謁見哈代的一個下午

謁見哈代的一個下午

吝刻的老頭,茶也不請客人喝一杯!但誰還不滿足,得著了這樣難得的機會?往古的達文謇(註:通譯達·文西)、莎士比亞歌德拜倫,是不回來了的;——哈代!多遠多高的一個名字!方才那頭禿禿的背彎彎的腿屈屈的,是哈代嗎?太奇怪了!那晚有月亮,離開哈代家五個鐘頭以後,我站在哀克剎脫,教堂的門前玩弄自身的影子,心裡充滿著神奇。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謁見哈代的一個下午
  • 創作年代民國時期
  • 作者徐志摩
  • 作品體裁: 散文
作品原文,作品賞析,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如其你早幾年。也許就是現在,到道騫司德的鄉下,你或許碰得到‘裘德’的作者,一個和善可親的老者,穿著短褲便服,精神颯爽的,短短的臉面,短短的下頦,在街道上閒暇的走著,照呼著,答話著,你如其過去問他衛撒克士小說里的名勝,他就欣欣的從詳指點講解;回頭他一揚手,已經跳上了他的腳踏車,按著車鈴,向人叢里去了。我們讀過他著作的,更可以想像這位貌不驚人的聖人,在衛撒克士廣大的,起伏的草原上,在月光下,或在晨曦里,深思地徘徊著。天上的雲點,草里的蟲吟,遠處隱約的人聲都在他靈敏的神經里印下不磨的痕跡;或在殘敗的古堡里拂拭亂石上的苔青與網結;或在古羅馬的舊道上,冥想數千年前銅盔鐵甲的騎兵曾經在這日光下駐蹤:或在黃昏的蒼茫里,獨倚在枯老的大樹下,聽前面鄉村裡的青年男女,在笛聲琴韻里,歌舞他們節會的歡欣;或在濟茨或雪萊或史文龐的遺蹟,悄悄的追懷他們藝術的神奇……在他的眼裡,像在高蒂閒(Theuophile Gautier)的眼裡,這看得見的世界是活著的;在他的‘心眼’(The Inward Eye)里,像在他最服膺的華茨華士的心眼裡,人類的情感與自然的景象是相聯合的;在他的想像里,像在所有大藝術家的想像里,不僅偉大的史績,就是眼前最瑣小最暫忽的事實與印象,都有深奧的意義,平常人所忽略或竟不能窺測的。從他那六十年不斷的心靈生活,——觀察、考量、揣度、印證,——從他那六十年不懈不弛的真純經驗里,哈代,像春蠶吐絲製繭似的,抽繹他最微妙最桀傲的音調,紡織他最縝密最經久的詩歌——這是他獻給我們可珍的禮物。”
上文是我三年前慕而未見時半自想像半自他人傳述寫來的哈代。去年七月在英國時,承狄更生先生的介紹,我居然見到了這位老英雄,雖則會面不及一小時,在余小子已算是莫大的榮幸,不能不記下一些蹤跡。我不諱我的“英雄崇拜”。山,我們愛踹高的;人,我們為什麼不願意接近大的?但接近大人物正如爬高山,往往是一件費勁的事;你不僅得有熱心,你還得有耐心。半道上力乏是意中事,草間的刺也許拉破你的皮膚,但是你想一想登臨危峰時的愉快!真怪,山是有高的,人是有不凡的!我見曼殊斐兒,比方說,只不過二十分鐘模樣的談話,但我怎么能形容我那時在美的神奇的啟示中的全生的震盪? 我與你雖僅一度相見—— 但那二十分不死的時間
果然,要不是那一次巧合的相見,我這一輩子就永遠見不著她——會面後不到六個月她就死了。自此我益發堅持我英雄崇拜的勢利,在我有力量能爬的時候,總不教放過一個“登高”的機會。我去年到歐洲完全是一次“感情作用的旅行”;我去是為泰戈爾、順便我想去多瞻仰幾個英雄。我想見法國的羅曼羅蘭;義大利的丹農雪烏,英國的哈代。但我只見著了哈代。
有倫敦時對狄更生先生說起我的願望,他說那容易,我給你寫信介紹,老頭精神真好,你小心他帶了你到道騫斯德林子裡去走路,他仿佛是沒有力乏的時候似的!那天我從倫敦下去到道騫斯德,天氣好極了,下午三點過到的。下了站我不坐車,問了Max Gate的方向,我就欣欣的走去。他家的外園門正對一片青碧的平壤,綠到天邊,綠到門前;左側遠處有一帶綿邈的平林。進園徑轉過去就是哈代自建的住宅,小方方的壁上滿爬著藤蘿。有一個工人在園的一邊剪草,我問他哈代先生在家不,他點一點頭,用手指門。我拉了門鈴,屋子裡突然發一陣狗叫聲,在這寧靜中聽得怪尖銳的,接著一個白紗抹頭的年輕下女開門出來。
“哈代先生在家,”她答我的問,“但是你知道哈代先生是‘永遠’不見客的。”
我想糟了。“慢著,”我說,“這裡有一封信,請你給遞了進去。”“那末請候一候,”她拿了信進去,又關上了門。
她再出來的時候臉上堆著最俊俏的笑容。“哈代先生願意見你,先生,該進來。”多俊俏的口音!“你不怕狗嗎,先生,”她又笑了。“我怕,”我說。“不要緊,我們的梅雪就叫,她可不咬,這兒生客來得少。”
我就怕狗的襲來!戰兢兢的進了門,進了官廳,下女關門出去,狗還不曾出現,我才放心。壁上掛著沙琴德(Jonh Sargent)的哈代畫像,一邊是一張雪萊的像,書架上記得有雪萊的大本集子,此外陳設是樸素的,屋子也低,暗沉沉的。
我正想著老頭怎么會這樣喜歡雪萊,兩人的脾胃相差夠多遠,外面樓梯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狗鈴聲下來,哈代推門進來了。我不知他身材實際多高,但我那時站著平望過去,最初幾乎沒有見他,我的印像是他是一個矮極了的小老頭兒。我正要表示我一腔崇拜的熱心,他一把拉了我坐下,口裡連著說“坐坐”,也不容我說話,仿佛我的“開篇”辭他早就有數,連著問我,他那急促的一頓頓的語調與乾澀的蒼老的口音,“你是倫敦來的?”“狄更生是你的朋友?”“他好?”“你譯我的詩?””你怎么翻的?”“你們中國詩用韻不用?”前面那幾句問話是用不著答的(狄更生信上說起我翻他的詩),所以他也不等我答話,直到末一句他才收住了。他坐著也是奇矮,也不知怎的,我自己只顯得高,私下不由的跼蹐,似乎在這天神面前我們凡人就在身材上也不應分占先似的!(啊,你沒見過蕭伯納,——這比下來你是個螞蟻!)這時候他斜著坐,一隻手擱在台上頭微微低著,眼往下看,頭頂全禿了,兩邊腦角上還各有一鬃也不全花的頭髮;他的臉盤粗看像是一個尖角往下的等邊形三角,兩顴像是特別寬,從寬濃的眉尖直掃下來束住在一個短促的下巴尖;他的眼不大,但是深窈的,往下看的時候多,不易看出顏色與表情。最特別的,最“哈代的”,是他那口連著兩旁松松往下墜的夾腮皮。如其他的眉眼只是憂鬱的深沉,他的口腦的表情分明是厭倦與消極。不,他的臉是怪,我從不曾見過這樣耐人尋味的臉。他那上半部,禿的寬廣的前額,著發的頭角,你看了覺得好玩,正如一個孩子的頭,使你感覺一種天真的趣味,但愈往下愈不好看,愈使你覺著難受,他那皺紋龜駁的臉皮正使你想起一塊蒼老的岩石,雷電的猛烈,風霜的侵陵,雨雷的剝蝕,苔蘚的沾染,蟲鳥的斑斕,什麼時間與空間的變幻都在這上面遺留著痕跡!你知道他是不抵抗的,忍受的,但看他那下頰,誰說這不泄露他的怨毒,他的厭倦,他的報復性的沉默!他不露一點笑容,你不易相信他與我們一樣也有喜笑的本能。正如他的脊背是傾向傴僂,他面上的表情也只是一種不勝壓迫的傴僂。喔哈代!
回講我們的談話。他問我們中國詩用韻不。我說我們從前只有韻的散文,沒有無韻的詩,但最近……但他不要聽最近,他贊成用韻,這道理是不錯的。你投塊石子到湖心裡去,一圈圈的水紋漾了開去,韻是波紋。少不得。抒情詩(Lyric)是文學的精華的精華。顛不破的鑽石,不論多小。磨不滅的光彩。我不重視我的小說。什麼都沒有做好的小詩難〔他背了莎“Tell me where is Fancy bred”,朋瓊生(Ben Jonson)的“Drink to me only with thine eyes”高興的說子〕。我說我愛他的詩因為它們不僅結構嚴密像建築,同時有思想的血脈在流走,像有機的整體。我說了Organic這個字;他重複說了兩遍:“Yes,Organic yes,Organic:A poem ought to be a living thing.練習文字頂好學寫詩;很多人從學詩寫好散文,詩是文字的秘密。
他沉思了一晌。“三十年前有朋友約我到中國去。他是一個教士,我的朋友,叫莫爾德,他在中國住了五十年,他回英國來時每回說話先想起中文再翻英文的!他中國什麼都知道,他請我去,太不便了,我沒有去。但是你們的文字是怎么一回事?難極了不是?為什麼你們不丟了它,改用英文或法文,不方便嗎?”哈代這話駭住了我。一個最認識各種語言的天才的詩人要我們丟掉幾千年的文字!我與他辯難了一晌,幸虧他也沒有堅持。
說起我們共同的朋友。他又問起狄更生的近況,說他真是中國的朋友。我說我明天到康華爾去看羅素。誰?羅素?他沒有加案語。我問起勃倫騰(Edmund Blunden),他說他從日本有信來,他是一個詩人。講起麥雷(John M.Murry)他起勁了。“你認識麥雷?”他問。“他就住在這兒道騫斯德海邊,他買了一所古怪的小屋子,正靠著海,怪極了的小屋子,什麼時候那可以叫海給吞了去似的。他自己每天坐一部破車到鎮上來買菜。他是有能幹的。他會寫。你也見過他從前的太太曼殊斐兒?他又娶了,你知道不?我說給你聽麥雷的故事。曼殊斐兒死了,他悲傷得很,無聊極了,他辦了他的報(我怕他的報維持不了),還是悲傷。好了,有一天有一個女的投稿幾首詩,麥雷覺得有意思,寫信叫她去看他,她去看他,一個年輕的女子,兩人說投機了,就結了婚,現在大概他不悲傷了。”
他問我那晚到那裡去。我說到Exeter看教堂去,他說好的,他就講建築,他的本行。我問你小說里常有建築師,有沒有你自己的影子?他說沒有。這時候梅雪出去了又回來,咻咻的爬在我的身上亂抓。哈代見我有些窘,就站起來呼開梅雪,同時說我們到園裡去走走吧,我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我們一起走出門繞到屋子的左側去看花,梅雪搖著尾巴咻咻的跟著。我說哈代先生,我遠道來你可否給我一點小紀念品。他回頭見我手裡有照相機,他趕緊他的步子急急的說,我不愛照相,有一次美國人來給了我很多的麻煩,我從此不叫來客照相,——我也不給我的筆跡(Autograph),你知道?他腳步更快了,微僂著背,腿微向外彎一擺一擺的走著,仿佛怕來客要強搶他什麼東西似的!“到這兒來,這兒有花,我來采兩朵花給你做紀念,好不好?”他俯身下去到花壇里去采了一朵紅的一朵白的遞給我:“你暫時插在衣襟上吧,你現在趕六點鐘車剛好,恕我不陪你了,再會,再會——來,來,梅雪:梅雪……”老頭揚了揚手,逕自進門去了。

作品賞析

在這篇散文里,作者帶領著讀者完成了一個走近英雄的精神典儀。
詩人曾經說過:“在沒有英雄的年代裡,我只想做一個人。”在沒有英雄或英雄遭難的年代裡,人們最大也是最卑微的渴望,只是做一個人。然而,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災難與希望並存的中華民族卻在渴求著英雄,人民期待著英雄帶來福音。因此,儘管那不是一個空前寬容的時代,一方面愚昧與暴政在無情地摧殘著英雄,但另一方面,它卻仍然哺育了大量的文化英雄,有著不同的政治、文化觀點的英雄們仍然在專制的縫隙中昂然生長。那是歷史轉型期燦爛的文化奇觀。而徐志摩,便是那一時代奉獻給歷史的一個英雄,一個詩人英雄、文化英雄。
作為一個年輕的、既具理想主義色彩又有浪漫情懷的文化英雄,又成長於那樣一個需要出現英雄的亂世,徐志摩對比他更為偉大的“老英雄”產生了崇拜,而作為英國文豪的哈代對深受英國文化薰染的徐志摩來說可能就更具魅力了。
徐志摩從不避諱他的“英雄崇拜”心理。他說:“我不諱我的‘英雄崇拜’。山,我們愛踹高的;人,我們為什麼不願意接近大的?”
在對英雄的崇拜之中,自信的人並不會喪失自我,相反卻會獲得進一步的自信,領會自我的尊嚴。在與英雄的親近之中,自信的人使自我得到了提升,生命得到了進一步的充實與敞亮。因為正如卡萊爾所言:“英雄生活於萬物的內在境界裡,生活於真正的、神聖的、永恆的境界之中,而大多數世俗的、平凡的人是見不到這些長存不滅的境界的,而他正是生活於這中間,用語言或行動向外界顯示自己,同時也顯示這個境界。”走近英雄,就是走向這種境界,走向永恆。也許正因為此,徐志摩才不辭勞苦,數次遊歷歐美,遍訪那一時代的文化巨人。為了走近英雄,領略“登臨危峰時的愉快”,他在“有力量能爬的時候,總不教放過一個‘登高’的機會。”
散文《謁見哈代的一個下午》發表於1928年3月《新月》第一卷第一期,當時是作為同一期的散文《湯麥斯哈代》的附錄發表的,在後一篇文章中,作者向讀者較為全面地介紹了哈代其在作者的心目中。哈代是那一時代的偉大聖哲,他和法朗士一樣,“分明是十九世紀末葉以來人類思想界的重鎮”,他“擔著一肩思想的重負”(徐志摩《猛虎集·哈代》),“再沒有人在思想上比他更嚴肅,更認真”的了,即使在“最煩悶最黑暗的時刻,他也不放棄他為他的思想尋求一條出路的決心——為人類前途尋求一條出路的決心”。憑著“他在思想上的忠實與勇敢”,真正實現了阿諾德的至理名言——“運用思想到人生上去”。
在《謁見哈代的一個下午》一文中,徐志摩帶領讀者一道拜謁的,便是這樣一位世紀級的文化英雄和思想聖哲。
散文第一部分,作者給讀者描繪了他“三年前慕而未見時半自想像半自他人傳述寫來”的哈代。他一方面以詩意的想像表現了自己對於哈代的景仰與崇敬,另一方面作者故意將此置於篇首,利用讀者的“證實願望”和“期待心理”來激發讀者的好奇心與想像力,以增強讀者的閱讀興趣,並且給全文籠罩了一層浪漫、機趣而又灑脫的詩的氛圍。
散文的主體是第二部分。在這一部分里,作者激發起讀者的好奇心後,又讓讀者懷著虔敬的心情跟著作者去一同拜謁哈代。然而,作者並不急於讓讀者開始拜謁的旅途,而是先發了一通關於“英雄崇拜”的議論,讓讀者一方面明白走向聖哲的不易,“接近大人物正如爬高山,往往是一件費勁的事,你不僅得有熱心,你還得有耐心”,另一方面又告訴讀者,雖然在爬山的中途往往乏力,“草間的刺也許拉破你的皮膚”,但是只要有熱情、有耐心,一定會獲得“登臨危峰時的愉快”。至此,讀者急於拜謁哈代,想見廬山真面目的渴望被進一步強化,而且還獲得了“理性”的支撐。
在經過一系列的曲筆之後,接下去作者才開始踏上謁見哈代之途。然而,接近聖哲是十分不易的。當作者經人介紹,來到道騫斯德的哈代門前時,卻沒料到哈代原來又是不願見客的,而且作者寫得極富情趣:哈代謝客的訊息來自一個俊俏的女傭之口,而且還有一隻可愛的小狗從中干擾。這不僅進一步表現了作者急於見到哈代的急切心情,而且也把讀者的心給“提”了起來。當作者終於得以進屋,耐心地等待哈代時,讀者和作者一樣,在長長的熱烈期待和艱辛的拜謁之旅之後,進入了平靜的心境。然而這又是極其偉大的時刻,在這靜寂之中,“忽然”外面樓梯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狗鈴聲下來,哈代推門進來了。在一系列的曲筆、鋪墊和渲染之後,曲終人現,讀者終於等來了想要拜謁的偉大聖哲。
接下去作者便開始了對哈代生動逼真的性格刻畫。讀者面前的哈代原來並不是作者預想的那樣沉穩飄逸、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相反,卻是一個熱情如火的“急性子”。哈代剛一進門,“當我正要表示我一腔崇拜的熱心,他一把拉了我坐下,口裡連著說‘坐坐’,也不容我說話,仿佛我的‘開篇’辭他早就有數,連著問我。”而他的一連串問題也不等作者的回答。當作者想為這次會面留下紀念時,“他回頭見我手裡有照相機,他趕緊他的步子急急地說,我不愛照相”,並且“仿佛怕來客要搶他什麼東西似的”,急促地擺著步子,去摘花贈於作者,也不等客人的告辭,便逕自說道“恕我不陪你了,再會,再會——”揚了揚手,逕自進門去了。
哈代對朋友的關心和與客人的熱情交談表現了哈代不僅有著雷電暴雨一樣的急促猛烈的性格,而且還有一副火熱的心腸。
作者對會見場景的描寫雖然占了文章的很大篇幅,但卻具有很強的速度感,這與會見前的緩慢鋪墊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不僅有利於更為鮮明地凸現哈代的急促性格,而且給讀者的閱讀帶來了很大的美學享受。哈代,一個神奇的聖哲,正如作者在文中所說的那樣:“多遠多高的一個名字!”當讀者讀完全篇,也會和作者一樣產生神奇而景仰的心情。

作者簡介

徐志摩(1897~1931),現代詩人、散文家。名章垿,筆名南湖、雲中鶴等。浙江海寧人。1921年赴英國留學,入倫敦劍橋大學當特別生,研究政治經濟學。在劍橋兩年深受西方教育的薰陶及歐美浪漫主義和唯美派詩人的影響。1921年開始創作新詩。1922年回國後在報刊上發表大量詩文。1924年任北京大學教授。1926年與聞一多朱湘等人開展新詩格律化運動,影響到新詩藝術的發展。同年移居上海,任光華大學大夏大學和南京中央大學教授。1930年冬到北京大學與北京女子大學任教。1931年11月19日在濟南附近因飛機失事身亡。
徐志摩徐志摩
徐志摩的詩字句清新,韻律諧和,比喻新奇,想像豐富,意境優美,神思飄逸,富於變化,並追求藝術形式的整飭、華美,具有鮮明的藝術個性,為新月派的代表詩人。他的散文也自成一格,取得了不亞於詩歌的成就。其作品已編為《徐志摩文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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