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輝(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少將、河北省委原書記)

馬輝(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少將、河北省委原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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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輝(1915年12月—1998年4月19日),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少將,江西省永新縣人。1930年6月參加中國工農紅軍,1933年4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建國前曾擔任紅三軍團第八師二十三團通信員、軍需處見習供給員,紅一軍團第一師一團測繪員、第二師司令部通信主任、第二師五團參謀處參謀、一大隊參謀,陝甘支隊紅一軍團一師司令部通信主任、偵察參謀,八路軍第一一五師獨立團特務連連長,晉察冀軍區第一軍分區淶源支隊支隊長、一團三營營長、特務營營長、騎兵營營長、二十五團副團長、第一軍分區第二區隊區隊長、第一軍分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冀察十旅旅長,察哈爾軍區獨立第四旅旅長、第一縱隊三旅旅長等職。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歷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十兵團中國人民解放軍第67軍二〇一師師長,中國人民解放軍第67軍副軍長兼參謀長,河北省軍區副司令員、司令員,中共河北省委常委、省委書記、省委副書記,河北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北京軍區副司令員兼河北省軍區司令員等職。他還是中國共產黨第九、十、十一、十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代表,第十一屆中央委員會委員。

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榮獲二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1988年被授予一級紅星功勳榮譽章

1998年4月19日,馬輝同志在北京病逝,享年83歲。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馬輝
  • 別名:馬善士
  • 性別:男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族
  • 出生地:江西省永新縣象形鄉馬家村
  • 出生日期:1915年12月
  • 逝世日期:1998年4月19日
  • 畢業院校華北軍政大學
  • 政治面貌:中共黨員
  • 代表作品:《偵騎》、《馳騁華北》
  • 軍銜:少將(1955年)
人物生平,早年經歷,土地革命時期,全面抗戰時期,解放戰爭時期,建國之後,軼事,“馬豁子”,劍河巧籌糧,找日本人要炸藥,馬頭山七天七夜阻擊戰,麻田嶺夜襲鋼架房,暖泉鎮掃群敵,渡口堡苦戰勝強敵,所獲榮譽,人物評價,

人物生平

早年經歷

1915年12月,馬輝出生於江西省永新縣象形鄉馬家村,原名馬善士。馬潘士、馬廷士、馬善士、馬清士四個叔伯兄弟都參加了紅軍。

土地革命時期

1927年,馬輝12歲參加兒童團
1928年,馬輝參加了當地少先隊,經常化裝成賣柴郎到象形去為紅軍偵察敵情,並多次機智地完成任務。
1930年6月,馬輝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同年10月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參軍後,馬輝歷任紅三軍團第八師二十三團通信員、師軍需處見習供給員,紅一軍團第一師一團測繪員。1930年春,兒童團員馬善士(馬輝)和早已是共青團員的堂兄馬廷士聽說紅軍在村祠堂設了招兵站,就一起去報名。15歲的馬善士卻因年紀小被拒。他家也未回,跑了40里路到縣城,找到舅舅擔任副連長的永新獨立團,再三要求參軍後被收留。當時獨立團全團只有5支槍,一營一枝,團部兩枝。馬善士分到了一枝梭鏢,名字也改成了馬輝。馬清士年紀更小,他也幾次報名參軍,但沒被批准。1933年,馬清士16歲時,他終於如願以償地成為紅六軍團的一名戰士,1936年犧牲。1934年第五次反“圍剿”失利後,已經32歲的老大馬潘士在弟弟馬廷士動員下,毅然告別妻子和三個兒女,也參加了紅軍,參軍不久後犧牲。四兄弟中的兩位倖存者則在幾十年的戎馬生涯中歷經艱險,九死一生。
馬輝
1957年,馬輝與堂兄馬廷士合影
1933年4月,馬輝轉為中國共產黨正式黨員。
1934年7月至10月,馬輝任紅一軍團第二師司令部通信主任。有一次,在中央紅軍第五次反“圍剿”中,他曾在溫坊戰鬥中以身體代替電話線,保證了指揮部與主陣地的聯絡暢通無阻,最後取得了溫坊戰鬥的勝利,當時被傳為佳話。
1934年10月至1935年夏,馬輝任第二師五團參謀處參謀。他參加了中央蘇區五次反“圍剿”鬥爭長征。1934年10月,馬輝在長征途中率領一個排去偵察敵情。在貴州劍河縣,他們化裝成“中央軍”,沒費一槍一彈就把當地警察俘虜了20多個。
1935年秋至1936年2月,馬輝任紅一軍團一大隊參謀。
1936年2月至1937年9月,馬輝任陝甘支隊紅一軍團一師司令部通信主任、偵察參謀。
馬輝(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少將、河北省委原書記)
1937年紅一師部分幹部在陝北合影,二排左一為馬輝

全面抗戰時期

1937年9月至1938年2月,馬輝任八路軍第一一五師獨立團特務連連長。
1938年2月至1940年10月,馬輝任晉察冀軍區第一軍分區淶源支隊支隊長、一團三營營長、特務營營長、騎兵營營長。1938年春,馬輝任晉察冀邊區一團三營營長。當時,他染上了瘧疾發高燒,分區令他速返冀西參加反“掃蕩”。在過平漢鐵路時,馬輝忽然聽到日寇裝甲車的“嗚嗚嗚”聲。他躺在擔架上指揮部隊向裝甲車突襲,嚇得鬼子趕快逃走。此後,他率部在邊區打伏擊、除漢奸,被敵人稱為“馬太君”。1938年7月,千餘名鬼子到邊區來“掃蕩”,時任騎兵營營長的馬輝率部設伏,在戰鬥中,消滅敵人100餘人。
1940年10月至1942年2月,馬輝任晉察冀軍區二十五團副團長。1941年春,部隊缺糧,為解決燃眉之急,馬輝又帶領部隊去襲擊鬼子的運糧隊,繳獲大批的騾馬和糧食。
1942年2月至1944年10月,馬輝任晉察冀軍區第一軍分區第二區隊區隊長。
馬輝(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少將、河北省委原書記)
1943年10月16日馬輝於易縣紫荊關與夫人丁寶田合影
1944年10月至1945年10月,馬輝任晉察冀軍區第一軍分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他先後參加了平型關戰役黃土嶺戰鬥百團大戰狼牙山戰鬥等戰役戰鬥。
1945年10月至1946年,馬輝任晉察冀軍區冀察十旅旅長。他參加了雁北戰役察南戰役等戰役。

解放戰爭時期

1946年至1947年11月,馬輝任察哈爾軍區獨立第四旅旅長。1947年3月,為迎接全國戰略大反攻,馬輝奉命率部挺進察南,開闢解放區。在解放區,馬輝放手發動民眾反擊敵人。為鞏固解放區,馬輝在三關之口的口前村設伏,襲擊敵二八〇團的加強連,斃敵30餘人,俘敵120多人,繳獲大小槍炮100多支(門)。後來,他又率部接二連三打了勝仗,振奮了察南人民必勝的信心,為解放察南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1947年11月至1948年9月,馬輝任察哈爾軍區第一縱隊三旅旅長。他參加了保北戰役石家莊戰役等戰役。

建國之後

1950年9月,馬輝畢業於華北軍政大學
1950年9月至1952年9月,馬輝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十兵團中國人民解放軍第67軍二〇一師師長。
1952年9月至1955年3月,馬輝任中國人民志願軍第67軍副軍長。抗美援朝時期,馬輝獲朝鮮二級國旗勳章、一級自由獨立勳章
馬輝(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少將、河北省委原書記)
1953年馬輝與夫人丁寶田合影
1955年3月至9月,馬輝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67軍第一副軍長兼參謀長。
1955年9月,馬輝被中央軍委授予少將軍銜,榮獲二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
1960年夏至1964年春,馬輝任河北省軍區副司令員。
馬輝(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少將、河北省委原書記)
1956年馬輝(前排右二)和戰友在津合影
1964年5月起,馬輝任河北省軍區司令員。
1965年10月至1967年1月,馬輝任中共河北省委常委。
1967年1月至1968年2月,馬輝任保定駐軍聯合支左領導小組成員。
1968年2月至1980年初,馬輝任河北省革委會副主任。其間,1968年3月至1971年2月任省革委會黨的核心小組副組長;1971年5月至1976年10月任中共河北省委書記(當時設有第一書記);1976年10月至1979年12月任中共河北省委常委。在1963年海河特大洪水的河北抗洪搶險和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中,他都是夜以繼日地為災區恢復生產、重建家園而忘我工作。
馬輝(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少將、河北省委原書記)
1976年,馬輝(右側戴眼鏡者)等河北省領導視察躍峰渠十里洞
馬輝(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少將、河北省委原書記)
1977年,馬輝(右二)等河北省領導到張家口等地視察
1980年2月至1983年4月,馬輝任河北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
1980年12月至1982年10月,馬輝任北京軍區副司令員兼河北省軍區司令員。
1982年6月至1983年3月,馬輝任中共河北省委副書記。
馬輝還是中國共產黨第九、十、十一、十二次全國代表大會代表,十一屆中央委員會委員。
1988年7月,馬輝被授予一級紅星功勳榮譽章。
1998年4月19日,馬輝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3歲。

軼事

“馬豁子”

在長征路上的四川省敘永縣,四川軍閥劉文輝部隊強勢堵截紅軍前進。馬輝當時任紅一軍團二師五團團部參謀。為了打通前進的道路,紅軍出擊攻城。敵人占據地理位置優勢,居高臨下,從城牆上用衝鋒鎗射擊。密集的子彈飛向馬輝和他的戰友,其中不少子彈不斷地從地道槍口飛進來,有兩顆子彈打準他,一顆打在肩膀上,一顆打在嘴角上,嘴角被炸開的子彈打穿了。劇烈的傷痛使他身不由己倒下去,想站起來卻沒有力氣,戰友們即刻把他扶下戰場。紅軍的醫療條件極端差,衛生員只能極簡單地給他處理,不可能有條件進行嘴角的手術治療。他留下殘疾了,從未有過的疼痛摧殘著他,喝水得吸著喝小口,吃飯只能小口給嘴裡覓進去,說話漏風,吐字不清楚。時間長達四五年。1939年10月中旬,白求恩同志來到了馬輝所在的晉察冀軍區一分區,給馬輝做了嘴的整形手術方案。手術需要分開步驟做兩次,很是成功,但還是留下了刀痕。因此,戰友們送他一個綽號“馬豁子”。白求恩大夫本來答應為他做兩次整容手術,使他恢復正常,但只做了一次,白求恩就犧牲了。

劍河巧籌糧

1934年10月,紅一軍團二師五團偵察參謀馬輝,隨軍踏上了長征路。12月14日,紅五團攻克貴州黎平。第二天凌晨,馬輝奉命率領偵察排30餘人前往劍河偵察敵情。出發前,師首長對馬輝說:“馬參謀,你們不僅要偵察清楚敵情,還要設法為後續部隊籌點糧,安排好營房。”劍河是個較大的偏僻窮困的山城,雖屬國民黨政府統治,但國民黨中央軍是個啥模樣,誰都沒有見過。可是當地的反動統治者卻十分殘暴,豢養了許多警察,作為其盤剝壓榨百姓的工具。為了對付這幫傢伙,馬輝巧設計讓偵察排裝扮成國民黨中央軍,自己扮作副官,朝劍河奔去。劍河是偽區公署所在地。馬輝率領偵察排戰士直朝區公署走去,門口值崗的警察,見30來人荷槍實彈,大搖大擺地過來,忙迎上前去,馬輝問道:“你們區長在不在?”“在,請到裡邊坐”,值班警察忙答話。穿過院子,走進堂屋,一個懷抱著銅火爐,仰頭躺在椅上眯著雙眼、吸著大煙的區長,見馬輝他們進了屋,趕忙站起說:“兄弟我是區長,諸位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幹?”馬輝說:“我們是中央軍先頭團,奉上司命令來追剿共軍,今晚部隊要在這裡宿營,趕快準備住房和糧食。”聽說是中央軍,區長忙叫人端茶送水,備菜做飯,露出一副奴才相。馬輝坐定說:“這裡有民團嗎?”“沒有,有一個20多人的警察所。”“所長在嗎?”“在,我著人找來。”正說著,肥頭大耳的警察所長得到訊息趕來了。一番寒喧後,馬輝問道:“這裡治安怎樣?”“糟透啦!”窮鬼們得到訊息說紅軍進入貴州,覺得有靠山啦,起鬨嘞。側面了解到敵情與民情,馬輝又把話題轉回到住房與糧食上來。區長說:“房子多得很,打掃了就可住。糧食嘛,所長有辦法。”所長忙說:“糧食包在我身上。中央軍不辭勞苦圍剿共軍,理所當然要酬謝。一會兒我撒下人馬,挨家挨戶去籌措。”聽說到百姓身上刮,馬輝窩著一肚子火,借題發揮道:“扯亂彈!臨時征糧,誤時間又風聲大,暴露了軍情,影響行動計畫,誰擔當得起!”所長獻媚不成反遭責備,忙說:“那就打開咱們的糧倉,向中央軍獻糧吧。”“糧倉都是稻穀,要人碾囉!”區長接了話題,所長愣了。馬輝抓住時機,笑著對所長說:“不是有二三十位弟兄嗎?何不辛苦他們。”“好好!我就去召集他們乾!”所長覺得獻忠的機會又來了。區長也忙於開糧倉去了。馬輝乘隙布置了下一步行動。夜已深了,警察所長跑來報告穀子碾完。馬輝說要對弟兄們講幾句話,以表謝意。聽說要講話,以為必受獎勵。所長忙將警察們集合在區公署院內,區長也陪著笑臉站在隊伍前。馬輝清清嗓音大聲說:“你們所長介紹,大家正在積極維護社會治安,準備迎接中央軍,為中央軍出力。”聽到這,警察所長得意的小眼眯成了縫,馬輝把話題一轉,高聲道:“可是中央軍大無能,被紅軍打得落花流水,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就是紅軍!”話音剛落,戰士們已握槍將其圍住,警察們頓時呆若木雞,所長與區長篩糠似地哆嗦不停。這天,馬輝率領偵察排,沒費一槍一彈,不僅俘虜了20多個警察,獲得了20多支槍,而且為後續部隊籌備了糧食,安排了住宿營房。

找日本人要炸藥

打鬼子,物資很少有過充足的時候。一些重要物資的缺乏,臨戰時就會造成戰場尷尬。1943年,日軍緊縮兵力,固守據點,大肆修碉堡,挖封鎖溝,壘封鎖牆,架鐵絲網。僅龍華縣境內,到1943年8月,大據點有十六個,堡壘有六十六個。這些碉堡基本上是用石塊和磚頭砌成的,又厚又高,很堅固。攻打這些碉堡,對當時的部隊,尤其是地方部隊來說很困難。沒有炮,沒有炸藥,手榴彈炸上去跟蚊子叮一口沒區別。好多次部隊打得敵人落荒而逃,但這些傢伙往碉堡里一鑽,吊橋一拉,門一關,眨眼就從死狗變火狗,一個個神氣活現。偽軍在那裡呱呱叫:“哎,土八路!有能耐上來,上來呀!你能把這炮樓炸倒嘍,我們就繳槍。”日本兵站在一邊跟著發出貓頭鷹一樣的笑聲。戰士們氣炸了肺,但無可奈何。馬輝下了死決心,非搞來炸藥把這些碉堡炸個底朝天不可。但弄炸藥談何容易,就是有,也是黑色炸藥,但炸碉堡非黃色炸藥不可。到哪裡去弄呢?馬輝不是沒有一點底。他心裡有數,辦法就是找敵人開口要。只不過這回,像炸藥這種金貴的東西,要起來比較麻煩點,但不是要不來。馬輝說的敵人,不是偽軍,可以找偽軍,但偽軍手上很難有這種高級貨,也不是端著刺刀的鬼子,鬼子蠢氣衝破了天也不會送炸藥給八路軍來炸自己。馬輝要找的是一種特殊的敵人——日商,更直接地說,就是第二區範圍內的日本礦主,特別是淶源的石棉礦主。石棉礦當時在國際市場價格很高,開採石棉有巨利可圖,淶源富含石棉礦,但被日本人霸占了。在長期鬥爭過程中,第二區隊與這些石棉礦主形成了一種奇妙的關係,既彼此敵對又聯繫緊密。找這些礦主要東西,馬輝駕輕就熟。他摸透了這幫人的心理,對他們是非打不可,但每次動手既打得骨頭痛,又不至於讓其致命。最經常的做法是,襲擊他們的運輸隊,把石棉礦往山溝里一倒,裝礦的袋子拿回去做衣服。礦主挖得了礦,運出去卻是個大問題。時間一長,一個個就頂不住了,紛紛找關係找第二區隊“拉關係”“交朋友”,送洋布等東西。第二區隊認準了這些日本礦主自身是座富礦,也故意放過幾次,或是不在淶源打,跑到蔚縣去打。因為有了這些“關係戶”,第二區隊的日子相比其他艱苦地區,要有滋有味得多。他們人人有新衣服穿,過年過節還有可收“禮”,要是缺什麼東西,特別是市面難以買到的,就找他們要,布匹、紙張、藥品、電池等,都要過。有時候礦主們來了情緒,對要的東西不答應,凡是這種情況,馬輝就是一個字“打”。打過一次兩次運輸隊,礦主馬上就老實了,乖乖地把東西送來。雖說在要東西方面從未失過手,但馬輝並不認為日本礦主們這回會願意給他黃色炸藥。這種東西屬於鬼子嚴格管控的軍事物資,要弄出去極為不易,日本礦主們也不傻,知道馬輝要過去是用來炸日本人的,更不樂意了。特別是他要的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幾千斤,光這個量,就足以嚇倒任何一個礦主。事實上,也不是隨便哪個日本礦主吐得出來這么多黃色炸藥的。那么有沒有一個比較省事的辦法,比如說通過礦上的地下組織,發動工人,採取螞蟻搬家的方式來獲取黃色炸藥?關於這點,馬輝直接就否定了。礦工們每回領取炸藥,量少,用幾棒就領幾棒,多一點也領不到,而且日軍對出入礦山的工人搜查極嚴,上下班過門崗時都要搜身,一顆鐵釘都帶不出來,炸藥一類的東西就更不要想了。武力奪取?不是不可以,但礦上敵人力量不小,且盤踞要地,一旦打起來,損失不會小。即使能多到一定數量的黃色炸藥,這也是個不划算的買賣。一番盤算下來,馬輝的決心下定了,就找日本礦主要,而且一定得要到手。他相中的是在淶源煙煤洞開石棉礦的一家公司,叫寺田株式會社。為什麼是這一家日本公司,而不是同在煙煤洞的另一家叫謙野株式會社的石棉礦公司呢?原因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條,是我方在寺田公司有強大的內線,這些人在獲取炸藥的過程中均起著極為關鍵的作用。馬輝首先叫礦上的頭面人物王德忠找寺田公司的小頭目木原,把他的意思遞了過去。王德忠木原當然不想給,採取了敷衍的辦法,說很為難,打發了這邊一些邊區票,意思要馬輝拿著錢去別處買。木原不這樣做,馬輝心情還好點,他這么一弄,馬輝就很不高興了。邊區票是晉察冀邊區銀行發行的,沒法在邊區以外使用,再多的邊區票也無法買來黃色炸藥。想這么打發馬輝是不可能的。邊區票他要了,上繳軍分區,炸藥繼續要,一要就要到底。還是叫王德忠傳話。為什麼老是找王德忠?因為他是內線,是組織派進寺田公司的,在礦上有一定的位置,說話也有影響力。王德忠是個化名,他原名胡敬義,燕京大學畢業,來石棉礦之前一直在做敵工工作。在寺田的礦上,除了王德忠,還有好幾位內線,如李秉汝和陳德玉。陳德玉是寺田公司大頭頭大山的勤務人員,整天圍著他轉,寺田倉庫的鑰匙就在陳德玉身上。王德忠把話明白無誤告訴木原了,木原也不打馬虎了,直接拒絕了。但這事不是他不想給就不給了的。馬輝立即派隊伍襲擊寺田的運輸隊,並且是連續襲擊。寺田的寺田的石棉礦就成了一堆運不出去的廢石頭。寺田的大頭頭寺田大山受不了了,派木原找到王德忠,與第二區隊這邊約定在清水河談判。談判不順,整整進行了一天。木原抱著滾刀肉的態度,不管你說好說歹,一個勁賠笑臉,說好話,翻來覆去兩句話,“礦上炸藥不多不夠用”,“把炸藥給了八路軍,我們要死啦死啦的”,就是不肯給炸藥。一天談完,什麼結果也沒有。王德忠就以中間人口氣攤牌了,說八路軍有言在先,如果礦上不給,他們也不要了,不過今後礦上開出的石棉怕也是白扔,一袋也別想運出去。“而且......”王德忠最後放出重話,“把八路軍惹急了,你今天能不能回去也是個未知數。”木原不說話了。沉默良久後,終於答應了第二區隊這邊的方案。但這事還只是開了個頭。寺田公司答應給了,炸藥你還得能從礦上運得出來。第二區隊對護礦敵人了如指掌。在煙煤洞外圍駐有蒙疆偽軍李守信的一個團,並在礦外圍的大東梁、轆轆把尖、霸王尖駐有三個大碉堡,約有兩個連。對這部分敵人,馬輝不是太擔心。他有的是辦法避開這些偽軍。難處在於礦區護礦的一百多日軍。日軍在煙煤洞正南的照山駐有一個碉堡,西南的兩道樑上有兩個地堡,北面的的靠山是中心堡壘。中心堡壘西面山腳下是日軍的板房和用於居住的石頭房。木板房北面的小山坡上,有一門三八步兵炮,石頭房北面山樑上有一門九二重機槍。寺田公司的辦公室就在大堡壘南面的山腳下,離大堡壘只有七八十米遠。辦公室背靠山包,西北角是個豬圈,裡面不關豬,關的是抓來的老公和“犯紀律”的勞工。辦公室前是倉庫,分東倉庫和西倉庫,兩倉庫南山牆之間是一道石頭牆,石頭牆上有道鐵鐵柵門,布局像是個轉角四合院,炸藥就放在東倉庫里。了解敵情並不能保證偷運炸藥任務的順利完成。第二區隊仔細研究了敵情好地形,抽出一連、二連兩個連來執行任務,準備一旦行動被敵人發現,就用火力搶運。什麼時候行動呢?馬輝特意選了一個北風呼嘯的夜晚。這天風不是一般的大,颳得人睜不開眼睛,沙石隨風打轉,山上的樺樹林呼啦呼啦地狂響。天上星光黯淡,夜色濃得像墨一樣化不開。簡直就是老天按照馬輝的心愿,特意設計出來的一個夜襲的好天氣。馬輝率著兩個連在黃昏時刻出發。因為常在這一帶活動,對於這裡的山道、地勢,戰士們爛熟於心,真是可以閉著眼來回走。為了避免狗叫暴露目標,部隊繞開村莊,穿山溝,怕山樑,一路無聲潛行至礦區附近。內線李秉汝早在礦區外等候。在他的引導下,部隊在礦區里一路暢通無阻,過鐵柵門,進四合院,一直摸到東倉庫外。護礦日軍沒有丁點動靜。寺田公司的兩位頭腦寺田和木原此刻在哪呢?擔心吃罪不起,這兩位“上莊的開路!”,早躲到礦區外去了。走時,大山什麼都不顧,唯獨沒忘了囑咐拿鑰匙的陳德玉,要他告訴八路軍,千萬別忘了把庫房門的鎖砸壞。有了這把破鎖,他就對上推脫,說炸藥是八路軍搶走的。攥著鑰匙在倉庫門外等部隊的陳德玉,等得把鑰匙都攥出了汗。部隊一到,他馬上開門,戰士們一個接一個進去,一個接一個出來,每人肩著一箱炸藥,風一樣消失在黑夜裡......馬輝心情很好。他沒有去倉庫看看,而是進了寺田的辦公室,在那裡好好參觀了一下,走的時候,把寺田的相機和小花口手槍也帶走了。眨眼功夫,這邊炸藥就搬完了,不多不少,正好是約定的一百箱。同樣按照約定,砸壞了門鎖,倉庫的,還有寺田辦公室的。一切妥當,馬輝握了一下陳德玉的手,隨部隊大步離去。走出差不多一里多地了,馬輝才命令部隊向著石棉礦打了幾梭機槍。他一點都不擔心日軍,這樣北風狂嘯的夜晚,他們要出來,最早也得到天亮了。馬輝把從寺田要來的黃色炸藥,大部分交給了軍分區。留下的雖只有小部分,但在第二區隊以後的戰鬥中發揮了很大的威力。他們把主良偽軍的炮樓炸了一條大縫,敵人嚇壞了,馬上撤進覺山坡據點。以後很多次嚇破敵膽的爆炸,都是這一次搞來的TNT炸藥在發揮威力。搞到炸藥以後,馬輝並沒有鬆手,缺什麼就找日本礦主要,勒著的繩子拽在他手上,他想什麼時候緊點就拉一下繩子。別的日本礦主如何不清楚,寺田大山可被折磨得受不了。他垂頭喪氣地從這片土地溜回老家了。走的時候,寺田望著礦上的房子,說:“我們辦法的沒有,開路開路的,房子,馬太君休息休息的幹活。”這話通過陳德玉傳到了馬輝的耳朵里,他估計都要笑壞了。

馬頭山七天七夜阻擊戰

“百團大戰”第二階段中,晉察冀分區前線指揮部楊成武司令員命令馬輝去受領任務。楊司令員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箭頭說,準備把你們調到這裡去。那裡原來是淶源縣蔚縣往來之隘口——九宮口的馬頭山。九宮口的馬頭山海拔1900米,成了來往蔚縣和淶源縣的必經關口。楊成武司令員交代給馬輝的任務是阻止蔚縣的敵人增援,保證我軍一團、二團、三團正面集結,攻打淶源縣三甲村和東團堡鎮。楊司令員要求馬輝部隊要像釘子一樣,死死釘在九宮口,不讓敵人前進寸步。馬輝領了任務,經過四天急行軍,第五天上午,部隊趕到了九宮口。馬輝馬上組織連以上幹部去看地形,順著牧羊小道爬上了馬頭山山頂,隱蔽在半人高的蒿草叢中。這時往下一看,只見馬頭山四周峰巒重疊,溝壑交錯,一條彎彎曲曲的公路隨著山的坡度盤旋而下。在半山腰處,有一個日軍炮樓,隱隱約約地看到炮樓上還有哨兵在活動。馬輝和大家商量了一陣,決定由一連控制馬頭山前的小山包,三、四連分別堅守在東西兩邊的山頭,二連留作預備隊。各連明確任務後,又對三連長金明鑑說,你在占領陣地前,必須先搞掉敵人那個炮樓,你帶領一個排,從西面包抄上去,以突然的動作,迅速炸毀這個障礙物。金連長答應了一聲“是”,便向連隊跑去。一切布置妥當,馬輝剛回到指揮所,突然傳來“轟隆!轟隆!”兩聲巨響,不一會兒,只見三連長氣喘吁吁地跑來說,報告!敵人炮樓被我們端窩兒了。馬輝立刻下令通知各連迅速占領陣地。這時,已到下午2點,馬輝站在山頭上用望遠鏡觀察,只見公路上冷冷清清,毫無動靜,有的戰士不耐煩了,不時抬頭張望。馬輝再次下令通知各連要耐心等待,防止過早暴露自己。下午3點,北面公路上突然騰起一股塵土,接著隱隱約約傳來“嗚,嗚”的馬達聲,發現有五輛汽車,向山這邊駛來,看樣子是敵人的運輸隊。正在這時,突然有一隻狗竄到公路上,踩響了當地民兵埋下的兩顆地雷,地雷炸起的煙塵和轟隆聲迴蕩在山間,敵人見勢頭不對,馬上調轉車頭逃回蔚縣西合營鎮去了。第二天凌晨,從西合營方向開來了八輛汽車,每輛車上都載滿了日本兵。汽車剛駛到馬頭山下便停止了前進。敵人全部跳下車,一個個瞪著傻眼,朝山頭望了又望,估計敵人可能昨天發現了目標,今天特意來交戰,妄圖打通交通。不一會兒,敵人開始攻山了。戰鬥一開始就非常激烈,敵人憑藉著武器優勢,先用小炮轟了一陣,然後集中兵力向一連陣地瘋狂進攻。一連長於明鑑指揮全連英勇阻擊,連續打退敵人三次進攻,給敵以大量殺傷,但一連也有較大傷亡。這時,已近中午12點,為了粉碎敵人再次進攻,馬輝從三連抽出一個排的兵力去加強一連的防守。奇怪的是,敵人遭我部猛烈阻擊後,不但沒再來攻山,而且於下午1點左右收容起殘兵,屍首,又竄回西合營和蔚縣縣城去了。夜裡11點,晉察冀軍分區來電報,說三團在東團堡包圍了日軍一個士官教導大隊,現正圍而殲之,蔚縣敵人肯定前去增援,要求馬輝部一定要卡住九宮口,死死阻止敵人前進。馬輝聽完首長的指令,一下子搞清了為什麼前一天敵人早早地撤退。果然,凌晨4點,敵人開來了大量汽車。狡猾的敵人詭計多端,強迫抓來的20多個老百姓脫下衣服,由他們穿上化裝成老百姓,一窩蜂地向一連陣地衝去。戰士們一時分辨不清楚,被迫停止了射擊。等辨別出真假時,敵人已衝到了跟前,連長於明鑑一躍而起,端起刺刀就向鬼子刺去,全連戰士懷著滿腔怒火,立刻與敵展開了肉搏戰。山下的敵人趁此機會一股一股地拚命往山上衝擊。最後終因敵我力量過於懸殊,一連暫時放棄了陣地,撤到了三連的陣地上。一連陣地在馬頭山的前面被敵人占領後,三、四連的陣地受到嚴重威脅。一連長於明鑑極力要求帶領連隊奪回陣地,馬輝再次做出部署。傍晚一連向敵人發起反衝擊,馬輝命令三連插向敵人的側面,由重機槍火力全力掩護,從兩邊夾擊敵人,日軍支持不住,被迫後退,一連又趁勢來了個衝鋒,把敵人徹底打下山去。戰鬥進行了三天三夜,當地民兵也都組織起來破交通割電線,配合部隊參加戰鬥。在後來的兩天中,不甘失敗的敵人,使出多方戰役策略,都被馬輝一一識破,部隊又打退敵人四五次衝鋒。第六天下午,分區傳來捷報:“我軍在東團堡殲滅敵人近200名。”捷報還說了一個細節,戰役打到最後,日軍30餘人演出了日本“武士道精神”大劇:敵教導大隊長甲田持著軍刀左顧右盼,看到我軍從四面猛攻上來,他哇喇哇喇地喊著,明白人馬已經陷入絕境,再也看不見援軍的影子,自覺待救無望,隨即下令傷兵開槍互射而死,接著監督殘兵從汽油桶倒出汽油,再引燃汽油跳入火海,最後是甲田自己自焚,成了一個黑鬼。至此,馬輝部隊勝利完成了阻擊任務。

麻田嶺夜襲鋼架房

馬輝得知,在蔚縣麻田嶺下的北山坡上有一棟鋼架子房,駐守著日軍。為防止八路軍破壞公路,鬼子特意在這個山口處增加40多個日軍,以配合南山上的偽軍護路和轉運軍用物資。馬輝立即向晉察冀軍區領導報告,幾位軍區領導經過研究,覺得機不可失,說日軍剛到,可以“歡迎”他一下。馬輝為了心中有數,更有成功的把握,帶著幾個連隊幹部親自到麻田嶺查看地形。麻田嶺位於蔚縣的東南部,它和北面不遠的九宮口馬頭山一樣,峰巒陡立,崢嶸險峻。張家口通往保定的公路在兩山之間的縱橫峽谷中穿過。兩年以前,日軍就在路南的山坡上構築了炮樓,平時經常有偽軍一個連駐守。這次日軍的鋼架子房,架在路北峭壁上面的一個山坳里。馬輝拿起望遠鏡觀察,發現鋼架子房深入地下一米多,而且四周還壘著一些大石頭,顯然是為了防冷和防風的。房子頂部有一個煙筒,看來裡面還生了火。日軍在北面,偽軍在南面。偽軍的炮樓比日軍的鋼架子房高出有一二十米。這一高一低可互為依託,互相支援。敵人的布局還很巧妙。但是,儘管敵人費盡心機,也徒勞無益。經過查看,馬輝通知部隊,把隱蔽接敵的途徑選在鋼架子房東面的兩條山溝里。當時部隊住在龍華縣的南北城司,距離麻田嶺200多里,途中不僅要鑽山溝,攀懸崖,而且還必須翻越2000多米高的東甸子梁。所以,要打好這一仗,首先要攻克的難關是長途跋涉。首長經過商量,決定由馬輝帶領二連和三連執行這次任務。這兩個連戰鬥力很強,部隊的軍政素質好,戰鬥情緒高昂。部隊經過充分準備,滿懷戰鬥豪情地從駐地出發了。經建城司,過安妥嶺,出金水口,翻連巴嶺,一氣就幹了120里。天漸漸黑下來了。部隊經過一段快速行軍,趕到了淶源縣的北李莊,按計畫在這裡宿營,第二天翻越東甸子梁,直插麻田嶺。東甸子梁是一條又寬又高又長的平頂大山樑,海拔2000米左右。寒冷的冬天,樑上的氣溫下降到零下40多攝氏度。當地民眾一到冬天都不敢過梁。他們說“能上得了山,但過不了梁”。當地有這樣一首歌謠:“甸子梁,高又長,大雪風暴似虎狼,飛鳥到此繞道走,自古神仙難過梁。”不料,第二天下起了鵝毛大雪。民眾擔心部隊凍壞身體,熱心地勸說不要上樑了。政委黃連秋對戰士和民眾說:“烏江,金沙江,大渡河我們闖過,4000多米高的大雪山我們越過,眼前這小小的一個山樑算得了什麼!”同志們告別了好心的民眾,出發了。快接近中午的時候,踏上了上甸子梁的征途。然而,甸子梁畢竟是甸子梁,它和長征時爬過的雪山不同。長征路上的雪山雖然高大,但當時的節令是春末夏初,而現在是滴水成凍的隆冬季節。所以,必須高度重視,防止凍壞。馬輝找來兩個連隊的指導員,讓他們仔細檢查一下部隊的服裝,要求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準備,不準凍壞一個人。果然上了山樑,確實冷得要命,風卷著雪粒,打在臉上,針扎似的生疼。西北風如同小錐子往骨髓里鑽。大家雖然都穿著很厚的棉襖棉褲,可被呼叫的風一吹,如同穿著單衣一樣。不知是向寒冷挑戰,還是殲敵心切,隊伍越走越快了。這時忽然從隊伍里傳出一陣說笑聲,一名戰士說:“這裡一馬平川,真是天然的牧場,等抗戰勝利了,我們可以來這裡辦一個軍馬場。”“辦軍馬場不如植樹造林,要是這甸子樑上覆蓋著一層針葉松,簡直比我們小興安嶺還美。”來自東北的三連一班長王友田說。傍晚的時候,部隊翻過了甸子梁。戰士們與風雪搏鬥了五個多小時,個個仍然是精神抖擻,沒有發現一個人凍傷,更沒有掉隊的。部隊來到了麻田嶺南面的一個小村莊,準備在這裡稍加休息。情報站的同志們為大家準備了晚飯。老百姓聽說要消滅山上的日軍,個個喜上眉梢。村裡的青年民兵馬金坡主動提出當嚮導。其實,這裡的地形馬輝他們並不陌生,加上前兩天又來察看過,可以說八九不離十。但為了更有勝利的把握,防止夜間發生意外,還是答應了馬金坡的要求,由他為部隊帶路。經過向西一陣疾進,部隊準確地進入了日軍鋼架子房以東的兩條山溝。按預定方案,二連負責控制炮樓里的偽軍,三連主攻日軍的鋼架房。三連長宗守禮和指導員姬長馥分別帶著部隊,一南一北朝鋼架房迂迴包圍。戰士們借著溝坎,步步向前接近。可就在宗守禮剛要發出行動信號時,有一個敵哨兵像“嗅”到了什麼,猛然間端起槍,朝正南的方向張望。就在這一剎那,宗連長啪的一槍,把他打了個倒栽蔥。戰士們聽到槍響,手中的機槍、步槍立刻吼叫起來,手榴彈也跟著向鋼架房甩了過去。正在熟睡的日軍被這突然襲擊弄懵了,頓時大亂。大部分日軍還在夢中就被擊斃,有的雖然起來了,但來不及還手也跟著上了西天。只有兩個傢伙腿腳快,穿著襯衣提著槍從鋼架房逃了出來,沒命的朝西面大山跑去。一班長王友田向宗守禮請示:“我去收拾逃跑的兩個日軍。”“不用了,把這個功勞讓給老天爺吧。老天爺為我們準備了這么個好天氣,現在送給老天爺兩個鬼子,也算我們的謝意。”“對!算他倆的時運不錯,老天爺賞給他們一個笑臉兒去見閻王爺。”馬輝接茬宗連長的話,一邊說一邊走了過去。“怎么還帶笑臉兒?”王友田不解地問。“這還不知道,凍死的人都是笑臉兒(凍死的人的面容類似他在笑)。”宗連長替馬輝做了回答。這時指導員姬長馥向馬輝報告說:“日軍全部被殲,只是有一件事沒辦好。”馬輝問:“什麼事?”姬長馥指了指鋼架房的布篷頂說:“都打成窟窿了,演戲不能用了。”馬輝這才想起來,出發以前,晉察冀劇社的同志曾囑咐想辦法弄一個完好的帳篷,留著演戲用。馬輝扭頭看了看帳篷,滿是槍眼兒,有的被手榴彈炸得著了火,還在冒煙,散發出一股焦糊味。馬輝說:“快打掃戰場吧,等回去向劇社的同志解釋一下,爭取下次搞個好的。”這一仗,繳獲了不少東西,因為東西太多,馬輝命令二連立刻從偽軍炮樓那邊過來,幫助搬運。二連剛剛離開那裡,忽然從偽軍炮樓里打出一陣機槍,馬輝說:“這是偽軍們的一貫拿手戲,看到主子全部喪命,總不能沒有一點表示吧。”又說:“不過,這些蠢貨們是絕對不敢走出炮樓半步的。”打掃完戰場,馬輝部隊乘著夜色,扛著勝利品,興高采烈地走上了歸途。馬輝還有過許多驚險的經歷。一次,他正開了門邁步出院,突然聽到街上喊“鬼子來了”,房東大嬸一把拉回他,讓他鑽進庫房,壓上草,還不忘順手遞給他一個窩頭。搜查“八路”的日寇和偽軍進院,一陣搜尋,房東大嬸巧妙地應付走了敵人。

暖泉鎮掃群敵

馬輝部隊轉戰到蔚縣,在蔚縣暖泉鎮一帶打了幾仗。1945年暖春的一天清晨,太陽剛照到東山尖上,馬輝部隊吃過早飯,即向淶源縣、蔚縣和廣靈縣進發。下午五點多鐘,部隊趕到蔚縣南山七井寺、果莊子一帶宿營,並做好攻打暖泉鎮的準備工作。暖泉是個很大的鎮子,有一兩萬人口,是蔚縣的八大鎮之一。距離蔚縣縣城40華里。暖泉鎮守軍有偽軍一個團,團長叫宗孝,外號宗禿子。這傢伙過去是個賭棍,開過賭場,經常和一些不務正業的人鬼混。後來他弄到三五條槍,便拉起二三十個人的隊伍,自稱司令。1942年日軍“掃蕩”時,委任他為保全團長,讓他固守暖泉鎮。他仗著有日本人撐腰,到處敲詐勒索,乾盡了壞事。當初,我軍派人對他進行過教育,讓他脫離和日寇的關係,回到人民這邊來。但這個傢伙非常頑固,不但不聽勸告,還痛罵我軍派去的人員。他死心塌地地為日寇服務,不可救藥。那天晚上,暖泉鎮唱大戲,我軍偵察員打算借宗孝看戲之機幹掉他。可剛要下手的時候,突然意外發生了。戲台的一個角上“叭”的響了一槍, 宗孝聽到槍聲,立即對準汽燈“叭!叭!”兩槍,趁著燈滅天黑,鑽進炮樓逃掉了。根據最新敵情,馬輝和龍道權副政委把三團團長鄭三生、政委鄭旭煜、廣靈支隊長李尚德和淶源縣支隊領導找來,共同商量攻打暖泉鎮的對策。他們說:“這個鎮子易守難攻,我們缺少重炮, 強攻不容易奏效,我們可以以一部分兵力圍攻暖泉鎮,另以主要兵力先拔掉西莊頭(下宮村的西南,附近就是暖泉鎮)、下宮村(附近就是暖泉鎮,南與淶源縣接壤,西與廣靈縣、靈丘縣毗鄰)三個炮樓,然後再根據情況進攻暖泉鎮。”馬輝覺得有道理,贊成地說:“這個辦法很好,就這么辦!”於是,馬輝讓三團負責攻打西莊頭村兩個炮樓,淶源支隊攻打下宮村炮樓。廣靈支隊包圍暖泉鎮,並佯作進攻的架式。三團在鄭三生和鄭旭煜的帶領下,以凌厲的攻勢,以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便拔除了西莊頭村兩個炮樓。淶源支隊隨即拔掉下宮村炮樓。聽了他們的報告,馬輝打心眼裡高興,心想,三團不愧為一隻威震敵膽的常勝軍。三團是當時分區的主力團,從上到下很能打仗,特別是在打敵人據點、炮樓的戰鬥中,他們想出過各種各樣的新鮮花招,奪取了勝利。在拔除保定市西郊江城據點時,他們的新鮮花招是“嫁娶新媳婦”,鑼鼓喧天,鞭炮聲聲,騙得日本鬼子和偽軍麻痹大意,紛紛離開崗樓看熱鬧,“新媳婦隊伍”是清一色的三團指戰員,待敵人走到跟前時,個個掏出槍,打得敵人死傷過半,其餘的全部俘虜。攻打暖泉鎮的第二個計畫討論出來了,具體是三團攻打暖泉鎮,淶源支隊和廣靈支隊分別負責阻擊蔚縣縣城和廣靈縣城的援敵。夜晚,三團長鄭三生和政委鄭旭煜的隊伍很快進入了陣地,夜間11點鐘,攻擊開始。爆破組的同志連續送上去三次炸藥包,雖然都在圍牆根兒爆炸了,但只炸下一些土塊,沒有把圍牆炸開。敵人火力相當猛烈,戰鬥持續了三個多小時,最後把敵人都趕到了東北角的三個高牆大院裡。這時天已快亮,蔚縣城和廣靈縣城都開來了增援部隊,為了防止不必要的犧牲,我軍暫時撤了下來。第二天,我軍幾位領導又一次仔細地研究了攻打暖泉鎮的計畫,一致認為,對這樣堅固的據點,不能硬攻,只能“引蛇出洞”,在運動中予以殲滅。於是我軍繞過暖泉鎮,去圍困廣靈縣的直峪口南溝和邵家莊據點,目的是引出廣靈縣城和蔚縣暖泉鎮的敵人去增援,在途中伏擊殲滅這些敵人。直峪口南溝是一條長十多里的山溝,公路從溝的東山上通過。兩邊高大的山峰,有的像刀切一樣陡立。敵人經常有幾輛、幾十輛汽車經過這裡。1937年10月,我軍在馮家溝那次著名的伏擊日寇的運輸隊,距此只有五里多路。因為這一帶位置重要,所以敵人對此地特別重視,防守相當嚴密,除去溝門口有據點、炮樓,封鎖進出山外,溝裡邊邵家莊的草垛山上還設有據點,一溜排著三個大炮樓,直接控制山下的公路。我軍察看和分析完地形和敵情以後,決定由三團的一連和二連兩個連隊,各帶兩挺重機槍,分別圍困溝門口和草垛山上的炮樓。要求他們既要狠狠地打,又要有點虛張聲勢,目的是牽動廣靈縣城和暖泉鎮的敵人前來增援。廣靈縣支隊埋伏在暖泉鎮和直峪口之間的西加頭、西莊頭一帶,準備殲滅暖泉鎮出來增援的敵人。淶源縣支隊埋伏在暖泉鎮和蔚縣縣城之間的南山根一帶,準備阻擊蔚縣增援的敵人。我軍三團主力部隊埋伏在直峪口南面的東宜興、西宜興兩個村子裡,準備側擊由廣靈縣城出來增援的敵人。各部隊按照部署很快進入陣地。草垛山上的敵人,自以為炮樓修在山頂,居高臨下,易守難攻。但我軍發現他們有一個致命弱點,就是山上沒有水吃,吃水需要到山下的邵莊去擔水。以往敵人都是逼迫村裡的老百姓為他們送水,從被我軍包圍後,民眾不但不給送水,反而在平時敵人打水的水泉里扔進去好幾條死狗,再灌上幾擔屎湯。頭一天,沒發現敵人有什麼動靜。到了第二天,他們熬不住了,分成幾個組竄出來搶水,但都被三團二連的機槍掃回去了。草垛山炮樓有一個偽軍小隊長名叫王武,原來是廣靈縣支隊的戰士,後來投降當了漢奸。他堵住炮樓門口,不讓搶水的偽軍逃回,還破口大罵:“你們這些膽小鬼,一個一個的都是飯桶,看老子的,出去準能挑回來!”我們的戰士點著他的名字:“王武,你有種出來試一試,保管你的腦袋開花!”這小子果然出來了,剛下山幾步,只聽“呱啦”一聲槍響,王武連人帶桶栽倒在那裡不動了。原來戰士們在他出門時就瞄準了他的腦袋。三團一連的辦法更絕,戰士們故意放出敵人下山打水,專等他們挑水上山時,再開槍進行活靶子射擊比賽。通過這種手法,他們打死敵人20多個。戰友們說:“我們也發點善心,叫敵人見閻王之前先喝足了水,別讓他們成為‘渴死鬼’。”我軍連續圍了五天,敵人好像魚兒困在沙灘上一樣,據說敵人渴得連尿都搶著喝了。到了第六天早晨,廣靈縣城的敵人果然出來了。我軍需要的就是敵人走這步棋,敵人先用幾十名騎兵在前面開路,後面尾隨著二百多步兵。過了近半個鐘頭,敵騎兵先進到通往邵家莊的山溝里。為了不被敵人發現,戰士們利用短牆、土堆、土坎兒、草垛作掩護,不聲不響地等待機會。敵人自以為沒發現情況,大隊人馬很快跟了上來。等到敵步兵全部進入伏擊圈,攻到半山腰時,團長鄭三生大喊一聲:“打!”指戰員們一躍而起,對敵人進行了猛烈襲擊。頓時,敵人隊伍大亂。戰士們從敵背後、從側面衝上去,同正面阻擊的二連一起南北夾擊敵人,很快殲滅了四五十個敵人。其餘的敵人見勢頭不對,調轉頭來拚命朝原路逃走。三團戰士們奮起直追,又打死打傷30多個。被包圍在直峪口南溝和草垛山炮樓里的敵人,開始看到來了救兵,想趁機打出來,裡應外合地逃走,這恰恰是我們求之不得的。於是,我軍有意讓三團一連和二連騰開一條路,把敵人放進直峪口的溝里。後來敵人發現援兵被我軍阻擊,溝口又被堵死,無法逃脫,一個個乖乖地舉手就擒。自此,暖泉鎮成為四面楚歌的孤城,偽軍宗孝一夥命在旦夕了。直峪口南溝戰鬥結束後,我軍又一股氣拿下了距離暖泉鎮不遠的留老疃村(陽原縣)、加斗村(廣靈縣的加斗村在蔚縣暖泉鎮西南,距離10華里)、義泉嶺(靈丘縣)等據點。這樣,壺流河西岸和廣靈縣北山廣大地區均被我軍收復,變成了解放區。

渡口堡苦戰勝強敵

解放戰爭時期,馬輝部隊駐在保定淶水縣,做著攻打保定易縣的準備工作。忽然,冀察軍區首長通知他們新任務:趕赴張家口懷安縣渡口堡,殲滅那裡的國民黨傅作義部隊。馬輝率領部隊晝夜兼程,先趕到下花園,在下花園乘坐火車,趕到張家口市的十三里營房。此時,從西向東的國民黨傅作義部隊的馬占山部騎兵第五師主力,已抵近內蒙古的興和縣,抵近與興和縣接壤的張家口尚義縣懷安縣的渡口堡一帶。既然馬占山的先頭部隊進駐到柴溝堡附近,那他的後續大部隊會很快趕到,情況十分緊急。因為從柴溝堡到張家口距離太近,只要不到一天時間,馬占山騎兵部隊就能進了張家口,到那時候馬輝部隊必然被動,如果再去與馬占山部隊爭奪這個城市,那就難以預料會付出多大的代價。於是,馬輝部隊急走帶跑,以馬占山部隊做夢也想不到的快速西進懷安縣柴溝堡。駐在柴溝堡的敵人自恃裝備精良,思想上極為麻痹大意,加上情報不準,錯以為我軍距離遙遠,也就跟沒事似的。敵人哪曾算計過馬輝部隊風馳電掣般的速度。突然地聽見槍彈聲響起,才驚醒過來是解放軍來襲了。敵人於倉皇中各自胡亂地抵抗了一陣,不一會就潰不成軍,狼狽退卻。馬輝部隊只一個上午將柴溝堡鎮占據解放。冀察軍區保衛部在柴溝堡建立俘虜營審查並改造俘虜,這中間有頑固分子企圖暴動,被查出槍斃。挨了揍,敵人才察覺到是解放軍主力部隊臨近,迅疾龜縮到了渡口堡。渡口堡位於懷安縣西北部,柴溝堡西南20里,居於晉冀蒙三省交界處,素有“雞鳴聞三省”之說。渡口堡於明朝孝宗皇帝弘治九年(約1497年)建造,城牆高大雄厚,城門堅固,易於防守,難以攻打。馬占山部隊利用城堡的有利地形,搶修工事,固守待援。馬輝部隊以及兄弟部隊一起不給敵人喘息還手的機會,於晚上十點整,按照上級指示,指揮部隊向敵人發起攻擊。突擊隊幾次攻城均未成功,傷亡了好多戰士。當時的晉察冀軍區第一軍分區二十五團二連連長黃亞明回憶寫道:四五次的衝鋒與反衝鋒,我軍登城未成功,傷亡人員多,敵人用馬號(騎兵用,能吹奏歌曲)吹著流行歌曲,以振奮他們的士氣,打擊我軍士氣。局面十分嚴峻,距離首長命令攻下城門不到一個小時了,只能“強攻”了。於是在城角的壕塹里緊急召集在城東北角的共產黨員開會,說上級命令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如果到天亮時咱們的人還不能下去開城門的話,幾個團就進不來,我們就只有跟陣地共存亡了。現在,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攻占東城門。全體黨員一致表示,為了勝利,強攻城門,要東門,不要命,我們黨員組成敢死隊,奪取東城門。在我軍的火力掩護下,又多次與守城頑敵拉鋸似的展開爭奪。後來一連排長張凱勝率領投彈組邊投彈,邊登城,協同二連利用手榴彈爆炸煙幕的瞬間,迅速登上城牆。東門城牆角上的戰壕里已經擺滿了雙方的屍體和傷員,連站腳的地方都顯得擠,一連僅剩下二十幾個人。戰士們進一步打開突破口,隨即開了東門。一、二、三連相繼沖入城門,沖入堡內,與敵人展開了逐院逐屋的刺刀戰。

所獲榮譽

抗美援朝時期,榮獲朝鮮二級國旗勳章、一級自由獨立勳章。
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榮獲二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
1988年7月,被授予一級紅星功勳榮譽章。

人物評價

馬輝在長期擔任部隊和地方領導職務期間,為推動部隊、民兵的基層工作,為國防後備力量建設,為地方經濟的發展,做出了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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