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元好問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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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是金末至大蒙古國時期文學家、詩人元好問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該詩描寫了詩人劫後餘生,有幸見到朝思暮想的故鄉時的分外驚喜之情,流露出詩人高岸深谷之變和身世滄桑之悲,痛徹肺腑,悲喜交織。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太原
  • 作者:元好問
  • 作品出處:《遺山集》
  • 作品體裁:七言律詩
  • 創作時間:蒙古太宗窩闊台九年(1237)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詞句注釋,白話譯文,創作背景,作品鑑賞,文學賞析,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太原
夢裡鄉關春復秋,眼明今得見并州。
古來全晉非無策,亂後清汾空自流。
南渡衣冠凡人在?西山薇蕨此生休。
十年弄筆文昌府,爭信中朝有楚囚?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①鄉關:家鄉、故鄉。
②并州:太原的別稱。
③晉:山西為古代晉國所在地。
④汾(fén):汾水。
⑤南渡:指金宣宗貞祐二年(1214),金廷河北郡縣絕大部分喪失,中都處在蒙古軍包圍之中,而遷往南京一事。
衣冠:西晉末年,北方戰亂,大量士族為避亂逃往南方。衣冠,士人。
⑥西山薇蕨(jué):商朝孤竹君二子伯夷叔齊在商亡後,恥食周粟,隱居首陽山,採薇而食。
⑦文昌府:尚書省的別稱,詩人仕金至尚書省左司都事。
⑧爭:怎。中朝:皇帝會見親信大臣的地方,古有內朝、中朝、外朝之分。楚囚:典出《左傳·成公九年》:鐘儀被晉國俘虜,仍然著楚帽,唱楚歌。此處為作者自指。

白話譯文
逐句全譯

曾經多少次夢見家鄉已記不清楚,今天終於見到家鄉太原了。
晉地自古有表里山河之地利,倘再得人和之利,則不難保全。戰亂過後清澈的汾水依舊流淌著。
遷往南京的士人如今還有幾個人在?我決心以伯夷、叔齊自勉,不仕新朝,歸隱故鄉,以度殘年。
十年來操持文牘,官至尚書省,不敢相信從親信大臣之位淪落至現在這樣。

創作背景

蒙古太宗窩闊台九年(1237),遺山被拘管山東的期限將滿,故隻身返鄉安置遷家事宜,八月間回到太原,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鄉感到非常欣喜,卻又看到家鄉的蕭條而愁苦,於是創作該詩。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首聯寫初返太原時的驚喜之情。詩人自二十七歲避亂南渡,歷經宗社丘墟、羈囚數載。坎坷歲月達二十一年之久。在此漫長的歲月中,他對故鄉確實是朝思暮想,望眼欲穿:“別卻并州已六年,眼中歸路直於弦”;大雁南來,他感嘆雁尚能“南來還北去”,而自己卻“無計得隨君”;春歸大地,萬物欣欣,而詩人卻生“蕭蕭春色是他鄉”之悲。由此可知,“夢裡鄉關春復秋”中,包蘊了詩人多少思鄉之情。該句,“鄉關”是中心詞,前有“夢裡”作定語,後有“春復秋”作補語,省略謂詞,使中心詞“鄉關”更加突出。不說“夢見鄉關”而說“夢裡鄉關”,是因前者為主謂結構,後者為偏正結構。主謂結構側重於主,偏正結構側重於正,由此可見詩人在選擇句式上的用心。而在長達二十年之久的漫長的歲月中,如此的“鄉國夢”誰知有過多少次,故繼之以“春復秋”,言其夢魂縈繞故鄉的次數之多。次句“眼明今得見并州”,是因果倒置。正因其渴望已久,今日初見,才覺得驚喜異常,“眼明”即是驚喜之情的外現。詩人歷盡坎坷,劫後餘生,昔日刻骨銘心的夢想,今日終於成真,使得他的眼睛驟然發亮,神采煥發。該句結構,如同王維的“蓮動下漁舟”,杜甫的“紅綻語肥梅”,把“眼明”二字置於句首的醒目位置,具有突現詩人感情的作用。把驚喜之抽象的情感化作具象,畫龍點睛,更有強烈的感受。
頷聯由喜轉悲,出句直抒胸臆,對句寓情於景。詩人南下時所懷的期望是“幾時卻到承平了,重看官家築晉陽”,南下後也曾慷慨期許故鄉父老“并州父老應相望,早晚旌旗上太行”。可見詩人“夢裡鄉關”當有收復故地,軍民歡慶的情形。誰想如今卻以一個遺民的身份返歸故地,這自然引起詩人的慨嘆和反思。“自古全晉非良策”旨在以古傷今,矛頭直指金朝執柄者,不言其失晉完全在於守御失策,而言“全晉非無策”,雖然言婉辭緩,但批判的矛頭是很明確的。該句傷嘆之情劈空而來,杳無所指,看似浮廓,實則遙深。“亂後清汾空自流”承“今得見并州”,寫觸目所見。句首著“亂後”二字,已覺有無限感傷之情溢於筆端。該句化用李白“鳳去台空江自流”及崔顥“白雲千載空悠悠”的詩句,以山川依舊來抒發世事滄桑之感,倍覺沉痛。
頸聯由感嘆世事折人感嘆身事。這些“南渡衣冠”們,憑弔復興漢室的漢光武帝,期盼著金廷的中興,收復黃河以北的大好河山。而今,這些好友大多亡故,“幾人在”,既包含了幾分自己劫後餘生、終歸故土的喜悅,而更多的是對昔日同志好友壯志未酬、客死他鄉的悲嘆。“西山”句表現了詩人歸故土後對生活道路的抉擇。“此生休”三字語氣是何等的斬絕,又是何等的悽苦沉痛。
尾聯接抒身世之悲。該聯即是用逆挽法,悲嘆以前的際遇滄桑。該聯最為沉痛。其所以如此,是因為詩在對立比照中產生了巨大的張力。從尚書省要員淪為階下囚,這是社會地位的一落千丈的反差,此其一;由“中朝”這皇帝寵臣出入的地方被羈押荒城,這是地點的反差,此其二;“十年”來汲汲以求,力圖中興,結果一朝宗社丘墟,成為亡國之臣,這是時間上和心理上的反差。這一系列巨大的反差,用“爭信”二字統起,不僅表現出事態變化的出入意料,更主要的是表現出詩人面對這強烈的反差那種難以接受、難以置信、身心俱焚的極度悲慟。在結構上,這一聯,雖側重於感嘆身世,但同時也包含了對國事的感傷,起到了回照前文,關合全篇的作用。在情感的表達上,前幾聯曲折迴旋,悲中含喜,該聯採用直抒胸臆的方式,獨書悲痛,筆勢放縱,痛快淋漓,恰如長江之水出三峽、收漢湘,浩浩蕩蕩,湧向天際。
詩人初返故鄉,憶往思來,心緒激烈,感慨萬端,“思接千載,視通萬里”,太原、汴京,身事、國事,古今,往來,思緒所至,氣旺神行。全詩空間和時間的跨度,悲慟和驚喜的反差,騰挪跳躍、跌宕起伏,步步轉折,峰巒高插,滿腔豐富的感情抒寫的酣暢淋漓。亡國之痛、身世之悲,盡寓其中。

名家點評

山西省詩詞學會理事牛貴琥《金代文學編年史(下)》:“詩中有重見鄉關的欣喜,有對金政權無能的批評;有對親舊零落的感慨,也有對自身處境的反思。”

作者簡介

元好問(1190—1257),字裕之,號遺山,太原秀容(今山西忻州市)人,金末至大蒙古國時期文學家、歷史學家、詩人,金元之交時期北方文學的代表人物,對金元前後詩詞文化有承上啟下之用。他自幼聰慧,七歲能詩,十四歲時從郝天挺學,淹貫經傳百家,六年學成,下太行,渡黃河,賦《箕山》《琴台》詩,名震京師。金宣宗興定五年(1221)進士,官至尚書省左司員外郎。善作詩、文、詞、曲,其中以詩作成就最高,以“喪亂詩”聞名。金亡後不仕,以故國文獻自任。編輯金源史錄至百萬言,元人修《金史》,多有所本。著有《遺山集》四十卷、《中州集》《中州樂府》,詞有《遺山樂府》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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