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語(紫式部創作長篇小說)

源氏物語(紫式部創作長篇小說)

《源氏物語》是由日本平安時代女作家紫式部創作的一部長篇小說,“物語”是日本的文學體裁。作品的成書年代一般認為是在1001年至1008年間。

《源氏物語》以日本平安王朝全盛時期為背景,描寫了主人公源氏的生活經歷和愛情故事,全書共五十四回,近百萬字。包含四代天皇,歷70餘年,所涉人物四百多位,其中印象鮮明的也有二三十人。人物以上層貴族為主,也有中下層貴族、宮女、侍女及平民百姓。反映了平安時代的文化生活和社會背景,在貫徹寫實的“真實”美學思想的同時,也創造了日本式浪漫的“物哀(もののあわれ)”思想。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源氏物語
  • 外文名稱:源氏の物語
  • 創作年代:約11世紀00年代
  • 文學體裁:長篇小說
  • 作者紫式部
  • 字數:835千
內容簡介,作品目錄,創作背景,人物介紹,光源氏,藤壺,紫姬,其他人物,作品鑑賞,主題,手法,後世影響,作品評價,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故事開始於桐壺帝在位的時候。出身低微的桐壺更衣,獨得桐壺帝的寵愛。後此更衣生下一位皇子,其他嬪妃、尤其是弘徽殿女御也愈加忌恨。更衣不堪凌辱折磨,生子不到3年,便悒鬱而亡。小皇子沒有強大的外戚做靠山,很難在宮中立足。桐壺帝不得已將其降為臣籍,賜姓源氏。源氏不僅貌美驚人,而且才華橫溢。12歲行冠禮之後,娶當權的左大臣之女葵姬為妻,但葵姬不遂源氏的意。源氏還追求桐壺帝續娶的女御藤壺,據說女御酷似源氏生母。不久,兩人發生亂倫關係,生下一子,後來即位稱冷泉帝。源氏到處偷香竊玉,向伊豫介的後妻空蟬求愛不成 ,向比他大7歲的嬸母六條妃子尋歡,並同時輾轉在花散里、末摘花等眾女子之間。當他騙拐一位不明身份的弱女子夕顏(其實是葵姬之兄頭中將的情人)去荒屋幽會時,這女子不幸暴亡,源氏為此大病一場,病癒進香時遇到一個女孩,她酷似自己日思夜想而不得相見的藤壺,得知她是藤壺女御的侄女,兵部卿親王私生女紫姬(若紫),兩人常常相見。後來自己的外婆北山尼姑逝世,紫姬無人照顧,源氏趁兵部卿親王不備接走紫姬,收為養女,朝夕相伴,以寄託對藤壺的思慕。幾年後紫姬出落得亭亭玉立,高貴優雅,才藝超眾,十分可人。源氏便把她據為己有。葵姬生育夕霧小公子時,六條御息所因為嫉妒怨憤靈魂出竅,害死了葵姬。六條御息所自知已經不能見容於源氏,便與之分手,晚年出家為尼後病逝。
《源氏物語繪卷》第5帖 若紫《源氏物語繪卷》第5帖 若紫
桐壺帝退位以後,右大臣之外孫,弘徽殿女御的兒子登上皇位(朱雀帝),源氏及岳父左大臣一派從此失勢。恰巧源氏與右大臣女兒朧月夜偷情之事敗露,源氏噩運臨頭,在右大臣與弘徽殿女御操縱下被迫遠離京城,到荒涼少人的須磨、明石隱居。當地有一明石道人隱居鄉野,是源氏公子的遠親。其女名喚明石姬,從小悉心培養,儀表不凡,琵琶技藝當世獨一無二,字跡優美流暢。為排遣寂寞,源氏公子與明石道人的女兒明石姬結合,後生一女,被選入宮中做了皇后。由於天降異兆,朱雀帝又重病在身,朝政不穩。源氏奉召回京輔佐朝廷。不久,朱雀帝讓位給冷泉帝。源氏升任內大臣,源氏及左大臣一門恢復了往日的繁華氣派。源氏將六條妃子的舊宅改造成了集四季景物為一體、蔚為壯觀的六條院寓所,將昔日戀人統統接到院裡來住。
源氏近40歲時,朱雀院出家為僧,源氏奉旨將朱雀帝之女三公主娶為正妻。紫姬終因心力交瘁,病臥在床。早已覬覦三公主美貌的內大臣(最初的頭中將)之子柏木趁源氏探病的機會,與三公主幽會,被源氏發現。柏木懼悔交加,一病不起,英年夭折。三公主生下容貌與柏木毫無二致的私生子薰後,因不堪心理折磨落髮為尼。源氏深感自己和藤壺亂倫之罪的報應臨頭,心如死灰。恰巧紫姬不久又逝,源氏失去了精神支柱,了斷塵緣,隱遁出家。幾年後死去。
源氏之子夕霧為人方正嚴謹,並不像父親一般處處留情。源氏刻意不讓夕霧仕途太順利,意圖培養。夕霧從小與表姐雲居雁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但云居雁之父葵姬之兄嫌棄夕霧官位不高,又一心想送女兒入宮,因此不答應夕霧求婚。夕霧思慕雲居雁不得,恰逢唯光大夫家送入宮中作舞姬的女兒藤典侍酷肖雲居雁,因而與她私通,後成為夕霧側室。後來夕霧終於在外祖母太君撮合下和雲居雁結為連理,生育許多子女。柏木過世後,與之生前交好的夕霧前往安慰其夫人時,愛上了柏木遺孀落葉公主。落葉公主自感命運淒涼,一直不肯接受夕霧的求愛。後來公主的母親逝世,公主孤苦無依,夕霧在侍女們的幫助下才得遂心愿。源氏過世之後夕霧任太政大臣,位高權重。
《雲隱》《雲隱》
源氏之子薰生性嚴謹。20歲來到宇治山莊愛上了莊主八親王的大女公子,不料遭到拒絕。大女公子病故後,他尋回外貌酷肖大女公子的八親王的私生女浮舟,填補心靈的空白。可是匂皇子深夜闖入浮舟臥房,假冒薰的聲音,占有了浮舟。當浮舟意識到自己一身事二主後,毅然跳水自盡,被人救起後削髮出家。儘管薰一往情深,多次捎信,以求一見,但終未了此心愿。

作品目錄

篇目
篇名
原文名
時間
備註
1
桐壺
きりつぼ
光源氏誕生-12歲
指桐壺更衣,源氏的生母。平安時代嬪妃中地位最高的是女御,其次是更衣,再次是尚侍,這三個等級皆可侍寢
2
帚木
ははきぎ
光源氏17歲夏
3
うつせみ
光源氏17歲夏
4
ゆうがお
光源氏17歲秋-冬
人物名,夕顏原本是一種葫蘆科植物,一般為白花,也稱葫蘆花
5
若紫
わかむらさき
光源氏18歲
“若”為幼年的意思,即幼年紫姬
6
すえつむはな
光源氏18歲春-19歲春
7
紅葉賀
もみじのが
光源氏18歲秋-19歲秋
8
花宴
はなのえん
光源氏20歲春
9

あおい
光源氏22歲-23歲春
指葵姬,源氏的第一任正室,原本是一種菊科植物
10
賢木/楊桐
さかき
光源氏23歲秋-25歲夏
楊桐本為一種山茶科灌木,又名榊木,日本自古以來植於神社域內
11
はなちるさと
光源氏25歲夏
12
須磨
すま
光源氏26歲春-27歲春
13
明石
あかし
光源氏27歲春-28歲秋
指明石姬
14
澪標/航標
みおつくし
光源氏28歲冬-29歲
澪標,原指水中航路的路標
15
蓬生
よもぎう
光源氏28歲-29歲
蓬:蓬草,在古代詩歌中,常以它來比喻飄零的生活,此處應指末摘花宅邸中的野草
16
關屋/逢坂關
せきや
光源氏29歲秋
逢坂關位於今日滋賀縣的近江國與山城國的關隘。是從京都通往東海、東山、北路等地的重要通道
17
繪合/賽畫
えあわせ
光源氏31歲春
18
松風
まつかぜ
光源氏31歲秋
19
うすぐも
光源氏31歲冬-32歲秋
20
朝顏/槿
あさがお
光源氏32歲秋-冬
21
乙女/少女
おとめ
光源氏33歲-35歲
指夕霧的第一任正室雲居雁
22
たまかずら
光源氏35歲
23
初音/早鶯
はつね
光源氏36歲正月
24
胡蝶
こちょう
光源氏36歲春-夏
指春季
25

ほたる
光源氏36歲夏
26
常夏
とこなつ
光源氏36歲夏
指夏季
27
篝火
かがりび
光源氏36歲秋
28
野分/朔風
のわき
光源氏36歲秋
指秋季
29
行幸
みゆき
光源氏36歲冬-37歲春
幸,指帝王之所到
30
藤袴/蘭草
ふじばかま
光源氏37歲秋
蘭草,蘭科植物
31
真木柱
まきばしら
光源氏37歲冬-38歲冬
32
梅枝
うめがえ
光源氏39歲春
33
藤里葉/紫藤末葉
ふじのうらば
光源氏39歲春-冬
34
若菜

わかな
じょう
光源氏39歲冬-41歲春
同上,“若”為幼、嫩、新的意思,此二貼描寫三公主嫁入六條院並最終與柏木私通的情節
35


光源氏41歲春-47歲冬
36
柏木
かしわぎ
光源氏48歲正月-秋
柏木,古代日本有道,守葉之神鎮留其中,故而可歌可畏,世人每以兵衛之督尉為柏木
37
橫笛
よこぶえ
光源氏49歲
38
鈴蟲
すずむし
光源氏50歲夏-秋
39
ゆうぎり
光源氏50歲秋-冬
源氏之子
40
御法/法事
みのり
光源氏51歲
41
幻/遁入空門
まぼろし
光源氏52歲的一年間

雲隠
くもがくれ

本帖有目無文,可能亡佚,也可能為作者故意為之,是描寫光源氏去世的篇目的可能性很大,前後斷開的時間大約有八年
42
匂宮/
匂兵部卿
におう(の)みや/におうひょうぶきょう
薰14歲-20歲
43
紅梅
こうばい
薰24歲春
44
竹河
たけかわ
薰14,5歲-23歲
45
はしひめ
薰20歲-22歲
以下為宇治十帖
46
椎本
しいがもと
薰23歲春-24歲夏
47
總角
あげまき
薰24歲秋-冬
48
早蕨
さわらび
薰25歲春
49
宿木
やどりぎ
薰25歲春-26歲夏
50
東屋
あずまや
薰26歲秋
51
うきふね
薰27歲春
52
蜻蛉
かげろう
薰27歲
53
手習
てならい
薰27歲-28歲夏
54
夢浮橋
ゆめのうきはし
薰28歲

創作背景

在日本的原始社會中,神道教是日本主要信仰的宗教,由於對生殖的崇拜以及對大神天照的敬仰,日本女性在家庭中曾擁有較高地位。然而,隨著生產中對勞動力要求的提高,以及封建禮教的建立,男性的地位漸漸超過女性,成為一家之主。
大神天照像大神天照像
中日兩國妻妾制最大的差異在於社會背景完全不同,日本的婚姻制度也從訪婚經過妻方居住、獨立居住發展到夫方居住,從“訪妻”經過“取婿”發展到“娶婦”,經歷了幾百年漫長的過渡期,而平安貴族的婚姻正是這一過渡期中的產物。在《源氏物語》中,訪妻婚——即男子到女子家曉行夜宿的婚姻形態在貴族階級中最為流行。當時的訪妻婚已然脫離了最初男女雙方都可以不被婚姻束縛的形式,變為對於女性單方面要求專偶制、同時對男性亂性行為予以庇護的婚姻制度。男性成為訪妻婚的實際受益者,他們在婚後仍能到處尋花問柳,甚至以有“艷遇”為榮。相應的,即使平安的女性很少放縱多情,但實際上她們也從未希望自己在一生中只有一段真愛。而且對於當時的女性貴族而言,妒忌是一個無始無終的難題。在戀人來訪前她們不得不忍受長時間的等待。身處政治漩渦中的女性更是身不由己,就像各個文明古代社會的記載中所描繪的那樣,平安政治中婚姻也是政治手段之一。平安時代的貴族家庭一旦生女,就會視如珍寶,細心教養,因為這些女子的唯一出路就是入宮或嫁與貴人,這樣她們的一生才有依靠,她們的家人的政治地位也可以得到穩固、提高,所以,凡女子必須學習琴棋書畫培養情趣,以及待人接物的種種,務求能夠盡善盡美,成為眾人夢寐以求的女子。八世紀以來,藤原家族以與天皇結親的方式保持外戚的地位,壟斷攝政、關白職位。而源氏的現實原型之一——藤原道長任攝政時,更是讓三個女兒皆成為天皇皇后,權勢一時無二。貴族家長們亟欲效仿藤原氏,在考慮子女婚姻問題時,永遠把政治利益放在第一位。
天應元年(781),桓武天皇平城京遷都至長岡宮,新京建設尚未完成,又於延曆十三年(794)遷至平安京京都),拉開了平安時代的序幕。這一時代,日本逐步完成從古代律令制莊園制的封建社會新體制的過渡,至10世紀平安中期,以藤原北家為代表的豪門貴族壟斷攝政、關白的職位,奪取天皇的權力,由皇室外戚左右國政,形成王朝貴族統治,史稱攝關政治(約995-1027)。攝關政治即外戚專權輔政。天皇年幼時,輔政者稱為“攝政”;天皇年長時,輔政者稱為“關白”,“攝關”即“攝政關白”的簡稱。紫式部作為一名朝中女性,曾經服侍過皇后,由藤原道長聘為一條天皇中宮藤原彰子的侍讀女官,講解白居易的詩。而這名皇后就是藤原道長的女兒。《源氏物語》是她寫給天皇與中宮供消遣的讀物。
藤原道長及藤原道隆藤原道長及藤原道隆

人物介紹

光源氏

桐壺帝第二皇子。源氏出生便失去了母親桐壺更衣,因與桐壺更衣長相相似而進宮的藤壺在源氏的成長中給了他莫大的照顧與關愛。由於聽說藤壺與親生母親長相相似,源氏自幼便與她親近。12歲成人加冠禮儀之後,他不能像以往隨便出入藤壺的內幃,以前小孩子般的親近與依戀便演變成了思慕與愛戀。雖然後來源氏得到了藤壺,但是兩人心中卻都是痛苦的,藤壺的繼母身份使兩人的感情相當尷尬,這是源氏第一個感情上的悲劇。
由於對母親的懷念、對藤壺的不得,源氏挖空心思搶到了藤壺的侄女、與藤壺長得酷似、年僅10歲的紫姬。此後,源氏按照自己心中完美女性的形象去塑造紫姬,而紫姬也確實成為了一名完美女性。源氏對母親的思念、對繼母藤壺的思戀在紫姬的身上得到了釋放,這份愛情持久而熱烈。也正因如此,在紫姬溘然長逝之後,源氏才深感人生無常,在紫姬的過世之中不能自已,紫姬死後,源氏的精神全面崩潰,他悲傷得如醉如夢,仿佛一切都不知道了。紫式部在此處用了整整一回半的篇幅描寫了源氏在紫姬過世之後一年之間從不減緩反而日甚一日的悲傷之情。此後,源氏便隱遁了,其情愛的一生可謂是以悲劇告終。
《源氏物語》中主人公源氏一生的私生活是主線,官場的政治鬥爭在書中筆墨並不多,卻也顯示出了源氏對待政治生活的基本態度。與同為皇族的其他人相比,他對權勢一點不熱衷;本為皇子,卻對沒有外戚的後援被降為臣籍並不在乎;桐壺天皇逝世後,這位皇子對於自己今後失勢之勢也並不特別關心。對於弘徽殿太后的種種報復,源氏心知肚明,但是他沒有主動去進攻,也完全不會還擊。被流放之後,他從未想過如何恢復自己昔日的地位。冷泉院天皇要將皇位讓給他,他堅決的拒絕了;冷泉院天皇要提升他,他又以自己不能勝任為理由再次拒絕,並把這一職務讓給了左大臣。甚至連政治上的聯姻他也不感興趣,朱雀院病重請求源氏娶回三公主,源氏實在無法拒絕,才只得接受。源氏一生經歷了三次政治婚姻,其中有兩次帶給他莫大的傷害。他對於舊勢力並沒有進行反抗和鬥爭,而是一味的逃避和否定。

藤壺

先帝的皇女,四公主。桐壺帝的中宮,長得和桐壺更衣相像。藤壺作為桐壺的“替身”在第一卷出場,又把紫姬留作自己的“替身”,隨後在《賢木》卷出家,最後去世於《薄雲》卷,其形象穿插於大半個故事之中。而隨著私通事件和光源氏成為冷泉帝的親生父親這一故事情節的展開,藤壺可以說在《源氏物語》中是以“虛構的核心”存在的。這首先明確闡述了藤壺這一女性形象在整部作品中的地位。
平安京城平安京城
藤壺女御的魅力,體現在其外貌和品質上。作者通過男主人公光源氏展示了藤壺的絕色美貌。她“容貌姣好,身望高貴”,“美貌蓋世無雙”。宮中的嬪妃雖多,然而“都年事較長,態度老成”。藤壺初入宮時,雖然作者沒有明確說明年歲,可根據前後文可以推斷,藤壺入宮前,正值源氏公子七歲開始讀書時,而十二歲舉行冠禮時是在藤壺入宮之後,因此可以推算得出,藤壺入宮之際為光源氏七歲至十二歲之間。關於二人之間的年齡之差,在《薄雲》捲去世時的藤壺享年37歲,這一年光源氏正值32歲,因此可以得出兩人年齡上有五歲之差。也就是說,藤壺入宮時正處於十二歲到十七歲之間這一年齡段。整個宮中“年齡最幼,相貌又最美”的藤壺女御,自然會吸引源氏的目光。加上初入宮來稍有羞澀,“見了源氏公子往往含羞躲避”,更加增添了源氏對這位繼母的好奇心和興趣。
藤壺不僅具備外在的美貌,更為難得的是她的氣質和風骨。入宮後的她“氣質不凡”,不同於昔日的桐壺更衣,藤壺是先帝的第四皇女,本出身高貴,因此其他嬪妃們對她也不敢有任何非議。弘徽殿女御素來與桐壺帝深愛之女子勢不兩立。當初桐壺更衣不敵疾病纏身,不幸逝去;而如今藤壺有孕,弘徽殿唯恐自己兒子的太子之位被奪,威脅到自己在宮中的地位。藤壺得知弘徽殿的陰暗手段之後,並沒有如更衣一般身心俱疲,而是意志高漲,勢必不讓敵人得逞。由此可以看出,藤壺有著更衣所不具備的韌勁和毅力。作為男權制度下的貴族階級的女子,在勾心鬥角的宮廷生活中,藤壺具有不甘向命運低頭,敢於向勢高力強的弘徽殿女御的反抗精神。

紫姬

紫姬可以說是《源氏物語》中最重要的女性角色。作為一名“外表平靜如水”而心中一向懷著“難以忍受的痛苦”的貴夫人。小說中紫姬的出現正值源氏與藤壺發生秘密事件之前,也就是說在源氏與藤壺之間的關係剛剛發生重大轉折之際,紫姬便被帶進源氏的生活中,作為替代藤壺的情感寄託,也就是藤壺的“替身”。即便日後紫姬出落得越來越標緻,與源氏的感情愈演愈烈。
《須磨》《須磨》
紫姬作為“理想女性”的首要特質,便是她與藤壺容貌的相似程度,對於紫姬的美貌,最精彩的部分之一是借夕霧之眼描繪的。紫姬在出落成美人之後的一日,其容貌偶然間被源氏與葵姬之子夕霧看到,只見紫姬:
“氣度高雅,容顏清麗,似有幽香逼人。教人看了,聯想起春晨亂開在雲霞之間的美麗的山櫻。嬌艷之色四散洋溢,仿佛流泛道正在放肆地偷看的夕霧臉上來......身邊許多侍女,姿色也各盡其美,然而完全不在夕霧眼中。”
紫姬寬容大度,待人親切,若只從源氏一人口中得出此評價,似乎有些缺乏說服力。一次侍奉紫姬的宮女們談及紫姬,她們初來的時候,覺得這位夫人並無何等優越之處,後來漸漸熟悉,方知此人容貌態度,親切可愛,如此看來,紫姬不僅容貌出眾,其他品質也被源氏培養成“理想女性”的標準,深受各階層人們的愛戴和尊重。
紫姬的“理想性”,還表現在她對於源氏的處處隱忍。源氏被流放到須磨後,與明石道人的女兒明石姬相遇,並產生愛戀。源氏忐忑於是否將此事告知於紫姬,不料紫姬的回信語氣非常和藹:“山盟海誓如磐石,海水安能漫過山?”但字裡行間含有言外之意。隨著源氏此種行為變本加厲,愈演愈烈,紫姬的嫉妒心和猜疑心也愈發加重。一日源氏對紫姬彈箏一曲後,將箏遞給紫姬,可她卻“碰也不碰,想是聽說明石姬長於彈箏,因而妒恨吧”。紫姬原是一個溫柔敦厚的美人,但看到源氏公子放蕩不羈時,也不免憤怒怨恨。”然而紫姬對明石夫人的不滿以及妒忌之心,最終卻被明石夫人的女兒明石小女公子化解了。源氏與明石夫人的女兒出生之後將其接入宮中,這孩子本性溫和馴良,與紫姬十分親昵,因此紫姬十分疼愛,如獲至寶。孩子的到來使得源氏更加覺得對不起明石夫人,因此常常去信問候。
另一位對紫姬的地位造成威脅的女性便是三公主。三公主出身皇室,位份高貴,若嫁與源氏理應高於紫姬一等。而源氏與三公主新婚幾日,夜夜宿於三公主處。紫姬想道自己“一向專寵,無人能與並肩;如今新來的人姿色既艷,年紀又輕,威勢盛大,足可凌人,倒是他不能放心了。但她絕不形之於色……準備迎接,事無巨細,都料理的十分周到。”紫姬“多年以來不曾嘗過獨眠滋味,如今雖然竭力忍受,還是不勝孤寂之感。”居然“越發殷勤地替源氏出門穿的衣服多加薰香,那茫然若失的神情,非常可憐而又美麗”。面對紫姬的溫柔賢惠,源氏不禁又自責道,“有了這個人,無論發生何事,豈有再娶一人之理。都因為我自己性情輕佻,意志薄弱,行事疏忽”。
《法事》《法事》
值得注意的是,紫姬和藤壺一樣,在人生的最後都有遁入佛門的想法。在葵姬去世後,紫姬以正夫人的身份陪伴在源氏左右,但隨著明石夫人、槿姬以及三公主等人的依次出現,使她真正意識到源氏的用情不專給自己帶來極大的不安和嫉妒。當唯一可以信賴的人背叛自己時,“她壓抑在內心深處的痛苦,絕不是一個值得欣羨的‘永遠的理想女性’”。可是長久以來以寬容大度的形象示人的紫姬,又不得不將焦慮深藏於心,外表上仍需保持“理想”的狀態。加上曾經對源氏百般依賴、百般順從的紫姬走出源氏的庇護港灣的欲望越來越強烈,無奈世間卻沒有她第二個可以容身之處,出家也就成為了她唯一的選擇。當源氏一面與其他女子交好,一面向紫姬表態“對你的情愛日漸深摯”時,紫姬終將藏在心底已久的委屈全盤托出。不難看出,紫姬選擇出家的最主要也是最根本的原因,是她與源氏二人的愛情觀差異——源氏雖然對自己與各類女子交好這件事悔恨不已,可是他一面反省一面繼續帶給紫姬傷害,使得紫姬原本脆弱的內心更加不安,最終欲選擇向佛門求解脫。同時,源氏六條院的興衰也與紫姬息息相關,根據文中描寫,紫姬自從生病搬至二條院修養後,原本繁榮的二條院變得一片蕭條,燈火闌珊,大量的侍從等人員皆跟隨紫姬來到二條院。也正因為如此,柏木才敢並且有機會趁源氏不在之際(當時源氏應在二條院陪伴紫姬),溜進六條院與三公主私通。自此,源氏的生活和六條院不再像以前一樣完美,也再也沒能回到以前的強盛和繁榮。紫姬逝世不久後,源氏為紫姬舉行葬儀,然後出家,然後仙逝,光源氏的篇目自此結束。小說僅以極短的篇幅描寫這一系列情節,使這一系列事件仿佛發生在很短的瞬間,以此突出紫姬在源氏生活中的重要性,也可以看出紫姬這個人物在作者本人心中的地位。

其他人物

桐壺帝:源氏的父皇。
桐壺更衣:源氏的生母,某大納言之女,父亡,出生低微,缺少後援。因為美貌善解人意受寵,因遭嫉妒,憂懼而逝。
冷泉帝:名義上是桐壺帝的第十皇子,實際上是源氏與藤壺中宮密通所生之子。
王命婦:藤壺中宮親信的侍女,引導中宮與源氏公子相會。
兵部卿宮:藤壺中宮之兄,紫之上之父。
葵姬(葵之上):源氏的正室夫人,左大臣與大宮女。在生下夕霧後因六條御息所生魂咒詛過世。
夕霧:源氏與葵之上之子,最後官至太政大臣。
左大臣:葵之上、頭中將之父。
大宮:桐壺帝的姊妹,一院三公主,左大臣的正室夫人,是葵之上與頭中將的母親。
四之君:右大臣的四女公子,頭中將的正妻,柏木、紅梅大納言、朱雀帝弘徽殿女御之母。
頭中將:左大臣與大宮之子,葵之上之兄,源氏的好友,後來官至內大臣,源氏致政後官至太政大臣。
北山尼君:紫之上的外祖母。
北山僧都:北山尼君的哥哥。
少納言:紫之上的乳母。
明石姬(明石之君):源氏的側室,兩人之間生下明石中宮,是六條院冬之町的女主人。
明石入道(明石道人):明石之君的父親,是桐壺更衣的表兄弟,明石姬母女及尼君隨源氏回京後隱遁山中,不知所終。
明石尼君(明石尼姑):明石之君的母親,道人出家後隨同出家為尼共同修行,後隨明石姬進京,長壽。
明石小女公子(明石中宮、明石皇后):今上皇后,光源氏與明石之君的女兒,也是紫之上的養女、匂宮的母親。
今上皇帝:冷泉帝的皇太子、朱雀院的皇子,朱雀院承香殿女御子,以明石中宮為皇后。
三公主(女三宮):朱雀院的皇女,光源氏第二任正室,薰之母,因母親為藤壺中宮姊妹,而被源氏認為和中宮相像才娶她為妻。
朱雀帝:桐壺帝第一皇子,桐壺帝弘徽殿女御生,光源氏之兄,讓位給冷泉帝以後被稱為朱雀院。
花散里:六條院夏之町的女主人,桐壺帝麗景殿女御妹,是夕霧與玉鬘的養母。
麗景殿女御:花散里之姊,是桐壺帝後宮的妃子。
螢兵部卿宮:桐壺帝皇子,光源氏之弟,和藤壺之兄兵部卿宮不是同一個人。曾經暗戀源氏的養女玉鬘。
八之宮(八親王):桐壺帝第八皇子,曾經被捲入在冷泉帝東宮時代的廢太子陰謀中,因為源氏回京,冷泉帝聲勢壯大而隱居,後來在宇治十帖的部份登場。
空蟬:伊豫介的續弦妻子。源氏屢次求愛不成,伊豫介死後不堪其擾出家為尼僧。源氏奉養在二條院。
小君:空蟬之弟。
軒端荻:空蟬的繼女。 體態圓肥可愛,性格輕佻。
夕顏:源氏的情人,也是頭中將的愛人,是玉鬘的母親。因為六條御息所鬼魂咒詛驚懼而死。
末摘花:常陸親王女,性情古板缺乏情趣。貌醜,鼻子上面有一抹紅色,因而得名,源氏因可憐她奉迎至二條院。
源典侍:侍奉桐壺帝的年長女官,風流成性,情人無數。後隨五公主(葵姬母妹)出家。
朧月夜:源氏的情人之一,右大臣的六女公子,是弘徽殿女御之妹,朱雀帝的尚侍。朱雀帝出家後隨同出家。源氏因為與其私通遭流放。
《源氏物語繪卷》第20帖:朝顏《源氏物語繪卷》第20帖:朝顏
槿姬(朝顏/槿齋院):朱雀院的齋院,桃園式部卿宮之女,和源氏之間沒有肉體關係。
六條妃子(六條御息所):前任皇太子之妃,源氏的情人之一,名分上是源氏的嬸母。
秋好中宮(秋好皇后):六條御息所之女,後來成為源氏的養女。冷泉帝登基後為梅壺殿女御,源氏強立為中宮。是六條院秋之町的女主人。
藤原惟光:光源氏乳母之子。
源良清:光源氏的家臣,少納言。
紀伊守:源氏的親信,伊豫介之子。 小君:空蟬之弟。
柏木:頭中將(內大臣)的長子,暗戀女三宮,後與其偷情,生下薰。因懼怕流言憂懼死。
玉鬘:夕顏與頭中將(內大臣)之女,光源氏的養女。
弘徽殿女御(弘徽殿皇太后):頭中將(內大臣)之女,與朱雀帝之母並非同一個人,是冷泉帝的後宮妃子。
近江之君(近江君):頭中將(內大臣)之私生女,性情粗俗。
雲居雁:頭中將(內大臣)之女,夕霧的正室夫人。母改嫁某按察大納言。
紅梅:頭中將(內大臣)之子,柏木之弟,大納言,善於歌。
女五宮:桐壺帝與大宮之妹,與槿姬同住,曾勸槿姬接受源氏。
藤典侍:光源氏乳兄弟惟光之女,曾為五節舞姬,因為和雲居雁氣質相若受夕霧垂青,成為夕霧的側室。
王女御:兵部卿宮之女,是冷泉帝的後宮妃子,也是紫之上的異母姊妹。
髭黒大將:今帝的舅舅,承香殿女御之兄,先以紫姬的異母姐為正妻,後迎娶玉鬘做正室夫人。
髭黒的原配:兵部卿宮之女,紫之上的異母姊,真木柱的生母。得了精神疾病遭休棄。
真木柱:髭黒之女,嫁給螢兵部卿宮,丈夫死後又改嫁紅梅大納言
落葉之宮(落葉公主):朱雀院的女二宮,柏木的正室夫人。柏木死後,夕霧向其求愛,母亡後成為夕霧的第二夫人。
熏君(薰之君):名義上是源氏之子,實際上是柏木與女三宮之子,中將。
匂宮(匂皇子):明石中宮之子,今帝的第三皇子。
宇治大君(大女公子):桐壺帝八之宮的長女。薰君深愛的人,早夭 。
宇治中君(小女公子):桐壺帝八之宮的次女,後來成為匂宮的側室。
浮舟:宇治兩女公子的異母妹,桐壺帝八之宮與中將君之私生女。
橫川僧都:救起投水自殺的浮舟並且幫助她的人。
妹尼僧:救起浮舟,收養為義女。

作品鑑賞

主題

日本古代的“真實(まこと)”的審美意識是在日本本土文化思想——原始神道樸素的現世觀中育成的。日本文獻《神祗訓》說“神道以誠(まこと)為本”,這裡的“誠”便是“真實”。包含了“真言”、“真事”、“真心”等。《源氏物語》等平安朝女性文學便是從“真實”的審美角度進行創作的。主要表現在追求人性的真實,同時也表現美的體驗,即把握人性與美兩方面的真實性。然而,《源氏物語》在貫徹寫實的“真實”美學思想的同時,也創造了日本式浪漫的“物哀(もののあわれ)”思想。
《日本物哀》《日本物哀》
もののあわれ,其中“もの”為“物、東西”,“の”為助詞,相當於“的、之”,“あわれ”為“哀”,在日語中實際上是兩個感嘆詞(“あ”和“われ”)組合。物哀並不是悲哀之意,悲哀是一種情緒而已,物哀是人類與自然的通感,因為感物生情而生髮出或喜悅、或悲哀、或恐懼、或憤怒、或思戀、或憧憬的各種情感。 “物哀”並不是通指消極情緒,也不等同於頹廢意識,而是關於人對萬物所有的生命感發,而進一步了賦予了美學意義上的審美指向和道德引導。從古代原初歌謠中的“阿波禮(あわれ)”來考察,這個歌節“阿波禮”是由“啊(あ)”和“喲(われ)”這兩個感嘆詞組合而成的,最初用以表現人受感動而發出的聲音,由於“あわれ”與日語漢字“哀”同音,也以“哀”字表示。哀本身是一個美學範疇,具有非常深刻的精神性,在日本哀具有可憐、有趣以及悲哀等的含義,而不是漢語中悲哀的代表。“哀”的釋義為“一切喜怒哀樂有感於心而發之聲”。包含哀悼與可憐的因素。“哀”作為人的真情的表露,與“真實”的美學精神是相同的,同時,它又沒於對象之中,進入完全觀照的狀態,主觀感情便加大,從情緒性推移到情趣性的感動。這樣一來,只用“哀”已經不能完整地表達這種感到、感情、情趣和美理念。在對象物之上添加“の”這個助詞,與“哀”聯結,預示“物哀”開始出現。可以說從“哀”到平安時代的“物哀”轉變,意味著“哀”由最初的感動意義發展到特殊的觀照意義和情趣意義。
葉渭渠先生葉渭渠先生
不論是在日本文論中還是諸多物語作品的實際展示中,“物哀”都是一種不包含道德判斷、宗教倫理等因素的純文學精神的核心,物哀所含有的悲哀感情,已經過藝術的錘鍊,升華為一種獨特的美感,已不是那種對外界的自然壓抑毫無抵抗力而表現出的哀感,已成為一種純粹的美意識,一種規定日本藝術的主體性和自律性的美形態。深受“物哀”影響的日本文學,文學性格纖細含蓄,多追求感情上的微妙體驗,熱衷於表現日常生活的平淡之美,於平淡樸素之中,藉由日語的曖昧表達,折射出對社會、人生的思考。世界各國文學中,男女戀愛是重要題材之一,然而在其他各國,由於地理位置、社會歷史等諸多原因,還有諸多被認為高於男女愛情之事,如法國十九世紀燦若群星的作品、中國古今的鴻篇巨製,多以社會歷史為著眼點,場面宏大,跨時長遠,並且以體系嚴密的道德倫理、哲學觀念等為支撐,呈現出較為整齊的情感取向。相比之下,日本文學受“物哀”觀念的影響,“情”字呈現出壓倒一切的重要地位,葉渭渠認為,“物哀 ”的思想結構是重層的,可以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對人的感動,以男女戀情的哀感最為突出。這種哀感深深浸透在日本古代文學的內容中,因此物語中多寫男女戀情,和歌多為戀歌。
《源氏物語》全書貫穿了濃厚的無常感和宿命思想,用因果報應和罪意識來聯結源氏與桐壺、紫姬,熏君與姬君、浮舟等人物的關係而他們的厭世——有的企盼來世的幸福,有的遁世,有的出家——又是與他們的不論行為有著因果關係。儘管如此,其落腳點卻不是為了宣揚佛教教義,而是為了展示內中潛藏的“哀”,給予“物哀”以調和善惡的價值意義。
為此,作者採取了大量篇幅表現人的價值和人性的真實。《源氏物語》所刻畫的女子形象基本是圍繞源氏父子所創作,如桐壺,蔡姬、夕顏等人。這些女子均是面容姣好,性情可人的女子,但是同樣命運都是非常悲慘的女子。拿桐壺更衣、藤壺、紫姬三人來進行比較,不僅因為她們相貌相似,還可以說是順次替代對方登上舞台,左右故事發展的重要人物。桐壺更衣可以說是條引線,引出漂亮的小皇子,即本書的主人公源氏,又由桐壺帝對她的思念而引出因長相酷似她而被招入宮中的藤壺女御,從而為她與源氏的不倫戀做了前提鋪墊。藤壺對光源氏的疏遠,光源氏對她的戀慕,引出了在偶遇她侄女紫姬之後發展出的故事。藤壺是一條暗線,她與源氏的暗中關係外化和延伸出紫姬和源氏這條幾乎貫穿全書的明線。
而作者給予紫姬種種優越表象的同時也向讀者展示了她淒涼暗淡的內心。不管她如何完美如何犧牲隱忍,但最終還是無法停住源氏濫情的腳步。她在嫉妒擔心受怕的同時還要故作鎮定堅強、寬容忍讓、逆來順受。終於在她生命的後期忍無可忍地向源氏提出抗議:“你倒是返老還童,比以前更加風流了!教我無依無靠,好痛苦啊!” “在親人看來,固然如你所說,我這微不足道之身,享受了過分的幸福。誰知我心中一向懷著難以忍受的痛苦呢?”如此肺腑之言道出了她人生的苦悶。不久之後她在極度壓抑中如花般凋落了。總之無論她們有何不同的境遇,但最後都殊途同歸。
可以說,古代審美思想從“哀”到“物哀”的演進是經紫式部之手完成的。《源氏物語》是以“哀”、“物哀”作為基調,自始自終貫穿了比前代的“哀”更為廣泛、更為複雜和深刻的內容。而《源氏物語》“物哀”的感動,是在“知物哀”的基礎上產生的,它要表現的完全是一種對人生世相的喜怒哀樂,以及對女性的同情哀感,尤其是對於女性在戀愛中的不幸以及男女的不倫之戀,更加明顯地流露出這種“物哀”的感情,也就是說,紫式部在《源氏物語》運用各種藝術技巧,通過各種人物形象的塑造,對“物哀”作了最出色的表現,表現了人的真實感受,在人性與世界的調和中發現沒和創造美。
此外,紫式部主張文學應當真實,反應種種人情世故,同時承認小說的“知世相”的作用。《源氏物語》中“詳細記錄著世間重要的事情”;“由於所有物語寫的都是世上的情況和人的種種精神狀態,讀了它,自然能充分懂得世上的一切情況,了解人的行為和心理”。由於物語“詳細記錄著世間重要的事情”所以儘管她在書中一再表白“作者女輩之流,不敢侈談天下大事”,而實際上還是涉及了“天下大事”,只是多採用側面描寫和暗喻的手法,少有具體深入的描寫,但還是展現了源氏的榮辱和貴族的爭鬥密不可分的關係。紫式部本人在日記中談及的源氏的史實,與道長以及伊周、賴通等人的性格、容姿、言行、境遇十分相似,起碼是將這些人物的史實作為重要的輔助素材來加以運用的。根據日本學者考證,源氏被流放須磨實際上就是以道隆之長子伊周的左遷作為素材的。概言之,《源氏物語》精細如實地描繪了那個時代的世相 。無論是社會政治和文化背景,還是故事內容和人物,都真實地反映了當時宮廷生活和貴族社會的實相。
《紫式部日記》《紫式部日記》

手法

和風
平安時代的日本文學的主要民族特性是陽柔美。它不象歐美文學那樣側重渲染、誇張事件或人物間尖銳的矛盾衝突,而是通過細膩的情感、微觀的物象和瞬間的感悟表達一種特有的淡淡的哀傷、愁緒和喜悅,呈現出柔美、婉約的美感。《源氏物語》可以說是這種文學風韻的最好典範。紫式部在漢文學方面的造詣很深。她不僅掌握學問上的基礎教養,而且體驗過最高的文化生活。平安初期,日本文化持續接受中國唐代文化的滋潤,是漢風文化最燦爛的時期。寬平二年(890),學者、詩人出身的右大臣菅原道真向朝廷上奏,建議停止遣唐使的派遣,以削弱漢文化的影響,並於同年獲得批准。自此以後,日本文化和漢文化關係發生了一定的變化,日本文化逐漸消化漢文化並形成了獨特的平安文化,完成了漢風文化向和風文化的過渡,這在日本的文化史上是具有重大意義的。對此,紫式部強調:“凡人總須以學問為本,在具備和魂而見於世,便是強者。”這裡的“學問”指的便是“漢才”。這說明紫式部即重視當時的中國古籍,又對和魂有自覺的認識。所以紫式部一方面開放性地學習和吸取中國文化和文學思想,一方面又根據根據本國需要加以揚棄。此外,和流行的眾多其他小說和故事不同,《源氏物語》以是寫實為基礎的,紫式部在《源氏物語》寫道:“原來故事小說,雖然並非如實記載某一人的事跡,但不論善惡,都是世間真人真事。觀之不足,聽之不足,但覺此種情節不能籠閉在一人心中,必須傳告後世之人,於是執筆寫作。因此欲寫一善人時,則專選其人之善事,而突出善的一方;在寫惡的一方時,則又專選稀世少見的惡事, 使兩者互相對比。這些都是真情實事,並非世外之談。”她在書中借人物之口表明了自己主張“真實”的文學論,批判了當時的物語只重神話傳說或史實,很少“真實”的事實和缺乏心理描寫的缺陷。紫式部主張文學應寫真實,反映種種人情世故。當然,這種文學的真實,並非日常所見的事實的照搬和原本記錄, 而是強調了文學的虛構中應包括真實,是一種藝術的真實。
紫式部紫式部
紫色因緣
作者原名“藤式部”,由於其對女主角“紫姬”這一人物的出色的塑造,所以被人們稱作“紫式部”。“紫色”一詞來源於植物“紫草”的名字,紫草是屬於群生植物,所以用日文的群生一詞“群(むら)”,與開花一詞“咲き(さき)”結合在一起,就按照其義構成了“むらさき(紫色)”這個辭彙。還有一種說法:紫草的栽培與染色技術是從朝鮮或大陸引進的,所以得名應源於朝鮮語的紫色“Pora-Sak”一詞。
紫草紫草
在日本古代和歌中,常用紫色或紫草(日文均為“むらさき”)來表達愛戀或思慕。除《源氏物語》外,再如:《萬葉集》“紫の帯の結も解きも見ずもとなや妹に戀ひ渡りなむ”,《後撰和歌集》中“武蔵野は袖ひづばかり分けしかどわか紫は尋ねわびにき”等。平安時代,人們把紫色叫做“因緣之色”,大概是因為其易與附近的事物發生顏色轉移的緣故。紫色由紫草根染成,紫草根揮發性高,把紫草根用薄薄的日本紙包上後,與日本紙接觸到紫草根的地方會發生顏色轉移,被染上淡淡的紫色。《古今和歌集》中的一首和歌:“紫の一本ゆゑに武蔵野の草はみながらあはれとぞ見る”。原意為:因為喜歡其中一棵紫草,所以這片田野的所有的草都令人喜愛、難忘。武藏野指的是武藏國(舊國名)的原野,紫草為武藏野的名草。平安時代,武藏野的紫草的栽培園十分有名。
紫式部在作品中塑造了眾多高雅美麗的女性形象,其中,對紫姬的著筆尤為突出。作者對紫色因緣所表現的最直接的地方就是,她賦予了桐壺、藤壺、紫姬這三位女主人公與“紫色”相關的名字(紫色的花:藤、桐,紫草:紫姬),並賦予了三人相似的容貌,這是通過“紫色”這一色彩,象徵人物的同一性的一種表現手法。
《源氏物語》中,有源氏教紫姬寫書法的場景。紫姬一直注視著源氏在紫色紙上寫出的俊逸書法字。面對眼前的這個與藤壺容貌相似的紫姬,源氏對藤壺的思慕湧上心間,也不禁想到,藤壺與紫姬的血緣關係,繼而聯想到紫色因緣,即“紫のゆかり”這個辭彙的和歌來源,接著,他腦中又浮現出《古今和歌六帖》中的和歌:“知らぬども武蔵野といへばかこたれぬよしやさこそ紫のゆゑ”,所以他給紫姬寫出了這句引用歌:“武蔵野といへばかこたれぬ”。“知らぬども武蔵野といへばかこたれぬよしやさこそ紫のゆゑ”的原意為: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心情如何,但是一提到武藏野,我就不由得想抱怨了,都怪那無情的紫君。在源氏的心裡,“武藏野”指的是紫姬, “紫”指的是藤壺。源氏將自己對藤壺的無限思念和愛戀,轉移到了藤壺的侄女——紫姬的身上。此處表達了源氏對藤壺無比思戀的心境。
此外,把紫色的“紫”字可以分解為“此”和“系”這兩個字,所以可理解為其字義與“此+糸”,即與“此(こ)の糸”的含義相關(《大辭林》三省堂)。“此(こ)の糸”的直譯為“這條線”。物語是以源氏心愛的藤壺為主線展開他對兩位正妻的選擇標準的。沿著這條主線出現的第一位外界公認的正妻是紫姬。《源氏物語》的卷十“心誠容海闊真意漫須磨”中明確地寫道:“外人都稱呼你什麼?不是叫你‘二條院的夫人’嗎?這說明他們都承認你是我源氏的正房夫人。”而且源氏在流放須磨的臨行之前,將家中大小事務都交予紫姬管理,這體現出了紫姬是源氏心中的正妻,是其最值得信任的人。紫姬不僅與藤壺有著血緣關係,亦有著相似的容貌,源氏就是沿著藤壺這條主線,展開了對紫姬的領養,以及後來的精心培養的。沿著藤壺這條主線出現的源氏的第二位正妻是女三宮。《源氏物語》的卷三十一“山菜為君采誰知愛情悲”中敘述道:源氏對於被託付女三宮一事,心中原本猶豫不定,但後來左中弁表述道:“說來三公主的母親女御就是藤壺太后的妹妹,聽說她也非常漂亮。三公主不管像誰,都一定很漂亮——她身上一定有藤壺太后的影子吧。”聽了這話之後,源氏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似乎對三公主產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再後來,源氏心裡對三公主的好奇之心一直縈繞心底,揮之不去,最後決意迎娶三公主。
除以上幾點,紫色還有高貴和神秘的色彩。無論東洋西洋,紫色都被視為是高貴的顏色,作為禁色,不允許平民使用。中國有一些詞中的“紫”亦表示尊貴的含義,如表示帝王宮廷或神仙所住的宮闕的意思的“紫庭”或“紫氣東來”等成語。日文也有“紫の庭”的說法,來源於表示宮城意思的紫微宮,意為宮中庭院、禁苑的含義。
在日本,推古十一年(603年),日本色彩系統始祖聖德太子制定了“冠位十二階”,以冠冕的顏色表示官吏的順序,紫色為六色之冠,其次是青、赤、黃、白、黑色,六色對應德、仁、禮、信、義、智。不久後,大化四十三年(647年),紫色被改定為深紫色和淺紫色。這種制度是根據顏色顯示階級身份之差的,同時,也禁止其他階層及身份的人使用以上顏色。紫色彰顯高貴,也與紫色染料價格昂貴相關。因為當時栽培紫草很困難,而且在“冠位十二階”中,官位一位的“深紫色”就需要用紫草根花費很多日子才能染成,所以被看作是奢侈的顏色。日本平安時代的紫色與優雅、優艷這類概念融合,象徵著高貴、優雅,被宮廷中人極度欣賞,被尊為色彩之王。
冠位十二階冠位十二階
物語中,與紫色相關的幾位女性人物均彰顯高貴。“桐壺”“藤壺”“紫姬”均為貴族血統(桐壺:父親是按察大納言,母親是擁有皇族血統的女子;藤壺:先帝的第四皇女;紫姬:其父兵部卿親王與藤壺為兄妹),更需突出指出的是,“藤壺”位居中宮,高貴無比。而“紫姬”才德兼備,傾國傾城,在世人眼中,她相當於位居源氏的正妻地位。
散韻結合
《源氏物語》的意境高遠悠長,極具畫面感。它之所以能夠在日本文學史上占據如此重要的地位不僅僅是因為它創造了很多個性鮮明的角色,更是由於其意境的優美。《源氏物語》採用了散文和韻文相結合的方式,並穿插了一定的詩詞歌賦,使得文與詩詞將融合,極大的增添了文章的意趣。在《源氏物語》中總共有近800首和歌,除了一小部分是來自於日本的《萬葉集》和《古今和歌集》之外,大多數都是作者自己創作的。此外在這部作品中還引用了數量相當可觀的中國詩詞,作者在152個重要的情節中融入了131處節選於中國古代文學作品中的詩句。在中國古代的詩人中,白居易對作者的影響是最為深刻的,因此書中僅引用的白居易的詩歌就多達90多處。而白居易最重要的作品《長恨歌》幾乎貫穿於整個小說中,成為源氏三代人愛情發展的基調。《源氏物語》中的歌詞大多簡單易懂,主要出現於人物的答贈情節。而作為一部以愛情為主線的小說,戀歌在書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書中既有像“萬葉歌”一般豪放質樸的詩句,也有“古今調”這樣纏綿悱惻的和歌。前者直抒真情,後者含蓄悲惋。《源氏物語》中的800多首和歌就像是鑲嵌在項鍊上光彩奪目的鑽石一般,為原本就恢弘大氣的作品賦予了更多的意境之美。
白居易白居易
與《史記》淵源
中國文學對《源氏物語》影響,除了白居易文學外,處在第二位的是《史記》。《史記》傳入日本後,受到極大的重視,平安王朝培養官僚的大學把它列為必修的科目。《史記》中的帝王將相則成了平安朝貴族們崇拜的偶像。紫式部趨時應勢、她以《史記》中的聖賢為楷模來塑造《源氏物語》中男主人公的形象。
《源民物語》中出現了四代天皇,源氏的父親桐壺帝、源氏的哥哥朱雀帝、源氏之子冷泉帝、朱雀帝之子等。其中前三代天皇明顯地因襲了《史記》中幾代帝王的故事。桐壺天皇是《源氏物語》中的第一代天皇,他與桐壺更衣的愛情悲劇主要是因襲了唐玄宗的故事,在冊立九皇子的故事上,則因襲了《呂不韋列傳》中的情節。桐壺天皇的長子朱雀天皇是按呂后的兒子孝惠帝塑造的。他是桐壺天皇和弘徽殿女御的長子,比光源氏長三歲,歲即位,但是他象孝惠帝一樣,無力阻擋母后對源氏的敵視和迫害。源氏隱退須磨後,一天他於夢中遭到已故父皇的斥責以後,不顧母后的反對,毅然將源氏召回京城,並讓位給冷泉天皇。冷泉天皇是第三代天皇。他名義上是桐壺天皇的九皇子,實際上是源氏與藤壺女御的亂倫之子。他的出生等情節與秦始皇的出生酷似。難怪,《源氏物語》專家池田龜鑑說“《源氏物語》宏大構思的源泉是《史記》”。
景物描寫
在《源氏物語》的描寫中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作者對於世態的感受,如在“槿姬”卷中,光源氏在大雪天氣拜訪五公主,五公主命令人開開門,但是隨從因為凍得瑟瑟發抖,再加上門鎖生鏽打不開,隨從暗罵這生鏽的鎖,光源氏感嘆親王剛剛去世,卻好似經歷了千百年的變化,雖然歲月或富貴不過過眼煙雲,但是人們還是捨不得這風月,真是人生悲哀啊,這個住所本是光源氏的姑母所住,親王死去導致門庭零落,可以看出世態炎涼。描寫世態炎涼中還體現在了光源氏流放的過程中,二條院非常蕭瑟,人人避之不及,與當時的繁榮成為鮮明對比,在描寫朱雀院下台經歷,也表現了世態炎涼。
紫式部在《源氏物語》中指出天下本沒有美醜之分,但是由於人心情的不同,就導致了有的景觀看起來非常美麗,而有的景觀則是令人感到淒涼,也就是說美和醜並不是一種自然現象或者自然屬性,而是人類生活下所產生的東西,強調自然美是因為人的存在而產生的,自然美是人移情的一種表現,人們將自己的感情融入到了客觀存在的對象中。在《源氏物語》所描寫的人物中,時常因景生情,而不能自制,因此描寫的景物往往是一種人文化的自然,表現的是作者對社會的感情。如在第四卷的描寫中,夕顏因為光源氏的輕率和好色而死亡,對景物的描寫,採用了“夜班風急,不時傳來幾聲慘叫……燈光時閃時滅,在山屋邊的各處都好似傳來腳步聲”,這些景物的描寫,完全勾勒出一個神秘、恐怖陰森的自然遠景,與當時光源氏的愧疚、慌亂、恐懼等感情融為一體,通過景物的描寫從側面反映出人物心態。在《源氏物語》的創作中,作者的觀察力、感受力可以說都是非常細膩的,景物的描寫完全表現出一個情景交融的效果。人物性格與命運在文中也充分採用了自然景物來描述,另外在描寫中還把日本所特有的認識融入到作品中,如在紫姬的宮殿中,採用了鴛鴦各種水鳥成雙成對的出現在春波上,深刻體現紫姬的受寵程度,而在末摘花的寒舍中,則是採用了雜草叢生、秋風蕭瑟等語言來描繪末摘花的生活,暗示主人公的悲慘命運,這些都是接觸景物來描寫戀愛中人的物哀觀。在紫式部的筆下,景物也是社會變異的表現,如採用秋風秋雨等詞語描述光源氏的失意。
意象
日本審美意識基本詞語中的最重要的概念都是來自植物的,華麗、艷麗、嬌艷、繁盛、蒼勁、枯瘦等等大多是從描述植物在四季各個時期的狀態而產生並被抽象化的概念。今道友信提出:在歌論中重要的“高大”一詞,相當於西方美學所說的“崇高”這一美學範疇,也可以認為它本來是指夏天茂盛的生長的荒草很高和特別的亭亭聳立的大樹的高大。諸如靜寂、余情、冷寂等,也大多與植物從秋到冬的狀態有關。
《源氏物語》共有54卷,其中25卷的卷名都是從植物中得來。這裡有以“帚木”“楊桐”“松風”“柏木”為代表的樹木科植物,也有以“末摘花”“夕顏”“藤花”“紫草”“蘭草”為一類的野生花草類。這些植物名在卷中反覆出現,用植物代替人名。在紫式部的筆下,這些植物不僅僅是大自然的一份子,更是融入了作者感情的意象。《源氏物語》中,夕顏這個植物意象最具有代表性。如在《夕顏》卷:
葫蘆花葫蘆花
他坐在車中望去,看見那人家的門也是薄板編成的,正敞開著,室內很淺,是極簡陋的住房。他覺得很可憐,想起古人“人生到處即為家”之句。又想:玉樓金屋,還不是一樣的么?這裡的板垣旁邊長著的蔓草,青蔥可愛。草中開著許多白花,孤芳自賞地露出笑顏。源氏公子獨自吟道:“花不知名分外嬌!”隨從稟告:“這裡開著的白花,名叫夕顏。這花的名字象人的名字。這種花都是開在這些骯髒的牆根的。”這一帶的確都是些簡陋的小屋,破破爛爛,東歪西倒,不堪入目,這種花就開在這些屋子旁邊。源氏公子說:“可憐啊!這是薄命花。給我摘一朵來吧!”
夕顏花純潔聖白,黃昏盛開,翌朝凋謝,是美麗、脆弱、短暫的象徵,在源氏的眼中,他首先看到的是美麗的夕顏花,是以這種植物作為審美對象最先觸發了他的審美情感。源氏公子首先是對自然美的審視,隨後登場的才是生在“夕顏花之家”的薄命的夕顏女子。這是一個由物及人的過程,出於對夕顏花的憐憫疼惜,源氏對於夕顏的愛情也是真誠的,源氏在第一眼見到夕顏花時說:“可憐啊!這是薄命花。給我摘一朵來吧!”這就直接暗示了夕顏的悲劇人生。文中所敘夕顏的死源於源氏的另一個情人六條妃子嫉妒詛咒,也許正如夕顏花一樣,夕顏這樣單純的女子,乾淨如同白紙,本就不適合生存在這個世界,不適合過著六條院眾女子共事一夫暗地裡爭風吃醋的生活。夕顏這樣的毫無機心,在長久的歲月里,必然不適合作為“六條院源氏”的夫人。所以作者只能讓她以死成為了一道永恆的、純白的風景,也成了一個謎。這裡的“夕顏”從植物生命感抽象出來的“美”的觀念,被運用於對女性形象的描繪之中,自然而然的由植物的審美觀形成一種關於“秀美”或者“優美”的審美範疇。
敘事結構
《源氏物語》的結構是單線發展的串珠式結構,大體上就是按照時間順序寫成的,並通過源氏的年譜串聯起來。採用這種縱向延伸的結構使得全文的主次分明,條理清晰,絲毫沒有蕪雜、繁複的感覺,而是展現出一種簡單、質樸的美感。

後世影響

《源氏物語》開啟了日本文學的“物哀”時代,並影響了包括夏目漱石、川端康成、宮崎駿在內的大批的日本作家等各個領域的藝術家,其以“真實”為基礎的“物哀”精神更是得到一代又一代人的繼承和發揚,並對日本文化造成了深厚的影響,成為其不可分割的一部。

作品評價

《源氏物語》是日本小說創作的最巔峰。——日本作家川端康成
《源氏物語》是以日本傳統為根基的中日文化和文學交流的結晶,是中日文化、文學融合的典範。——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葉渭渠

作者簡介

紫式部(むらさきしきぶ,973-1015),本姓藤原,字不詳,式部為服侍皇后的女官的稱謂。日本平安時代女作家,中古三十六歌仙之一。出身貴族文人世家,父兄皆善漢詩、和歌。一般認為其名不可考,亦有人認為其本名為藤原香子或藤原則子。幼時從父學習漢學,通曉音律和佛典。1004年4月,紫式部喪夫寡居,同年秋開始創作《源氏物語》。36歲那年冬天,紫式部受召入宮侍奉一條天皇的中宮藤原彰子。“紫”取自物語中主要人物紫之上, “式部”來自其父兄的官職“式部丞”。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源氏物語》。另著《紫式部日記》。
紫式部畫像紫式部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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