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年
年表
大事記
梁
大同年間(公元546年),嶺南巾幗英雄冼夫人
渡海收復海南,駐軍南灘浦。
大留聖窟位於嵐
峰山東側,由
高僧道憑法師於東魏
武定四年(公元546年)刻造。
公元546年,突厥首領阿史那土門率領部眾,打敗和合併了鐵勒各部五萬餘落,開始發展壯大起來。
蘇綽印度僧人真諦於公元546年應邀來中國弘揚佛法,在中國一呆就是23年,譯經共38部,118卷。
公元546年的年底,在
亞平寧半島上與東羅馬人交戰了數年的東哥特人(Ostrogoths)在國王多迪拉(Totila)的指揮下重新占領了羅馬城。
公元546年,一個直臣
賀琛上書指出梁武帝的四條惡政:第一,搜括極其殘酷,民不堪命;第二,官員窮奢極欲,無限浪費;第三,權臣玩弄威福,專找別人罪過;第四,朝廷大興土木,民眾服役不得休息。
逝世
蘇綽(公元497—546年),字令綽,武功(今陝西武功縣)人,出身世家大族,九世祖
蘇則為曹魏侍中(《三國志·魏志》有傳),父蘇協官至武功郡守。蘇綽是西魏政權的重要大臣,政績頗著,時人稱之有“
王佐之才”,後代史家比之於“管子治齊,諸葛相蜀”(《西魏書·蘇綽傳》)。
歷史紀事 梁軍破嘉寧城,
李賁脫逃,既而復出,陳霸先再破之。梁多私鑄錢,各地分別以七十、八十、九十為百,詔令用
足陌錢,犯者役三年,竟無效果。末年甚至以三十五為百。武帝到同泰寺講經。浮圖失火,令重造
十二層浮圖,將成而
侯景亂起,乃止。東魏
高歡大舉攻西魏玉壁,
韋孝寬堅守五十日,東魏喪失兵力七萬人,
高歡智力皆困,解圍而去。東魏
高澄遷洛陽《石經》五十二碑至鄴。
大同十一年(五四六)正月初十日,楊瞟等攻克無嘉寧城,
李賁奔新昌獠(今仡佬族)中,楊瞟率諸軍屯於蘇歷
江口。九月,
李賁又率眾二萬餘自獠中出,屯於典澈湖,大造戰船,充斥湖中。楊瞟眾軍懼,屯湖口,不敢進。陳霸先對諸將道:“我師出征日久,將士勞頓;且孤軍無援,若一戰不勝,恐難生全,今趁
李賁屢奔,人心未穩,夷獠烏合之機,
決力取之;若無故停留,大勢去矣!”是夜,江水暴漲,浪涌七丈,注入湖中,霸先督所部乘水流前進,眾軍鼓譟奮進,賁眾大潰敗,仍竄入屈獠洞中。
梁武帝至同泰寺講經捨身
大同十一年(五四六)三月一日詔:“以今月八日於同泰寺設無遮大會,舍朕身及以宮人並所王境土供養三寶。”初八日,武帝至同泰寺,講《三慧經》。夏四月十四日,公卿以錢二億萬奉贖。大赦,改元
中大同。是夜,同泰寺浮圖遭火災,帝道:“此魔也,宜大作法事。”群臣皆
稱善。乃下詔道:“道高魔盛,行善障生,當大興土木,比往日倍增。”遂起建十二級浮圖;將成,值
侯景之亂乃停。按:此為梁武帝在同泰寺第三次捨身。
大統十二年(五四六)二月,魏以義州刺史
史寧為涼州刺史;前刺史
宇文仲和占據州府,不納
史寧,瓜州民張保殺其刺史成慶回響文仲,晉昌(今甘肅安西)民呂興殺太守郭肆,以郡接應保。丞相
宇文泰遣太子太保
獨孤信、開府儀同三司
怡峰與
史寧討之。
史寧曉諭涼州吏民,皆歸附之,獨
宇文仲和不肯。五月,
獨孤信命諸將夜攻其東北,自率壯士襲其西南,天將明,攻克,擒
宇文仲和。當初,張保本欲殺州主簿
令狐整,以其望眾,恐失人心,雖表面甚敬重,心實忌之。整
佯為依附,乘機使他人勸之曰:“今東魏軍漸逼涼州,仲和勢單力孤,恐不能敵,宜急分精銳之兵以救之。然成敗在於將領,令狐延保(即
令狐整)文武兼全,使率兵前往,事可成也。”保從之,遂使整前往涼州。整行至玉門,召豪傑述保之罪狀,然後回師襲之。
先克晉昌,斬呂興;再進擊瓜州,州人素信服整,皆棄保來降。保逃奔吐谷渾。眾議推
令狐整為刺史,整道:“
吾輩因
張保作亂,恐闔州之人俱陷於不義,故共同討之;今整又被推舉,豈非效尤?”乃推舉魏所遣赴波斯之使臣張道義行州事。上表奏聞。丞相泰仍以
申徽為瓜州刺史。令整為壽昌太守,封襄武男。
令狐整率宗族鄉里三千餘人入朝,從泰征討,累遷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侍中。子弟均有名於時。
梁禁用破陌錢
中大同元年(五四六),先前,梁只有建康及三吳、荊、郢、江、湘、梁、益使用錢,其餘州郡雜用
谷帛,交、廣則專用金銀。梁武帝曾自鑄五銖及女錢,二種並行,禁用各類古錢。普通中,又鑄鐵錢。從此民間私鑄者甚多,以致物價上漲,交易者甚至用車載錢,無法計數。又自破嶺(指鎮江之丹楊縣)以東,八十為百,名為“
車錢”。江、郢以上,七十為百,名為“
西錢”;建康以九十為百,名為“
長錢”。由於銅錢短缺,不敷流通之用,民間用錢遂出現短陌現象,即不足一百之數
權作一百之用,原系民間自行規定之通融辦法。武帝於七月二十五日,頒詔:“朝四而暮三,眾狙皆喜,名實未亡,而喜怒為用。頃聞外間多用九陌錢,陌減則物貴,陌足則物賤,非物有貴賤,是心有顛倒。至於遠方,日更滋甚,徒亂王制,無益民財。自今可通用
足陌錢!令書行後,百日為期,若猶有犯,男子
謫運,女子
質作,並同三年。”詔下而百姓不從。錢陌益少。至翌年,竟以三十五為百錢。
中大同元年(五四六)十月,梁以前
東揚州(
會稽)刺史岳陽王肖? 為
雍州刺史。詧系昭明太子統第三子,聰明好學,深沉有志。武帝舍詧兄弟而立次子綱(簡文帝),內嘗愧對統諸子,詧兄弟亦內懷不平。詧知祖父衰老,朝多敗政,以襄陽(雍州之治)形勝之地,梁業所基(武帝自襄陽起兵得天下),遇亂可以圖功。故克己為政,所部稱治。按:此為來日後梁立國
張本。
東魏高澄遷石經於鄴
武定四年(五四六)八月,高澄遷洛陽熹平石經五十二碑於鄴。
高歡再攻玉壁無功
西魏
大統四年(五三八),王思政表築
玉壁城,大統八年(五四二)東魏
高歡自攻玉壁不克,後遂為西魏重鎮。十二年(五四六),西魏調
王思政為荊州刺史,使思政舉薦諸將可代鎮玉壁者。思政舉
韋孝寬,丞相
宇文泰從之,
武定四年(五四六)八月,
高歡悉發山東十餘萬眾,將大舉伐西魏;八月二十九日,各路人馬自鄴趨晉陽會合;九月,包圍玉壁,魏師堅守不出。十月,
高歡親攻玉壁,晝夜不止,
韋孝寬隨機拒敵。城中無水,孝寬取水於汾,歡使截斷汾水,一夕而水止。歡於城南筑起土山,欲乘之以入。城上先有二樓,孝寬縛綁木樁接樓,常使高於土山。歡使人告孝寬道:“隨爾縛樓至天,我當穿地取爾。”乃穿地道十條,從北攻之。孝寬掘長塹截其地道。選戰士居塹上;歡軍每穿土至塹上,輒被擒殺之。又於塹外積柴貯存火種,歡軍在地道內者,孝寬輒塞柴點火,以
皮囊吹入,歡軍皆焦爛。歡軍以戰車攻城,孝寬縫布製成幔帳,隨軍車所向處張幔,布既懸空,車不能毀。歡軍又縛松、麻於竹桿上,塗油燃著以燒布,並欲焚燒二樓。孝寬作長鉤,鉤刃鋒利無比,待火桿將至,以鉤割之,松、麻俱落。歡軍又於城外四面穿地為二十條,於地道中設木柱以支撐,然後燒斷木柱,柱毀城崩。孝寬於崩陷處設木柵以御之,敵不得入。城外盡攻擊之術,而城中守御有餘。歡無計可施,乃使倉
曹將軍祖珽說孝寬:“君獨守孤城而西方無救,恐終不能保全,何不投降?”孝寬回報導:“我城池堅固,兵、糧有餘。汝攻者自勞,我守者常逸,正憂爾有不返之危。孝寬關西男子,必不為降將軍也!”珽又對城中百姓道:“韋城主受魏榮祿,猶可與城共存亡;爾等軍民,何苦相隨入水火中。”乃將
賞格射入城中,云:“能斬韋城主來降者,拜太尉,封開國郡公,賞帛萬匹。”孝寬得之,親題於其背面,返射城外云:“能斬
高歡者準此。”東魏苦攻五十日,士卒戰及病死者七萬人,共為一冢。歡心力交悴,因而發疾。有星墜歡營中,士卒驚懼。十一月初七日,解圍而去。
蘇綽卒
大統十二年(五四六)十二月,西魏大行台度支尚書、司農卿蘇綽卒綽,字令綽,武功人。少好學,博覽群書,識大體而又多智,性忠貞儉約,常以喪亂未平為己任。丞相泰極信任之,他人不能離間,綽常謂“為國之道,當愛人如慈父,訓人如嚴師。”綽為國日夜操勞,積勞成疾,卒於位。泰深痛惜之,謂公卿道:“蘇尚書平生廉讓,吾欲全其素志,恐一般人未知其功;如厚加贈謚,又違宿昔相知之心;將如之何!”尚書令史麻瑤越次進言道:“儉約,所以彰其美也。”泰從之。歸葬武功,以
布車一乘載之,泰與群公步送出同州郊外。泰於車後酹酒,言道:“尚書平生為事,妻子、兄弟所不知者,吾皆知之。唯爾知吾心,吾知爾志,方與共定天下;遽舍吾去,奈何!”因放聲痛哭,不覺杯落於地。
東魏司徒、河南大將軍、大行台
侯景,右足偏短,弓馬非其所長,而多機謀。渚將
高敖曹,鼓樂等皆
勇冠三軍,景常蔑視之,道:“此輩皆如
狼奔豕突,橫衝直撞,不曉大勢!”景曾言於丞相歡:“願得兵三萬,橫行天下,要渡江縛肖衍老公,以為太平寺主!”太平寺在
鄴城。歡果使景統兵十萬,治河南,
憑仗如左右臂。景向來輕視高澄,曾謂
司馬子如道:“高王在,吾不敢有異;王沒,吾不能與鮮卑小兒共事!”子如急掩其口。及
武定四年(五四六)十二月,歡
病篤,澄詐為歡書召景。先是,景與歡相約道:“今握重兵居遠,人易為詐,所賜書皆請加微點。”歡從之。景得書見無微點,辭不至;又聞歡疾篤,乃用其行台郎王偉計,遂
擁兵自固。歡對澄道:“我雖病,汝面更有餘憂,何也?”澄未及對,歡道:“豈非憂
侯景叛邪?”對道“然。”歡道:“景專制河南14年,常有
飛揚跋扈之志;只有我能畜養,非汝所能駕馭。今四方未定,我死勿即發表。
庫狄乾鮮卑老公、
斛律金敕勒老公,秉性剛直,終不會負汝。
可朱渾道元、劉豐生遠來投我,必無二心。潘相樂本為道人,心地忠厚,汝兄弟當得其力。
韓軌少戇,宜寬容之;鼓樂不知其心,宜防護之。堪敵
侯景者唯有慕榮紹宗,我故意不與紹宗富貴,將留與汝。”又道:“段孝先(韶)忠貞仁厚,智勇兼備,親戚之中,唯有此人可靠,軍旅大事,宜與之共籌。”又道:“邙山之戰,吾不用陳元康之言,將後患留與汝,吾死不瞑目。”
大事
(1)春,正月,癸丑,楊等克嘉寧城,李賁奔新昌獠中,諸軍頓於
江口。
(1)春季,正月,癸丑(初十),楊等人攻克了嘉寧城,
李賁逃奔新昌的獠人地區,各路人馬便停留在
江口。
(2)二月,魏以義州刺史
史寧為涼州刺史;前刺史
宇文仲和據州,不受代,瓜州民
張保殺刺史成慶以應之,晉昌民呂興殺太守郭肆,以郡應保。丞相泰遣太子太保獨孤信、開府儀同三司怡峰與史寧討之。
(2)二月,西魏任命義州刺史史寧為涼州刺史,前任刺史
宇文仲和依然占據著涼州,不接受新刺史的取代。瓜州人張保也殺掉了瓜州刺史成慶來與
宇文仲和呼應。
晉昌郡人呂興殺掉了太守郭肆,以此來回響張保。丞相
宇文泰派遣太子太保獨孤信、開府儀同三司
怡峰和史寧一同討伐叛逆。
(3)三月,乙巳,大赦。
(3)三月,乙己(初三),梁朝大赦天下。
(4)庚戌,上幸同泰寺,遂停寺省,講《三慧經》。夏,四月,丙戌,解講,大赦,改元。是夜,同泰寺浮圖災,上曰:“此魔也,宜廣為法事。”群臣皆稱善。乃下詔曰:“道高魔盛,行善鄣生,當窮茲土木,倍增往日。”遂起
十二層浮圖;將成,值
侯景亂而止。
(4)庚戌(初八),梁武帝臨幸同泰寺,就住在寺里的臨時官署中,講讀《三慧經》。夏季,四月,丙戌(十四日),梁武帝講經結束,實行大赦,改換年號。這天夜裡,同泰寺的塔起火,梁武帝說:“這是魔鬼造成的,應該大規模地做一些佛事活動。”文武大臣們都說好。於是,梁武帝下詔說:“道高魔盛,行善發生障礙,應該大興土木,建造規模要超過以往。”於是便開始起造一座高
十二層的佛塔;將要建成之時,正趕上侯景叛亂,便中止修建了。
(5)魏史寧曉諭涼州吏民,率皆歸附,獨
宇文仲和據城不下。五月,獨孤信使諸將夜攻其東北,自帥壯士襲其西南,
遲明,克之,遂擒仲和。
(5)西魏
史寧慰問安撫涼州的百姓和官吏,全州吏民都歸順了他,唯有
宇文仲和占據著涼州城不肯投降。五月,
獨孤信派遣將領們在夜晚攻打城的東北角,自己統率壯士襲擊城的西南角,黎明時分,攻克了涼州城。擒獲了
宇文仲和。
初,張保欲殺州主簿令孤整,以其人望,恐失眾心,雖外相敬,內甚忌之。整陽為親附,因使人說保曰:“今東軍漸逼涼州,彼勢孤危,恐不能敵,宜急分精銳以救之。然成敗在於將領,令孤延保,
兼資文武,使將兵以往,蔑不濟矣!”保從之。
當初,張保想要殺掉瓜州主簿
令狐整,因令狐整很有聲望,殺掉他會失去民心,所以張保儘管表面上尊敬令狐整,但在內心卻非常忌恨他。
令狐整假裝親近,依附於
張保,便派人勸張保說:“現在
獨孤信的軍隊正在漸漸逼近涼州,涼州的形勢孤立無援,十分危險,恐怕不能抵擋住獨孤信的軍隊。應該趕快分派一些精銳部隊援救涼州。但是,成功或失敗的關鍵在於將領的能力。
令狐整是個文武兼備的人才,如果派他率領軍隊前往涼州,沒有不成的事。”張保採納了
令狐整的建議。
整行及玉門,召豪傑述保罪狀,馳還襲之。先克晉昌,斬呂興;進擊瓜州,州人素信服整,皆棄保來降。保奔吐谷渾。
令狐整帶領軍隊行軍到了玉門,他召集起英雄豪傑,歷數張保的罪狀,帶領騎兵返回瓜州襲擊張保。他先攻克了晉昌,斬除了呂興。然後攻打瓜州,當地人平素都信服
令狐整,因此都叛離張保,向令狐整投降。張保逃往吐谷渾。
眾議推整為刺史,整曰:“
吾屬以張保逆亂,恐闔州之人俱陷不義,故相與討誅之。今復見推,是效尤也。”乃推魏所遣使波斯者張道義行州事,具以狀聞。丞相泰以
申徽為瓜州刺史。召整為壽昌太守,封襄武男。整帥宗族鄉里三千餘人入朝,從泰征討,累遷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侍中。
大家商議後,一致推舉
令狐整擔任瓜州刺史。
令狐整對
大家說:“我們因崐為張保叛逆作戰,恐怕使全瓜州人都陷入了不義的境地,所以才共同討伐他。今天我又被大家推舉為瓜州刺史,這是明知錯誤而加以仿效,會罪上加罪啊。”於是,他便推舉西魏派來出使波斯的張道義暫且主持瓜州的日常事務,並將情況上報朝廷。西魏丞相
宇文泰讓
申徽擔任瓜州刺史,召
令狐整擔任壽昌太守,加封為襄武男。
令狐整率領他的宗族、同鄉共三千多人進京入朝,跟隨
宇文泰征討叛逆,他逐步升官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又
加官侍中。
(6)六月,庚子,東魏以司徒侯景為河南大將軍、大行台。
(6)六月,庚子(二十九日),東魏任命司徒侯景為河南大將軍和大行台。
(7)秋季,七月,壬寅(初一),東魏派散騎常侍
元廓來到梁朝聘問。
(8)甲子,詔:“犯罪非大逆,父母、祖父母不坐。”
(8)甲子(二十三日),梁武帝頒布詔書:“罪犯如果不犯有大逆不道的罪行,他的父母以及祖父母不被
連坐。”
(9)先是,江東唯建康及三吳、荊、郢、江、湘、梁、益用錢,其餘州郡雜以
谷帛,交、廣專以金銀為貨。上自鑄五銖及女錢,二品並行,禁諸古錢。普通中,更鑄鐵錢。由是民私鑄者多,物價騰踴,交易者至以車載錢,不復計數。又自破嶺以東,八十為百,名曰“
東錢”;江、郢以上,七十為百,名曰“
西錢”;建康以九十為百,名曰“
長錢”。
丙寅,詔曰:“
朝四暮三,眾狙皆喜,名實未虧而喜怒為用。頃聞外間多用九陌錢,陌減則物貴,陌足則物賤,非物有貴賤,乃心有顛倒。至於遠方,日更滋甚,徒亂王制,無益民財。自今可通用足陌錢!令書行後,百日為期,若猶有犯,男子謫運,女子質作,並同三年。”詔下而人不從,錢陌益少;至於
季年,遂以三十五為百雲。
(9)在此以前,長江之南只有建康及三吳、荊州、郢州、
江州、湘州、
梁州、益州等地使用貨幣。其他的州和郡雜用穀物或帛等實物交換。交、廣兩地專門使用金銀作為貨幣。梁武帝自己鑄造了五銖錢和女錢,讓這兩種貨幣一起在市場流通,並且禁止使用各種古代貨幣。普通年間,又鑄造了鐵錢。從此民間
私下裡鑄造貨幣的人很多,造成物價沸騰猛漲。做買賣的人竟至於用車來拉錢,而不再逐個算計。還有,從破嶺往東,每八十文折合一百文,人們稱它為“
東錢”。
江州、郢州以西每七十文折合一百文,被稱為“
西錢”。建康地區每九十文折合一百文,被稱為“
長錢”。
丙寅(二十五日),梁武帝頒布詔書說:“朝四暮三,眾猴便都高興,名稱不同而實際意思一樣,但喜怒卻不同。近來我聽說外界大多用九陌錢,這樣錢減少了,那么物價就會昂貴,錢充足了,物價就會低賤。並不是東西本身有貴有賤,而是人們的思想顛來倒去。說到邊遠地區,那裡貨幣混亂的狀況更是一天比一天厲害。這只能擾亂國家的制度,不會使百姓的財富增多。從今以後,應該在全國通用
足陌錢。頒布命令的文書發出以後,以一百天為期限,在百日之外如果還有人違犯這一制度,就要服三年勞役。男子被罰到邊遠地區搬運東西,女子要以身抵押服勞役。”詔書頒布下去之後,百姓卻不按這種制度去做。錢陌變得更少了。到了末年竟以三十五
文算做一百文了。
(10)上年高,諸子心
不相下,邵陵王綸為丹楊尹,湘東王繹在江州,武陵
王紀在益州,皆權侔人主;太子綱惡之,
常選精兵以衛東宮。八月,以綸為南徐州刺史。
(10)梁武帝年事已高,他的兒子們彼此互不相服,
邵陵王蕭綸任丹楊尹,湘東王蕭繹任江州刺史,武陵王蕭紀任益州刺史,他們的權力都跟皇帝一般;太子
蕭綱很忌恨他們,常常挑選一些精銳軍隊來保衛東宮。八月,梁武帝任命
蕭綸擔任南徐州刺史。
(11)東魏丞相歡如鄴。
高澄遷洛陽《石經》五十二碑於鄴。
(11)東魏丞相
高歡前往鄴城。他的兒子
高澄將洛陽五十二塊刻有《石經》的石碑遷到了鄴城。
(12)魏徙并州刺史
王思政為荊州刺史,使之舉諸將可代鎮玉壁者。思政舉晉州刺史
韋孝寬,丞相泰從之。東魏丞相歡悉舉山東之眾,將伐魏;癸巳,自鄴會兵於
晉陽;九月,至玉壁,圍之。以挑西師,西師不出。
(12)西魏調并州刺史
王思政擔任荊州刺史,並讓他從諸將中推舉一位可以代替自己鎮守并州州治玉壁的將領。
王思政推舉了晉州刺史
韋孝寬,丞相
宇文泰採納了他的意見。東魏丞相
高歡率領崤山以東的全部兵馬將要討伐西魏。崐癸巳(二十三日),
高歡便帶兵從
鄴城出發,到晉陽與其他將領會師。九月,到達了玉壁,將玉壁包圍起來。他們向西魏的軍隊挑戰,西魏的軍隊卻不出來應戰。
(13)李賁復帥眾二萬自獠中出,屯典澈湖,大造船艦,充塞湖中。眾軍憚之,頓湖口,不敢進。陳霸先謂諸將曰:“我師已老,將士疲勞;且孤軍無援,入人心腹,若一戰不捷,豈望生全!今藉其屢奔,人情未固,夷、獠烏合,易為摧殄。正當共出百死,
決力取之;無故停留,時事去矣!”諸將皆默然莫應。是夜,江水暴起七丈,注湖中。霸先勒所部兵乘流先進,眾軍鼓譟俱前;賁眾大潰,竄入屈獠洞中。
(13)李賁又率領兩萬人馬從獠人居住區出發,把軍隊屯集在典澈湖一帶。他在那裡建造了大量戰船,充滿了整個典澈湖。進攻
李賁的各路軍隊都害怕他的戰船,便停在了典澈湖口,不敢進入湖內。陳霸先對將領們說:“我軍出征時間已經很長了,將士們疲憊不堪,況且我孤軍無援,進入敵人的心臟地區,如果第一戰打不勝的話,怎能指望活著回來!現在我們應該趁著他多次失利,人心沒有穩定,而夷、獠都是些烏合之眾,很容易被摧毀消滅,正應當共同出生入死,竭盡全力打敗
李賁。如果無緣無故地停留在湖口,機會就要失去了!”將領們聽完陳霸先的話,都默默無語,沒有回響。這天夜裡,江水暴漲了七丈高,流到了典澈湖中。陳霸先率領他的軍隊順流先進入湖中,眾多人馬在鼓聲中一起吶喊衝殺。
李賁的軍隊被打得慘敗,逃進了屈獠洞裡。
(14)冬,十月,乙亥,以前
東揚州刺史岳陽王為雍州刺史。上舍兄弟而立太子綱,內嘗愧之,寵亞諸子。以會稽人物殷阜,故用兄弟迭為
東揚州以慰其心。兄弟亦內懷不平。以上衰老,朝多秕政,遂蓄聚貨財,折節下士,招募勇敢,左右至數千人。以襄陽形勝之地,梁業所基,遇亂可以圖大功。乃克己為政,
撫循士民,數施恩惠,
延納規諫,所部稱治。
(14)冬季,十月,己亥(初六),梁朝任命前
東揚州刺史岳陽王蕭為雍州刺史。梁武帝沒有選擇蕭他們幾個兄弟,而立太子
蕭綱作為接班人,他在內心裡覺得愧對蕭,他對蕭的寵愛僅次於對他的其他幾個兒子。由於會稽這一地區人口稠密,物產豐富,所以梁武帝讓蕭他們幾個兄弟輪流擔任東陽州刺史,用此來安撫他們。
蕭幾兄弟在心裡也感到忿忿不平。蕭認為,皇帝人已經衰老,朝廷的政治中有許多毛病,於是,他便開始儲備物資和財產,屈己下人,禮賢下士,在天下招募勇敢善戰的人,他身邊的人已達到幾千人。因為襄陽的地理優勢很大,它是梁朝大業的根基,梁武帝就是從襄陽起兵才奪取天下的,所以如果遇到天下大亂,就可以在此圖謀大業。於是,蕭便嚴格要求自己,撫慰、順應百姓與官員們的心理,多次對他們實施恩惠,廣泛聽取大家的規勸和意見,他所管轄的地區被治理得井井有條。
(15)東魏丞相歡攻玉壁,晝夜不息,魏韋孝寬隨機拒之。城中無水,汲於汾,歡使移汾,一夕而畢。歡於城南起土山,欲乘之以入。城上先有二樓,孝寬縛木接之,令常高於土山以御之。歡使告之曰:“雖爾縛樓至天,我當穿地取爾。”乃鑿地為十道,又用術士
李業興《孤虛法》,聚攻其北,北,天險也。孝寬掘長塹,邀其地道,選戰士屯塹上;每穿至塹,戰士輒禽殺之。又於塹外積柴貯火,敵有在地道內者,塞柴投火,以皮排吹之,一鼓皆焦爛。敵以
攻車撞城,車之所及,莫不摧毀,無能御者。孝寬縫布為幔,隨其所向張之,布既懸空,車不能壞。敵又縛松、麻於竿,灌油加火以燒布,並欲焚樓。孝寬作長鉤,利其刃,火竿將至,以鉤遙割之,松、麻俱落。敵又於城四面穿地為二十道,其中施樑柱,縱火燒之,柱折,城崩。孝寬於崩處豎木柵以捍之,敵不得入。城外盡攻擊之術,而城中守御有餘。孝寬又奪據其土山。歡無如之何,乃使倉曹參軍祖說之曰:“君獨守孤城而西方無救,恐終不能全,何不降也?”孝寬報曰:“我城池嚴固,兵食有餘。攻者自勞,守者常逸,豈有旬朔之間已須救援!適憂爾眾有不返之危。孝寬關西男子,必不為降將軍也!”復謂城中人曰:“韋城主受彼
榮祿,或復可爾;自外軍民,何事相隨入湯火中!”乃射
募格於城中云:“能斬城主降者,拜太尉,封開國郡公,賞帛萬匹。”孝寬手題書背,返射城外云:“能斬
高歡者準此。”,瑩之子也。東魏苦攻凡五十日,士卒戰及病死者共七萬人,共為一冢。歡智力皆困,因而發疾。有星墜歡營中,士卒驚懼。十一月,庚子,解圍去。
(15)東魏丞相
高歡的軍隊日夜不停地進攻玉壁,西魏的
韋孝寬隨機應變崐地抵抗東魏的進攻。
玉壁城中沒有水源,城中的人要從
汾河汲水,
高歡於是派人在汾河上游把水決開,使
汾河水遠離
玉壁城,他們在一個晚上便完成了這一移汾工程。
高歡在玉壁城的南面堆起了一座土山,想利用這座土山攻進城裡。
玉壁城上原來就有兩座城樓,韋孝寬讓人把
木頭綁在樓上接高,讓它的高度常常高於東魏堆的土山,以抵禦東魏的進攻。
高歡見到這種情況,便派人告訴
韋孝寬說:“即使你把
木頭綁在樓上,使
樓高到天上,我還會鑿地洞攻克你。”於是,
高歡便派人掘地,挖了十條地道,又採用術士
李業興的“孤虛法”,調集人馬,一齊進攻玉壁城北面。城的北面,是山高谷深的非常險要的地方。
韋孝寬叫人挖了一條長長的大溝,以此長溝來阻截
高歡挖的地道。他挑選了精兵良將駐守在大溝上面,每當有敵人穿過地道來到大溝里,戰士們便都能把他們抓住或殺掉。
韋孝寬又叫人在溝的外面堆積了許多木柴,貯備了一些火種,一旦地道里有敵人,便把柴草塞入地道,把火種投擲進去,並用皮排吹火。一經鼓風吹火,地道里的敵人全部被燒得焦頭爛額。敵人又用一種堅固的
攻城戰車撞擊城牆。戰車所到之處,沒有不被摧毀撞壞的,西魏沒有一種武器可以抵擋它。
韋孝寬便把布匹縫製成一條很大的幔帳,順著
攻車撞城的方向張開它,因為布是懸在空中的,攻車無法撞壞它。敵軍又把松枝和麻乾之類的易燃物品綁在車前的一根長竿上,又在其中灌油,點起火,用來燒毀
韋孝寬的幔帳,並且還想燒毀城樓。
韋孝寬便讓人製造了一種很長的鉤,並把它的刀刃磨得很鋒利,等火竿快要到時,用長鉤遠遠地切斷它,附著在火竿上的松枝和麻乾便都紛紛墜落。敵人又在玉壁城牆下四面八方挖了二十條地道,並在地道中用木柱支撐地上的城牆,然後放火燒掉這些木柱。於是城牆坍塌了。
韋孝寬在城牆坍塌的地方堅起一些木柵欄來保衛
玉壁城,敵人無法攻進城去。在城外,東魏攻打
玉壁城的方法已經用盡,而在城內,
韋孝寬抵禦敵人的辦法還綽綽有餘。他又從
高歡手裡奪占了那座堆起的土山。
高歡不知道怎么辦好,就派倉曹參軍祖勸說
韋孝寬:“您獨自一個人守衛這座孤城,西面又沒有救兵,恐怕最終也不能保全它。為什麼不投降呢?”
韋孝寬回答他說:“我的城池堅固無比,士兵和糧食都富富有餘,進攻的人是白白辛苦,而守城的人卻以逸待勞,哪有一個月之內就已需別人援助的。我倒是擔心你們這么多人有回不去的危險。我
韋孝寬是個關西男子漢,一定不會做投降的將軍的!”祖又對城裡的人說:“韋孝寬享受著西魏的榮華富貴和功名利祿,倒還可以這樣做,但其餘的士兵和百姓,為什麼還要跟他一起赴湯蹈火呢?”於是,便向城裡射去賞懸捉拿韋孝寬所定的報酬數額,上面寫道:“凡是能斬殺韋孝寬而投降的人,就拜他為太尉,並且加封他為開國郡公,賞賜萬匹絹帛。”
韋孝寬便在它的背面提筆寫字射回城外,上寫:“能殺掉
高歡的人,也能得到同樣獎賞。”祖是
祖瑩的兒子。東魏的軍隊對
玉壁城苦苦攻打了五十天,戰死以及病死的士兵總共達到七萬人,全都埋在一個大墳墓里。
高歡的智謀用盡了,也未攻下
玉壁城,又氣又急,因此得了疾病。這時,有顆
流星墜落在
高歡的軍營中,東魏的士兵們都很驚怕。十一月,庚子(初一),東魏軍隊解除了圍攻,離開了這裡。
先是,歡別使侯景將兵趣
齊子嶺,魏建州刺史楊鎮車廂,恐其寇
邵郡,帥騎御之。景聞至,斫木斷路六十餘里,猶驚而不安,遂還河陽。
原先,
高歡曾另外派遣
侯景率領軍隊進兵
齊子嶺。西魏建州刺史揚正在鎮守車廂這個地方。他聽到東魏向
齊子嶺進軍的訊息之後,害怕東魏侵犯
邵郡,就率領騎兵前去抵禦東魏軍隊。
侯景聽說楊來到,就讓人砍了許多樹木堆在路上,阻斷了六十多里道路,仍惴惴不安,於是便回到了河陽。
庚戌,歡使
段韶從太原公洋鎮鄴。辛亥,征世子澄會晉陽。
庚戌(十一日),東魏丞相
高歡派遣
段韶跟從太原公
高洋鎮守鄴城。辛亥(十二日),
高歡召長子
高澄到晉陽相會。
魏以
韋孝寬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進爵建忠公。時人以
王思政為知人。
西魏任命
韋孝寬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並晉升爵位為建忠公。當時人們都認為
王思政很能識人。
十一月,己卯,歡以無功,表解都督中外諸軍,東魏主許之。
十一月,己卯(
疑誤),
高歡認為此次出征沒有取得戰績,就上書要求解除都督中外諸軍的職務,
東魏孝靜帝同意了他的請求。
歡之自玉壁歸也,軍中訛言
韋孝寬以定功弩射殺丞相;魏人聞之,因下令崐曰:“勁弩一發,凶身自隕。”歡聞之,勉坐見諸貴,使
斛律金作《敕勒歌》,歡自和之,哀感流涕。
高歡從玉壁回到東魏之後,他的軍中傳言說
韋孝寬用定功弩射殺了丞相
高歡。西魏的人聽到這一傳言後,便頒布命令說:“強勁的弩一射,元兇自己就死了。”
高歡聽到了這些話,勉強坐起來召見權貴們,他讓
斛律金作了一首《敕勒歌》,高歡自己也跟著樂曲和唱,悲哀之感油然而生,不禁痛哭流涕。
(16)魏大行台度支尚書、司農卿蘇綽,性
忠儉,常以喪亂未平為己任,紀綱庶政;丞相泰推心任之,人莫能間。或出遊,常預署空紙以授綽;有須處分,隨事施行,及還,啟知而已。綽常謂“為國之道,當愛人如慈父,訓人如嚴師。”每與公卿論議,自晝達夜,事無巨細,若指諸掌,積勞成疾而卒。泰深痛惜之,謂公卿曰:“蘇尚書平生兼讓,吾欲全其素志,恐悠悠之徒有所未達;如厚加贈謚,又乖宿昔相知之心;何為而可?”尚書令史麻瑤越次進曰:“儉約,所以彰其美也。”泰從之。歸葬武功,載以
布車一乘,泰與群公步送出同州
郭外。泰於車後酹酒言曰:“尚書平生為事,妻子、兄弟所不知者,吾皆知之。唯爾知吾心,吾知爾志,方與共定天下,遽舍吾去,奈何!”因舉聲慟哭,不覺卮落於手。
(16)西魏大行台度支尚書、司農卿蘇綽,秉性忠厚儉樸。他常常把消除人民的死喪禍亂當做是自己的責任,每天處理許多國家大事。丞相
宇文泰對他
推心置腹,非常信任,沒有人能離間他們的關係。有時
宇文泰外出,常常預先把一些簽上名的空白紙交給蘇綽。如果有必須要安排的事,可以根據情況加以處理,等
宇文泰回來之後,蘇綽告知
宇文泰就行了。蘇綽常常說:“治國之道,應該象慈父愛護孩子一樣愛護百姓,要象嚴師訓導學生一樣訓導百姓。”他經常與王公大臣們商議國家政務,從白天談到夜晚,無論國事是大是小,他都了如指掌。最後積勞成疾而死。
宇文泰對他的死深感悲痛和惋惜。他對王公大臣們說:“蘇尚書一生廉潔謙讓。我想按照他平素的志向辦理他的後事,只怕眾多吏民不理解我的用意。如果對他厚加追贈,又違背了我們以往的相知之心。該怎么辦才好呢?”尚書令史麻瑤越次序先進言說:“節儉辦理他的後事,便是表彰蘇尚書美德的最好辦法。”
宇文泰採納了麻瑤的意見。用一輛白色喪車載著蘇綽的遺體,送回老家武功安葬,宇文泰和大臣們步行護送靈車走出同州城外。宇文泰在
靈車後面把酒灑向大地,他悲慟地說:“尚書一生做的事,你的妻兒、兄弟不知道的,我都知道。這世上只有你最了解我的心意,也只有我了解你的志向,我正要與你一同平定天下,你卻這么快就離開我而去,這如何是好!”於是便放聲痛哭起來,不知不覺中,酒杯從手上滑落到地上。
(17)東魏司徒、河南大將軍、大行台侯景,右足偏短,弓馬非其長,而多謀算。諸將
高敖曹、
彭樂等皆勇冠一時,景常輕之,曰:“此屬皆如豕突,勢何所至!”景嘗言於丞相歡:“願得兵三萬,橫行天下,要須濟江縛取
蕭衍老公,以為太平寺主。”歡使將兵十萬,專制河南,杖任若己之半體。
(17)東魏司徒、河南大將軍、大行台
侯景,右腳比左腳短,所以,騎馬射箭對他來說並不擅長,但是他足智多謀。
高敖曹、
彭樂等將領都是當時最勇猛的,
侯景常常很輕視他們,對人說:“這些人就象受驚的豬一樣橫衝直撞,流竄侵擾,能撞到哪裡去呢!”侯景曾對丞相
高歡說:“我願意率領三萬人馬,
橫掃天下,應當渡過長江把
蕭衍那老頭子綁來,讓他做太平寺的寺主。”
高歡派他帶領十萬兵馬,全權管理黃河以南地區,對他的依靠、任用,就好象他是自己的半個身體一樣。
景素輕
高澄,嘗謂
司馬子如曰:“高王在,吾不敢有異;王沒,吾不能與鮮卑小兒共事!”子如掩其口。及歡疾篤,澄詐為歡書以召景。先是,景與歡約曰:“今握兵在遠,人易為詐,所賜書皆請加微點。”歡從之。景得書無點,辭不至;又聞歡疾篤,用其行台郎潁川王偉計,遂擁兵自固。
侯景一貫輕視
高澄,他曾對
司馬子如說:“高王在世的時候,我不敢存有異心。如果高王去世了,我不能與那個鮮卑小子共事!”
司馬子如趕快捂住了
侯景的嘴。到了高歡已
病入膏肓的時候,
高澄便假借高歡的名義寫了一封書信召
侯景前來。以前,
侯景曾與高歡有過約定,他對高歡說:“現在我在遠處掌握著軍隊,人們很容易從中搞鬼。以後凡是您賜給我的書信都請您加一個小黑點。”
高歡同意了侯景的要求。現在,
侯景拿到了高歡的書信後,信上卻沒有黑點,便推託沒有去。後來他又聽說
高歡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就採納了他的行崐台郎潁川人王偉的計謀,聚集軍隊,鞏固自己的勢力。
歡謂澄曰:“我雖病,汝面更有餘憂,何也?”澄未及對,歡曰:“豈非憂侯景叛邪?”對曰:“然。”歡曰:“景專制河南,十四年矣,常有
飛揚跋扈之志,顧我能畜養,非汝所能駕御也。今四方未定,勿遽發哀。庫狄乾鮮卑老公,
斛律金敕勒老公,並性
遒直,終不負汝。可朱渾道元、劉豐生,遠來投我,必無異心。潘相樂本作道人,心和厚,汝兄弟當得其力。韓軌少戇,宜寬借之。
彭樂心腹難得,宜防護之。堪敵
侯景者,唯有
慕容紹宗,我故不貴之,留以遺汝。”又曰:“段孝先忠亮仁厚,智勇兼備,親戚之中,唯有此子,軍旅大事,宜共籌之。”又曰:“邙山之戰,吾不用陳元康之言,留患遺汝,死不瞑目。”相樂,廣寧人也。
高歡問高澄:“雖然是我病了,可你的臉上卻有另外的憂慮,這是為什麼?”沒等到高澄回答,高歡又說:“莫不是擔心
侯景要反叛?”高澄回答說:“是的。”
高歡又說:“
侯景專制河南已有十四年了,他一直
飛揚跋扈,有奪取天下的志向。只有我能駕御他,你很難駕御他。現在,天下還沒有安定,如果我死了,你不要馬上發喪。
庫狄乾這位鮮卑老人,
斛律金這位
敕勒老人,他們倆都是性格耿直、強勁有力的人,終不會對你負心的。可朱渾道元、劉豐生他們倆遠道前來投奔我,也一定沒有背離我們的心意。潘相樂原來是個道人,心地和善厚道,你們兄弟幾個人會得到他的幫助的。
韓軌有點耿直愚魯,你們應寬容待他。
彭樂的內心很難推測,應該提防他。所有人中,能夠與
侯景對抗的,只有
慕容紹宗一人。我故意不讓他得到富貴,就是要把他留下給你。”
高歡接著又說:“段孝先這個人忠實、正直、坦白、仁慈、厚道,既有勇又有謀,在所有內外親屬中,只有這個人,軍機大事要和他一起商量。”
高歡又說道:“邙山戰役時,我沒有採納陳元康的忠告,給你留下了隱患,我死不瞑目。”潘相樂是
廣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