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奧運會的哲學基礎
自然環境與民族性格
奧林匹克運動是希臘人開拓進取、企盼和平、崇尚健美的民族性格的體現,這一性格的形成與自然環境有關。
古希臘的地理範圍包括希臘半島、愛琴海諸島和小亞細亞西部沿海一帶,其中,位於巴爾幹南部的希臘半島是其主要部分。半島東與愛琴海相連,西臨愛奧尼亞海,境內群山環抱,大河與平原稀少,土地貧瘠,雨量不足,不利於農業。這種較為惡劣的自然環境培養了希臘人正視現實和吃苦耐勞的品德,他們沒有向困境屈服,而是開動腦筋,找到了具有本土特色的經濟發展模式。葡萄和橄欖適於在希臘土壤生長,於是,希臘人大量栽種這兩種植物,收穫之後用其釀造葡萄酒和榨取橄欖油,再運往國外與埃及和西亞諸國交換糧食,不僅解決了本地居民的糧食供應問題,而且增進了與外界的聯繫和交往,東方文明古國的先進技術和優秀文化很快被希臘人吸取和借鑑。
雖然希臘半島發展農業先天不足,但是眾多的山脈卻蘊藏著豐富的礦藏、優質的陶土和上等的大理石,為手工業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條件。半島東部一帶具有曲折的海岸線和較多的天然良港,不僅利於希臘人航海和經商,使希臘人很早就與大海結下不解之緣,而且使希臘人大開眼界,思維敏捷,心胸開闊,思想解放,生活充滿活力和創造力,創造出獨特的文化與宗教。
半島內相互隔絕的平原有助於形成獨立的城邦。公元前8一前6世紀是希臘奴隸制城邦形成時期,大大小小的城邦有200多個。由於半島被山坡分割成塊,本土交通和交往大為不便,各城之間經常發生爭執甚至戰爭,難以實現統一。因此,奧林匹克運動會在希臘的召開,有助於希臘人的和平友好交往,消除爭執或戰爭,同時也可以使希臘人的體魄健壯,增強保家衛國的能力。
哲學家的體育觀
希臘哲學和古代奧運有著密切的聯繫,可以認為,希臘哲學是古代奧運的哲學基礎,而古代奧運在某些方面體現和實踐了希臘哲學。
希臘哲學在人類文明史上永遠發出燦爛的光輝,也為古代奧運史留下不朽的豐碑和珍貴的精神遺產。以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為代表的一批哲學先驅者,無不對體育的價值有所論述。
蘇格拉底主張
蘇格拉底主張: “凡屬希臘國民應注意健身之道,以應付國家需要,以保民為國為天職。”柏拉圖本人就參加過古希臘的祭奠競技大會並獲得優勝,他在代表作《理想國》中專門論述了體操術,認為這是市民教育的兩大範疇之一,可使身體健康,體型完美,體力充沛,也可以培養人的意志勇敢頑強。他認為身體與精神相互影響,道德不良產生於教育不當和身體不健全。他提出要為保衛城鄉而練就體魄剛健的戰士,為造就完美和諧發展的人而健身。
亞里士多德也親身參加體育實踐,在他所著《國家論》中,主張體育可以先於智育。他在教育思想上提出體育、德育和智育應相互聯繫,智力的健全依賴於身體的健全。他認為運動過度或運動不足都會對身體有所損害。他提倡開展體操活動,誡為這是最適合身體鍛鍊的方法,體育既能強健體魄,又能塑造人們的形體美和心靈美。與此同時,哲學家們也對體育和其他領域的關係作出了詳細論述。
愛利亞學派的克塞諾芬尼認為,體育與哲學、體力與智慧都應當受到重視。“如果一個人在奧林匹亞——宙斯的廟堂那裡,靠近比撒河源——參加賽跑或五項競賽得勝,或者在角力時得勝,或者在猛烈的拳斗中得勝,或者在那種稱為全能競賽的可怕的比賽中得勝,這個人就會在公民的眼中充滿榮譽,便會在競技賽會中贏得一個顯著的榮譽地位,便會被邀請參加城邦公費舉辦的宴會,便會得到一件獎品,這乃是他的珍寶;如果他在駕車比賽中獲勝,他也會得到一切獎賞,然而他卻沒有我那樣值得受獎。因為我們的智慧要比人和馬的體力更加優良。這當然是一種毫無根據的習俗,重視體力過於重視可貴的智慧,乃是一件不公道的事情。”
柏拉圖主張
柏拉圖主張,體育鍛鍊和音樂文藝兩者都很重要,不可偏廢。因為,“那些專搞體育鍛鍊的人往往變得過度粗暴,那些專搞音樂文藝的人又不免變得過度軟弱。”“因此,那種能把音樂和體育配合得最好,能最為比例適當地把兩者套用到心靈上的人,我們稱他們為最完美和諧的音樂家應該是最適當的,遠比一般僅知和弦彈琴的人為音樂家更適當。”在柏拉圖看來,教育和培養公民的原則是,用音樂陶冶心靈,用體育鍛鍊身體。一個理想國家的公民應當兼具這兩種素質。
亞里士多德主張
亞里士多德更看重對兒童的全面教育,教育內容包括讀寫、繪畫、體育和音樂,他特彆強調兒童早期的體育訓練,“在教育兒童時,我們當然應該先把工夫用在他們的習慣方面,然後再及於理性方面,我們必須首先訓練其身體,然後啟發其理智。所以,我們開始要讓少年就學於體育教師和競技教師;體育教師將培養他們所應有的正常習慣,競技教師將授以各項角賽的技能”。但他同時又指出,兒童期的體育鍛鍊不可過度,在青春期以前的兒童應教以輕便的體操競技;凡有礙生理髮育的劇烈運動和嚴格的飲食限制都不適宜。早期的過度鍛鍊所遺留的惡劣影響是很深刻的。在《奧林匹亞賽會歷年優勝選手題名錄》中,先在兒童競賽得獎、隨後同一選手又在成人競賽中得獎者,總共只有兩三例而已。理由是明顯的:早期訓練中的劇烈運動實際上損耗了兒童選手們的體魄。所以,在青春期以前的體育規程只能是一些輕便的操練。青春期後的三年可授以讀寫、音樂和繪畫等課程;到了18歲的青年才適宜於從事劇烈運動,並接受嚴格的飲食規則。要求人們同時進行心理活動和體力活動是不合適的。
儘管哲學家們對體育的地位和作用持不同見解,但是他們提供了這樣一個信息:體育已經成為古希臘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內容,並且影響人們的身心發育和社會的發展,因此引起有識之士的密切關注和詳細研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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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文學與跨文化研究所所長
王柯平教授應希臘雅典大學奧林匹克哲學與文化研究中心之邀,於2006年7月30日—8月4日出席該中心舉辦的第十七屆國際研討會,會議主題為“希臘傳統藝術與哲學”,同時還應邀參加了中心舉辦的國際研討班(8月6日—14日)—“希臘哲學在多元文化對話中的作用”。王柯平教授先後做了三次講演,內容分別為“柏拉圖的心靈喻說”,“和而不同的多元文化策略”和“中國語境中的希臘哲學”。在研討班開幕式上,中心主席鮑吉利奧特斯教授(Prof. Leonidas Bargeliotis)授予王柯平教授榮譽
研究員證書,並將其論文“柏拉圖的心靈喻說”發表在新一期的學術刊物《懷疑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