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朓(464—499),字玄暉,漢族,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縣)人。南朝齊傑出的山水詩人,出身高門士族,與“大謝”謝靈運同族,世稱“小謝”。19歲解褐豫章王太尉行參軍。永明五年(487),與竟陵王蕭子良西邸之游,初任其功曹、文學,為“竟陵八友”之一。永明九年(491),隨隨王蕭子隆至荊州,十一年還京,為驃騎咨議、領記室。建武二年(495),出為宣城太守。兩年後,復返京為中書郎。之後,又出為南東海太守,尋遷尚書吏部郎,又稱謝宣城、謝吏部。東昏侯永元元年(499)遭始安王蕭遙光誣陷,死獄中,時年36歲。
曾與沈約等共創“永明體”。今存詩二百餘首,多描寫自然景物,間亦直抒懷抱,詩風清新秀麗,圓美流轉,善於發端,時有佳句;又平仄協調,對偶工整,開啟唐代律絕之先河。
基本介紹
生平經歷,主要成就,詩歌成就,山水文學,審美觀點,辭賦散文,當世盛名,五言詩品,仕隱宣城,一代詩宗,傳世作品,後世影響,家庭成員,歷史評價,史籍記載,南齊書,南史,人文遺蹟,謝公宅,謝朓雕塑,
生平經歷
謝脁(464—499年),字玄暉,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人,南朝蕭齊文學家。
少有文才,《南齊書》本傳稱他“少好學,有美名,文章清麗”。先後做過豫章王蕭嶷太尉行參軍、隨王蕭子隆的文學,又是竟陵王蕭子良的八友之一。
明帝時曾掌中書詔誥。建武二年(495)任宣城太守,世稱“謝宣城”。
後任尚書吏部郎。東昏侯永元元年(499)始安王蕭遙光謀取帝位,謝脁遭誣陷,下獄死。
謝朓出身名門貴族,與著名山水詩人謝靈運同為陳郡謝氏一族,祖母是《後漢書》作者范曄的姊妹,祖父謝述,為宋初宰相劉義康的親信重臣;父親謝緯,官至散騎侍郎,謝朓的母親則是劉宋的長城公主。謝朓世代高門甲族,故以甲族資格的太尉行參軍為起家官。
謝朓大約在永明元年(483),他二十歲時,便“解褐入仕”。永明前、中期,他擔任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官,過著輕裘肥馬,廣結詩友的貴族生活。
永明九年(491)春,謝朓作為隨郡王蕭子隆的文學(官名),隨同蕭子隆赴荊州,留下了不少詩篇。
建武二年(495)夏日,謝朓出任宣城(今安徽宣城)太守,實現了他“凌風翰”“恣山泉”的願望。他既捨不得放棄袞袞公服,又想遠離血的現實,只得追求一種“仕隱”的境界。《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橋》一詩中,“既歡懷祿情,復協滄州趣。囂塵自茲隔,賞心於此過。雖無玄豹姿,終隱南山霧”。就是這種矛盾心理的顯現。在宣城任上,謝朓將他的詩歌創作推向了數量和藝術的高峰。流傳至今的詩歌,大多是宣城時期流傳下來的。所以謝朓又被後人稱為“謝宣城”。 建武四年(497),謝朓被任命為齊明帝蕭鸞天生殘廢的長子蕭寶義的鎮北諮議、兼南東海太守。這時蕭鸞已身染沉疴,而北魏軍隊常渡江騷擾,南北兵刃數次相接。
當時,謝朓岳父王敬則任會稽太守。因為他是齊武帝的心腹猛將,所以蕭鸞對他很不放心,加重兵以監視。王敬則怖懼萬狀,深感大禍臨頭。他的第五個兒子王幼隆派人到南東海治所與謝朓密談。謝朓深怕自己被捲入,扣住來人,逕自告發。王敬則被族滅後,謝朓因功升任尚書吏部郎。
蕭子隆素來對謝朓的才能十分愛賞,因而,謝朓也得到了最優厚的禮遇,往往“留連晤對,不捨日夕”。不意竟遭到操有實權的長史王秀之的忌恨,於是密奏武帝。此時齊武帝蕭賾正病重,他降敕將謝朓召還京師。這對謝朓來說,真是晴天霹靂!
宋、齊之世的政壇是極其黑暗的,一個鐘鳴鼎食的顯宦之家,昨天門前還車馬塞道,今天就可以被舉家族滅。早在劉宋之世,謝朓的生母雖是帝家之女,然而他的伯父謝綜、謝約卻因卷進政治案件,與謝朓舅公范曄一起被處死,而謝朓父母因受牽連,一度也被迫遷離京邑。這些對聰穎異常的謝朓來說,當然印象極深。加上憤恨和不平,在新林道上,面對大江,他吟下了《贈西府同僚》,結尾四句:“常恐鷹隼擊,時菊委嚴霜。寄言罻羅者,寥廓已高翔。”就是這種恐懼心理的真實流露。
不久,齊武帝蕭賾病逝。因為太子早亡,所以蕭小在遺詔中,將政權託付給堂弟蕭鸞及次子竟陵王蕭子良。然而老謀深算的蕭鸞為了篡奪皇帝的寶座,正醞釀著政變的陰謀。他一方面掃清篡帝的障礙,另一方面啟用文名卓著的謝朓,借用謝氏家族的聲威,加強自己的勢力。
永明十一年(493)冬,蕭賾的長孫蕭昭業即位。由於介入了蕭子良和蕭昭業叔侄之間的矛盾,“竟陵八友”之一的王融被誅,不久蕭子良也憂懼而死。這無疑為蕭鸞篡位提供了機會。
次年秋季,蕭鸞廢去蕭昭業的帝位,改立他的胞弟蕭昭文為帝,進一步獨攬了軍政大權。接著蕭鸞又假手蕭昭文,誅殺盡武帝的諸王子,最後又廢殺了蕭昭文自己,從血泊中爬上了皇帝的寶座。謝朓是親眼目擊了一系列的事態變化的,並被升遷為蕭鸞的諮議官、領記室、掌霸府文筆、中書詔誥的顯要職位。
謝朓被這同室相殘,刀光血影的殺戮場面驚呆了。素日嚮往的高位顯仕、出人頭地,難道是這樣的嗎?他陷入更深的矛盾痛苦之中,他唱道:“因此得蕭散,垂竿深澗底”(《始出尚書省》),“安得凌風翰,聊恣山泉賞”(《值中書省》)。他害怕黑暗混亂的現實,他希望能在山水中求得心靈的超脫。
《晚登三山還望京邑》,向被人們論為獨步之作:灞涘望長安,河陽視京縣。白日麗飛甍,參差皆可見。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喧鳥覆春洲,雜英滿芳甸。……這時候謝朓的詩歌除了“語皆自然流出”(劉熙載《藝概》),依然清新自然外,還將佛、道的哲理自然地織入詩篇,使人讀來“覺筆墨之中,筆墨之外,別有一段深情妙理”(沈德潛《古詩源》),因此每有篇什,皆臻絕唱。鍾嶸在《詩品》中說,謝朓的詩歌“至為後進士子所嗟慕”,想見其在當時曾風靡詩壇,對文風有推動的作用。
齊明帝死了以後,東昏候即位,這位新皇帝奢侈無道,把國家弄得一團糟,官吏們十分腐敗。江祐等人想廢東昏候,立始安王遙光為帝,使國家安定下來。始安王就派遣心腹劉渢,去見謝朓,拉他一齊參與這件事。但謝脁認為自己受恩於明帝,東昏候雖然無道,但畢竟是明帝之子,所以不肯答應,並且將江祐等人的私謀,告訴了別人。江佑等人對他自然恨之入骨。再加上以前謝脁因為人高傲,曾經諷刺過江祐、劉諷等,因此他們便尋找機會加害於他。恰巧趕上這件事,江祐等人便聯合始安王惡人先告狀,誣告他欲謀反。東昏候是個糊塗皇帝,便將他再次打入大獄。
不久他就死在獄中,時年僅36歲。
主要成就
詩歌成就
謝朓詩風,以清新、清麗、清俊見稱,用字細膩而妍麗工巧。部分詩歌摹仿謝靈運,如《游山》、《游敬亭山》,都是鋪排羅列景物。《游山》一詩以游山的由來和動機起筆,大致依山與水而作對,以理悟作結。謝朓亦常描寫自軒窗或案頭所見的景物,所寫山水風景多與都邑建築物相連,詩中風景出現具畫意的平遠構圖,頗具遠近層次,如《冬日晚郡事隙》依次由門前池、窗外竹而推向窗外的遠山平陸,以“上”、“際”、“中”等詞彰顯景物之間的方位關係,又能巧用動詞“帶”字,如“巉岩帶遠天”、“清川帶長陌”,突出了巉岩與清川仿佛由筆墨揮灑而生的動態,因此獲得“詩中有畫”的評價。
在“竟陵八友”中,他的詩歌成就最高。謝朓在西邸創作的詩歌,題材比較狹窄,除了游宴應酬之外,就是詠物,如《詠風》、《詠竹》等。這類詠物詩雖略有寄託,但主要是求其形似。還有不少是模擬漢魏晉宋的樂府民歌。這部分作品雖然不曾反映重大的社會內容,但表現閨情,具有一定的生活氣息。自從隨府赴荊州以後,他的詩歌創作有了新的開拓,特別是經歷了政治風波,出任宣城太守以後他的詩歌無論內容或者形式,都取得了新的成就,他不僅創作了大量的山水詩,表現山川之美和自己的生活感受,還創作了諸如《賽敬亭山廟喜雨》、《賦貧民田》等詩歌,反映了一定的社會現實。
山水文學
謝朓詩歌創作的主要成就是發展了山水詩。晉宋以後,山水文學產生了,但多少還受玄言詩的影響,總帶點玄理。謝靈運的山水詩就是如此。謝朓和謝靈運同族,世稱“二謝”,謝靈運為大謝,謝朓為小謝。小謝詩學大謝,都善於模山范水,以山水詩見長;但二人的詩境和詩味卻有別。大謝的山水詩仍然帶有一些玄言色彩,小謝的山水詩則抒發了思想感情,玄言詩的影響差不多已被消除殆盡。謝朓的山水詩把描寫景物和抒發感情自然地結合起來。他浮沉於政治旋渦之中,目睹仕途的險惡和現實的黑暗,因此常常通過對景物的描寫,表現出對於宦途的憂懼和人生的苦悶。
審美觀點
謝朓主張“好詩圓美流轉如彈丸”(《南史·王曇首傳附王筠傳》),他的詩歌創作正是貫徹了這一審美觀點。要達到“圓美流轉”,聲律是一個重要因素。他把講究平仄四聲的永明聲律運用於詩歌創作中。因此他的詩音調和諧,讀起來琅琅上口,鏗鏘悅耳。沈約《傷謝朓》寫道:“吏部信才傑,文鋒振奇響。調與金石諧,思逐風雲上。”也說明了音調和諧這一特點。謝朓還善於熔裁,時出警句,最為人稱道的有“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晚登三山還望京邑》),“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橋》),“朔風吹飛雨,蕭條江上來”(《觀朝雨》),“魚戲新荷動,鳥散餘花落”(《游東田》)等,這些警句清新雋永,流暢和諧,對仗工整,體現了"新體詩"的特點。謝朓的短詩也很出色,耐人咀嚼,富於民歌風味。如《玉階怨》:“夕殿下珠簾,流螢飛復息。長夜縫羅衣,思君此何極!”又如《王孫游》:“綠草蔓如絲,雜樹紅英發。無論君不歸,君歸芳已歇!”還有《同王主簿有所思》、《銅雀悲》、《金谷聚》等篇,都是遣詞自然、音調和諧、感情含蓄的佳作,收到了小中見大、尺幅千里的藝術效果。這類小詩,對後來的五言絕句的形成和發展有一定影響。
辭賦散文
謝朓的辭賦和散文,成就不如詩,但也有值得稱道的。現存的幾篇賦,如《思歸賦》、《游後園賦》、《高松賦》、《杜若賦》等,體制短小,聲律調協,富於抒情色彩。賦體自魏晉以後,題材有所擴大,篇幅有所縮小,不事鋪張,注重抒情;到了齊梁,由於聲律的運用,便逐漸向駢賦過渡。謝朓寫物寓意、借景抒情的小賦,正體現了向駢賦過渡的特點。謝朓還寫了一些諸如表章□啟一類散文,如《文選》所錄《拜中軍記室辭隨王箋》一文,“不悟滄溟未運,波臣自盪;渤澥方春,旅翮先謝。清切藩房,寂寥舊蓽,輕舟反溯,弔影獨留。白雲在天,龍門不見,去德滋永,思德滋深。唯待青江可望,候歸艎於春渚;朱邸方開,效蓬心於秋實”,情見乎辭,文情並茂。再如《齊海陵王墓志銘》“風搖草色,月照松光。春秋非我,曉夜何長",也很富於詩情畫意。
當世盛名
謝朓是永明詩人的代表,在當世就享有盛名。梁武帝蕭衍說:“三日不讀謝(朓)詩,便覺口臭。”名重一時的劉孝綽也很推崇謝朓。“常以謝詩置几案間,動靜輒諷味”(《顏氏家訓·文章》)。他關於聲律對仗和寫景狀物的技巧,對於唐代詩壇有著深刻的影響。杜甫說“謝朓篇堪諷誦”(《寄岑嘉州》),李白更是經常提起謝朓,“解道澄江靜如練,令人長憶謝玄暉”(《金陵城西樓月下吟》),"三山懷謝朓,水澹望長安"(《三山望金陵寄殷淑》),“我吟謝朓詩上語,朔風颯颯吹飛雨”(《酬殷明佐見贈五雲裘歌》),“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可見李白對於謝朓的傾倒,所以清人王士稹《論詩絕句》說李白“一生低首謝宣城”。謝朓詩歌不僅影響了唐代詩人,而且影響了一代詩風。宋趙紫芝詩云“玄暉詩變有唐風”,嚴羽也說“謝朓之詩,已有全篇似唐人者”,明胡應麟《詩藪》認為唐人“多法宣城(謝朓)”。
五言詩品
謝朓的五言詩,較早地運用了《四聲譜》的成果,並汲取了經唄新聲之變的營養。他深有體會地說:“好詩圓美,流轉如彈丸。”他的詩善於攝取自然景色中最動人的瞬間,以清俊的詩句,率直地道破自然之美。如《游東田》中的“遠樹暖阡阡,生煙紛漠漠。魚戲新荷動,鳥散餘花落”,《和徐都曹出新林渚》中的“結軫青郊路,回瞰蒼江流。日華川上動,風光草際浮”,《治宅》中的“辟館臨秋風,敞窗望寒旭。風碎池中荷,霜剪江南綠”等等。在盛唐王維等五言詩出現之前,可以說是詩苑的上品了。
仕隱宣城
建武二年(495年)夏日,謝朓出任宣城(今安徽宣城)太守,實現了他“凌風翰”,“恣山泉”的願望。他既捨不得放棄袞袞公服,又想遠離血的現實,只得追求一種“仕隱”的境界。《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橋》一詩中,“既歡懷祿情,復協滄州趣。囂塵自茲隔,賞心於此遇。雖無玄豹姿,終隱南山霧”。就是這種矛盾心理的顯現。在宣城任上,謝朓將他的詩歌創作推向了數量和藝術的高峰。流傳至今的詩歌,大多是宣城時期流傳下來的。所以謝朓又被後人稱為“謝宣城”。
一代詩宗
《晚登三山還望京邑》,向被人們論為獨步之作:“灞涘望長安,河陽視京縣。白日麗飛甍,參差皆可見。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喧鳥覆春洲,雜英滿芳甸。去矣方滯淫,懷哉罷歡宴。佳期悵何許,淚下如流霰。有情知望鄉,誰能鬒不變。”
這時候謝朓的詩歌除了“語皆自然流出”(劉熙載《藝概》),依然清新自然外,還將佛、道的哲理自然地織入詩篇,使人讀來“覺筆墨之中,筆墨之外,別有一段深情妙理”(沈德潛《古詩源》),因此每有篇什,皆臻絕唱。鍾嶸在《詩品》中說,謝朓的詩歌“至為後進士子所嗟慕”,想見其在當時曾風靡詩壇,對文風有推動的作用。
傳世作品
《隋書·經籍志》有《謝朓集》12卷,《謝朓逸集》1卷,均佚。明人收集遺佚,重為編定,刻本甚多。通行本有《四部叢刊》影明抄本。今人郝立權有《謝宣城詩注》,曹融南有《謝宣城集校注》。
後世影響
中國文學中,謝靈運與謝朓合稱大謝、小謝,謝朓在生時,已被譽為當世最出色的詩人,沈約說:“二百年來無此詩”;梁武帝則說:“三日不讀謝朓詩,便覺口臭。”謝朓是南齊一代山水詩的代表,開拓了自軒窗中觀賞山水的新空間,辭彙與技巧為其後的何遜、陰鏗、王維的山水詩學習,不少詩評都認為謝朓詩已具有唐詩風格。謝朓在宣城時,與友人合作聯句,每人作4句,續成一首長詩。聯句源出晉朝,謝朓的作品使聯句更普及。唐代李白最敬仰和讚賞謝朓,作品亦受其影響,現存直接提到謝朓的詩有12首,如《秋登宣城謝朓北樓》。李白對謝朓特別懷念,有認同感和強烈共鳴,在《秋夜板橋浦泛月秋酌懷謝歌》中抒發對謝朓的思慕之情,其閨怨詩《玉階怨》,即模仿謝朓的同題詩歌。
家庭成員
歷史評價
謝朓的詩當然也不無缺點。譬如它們往往不能做到全篇盡善盡美;與篇首相比,結尾顯得比較平躓。因而它們只能是向盛唐詩歌發展過程中的“中間”作品。然而正因為如此,它們在文學史上就愈有較高的研究價值。
唐代著名詩人李白,在《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中吟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這是對謝朓詩歌的最恰當的評價。李白自己一生追求的便是像謝朓詩歌所體現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清新自然的藝術風格。此外謝朓的詩歌,對盛唐“詩佛”王維、“詩聖”杜甫的影響也是顯而易見的。這一切都充分說明了謝朓在我國詩歌藝術的發展史上,有著特殊的貢獻。
劉長卿《奉和趙給事使君留贈李婺州舍人兼謝舍人別駕之什》 :玄暉翻佐理,聞到郡齋頻。
劉長卿 《奉陪鄭中丞自宣州解印與諸侄宴餘干後溪》: 林中阮生集,池上謝公題。
劉長卿 《送柳使君赴袁州》 :惟有郡齋窗里岫,朝朝空對謝玄暉。
李商隱《五言述德抒情詩一首四十韻獻上杜七兄僕射相公》 :誰知杜武庫,只見謝宣城。
李商隱 《和韋潘前輩七月十二日夜泊池州城下先寄上李使君》 :正是澄江如練處,玄暉應喜見詩人。
李商隱 《懷求古翁》 :謝朓真堪憶,多才不忌前。
李白《三山望金陵寄殷淑》: 三山懷謝朓,水澹望長安。
李白 《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李白 《新林浦阻風寄友人》:明發新林浦,空吟謝朓詩。
李白 《秋夜板橋浦泛月獨酌懷謝朓》:玄暉難再得,灑酒氣填膺。
李白 《送儲邕之武昌》:洞庭張樂地,山逐汛舟行。諾為楚人重,詩傳謝朓清。
李白 《題東溪公幽居》:宅近青山同謝朓,門垂碧柳似陶潛。
史籍記載
南齊書
《南齊書·列傳第二十八》
子隆在荊州,好辭賦,數集僚友,朓以文才,尤被賞愛,流連晤對,不捨日夕。長史王秀之以朓年少相動,密以啟聞。世祖敕曰:「侍讀虞雲自宜恆應侍接。朓可還都。」朓道中為詩寄西府曰:「常恐鷹隼擊,秋菊委嚴霜。寄言罻羅者,寥廓已高翔。」遷新安王中軍記室。朓箋辭子隆曰:「朓聞潢污之水,思朝宗而每竭;駑蹇之乘,希沃若而中疲。何則?皋壤搖落,對之惆悵;岐路東西,或以嗚悒。況乃服義徒擁,歸志莫從,邈若墜雨,飄似秋蒂。朓實庸流,行能無算,屬天地休明,山川受納,褒采一介,搜揚小善,舍耒場圃,奉筆菟園。東泛三江,西浮七澤,契闊戎旃,從容宴語。長裾日曳,後乘載脂,榮立府廷,恩加顏色。沐發晞陽,未測涯涘;撫臆論報,早誓肌骨。不悟滄溟未運,波臣自盪;渤澥方春,旅翮先謝。清切蕃房,寂寥舊蓽。輕舟反溯,弔影獨留,白雲在天,龍門不見。去德滋永,思德滋深。唯待青江可望,候歸?艎於春渚;朱邸方開,效蓬心於秋實。如其簪履或存,衽席無改,雖復身填溝壑,猶望妻子知歸。攬涕告辭,悲來橫集。」
建武四年,出為晉安王鎮北諮議、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啟王敬則反謀,上甚嘉賞之。遷尚書吏部郎。?朓上表三讓,中書疑?朓官未及讓,以問祭酒沈約。約曰:「宋元嘉中,范曄讓吏部,朱修之讓黃門,蔡興宗讓中書,並三表詔答,具事宛然。近世小官不讓,遂成恆俗,恐此有乖讓意。王藍田、劉安西並貴重,初自不讓,今豈可慕此不讓邪?孫興公、孔覬並讓記室,今豈可三署皆讓邪?謝吏部今授超階,讓別有意,豈關官之大小?捴謙之美,本出人情,若大官必讓,便與詣闕章表不異。例既如此,謂都自非疑。」朓又啟讓,上優答不許。
朓善草隸,長五言詩,沈約常雲「二百年來無此詩也。」敬皇后遷祔山陵,朓撰哀策文,齊世莫有及者。
東昏失德,江祏欲立江夏王寶玄,末更回惑,與弟祀密謂朓曰:「江夏年少輕脫,不堪負荷神器,不可復行廢立。始安年長入纂,不乖物望。非以此要富貴,政是求安國家耳。」遙光又遣親人劉渢密緻意於朓,欲以為肺腑。朓自以受恩高宗,非渢所言,不肯答。少日,遙光以朓兼知衛尉事,朓懼見引,即以祏等謀告左興盛,興盛不敢發言。祏聞,以告遙光,遙光大怒,乃稱敕召朓,仍回車付廷尉,與徐孝嗣、祏、暄等連名啟誅朓曰:「謝朓資性險薄,大彰遠近。王敬則往構凶逆,微有誠效,自爾升擢,超越倫伍。而溪壑無厭,著於觸事。比遂扇動內外,處處奸說,妄貶乘輿,竊論宮禁,間謗親賢,輕議朝宰,醜言異計,非可具聞。無君之心既著,共棄之誅宜及。臣等參議,宜下北里,肅正刑書。」詔:「公等啟事如此,朓資性輕險,久彰物議。直以雕蟲薄伎,見齒衣冠。昔在渚宮,構扇蕃邸,日夜縱諛,仰窺俯畫。及還京師,翻自宣露,江、漢無波,以為己功。素論於茲而盡,縉紳所以側目。去夏之事,頗有微誠,賞擢曲加,逾邁倫序,感悅未聞,陵競彌著。遂復矯構風塵,妄惑朱紫,詆貶朝政,疑間親賢。巧言利口,見醜前志。涓流纖孽,作戒遠圖。宜有少正之刑,以申去害之義。便可收付廷尉,肅明國典。」又使御史中丞范岫奏收朓,下獄死。時年三十六。
朓初告王敬則,敬則女為朓妻,常懷刀欲報朓,朓不敢相見。及為吏部郎,沈昭略謂朓曰:「卿人地之美,無忝此職。但恨今日刑於寡妻。」朓臨敗嘆曰:「我不殺王公,王公由我而死。」
南史
《南史·列傳第九》
朓,字玄暉,少好學,有美名,文章清麗。為齊隨王子隆鎮西功曹,轉文學。
子隆在荊州好辭賦,朓尤被賞,不捨日夕。長史王秀之以朓年少相動,欲以啟聞。
朓知之,因事求還,道中為詩寄西府曰:“常恐鷹隼擊,時菊委嚴霜,寄言渼羅者,寥廓已高翔”是也。仍除新安王中軍記室。朓箋辭子隆曰:朓聞橫污之水,思朝宗而每竭;駑蹇之乘,希沃若而中疲。何則?皋壤搖落,對之惆悵,歧路東西,或以嗚悒。況乃服義徒擁,歸志莫從,邈若墜雨,飄似秋蒂。朓實庸流,行能無算,屬天地休明,山川受納,褒采一介,搜揚小善,故得舍耒場圃,奉筆兔園。東泛三江,西浮七澤,契闊戎旃,從容讌語。長裾日曳,後乘載脂,榮立府廷,恩加顏色,沐發晞陽,未測涯埃,撫臆論報,早誓肌骨。不悟滄溟未運,波臣自盪,渤澥方春,旅翮先謝。清切藩房,寂寥舊蓽,輕舟反溯,弔影獨留。白雲在天,龍門不見,去德滋永,思德滋深。唯待青江可望,候歸艎於春渚;朱邸方開,效蓬心於秋實。如其簪屨或存,衽席無改,雖復身填溝壑,猶望妻子知歸。攬涕告辭,悲來橫集。
時荊州信去倚待,朓執筆便成,文無點易。
以本官兼尚書殿中郎。隆昌初,敕朓接北使,朓自以口訥,啟讓,見許。明帝輔政,以為驃騎諮議,領記室,掌霸府文筆。又掌中書詔誥,轉中書郎。出為晉安王鎮北諮議、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啟王敬則反謀,上甚賞之,遷尚書吏部郎。朓上表三讓。中書疑朓官未及讓,以問國子祭酒沈約。約曰:“宋元嘉中,范曄讓吏部,朱修之讓黃門,蔡興宗讓中書,並三表詔答。近代小官不讓,遂成恆俗,恐有乖讓意。王藍田、劉安西並貴重,初自不讓,今豈可慕此不讓邪?孫興公、孔覬並讓記室,今豈可三署皆讓邪?謝吏部今授超階,讓別有意,豈關官之大小。捴謙之美,本出人情,若大官必讓,便與詣闕章表不異。例既如此,謂都非疑。”朓讓,優答不許。
朓善草隸,長五言詩,沈約常雲“二百年來無此詩也”。敬皇后遷祔山陵,朓撰哀策文,齊世莫有及者。
東昏失德,江祏欲立江夏王寶玄,末更回惑,與弟祀密謂朓曰:“江夏年少,脫不堪,不可復行廢立。始安年長入纂,不乖物望。非以此要富貴,只求安國家爾。”遙光又遣親人劉渢致意於朓。朓自以受恩明帝,不肯答。少日,遙光以朓兼知衛尉事,朓懼見引,即以祏等謀告左興盛,又說劉暄曰:“始安一旦南面,則劉渢、劉晏居卿今地,但以卿為反覆人爾。”暄陽驚,馳告始安王及江祏。始安欲出朓為東陽郡,祏固執不與。先是,朓常輕祏為人,祏常詣朓。朓因言有一詩,呼左右取,既而便停。祏問其故,云:“定復不急”。祏以為輕己。後祏及弟祀、劉渢、劉晏俱候朓,朓謂祏曰:“可謂帶二江之雙流”,以嘲弄之。祏轉不堪,至是構而害之。詔暴其過惡,收付廷尉。又使御史中丞范岫奏收朓,下獄死,時年三十六。臨終謂門賓曰:“寄語沈公,君方為三代史,亦不得見沒。”
初,朓告王敬則反。敬則女為朓妻,常懷刀欲報朓。朓不敢相見。及當拜吏部,謙挹尤甚,尚書郎范縝嘲之曰:“卿人才無慚小選,但恨不可刑於寡妻。”朓有愧色。及臨誅,嘆曰:“天道其不可昧乎!我雖不殺王公,王公因我而死。”朓好獎人才,會稽孔覬粗有才筆,未為時知,孔圭嘗令草讓表以示朓。朓嗟吟良久,手自折簡寫之,謂圭曰:“士子聲名未立,應共獎成,無惜齒牙餘論。”其好善如此。朓及殷睿素與梁武以文章相得,帝以大女永興公主適睿子鈞,第二女永世公主適朓子謨。及帝為雍州,二女並暫隨母向州。及武帝即位,二主始隨內還。武帝意薄謨,又以門單,欲更適張弘策子,弘策卒,又以與王志子訁因。而謨不堪嘆恨,為書狀如詩贈主。主以呈帝,甚蒙矜嘆,而婦終不得還。尋用謨為信安縣,稍遷王府諮議。時以為沈約早與朓善,為制此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