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子·守道

《韓非子·守道》是戰國末期思想家韓非創作的一篇散文。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韓非子·守道
  • 創作年代:戰國末期
  • 作品出處:《韓非子》
  • 文學體裁:散文
  • 作者:韓非
原文,譯文,作者簡介,

原文

聖王之立法也,其賞足以勸善,其威足以勝暴,其備足以必完。治世之臣,功多者位尊,力極者賞厚,情盡者名立。善之生如春,惡之死如秋,故民勸極力而樂盡情,此之謂上下相得。上下相得,故能使用力者自極於權衡,而務至於任鄙;戰士出死,而願為賁、育;守道者皆懷金石之心,以死子胥之節。用力者為任鄙,戰如賁、育,中為金石,則君人者高枕而守己完矣。
古之善守者,以其所重禁其所輕,以其所難止其所易。故君子與小人俱正,盜跖與曾、史俱廉。何以知之?夫貪盜不赴溪而掇金,赴溪而掇金則身不全;賁、育不量敵則無勇名,盜跖不計可則利不成。明主之守禁也,賁、育見侵於其所不能勝,盜跖見害於其所不能取,故能禁賁、育之所不能犯,守盜跖之所不能取,則暴者守願,邪者反正。大勇願,巨盜貞,則天下公平,而齊民之情正矣。
人主離法失人,則危於伯夷不妄取,而不免于田成、盜跖之禍。何也?今天下無一伯夷,而奸人不絕世,故立法度量。度量信則伯夷不失是,而盜跖不得非;法分明則賢不得奪不肖,強不得侵弱,眾不得暴寡。托天下於堯之法,則貞士不失分,奸人不僥倖。寄千金於羿之矢,則伯夷不得亡,而盜跖不敢取。堯明於不失奸,故天下無邪;羿巧於不失發,故千金不亡。邪人不壽而盜跖止。如此,故圖不載宰予,不舉六卿;書不著子胥,不明夫差。孫、吳之略廢,盜跖之心伏。人主甘服於玉堂之中,而無瞋目切齒傾取之患;人臣垂拱手金城之內,而無扼腕聚脣嗟唶之禍。服虎而不以柙,禁奸而不以法,塞偽而不以符,此賁、育之所患,堯、舜之所難也。故設柙非所以備鼠也,所以使怯弱能服虎也;立法非所以備曾、史也,所以使庸主能止盜跖也;為符非所以豫尾生也,所以使眾人不相謾也。不恃比干之死節,不幸亂臣之無詐也;恃怯之所能服,握庸主之所易守。當今之世,為人主忠計,為天下結德者,利莫長於此。故君人者無亡國之圖,而忠臣無失身之畫。明於尊位必賞,故能使人盡力於權衡,死節於官職。通賁、育之情,不以死易生;惑於盜跖之貪,不以財易身;則守國之道畢備矣。

譯文

聖王確立的法治,賞賜足以鼓勵善行,威嚴足以制服暴亂,措施足以保證法制完全貫徹下去。太平盛世的臣子,功勞多的地位尊貴,出力大的賞賜優厚,竭盡忠誠的名聲得以樹立。好事物就像春草層出不窮,壞事物就像秋葉枯萎凋謝,所以民眾奮勉竭力,樂於盡忠,這就叫君臣相宜。君臣相宜,所以能使出力的人自覺地服從法度竭盡全力,務求能像大力士任鄙那樣;戰士們出生入死,情願像勇士孟賁、夏育那樣;維護法治的人都懷有忠貞之心,抱定伍子胥盡忠守節那樣的獻身精神。出力的人都像任鄙,戰士們都像孟貪、夏育,維護法治的人都心如金石,做君主的就可以高枕無憂而確保國家政權的原則也就完備了。
古代善於守道的君主,用重刑禁止輕罪,用人們不敢違反的法令制止人們容易犯的罪行,所以君子和小人都安分守法,盜跖和曾參、史朗都一樣廉潔。根據在哪裡呢?貪婪的盜賊不去深澗拾金,因為去深澗拾金,身體就難·以保全。孟賁、夏育不估量敵情,就得不到勇武的名聲;盜跖不預計可行性,就不能獲利。明君掌握禁令,孟賁、夏育在不該取勝的地方去取勝,就要受到制裁;盜歷在不該竊取的地方去竊取,就要受到懲罰;所以能禁止孟賁、夏育在不該取勝的地方取勝,防止盜跖在不該竊取的地方竊取。這樣一來,強暴的人就得小心了,奸邪的人就得改邪歸正了。強暴的人小心了,大盜賊正派了,天下就會公正太平,民眾的思想也就歸於正道了。
君主背離法治失掉人心,即使遇上像伯夷那樣清廉的人都會有危險,更難避免田成、盜跖這類人的禍害了。為什麼?如今天下沒有一個伯夷,而奸人在社會上不斷出現,所以要確立法律制度。堅決按照法制標準辦事,那么,不但伯夷不會改變好行為,而且盜躍也不能為非作歹了。法制分明,賢人不能攫取不賢的人,強的不能侵擾弱的,人多的不能欺負人少的。把天下置於堯的法令管制中,忠貞的人就不會失去本分,奸邪的人就難存僥倖心理。把乾金置於后羿的神箭保護下,伯夷就不會丟失了,盜跖也不敢竊取了。堯懂得不放過壞人,所以天下沒有奸邪;拜技藝高超、箭不虛發,所以乾金不會丟失。這樣一來,奸人就活不長了,盜跖也不敢再活動了。這樣一來,亂臣賊子,暴君賢臣,就都不會出現了。所以書籍里就不會記載宰予,不會提到六卿,也不會記載伍子胥,不會提到夫差了,孫武吳起的謀略就會被廢棄,盜跖的賊心也會被收伏。君主在王宮裡過著甘食美衣的生活,再不會結下怒目切齒的仇恨,遭到篡權顛覆的災難;臣下在都城中垂衣拱手,無憂無慮,再不會遭到意外的災禍,激起強烈的怨恨。制服老虎而不用籠子,禁止奸邪而不用刑法,杜絕虛假而不用符信,這是孟賁、夏育感到擔心的,也是堯、舜感到為難的。所以設下籠子,不是用來防備老鼠的,而是為了使怯懦的人也能制服老虎;立下法度,不是用來防備曾參、史紹的,而是為了使庸君也能禁止盜跖;製作符信,不是用來防備尾生的、而是為了使大家不再互相欺詐。不要只依靠比干那樣的誓死效忠,也不要幻想亂臣會不行欺詐;而要依靠能使怯懦的人制服老虎的籠子,把握住能使庸君容易保住政權的法令。處在現在這個時代,為君主盡忠思慮,為天下造福的法寶,再沒有比上述這些更符合長遠利益了。所以做君主的沒有亡國的前途,忠臣沒有殺身的危險。知道尊法必賞,所以能使人們根據法制竭盡全力,誓死忠於職守。縱有孟賁、夏育一樣勇猛的脾氣,人們也不敢輕易地去送死;縱受盜跖一樣貪心的迷惑,人們也不會為了財物去喪生;達到了這樣的境界,確保政權穩固的原則就算完備無缺了。

作者簡介

韓非子(約前280-前233),即韓非,為韓國國君之子,戰國末期韓國人,中國古代著名的哲學家、思想家,政論家和散文家,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後世稱“韓子”或“韓非子”,中國古代著名法家思想的代表人物。著作有《韓非子》一書。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