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年

263年

公元263年農曆癸未,司馬昭三路伐蜀,姜維退守劍閣,與鐘會對峙,鄧艾偷渡陰平,諸葛瞻戰敗,吳國救援不及,蜀漢滅亡。

基本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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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

魏將鐘會、鄧艾率軍攻蜀。蜀將姜維、廖化率軍以劍閣(今四川劍閣)險道為屏障,阻擊魏軍曹魏大軍被蜀軍阻於劍門關外,準備退軍。鄧艾採用以迂為直的謀略,在鐘會統領精銳兵馬十多萬與姜維統領的四萬餘蜀軍相持於劍閣的同時,自率麾下的隴西部隊萬餘人繞道陰平(今甘肅文縣西北),越過700餘里荒無人煙的小道,很快到達蜀漢腹地江油(今四川江油北),擊破蜀漢在這裡布置的三校伏兵,雖然成功穿過了山區,也擊破蜀漢的伏兵但鄧艾軍已經是強弩之末,當時諸葛瞻帶領成都的總預備隊數萬人已經趕至涪縣,鄧艾軍面臨覆滅的危險,但諸葛瞻在涪縣卻止步不前,失去擊敗鄧艾的機會,隨後又在前鋒數千人戰況不利的情況下讓全軍退守綿竹,鄧艾趁機占領涪縣這個蜀漢的補給基地,獲得了充足的補給,隨後諸葛瞻又放棄固守綿竹,帶領全軍和鄧艾軍進行野戰,被全殲於綿竹外,造成成都空虛的不利戰略形勢。但當時南中督霍弋在南方尚有精兵萬餘,右將軍閻宇也帶領永安兩萬餘精銳奔赴成都途中,同時姜維也帶領四萬兵馬從劍門關趕赴成都,鄧艾三面受敵,但劉禪在面臨鄧艾兵臨城下的情況下,接受了譙周的勸說向鄧艾投降,蜀漢滅亡,開始了三國時代統一的序幕。

歷史記事

司馬昭三路伐蜀
司馬昭詔令諸軍大舉進攻蜀漢,派征西將軍鄧艾率領三萬人從狄道奔赴甘松、沓中,以牽制姜維;派雍州刺史諸葛緒率領三萬多人從祁山奔赴武街、橋頭,斷絕姜維的退路。鐘會統兵十萬餘人分別從斜谷、駱谷、子午谷奔赴漢中。讓廷尉衛持符節監督鄧艾、鐘會的軍事,兼鎮西軍司。
姜維退守劍閣
劉禪聞訊後,連忙按照當初姜維的建議讓廖化趕赴陰平;派張翼和董厥到陽平關防守鐘會軍,同時按照姜維制定的漢中防禦戰略“斂兵聚谷”,但廖化和張翼董厥的援軍到達目的地前,這些地方都已經失陷了,這防禦戰略頻臨破產。鐘會遂親自領兵十餘萬攻樂城,另外派胡烈領兵萬餘去對更加險峻的陽安關採取牽制性進攻,樂城守將王含只用五千守軍就粉碎了鐘會的進攻。此時陽安關守將傅僉準備固守待援,但蔣舒想出去投降,於是和傅僉說:“現在賊軍到了卻不出擊,不是好的想法。”傅僉說:“受命保城,不是只為了軍功,如果抗命出戰,導致這裡失守,死了也有負於國家。”蔣舒說:“你認為守住這裡就行,但我以認為出戰克敵才是功勞,我們各乾各的。”於是帶兵出城。傅僉以為蔣舒出去進攻胡烈,但蔣舒卻去投降了胡烈。胡烈讓蔣舒詐開城門,乘機進攻,傅僉一直反擊到戰死,魏軍也很配合傅僉的忠心。鐘會聽說陽安關已經攻下,打開了通往平地的大門,於是派李輔和荀愷各領並一萬圍攻樂城的王含和漢城的蔣斌,自己帶兵直奔劍門關。
西路軍也同時展開攻勢,鄧艾天水太守王頎、隴西太守牽弘、金城太守楊趨分別從東、西、北三面進攻沓中姜維。不過姜維因獲悉魏軍已進入漢中的訊息,擔心陽安關失守,劍閣孤危,便不作抵抗,且戰且退,希望儘快趕到劍閣援助。但中路軍已從祁山進達陰平之橋頭,切斷了姜維的退路。
姜維為引開魏軍,便率軍從孔函谷繞到諸葛緒後方,詐稱攻擊。諸葛緒怕自己的後路反被切斷,慌忙後退三十里,姜維趁機立即回頭越過橋頭。當諸葛緒察覺自己上當時,蜀軍已遠遠離去,追趕不及。至此魏軍派出六萬精銳阻止姜維3萬兵馬回師的目的已經破產。姜維從橋頭至陰平,一路向南撤,途中遇到了駐守在白水關的廖化就和廖化一起趕赴陽安關,之後在漢壽遇到了張翼、董厥等蜀漢援軍,聽說陽安關丟失,於是全軍退守劍閣,抵抗魏軍。
鐘會率軍進向劍閣,劍閣在今四川劍閣縣,西有相連的小劍山和大劍山,地形險峻,道小谷深,易守難攻,姜維利用這種有利於防守的地形,在此列營守險。
鐘會前有劍閣雄關,寸步難進,後黃金、樂城、漢城三地要隘,東溯漢水、芒刺在背。要是拖拉下去,形勢真如姜維所預計:“攻關不克,野無散谷,千里縣糧,自然疲乏。”到時退兵,蜀漢若諸城並出,前後夾擊,那就比昔年曹爽更慘了。鐘會於是又乾起最拿手的,動筆桿子,寄希望於原為魏人的姜維歸降,致書於姜維:“公侯以文武之德,懷邁世之略,功濟巴、漢,聲暢華夏,遠近莫不歸名。每惟疇昔,嘗同大化,吳札、鄭喬,能喻斯好。”姜維置之不理,鐘會文筆雖佳,面對天險,還是得用武略攻之,只得硬著頭皮強攻劍閣,姜維列營守險。試想魏軍強攻黃金、漢樂已近兩月尚且不下,又安能一鼓攻克劍門,只是白白損兵折將罷了。攻關不克,鐘會只得暫時引兵後退,蜀軍保險拒守。魏軍真處於 “攻關不克,野無散谷,千里縣糧,自然疲乏”,又是前狼後虎、進退維谷的僵局。鐘會屢攻不下,但劍閣又是通往成都的主要通道,不能放棄,加上魏軍糧食不繼,軍心開始動搖,眾人都擔心前功盡廢。
吳國救援蜀漢
冬季,十月,漢人向吳國告急求援。甲申(疑誤),吳王派大將軍丁奉率領誅軍進兵壽春;讓將軍留平到南郡的施績那裡,商議向何處進兵之事;讓將軍丁封孫異到沔中去救援蜀漢。
鄧艾偷渡陰平
在這個關鍵時刻,鄧艾提出了一條奇策,建議“從陰平由邪徑(小道)經漢德陽亭(今四川劍閣西北)趣涪(涪,在今四川綿陽東),出劍閣西百里,去成都300餘里,奇兵沖其腹心,劍閣之守(指蜀軍)必還,則(鐘)會方軌(兩車並行)而進;劍閣之軍不還,則應涪之兵寡矣。……今掩其空虛,破之必矣。”
鄧艾獻策的要點是,魏軍從陰平繞小道攻涪,這樣姜維若從劍閣來援,則劍閣勢孤易破,若蜀軍不援涪,魏軍破涪,切斷姜維後路,並可直指成都。這條計策被接納了,並由鄧艾執行。
鄧艾挑選精兵,想與諸葛緒聯合經江油避開劍閣,直取成都。但諸葛緒以自己只受命阻攔姜維,不可自作主張為由,拒絕鄧艾聯軍之議,率軍東去,與鐘會軍會合。不過,鐘會為擴大軍權,密告諸葛緒畏懦不前,結果諸葛緒反被征還治罪,其部歸屬鐘會 。
從陰平到江油,高山險阻,人跡罕至,十分艱難。這年十月,鄧艾率軍萬餘人自陰平道,行無人之地300多公里,一路鑿山通道,造作橋閣。時“山高谷深,至為艱險。又糧運將匱,頻於危殆。”面對困難,鄧艾身先士卒,遇到絕險處,“以氈自裹,推轉而下,將士皆攀木緣崖,魚貫而進,攀登小道,鑿山開路,越過7百餘里無人煙的險域,“糧運將匱,頻於危殆”,”在克服了這些難以想像的困難之後,魏軍終於通過了陰平險道,到達江油。江油據石門,臨涪水,一面大江,三面懸崖,是和劍閣齊名的天險,但蜀江油守將馬邈魏軍畏戰而降。
鄧艾魏軍乘勝進攻涪城。鄧艾自陰平進入景谷旁道後,成都方面已經知道這個訊息了,令行都護衛將軍諸葛瞻督率諸軍拒敵,鄧艾的奇襲戰略至此可稱破產。此時南中督霍弋聽說魏軍偷渡陰平,也上書劉禪,請求批准出兵北上支援,劉禪認為諸葛瞻軍超過鄧艾軍,認為擊敗鄧艾是完全可以的,於是不批准霍弋帶領援軍北上的請求,只讓遠在永安的閻宇帶領永安兩萬兵馬回援。但諸葛瞻的大軍到達涪城之後卻止步不前。尚書郎黃崇勸告諸葛瞻速速前行,占據險要,不要讓魏軍進入平地。黃崇屢次進言,乃至痛苦流涕,諸葛瞻卻不為所動,依舊在涪城不前。鄧艾擊破諸葛瞻的前鋒,諸葛瞻一聞前鋒被破,就引兵自涪關後撤一百多里,退守綿竹。又把涪關險城當大禮送給了鄧艾。 進屯綿竹後,諸葛瞻才意識到自己在戰略上已經鑄成大錯,長嘆:“吾內不除黃皓,外不制姜維,進不守江油,吾有三罪,何面而反?”最後野戰是役蜀軍伏屍數萬,諸葛瞻和黃崇、尚書張遵(張飛之孫),羽林右部督李球均戰死沙場。此時後主卻不等閻宇的援軍就聽從從譙周主降的建議,投降了魏國
蜀漢滅亡
江油失守後,劉禪諸葛瞻抗擊鄧艾黃崇勸告諸葛瞻:“宜速行據險,無令敵得入平地。”但諸葛瞻猶豫不決,被鄧艾奪取了險地。諸葛瞻督軍到涪城並遇魏軍發生戰鬥,鄧艾大敗諸葛瞻前鋒,諸葛瞻被迫退守綿竹。鄧艾遣使致書諸葛瞻勸降說:“若降者必表為琅邪王。”諸葛瞻怒斬使者。鄧艾立即派其子鄧忠及師纂等,從左右兩面進攻蜀軍。魏軍失利,鄧艾大怒,揚言要斬鄧忠、師纂,命二人再戰以將功補過。結果二人大破蜀軍,斬殺諸葛瞻及張遵、黃崇等人,魏軍進占綿竹,並立即進軍成都。
當時蜀漢兵多在劍閣,而成都兵少。當蜀君臣聞魏軍到來時,皆不知所措。有人建議先逃向南中地區,也有人建議東投孫吳,其中譙周則力主降魏,群臣多附和。十一月劉禪接受譙周意見,開城降魏,魏軍占領成都,同時遣使令姜維等投降,蜀漢正式滅亡。
而在堅守劍閣的姜維,先聞鄧艾領萬人偷渡陰平,但聽聞諸葛瞻領成都戍衛軍迎敵,雖然對諸葛瞻領兵有所擔心,但認為諸葛瞻帶領著蜀漢最精銳的兵馬,而且兵馬超過鄧艾一倍,即使不勝也不會失敗,因而未派援軍回援,專心帶兵在劍門關對付三倍於自己兵馬的鐘會軍,之後聽聞諸葛瞻全軍覆滅,但未知劉禪確切訊息,怕直接回師被鐘會進攻背後,於是便引軍東入巴中繞道趕赴成都。鐘會率魏軍進駐涪城,另派胡烈田續龐會等追趕姜維。姜維再退到縣,接到了後主劉禪讓姜維投降的皇命,姜維便率廖化、張翼、董厥等人投降鐘會軍。
吳交趾叛亂
吳國交趾太守孫諝貪婪殘暴,被百姓所厭恨;恰好此時吳王又派遣鄧荀到交趾去,而鄧荀又擅自調用三十個大爵送往建業,百姓害怕遙遠的勞役,於是就圖謀作亂。夏季,五月,郡吏呂興等人殺掉了孫諝和鄧荀,派使者來請求給他派太守和兵力,九真日南二郡也都回響他。
劉徽註解《九章算術》
中國劉徽註解《九章算術》,創割圓術,計算圓周率,證明圓面積公式,推導四面體及四稜錐體積等,包含有極限思想
劉徽在公元263年(三國時代曹魏景元四年)注《九章算術》,對許多沒有證明的結論均作了補充證明。在這些證明中,顯示了他在多方面的創造性的貢獻。他是世界上最早提出十進小數概念的人,並用十進小數來表示無理數的立方根。在代數方面,他正確地提出了正負數的概念及其加減運算的法則;改進了線性方程組的解法。在幾何方面,提出了“割圓術”,即將圓周用內接或外切正多邊形窮竭的一種求圓面積圓周長的方法。他利用割圓術科學地求出了圓周率π介於3.1410與3.1427之間的結果。劉徽割圓術中提出的“割之彌細,所失彌少。割之又割以至於不可割,則與圓合體而無所失矣”,這可視為中國古代極限觀念的佳作。
《海島算經》一書中,劉徽精心選編了九個測量問題,這些題目的創造性、複雜性和富有代表性,都在當時為西方所矚目。
劉徽思想敏捷,方法靈活,既提倡推理又主張直觀。他是我國最早明確主張用邏輯推理的方式來論證數學命題的人。
劉徽的一生是為數學刻苦探求的一生。他雖然地位低下,但人格高尚。他不是沽名釣譽的庸人,而是學而不厭的偉人,他給我們中華民族留下了寶貴的財富。

出生人物

虞潭,晉朝官吏。
李錫尼,羅馬東部皇帝。

逝世人物

劉諶,蜀漢北地王。
諸葛瞻諸葛亮之子,蜀漢重臣。
諸葛尚,諸葛瞻之子。
張遵張飛之孫。
黃崇黃權之子,蜀漢官吏。
高柔,曹魏官吏。
嵇康,曹魏官吏,竹林七賢之一。
阮籍,曹魏官吏,竹林七賢之一。
鐘毓,曹魏官吏。
許儀許褚之子,曹魏將領。

資治通鑑記載

元皇帝下景元四年(癸未,公元二六三年)
春,二月,復命司馬昭進爵位如前,又辭不受。
吳交趾太守孫諝貪暴,為百姓所患;會吳主遣察戰鄧荀至交趾,荀擅調孔爵三十頭送建業,民憚遠役,因謀作亂。夏,五月,郡吏呂興等殺諝及荀,遣使來請太守及兵,九真、日南皆應之。
詔諸軍大舉伐漢,遣征西將軍鄧艾督三萬餘人自狄道趣甘松、沓中,以連綴姜維;雍州刺史諸葛緒督三萬餘人自祁山趣武街橋頭,絕維歸路;鐘會統十餘萬眾分從斜谷、駱谷、子午谷趣漢中。以廷尉衛瓘持節監艾、會軍事,行鎮西軍司。瓘,覬之子也。
會過幽州刺史王雄之孫戎,問“計將安出?”戎曰:“道家有言,‘為而不恃。’非成功難,保之難也。”或以問參相國軍事平原劉寔曰:“鐘、鄧其平蜀乎?”寔曰:“破蜀必矣,而皆不還。”客問其故,寔笑而不答。
秋,八月,軍發洛陽,大賚將士,陳師誓眾。將軍鄧敦謂蜀未可討,司馬昭斬以徇。
漢人聞魏兵且至,乃遣廖化將兵詣沓中,為姜維繼援,張翼、董厥等詣陽安關口,為諸圍外助。大赦,改元炎興。敕諸圍皆不得戰,退保漢、樂二城,城中各有兵五千人。翼、厥北至陰平,聞諸葛緒將向建威,留住月餘待之。鐘會率諸軍平行至漢中。九月,鐘會使前將軍李輔統萬人圍王含于樂城,護軍荀愷圍蔣斌於漢城。會徑過西趣陽安口,遺人祭諸葛亮墓。
初,漢武興督蔣舒在事無稱,漢朝令人代之,使助將軍傅僉守關口,舒由是恨。鐘會使護軍胡烈為前鋒,攻關口。舒詭謂僉曰:“今賊至不擊而閉城自守,非良圖也。”僉曰:“受命保城,惟全為功;今違命出戰,若喪師負國,死無益矣。”舒曰:“子以保城獲全為功,我以出戰克敵為功,請各行其志。”遂率其眾出。僉謂其戰也,不設備。舒率其眾迎降胡烈,烈乘虛襲城,僉格鬥而死,僉,肜之子也。鐘會聞關口已下,長驅而前,大得庫藏積穀。
鄧艾遣天水太守王頎直攻姜維營,隴西太守牽弘邀其前,金城太守楊欣趣甘松。維聞鐘會諸軍已入漢中,引兵還。欣等追躡於強川口,大戰,維敗走。聞諸葛緒已塞道屯橋頭,乃從孔函谷入北道,欲出緒後;緒聞之,卻還三十里。維入北道三十餘里,聞緒軍卻,尋還,從橋頭還,緒趣截維,較一日不及。維遂還至陰平,合集士眾,欲赴關城;未到,聞其已破,退趣白水,遇廖化、張翼、董厥等,合兵守劍閣以拒會。
安國元侯高柔卒。
冬,十月,漢人告急於吳。甲申,吳主使大將軍丁奉督諸軍向壽春;將軍留平就施績於南郡,議兵所向;將軍丁封、孫異如沔中,以救漢。
詔以征蜀諸將獻捷交至,復命大將軍昭進位,爵賜一如前詔,昭乃受命。
昭辟任城魏舒為相國參軍。初,舒少時遲鈍質樸,不為鄉親所重,從叔父事部郎衡,有名當世,亦不知之,使守水碓,每嘆曰;“舒堪數百戶長,我願畢矣!”舒亦不以介意,不為皎厲之事。唯太原王乂謂舒曰:“卿終當為台輔。”常振其匱乏,舒受而不辭。年四十餘,郡舉上計掾,察孝廉。宗黨以舒無學業,勸令不就,可以為高。舒曰:“若試而不中,其負在我,安可虛竊不就之高以為己榮乎!”於是自課,百日習一經,因而對策升第,累遷後將軍鐘毓長史。毓每與參佐射,舒常為畫籌而已;後遇朋人不足,以舒滿數,舒容範閒雅,發無不中,舉坐愕然,莫有敵者。毓嘆而謝曰:“吾之不足以盡卿才,有如此射矣,豈一事哉!”及為相國參軍,府朝碎務,未嘗見是非;至於廢興大事,眾人莫能斷者,舒徐為籌之,多出眾議之表。昭深器重之。
癸卯,立皇后卞氏,昭烈將軍秉之孫也。
鄧艾進至陰平,簡選精銳,欲與諸葛緒自江油趣成都。緒以本受節度邀姜維,西行非本詔,遂引軍向白水,與鐘會合。會欲專軍勢,密白緒畏懦不進,檻車征還,軍悉屬會。
姜維列營守險,會攻之,不能克;糧道險遠,軍食乏,欲引還。鄧艾上言:“賊已摧折,宜遂乘之。若從陰平由邪徑經漢德陽亭趣涪,出劍閣西百里,去成都三百餘里,奇兵沖其腹心,出其不意,劍閣之守必還赴涪,則會方軌而進,劍閣之軍不還,則應涪之兵寡矣。”遂自陰平行無人之地七百餘里,鑿山通道,造作橋閣。山高谷深,至為艱險,又糧運將匱,瀕於危殆。艾以氈自裹,推轉而下。將士皆攀木緣崖,魚貫而進。先登至江油,蜀守將馬邈降。諸葛瞻督諸軍拒艾,至涪,停住不進。尚書郎黃崇,權之子也,屢勸瞻宜速行據險,無令敵得入平地,瞻猶豫未納;崇再三言之,至於流涕,瞻不能從。艾遂長驅而前,擊破瞻前鋒,瞻退往綿竹。艾以書誘瞻曰:“若降者,必表為琅邪王。”瞻怒,斬艾使,列陣以待艾。艾遣子惠唐亭候忠等出其右,司馬師纂等出其左。忠、纂戰不利,並引還,曰:“賊未可擊!”艾怒曰:“存亡之分,在此一舉,何不可之有!”叱忠、纂等,將斬之。忠、纂馳還更戰,大破,斬瞻及黃崇。瞻子尚嘆曰:“父子荷國重恩,不早斬黃皓,使敗國殄民,用生何為!”策馬冒陣而死。
漢人不意魏兵卒至,不為城守調度;聞艾已入平土,百姓擾擾,皆迸山野,不可禁制。漢主使群臣會議,或以為蜀之與吳,本為與國,宜可奔吳;或以為南中七郡,阻險斗絕,易以自守,宜可奔南。光祿大夫譙周以為:“自古以來,無寄他國為天子者,今若入吳國,亦當臣服。且治政不殊,則大能吞小,此數之自然也。由此言之,則魏能並吳,吳不能並魏明矣。等為稱臣,為小孰與為大!再辱之恥何與一辱!且若欲奔南,則當早為之計,然後可果。今大敵已近,禍敗將及,群小之心,無一可保,恐發足之日,其變不測,何至南之有乎!”或曰:“今艾已不遠,恐不受降,如之何?”周曰:“方今東吳未賓,事勢不得不受,受之不得不禮。若陛下降魏,魏不裂土以封陛下者,周請身詣京都,以古義爭之。”眾人皆從周議。漢主猶欲入南,狐疑未決。周上疏曰:“南方遠夷之地,平常無所供為,猶數反叛,自丞相亮以兵威逼之,窮乃率從。今若至南,外當拒敵,內供服御,費用張廣,他無所取,耗損諸夷,其叛必矣!”漢主乃遣侍中張紹等奉璽綬以降於艾。北地王諶怒曰:“若理窮力屈,禍敗將及,便當父子君臣背城一戰,同死社稷,以見先帝可也,奈何降乎!”漢主不聽。是日,諶哭於昭烈之廟,先殺妻子,而後自殺。
張紹等見鄧艾於雒,艾大喜,報書褒納。漢主遣太僕蔣顯別敕姜維使降鐘會,又遣尚書郎李虎送士民簿於艾,戶二十八萬,口九十四萬,甲士十萬二千,吏四萬人。艾至成都城北,漢主率太子諸王及群臣六十餘人,面縛輿櫬詣軍門。艾持節解縛焚櫬,延請相見;檢御將士,無得虜略,綏納降附,使復舊業;輒依鄧禹故事,承制拜漢主禪行驃騎將軍,太子奉車、諸王駙馬都尉,漢群司各隨高下拜為王官,或領艾官屬;以師纂領益州刺史,隴西太守牽弘等領蜀中諸郡。艾聞黃皓奸險,收閉,將殺之,皓賂艾左右,卒以得免。
姜維等聞諸葛瞻敗,未知漢主所向,乃引軍東入於巴。鐘會進軍至涪,遣胡烈等追維。維至郪,得漢主敕命,乃令兵悉放仗,送節傳於胡烈,自從東道與廖化、張翼、董厥等同詣會降。將士鹹怒,拔刀斫石。於是諸郡縣圍守皆被漢主敕罷兵降。锺會厚待姜維等,皆權還其印綬節蓋。吳人聞蜀已亡,乃罷丁奉等兵。吳中書丞吳郡華覈詣宮門上表曰:“伏聞成都不守,臣主播越,社稷傾覆,失委附之土,棄貢獻之國,臣以草芥,竊懷不寧。陛下聖仁,恩澤遠撫,卒聞如此,必垂哀悼。臣不勝忡悵之情,謹拜表以聞!”
魏之伐蜀也,吳人或謂襄陽張悌曰:“司馬氏得政以來,大難屢作,百姓未服,今又勞力遠征,敗於不暇,何以能克!”悌曰:“不然。曹操雖功蓋中夏,民畏其威而不懷其德也。丕、睿承之,刑繁役重,東西驅馳,無有寧歲。司馬懿父子累有大功,除其煩苛而布其平惠,為之謀主而救其疾苦,民心歸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擾;曹髦之死,四方不動。任賢使能,各盡其心,其本根固矣,奸計立矣。今蜀閹宦專朝,國無政令,而玩戎黷武,民勞卒敝,競於外利,不修守備。彼強弱不同,智算亦勝,因危而伐,殆無不克。噫!彼之得志,我之憂也。”吳人笑其言,至是乃服。
吳人以武陵五溪夷與蜀接界,蜀亡,懼其叛亂,乃以越騎校尉鐘離牧領武陵太守。魏已遣漢葭縣長郭純試守武陵太守,率涪陵民入遷陵界,屯於赤沙,誘動諸夷進攻酉陽,郡中震懼。牧問朝吏曰:“西蜀傾覆,邊境見侵,何以御之?”皆對曰:“今二縣山險,諸夷阻兵,不可以軍驚擾,驚擾則諸夷盤結;宜以漸安,可遣恩信吏宣教慰勞。”牧曰:“不然。外境內侵,誑誘人民,當及其根柢未深而撲取之,此救火貴速之勢也。”敕外趣嚴。撫夷將軍高尚謂牧曰:“昔淵太常督兵五萬,然後討五溪夷。是時劉氏連和,諸夷率化。今既無往日之援,而郭純已據遷陵,而明府欲以三千兵深入,尚未見其利也。”牧曰:“非常之事,何得循舊!”即率所領晨夜進道,緣山險行垂二千里,斬惡民懷異心者魁帥百餘人,及其支黨凡千餘級。純等散走,五溪皆平。
十二月,庚戌,以司徒鄭沖為太保。
壬子,分益州為梁州。
癸丑,特赦益州士民,復除租稅之半五年。
乙卯,以鄧艾為太尉,增邑二萬戶;锺會為司徒,增邑萬戶。
皇太后郭氏殂。
鄧艾在成都,頗自矜伐,謂蜀士大夫曰:“諸君賴遭艾,故得有今日耳。如遇吳漢之徒,已殄滅矣。”艾以書言於晉公昭曰:“兵有先聲而後實者,今因平蜀之勢以乘吳,吳人震恐,席捲之時也。然大舉之後,將士疲勞,不可使用,且徐緩之。留隴右兵二萬人、蜀兵二萬人,煮鹽興冶,為軍農要用,並作舟船,豫為順流之事。然後發使告以利害,吳必歸化,可不征而定也。今宜厚劉禪以致孫休,封禪為扶風王,錫其資財,供其左右,郡有董卓塢,為之宮舍,爵其子為公侯,食郡內縣,以顯歸命之寵;開廣陵、城陽以待吳人,則畏威懷德,望風而從矣!”昭使監軍衛瓘諭艾:“事當須報,不宜輒行。”艾重言曰:“銜命征行,奉指授之策,元惡既服,至於承制拜假,以安初附,謂合權宜。今蜀舉眾歸命,地盡南海,東接吳、會,宜早鎮定。若待國命,往復道途,延引日月。《春秋》之義,‘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國家,專之可也。’今吳未賓,勢與蜀連,不可拘常,以失事機。《兵法》:‘進不求名,退不避罪。’艾雖無古人之節,終不自嫌以損國家計也!”
鐘會內有異志,姜維知之,欲構成擾亂,乃說會曰:“聞君自淮南已來,算無遺策,晉道克昌,皆君之力。今復定蜀,威德振世,民高其功,主畏其謀,欲以此安歸乎!何不法陶朱公泛舟絕跡,全功保身邪!”會曰:“君言遠矣,我不能行。且為今之道,或未盡於此也。”維曰:“其他則君智力之所能,無煩於老夫矣。”由是情好歡甚,出則同輿,坐則同席,會因鄧艾承制專事,乃與衛瓘密白艾有反狀。會善效人書,於劍閣要艾章表、白事,皆易其言,令辭指悖傲,多自矜伐;又毀晉公昭報書,手作以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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