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此日足可惜一首贈張籍
- 創作年代:唐代
- 作品體裁:五言古詩
- 作者:韓愈
- 作品出處:《全唐詩》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詞句注釋,白話譯文,創作背景,作品鑑賞,文學賞析,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此日足可惜一首贈張籍1
此日足可惜,此酒不足嘗。舍酒2去3相語,共分一日光4。
念昔未知子,孟君5自南方。自矜有所得6,言子有文章。我名屬相府7,欲往不得行。思之不可見,百端8在中腸。維時月魄死9,冬日朝在房10。驅馳公事退11,聞子適12及城。
命車載之至,引坐於中堂。開懷聽其說,往往副所望13。孔丘歿已遠14,仁義路久荒。紛紛百家起,詭怪相披猖15。
長老守所聞,後生習為常。少知16誠難得,純粹17古已亡。譬彼植園木,有根易為長。留之不遣去,館置18城西旁。歲時未雲幾19,浩浩20觀湖江。
眾夫指之笑,謂我知21不明。兒童畏雷電,魚鱉驚夜光22。州家舉進士23,選試繆所當24。馳辭對我策25,章句何煒煌26。相公朝服立27,工席歌《鹿鳴》28。禮終樂亦闋29,相拜送於庭30。之子去須臾31,赫赫32流盛名。
竊33喜復竊嘆,諒34知有所成。人事安可恆?奄忽35令我傷。聞子高第36日,正從相公喪37。哀情38逢吉語,惝怳難為雙39。暮宿偃師40西,徒展轉在床41。夜聞汴州亂42,繞壁行傍徨43。我時留妻子,倉卒不及將44。相見不復期,零落甘所丁45。驕兒未絕乳,念之不能忘。忽如在我所,耳若聞啼聲。
中途安得返?一日不可更46。俄47有東來說,我家免罹殃48。乘船下汴水49,東去趨彭城50。從喪朝至洛,還走不及停。假道經盟津51,出入52行澗岡。日西入軍門53,羸馬顛且僵54。主人55願少留,延入陳壺觴56。卑賤不敢辭,忽忽57心如狂。飲食豈知味?絲竹徒轟轟。平明58脫身去,決若驚鳧翔59。
黃昏次汜水60,欲過無舟航。號呼久乃至,夜濟十里黃61。中流上灘潬62,沙水不可詳。驚波暗合沓63,星宿爭翻芒64。轅馬蹢躅鳴,左右泣仆童65。甲午憩時門66,臨泉窺鬥龍67。東南出陳許68,陂澤69平茫茫。道邊草木花,紅紫相低昂。百里不逢人,角角雄雉鳴70。行行二月暮,乃及徐南疆。
下馬步堤岸,上船拜吾兄71。誰雲經艱難,百口無夭殤72?僕射南陽公73,宅我雎水陽74。篋75中有餘衣,盎76中有餘糧。閉門讀書史,窗戶忽已涼77。日念子來游,子豈知我情?別離未為久,辛苦多所經78。
對食每不飽,共言無倦聽。連延三十日,晨坐達五更。我友二三子79,宦遊在西京80。東野窺禹穴81,李翱觀濤江82。蕭條83千萬里,會合安可逢!淮之水舒舒84,楚山直叢叢85。子又舍我去,我懷焉所窮86?男兒不再壯,百歲如風狂87。高爵尚可求,無為守一鄉88。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 張籍:韓愈門生。
- 舍酒:指不飲酒。
- 去:《義門讀書記》:註:“去”,當作“須”。按:“須”字是。所以飲酒不樂者,乃亟待張之至也。“去”字真無理爾。《詩》:“卬須我友”。
- 共分一日光:即共度一天的大好時光。
- 孟君:孟郊。
- 自矜:猶自負。有所得:指孟郊認識了張籍而認為自己得到了一個人才。韓愈認識張籍是由孟郊介紹的,故有此言。
- 名屬相府:董晉罷相後為宣武軍節度使,表韓愈為觀察推官。
- 百端:指各種思想情緒。這裡是形容韓愈因見不到張籍而百感交集。
- 維:發語詞,無義。月魄死:是一個月的月初。初一的時候,無光之處不月亮見,故稱魄死。
- 朝(zhāo)在房:指早晨可以同時看到日和月。朝,早。房,星名。
- 驅馳公事退:忙完公事回家。驅馳,指忙碌。
- 適:正,恰好。
- 副所望:指張籍的言談符合韓愈對他的期望。副,符合。
- 歿(mò)已遠:死了很久。歿,死。
- 詭怪:奇奇怪怪。披猖:猖獗,猖狂。
- 少知:稍微了解聖人仁義之說的人。
- 純粹:指篤於仁義之道的人。
- 館置:招待安置。
- 來雲幾:不久。
- 浩浩:水盛大貌,比喻張籍的學問大進,像江湖一樣浩大。
- 知(zhì)不明:愚笨。知,通“智”。
- 夜光:珍珠名。
- 州家:州官。舉進士:指由地方官推舉人選赴京應進士試。
- 選試:謂選舉、考試進士。繆所當:不敢當。繆,通“謬”,作者自謙語。
- 馳辭:不受拘束地、盡情地用文辭來表述某種觀點或表達某種感情。對我策:回答我(韓愈)出的試題。策,策試。
- 章句:指文章。煒(wěi)煌:輝煌,比喻文章之美。
- 相公:董晉。朝服立:身穿朝服肅立。
- 工席:擺設酒筵。歌《鹿鳴》:歌唱《詩經·小雅·鹿鳴》之詩。在唐代,鄉試放榜次日,鄉大夫作主人設宴宴請新科舉人,稱舉行鄉飲典禮,典禮中歌唱這首詩。
- 闋(què):奏樂畢。
- 送於庭:記鄉飲酒義,賓出,主人拜送。庭,院子。
- 之子:這個人,指張籍。須臾:不久。
- 赫赫:顯赫貌。
- 竊:暗中。
- 諒:料想。
- 奄(yǎn)忽:迅速地,指時間過得快。
- 高第:高中、及第。貞元十五年(799年)張籍登第。
- 貞元十五年二月董晉死,韓愈護喪歸葬。相公:指董晉。
- 哀情:指“從相公喪”。吉語:指“聞子高第”。
- 惝(chǎng)怳(huǎng):心不在焉,耳若無聞的樣子。指韓愈一方面是悲哀一方面是歡喜,兩種感情交織在一起,使自己心不在焉,耳若無聞。怳,同“恍”。難為雙:指悲喜難以並存。
- 偃(yǎn)師:地名,今屬河南。
- 徒展轉在床:一作“作展轉在空床”。展轉,同“輾轉”,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樣子。
- 汴(biàn)州亂:貞元十五年二月,董晉死了,行軍司馬陸長源代為宣武軍節度使。按著慣例,主帥死了,要發布給兵士做孝服,陸長源卻發錢代替布。判官孟叔度又壓低布價,抬高鹽價,這樣一來,每人所得鹽不過兩三斤。因此觸發了這次兵變,陸長源、孟叔度被殺。
- 繞壁行傍(bàng)徨:形容內心焦急而又無計可施。傍徨,同“彷徨”。
- 倉卒(cù):同倉促。不及將:來不及攜帶。將,攜帶。
- 零落:飄零,流落。甘所丁:甘心接受遭遇的一切。丁,當,遭逢。
- 更:改。
- 俄:突然。
- 罹(lí)殃:遭殃。
- 汴水:唐人稱通濟渠為汴水。
- 彭城:古縣名,即今江蘇省徐州市。
- 假道:借道。盟津:即孟津,在今河南省孟縣附近。
- 出入:指經由之地。
- 軍門:指河陽三城節度使府門。
- 羸(léi)馬:瘦弱的馬。顛且僵:指撲倒在地,僵直不動。
- 主人:指當時的河陽節度李元(李長榮)。
- 延:請。陳壺觴(shāng):指設酒席款待。
- 忽忽:迷迷糊糊,恍恍忽忽。
- 平明:天亮。
- 決(xuè):迅疾。鳧(fú):一名野鴨。
- 次:留宿。汜(sì)水:在河南省滎陽縣西。
- 濟:渡過。十里黃:形容寬闊的黃河。
- 潬(tān):沙灘。
- 合沓:複雜、重疊的意思。
- 翻芒:閃光。
- 甲午:799年農曆二月二十日。時門:鄭州的一個城門。憩:休息。
- 臨泉窺鬥龍:疑是指當時鄭州有水患而言。臨泉,即臨淵,因避諱唐高祖名李淵而將“淵”改為“泉”。
- 陳:陳州(今河南淮陽縣)。許:許州(今河南省許昌市)。
- 陂(bēi)澤:湖澤。陂,池塘。
- 角角(gǔ gǔ):象聲詞,鳥鳴聲。雉:野雞。雛(gòu):野雞的叫聲。
- 吾兄:所指未詳。韓愈有三位兄長(韓會、韓介,一位不知名),都早逝,堂兄有韓雲卿之子韓俞、韓紳卿之子韓岌。
- 百口:指全家人。夭殤:死亡。夭,早死。殤,未成年而死。
- 宅我:安頓我住下。睢(suī)水陽:指徐州。
- 篋(qiè):箱子。
- 盎(àng):瓦罐。
- 窗戶忽已涼:一作“清風窗戶涼”。
- 別離未為久,辛苦多所經:張籍於元貞十四年冬入京,至此時來訪僅半年余。
- 二三子:對友人的泛稱。
- 宦(huàn)游:仕宦在外。西京:長安。
- 東野窺禹穴:指當時孟郊在越州(今紹興市)。東野,指孟郊,字東野。禹穴,在會稽(今紹興),傳說是大禹治水的居處,又說是大禹的葬所。
- 李翱觀濤江:指李翱當時在浙江。李翱,“韓門”的文學之士。濤江,指錢塘江潮。
- 蕭條:寂寞貌。
- 舒舒:水流平緩的樣子。
- 焉所窮:哪裡有盡頭。焉,盡頭。
- 風狂:形容人生短暫,如狂風般速逝。
- 高爵尚可求,無為守一鄉:意在鼓勵張籍出仕。無為,不要。
白話譯文
這一天實在值得珍惜,這耽誤時間的酒宴實在不值得品嘗。還是讓我們放棄酒宴來聊天,共同度過這美好的一天吧。
想起當年不認識你的時候,是孟郊從南方來,誇耀說在南方很有收穫,其中就談到你的文采斐然。因為我當時在董公相府門下,想要去南方也無由去。想要與你相見卻不能實現,真讓我心裡焦急難挨。那一天正是月初的時候,冬天的太陽已經升起。我在結束相府的公事後回到家中,這時正好聽說你到城裡來了。
我於是馬上就派車接你到我家裡,引你到中堂坐下相敘。我開懷聽你議論分說,經常感覺到與我的心思深相契合。從孔丘逝世至今已經歲月久遠,仁義的大道也荒廢已久。各種各樣的學說紛紛興起,詭怪胡亂而猖獗一時。
那些宿學的長老固守聽聞的學問,從學的後生也習以為常。稍微懂得治理國家大事便非常難得,純正不雜的學者從古代以來就沒有了。而這種稍有所知就好像種植園中的樹木,只要有根就容易長大。我留你在城中捨不得讓你離開,讓你居住在城西。過了沒有多久的日子,聽你談學問就像觀看蒼茫的江海湖泊。
很多人都指著笑我,說我不聰明,不能識人。他們的見解就好像兒童害怕雷電或魚鱉受驚於明月一樣。州府裡面舉薦進士,讓我承擔了考官的職務。你馳騁文採回答我的策問,章句輝煌、美麗無比。相公董晉特別地穿上了朝廷的命服,擺設了宴席請你們這些薦舉的貢士鄉飲。禮節與音樂的程式結束之後,我們互相拜別,而在庭院中送你進京趕考。你在離別之後沒有多久便盛名遠揚。
我私下裡為你高興也為你感嘆,知道你一定會有所成就。但人間的事情是那樣的不穩定,變化的迅速令人悲傷。我聽到你高中進士的日子,正在為相公董晉奔喪。在悲哀的情緒當中聽到吉利的語言,迷迷糊糊不知道應該是悲還是喜。黃昏的時候我住宿在偃師城西,徒自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到了夜間就聽說了汴州兵亂的訊息,起床沿著牆跟走來走去,難以排遣心頭的憂患。我在當時將妻子兒女都留在了汴州,倉卒之間沒法帶出來;相見的日子難以預期,自然要過上孤苦伶仃的日子了。只是那驕小的女兒還沒有斷奶,讓人想念而難以忘懷,有時會忽然覺得就在我的身邊一樣,耳邊傳來啼哭的聲音。
我人在中途怎么才能有返回去的時候,行程一天也沒法更改。過了一段時間,有人從東邊傳來訊息說,我在汴州的家眷幸運地免遭殃禍,他們已經乘船經過汴水,向東匆匆趕到徐州去了。我跟著奔喪到達洛陽後,馬上就在早晨停也不停地就往回趕。我從盟津借道而行,出入在澗水和高岡之間。到太陽西下的時候我來到河陽軍門中,羸弱的瘦馬已經搖搖晃晃快要撲倒了。河陽節度使李元希望我在這裡稍留片刻,邀請我進屋並擺了酒宴。我身處卑賤也不敢推辭主人的好意,但心裡悵然若失,像要發瘋一樣。再美味的佳肴也嘗不出味道來,絲竹音樂聽起來也只覺得轟轟直響。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終於脫身離去,往前直趕,就好象受驚的野鴨一樣。
黃昏的時候我到達汜水,想要渡河卻又沒有船可以擺渡。大聲呼叫了很久才有船來,在夜裡我橫渡了十里寬的黃河。船到中流的時候擱淺在沙灘上,沙中的水流不知道有多深。驚濤駭浪在這裡重疊翻滾,星星在水波上也閃爍著點點光芒。駕車的轅馬在這樣的情景下也躑躅悲鳴,左右的僕僮更嚇得哇哇哭叫。甲午那一天來到鄭州的時門下休息,接近洧淵仿佛可以看到有龍在水中爭鬥。我向東南走過陳州和許州,池塘和水澤中茫茫地泛著春水。路邊的草樹都紛紛開了花,萬紫千紅高低開遍,百里的路途中幾乎碰不到行人,只有山雞在角角地鳴叫。走啊走,到了二月底,才來到了徐州南郊。
我跨下馬來走到堤岸邊,又上了船拜見我徐州的兄長。誰能說經歷了千難萬險,家族中的百口人會沒有任何不幸呢?南陽公張建封僕射,安排我住在了睢水北岸。使我的箱篋中有了富足的衣服,使我的米缸中有了寬裕的餘糧。我關起門來閱讀書史,每天有清風吹拂視窗,給我帶來涼爽。我每天都盼望著你能來遊歷,你好像知道我的意思一樣,真的來了。我們之間的離別也並不太久,卻經歷了無數的辛苦。
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雖然經常吃不飽肚子,但一起談學問卻毫無厭倦之情。這樣的日子有三十天之多,有時一直坐到五更天談興還很濃。我有一些別的朋友,但他們都在西京長安做官,孟東野也去了南方探尋禹穴,李翱也到浙江去觀看錢塘江潮,相隔迢迢千萬里路,能夠聚會到一起是多么不容易!淮水悠悠流去,楚山叢叢聳立,你現在又要離我而去,我心中的鬱悶怎樣才能窮盡?男兒的生命不會再度獲得青春,百年的人生就像風一樣飛馳而過。以你的才識還是能得到高官厚爵的,我勸你不必終老在一鄉而不外出宦遊。
創作背景
唐德宗貞元十三年(797年),韓愈在汴州,孟郊從南方來,向他推薦張籍。十月,張籍自和州(今安徽省和縣)來,從韓愈習文。第二年秋,韓愈主汴州貢舉,張籍中第。第三年春,張籍於高郢主試下登進士第。秋,韓愈在徐州依張建封,張籍來訪,留月余,此為韓愈送別張籍時所作。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這首詩主要敘寫和張籍的交誼,連帶寫到與孟郊、李翱結交情形,夾敘幾年來倉皇避亂、家庭離散、四處投奔的慘痛經歷,一方面表揚、勸勉友人,另一方面抒寫自己的志向。寫法上顯然有意模仿漢、魏詩和古樂府,以質直古樸的語氣述事陳情,使痛切的感慨和深厚的情誼流露在字裡行間。
這首詩在按部就班地敘述中,注意結構上轉折變化、語氣上提掇頓挫,描寫淋漓詳贍而不嫌繁密,抒情紆徐深厚而不避瑣碎。造句、用韻方面也富有特色:中唐詩人作古體詩大都已相當格律化,但韓愈此詩卻有意多用散句,力避駢偶,用韻也是有意寬泛自由。歐陽修曾舉這首詩稱讚韓愈詩的“筆力”,說“余獨愛其工於用韻”,又說“其得韻寬則波瀾橫溢,泛入旁韻,乍還乍離,出入回合,殆不可拘以常格,如《此日足可惜》之類是也”。詩中主要是押下平聲的“陽”、“唐”兩韻,這本是可以通押的兩個寬韻,但韓愈又用了上平聲的“東”、“鐘”、“江”韻,下平聲的“青”韻,去聲的“漾”韻等,更有多處是重複使用同一韻字。如此逸越常規,有效地造成高古超俗的印象。在格律上立意矜創,正有助於表達深厚鬱積、磊落不平的情懷,也使得詩別具奇崛高古格調。
全詩鋪陳極多,使詩在敘事中有抒情,抒情中有議論,情景交融,議論縱橫,字裡行間充分流露出詩人對社會動盪的憂慮、不安,對和平安定的嚮往、渴望,對真摯友誼的珍視、追求,在困頓無聊的環境中堅持積極用世的志願和熱情。
名家點評
- 北宋強行父:韓退之作古詩,有故避屬對者,“淮之水舒舒,楚山直叢叢”是也。(《唐子西文錄》)
- 清代汪琬:(首二句下)惜別之意,似從“勿言一樽酒,明日難重持”二句翻出。(顧嗣立《昌黎先生詩集注》)
- 清代李光地:長洲顧寧人氏譏韓公不識古韻,蓋謂此詩及《元和聖德詩》之類。然顧氏之學,以質於《詩》、《書》古文,合者為多,至聲氣之元,歌樂之用,古人所以協律同文之本,則似有未能明者。蓋東、冬、江、陽、庚、青、蒸七韻,原為一部,以其元乃一氣所生,而用之以葉歌曲,則收聲必同故也。退之此詩,正用東、冬等一部。(《榕村詩選》)
- 清代查慎行:(“少知”二句下)才難一言,千古同嘆。(《查初白十二種詩評》)
- 清代汪森:(“連延”句下)此段從讀書旅次而忽念離索,筆法驚絕。用“三十日”句正為此日之可惜也,並及二三子、東野,正與前應而兼入李翱,文法極活。“男兒”句又與“此日”作應,章法整密,最近少陵,而排盪之氣,則尤見公之筆力也。(《韓柳詩選》)
- 清代嚴虞惇:長篇敘情事,無對偶語,而不覺其冗漫,此見筆力。(《批顧嗣立韓詩注》)
- 清代王鳴盛:諸家論韻,可謂謬矣。洪興祖謂此詩雜用韻,若依顧炎武說,則洪說甚確。昌黎生於經學既衰之日,擿埴索塗,那有是處。(《蛾術編》)
- 清代黃鉞:此篇頗似老杜《北征》,第微遜其紆餘卓犖耳。(《昌黎先生詩增注證訛》)
- 清代蔣抱玄:惜別是道情之文,然須字字從心坎流出,寫得淋漓盡致,便是大家手筆。況既非律言,用韻錯雜,無足瑕疵。評家多就用韻為上下手,毋乃蛙聒。(《評註韓昌黎詩集》)
作者簡介
韓愈(768年—824年),字退之,河南南陽(今河南孟州)人,唐代文學家、哲學家。因其常據郡望自稱昌黎韓愈,故後世稱之為韓昌黎;卒後謚“文”,世稱韓文公。貞元八年(792年)進士及第,先後為節度使推官、監察御史,德宗末因上疏時政之弊而被貶。唐憲宗時曾任國子博士、史館修撰、中書舍人等職。元和十四年(819年)因諫阻憲宗奉迎佛骨被貶為潮州刺史。穆宗時歷任國子祭酒、兵部侍郎、吏部侍郎、京兆尹兼御史大夫。在政治上反對藩鎮割據,在文學上主張文以載道,其散文位居唐宋八大家之首,與柳宗元同為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並稱“韓柳”。詩與孟郊並稱“韓孟”。其詩力求新奇,有時流於險怪,對宋詩影響頗大。有《昌黎先生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