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露瑪

烏露瑪

從濁流翻滾的多瑙河,到奔騰不息的大海,從灌木叢生的荒灘,到白堊岩峭壁,整個多布羅加古老而神秘。仲夏時節,習習的清風吹沸著平坦無垠的大地,成熟了的麥子好像給原野塗上了一層熔化的黃金

基本介紹

基本信息,作品原文,作品鑑賞,作者簡介,

基本信息

【名稱】《烏露瑪》
【體裁】短篇小說

作品原文

烏露瑪
秋天,猛烈的颶鳳襲來,暴雨傾盆,鋪天蓋地,使閃耀著金色光彩的多布羅加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古舊的、蒙上一層綠衣似的青銅。冬季,肆虐的暴鳳雨一直在天空和大地之間狂奔,整個多布羅加似乎成為一個結上一層薄凍的銀色世界。春天來了,天氣轉暗,萬里無雲,多布羅加又呈現給人們一個翡翠般嬌綠的世界。在年輕的時候,我曾經在這塊神奇的土地上度過了幾個月的時光,那是平淡無奇而又動人情懷的幾個月,是幸福而又痛苦的幾個月,它在我的心靈上留下了一道久不癒合的創傷,我叫達利耶,是一個瘸腳流浪漢,在義大利半島遊蕩了將近一年時間,終於又回到了祖國。在康斯坦薩,我同那些幫助我重返故上的海員們分手後,帶著在甲板上賭贏的一點錢,想在當地找個工作乾。但是,沒有人肯要我找這個殘廢。於是,我便沿著海岸,毫無目標地向南走去。我又渴又累,在中午時分,走進了一個叫索格的韃靼人居住的小村莊。我找到了村長,他叫賽利姆、列什特,我講述了自己的來歷,然後向他要活乾。經過一段激烈的討價還價後,他決定雇用我直到秋天。除了給我吃的和住的外,還能給我一點少量的工錢。於是,向在場的其他人告別後,我便隨著村長向他家走去,他的妻子並不歡迎我,而且對我充滿了敵意。只是懾於丈夫的權威,才勉強答應了我的到來。這時,一對青年男女趕著一群馬象激流一樣湧進了大院。他們是村長的掌上明珠。兒子叫烏巴特,女兒叫烏露瑪。烏巴特長得醜陋不堪,而烏露瑪卻美貌動人。我只看了她一眼,就被她迷住了。我望著她,望得出了神。她的一雙碧綠的眼睛,像月亮一樣可愛的臉龐,柳葉以的彎眉,這一切的一切都使我魂飛天外。我的任務是同烏露瑪,同去放牧。第二天清晨,當東方的天際剛剛露出一線魚肚白的時候,我們便趕著馬群衝出了院落。很快,朝霞就染紅了大海,遼闊美麗的大草原展現在我的面前。我幾乎陶醉了。等烏翼瑪策馬向遠處飛馳而去的時候,我便脫下衣服奔向了大海,盡情享受著大自然的恩賜。可是,烏露瑪又突然返了回來,她也一絲不掛地問我游來。我覺得自己仿佛處在一個美妙的童話世界裡。上岸後,烏露瑪突然而大膽地向我表露了她的愛情。我經不住她的親切呼喚,抵禦不了她那迷人的誘惑,終於投入了她的懷抱。從此以後,我們親密無間,共同飲馬,共同放牧。大海中,迴響著我們的歡聲笑語,沙灘上,留下我們愛的足跡。然而,時間卻邁著無聲的腳步在悄然地前進。仲夏時節,麥子成熟了。為了搶收莊稼,村長讓我去割地、打場,不止我去放馬了。雖然通過爭執,我又多得了一份工錢,但這消除不了我同烏露瑪分離的痛苦。地里的活又累又苦。天剛蒙蒙亮就要起床,夜裡躺下後,又有無數的蚊蟲趕來吞吸我的血液。就這樣,從清晨乾到落日,總算在三周內把村長的莊稼收割完畢。他額外給了我一點錢,讓我到鄰近的科爾甘村去找女人快活快活。可是,我心中想念的女人是烏露瑪。我們已經好些天沒在一起了。即使見了面,也只能偶爾說上一兩句悄悄話。她告誡我,到那個村子裡喝酒要特別小心,千萬別接觸那裡的女人,因為她們的身上都有髒病。第二天一早,我便動身去了科爾甘村。在酒店裡,有兩個女人陪我喝了不少酒。但我沒碰她們一下。待她們酒醉睡著後,就返回了索格村。村長家接下來的活是打場。但是,烏露瑪卻不願意理我了,而且還經常莫名其妙地用鞭子抽打她的坐騎哈桑。打場完畢後,村長又叫我去放夜馬,因為夜裡的草可以使馬膘肥體壯。就這樣,在每天晚上,當別人都安然入睡後,我便趕著馬群來到農場,然後直挺挺地躺在沙灘上,一直到天明,等到太陽升起來後,我就脫下衣服,跳進大海,一天夜裡。皎潔的月光照耀著海面,我痛痛快快地遊了一陣後,躺在岸上休息。這時,烏露瑪出現在我的身邊。我想擁抱她,但被她拒絕了。我們騎馬在草原上賓士。烏露瑪說,如果我能追上她,捉住她,她就作我的女奴,聽憑我的擺布。然而遺憾的是,我無論怎樣也沒能追上地。烏露瑪的心情越來越糟了,對那匹馬的虐待也日趨嚴重。烏巴特割禮的日期臨近了,他熱情地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割禮,並且希望我也成為一個韃靼人。可烏露瑪對我的感情卻一天天冷淡了。烏巴待的割禮如期舉行,儀式莊重而熱烈。一個星期以後,他十分自豪地以一個男子漢的姿態出現了。而烏露瑪則顯得十分的憔悴,悶悶不樂。她說,自從我去科爾甘村那天起,他就不愛我了。雖然我沒碰那裡的女人一下,但畢竟同她們一塊喝了酒,從而使自己遭到了褻瀆。一天,她來到牧場,用一把鋒利的鐵叉,把那匹心愛的馬哈桑殺掉了。秋風陣陣,涼意襲人,又落下了秋雨。我獨自坐在海邊,下定了離開這裡的決心。這時,傳來了鳥巴特落水遇難的訊息。我瘋狂地問那裡奔去,遠遠看見烏巴特的屍體在海浪上漂浮。儘管村長和烏露瑪冒死救回了他,但已沒有成活的希望了。村長發給我工錢後,便打發我離開此地。他說是我這個瘸腿鬼給他家帶來了災難。我想,臨走前再見烏露瑪一面,向她告別。但她始終沒有露面。我的希望破滅了,我沿著原路趕回了城裡,登上了一列開住布加勒斯特的火車。在我的心中,多布羅加成了一段苦澀的回憶。

作品鑑賞

在普希金的長詩里,美麗的茨岡姑娘真妃兒同貴族青年阿樂哥的浪漫愛情曾使讀者難忘。在梅里美的短篇中,吉卜賽少女卡門那桀驁不馴的性格和“不自由,毋寧死”的獨立精神曾使讀者驚嘆。在肖洛霍夫的巨筆下,頓河哥薩克的純樸生活場景更使讀者陶醉。在這裡,斯坦庫為讀者所展現的,又是一段充滿強烈的抒情氣息,有著濃郁的浪漫主義色彩的動人故事、一幅生活在羅馬尼亞多布羅加大草原上的少數民族的風俗圖畫。在這幅洋溢著草原生活氣息和頗具民族特色的畫卷中,作者巧妙地交錯運用詩的語言和散文語言,深情動人地描寫了一對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青年男女之間的愛情悲劇。韃靼族姑娘、天真活潑的烏露瑪愛上了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一個異教徒達利耶(林克)。她愛得奇特。奇特得當她第一眼見到達利耶時,就把他當作是命運為她所安排的意中人。所以,她不頓對方是個瘸子,是個身無分文的流浪漢,是她家的長工,主動而大膽地愛上了他。她愛得狂熱。狂熱得同達利耶第一次出外放馬時就直接地表露了自己的愛情。並且不計一切後果,獻出了自己的女兒之身,她更愛得深沉,深沉得作為村長的大小姐竟要發誓做一個長工的奴僕,聽長工的擺布和安排,愛情給他們帶來了歡樂,但更多的卻是痛苦。由於出身的不同,經歷的不同,種族的不同,信仰的不同,所受教育的不同。愛情觀念的不同,他們的愛情很快就陷入了痛苦的漩渦之中。達利耶是個流浪漢。見多識廣,老於世故,飽經風霜。而烏露瑪則始終生活在一個偏僻閉塞的小村子裡,“差不多是個不開化的野蠻人。”這就決定了他們在愛情問題上很難有共同的語言。達利耶的愛帶有很大的隨意性、偶然性。流浪的生涯和坎坷的經歷已使他的胸中很難燃起愛的火焰。即使愛起來也不如烏露瑪那樣深沉,那么熱烈。而烏露瑪的愛則是野性的愛,占有的愛、排他的愛。她認為,達利耶的出現是命運為她一人安排的。她不允許達利耶愛別人,更不能容忍別人愛達利耶。所以,一旦她得知達利耶去了科爾甘村同別的女人一道喝酒以後,在她的愛的洪流中便湧進了一股恨的怒潮。一方面,她對達利耶愛得發瘋,發瘋得要做達利耶的女奴。另一方面,她對達利耶又恨得切齒,以至於把無處表達的恨全部傾瀉在那匹無辜的馬身上。而當她終於明白達利耶不過是她生活中的一個匆匆的過客之後,便為了不當殺人犯而殺掉了那匹可憐的馬,從而宣告了他們那短暫而又痛苦的愛情終結。如果說通過烏露瑪的形象我們似乎找到了真妃兒、卡門的身影的話,那么,通過作家對大自然的描繪:我們又仿佛看到了屠格涅夫優美文筆的再現。在這部作品中,斯坦庫對他的故鄉多布羅加充滿眷戀之情。於是,多布羅加的景色便成了作品的“主旋律”。而在這首一往情深的樂曲中,大海唱出了它的最強音。作家不但特別善於寫海,而且還十分善於通過對海的描寫來展示主人公複雜的心態。當達利耶又渴又累地在烈日下行走時,“海上煙波浩淼,波浪不興。”當達利耶找到了工作時,大海“主機勃勃奔騰喧鬧。”當達利耶面對烏露瑪愛的呼喚遲疑不決的時候,“海在激盪。海在怒吼。海在高聲吶喊。喧聲陣陣,不絕於耳……”當達利耶面對烏露瑪的再次呼喚仍不敢上前的時候,”碧綠的海又象原始森林那樣咆哮著,波濤滾滾,撲上海岸……”當達利耶和烏露瑪終於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的時候,”明亮清澈的藍天竟突然融化在大海的碧波之中。”“藍天和碧海忽然和烘托我們的滾燙的沙合為一體。”當科爾甘村的兩個女人企圖勾引達利耶時,他覺得“大海也發現了我,它卻對我發怒,它咆哮著,掀起萬頃波濤。”當烏露瑪對達利耶表示決裂的時候,“風聲颯颯,巨浪濤濤。”當達利耶痛苦地離開多布羅加,回到城市的時候,“黑夜,籠罩著天空和大地,籠罩著城市和大海。”主人公的心境通過大海的變化而展現出來,顯得那樣的和諧,那樣的自然。

作者簡介

扎哈里亞·斯坦庫,羅馬尼亞當代著名作家、詩人、政論家和政治活動家。1902年10月了日生於羅馬尼亞的特列奧爾曼縣,1932年畢業乾布加勒斯特大學語言哲學系。在三十年代,他同左派和民主派的刊物積極合作,寫詩和政論文章,抨擊舊制度,保衛勞動人民的民主權利,1939至1945年因從事反法西斯活動而被監禁在集中營,1946至1952年擔任國家民族劇院經理,1955年被選為羅馬尼亞科學院院士,1958年至1968年任羅馬尼亞《文學報》主編,1964年起擔任羅馬尼亞作家協會主席直至1974年12月5日逝世於布加勒斯特。斯坦庫首先是作為一個詩人登上文壇的,1927年發表了詩《普通的歌》。30年代,他又發表了詩集《金鐘》(1939)。在戰爭年代他寫出了《硝煙迷漫的歲月》(1944)。進入七十年代以後,他的詩歌創作達到了高峰,連續發表了《低聲吟唱》(1970)、《時代的利劍》(1972)。《天鵝之歌》(1973)、《月光詩》(1974)等。他還曾經把葉賽寧的詩譯成羅文。斯坦庫又寫過許多長篇小說,其中最主要的有《赤腳漢》(1948)、《獵狗》(1952)、《苦根》(1956—1959)。此外還有《拚命》(1962)、《瘋狂的森林》(1960)、《風風雨雨》(1969)等。這些作品揭露了舊羅馬尼亞地主資產階級對農民的殘酷剝削,描寫了農民的苦難生活,對戰前和戰後羅馬尼亞的政治生活都作了廣泛的概括。他的許多小說曾被譯成多種文字。《烏露瑪》(1970)是斯坦庫晚年創作的一部優秀作品。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