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翰(1882—1955),1882年2月1日(辛巳年,臘月十三)生於盛京負郭窪村之東溝(距兩陵各15里)。清末舉人。1913年後奉天南路觀察使、黑龍江龍江道尹、奉天財政廳廳長、吉林政務廳廳長。1924年後任吉林省省長。1927年後任國民黨政府委員、東北政務委員、東北邊防軍司令長官公署秘書廳廳長。1955年在天津病逝。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王樹翰
- 國籍:中國
- 出生地:盛京負郭窪村
- 出生日期:1882年
- 逝世日期:1955
- 字:維宙,另字惕庵
人物簡介,人物年表,1890年,1894年,1900年,1902年,1905年,1908年,1909年,1910年,1912年,1913年,1914年,1915年,1916年,1917年,1919年,1921年,1922年,1923年,1924年,1925年,1926年,1928年,1929年,1930年,1931年,1933年,1934年,1935年,1936年,1937年,1942年,1945年,1948年,1953年,1955年,後記,
人物簡介
清嘉慶年,祖國玉,曾祖擔之,自山東平原腰站闖關東,流徙蓋州熊岳。居無何,曾祖歿,祖遷次窪村務穡,後業店。翰父王儒,行二,字俊卿,窮厄農者,早逝。翰幼孤貧,母康氏,37歲守節撫孤。母嘆,撫孤尚易,有識難為。
人物年表
1890年
光緒十六年,祖業店,家境稍裕,送翰入庠。年幼,稟質逴犖,砥礪猶堅,師重之,同年尚學“三字經”,翰已學“四書”,課餘自律,習書法,學詩文,寓目不忘,多能背誦。若乃,課詩屬文,儼然大人之作,師嗟贊,祖欣然。
翰少有大志,一次,知縣至,群生譁然出視,師詰,爾何不出?翰戲言:“吾為知府,何下顧?”師未責其狂妄,卻嘉勉之:“吾看爾必成才,燕雀安知鴻鵠志,有大志者必有大成,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爾記乎?《孟子.告子下》”。爾乃空室中,響起:“孟子曰:"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于海,百里奚舉於市。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1894年
光緒二十年。清末國庫空乏,賣官鬻爵成規,捐官實為資助,朝廷鼓勵之。祖店業方隆,作主為翰出資捐官,府審通過,統報清廷。“得知府銜以附生資格行走”。虛銜很高,實靡官可作,翰年十三,僅以廩生資格待職,無廩膳(附生無飯費)。有空銜,則朝庭統一配職。幾年後,令翰任江寧將軍府衙主稿委員,事未果。
1900年
光緒二十六年,於奉天府衙署內習吏職,翰初為筆生。有司觀其狼毫小楷,竿頭日進,荷角初露,甚閱之,未幾,試令之屬文,見,文筆暢達,言辭貼切。嘉言:“英年可畏,仕途無量,弗可等閒相覷也”。
少時,衙署行文、呈文、遞稟,有司申說緣由,翰則援筆立就。乃其案牘之務,漸次遊刃有餘。
1902年
光緒二十八年,翰弱冠,升格,乃寓職奉天府巡防營統領部。以案事幹練,恪盡職守,保升府經歷。
1905年
光緒三十一年,遷職奉天府衙門機要科長。
1908年
膺任奉天行省軍械製造廠廠長。
1909年
光緒三十一年八月清廢科舉後,在京成立吏部學治館,培養官吏以推行新政。宣統元年,翰循資(按資格)
考入吏部學治館深造。
1910年
清宣統二年,卒業返奉,派任奉天清理財政局充當科員,兼任奉天被服廠副廠長。後財政司併入度支局,翰升任科長。
1912年
清宣統三年農曆八月十九日(1911年10月10日),武昌革命軍首義。翌年,民國成立,清廷踣覆。東三省總督兼巡撫改為東三省都督,翰任都督府秘書,兼任度支司歲入科科長。是時南京建立臨時參議院(前身是各省都督府代表聯合會),中央與各地組黨辦會紛紛揚揚。年末,翰加入共和俱進會(任評議部員,會長齊耀琳),差務冗繁,翰請度支司辭去歲入科科長兼職。
1913年
民國二年,袁世凱任臨時大總統。張錫鑾繼趙爾巽任東三省都督(巡按使)。翰以共和俱進會奉天分會中堅被都督府擢升為奉天南路觀察使(相當清正四品知府銜),即清地方監司之職。為翰仕途發軔之始。駐節營口,任職間,每日乾乾,晨兢夕厲。恪守策章,耽研職事。施措行事,切當果決。巡按使張錫鑾見其寫之南路觀察使志,深有感觸,大為嘉許,稱其有“馬周”(唐太宗名臣)之風。
1914年
民國三年,營口船戶無端尋釁,欲不納厘捐。6月6日,翰於南路觀察使任上,致電奉天巡按使張錫鑾,呈請壓服營口船戶抗捐風潮,飭責商會無事生非為船戶請免厘捐。電稱:“各船戶厘捐抽收多半省部核准,豈能無故免捐。前由商會徵收,並無異說。嗣歸官辦,該會遂免捐。現在船戶罷工,裝運停歇,每百石抽錢四串,僅合洋六角余,負擔並不過重。此次全體要挾,希圖抗納,顯示有懷挾意氣,從中鼓勁,此風逞長,凡百捐多相率效尤,尚復成事!營口縣均拘押勒追,並無不令,應請鈞座主張,以戒刁風,而維捐務,除剴切曉諭,轉飭所屬妥為彈壓,仍候示遵”。
1915年
民國四年12月12日,袁世凱稱帝,翰將選為洪憲議員。其母王太夫人,嗟嘆:“此何時?此何事?而可輕乎出?”,翰豁然而止。(見王太夫人墓志銘)。
1916年
民國5年3月22日,袁世凱於悵憾中,取消帝制。爾時,消喝稍侵,漸入膏肓。
4月,張作霖以“奉天人治理奉天”為藉口,驅遣袁世凱安插東三省心腹段芝貴。4月22日,袁世凱於病中任命張作霖為盛武將軍。督理奉天軍務,6月6日,袁世凱病逝。張作霖又兼奉天巡按使,遂掌握了奉天軍政大權。此前,翰被派往浙江未及赴任,旋調往濱江道尹,于吉林趑趄間,又為張作霖調回奉天。張作霖秉政奉天省之初,即對左右云:“吾此位得自馬上,然不可以馬上治之,地方賢俊,如不棄我,當不辭厚幣以招之。”爾後袁金鎧、楊宇霆、王樹翰、王永江等均得重用。斯輩皆關外“知名人世”,張作霖得此贊襄輔正,如虎添翼,實力與日俱增。
民國5年4月20日,張作霖以奉天省財政廳長因病請辭,請翰暫代廳長。翰與漸漸脫穎於政界中的王永江並稱“二王”。翰初職奉天省財政廳長,樂不可支,上任之初,召集有關部門成立財政研究會,以圖整理財政,解決當務之急。翰以奉天金融危殆已極,倘不設法維持,前途不堪構想。翰6月初親赴商會召集正副會長、各幹事暨奉天省富商世賈到會協商。樹翰當眾演說,指出奉天金融擠兌風潮並非向來如此,緣起中、交兩行停兌令出,人心恐慌,才有民眾擠兌風潮,如各商極力維持決無不支之理。眾皆曰誠然,遂各情願合力挽救。
民國5年10月6日,奉天省議會開幕。翰以財政廳長身分與會,屆時發表演說:“省議會停開於今已三年。今日繼國會重開之後又行開會。鄙人追隨省長得與盛典不勝榮幸。查歷來辦財政者怕人監察,所有預算延不交出。鄙人接任之時,尚未恢復省議會,所有用人一層,均奉承省長無不力求節儉。今日開會時間甚迫,所抱政見不便陳述。將來出席之日甚多,俟後再為報告,諸君見聞較廣,對於財政應興革之處,如有見地一經指示,務必照辦,今時備顧問,只以誠之語貢獻。”
翰針對奉天紙幣紊亂屢起擠兌風潮,經張作霖批准進行幣制改革。欲乘機從根本上進行整頓,誠屬一舉而數得,唯其辦法皆是揚湯止沸,彌補一時,實無徹底措置之良方,反向朝鮮銀行奉天支行借貸兩次,計200萬元,對財政羅掘俱窮之奉省僅是杯水車薪。翰向張作霖報告借款經過稱,金融日緊,益覺難支,每當窘迫,輒思告貸,道出翰不得已之苦衷。
靠貸借款過日子終非善策。連年軍閥混戰,龐大軍費開支,使已經紊亂之財政近乎無法維持。以此,翰初任廳長樂不可支勁頭浸漸消逝。每月文武機關、各界領取公俸,刻不容緩。稍遲則遭詆罵。尤以28師為甚。翰睹此狀,遂萌辭意。欲求外放為道尹。翰之辭意,緣起北京召開之財政會和警政會,“二王”皆與會。未幾,奉天政界傳出翰在京營謀奉天省長之訛言,或謂永江實讒之,語秘不能詳也。翰掌財政年余,力主寓富於民,反對苛刻聚斂,漸為張作霖所不悅,張作霖輕信北京傳來查無據之訛言,遂欲罷免王樹翰,由王永江繼任之。
奉天軍人傾軋甫息(指張作霖與馮德麟之爭),政界惡聲又來,詢其根由,實有主使者。翰為遼陽派而非遼陽人,遼陽派首領為當時仕宦中推為世擘之袁金鎧。翰自接任財政廳長以來所辦各事尚無何等過失。如稅差委任,屬員黜陟,不分派別,一秉至公。傷及派別利益時,乃有芥蒂產生。為派頭者不免進饞於張作霖。張作霖本為耳軟之人。逐漸疏遠翰,最後竟發展到在委任營口、牛海,安東(丹東)、省城、新民等處稅捐局長時,不與財政廳長翰接洽相商,越俎代庖插手委派。翰認為稅捐局長委任權屬財政廳,而今張作霖插手委任局長,是省長對財政廳之不信任,因而促其辭職。
1917年
民國6年4月27日,翰赴省署向張作霖質問委差稅捐局長之理由,張作霖強詞以對,兩人爭辯3小時之久,翰當即口頭提出辭呈拂袖而去。張作霖為顏面不允其請。翌日,翰又以病辭。張作霖即曰:“既有病未便挽留,辦理交待可也。”可見翰辭職的真正原因乃是見疑於張作霖,經他人從中調解,張作霖之疑已釋,復擬挽留,乃令袁金鎧等數人從中斡旋,但翰辭意已堅,張作霖迫不得已於1917年5月以其病假兩個月休養財政廳中,財政廳政務暫委王永江代理。同時,翰辭去所兼的菸酒專賣局長職務。
民國6年11月,翰任龍江道尹。張作霖乘黑龍江省敵爭之機,向北京政府引薦其親翁海城鮑貴卿督黑兼省長,並以翰輔佐之。
1919年
民國8年,吉林督軍孟恩遠不安於位,起兵抗奉。張作霖乘機派鮑貴卿轉任吉督取而代之,以其親信、27師師長孫烈臣督黑兼任省長,並助鮑貴卿進兵討伐孟恩遠,黑龍江省督長之職遂命翰護理。至此張作霖囊括了東三省軍政大權,成了名副其實的“東北王”。吉林事變平息後,翰以龍江道尹兼任政務廳廳長及廣信公司總辦。黑龍江省與奉天當局的諸多事情,均由翰往來奔走。翰不願久陷財政金融及當政事務之中,故兼職並悉辭去,專任道尹。
1921年
民國10年春,吉林督軍鮑貴卿見疑於張作霖,以疾去職。孫烈臣轉任吉林督軍兼省長取代鮑貴卿,翰隨孫同往。5月9日,翰任吉林省財政廳廳長,代理省長。7月21日,轉任政務廳廳長。
1922年
民國11年4月,直奉失和,第一次直奉戰起,結果直勝奉敗,張作霖退往關外,閉關自保,假借民意宣布聯省自治,與北京政府脫離關係,形成半獨立狀態。張作霖為籠絡吉林省人民的感情,乃令孫烈臣的督軍署移駐長春,以吉林省長還之於地方,省公署設在吉林。委吉林士紳魁升為省長,蔡遠升為財政廳廳長,翰為督軍署秘書長。原代理吉林省長王樹翰,固早有吉林省長之希望,因當時形勢所迫,省長一席竟於魁升之手。翰遂有些灰心消極,提出辭呈。後經孫督烈臣之挽留及張作霖電勸,竟未準翰所請。但為時不久,張作霖鑒於吉林省政局日窳,命孫烈臣仍回吉林,摒棄魁升、蔡運升。同年12月18日,改以翰為督軍署秘書長兼高等顧問、代理省長。12月26日,翰到署視事。
是時,前吉林省督軍孟恩遠已去職,但軍政兩政高級官吏,多出於夤緣請託,或為孟督軍乾兒義孫,地方官員也若此。官場腐化,苞苴公行,習於弊風,寡廉鮮恥。翰既管省政,思欲革除積弊,遂於孫烈臣相約,凡督軍託交任用而以攀附升遷之人全部拒而不納用,可見翰兼代省長事屬艱難,但確有興革或除弊之決心。
1923年
民國12年,翰代理省長系孫烈臣之委託,故遇用人、行政之事必先行徵得孫督軍意見,方施行辦理,翰上任後,為商請整頓行政、調動官長、調劑金融、整理財政以及收容沙俄舊黨等各項重要事宜,特於1923年1月23日,先行赴奉與張作霖商榷妥當,然後偕同孫烈臣一同遄返吉林任地。翰素重儉樸,往來均無異於平民,故其往來蹤跡一時鮮為人知。
吉林省政費不足,庫款支絀,翰為解決燃眉之急,欲先節流以裕財政。特實行減政,並於自己任過廳長職之政務廳先行一步,共核減50餘名,每月可省去大洋3600餘元,省署作為首倡,其他各機關亦酌量裁減。翰又亟力規整地方官吏,以節糜費。嚴禁鴉片,以除流毒。令止官賭,以清政風,取得一定成績。
吉林地處東北邊陲,兩大強鄰虎視,華洋雜居;尤以俄人居多,旅居俄人舊黨時有煽惑。1923年4月,吉林一次護送俄軍民120人出境,以靖地方。此外,吉林匪患素來猖獗,境內外國教堂常藉口遭匪劫掠,尋釁糾纏。為維護國防信譽,翰下令各地對教堂妥為保護。對教堂在地、教士國籍,有無教產等情況查清理呈報。翰還針對省垣市政不良的情況,責成市政公所負專責,進行管理,便利交通,以壯觀瞻。
孫烈臣督吉兼長,又負奉軍陸軍整理處統監之責,公務繁忙,常常不能脫身料理吉林軍政兩務,長期居住奉天省垣,加之宿疾未愈,精神衰弱,惟恐貽誤戎機,故向張作霖提出辭呈,並保張作相督吉,翰為省長。張作霖未予允準。於是吉林政務全落在翰一人肩上。身負重擔,更是躬身辦理,推行其興利革弊之措施。
張作霖第一次直奉戰敗北後,表面倡言聯省自治,實際吉林軍政大權仍掌握手中。吉林劣紳楊錫九不服,提出“以吉林人治吉林”的主張,私下裡招兵買馬,委任將弁,圖謀起事,於1923年7月3日案發。楊被吉林警務處捕獲,並搜出自治軍委任狀、“吉林自治軍總司令”之木質印信一枚。翰因案情重大親自過問,派高等審判廳廳長誠允等軍政要員多人在省署會審,到4日凌晨4時許方審理結案。初步查明:楊錫九組織自治軍,自任總司令,擬糾合股匪起事。翰以案情非同一般,即將供詞、人證、物證及楊錫九等要犯於4日晨遞解長春督軍署發落。此案經複審無誤,於7月7日晚7時許,在長春將楊錫九處決,並出示布告以安民心。
翰代理吉林省政後,感到多年來股匪滋擾地方,遍地盜賊,解決匪患為棘手。為仿奉天省大清鄉,以除匪患,翰決計恢復於1922年春裁撤的清鄉局,定於1923年4月12日開始辦公,專司清鄉剿匪,維護社會治安。當時吉林匪患已積重難返,為解民懸,制服大小股匪,翰以公署名義下發了一個又一個訓令。他認為保境安民,以弭盜為先,弭盜之方以辦團練為要。團練系當地子弟,有身家財產關係,其責任心較其他軍警尤強。翰指出:各縣團隊緝捕盡力者不乏其人,而因循誤事者也大有人在,更有甚者一遇匪警即張惶失措或冀圖倖免,以至槍械被掠資寇,全隊譁變反貽害地方。究其原因,乃負責者辦理不善,團丁多濫竽充數,良莠不齊,養癰成患。為此翰指出,縣知事有守土之責,督練團丁尤為責無旁貸,切實整頓團隊系當務之急。
翰在整頓團隊的同時,加強縣防,鑒於各屬城壕炮台多未修築,翰屢次飭令察斟,妥為計畫,就地籌款督辦興修。為及時修建設各項工程,翰敦促伊通、嶺賓、方正和樺甸等縣知事及鳥珠河設治局,迅及督飭所屬克日興工,添築炮台,加強防務。然而,吉林匪患積習有年,匪患之囂張已到令人難以置信之程度,竟於省城除夕之夜,人們點火燃放鞭炮辭舊迎新之際,發生股匪乘隙而入,搶劫財物,綁走人票之事,令人髮指。更有甚者,匪首西邊好、仁義、老公平、老四海以及叛變炮手隊與各小股土匪等約2000餘人,群聚蛟河鎮至吉林縣一、九、十區一帶,往返騷擾,肆搶綁,人們攜兒抱女,紛紛逃避,哭號之聲震天動地。翰聞之憤怒異常,遂即電請奉天張作霖、吉林督軍孫烈臣,速發大軍痛剿,以救民塗炭。以一省之長籲請剿匪,實不多見。在翰呼籲下,孫烈臣、吳俊升立即電令各省派遣得力部隊聯合痛剿。
吉林匪患已危及省垣。監於省城兵力單薄,防務空虛,翰商得孫烈臣允諾,將舊警衛隊改編為警備隊,並添招兩隊,合編為吉林省會警備隊,專司防護省城。為防止軍警剿匪擾民之事發生,翰對全省警察也加強了管理,下發了“警察觀劇之禁令”。禁令指出,如有警隊涉足劇場姿情娛樂者,管長官從嚴查禁。以上諸項措施,對於清鄉、剿匪、除患起到了重要作用。
1923年夏秋間,吉林一些地方連降暴雨,遭遇自1888年(光緒十四)年以來少見水菑。翰非常關注災情,體釁民瘼,及時呈報,以對受災過重地區妥善賑濟。樺甸縣因山洪下泄,災情嚴重,縣衙街面水深丈余,已成汪洋。於是,翰一面派員前往視察災情,一面急電磐石縣知事就地運糧急賑。而對罹災後速來省面陳災情,撤離職守之樺甸縣知事則予飭責,令其速回坐鎮救災,以慰民心。為亟應籌賑以救災黎,翰決定在省公署附近設專門賑災機構“水災賑濟處”,其工作人員均系義務職,不支薪俸。每逢災年,奸商不法分子往往囤積居奇,哄抬物價。為工商兩會,妥籌平價辦法,克日實行,有不肖工商者抬價居奇,只圖個人私益不顧地方大局者,即責成該廳查明重究。
吉林省不但匪患猖獗,官災也事同劫掠,使黎庶不得安生。吉林各紳民因陸軍及地方其他軍隊在各鄉勒索柴草,民不堪其擾,請願省議會議長轉咨軍民兩長嚴禁以維民生。1923年11月13日,吉林省垣農工商教四會為此晤面駐軍官長和防隊統領,吉林江東第九、十區鄉民也因團隊在鄉勒索糧草,於同日結隊來省向省長翰呼籲。針對鄉民強烈呼聲,吉林軍民兩長同時下發訓令,嚴禁軍警及團隊勒索柴草,為害地方。訓令指出,軍警團隊本為保衛地方,緝捕盜匪而設,但民眾控告各縣團隊駐紮鄉間,任意騷擾或勒索柴草,強行抓車,甚至作威作福,勒索供給。為此責令各縣知事,職司監督,督飭該管區總隊長,隨時嚴加查禁,不得隱匿,違者並究。翰言之可謂深切明著,但惟恐是官樣文章,下邊官員不盡職責。恰逢11月間,吉林縣屬榆樹楞地方股匪攻原姓居民,而近在咫尺的縣保衛團游擊馬隊則見危不救。翰抓住這件事情,特發一通報。通報指出,吉林縣保衛團游擊馬隊正分隊長趙麟等擁兵坐視,並不往援,以致原姓一家生命財產悉遭慘劫,即非有意放縱,亦屬臨陣退縮。另據吉林縣知事呈,保衛團趙、關兩隊長在響水河子地方暗通股匪,接濟子彈,居心險惡更甚於匪,若不從嚴法辦,殊不足以肅軍紀而敬效尤。翰派清鄉局曹總辦提案審訊,趙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當即下令將趙麟立即槍決示眾,其他在逃同案案犯關榮煥等限期緝拿究辦。翰還就吉林軍署決議即軍警劃區防剿土匪,限期肅清匪患,然後交由地方負責之機關,重整警團,搜捕小股土匪,以使小股不至匯聚成大股;並令各縣整頓縣防,擬定具體計畫,遍查戶口取締遊民,收繳民有槍枝及搜捕盜匪窩主,申明今後考核官吏以盜匪之有無為據。
翰為貫徹其施政措施,親自處理一些典型案件。如同善堂經理崔萬有,前被軍人毆成重傷,行兇軍人雖拿獲,隨即又被警察釋放。同善堂堂長乃呈報市政公所,轉呈省公署查辦。翰於1923年12月24日,親令警務處將各肇事者按律懲辦。翰對工作既有布置又有檢查,要求各縣保衛團隊在填報剿匪成績時,按隊名、接仗日期、地點、傷斃生擒匪數,破獲贓器物,陣費槍彈數及陣亡長、丁數等,一一呈報。
翰對省議員之選舉異常重視,意在掃除前之積弊。1924年初,吉林省議會第四屆換屆選舉,各縣調查選民均已完畢,紛紛電陳選民總數。翰為選民總監,對各縣初選擇選選民考核尤嚴,各縣上報選民總數,逐一認真覆核,以防偽選假冒。敦化、富錦、濱江、寧安等四縣弄虛作假,翰當即去電駁斥。在給敦化縣的駁斥電指出:該縣選民總數超過1920年調查戶口,男丁總數將及一倍,其為任意偽造無疑,應即派員按名複查,將當事調查員依法嚴懲,對濱江、富錦、寧安等縣也都去電,一一駁斥。
1924年
張作霖統治東三省時,鴉片稅收為政府之最大財源,而吏考核多以收入多寡為優劣,於是種植鴉片在各縣漸成風氣。翰則認為種植鴉片是飲鴆止渴,不可倡舉,應立即在吉林全境禁種。此議得到吉林督軍張作相的支持,因此吉林成為全國唯一禁種鴉片的省份。王樹翰於1924年春,下發“播種罌粟之禁令”給四道尹、警務處、39個縣、兩設治局及駐省警備隊,統領部等。通令開宗明義指出:“禁菸為國家要政,民法所系,國信攸關。迭經通飭嚴禁,實行煙地歸公,懲辦鄰佑各法,以為拔本塞源之計。”但近年來邊遠各縣仍有煙匪乘隙偷種一隅,滋擾貽害無窮。翰強調,目前正是播種毒卉之期,各道尹、各縣知事,應遵照迭次通令,督同各署實力奉行,並按照規定會同駐軍親赴轄境協力查勘,務期蕩滌瑕穢永絕根株。翰對貫徹禁菸令甚是嚴厲,又且雷厲風行,堅持將調查情形按月具報,逐級考核,遵照執行,這對於禁止鴉片種植無疑起到了重要作用。
翰馭下有方,獎懲分明。1924年夏秋之交,據報濱江、額穆、舒蘭三縣知事或親冒矢石,身先士卒;或運籌指揮,使大股匪徒銷聲匿跡,零星小股漸欠肅清。執著勤勞宜加優獎,三縣知事均記大功一次,以示優異而勸來茲。同年雙陽知事孫殿魁未經呈報擅離職守之禁令。鑒於匪亂未平,防務重要,地方官尤不能遠離,特將該知事記大過一次,以示懲戒。
民國13年,翰鑒於上年災患深重,迭據報查各縣春耕艱難,輟耕甚多必籌備款項設法量予接濟不足,以資蘇息,翰特令永衡官銀號籌撥大洋3萬元,即解省署暫行懸掛,到年底該號營業有盈餘,即在餘利項下支銷,翰對災黎胞輿關懷備至。同年輝民河泛濫成災,樺甸等縣受災嚴重,王撥巨款賑濟。同年11月,延吉道區延、輝、和、站四縣旱災嚴重,民生困難,翰令永衡官銀號貸款賑濟。翰在大災之年更加勤政,關心民瘼,嚴禁濫加派和地方私征附捐,為此曾下發一“擅加捐稅之禁令”翰很注重以豐補歉,積穀備荒。曾於1923年7月頒發規則,令各縣認真籌辦。翰惟恐成為空文,以文敷衍,乃嚴令各道尹督飭各縣知事,趁此豐裕藏谷之時,照章切實征積,務即購谷儲倉,並將保管倉谷之積弊一律剔除。翰用人賞罰分明,在吉林省賑事告竣之時,對辦賑和募捐得力之人員酌予獎勵,得獎者19人,分授一二三等銀色獎章。
翰先後兼代吉林省長三年有餘,為吉林省各項事業發展不遺餘力。對文化教育尤予以重視,扶助少數民族子弟入學,使蒙旗子弟均得補助費而入學。翰鑒於奉天王永江籌建東北大學,感到吉林亦不可無高等學校,而高中學校為數較少,於是先設大學預科班,工科學科專科班,為後來張作相建立吉林大學奠定了基礎。翰認為人民智愚,直接與教育有密切關係,而為教育供給材料之重要機關是圖書館。圖書館為地方文庫,所以,翰很重視圖書館事業。
吉林省城圖書館自清末遭水劫後,藏書不多,迄未恢復原狀。為提高民智,啟發地方文化,翰將其本人應得之某項款,捐廉購置書籍。他說:“本代理省長為提倡文化起見,特捐廉資大洋3萬元發交永衡官銀錢號存儲,作為吉林圖書館基金”關於利息數額、支取辦法,使用範圍都做了詳細規定。
翰深知讀史明鑑,認為郡縣應有志,方可記載古今建置之沿革,川原之疆理,物產之豐欠,歲時之風俗,農家之占候,樵魚之經驗及里巷之歌謠等,給後輩以利弊,比較而知食貨豐儉。翰根據近年吉林設治漸多,交通亦漸開通,但各縣有志者尚缺乏。縱然有志,也過簡略,遂指令各地方官長注意查訪,督促未編志亟圖著述,已有志過於疏漏者,也應酌情補訂,臻於完善。翰在其省長任內,注意保護文物。吉林縣內有小白山,龍潭山兩處山林,在清朝時為祀典之用,一向由旗署管理,包括看守人員及維修費多由旗款撥付。早在1918年省署即訓令吉林縣,不得將兩處山林視為官荒勘放在案。翰恐歲時久遠而被忽略,故再次申明前令。
翰仿照奉省規模,亦下令修築吉林省的官道,濱江縣率先動工。王永江倡修由奉天北關至海龍朝陽鎮的奉海鐵路,使奉吉兩省開始連結起來。鑒於此,翰也為便利交通和軍運起見,議論吉海鐵路,接軌於朝陽鎮,直達吉林省城,到翰去職時,該工程籌備就緒,張作相主掌吉林軍民兩政後,在此基礎上興工建成。
翰主政吉林時有三載,論政績著稱者。當屬濱江市的電燈、電車設定。該工程承辦之初,由於美商某公司不信守契約,遲遲不能開工,翰對美商之行為極為不滿,遂於1923年設濱江市電業公司,改派章啟槐為總辦,重新審核該工程,以延誤工程為由,向美方提出廢止已訂契約,另與德商某公司簽訂契約。竣工後整個工程僅用吉大洋240萬元,為國家節省500餘萬元。此舉表明翰對外不喪利權之立場。
1925年
民國14年2月,朱慶瀾辭去東三省特區行政長官職,由翰兼代,後因政務繁雜,兩職不能兼顧,不久辭去特區長官職。
翰兼吉長以來,因處多事之秋,棘手之事頗多,其中尤以匪患和籌款二項實屬艱難,不時萌發辭意。孫烈臣督吉時,以翰之理政廉明,政聲優卓,依重方殷,決不準辭。特拜託東三省銀行總行長劉尚清來吉垣勸慰。並致電慰留,意甚懇摯,翰不得不作罷。
1926年
民國15年春,翰患眼疾,適遭母喪。因之再度提出辭呈。張作霖、張作相慰留未允,首批段假兩個月養病發喪。同年3月,翰扶櫬赴奉殯葬後,即歸長春修養身體。
奉天當局得知翰心存隱意,決不準辭。吉林省垣各法團以翰“治吉三載政績懋著,口碑載道,輿論翕合,省長去吉以來,商民若失所依,省政措施重要未便久乏主持。”擬聯銜挽留,乃一面電張作霖、張作相促翰速回吉林任所,一面聯袂赴長春恭迎勸駕。時張作相正在錦州為庶母治喪不能脫身勸駕。旋派督屬參謀長熙洽為代表,赴長春誠懇慰留。繼之,5月2日,張作相由奉返任途徑長春,躬身往訪,誠懇想留,力勸速歸。翰對張之殷懇深表感激之忱,但又表示因母喪心緒不佳,百日孝既未期滿,失明眼疾也未痊癒,加之神經衰弱無心問世,仍請從緩。張作相又動以私人感情竭力勸慰,翰仍婉言稱謝,堅不回任。張作相慰留未果,遂於當日返任,於5月11日,委任政務廳長鄭重祺代理吉林省長。翰去大連住院治療康復,於同年8月歸奉住南關,後移居商埠地。
1928年
民國17年夏,國奉戰爭,奉軍節節敗退,不能立足於關內。6月3日張作霖出京返奉。6月4日晨,返奉專車行抵皇姑屯車站東三洞橋處,遭日本關東軍暗算,張作霖被炸成重傷,旋即殞命。日本關東軍欲乘虛而入,奉天省城,人心惶惶,訛言頻興,危如累卵。寓居奉天商埠地的翰,聞變後即與舊交同窗好友、奉天省長劉尚清等設計並導演了一場病榻喬裝的悲喜劇:佯稱張作霖身受微傷,一面假扮逐日上謁狀,一面密召張學良微服返奉。翰協助劉尚清等人在千鈞一髮之際,居然瞞過日本人的耳目,使關東軍一時弄不清事實真相,而不敢輕舉妄動。
血案發生之初,奉省高級官員齊集商討善後事宜。當時群龍無首,從說紛紜,莫衷一是。有人認為,血案發生系日本人謀害,故應向日方提出嚴正抗議;也有人主張趁此契機與南京政府合作。翰初時緘默不語,當大家舉棋不定,不得一決時,翰才慢慢地說:“諸位,關於此次事件之是否出於日本人的陰謀一節,我們究竟有無確證,如無確證,即勿庸多論。即使有證據,我們對日本又能奈何?能戰固好,如不能戰,空喊證據又有何益?況且當前的要務,並不在日本人的策劃如何,關鍵不是對外,而我們內部的穩固的團結。”一席話,使在場院者皆默然不語。翰所見與劉尚清等略同,遂不再追究事件真相,而作內緊外松與日周旋狀,靜候張學良返還。經此危疑震撼、妥善安置後,終於宣布父業子繼,渡過了難關。翰分享了處變之功。
張學良主政東北後,重視翰善於處變之才,先任命為東三省保全司令部秘書長,掌樞要之重任。是年7月19日,東北臨時保全委員會成立,翰為17委員之一。張學良決計統一於國民黨蔣介石集團,於7月1日派出翰等四人入關赴京,就東三省易幟問題同蔣介石、閻錫山諸人全權商談。東三省易幟、南北統一問題,東北當局所處阻力很大,外有日本人的干擾、威脅、利誘,無所不用其極;內有以張學良的父輩摯友張作相為首的反對派;當然也有唯張學良之命是從的中間派。翰則是力主南北統一的堅定派。
翰是東三省易幟談判東北方面的代表之一。東三省代表翰等4人於7月10日下午從天津抵北平,由何成浚、蔣作賓陪同,前往西山謁見蔣介石、馮玉祥、李宗仁等人,開始商洽一切。蔣詢問東北政治、軍事、經濟,榷稅情況,翰一一做詳細回答,蔣介石方知翰非等閒之輩。同鄉邢世廉說,若非爾來吾等被動矣。7月中旬,就奉天省長一席,張學良迭次分別商請莫德惠、王樹翰出任,王等均辭謝。7月21日,翰等會晤蔣介石,報告:“日本駐奉領事正式用書面勸告“之情事,蔣仍謂:”外人干涉中國內政,勿再為所愚,“應催張學良不可為倭奴恫嚇所屈服”,當即決定派方本仁為駐奉代表,翰等陪同赴奉。行前翰電告張學良途經營口。張學良即由奉派專車往營口迎接。此後,翰往來關內外,為東三省易幟而奔走。
1929年
民國18年,翰對“楊常事件”持反對態度。張學良說:“殺楊、常,事前我只與王樹翰商量過。我說我要放炮,他說萬萬不可”(《張學良口述實錄—張學良世紀傳奇》上)。這件不同尋常重大事件,吾輩可以看出張學良對翰之信任,非同一般矣。1月10日,“楊常事件”發生。11日上午召開東北保全委員會會議,翰出席,參加討論善後事宜。
7月10日,“中東路事件發生,中俄兩國東段邊界形勢驟然緊張,戰爭有一觸即發之勢。張學良始知事急,電告南京政府,不得要領。翰達權通變,深知如何擺置此事。中原尚逐鹿,國未統一,以地方之力無力對赤俄發動全面戰爭。眾議後,採用翰建議,派濱江道尹兼哈爾濱交涉員蔡運升為東北地方當局代表,與蘇俄折衝談判並由政務委員會擬定方案,呈請南京政府批准,交蔡運升赴滿洲里與蘇方洽談。事將成,蔣介石予以責難,以地區性派員交涉為越俎,即或議成,中央政府亦不予承認,張學良會商政務委員會數委員,以服從中央政府為是,遂即電蔡運升中止同蘇聯會談。翰聞訊頓足嘆曰:地方將遭塗炭!知事已無法阻止,便不再多言。但翰為妥擬辦法監視赤俄籍人,於1929年8月12日,致函遼寧省政府。
張學良在國民黨政府的指使下,從維護民族利益出發,強行收回中東路路權,決定對蘇俄武裝越境挑釁進行還擊。張作相持反對意見,學良除請人做張作相的工作外,又約翰、王樹常,鄒作華,劉翼飛等4人開會研究。這4人相對而坐,默不作聲。當劉翼飛問王樹常:“怎不討論呢?”王樹常說:“什麼事情有維宙呢?”可見當局凡有軍事、政治、外交等問題,翰必參與運籌,有人背地裡稱翰為“王丞相”,實不足為奇。就中東路出兵反擊問題,當時翰等人都極力勸阻,因張學良意已決,全然無效。中俄武裝衝突終於在11月全線爆發,結果中國在東西兩線皆遭慘敗。於是,翰提出由東北地方自決。適逢蔡運升南來請命,翰則認為,事已至急,不應揖讓救火。政委會諸多委員中惟袁金凱敢言,可前往求之,事有可成。政委會遂議決授蔡運升全權至俄境與對方代表會談。蔡運升與俄方代表達成協定,竟不待請示,在《伯力協定》上籤字,罷兵而歸。周折一次丟了“黑瞎子島”。事後南京政府咎蔡運升不經請求擅自簽字,予以責備。至於翰從中主持、斡旋則鮮為人知。
1930年
民國19年4月,蔣、閻、馮、桂中原大戰爆發,張學良擁兵東北,大有舉足輕重這勢,因之各方代表對張極盡拉攏之能事,尤其閻錫山,表明閻奉合作倒蔣願望強烈,為此,張學良不得不令翰赴晉當面申明東北中立態度。與此同時,張學良於6月間,在瀋陽召開東北軍政高級要員會議,專門商討應付時局的良策。與會者有三種意見,其中以翰為代表的一派,贊同與石合作。由於眾說紛紜,反使張學良左右為難,遲遲未決。張學良表面上在善意中立的前提下,採取了坐視觀變的態度,而實際上張在北戴河期間就已決定出兵關內進行武裝調停,站在蔣介石一邊。此次會議不過是聽下邊意見以固決心。
1931年
“九.一八”事變前,中日關係日趨惡化,日本軍國主義製造了一系列侵華事件。如1931年7月2日,製造的“萬寶山慘案”,日本人唆使朝鮮浪人在萬寶山強占民田,開渠築壩,當地農民憤起添渠,遭日本軍警槍擊,死傷數十人,被捉去受刑者十餘人。東北當局應付遲緩,地方官憲非常軟弱,翰對此甚為憂慮,表示應採取忍讓靈活態度。他在給東北政務委員會及張作相的電報稱:對此案如無損主權,得了且了不能純唱中央高調。翰建議張學良速派人去南京請命,並要求國民黨政府出面,通過外交途徑進行交涉,既免東北地方當避應付日本之困難,又可暫緩東北一隅之危難,怎奈張學良當進輕信親美派之言,相信依靠“國聯”牽制日本,日本未必敢於發難。遂置翰之議於不用。9月18日夜,日本關東軍突然襲擊北大營。翰在北京鐵獅子胡同32號(借王正廷的房子),午夜11時半,突然收到東北軍參謀長榮臻發來告急電,立刻會同住在對過中山先生會館之國府要員顧維鈞,赴張學良住處,商討對策,張感事變突然,大軍在外,己方與日方軍力相差懸殊,抗之難取勝,猶恐傷東北軍元氣,乃令撒退。於是,翌日國內各大報紙紛紛發表評論,譴責與抗議張之不抵抗之舉。
日本發難,張學良始感翰之言有所先見時,為時已晚。
1933年
民國22年,瀋陽陷落後,東北軍相繼退到華北。同年3月熱河失守,張學良代蔣受過,背上不抵抗將軍之罪名。於是翰勸其引退出國,俟機再起,張學良以為然。張被迫下野出國“考察”。翰蟄居天津,優遊自遣,不肯復問世事。
是年, 翰倡議在董公館(董士恩)河北路217號,組織成立了奉系董家俱樂部,成員有:王樹翰、董士恩、王樹常、張作相、潘復、鮑貴卿、龔心湛、佟兆元、吳景濂、章士釗等奉系與北洋歸隱之軍政要員。以加強聯誼、溝通、交流,促進天津工商發展,為少帥張學良東山再起做準備。1933年—1945年12年間,奉系董家俱樂部為團結奉系將帥及北洋經濟巨擎起到一定作用。尤其在西安事變後,奉系重臣王樹翰在董家起草了致張學良電,呼籲勿殺蔣介石,和平解決西安事變,張學良下決心和平解決西安事變,起到了至要作用。
1934年
民國23年初,張學良歸國,被蔣介石委以剿共重任,幕中頗引用少年銳進之士,與翰意趣漸異,故翰仍留寓津門,張學良亦未招之來。
1935年
1936年
民國25年12月12日,西安事變發生。訊息傳到南京,國民黨集團內呈現一片混亂。為營救蔣介石使出各種手段,派人北上天津,利用翰在東北軍中的的影響。強迫在各大報聲明,指責張學良實行“兵練”是以下犯上,是“劫持統帥”。為翰所拒。王樹翰、劉尚清、張作相等只是以旅津名流名義,於12月14日,電張學良釋蔣,文稱:“此綏局初定,國際地位稍見增高,舉國熱烈擁護領袖,即世界和平民族,亦盼我團結圖存,似此猝然兵諫,自行分裂,內為國人所共棄,外為友邦所藐視,動搖國本,影響全局,自招滅亡,噬臍曷極!切望熟權利害,懸崖勒馬,迅速恢復蔣公自由,私衷共濟,以延國脈,誼切桑梓,難安緘默,臨電涕泣,不暇擇言。尚祈亮察”。言詞剴切、感宕。全文刊載大公報上。對張學良釋蔣,至關重要。國民黨政府電促翰赴南京,面商救蔣之策。翰深知西安少壯派軍人必不喜其前往,乃言如去西安,必須假道太原,並托閻錫山轉詢究竟。然翰尚在途中,蔣介石已於12月25日獲釋。翰遂罷歸天津。
“2,2”事變,改寫了中國歷史。也使張得以冷眼看世達百多年矣,真真假假,世事紛沓,終會琢磨出點味道兒。上世紀末遼寧組團,請其回訪老家,芹獻不菲,依然被拒。可想那碗酒不是那么好端的?!。
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後,少壯派軍人視翰為親蔣,多不原諒。張學良關蔣被扣南京。東北軍經過“2,2”事件後,執行乙案(註:“2,2”事變後東北軍何去何從?張學良自己提出甲、乙二方案,蔣做些修改。甲案:1、東北軍全部調往甘肅。2、第十七路軍各部應駐陝西原防,歸綏靖主任楊虎城指揮。該路可酌留若干部隊在西安,以便利行使綏靖主任之職權。3、自潼關至寶雞鐵路各縣,歸中央駐紮。乙案:1、東北軍全部調往豫皖兩省。2、以王樹常(或由張學良另保一人)任安徽省主席。3、調于學忠任綏靖主任,統帥豫鄂皖之東北軍。4、調楊虎城為甘肅省主席,仍兼17路軍總指揮,第十七路軍全部調往甘肅)東調。事前就甲乙兩案取捨時,東北人士曾在天津翰宅邸會商,翰也極力主張實行乙案,故東北軍被東調分割,眾議推東北資望較深者一人為皖省主席,藉以安插東北流亡關內人士。但不傾向王樹翰,而是老來官運亨通的劉尚清出任。其原因皆在於此。然蔣介石對翰待之亦不薄,後來蔣自任總統時,又聘為總統府國策顧問。
1937年
翰寓居天津時,偶遣老友出關,為經理財產。事為偽滿某要員所知,代信給翰說,如能回籍,將委以要職,以示利誘。翰笑答:“吾仕至益司,謬膺方面者屢矣。且進為中央‘黨委兼國府委員,位不為不高,詎肯下儕於石敬塘,張邦昌之流,為萬世唾罵呼,’”不為所動。
1942年
民國31年夏(偽政康德9年),是偽政建國10周年,各處拉人參加慶典,偽滿大臣蔡運升派人來遊說王樹翰、張作相等四人,曰“公等久客天津,田園廬墓盡在東北,詎宜置而不理?何若藉機一來,虛與委蛇倘如此不致沒奪若輩之志,豈不甚善。”。是時,翰久居津門,離開治地吉林亦十多年矣,想藉機一視十年變咎。探看江沿親翁依將軍(依克唐阿)家近況,會見吉地相識與故舊。
6月下旬,王樹翰、張作相,一行三人,途經瀋陽停留,受到偽奉天省長金榮桂等日偽高級軍政人員的迎送和款待。翰在大小宴會上給日偽寫了字畫條幅留念。當王樹翰、張作相等一行到達長春時,到站迎接有張景惠等七八十人,下榻新京(長春)“大和旅館”。第二天,在日本人松本益雄陪同下,進宮叩謝天恩,併到偽“宮內府”進行禮節性拜會。翰等在長春與吉林故舊會晤旬日。與偽政之接觸拜會乃虛與委蛇也,後又轉回故鄉瀋陽大窪,省親,掃墓,祭祖。旋即返回津門。代馬依風,思念故土,人之常情也。
1945年
1945年8月,中國經過八年艱苦抗戰,當盟軍美國於日本廣島、長崎投下兩顆核子彈後,是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蔣介石派熊式輝為東北行轅主任。行轅下設政治經濟委員會,翰為政治委員會委員。後合併政治經濟委員會為東北政務委員會,陳誠任主任委員,翰副之。隨著國共之戰進展,翰也感到國府前途暗淡,遂堅辭返歸天津。
1948年
1953年
新中國誕生後,翰已至老耄之年,常游北京,為老友章士釗所聞,乃之於中央文史館。1953年應聘為中央文史館館員。
1955年
錫和在台灣,入囹圄,妻佟氏(佟道尹女)離異。翰一股急火上涌,不省人事。於1955年2月8日,病逝於津門寓所,終年74歲。瘞於東北義園(後改為西靜園),忠四十一列十位。余丁亥過之,無視桃園墓垗,但見亂蒨荒墟滿園耳。方今,墓被陳希同之輩搰之。墓地被劃為圓明園遺址,依在荒涼中。
後記
翰一生推崇儒學兼尚上黃老之術,多主張清靜寧一,不願多事更張。翰於多忌之世,有不得已之苦衷,過於小心謹慎,以保無咎無譽。但為官為宦,以民為天,奚能遮敷應景;於學於業,蹈厲奮發,何肯苟且求安。常律以:“莊敬日強,安適日偷”。猶欣賞儒者“把酒看劍,焚香讀書”之格調。
翰中年以後,喜聚書籍,由奉徙津門時,積書數百箱,其中不乏希版、孤版、絕版書(宋代絹書)。九一八事變後,秦少伯(官銀號督辦)冒險為其運回天津120箱。翰亦嗜翰墨,臨李邕、孫過庭書法,直到晚年書寫不輟,遺卷盈房。翰始堅持一生寫日記80餘本,寓居天津時存於銀行中。日本進關後,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戰爭爆發前,感局勢緊張,恐落日人之手,取出付之一炬。日偽統治期無人抄其家,實為過份小心,乃翰一生之大憾事。更無法想到,後來抄其家者竟是自己同胞。翰晚年又喜吟詠,有詩稿藏於家中,毀於“文革”。 “文革”浩劫,家中古玩,名畫全部被搜走。落實政策回歸時,唯存一扇面耳。有司稱:“當事者出紅差,無法質對,算政治賬,莫算經濟賬”。如斯全部被腐敗了。階級鬥爭歲月,其子孫也多被仇劃為逆類。翰一妻二妾。元配恩氏,早喪無出;側室魯氏,有子錫鈞(蔣介石英文翻譯、北外教授)、錫衡(在美)、錫齡。如夫人劉氏,有一子三女,子錫和。
翰之一生奉獻,有案可稽。最後一步,是殃是福且留後人道短長矣哉。
主要參考資料:《靜晤室日記》、《東北政要》、《北洋時期吉林軍政長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