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502年
- 外文名:five hundred and two year
- 大事:迎宣德太后入宮,臨朝稱制等
- 屬性:年份
- 紀年:北魏景明三年等
紀年,大事,中國,外國,
紀年
北魏景明三年
南朝齊中興二年
南朝梁天監元年
高昌承平元年
大事
中國
(1)春,正月,齊和帝遣兼侍中席闡文等慰勞建康。
(2)大司馬衍下令:“凡東昏時浮費,自非可以習禮樂之容,繕甲兵之備者,余皆禁絕。”
(2)大司馬蕭衍下令:“凡是東昏侯時不必要的開支,除了用以操習禮樂法度、修繕軍事裝備者外,其餘一概禁絕。”
(3)戊戌,迎宣德太后入宮,臨朝稱制;衍解承制。
(4)己亥,以寧朔將軍蕭昺監南兗州諸軍事。昺,衍之從父弟也。
(4)己亥(初十),宣德太后任命寧朔將軍蕭昺監南兗州諸軍事。蕭昺是蕭衍的堂弟。
(5)壬寅,進大司馬衍都督中外諸軍事,劍履上殿,贊拜不名。
(5)壬寅(十二日),宣德太后提升蕭衍為都督中外諸軍事,特許他可以佩劍穿鞋上殿,以及朝見贊拜可以不報姓名。
(6)己酉,以大司馬長史王亮為中書監、尚書令。
(6)己酉(十九日),宣德太后任命大司馬王亮為中書監、尚書令。
(7)初,大司馬與黃門侍郎范雲、南清河太守沈約、司徒右長史任昉同在竟陵王西邸,意好敦密,至是,引云為大司馬諮議參軍、領錄事,約為驃騎司馬,昉為記室參軍、與參謀議。前吳興太守謝朏、國子祭酒何胤先皆棄官家居,衍奏征為軍諮祭酒,朏、胤皆不至。
(7)當初,大司馬蕭衍與黃門侍郎范雲、南清河太守沈約、司徒長史任昉一同在竟陵王的西官邸,彼此情意甚篤,關係非常密切。到目前,蕭衍就推薦范雲為大司馬諮議參軍、領錄事,沈約為驃騎司馬,任昉為記室參軍,遇事都讓他們參與策謀計議。前吳興太守謝朏、國子祭酒何胤先前都棄官回家,蕭衍上奏宣德太后,徵召他們為軍諮祭酒,但是謝朏和何胤都沒有來就任。
大司馬內有受禪之志,沈約微扣其端,大司馬不應;他日,又進曰:“今與古異,不可以淳風期物。士大夫攀龍附鳳,皆望有尺寸之功。今童兒牧豎皆知齊祚已終,明公當承其運,天文讖記又復炳然;天心不可違,人情不可失。苟歷數所在,雖欲謙光,亦不可得已。”大司馬曰:“吾方思之。”約曰:“公初建牙樊、沔,此時應思;今王業已成,何所復思!若不早定大業,脫有一人立異,即損威德。且人非金石,時事難保,豈可以建安之封遺之子孫!若天子還都,公卿在位,則君臣分定,無復異心,君明於上,臣忠於下,豈復有人方更同公作賊!”大司馬然之。約出,大司馬召范雲告之,雲對略同約旨,大司馬曰:“智者乃爾暗同。卿明早將休文更來!”雲出,語約,約曰:“卿必待我!”雲許諾,而約先期入。大司馬命草具其事,約乃出懷中詔書並諸選置,大司馬初無所改。俄而雲自外來,至殿門,不得入,徘徊壽光閣外,但云“咄咄!”約出,問曰:“何以見處!”約舉手向左,雲笑曰:“不乖所望。”有頃,大司馬召雲入,嘆約才智縱橫,且曰:“我起兵於今三年矣,功臣諸將實有其勞,然成帝業者,卿二人也。”
大司馬蕭衍心裡有受禪登基的念頭,沈約稍微加以挑明,但是蕭衍沒有吭聲。有一天,沈約又向蕭衍進言:“如今與古代不同了,不可以期望人人都能保持著淳古之風,士大夫們無不攀龍附鳳,都希望能有尺寸之功勞。現在連小孩牧童都知道齊的國運已經終結了,明公您應當取而代之,而且天象預兆也非常顯著了。天意不可違抗,人心不可失去。假如天道安排如此,您雖然想要謙遜禮讓,而實際上也是辦不到的。”大司馬蕭衍這才吐露了一句:“我正在考慮這件事。”沈約又說道:“明公您剛開始在樊、沔興兵舉事,在那時是應該思考的,可是如今王業已經成功,還考慮什麼呢?如果不早點完成大業,若有一人提出異議,就會有損於您的威德。況且人非金石,事情難測,萬一您有個三長兩短,難道就僅僅把建安郡公這么一個封爵留給子孫後代嗎?如果天子回到京城,公卿們各得其位,那么君臣之間的名分已經定了,他們就不再會產生崐什麼異心了,於是君明於上,臣忠於下,那裡還會有人再同您一起作反賊呢?”大司馬對沈約所說的這些話深表同意。沈約出去之後,大司馬又叫范雲進去,告訴了他自己的心思,徵求他的看法,范雲的回答與沈約所說的意思差不多,至此,大司馬才對范雲講道:“智者所見,不謀而合。您明天早晨帶著沈休文再來這裡。”范雲出來之後,把蕭衍的話告訴了沈約,沈約說:“您一定要等我呀!”范雲答應了。但是,第二天早晨,沈約提前去了,大司馬命令他起草關於受命登基的詔書,於是沈約從懷中取出已經寫好的詔書以及人事安排名單,大司馬看過之後,一點也沒有改動。不一會兒,范雲從外面來了,到了殿口門,由於要等待沈約,不能一個人先進去,而等來等去不見沈約前來,只好在壽光閣外徘徊,嘴中不停地發出“咄咄”表示奇怪的聲音。沈約出來了,范雲這才明白了原來沈約趕在自己之前已經進去了,就問他:“對我怎么安排了?”沈約舉起手來向左一指,意思是安排范云為尚書左僕射,范雲就笑了,說:“這才和我所希望的差不多。”過了一會兒,大司馬傳范雲進去,他當著范雲的面讚嘆了一番沈約如何才智縱橫,並且說道:“我起兵至今已經三年了,各位功臣將領確實出了不少力氣,但是成就帝業者,只是你們兩人啊。”
甲寅,詔進大司馬位相國、總百揆、揚州牧,封十郡為梁公,備九錫之禮,置梁百司,去錄尚書之號,驃騎大將軍如故。二月,辛酉,梁公始受命。
甲寅(二十四日),宣德太后詔令大司馬蕭衍位進相國、總百揆、揚州牧,並封他十郡為梁公,加九錫之禮,在梁公國設定各種官員,免去錄尚書的稱號,但驃騎大將軍的稱號照樣不變。二月辛酉(初二),梁公蕭衍方才接受詔命。
齊湘東王寶晊,安陸昭王緬之子也,頗好文學。東昏侯死,寶晊望物情歸已,坐待法駕。既而王珍國等送首梁公,梁公以寶晊為太常,寶晊心不自安。壬戌,梁公稱寶晊謀反,並其弟江陵公寶覽、汝南公寶宏皆殺之。
梁公納東昏余妃,頗妨政事,范雲以為言,梁公未之從。雲與侍中、領軍將軍王茂同入見,雲曰:“昔沛公入關,婦女無所幸,此范增所以畏其志大也。今明公始定建康,海內想望風聲,奈何襲亂亡之跡,以女德為累乎!”王茂起拜曰:“范雲言是也。公必以天下為念,無宜留此。”梁公默然。雲即請以余氏賚王茂,梁公賢其意而許之。明日,賜雲、茂錢各百萬。
梁公蕭衍納取了東昏侯的余妃,對政事頗有妨害,范雲加以勸說,但是梁公沒有聽從。范雲又與侍中、領軍將軍王茂一同入見蕭衍,范雲對蕭衍說:“過去沛公劉邦進關,不親近女色,這正是范增敬畏其志向遠大之處。如今明公您剛平定建康,海內之眾對您的名聲非常景仰,您如何可以沿襲那種亂身亡國的行跡,沉溺於女色呢?”王茂也下拜說道:“范雲說的極對。您一定要以天下為念,不應該把這個女人留在身邊。”梁公聽了,默然無語。於是,范雲就請求蕭衍把余氏賞賜給王茂,梁公認為他們的意見正確,就同意把余氏賞給了他。次日,蕭衍分別給范雲、王茂賞賜了一百萬錢。
丙戌,詔梁公增封十郡,進爵為王。癸巳,受命,赦國內及府州殊死以下。
丙戌(二十七日),宣德太后詔令給梁公增封十郡,進爵位為王。三月癸巳(初五),蕭衍接受了詔命,並且下令赦免建康城內以及各府州死刑以下犯人。
梁王將殺齊諸王,防守猶未急。鄱陽王寶寅家閹人顏文智與左右麻拱等密謀,穿牆夜出寶寅,具小船於江岸,著烏布襦,腰系千餘錢,潛赴江側,躡?徒步,足無完膚。防守者至明追之,寶寅詐為釣者,隨流上下十餘里,追者不崐疑。待散,乃渡西岸投民華文榮家,文榮與其族人天龍、惠連棄家將寶寅遁匿山澗,賃驢乘之,晝伏夜行,抵壽陽之東城。魏戍主杜元倫馳告揚州刺史任城王澄,以車馬侍衛迎之。寶寅時年十六,徒步憔悴,見者以為掠賣生口。澄待以客禮,寶寅請喪君斬衰之服,澄遣人曉示情禮,以喪兄齊衰之服給之。澄帥官僚赴吊,寶寅居處有禮,一同極哀之節。壽陽多其義故,皆受慰晊;唯不見夏侯一族,以夏侯詳從梁王故也。澄深器重之。
梁王蕭衍將要殺害南齊諸王,但是監視看管措施還不甚嚴密。鄱陽王蕭寶寅家中的閹人顏文智與左右心腹麻拱等人密謀,在夜間挖開牆壁,把蕭寶寅送出去,又在長江岸邊準備了一隻小船。蕭寶寅穿著黑布短衣,腰裡繫著一千多錢,偷偷地跑到江邊。他空著草鞋,徒步而行,以致兩隻腳全都磨破了,天高之後,看管的人發現蕭寶寅不見了,就去追趕,蕭寶寅裝作是釣魚人,與追趕者一起在江中並舟而行了十多里,追趕者都沒有對他產生懷疑。等到追趕的人離開之後,蕭寶寅就在西邊靠岸,投奔到百姓華文榮家中,華文榮與其同族之人華天龍、華惠連丟棄家業,帶著蕭寶寅逃到山溝里。他們租了一匹毛驢,讓蕭寶寅騎著,晝伏而夜行,來到了壽陽的東城。駐守在這裡的北魏戍主杜元倫急忙把情況報告了揚州刺史任城王元澄,元澄用車馬侍衛迎接蕭寶寅。當時,蕭寶寅年紀十六歲,由於徒步而行,所以形容憔悴,見到的人還以為他是被掠賣來的人口。元澄以招待客人的禮節對待蕭寶寅,蕭寶寅向元澄要為皇帝守喪而穿的生麻布制的喪服,元澄派人對蕭寶寅曉示了一番情理,最後只給了他為兄長守喪而穿的熟麻布制的喪服。元澄率領手下的官吏們親赴蕭寶寅住處去弔喪,蕭寶寅的一舉一動,表現得與居君父之喪完全一樣。壽陽有許多受過南齊舊恩的故舊,都來蕭寶寅處弔唁,唯獨不見夏侯一姓的人來,這是由於夏侯詳跟從了梁王蕭衍的緣故。元澄非常器重蕭寶寅。
(10)齊和帝東歸,以蕭憺為都督荊·湘等六州諸軍事、荊州刺史。荊州軍旅之後,公私空乏,憺厲精為治,廣屯田,省為役,存問兵死之家,供其乏困。自以少年居重任,謂佐吏曰:“政之不臧,士君子所宜共惜。吾今開懷,卿其無隱!”於是人人得盡意,民有訟者皆立前待符教,決於俄頃,曹無留事。荊人大悅。
(10)南齊和帝蕭寶融將東歸建康,他任命蕭憺為都督荊、湘等六州諸軍事及荊州刺史。荊州經過戰爭之後,公私兩方在財用方面都非常空乏,蕭憺勵精圖治,廣開屯田,省免勞役,撫問有家人當兵陣亡了的人家,供應救濟他們。他自以為年紀輕而居於重任,所以特別用心,對手下的官吏們說:“政事如果沒有辦好,大家都應該共同努力。我現在開誠布公於你們,希望你們也不要有所隱瞞。”於是,人人都感到心情舒暢,辦事效率大增,民眾如有訴訟者站在一旁等待處理,很快就可以做出決定,官署中設有積壓的事情。因此,荊州人非常高興。
(11)齊和帝至姑孰,丙辰,下詔禪位於梁。
(11)南齊和帝到達姑孰,於丙辰(二十八日),下詔令禪讓皇位於梁。
(12)丁巳,廬陵王寶源卒。
(12)丁巳(二十九日),廬陵王蕭寶源去世。
(13)魯陽蠻魯北燕等起兵攻魏潁州。
(13)魯陽的蠻人魯北鷰等人起兵攻打北魏潁州。
(14)夏,四月,辛酉,宣德太后令曰:“西詔至,帝憲章前代,敬禪神器於梁,明可臨軒,遣使恭授璽紱,未亡人歸於別宮。”壬戌,發策,遣兼太保、尚書令亮等奉皇帝璽紱詣梁宮。丙寅,梁王即皇帝位於南郊,大赦,改元。是日,追贈兄懿為丞相,封長沙王,謚曰宣武,葬禮依晉安平獻王故事。
(14)夏季,四月辛酉(二十七日),宣德太后發令:“西邊的詔令已經到了,皇帝效法前代,把皇位恭敬地禪讓給梁,明天早晨我要來到殿前,派使者向梁公恭授印璽,之後我將回到別宮去居住。”壬戌(二十八日),宣德太后發出策書,派遣兼太保、尚書令王亮等人奉送皇帝印璽到梁宮。丙寅(疑誤),梁王蕭衍於南郊即位登基,大赦天下,改年號為天監。在這天,蕭衍追贈其兄蕭懿為丞相,封為長沙王,諡號為宣武,並且依照晉代安葬安平獻王的先例重新安葬了蕭懿。
丁卯(疑誤),蕭衍詔令,奉南齊和帝為巴陵王,並為他在姑孰建了王宮,對他的待遇和尊敬,都仿照南齊開國之初對待汝陰王的方法。奉宣德太后為齊文帝妃,王皇后為巴陵王妃。又對於南齊的王、侯們全部降低一級爵位,除去他們的封國,唯有宋汝陰王不在此例之內。
追尊皇考為文皇帝,廟號太祖;皇妣為獻皇后。追謚妃郗氏曰德皇后。封文武功臣車騎將軍夏侯詳等十五人為公、侯。立皇弟中護軍宏為臨川王,南徐州刺史秀為安成王,雍州刺史偉為建安王,左衛將軍恢為鄱陽王,荊州刺史憺為始興王;以宏為揚州刺史。
(15)詔凡後宮、樂府、西解、暴室諸歸女一皆放遣。
(15)武帝詔令,凡是後宮、樂府、西解、暴室中的婦女全部放還回家。
(16)戊辰,巴陵王卒。時上欲以南海郡為巴陵國,徒王居之。沈約曰:“古今殊事,魏武所云‘不可慕虛名而受實禍。’上頷之,乃遣所親鄭伯禽詣姑孰,以生金進王,王曰:“我死不須金,醇酒足矣。”乃飲沈醉;伯禽就摺殺之。
(16)戊辰(疑誤),巴陵王蕭寶融去世。當時,武帝想以南海郡為巴陵國,遷巴陵王去居住,可是,沈約卻對武帝說:“古今不同,當年魏武帝曾經說過:‘不可以慕虛名而受實禍。’”武帝聽了點頭同意,於是就派遣親信鄭伯禽到了姑孰,把生金子給了巴陵王,讓他吞下去,巴陵王說道:“我死不須用金子,有醇酒就足夠了。”於是,就給他飲酒,喝的爛醉,鄭伯禽上前將其弄死。
王之鎮荊州也,琅邪顏見遠為錄事參軍,及即位,為治書侍御史兼中丞,既禪位,見遠不食數日而卒。上聞之曰:“我自應天從人,何預天下士大夫事,而顏見遠乃至於此!”
巴陵王蕭寶融鎮守荊州之時,琅邪人顏見遠做他的錄事參軍,即位之後,又擔任治書侍御史兼中丞。巴陵王讓位之後,顏見遠絕食數日而死。武帝聞知此事之後,說:“我受禪讓而登基是順應天心人願,與天下士大夫們有什麼關係呢?顏見遠何至於如此呢?”
(17)庚午,詔:“有司依周、漢故事,議贖刑條格,凡在官身犯鞭杖之罪,悉入贖停罰,其台省令史、士卒欲贖者聽之。”
(17)庚午(疑誤),武帝詔令:“官吏們依照周代、漢代的先例,議定贖刑條例,凡是身居官位而犯有該受鞭杖之刑的人,全部可以出贖金而停止懲罪,各台省的令史以及士卒犯罪而願意贖刑者,亦聽任其便。
(18)以謝沭縣公寶義為巴陵王,奉齊祀。寶義幼有廢疾,不能言,故獨得全。
齊南康侯子恪及弟祁陽侯子范嘗因事入見,上從容謂曰:“天下公器,非可力取,苟無期運,雖項籍之力終亦敗亡。宋孝武性猜忌,兄弟粗有令名者皆鴆之,朝臣以疑似枉死者相繼。然或疑而不能去,或不疑而卒為患,如卿祖以材略見疑,而無如之何。湘東以庸愚不疑,而子孫皆死其手。我於時已生,彼豈知我應有今日!固知有天命者非人所害。我初平建康,人皆勸我除去卿輩以壹物心,我於時依而行之,誰謂不可!正以江左以來,代謝之際,必相屠滅,感傷和氣,所以國祚不長。又,齊、梁雖雲革命,事異前世,我與卿兄弟雖復絕服,宗屬未遠,齊業之初亦共甘苦,情同一家,豈可遽如行路之人!卿兄弟果有天命,非我所殺;若無天命,何忽行此!當足示無度量耳。且建武塗炭卿崐門,我起義兵,非唯自雪門恥,亦為卿兄弟報仇。卿若能在建武、永元之世撥亂反正,我豈得不釋戈推奉邪!我自取天下於明帝家,非取之於卿家也。昔劉子輿自稱成帝子,光武言:‘假使成帝更生,天下亦不可復得,況子輿乎!’曹志,魏武帝之孫,為晉忠臣。況卿今日猶是宗室,我方坦然相期,卿無復懷自外之意!小待,當自知我寸心。”子恪兄弟凡十六人,皆仕梁,子恪、子范、子質、子顯、子云、子暉並以才能知名,歷官清顯,各以壽終。
南齊南康侯蕭子恪以及其弟祁陽侯蕭子范曾經因事入見武帝,武帝從容地對他們說:“天下的名位、爵祿,不可以力取,假如沒有運氣,即使有項羽之力,終究還是要失敗。宋孝武帝性情猜忌,兄弟中稍有些好名聲的,都被他用毒藥害死,朝廷中的臣子們因被猜疑而冤枉死去的一個接著一個。然而,有的雖然懷疑卻不能把他除去,有的雖然不疑卻終於成為後患,比如你們的祖父高帝因才略而被猜疑,但是卻拿他一點也沒有辦法。湘東王劉彧以平庸愚笨而未遭猜疑,但是孝武帝的子孫卻最後都死在他手中。我在那時已經出生,劉彧他豈知我會有今天呢?因此而可知,有天命的人,是別人害不了的。我剛平定建康之時,人們都勸我除掉你們以便統一人心,我當時如果依照這一建議而行事,誰會說不可以呢?我之所以沒有這樣做,正是由於考慮到江南以來,每到改朝換代的時候,總是要進行殘殺屠滅,以致有傷和氣,所以國運都不能長久。另外,由齊而梁,雖然說是改換天命,但是事情與前代不同,我與你們兄弟雖然出了五服,但是宗屬關係並不太遠,而且齊國創業之初,也曾經同甘共苦過,情同於一家,所以豈可以一下子就變成好象是行路之人,互相不相認了呢?你們兄弟果然有天命的話,就不是我所能殺得了的;如果沒有天命,我又何必忽然要那樣做呢?那樣做只能向世人顯示我無度量罷了。況且,明帝在建武年間誅殺高帝、武帝的子孫,使你們家門遭殃,所以我起義兵,不但是自雪家恥,也是為你們兄弟報仇。你們如果能在建武、永元年間撥亂反正的話,我那裡能不放下干戈而推奉擁戴呢?我是自明帝家取來的天下,並非是從你們家取來的。過去,劉子輿自稱為是漢成帝的兒子,漢光武帝說:‘就是使漢成帝再生,天下也不可能會重新得到手,何況劉子輿呢?’曹志是魏武帝的孫子,成為晉朝的忠臣。更何況你們現在仍然是皇家宗室呢?我坦誠地講了以上這些,希望你們不要再有見外之意。很快,你們就會知道我的寸心了。”蕭子恪兄弟一共十六人,都在梁朝做官,蕭子恪、蕭子范、蕭子質、蕭子顯、蕭子云、蕭子暉一併以才能而知名,歷任清高而顯要的官職,各人都能得天年而善終。
(20)癸酉,詔“公車府謗木、肺石傍各置一函,若肉食莫言,欲有橫議,投謗木函;若以功勞才器冤沈莫達,投肺石函。”
(20)癸酉(疑誤),武帝詔令:“在公車府謗木和肺石旁邊各放置一個盒子,如果布衣處士欲對朝政提出議論,而在官位的人又沒有談到,就把其意見投入謗木旁邊的盆子裡;如果有誰因功勞或才識被冤沉而沒有上報,如欲申訴,把申拆書投入肺石旁邊的盒子中。”
上身服浣濯之衣,常膳唯以菜蔬。每簡長吏,務選廉平,皆召見於前,勖以政道。擢尚書殿中郎到溉為建安內史,左戶侍郎劉彧為晉安太守,二人皆以廉潔著稱。溉,彥之曾孫也。又著令:“小縣令有能,遷大縣,大縣有能,遷二千石。”以山陰令丘仲孚為長沙內史,武康令東海何遠為宣城太守,由是廉能莫不知勸。
武帝身穿浣濯的衣服,平時的用膳只是菜蔬之類。每次任命高級官員,他都挑選那些廉正公平者,把他們都召到面前,以治政之道勉勵他們。他提撥尚書殿中郎到溉為建安內史,左戶侍郎劉彧為晉安太守,這兩人都以廉潔而著稱。到溉是到彥之的曾孫子。武帝又詔令:“小縣的縣令如果有能力,就升到大縣任縣令,大縣的縣令有能力,升任郡守。”並任命山陰縣令丘仲孚為長沙內史,武康縣令東海人何遠為宣城太守,因此官吏們無不致力於廉政勤勉。
(21)魯陽蠻圍魏湖陽,撫軍將軍李崇將兵擊破之,斬魯北燕,徒萬餘戶於幽、並諸州及六鎮,尋叛南走,所在追討,比及河,殺之皆盡。
(21)魯陽蠻圍攻北魏湖陽,撫軍將軍李崇率兵擊敗了他們,斬了魯北鷰;崐北魏遷移一萬餘戶當地的蠻人到幽、並等州以及六鎮,但不久這些人就紛紛叛逃南歸,他們所到之處都派兵追捕,追到黃河邊時,把他們全部殺害了。
(22)閏月,丁巳,魏頓丘匡公穆亮卒。
(22)閏月,丁巳(三十日),北魏頓丘匡公穆亮去世。
(23)齊東昏侯嬖臣孫文明等,雖經赦令,猶不自安,五月,乙亥夜,帥其徒數百人,因運荻炬,束仗入南、北掖門作亂,燒神虎門、總章觀,入衛尉府,殺衛尉洮陽愍侯張弘策。前軍司馬呂僧珍直殿內,以宿衛兵拒之,不能卻。上戎服御前殿,曰:“賊夜來,是其眾少,曉則走矣。”命擊五鼓,領軍將軍王茂、驍騎將軍張惠紹聞難,引兵赴救,盜乃散走,討捕,悉誅之。
(24)江州刺史陳伯之目不識丁,收到檔案和訴訟材料,只會核批畫行,有何事情,都是通過典簽口頭來傳達,所以予奪大權實際上完全掌握在典簽手中。豫章人鄧繕、永興人戴永忠過去的恩於陳伯之,陳伯之就委任鄧繕為別駕,戴永忠為記室參軍。河南人褚緭住在建康,向來品行不端正,所以仕途很不得志,他就頻繁地去拜訪尚書范去,但是范雲不禮遇他。因此,褚緭很生氣,私下裡對自己的親信說:“自從建武年間以來,身處草澤的低賤家族都變成了貴人,而我卻因何罪被棄之不用呢?如今天下草創,饑荒不停,所以再次發生大亂也未可知。陳伯之擁有強大的兵權,坐鎮江州,而他又不是皇上的舊臣,所以有自疑的心理,況且火星又出現在南斗位置上,預示將有更換天子之事,豈知不是為我而出現的嗎?如今,我們就去奔投陳伯之,以便行事,假若事情不能成功,就去投靠北魏,也不失能做河南郡守。”於是,褚緭就去投靠了陳伯之,得到陳伯之異常的親近。陳伯之又委任同鄉人朱龍符為長流參軍,於是褚緭和朱龍符兩人一起乘著陳伯之愚昧不明,肆意而為,惡行不斷。
上聞之,使陳虎牙私戒伯之,又遣人代鄧繕為別駕,伯之並不受命,表云:“龍符驍勇,鄧繕有績效;台所遣別駕,請以為治中。”繕於是日夜說伯之云:“台家府藏空竭,復無器仗,三倉無米,東境飢流,此萬世一時也。機不可失!”緭、永忠共贊成之。伯之謂繕:“今啟卿,若復不得,即與卿共反。”上敕伯之以部內一郡處繕,於是伯之集府州僚佐謂曰:“奉齊建安王教,帥江北義勇十萬,已次六合,見使以江州見力運糧速下。我荷明帝厚恩,誓死以報。”即命纂嚴,使緭詐為蕭寶寅書以示僚佐,於聽事前為壇,歃血共盟。
武帝知道了情況,讓陳虎牙私下裡告誡陳伯之,又派人取代鄧繕而為別駕,陳伯之既不聽告誡,也不執行撤換掉鄧繕的命令,上表武帝:“朱龍符驍勇不凡,鄧繕成績突出,朝廷所派遣來的別駕,特請任為治中。”於是,鄧繕日夜遊說陳伯之,對他說:“朝廷中庫藏空竭,也沒有兵器,三個倉中沒有米了,東邊一帶又饑荒流行,這是萬世難遇的一時良機呀,時機不可喪失!”褚緭和戴永忠也一同贊成鄧繕的意見。陳伯之對鄧繕說:“現在我就為你的事再次啟奏朝廷,如果還是不行的話,就與你一起謀反。”武帝敕令陳伯之把鄧繕安置在州內的一個郡中。於是陳伯之就召集府州僚佐,對他們說:“今奉齊建安王的命令,其率領長江之北的十萬義勇,已經到了六合,讓我們見到使者之後崐,動用江州現有力量,速運送糧食東下。我承受過明帝的厚恩,誓死相報。”於是就命令戒嚴,讓褚緭偽造蕭寶寅的書信,以便出示給僚佐們看,並且在廳堂前設壇,歃血為盟。
戊子,詔以領軍將軍王茂為征南將軍、江州刺史,帥眾討之。
(25)魏揚州小峴戍主黨法宗襲大峴戍,破之,虜龍驤將軍邾菩薩。
(25)北魏揚州小峴戍戍主黨法宗襲擊梁朝大峴戍,克敵獲勝,俘虜了梁朝龍驤將軍邾菩薩。
(26)陳伯之聞王茂來,謂褚緭等曰:“王觀既不就命,鄭伯倫又不肯從,便應空手受困。今先平豫章,開通南路,多發丁力,益運資糧,然後席捲北向,以撲飢疲之眾,不憂不濟。”六月,留鄉人唐蓋人守城,引兵趣豫章,攻伯倫,不能下。王茂軍至,伯之表里受敵,遂敗走,間道渡江,與虎牙等及褚緭俱奔魏。
(26)陳伯之聞知王茂前來討伐,對褚緭等人說:“王觀不來就命,鄭伯倫又不肯順從,我們將會空手受困。現在,我們先占取豫章,開通南邊的道路,多加發動丁役,增運糧食物資,然後以卷席之勢北上,直撲飢餓疲勞之眾,不愁不得成功。”六月,陳伯之留下同鄉人唐蓋人防守尋陽城,自己領兵向豫章進發,攻打鄭伯倫,但是不能攻下。王茂的軍隊到了,陳伯之里外受敵,力不能支,於是敗逃而去,抄小道渡過了長江,與陳虎牙等人以及褚緭一起奔投北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