任務是以一個營鉗制增援之敵,以兩個營切斷敵之退路。由於無法事先構築隱蔽工事,無法事先設伏,當日軍突然回竄時,新1團和日軍的戰鬥十分激烈,名將許世友趕到新1團,帶著一個營沖了上去,切斷了日軍的退路,這一仗殲敵200餘人。許世友評價新1團:“新1團從團長、政委到每一個戰士,個個都是好樣的!”朱德總司令讚譽新1團是“模範青年團”,八路軍總部授予該團“模範朱德青年團”稱號。程悅長還擔任晉冀魯豫16團政委、團長。16團是陳賡386旅新建的一個團。1940年,程悅長到延安學習,毛澤東曾請程悅長等一批幹部吃飯,毛澤東說:“你們大都是紅軍改編後到前線去的,你們走的地方很多,有的還進過大城市,可以算是‘洋包子’了。‘洋包子’我們需要,只是不允許‘洋包子’看不起‘土包子’。”
1940年起,程悅長先後入延安軍政學院和中央黨校學習。16團編入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新4旅後,1943年,毛澤東接見了新4旅旅長王近山、政委徐立清、政治部主任黃振棠和16團團長程悅長。在談話中,毛澤東問了16團的情況,談到16團在來延安的路上,在韓略狠狠打了一仗,殲滅了日軍華北戰地參觀團一百多人。毛澤東表揚了16團的戰鬥作風,說這是一場硬仗,但打得很好,很靈活,要求把這種好的作風保持、發揚下去,不要失傳。毛澤東那天談興很濃,一直談到天黑,還請王、徐、黃、程吃了飯,吃完飯接著談到深夜。1945年7月,程悅長率16團駐甘泉、富縣一帶。國民黨軍隊突襲爺台山,771團被迫撤出爺台山。軍委命令16團增援關中。程悅長率16團受領主攻爺台山的任務,該團1營、3營參加了戰鬥,收復了爺台山。戰鬥結束的第3天,程悅長還陪同美軍調解組到現場進行調查。
1947年3月,16團調回延安,毛澤東接見黃振棠、程悅長和袁學凱。毛澤東說:這次叫你們回來,是為對付敵人傘兵。毛澤東暢談了全國戰場的形勢: “我們部隊數量和裝備都比不上敵人,因此,我們採取的辦法是先打弱敵,後打強敵,先打分散孤立的敵人,後打集中強大的敵人。好比你面前有叄個敵手,一個強手,兩個弱手。你先把兩個弱手一一打倒,剩下那一個強的,前後失去了照應,他就孤立了,膽怯了,強手就變成了弱手,一打就能倒。把弱的消滅了,強的也變弱了,把分散的打了,集中的又要分散。我們這次打仗,採用蘑菇戰術。你們的任務,是作磨心,牽敵人,磨敵人,使他們疲勞餓飯,再尋機會殲滅它。一個月殲滅它幾個團,過上一年光景,情況就會好轉。”解放戰爭時,新4旅編為西北野戰軍6縱,程悅長升任旅長,新4旅後稱一野6軍17師,程悅長為師長。17師是西北戰場主力部隊之一,西府戰役中,17師在隴東的南家李莊,及時填補了警3旅未到位而造成的空隙,節節抗擊一整天,避免了全軍的損失。在保衛延安時,17師也出了大力,尤其是該師50團,是一個能攻能守屢建戰功的老團。程悅長的部隊經常擔任主攻,程悅長發明了“膏藥戰術”,即首此進攻未成功,但有一部分部隊已攻到敵人腳下,程悅長不讓這些部隊撤下來,程悅長稱之為“在敵人眼皮底下貼上一片膏藥”,為下次進攻創造條件。程悅長的17師在攻克蟠龍和蘭州戰役都成功運用了這一戰術。l949年進軍新疆,程悅長任6軍17師師長兼政委及迪化軍分區司令員,1952年任6軍軍長,1953年任新疆軍區生產管理部部長。
1957年,任剿匪部隊前線總指揮,平息烏斯滿、賈尼木汗北疆叛亂。率部修建和平渠、猛進水庫。同年毛澤東接見他時說:“程悅長同志,你很愛兵,你對部隊很有感情。”程悅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獲二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二級解放勳章。1961年去世,年僅50歲。著有《叄戰叄捷》、《難忘的教誨》、《爺台山反擊戰》、《紅旗插上營盤嶺》。
高尚品格
紅軍長征過草地時程悅長是紅軍九十三師醫院的政委,當時醫院只有兩匹馬,一匹是政委的,一匹是高級醫生的。政委那匹馬,自己從未騎過,都讓給病號和小同志騎了。不僅如此,他還當馬夫,他總是站在河邊、橋邊、路邊,扶扶這個,拉拉那個,生怕病號和小同志掉下去了。
長征途中,他打了很多草鞋,除自己穿以外,大部分送給戰士們穿。長征路上,他有一塊羊皮,大家都說那是一件寶,白天可以披在身上,晚上可以墊在地上。他唯一的這件寶,也送給了一個紅小鬼了。後來他又有一件狗皮大衣,也常蓋在警衛員、文化教員、駕駛員的身上。仗打完了,全國解放了,程悅長擔任六軍十七師師長,有了一支美國造的派克筆,當時是很珍貴的,他又送給了他的部下楊慶余同志。並且說:“你年輕,要去蘭空當空軍,拿著它,好好學習現代軍事技術、學文化。”警衛員從供給部給領來一條蚊帳,他也送給了他的部下程文斌(後任農六師副政委),他對程文斌說:“你要到戈壁灘上的葦湖叢中去開荒造田搞生產,那裡蚊蟲多,你帶去,免得蚊子叮。”
部隊是個革命大家庭,在十七師這個大家庭里,程悅長就像父母關心兒女一樣關心戰士。部隊進疆以後,一部分進天山剿匪,一部分投入生產建設。田建基連長帶領一個連隊在甘州工(今一0三團)搞生產,頭一年開荒造田生活艱苦,師長常看望大家,檢查工作。開飯的時候,炊事員給程悅長端來一盤炒雞蛋,在當時來說,是最好的菜。師長問連長:“大家都吃炒雞蛋嗎?”田連長信口答道:“都吃都吃”。師長聽後朝外走,到戰士桌前一看,原來吃的是頭茬苜蓿飯。師長疾步回來,很不滿意地說;“田連長你平時不虛報軍情,今天為什麼說假話?”田連長無言答對,只好嘿嘿地笑。師長問:“連隊有病號嗎?”田連長再不敢說全假話,只好如實報告:“有兩個。”“帶我去看看。”程悅長將一盤雞蛋分給了兩個病號,程悅長和戰士們一樣吃的也是頭茬苜蓿飯。
程悅長很關心戰士的生活,可上級領導很關心程悅長的身體。1950年程悅長奉命帶部隊到奇台剿匪,奇台離迪化(烏魯木齊)210公里,部隊的養都要有迪化送去。新疆剛解放,糧食奇缺,部隊吃的大都是從蘇聯進口的列巴(類似烤餅),還要加些野菜。六軍老首長羅元發深知程悅長在戰爭中曾經多次負傷,身體虛弱,對送給養的參謀長馮配岳說:“這50斤大米,是專給程悅長師長的,他身體不好,又是南方人,讓他吃點稀飯。”給養運到了奇台,馮配岳向程悅長報告說:“部隊給養運到了,還是列巴,有點大米是軍首長專門分配給你的”。程悅長高興地問:“大米有多少”?馮參謀長答道:“只有50斤。”“50斤也是軍首長的一片心意,我很感激,但還是分給大家”。馮參謀長堅持說:“大米不能分,是軍首長給你的。”稍停了停,程悅長突然向馮參謀長提出一個與大米不相干的問題。師長問:“參謀長,咱們部隊進疆,路經酒泉,酒泉因何而得名,你講給我們聽聽吧。”
參謀長一時弄不清他的意思,師長已經提出了這個問題,又不能不回答,於是就說:“我也是聽來的,不知對不對。據說漢朝有個大將名叫霍去病,因出征有功,漢武帝就給他賜御酒一壇,以表彰他的功績。但酒少人多,分飲不過來,霍大將就把酒倒在泉內,與眾士兵取泉水共飲,酒泉因此而得名”。師長笑著說:“你講得好,一個封建王朝的將領,尚且能與士兵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難道共產黨部隊里的一個師長,就不能與戰士一起吃列巴,而要吃大米飯嗎?”師長終於說服了參謀長,將50斤大米平均分給了各個單位。
程悅長南征北戰,出生入死,身上傷痕累累,流血流汗,操勞過度,艱苦的歲月耗盡了他的精力,最終身染疾病,不得已離開新疆到北京治療。養病期間,他在醫院病床上還給農六師趙予征政委寫來了一封封關懷農六師,關懷幹部戰士的信。他在信中囑咐道:“我們這些幹部,上邊一個命令,說走就調走了。可是跟隨我們的那些老戰士,他們是調不走的,要在邊疆紮根,建設新疆一輩子,一定要關心他們,愛護他們,幫他們建家立業,解決好他們的婚姻問題,對他們負責到底。”
勇猛過人
程悅長作戰非常勇敢,智慧靈活機智,早在1932年鄂豫皖蘇區第四次反“圍剿”戰鬥中,他所在部隊的排長在戰場上犧牲了,人員傷亡較大,在緊急關頭,他主動出擊,帶領戰士衝鋒,一舉殲滅敵人一個機槍連,受到團的嘉獎,並由戰士升為排長。
1937年,紅軍改編為第八路軍,程悅長編入八路軍一二九師三八六旅。在陳賡旅長領導下,任新一團團長期間,在反日寇九路進攻戰役中,擊毀汽車9輛,受到旅部嘉獎。1939年2月,程悅長率新一團參加了陳賡旅長指揮的香城固戰鬥。這一仗先由兄弟部隊把日軍引出,新一團伏擊日軍,戰鬥中新一團打得勇,沖得猛。程悅長帶領指戰員和敵人拼刺刀,殲滅200多個鬼子,燒毀8輛汽車,日軍大隊長被擊斃。朱總司令嘉獎新一團為“模範青年團”的光榮稱號,香城固是一場出色的平原殲滅戰,受到劉伯承、宋任窮首長的高度評價,並作為光輝戰例,載入了八路軍的史冊。
中央軍委作出了奪回爺台山的決定,由新四旅擔任主攻。程悅長同志深知這一仗的重要性,面對胡宗南的進軍,我們必須堅決還擊,打出軍威。戰鬥打響以後,敵人居高臨下,又有堅固的御防工事,明碉加暗堡,火力很強,山下向山上進攻十分困難。樊文生同志是十六團二連連長,率領全連攻克了第一道防線,繼續向二道防線衝擊。敵人火力封鎖很嚴,一顆手榴彈正好扔在他的面前,他滾進一塊凹地,忽然發現有架電話機,再一看,程悅長團長就在他的面前,“團長,你的智慧所怎么設到敵人的鼻子底下了?”樊文生問團長,程悅長巋然不動,一對冒火的眼睛盯著敵人的碉堡:“一定要搞掉這個攔路虎,部隊才能衝上去。”團長在前沿陣地,指戰員們勇氣倍增,兩個戰士衝上去炸掉了暗堡,部隊順利向爺台山發起了衝鋒。戰鬥結束,戰士們說:“團長,你太危險了!”程團長笑著說:“打攻擊戰,戰鬥越緊張,越激烈,指揮員越要站在第一線,這是我們部隊的老規矩,否則部隊哪來的戰鬥力。”
戰鬥打得十分激烈,部隊與馬匪展開了白刃格鬥,教導旅終於衝出了敵人的重圍,彭總和總部也安全轉移了,然而我們新四旅陷入了敵人重兵包圍之中。
數次突擊,都未能衝破敵人的包圍。十六團組織了一個突擊連,配了機槍和衝鋒鎗。程旅長從一個戰士手裡接過機槍,斬釘截鐵地說:“同志們,我們不怕圍困,就怕沒有決死的精神,英勇頑強是取得勝利的根本,只要我們不怕死,敵人就會給我們讓路,我們是全旅的先鋒,我們必須為部隊殺開一條血路!同志們,跟我沖啊!
程旅長指揮突擊連,一口氣衝出了十幾里,為部隊殺開了一條血路,有的同志壯烈犧牲,也有不少同志突出了重圍。然而旅部的機關幹部和警衛人員、傷病員共250多人,卻在一個一面是山,三面是溝的狹小陣地上又陷入敵人的包圍。敵人對我圍而不打,企圖是很明顯的,他們要強攻這個陣地,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他們認為把我們層層包圍在裡面,不困死也得餓死,不攻自垮,等著我們繳槍投降。入夜以後,驕橫的敵人竟向我們喊起話來:“共軍兄弟們聽著,我們已經把你們層層包圍了,誰也跑不了,趕快投降吧,”聽到敵人的喊話,程旅長反而高興起來,他說:“敵人以為我們走到絕路上了,他們高興得太早了。”程旅長率領幾個幹部站到高地上進行全面偵查,天黑了,看到敵人點著火堆,橫七豎八的在睡覺,程旅長又笑了:“睡吧,怕的是他們不睡。他睡他的覺,我走我的路。敵人在路口上架起了機槍,但在山這面懸崖陡壁是不會架機槍的。”於是決定集中裹腿布結成雙股繩,從山崖上吊下去。
行動之前,組織一次佯攻,虛張聲勢,麻痹敵人,殺聲很高,槍聲激烈,讓敵人誤認為我們跑不了啦。一會兒戰場寂靜下來,篝火旁邊敵人躺下水覺的越來越多。深夜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趁著敵人睡得正香的時候,指戰員們抓住300多米長的雙股裹腿帶繩,順著懸崖攀壁而下。果然不出旅長所料,懸崖下敵人沒有設防,連巡邏哨也沒有。就這樣,在旅長的指揮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擺脫了敵人。
部隊回到邊區以後,六縱徐立清政委在黨的擴大會上說:“新四旅支援屯子鎮打得很英勇,有新四旅就有教導旅,沒有新四旅的流血犧牲,就沒有總部的安全轉移,他們一直堅持到全軍撤出以後才撤退。新四旅領導同志的風格高尚,值得全軍學習。”
艱苦樸素
作家王玉胡曾於1951年寫過一篇《艱苦樸素的程悅長師長》的專題報導,由《新疆日報》《解放軍報》《人民日報》刊登以後,在全國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1950年初,部隊進新疆不久,百廢待興,物資奇缺。程悅長的警衛員看到師長的被子又舊又破,外面補丁重疊,裡面棉絮像蜂窩,向供應部反映了情況,幫他領了一床新被子。程悅長發現後,嚴肅地批評了警衛員:“小鬼,你犯了不小的錯誤。第一,你沒有我的指示,自作主張領來一條被子;第二,你只知道為我著想,不知道為新疆各族人民著想。現在我們要建設一個繁榮幸福的新新疆,但是缺乏獎金,怎么辦?只有靠我們艱苦奮鬥,才能解決。我們能為國家節省一條被子,就一定要節省。”於是命令警衛員,立即把被子送回供給部。
程悅長師長一貫艱苦樸素,勤儉辦一切事業,處處為祖國為人民著想。建國初期,解放軍在新疆開展大生產運動,興建各種工程,不少單位領導向程悅長要人要錢。程悅長總是耐心地說:“我們共和國剛成立,舊社會給我們留下一個窮攤子,哪裡拿得出錢呢?要人主要靠本單位,人多必有能人,解放軍戰士中什麼人才都有。沒有錢怎么辦?主要靠我們節衣縮食,發展生產。”他拿起自己補過多次的衣服說:“像這種磨穿了幾個洞的軍衣,補一補穿兩年行不行?戰士們原來一年發一套新的改為兩年發一套,我們幹部在辦公室發一套可以穿三年或四年,還有這衣領,反過來這一塊完全可以節省,下面這兩個口袋也完全可以節省。別看一人只有一小塊布,人多了就可以省下不少。”
程悅長師長一直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他生活很簡樸。冬天經常穿一件深藍爭的舊中山裝,領子上已經磨破了,破了又補上,腳上穿的那雙棉鞋已經好幾個洞了,鞋頭上露出了棉花,鞋跟上也磨了個洞,有人叫他扔了,可他卻一點不嫌破舊,補了又穿,穿了又補。公家發給他的幾套軍服,他平時總是捨不得穿,把它整整齊齊放在箱子裡,只有“五一”在天安門城樓觀禮或參加重要會議和重要活動時才拿出來穿一下。他的衣服本來就不多,加上他總不願意做新衣服,也就越穿越破。他的一件襯衣已經破了好幾處,還叫我給他補,我作為他的妻子,實在看不過去了說:“我這裡還有幾尺布票,買件襯衣吧!”他執意不肯說:“要儘量節約,共產黨員要帶頭為國家克服困難,能不買就不買。”結果只好再把衣服補好繼續穿。
程悅長師長,戰爭年代和戰士同甘共苦,和平環境中生活仍然很儉樸。他刻苦學習,用舊報紙練毛筆字,寫信把舊信封翻過來再用;他用的肥皂盒破了也不買新的,他經常對我們家講:“勤儉,是我們革命的傳家寶,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美德,一定要繼續和發揚下去。”
對勤儉節約,師長講得很深刻,他說:“勤勞好似搖錢樹,節省猶如聚寶盆。一天省一把,一年買匹馬。勤能補拙,勤能養 廉,目前我們國家還很困難,我們領導幹部更應為國家節約每一分錢。”1952年,伊犁五十團團長樊文生,聽說部隊供銷合作社來了幾塊蘇聯進口手錶,想到程悅長在北疆千里戰線指揮生產,剿匪,卻一直沒有手錶,就和團里其他領導商議,決定從部隊合作社拿一塊手錶送給程悅長。幾天以後,程悅長托人退回手錶,還給樊文生帶來一封信,程悅長在信上說:“你和我都是長征路上走過來的,後來一起打鬼子,打蔣介石。你這次把合作社的手錶送給我,卻是一個很大的錯誤,合作社是廣大戰士的合作社,是民眾投資辦的合作社,大家都入了股,手錶是戰士們的共同財產。我們的紀律規定是不拿民眾一針一線,你要拿民眾一塊表來送我,這還了得!你要記住,黨的利益,人民的利益,任何時候我們共產黨人都不能侵犯!”程悅長師長就是這樣一個大公無私的真正的共產黨員。
思鄉之情
1956年,組織上要程悅長(這時他已是六軍軍長了)到全國各地參觀。他說:遊山玩水我沒有興趣,讓我回老家看看,我倒願意。1957年組織上批准他回家探親。其實他的老家已經沒有幾個親人了,在國民黨白色恐怖時期,他的二哥半夜被國民黨抓走槍殺了,大哥被還鄉團砍頭以後,屍體還被剁成一塊一塊的,擺在鄉場上示眾,他是帶著對國民黨反動派滿腔的仇恨參加紅軍的。
程悅長特別思念家鄉,思念他鬢髮花白的母親。兩個哥哥被國民黨殺害,父親活活被氣死,兩個嫂子改嫁,老母親帶著兩侄兒沿街乞討,要飯度日……1949年家鄉解放了,部隊進入酒泉,程悅長接到83歲母親的第一封信,知道兩個侄兒已經成人,家鄉生活好了。母親沒有提出讓兒子回家看她,可是更增加了師長以老母親的思念。到新疆以後,母親來了第二封信。此時,程悅長擔任北疆剿匪總指揮,在奇台一帶剿匪。信寄到部隊烏魯木齊,政委袁學凱接到以後,請示組織批准部隊給他老母親寄去50元錢,還寫了一封信給當地鄉政府請予細心照顧。剿匪告一段落,程悅長回到烏魯木齊知道以後,首先感謝領導的關心,但是堅決不要公家照顧這50元錢。他說:“我們全體部隊指戰員都有家,都要組織照顧,照顧得過來嗎?”不久接到第三封信,他的母親病故了。這對程悅長師長是多么不幸的訊息!可是程悅長自己和家人悲痛,沒有給領導和同志們講,怕給組織增加麻煩。他暗暗借了兩個參謀和警衛員的錢,再加上自己兩個月的津貼,一共湊了1500元新疆幣,用航空信寄回有去安葬母親。這個訊息終於被大家知道了,在師黨代表大會上,師黨委對程悅長廉潔奉公的作風,進行了表揚,訊息傳開,全師指戰員都深深為這件事受到感動和教育。
程悅長自身非常儉樸,但對別人,對家鄉毫不吝惜,當別人有困難時,總是盡力幫助解決。1953年,當他知道湖北家鄉旱情很嚴重,那時他與我商量,把我倆9年積蓄的津貼全寄回家鄉幫助困難戶。
程悅長為了卻思鄉之情,1957年終於回了一趟家鄉湖北紅安。舊日的茅草不見了,只有住在侄兒的家裡。侄兒一見叔叔回來了,還是一位將軍,趕緊把自己剛結婚的新房騰出來,新床讓給叔叔睡,新被子讓給叔叔蓋,自己搬到灶房裡去住,誰知道當將軍的叔叔與農民的叔叔毫無區別,說啥也不住他的新房,臨時買了床網套,抱了幾抱稻草,在灶房裡打了個地鋪睡下了。
程悅長是喝家鄉的水長大的,他對家鄉的山山水水感到格外親切。家鄉的水映照過他們赤衛隊的英姿,家鄉的山林留下過赤衛隊與白狗子進行鬥爭的足跡,他回到家鄉,迫不及待地看望曾在農會一起打土豪分田地的農協會員。凡是健在的,不管遠近他都要一個一個地拜訪。有一位曾經和他一起扛過梭標的老農會會員對他說:“你現在做了大官,當了將軍了,還能想得起我們泥腿子,算是沒有白喝家鄉的水喲!”
程悅長回答說:“做官的,當將軍的,要是忘了眾鄉親,忘了老百姓,那他已是該罷官了,該撤職了。你們知道,我的一家幾乎都讓國民黨殺絕了,我回家探親探誰呢?就是為了探你們這些親人啊!”將軍不忘眾鄉親,對鄉親們一往情深,將軍對戰士更是滿懷深情。
回想爺台山一戰,敵人嚴密封鎖,進攻不可能沒有犧牲。當我們攻下爺台山,押著一群群俘虜下山來的時候,程悅長團長卻留在山上,他和聯防軍領導帶著幾個戰士,親自用水給壯烈犧牲的同志洗洗臉,擦擦身,他含淚向領導介紹犧牲的同志的姓名,參軍的時間地點,在部隊里的表現,他還情不自禁地喊出他們的外號,對死者都像活人一樣說幾句永別的話。事後,一些解放過來的戰士感慨萬分地說:“在國民黨部隊那邊,當兵的死不如一條狗,到共產黨部隊這邊,犧牲了當大官的還這樣關心,家裡人還能當革命烈士的親屬,死了也值得。”
1954年,程悅長因患脾臟腫大的病症,先在蘭州醫院檢查,後到北京醫院治療,這是因為在長期革命戰爭中勞累過度,營養不足,流血過多造成的。新疆和平解放以後,組織上每次要他去休養,他堅決不乾;在新疆剿匪平叛中,他又抱病參戰;部隊轉業搞生產,他帶頭拉石頭修和平渠,深入天山和準噶爾盆地進行勘察,直至實在不行了,才入院治療。
脾臟腫大的病,不能過多走路行動,多走幾步就會便血,因此,必須靜臥休養。在北京住院進行會診,最後確定必須把脾臟腫大部分切除,當時這種手術要到上海去做,還要經過一段時期的休養。休養期間他與一塊住院的一個12歲的小病號黃星交上了朋友,這個小鬼長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會背唐詩300首,會拉二胡,拉起“二泉映月”的曲子叫你聽得病痛也能減三分。小不點下一手好棋,走一步看幾步,他常和程軍長下棋,下著下著,他會突然冒出一句“將軍!我將你的軍了!”
程悅長愛聽他拉二胡,愛和他下象棋,小黃星愛聽程悅長講長征故事。一次黃星拉二胡突然暈倒,把二胡摔壞了,孩子傷心得直流淚。
經過一段時期休養,師長準備到上海開刀,臨行前程悅長徒步到前門一家樂器店買了一把二胡贈送給了黃星。沒有想到由於走路時間過長,運動量過大,程悅長回到醫院後大出血,因此前往上海動手術推遲了兩個月。一位護士對程悅長說:“首長為給黃星買一把二胡,多受兩個月的痛苦,又流了幾百毫升血,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