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魯城北范居士失道落蒼耳中見范置酒摘蒼耳作》是唐代詩人李白創作的一首詩。此詩寫作者尋訪范居士的經歷與感受,先寫因無法排遣惆悵心緒而出城尋訪范居士,途中迷路摔落蒼耳叢中,後寫在范居士家中受到熱情的招待,以及縱酒歡歌的情景與感受。全詩敘事細節生動形象,語言幽默風趣,表現了作者與范居士的深厚交情,充分顯示了詩人的豪放性格和浪漫詩風。
基本介紹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詞句注釋,白話譯文,創作背景,作品鑑賞,整體賞析,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尋魯城北范居士失道落蒼耳中見范置酒摘蒼耳作⑴
雁度秋色遠⑵,日靜無雲時。
客心不自得⑶,浩漫將何之⑷?
忽憶范野人⑸,閒園養幽姿⑹。
茫然起逸興,但恐行來遲。
城壕失往路⑺,馬首迷荒陂⑻。
不惜翠雲裘⑼,遂為蒼耳欺。
入門且一笑,把臂君為誰⑽。
酒客愛秋蔬⑾,山盤薦霜梨⑿。
他筵不下箸,此席忘朝飢⒀。
酸棗垂北郭,寒瓜蔓東籬⒁。
還傾四五酌,自詠猛虎詞⒂。
近作十日歡⒃,遠為千載期⒄。
風流自簸蕩⒅,謔浪偏相宜⒆。
酣來上馬去,卻笑高陽池⒇。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魯城:指兗州治所瑕丘縣,即今山東兗州。范居士:名不詳。王琦疑即杜甫《與李十二白同尋范十隱居》中的范十。蒼耳:植物名,又名卷耳,其嫩苗可食,亦可供藥用。《居易錄》:魯城北有范氏莊,即太白訪范居士,失道落蒼耳中者。
⑵雁度:秋雁南飛之時。
⑶客心:李白初游兗州治城瑕丘,自夏至秋,寓留數月,時為一旅客,故云。客,作者自謂。
⑷浩漫:大水浩蕩貌,形容愁思的深廣。之:去,到。
⑸野人:隱居于山野之人。
⑹幽姿:幽雅之態。
⑺城壕:猶城池。
⑻陂(bēi):山坡。
⑼翠雲裘:飾有青雲圖紋的皮衣。
⑽把臂:握住對方的手臂,親熱的表示。
⑾酒客:指作者自己。
⑿薦:進獻。
⒀朝(zhāo)飢:指未吃早餐的飢餓。
⒁寒瓜:泛指秋瓜。
⒂猛虎詞:即《猛虎行》,樂府古題,屬《相和歌·平調曲》,內容多述貧士不因環境艱險而改變其堅貞的節操。李白詩中易“行”為“詞”,是為押韻。
⒄千載期:指友情永久不變。
⒅簸蕩:搖盪。
⒆謔浪:戲謔放浪。
⒇高陽池:池名,原名習家池,在湖北襄陽城南約五公里鳳凰山南麓,是東漢建武年間漢侍中、襄陽侯習郁效越國大夫范蠡養魚所建。晉山簡鎮襄陽,唯酒是耽,常置酒池上,大醉而歸,名其池為高陽池,蓋取酈其食高陽酒徒之意。時有童歌曰:“山公出何許,往至高陽池。日夕倒載歸,酩酊無所知。時時能騎馬,倒著白接䍦。”此喻指范居士住址。
白話譯文
大雁南飛,秋色無際,晴朗的高空,靜靜的周圍。
面對此景我忽然心情惆悵,回顧茫茫,不知要去哪裡。
忽然想起范居士,閒居田園的清幽身姿,
超逸豪放的意興頓時勃發,匆匆趕路,馬鞭急催。
來到城池時卻迷了路,策馬來到了荒蕪的山坡。
不想誤入蒼耳叢里,被蒼耳子沾滿了皮衣。
進門後,居士忍俊不禁,握住我手臂問這一身蒼耳為了誰。
我愛吃秋天的蔬菜水果,盤中擺上了甜甜的雪梨。
別的宴席我不會喜歡,這頓飯卻要連早餐補齊。
環顧院落,酸棗垂掛院北,寒瓜爬滿了東邊的竹籬。
面對此景還要再喝四五杯,情不自禁地吟起《猛虎詞》。
我和你歡飲十日美酒,再約一個千年的期會。
手舞足蹈都是瀟灑韻致,戲謔笑浪與我輩偏偏相宜。
醉酒後上馬離開城北,此情此景,山簡的高陽池豈能及?
創作背景
此詩大約作於唐玄宗天寶四載(745年),當時李白在東魯兗州。據杜甫的《與李十二白同尋范十隱居》一詩,與李白一同尋訪范居士的可能還有杜甫。當時李白與杜甫繼陳留聚會後重聚兗州。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此詩描寫李白訪友途中迷失道路,以及與友人相會後縱酒歡歌的情景,寫得真切感人,充分體現了李白的豪放性格和浪漫主義特質。
全詩可以分為兩大部分。前十二句為第一部分,寫在日靜無雲的清秋里,詩人心情惆悵,正不知如何排遣時忽然想起兗州城北的范居士,於是興起匆匆出城,卻在城外荒坡里迷了路,摔落在蒼耳叢中,一副狼狽相。後十六句為第二部分,寫到了范家,范居士對詩人的熱情招待,面對酒客最愛吃的秋蔬炒和大盤經霜剛收藏的梨子,詩人胃口大開,在欣賞了主人幽居的景色後又幹了幾杯酒,吟詠著陸機的《猛虎行》詞,並與朋友相約在永恆的仙境再見。詩的最後還嘲笑晉代的山簡在襄陽高陽池喝得爛醉的模樣。
李白此次訪范居士或許與杜甫同行,因杜甫有一首同樣題材的詩《與李十二白同尋范十隱居》。而李白這首詩在敘事的真實、細節的生動形象傳神和語言的幽默上,明顯勝於杜甫的同題材詩。生性豪放不羈的李白,以自身“客心”的狀態焦急地在范居士的山莊裡尋找著機會,同行的杜甫以一個年輕友人的順從來陪伴著他。酩酊大醉時,連帽子也不知知掉到了哪裡,李白的這種對待他人的態度可以說正是他旁若無人自由闊達的寫照。如果說杜詩以作者的視線分為了過去(李白來東魯之前)、現在(拜訪范十隱居)和將來(嚮往今後理想)三個層次的話,李白的詩則是徹頭徹尾的“現在”表現式。在詩的開頭部分,是他自身感情的噴發,衝動完之後,李白的感情又沉浸在一種變化中,不僅對山莊的主人是這樣,而且對詩酒的興趣也是如此不間斷的“現在”式的。這就是感情至上的表現。在李白的情感表現方面,時時最先表達的是他的心情,外界的世象只不過是起到了吐露他內心情感的媒介作用而已。所謂“現在”的瞬間自我感受表達的是李白忠實的感情意識,無論是杜甫,還是盛情接待他的范居士,李白對他們的態度幾乎是一樣的。
李白很少用這樣寫實的手法寫詩。這首詩寫得很親切,很真誠,不僅再現了他的行動舉止、言談笑貌、風度神態,也坦露了內心深處的彷徨、懊惱和難以忍受的悲憤。
名家點評
明代鐘惺、譚元春《唐詩歸》:鐘云:起得空遠,若不涉題,然相關之妙在此(“浩漫”句下)。鐘云:事妙詩妙矣,只覺多了數語,減得便好,卻又不能或不肯(“遂為”句下)。譚云:是失路真境(“入門”句下)。鐘云:下箸時嚴甚,眼中雅俗朗然(“他筵”句下)。
日本近藤元粹《李太白詩醇》:嚴云:起四句,取境遠,取情近,興致應如此。“忽憶范野人”,看他稱人如此,“閒園養幽姿”,風流不枯,得閒趣。“興”從“茫然起”,乃逸。“遂為”句說得草頭無眼有心,如稚子認真,趣而不怨。嚴滄浪曰:失足處,政是得意處,遂使蒼耳條下增一妙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