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忠

愛新覺羅·永忠,清朝人,祖父為恂勤郡王允禵(康熙帝十四子),父親為多羅恭勤貝勒弘明(允禵五子)。永忠是一位被時人稱為“少陵、昌陵之後,惟東坡可與論比”的優秀詩人。他最大愛好為藏書,尤喜奇書異籍,對《紅樓夢》認識深刻,有不少題作。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愛新覺羅·永忠
  • 別名:良輔,渠仙,栟櫚道人,延芬居士
  • 國籍:中國
  • 民族:滿族
  • 出生地:北京
  • 出生日期:1735年
  • 逝世日期:1793年
  • 職業:清宗室詩人
  • 主要成就:延芬室集
    詩、畫、琴、書,皆精妙入格
  • 代表作品:《因墨香得觀小說吊雪芹》
  • 祖父允禵
人物簡介,永忠與《紅樓夢》,

人物簡介

永忠(1735—1793),滿洲人,清宗室,愛新覺羅氏。字良輔,號渠仙,又署臞仙、栟櫚道人、延芬居士,多羅恭勒貝弘明子,襲封輔國將軍。喜書,遇奇書異籍,雖典衣絕食必購之歸。詩、畫、琴、書,皆精妙入格。書法猶勁,頗有晉人風味。墨梅、竹石,及小景頗佳。有《延芬室集》。
永忠 像永忠 像

永忠與《紅樓夢》

34歲的永忠,從他的密友額爾赫宜手中,借到一部手抄秘本的《紅樓夢》。按說,他們之間傳閱文學作品,已成習慣。而這回卻不然,一閱之後,卻給永忠的精神世界帶來了石破天驚的震動。一部小說,把他多年固守的韜光養晦的防線崩塌了,思浪情濤破堤奔流,詩人再不能自已,筆縱龍蛇,一氣揮成七絕三首。這便是本文開篇處所引錄的那些動人靈台的詩句。
《延芬室集》封面《延芬室集》封面
《紅樓夢》作者曹雪芹的身世,近代以來業經專家們多方考得,眾所周知,而在當初,曹氏卻是個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永忠在展讀小說之前,是否會得知他的淒楚身世呢?回答是肯定的。因為敦誠與永忠相識之先,已與雪芹深交經年,直至雪芹逝世。雪芹給他的印象是那么深,永忠與他的友誼是那么真,他不會不把雪芹講與永忠聽。
永忠了解雪芹之遭逢,不無意義。二人的家道,原來就有非同一般的連絡。永忠祖父允禵,乃康熙帝極鍾愛之子,雪芹祖父曹寅,亦為康熙帝得力的內務府大員。永忠一家於雍正朝之前,還稱得上得天獨厚的“天潢驕子”;雪芹家截止康熙朝,也是鐘鳴鼎食的百年望族。永忠的祖父允禵,慘敗在雍正帝之手;雪芹父曹頫,也是在雍正年間被緝辦的。允禵因爭帝位而遭荼毒,曹頫又為何而倒運呢?紅學界的結論之一,就是說曹頫的姐姐(雪芹的姑母)嫁作了平郡王訥爾蘇的王妃,而訥爾蘇在允禵代父西征時,又恰恰是允禵的左膀右臂!在雍正皇上心目中,治允禵,必得株連訥爾蘇;治訥爾蘇,必得株連曹頫,因為他們是一黨。連鎖反應就這么出現了。《紅樓夢》第四回那個葫蘆僧門子,曾指出賈、史、王、薛四家,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讀到此處,永忠必然要把小說的藝術加工,還原成為一幕幕生活中本來就發生過的難忘場景,與小說作者同病相憐而頻嗟嘆嘆!
自己與雪芹,相似何其多。這是永忠在讀《紅樓夢》時一再發覺和感慨尤烈的。家世,僅是其中之一。更多的,更重要的,在思想感情方面。
雪芹在其如椽筆下詳描盡繪的封建“末世”萬千氣象,對永忠來說,是熟稔的,是在生活中時刻寓目感心的。小說中展現的人世間枯榮悲歡、生合死離、衰興敗成、暖冷炎涼,在今日讀者眼裡,即已是準確逼真、生動形象的了;那么,在彼時彼境的永忠看去,簡直就是咄咄逼人、動魄驚魂的了。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永忠和雪芹,都是罪囚之後,昔日前人所逢“烈火烹油之盛”,像過眼煙雲般地飄散了,給他們留下的,只是一縷縷冥冥虛幻的感念罷了!“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嘆人世,終難定”。他們面臨兇險四布、轉瞬滄桑的人生,痛感無以自主,總覺得有股不可駕御的謎也似的力量,在無情地玩弄著他們的命運之籌。於是,漸漸惑於因果,遁入虛無,或趨向老莊,或近乎佛禪,以找尋薄團自守的途徑。在《紅樓夢》里,作者最終為寶玉設計的,差不多就是這么一條道路,而永忠先輩為他劃定,並由他自己憑據全身的,亦此準則。
雪芹在自己的作品中,公然展示了封建社會千瘡百孔的肌體和已入膏肓的痼疾。因為,他確實品遍了世上的甜酸苦辣,認慣了世人的眼色與本性。永忠又何嘗沒有同樣的體會!他們對上上下下“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懷有切齒的憎惡,對一整個時代失望絕決,卻又與現存的封建制度和封建階級,有著程度不同的相依關係。他們的精神,痛苦地徘徊在“出世”與“入世”的隘口處,熬煎於“摺檯”與“補天”的猶移間。
“木石前盟”的寶黛愛情故事,撞擊著“情種”永忠的心。他肯定不會是個色盲——在小說男女主人公性格的濃重的叛逆色彩面前,他是把“顰顰寶玉兩情痴”,作為自己的意中形象來謳歌的。掙脫精神鎖鑰的桎梏,爭取個性解放,這種思想基礎,永忠是有的,早在題《西廂記》詩作中,便有表述。而顰顰和寶玉,更有反抗偽善禮教,蔑視利祿功名的共同抗爭,想必也是永忠可以心領神會並寄以支持的。
令永忠嘖嘆不已的,正是雪芹筆下的凡此種種,激憤澎湃的詛咒,脈脈流情的輓歌,盡為永忠心底所有而筆下所無。永忠驚異了:在自己難得的幾位摯友之外,還會有雪芹這樣一位更其高妙和卓越的知已!抱憾哪,這位知己,只能由其作品去相識了,他已在五年前,就告別了人間……言念及此,痛感至深,千怨交迸,涕泗傾流,幾回掩卷,慟哭曹侯!他恨不能邀得九泉之下的這位“才鬼”,來自己的延芬斗室,對酒述懷,一醉方休。
感情上的共鳴,思想上的認同,使永忠在自己的詩歌創作活動中,走出了有生之間最遠的一步。雪芹在小說緣起處,愴然以詩發問:“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投桃報李,永忠的三首詩,正是給雪芹哀魂的一個極為確切的回答,證實了在同時代的讀者中,他是對雪芹書的“其中味”體會最深刻的人。雪芹逝世時,他的友好敦誠、敦敏、張宜泉,都寫過真情宛然的憑弔詩章、對雪芹其人其事有清醒的認識及高度的評鑑;但對雪芹的書,則還不曾寫過見地精到的讀後感。在《紅樓夢》成書的同時,進行該書批評的那位最早的“紅學家”——脂硯,雖曾對作者的創作甘苦及作品的故事設計,作過若干有益的揭示,但在認識小說寫作宗旨時,他(她?)所提供的意見,又的確與作者的意圖時有偏離。與永忠同時或稍後,另外也有部分的欣賞者,有幸讀到《紅樓夢》,甚至也有其中少數人,為小說的強烈文學功力所折服,寫過些題詠詩。但這些詩,都拘泥於對作品的藝術性和情節的泛泛誇讚,離小說筆端飽蘸的深刻含意,還差著萬里之遙。乾隆年間的詩人富察·明義(我齋),寫了20首讀紅詩,是乾嘉時期同類詩詞中最突出的,其實際,也沒有突破這個樊籬。而打破這種局面的,永忠是第一人!他無愧於這個“第一人”,置可能發生的追查法辦於不顧,毅然將這三首詩,謄入自己的《延芬室詩集》。他那位道貌岸然的叔父弘旿,見此十分膽怯,竟在詩集中作出眉批,聲明自己對小說《紅樓夢》“聞之久矣,終不欲一見,恐其中有礙語也!”恰恰從旁襯托出永忠此舉之膽識不凡。
另一方面,永忠本人的藝術修養,使他又得以在文學成就方面較好地欣賞《紅樓夢》。永忠本人雖然一生中多創作詩歌,也寫過少量散文,沒有寫過小說或戲劇,但他的文學興致卻遠遠超過自己筆下的文學樣式。他最大的喜好是藏書,“臞仙少年心冰清,身無長物書滿籝”;而且把更大的興趣放在看雜書上:“常不衫不履,散步市衢,遇奇書異籍,必買之歸,雖典衣絕食所不怨也”。“奇書異籍”,顯然是指封建文學正統所鄙薄的小說、戲劇等文學體裁。因而,他能成為明清之際較早認清小說創作意義和創作規律的有眼光的文人之一。他發現,《紅樓夢》的創作出於作者親身體驗,卻遠不僅限於一家的生活素材,而是讓更廣闊的社會生活“都來眼底復心頭”的珍貴藝術結晶,是“辛苦才人用意搜”的文學勞動產物;他品味出,惟有匠心獨運的大手筆,才“三寸柔毫能寫盡”那么一個斑駁陸離的大千世界;他斷言,文筆這樣“傳神”,便是足以千秋不朽的佳作了。這些精闢的詩句,與我們今天所持的文學觀念,與我們今天對《紅樓夢》小說的估價,是何等地相類相投!
永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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