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和歌辭·短歌行》是唐代李白創作的詩詞。屬於五言律詩。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相和歌辭·短歌行
- 創作年代:唐代
- 文學體裁:五言律詩
- 作者:李白
作品全文,注釋,白話譯文,作品賞析,作者簡介,
作品全文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滿。
蒼穹浩茫茫,萬劫太極長。
麻姑垂兩鬢,一半已成霜。
麻姑垂兩鬢,一半已成霜。
天公見玉女,大笑億千場。
吾欲攬六龍,回車掛扶桑。
吾欲攬六龍,回車掛扶桑。
北斗酌美酒,勸龍各一觴。
富貴非所願,為人駐頹光。
富貴非所願,為人駐頹光。
注釋
苦:患於,苦於。
蒼穹:蒼天。穹,隆起。亦代指天空。
浩:水大,廣大。
茫茫:遙遠。渺茫;模糊不清。
太極:太遠。古代哲學家稱最原始的混沌之氣。謂太極運動而分化出陰陽,由陰陽而產生四時變化,繼而出現各種自然現象,是宇宙萬物之原。
麻姑:神話中仙女名。傳說東漢桓帝時曾應仙人王遠(字方平)召,降於蔡經家,為一美麗女子,年可十八九歲,手纖長似鳥瓜。蔡經見之,心中念曰:“背大癢時,得此爪以爬背,當佳。”方平知經心中所念,使人鞭之,且曰:“麻姑,神人也,汝何思謂爪可以爬背耶?”麻姑自云:“接侍以來,已見東海三為桑田。”又能擲米成珠,為種種變化之術。又,采麻之女。
垂兩鬢:垂下雙鬢。人老不梳妝也。
天公:天。以天擬人,故稱。
玉女:素女,仙女。妙齡之女。指麻姑?
攬:把持住,駕御。叫停也。
六龍:神仙駕以六龍,天子駕六馬。
回車:迴轉車頭。調轉車頭。
掛:掛住。止停也。
扶桑:神話中的樹名。傳說日出於扶桑之下,拂其樹杪而升,因謂為日出處。亦代指太陽。
北斗:指北斗星。北斗七星排列成斗勺形,因以喻酒器。
酌:斟酒。
觴:酒碗為觴。勸龍各一觴:龍醉不走也。
所願:我的意願。
駐:停駐。
頹光:頹廢的光陰。猶餘暉。比喻暮年。
白話譯文
白天何其太短暫,百年光陰很快就過去了。
蒼穹浩渺無際,萬劫之世實在是太長了。
就連以長壽著名的仙女麻姑,頭髮也白了一半了。
天公和玉女玩投壺的遊戲,每中一次即大笑,也笑了千億次了。
我想駕日車攬六龍,轉車東回,掛車於扶桑之上。
用北斗酌酒漿,每條龍都各勸其一觴酒,讓它們都沉睡不醒,不能再駕日出發。
富貴榮華非我所願,只願為人們留住光陰,永駐青春。
蒼穹浩渺無際,萬劫之世實在是太長了。
就連以長壽著名的仙女麻姑,頭髮也白了一半了。
天公和玉女玩投壺的遊戲,每中一次即大笑,也笑了千億次了。
我想駕日車攬六龍,轉車東回,掛車於扶桑之上。
用北斗酌酒漿,每條龍都各勸其一觴酒,讓它們都沉睡不醒,不能再駕日出發。
富貴榮華非我所願,只願為人們留住光陰,永駐青春。
作品賞析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滿。”時間本是個抽象的概念,用“白日”來指代,便成為具體可感的形象了。“短短”兩個疊字,強調它稍縱即逝。由時光的流逝,自然聯想到人生易老,年華難駐。這樣,詩意自然而然地轉到對光陰的珍惜。起首兩句,貌似平平,實則恰到好處。既開門見山點明題意,又為詩意的拓展預留地步,而且格調質補,語勢流走,轉承自然。
時間永恆,無始無終,漫漫無垠;生命短暫,代謝榮衰,轉瞬即逝。詩人正是抓住了這一強烈的反差,進一步馳騁瑰麗神奇的想像。“蒼穹浩茫茫,萬劫太極長”。上句從“空間”角度極言天宇浩瀚無垠;下句則從“時間”角度感嘆光陰的永恆漫長。“萬劫太極”,何其久遠!在這漫長的歲月里,那曾經見過東海三次變為桑田的麻姑仙女,如今也已兩鬢斑白了。這種浪漫的誇張只能出自李白的筆下。據傳為漢代東方朔所作的《神異經》里有這么一個故事:東王公常和玉女用箭作投壺遊戲,每次要投一千二百支,若未投中,天便開口大笑,這就是下界所見到的電光。如今這種電閃雷鳴已歷成千上億次了。詩人巧妙地把這兩個故事融入詩篇,將人們帶進奇偉的神仙世界。這裡有蒼茫的穹宇,人世的興替,麻姑仙女蟬鬢染霜,天公玉女嬉戲作樂,倏忽又是雷鳴電閃,風雨將至……,多么光怪陸離,神奇而詭譎!這些奇異的境界,極其有力地渲染鋪排了“萬劫太極長”的內涵。至此,空間的浩渺、時間的無垠,通過詩人大膽而奇特的想像,表達得淋漓盡致。繼而,詩人筆鋒一轉,拓出另一番意境。
“吾欲攬六龍,回車掛扶桑。北斗酌美酒,勸龍各一觴。”詩人要攬住為太陽駕車的六條神龍,把太陽所乘之車掛在東方“日出之所”的扶桑樹上,用北斗作酒勺盛滿美酒,請六龍各飲一杯。這樣便會使時光停歇下來,人生似乎便能得以長久。結尾二句道出詩人的意願:“富貴非吾願,為人駐頹光。”自古帝王們,即使秦皇、漢武一代雄主,也無不遣人訪神仙,求長生,無非為了富貴永久。詩人要攬六龍、回朝日,“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絕非為個人富貴。對他人,為的是“老者不死,少者不哭”(李賀《苦晝短》);對詩人自己,堅信“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李白,他渴望著有朝一日能“申管晏之談,謀帝王之術”,“使寰區大定,海縣清一。”(《代壽山答孟少府移文書》)他要拯物濟世,乾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像大鵬一樣要“扶搖直上九萬里”,即使暫時受挫,也要“猶能簸卻滄溟水”(《上李邕》)。這也許就是詩人的弦外之音,味外之旨吧。唐司空圖說:“辨於味而後可以言詩”(《與李生論詩書》)。對詩人的意蘊似乎應作如是觀。
縱觀全詩,詩人在馳騁豐富的想像時,把美麗的神話傳說融入瑰麗奇偉的藝術境界,塑造出瑰奇壯觀,多姿多彩的藝術形象,洋溢著濃郁而熱烈的浪漫主義色彩。文辭如行雲流水,極富表現力,體現了詩人雄奇奔放,清新飄逸的風格。他以吞吐千古,囊括六合的胸襟和氣魄,天馬行空般地馳騁想像,從思想到藝術都表現出極大的創造性,在繼承借鑑前人的同時作了重大的突破,比如,“北斗酌美酒”就是反用《詩·小雅·大東》“唯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漿”的典故。前人的《短歌行》在慨嘆人生短促時,往往流露出一種及時行樂,縱情聲色的頹廢情緒。同樣的歌題,在李白的筆下,雖也同樣發出“百年苦易滿”的嘆喟,然而,全詩貫穿的卻是樂觀浪漫、昂揚奮發的基調。這是詩人的個性及盛唐時代的精神風貌使然。再如,屈原在《離騷》中唱道:“吾令曦和弭節兮,望崦嵫而勿迫”、“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遙以徜徉”。李白顯然對此是有所借鑑的。但同樣的素材到他手裡,便刻意鋪排為新穎、詭譎的藝術境界、包蘊著更為深廣的內涵。“真正的創造就是藝術想像力的活動。”(黑格爾語)李白的創作實踐證實了這一論斷。正如皮日休對他的評價:“言出天地外,思出鬼神表,讀之則神馳八極,測之則心懷四溟,磊磊落落,真非世間語者”。李白是當之無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