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貞石,男,漢族,江西吉安人,1973年2月生於湖北麻城。湖北大學中文系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成人教育),大學學歷,文學學士,二級作家,文學創作專業技術二級,高級政工師;1994年10月參加工作,2010年6月加入中國作家協會,2014年7月加入中國民主同盟。
主要作品有長詩《雨季》《另一個我的今生》,組詩《我看見了西藏的遼闊》;著有詩集《淚水從心中流過》三部,散文集《萬水千山走遍》兩種,曾獲1997《詩神》雜誌社全國競賽優秀獎,1996《莽原》雜誌“冰熊”獎,1995——1996《湖北日報》年度優秀獎,代表詩集《在一切歌唱之上》。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新文學學會會員。
曾任新華社湖北分社見習記者,湖北省省直機關黨建期刊雜誌社助理編輯,編輯,中鐵總公司直屬集團公司主任幹事,秘書,副科長,科長,主任助理,中審世紀工程造價諮詢北京有限公司總經理助理等職務。
現任中審世紀工程造價諮詢北京有限公司副總經理。
基本介紹
履歷,主要成就,人物評價,代表作品,
履歷
1995.09 —— 1996.06,湖北省麻城市《麻城文學》雜誌編輯部助理編輯;
1997.09 —— 1999.09,湖北省麻城市《麻城文學》雜誌編輯部助理編輯;
2004.03 —— 2004.03,加入湖北省作家協會;
2007.08 —— 2007.08,加入中國新文學學會;
2008.07 —— 2008.07,加入湖北省楹聯學會;
2010.06 —— 2010.06,加入中國作家協會;
2011.03 —— 2011.03,加入中國詩歌學會;
2013.01 —— 2013.01,被評為政工師專業技術職務;
2013.12 —— 2013.12,被評為文學創作專業技術二級職稱;
2014.06 —— 2014.07,加入中國民主同盟湖北省委員會;
2016.02 —— 2016.03,被評為高級政工師專業技術職務;
主要成就
2 、《淚水從心中流過》(詩集 —— 2004)
4 、《萬水千山走遍》(散文集 —— 2013)
人物評價
伍立楊:王貞石的詩歌,不拘格套,非從胸臆流出,不肯下筆。就像是現代的竟陵派。以悲世之意多,故起筆常在高處,寓結實於空靈,語疏而意密,乃尚智尚情之文。其迂迴處如長亭折柳送客,慷慨處如荊卿之辭燕丹。至於行文,則簡易、跳蕩、奇突,有斷續之妙,而中流自在,詩心自在,別開生面。陳法窠臼,在他那裡沒有溫床。
——《文藝新觀察》2012年第3期
伍立楊:在龐雜中自有相當的純淨,在高蹈中具有現實的關懷,在灑脫中染滿詩意的哀傷,在熱鬧場呈現悠獨的思考,這就是王貞石詩歌給讀者的綜合印象。
——《文藝新觀察》2012年第3期
向天笑:王貞石的詩歌既不嬌柔,也不粉飾和晦澀,其詩意渾然天成,率性而為;它既有傳統詩歌的影子,又有現代詩的特質;在那些直接,簡單且帶著些許憂傷的句子裡,厚積的是詩人對生活深刻的體驗與感悟,它看似荒誕,卻抽取現實的表象,還原了生活自身的沉重。因此,也可以說它是古典的,婉約的,雋永的。
代表作品
《浪漫被滴水穿石》
她沒有在十年的婚姻中,
從媳婦熬成婆,
像乳牙到恆牙的周期。
一個女人——我的妻子,
她的青春像四月的花朵起伏不定。
回憶的短促亦如浪漫,
被滴水穿石。
她否定現實的殘忍,
也拒絕傳統的美味:
熱乾麵,蛋酒,豆皮,牛肉粉,
喔﹗一切變化迅疾如風,親愛的,
讓我在黑夜的邊際為你孤掌難鳴。
從國小到中學,從變聲期到懷孕期,
她過著受寵若驚的生活。
如今花團錦簇,
時尚的節奏一響起,
日子便改天換地。
望梅止渴就好,無須指桑罵槐。
誇誇其談的往昔映照——
她呆若木雞的成長:
一條亂七八糟的街道,
幾十個東倒西歪的人,
他們迎著西方,東風,南風或北風,
殺豬或宰羊,生兒和育女,
歲月更替,不變的是內心的安靜。
她沒有在十年的婚姻中,
從媳婦熬成婆。我卻疲於奔命,
為兒子和她水深火熱。
像一場不分勝負的馬拉松,
拔苗助長是不可能的。
挺住意味什麼,
挺住意味著一切。
這樣的場景應該光臨:
小橋,流水,楊柳依依,
那少時的夢想,春風吹拂一百次,
它不會發芽了。
工業文明的慣性,
讓農業子孫無處告別。
她肯定沒有在十年的婚姻中,
從媳婦熬成婆,
但媳婦終究會熬成婆。
像溫莎公爵的誓言,
是滴水穿石,還是煙消雲散?
這指鹿為馬的年代,
那些壽終正寢的故事,
我的確不得而知。
《芳 名——懷念wsw》
秋天的回憶望眼欲穿,
我在十月的桂花下眺望:
明月降臨的夜晚。
這一刻的形容,比喻和修飾,
難以擺脫;
雨水——它澆灌著:
我長話短說的餘生。
你模糊的身影哆嗦,
像三十五年前那樣,
舉棋不定,搖搖晃晃。
畫蛇添足的人是沉默的,
這沉默讓我深知短話要長說一次;
面對形單影隻的往事,
應該以季節的風雪去叩問,
你塵封的芳名。
紫蓬山,我需要你深深的安慰,
就在這深深的安慰下,
一個漢字讓生命的迷途點石成金。
你看見和感觸的一切,
必將被它的反光照亮。
秋天的回憶望眼欲穿,
我在十月的桂花下眺望:
你擦肩而過的開放。
在你深深的嘆息或哭泣里,
我的童年,少年與青年遠走他鄉。
一個安靜的人娶回熱鬧的妻子,
生下一群南來北往的兒女,
他們占山為王,不可一世。
我知道:我漸漸垂垂老矣,
在土撥鼠掘地的陣陣鼓樂聲中,
我放棄自己,
然後叫子孫把屬於你的芳名刻上。
《高原上的雪山》
但積雪還是太深,高原:
我看見的只有你聳立的部位。
澄澈,潔白,
晶瑩透亮。
我要把死亡的話題留在一個長長的夢中,
如果你在冬床的睡眠還不醒來,
我要讓這可望而不可即的雪山倒退千年,
然後傾倒在一條叫月光的河裡。
高於萬仞,
高於以往我讚美的一切事物。
純淨的雪山,吝嗇的聖地。
為什麼美好的瞬間你不停留,
為什麼那無家可歸的野獸,
在你寬大的胸懷尋找家園,
卻一次次迷失方向,
流落異地。
其實只要一次,
我可以把你看得徹徹底底。
但積雪還是太深,
但雪山還是太遠,
澄澈,潔白,
晶瑩透亮。
因為高原,
我看見的只有你聳立的部位。
《屬於一條河流的歸宿》
河流穿過叢林,
在低凹的山間,
河水起伏,但不澎湃。
河水靜靜向前方,
一夜一夜。
它們流過地方是人類陰暗的角落,
潮濕,骯髒,荊棘滿布。
頭頂是天空,腳下有大地。
河流處在這樣一個地帶,
不緊張也不鬆弛。
河流的方向是歷史的方向。
當第一縷鮮嫩的陽光投射進心靈的秘史,
河流的重量托不起,
那一條古老的,
東方的河。
一條河流的歸宿淌過大川,
它屬於無知的夢幻。
一條河流的暗示是一生的暗示,
可能精確,更可能失誤。
另一條河流的遠逝讓人類俯身傾聽它的佛光,
我知道:那清清水流下運送的,
不是石頭,就是月亮。
《從湖北到海南》
從湖北到海南,陸地在減少,
海洋無邊無際。
故鄉只是一個詞語,
親人面目全非。
熟悉的事物不存在,
從道路到地名,
一切是陌生的。
這沒有什麼不好,
從湖北到海南,
我想要的安靜就在這裡。
陌生的街道,面孔,
陌生的陽光,空氣,
讓我重新開始——
一次華麗轉身。
告別盪氣迴腸的往昔,
需要勇氣,勇氣越來越少,
像年齡越來越大。像時間的沙漏,
無法阻止歲月和潮汐。
從湖北到海南,
我的夢想終於實現:
大海向南方以南延長,
森林覆蓋空地,
人群由稠密變得稀疏。
孩子在寬鬆活潑的環境,
成長——不是拔苗助長。
熱氣浪上升,新元素湧現,
渴望的生活脫胎換骨。
一切是新的,從湖北到海南,
我把四十年的成長,衰老,青春,
還有喜悅或不幸拋在身後。
我知道——我已經非常努力,
各奔東西的親人和朋友,
言簡意賅。出於對命運的敬畏,
在隱姓埋名的餘生,
你們聲名狼藉的昨天,
我決定從此守口如瓶。
《在時間的深處》
我看見生命衰老的印痕,
在時間的深處,
一個詞語帶給我一段往事。
像記憶那么久遠,
幸福之後的悲哀,和生動,
是甜蜜,它帶走一片無言的苦。
痛心疾首的時光,
那些芳名,還有景色,
它們是否滋潤:
你渴望已久的甘露。
這是在時間的最深處,
我看清大地的疼痛。
生命飄逝的無可奈何,
比風遠,比死亡更遠。
童年漏雨的村莊,低矮的青瓦房,
今夜,它們讓我激情滿懷。
那頭年邁的老水牛還繼續它的春夢嗎?
有一次,我從它的身上摔下,
迎頭撞見的不是狗屎。
很多年過去,我不能忘記,
依然是叫人感動的細節。
那個曾經對唐詩宋詞執迷不悟的少年,
慢慢閉上他喋喋不休的嘴。
他更喜歡孔子,老子,
莊子和孟子。
從《論語》到《道德經》,
從《春秋》到《史記》,
我們盼望的日子,
不過是生命盡頭的那縷縷青煙。
只要微風吹動,
它們便不知去向。
在時間的深處,
仿佛我們不曾來過。
《陽光照在午後的客廳》
陽光照在午後的客廳,
它的溫暖打在我身上。
我的肩膀,還有胸口
——這一刻看見幸福。
我的每一次閱讀,
就是你想像的那樣,
它發生在寬大的客廳。
在牧神的午後,
我翻開另一個自己。
另一個不真實的靈感,
或棕色的淺夢,
自右邊的窗戶悄悄走來,
陽光在那兒呻吟了一下。
它看見我若無其事的表情。
我緩慢打開書,翻到死亡這一頁,
一束光線從眼前穿過,
突然想起一句民間諺語: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他鄉遇故知。
《花開花落》
二月是花開的季節,
但二月走得太遠,太匆忙。
那些花朵落下的速度,
比快還快。
水中的尤物,在二月,
它讓我無法為頸項高昂的鸕鶿命名。
花落的聲音還打動什麼。
在終止音符的秋天,
花下落時為什麼不慢一點,再慢一點。
它為什麼不等待另一個二月,
重新開放。
一次一次,我彷徨在隱忍的往事與間隙,
重複這樣憂傷的美夢。
不能無地自容,
卻長歌當哭欣賞自己,
再欣賞他人。
清晨,長跑的大霧還沒有褪盡。
誰開始新的工作,
在香遍十里的桂花,
或紅燦燦的落葉,
幾個老年人緩慢的扭腰姿態,
以及他們辛酸的咳嗽,
會不會是我老年縮影的疊加。
在我節衣儉食生活消失,
小病腸炎。你滾蛋吧!
我要離開你,
在花開前創造奇蹟,
在花落後說出幽默。
《被風帶走》
八月的蟬聲留下你的哭泣,
記憶把它們帶向遙遠的闊視。
大風驟起的瞬間,
天空陰沉。
大風同時帶來:
一片玻璃窗碎裂的即興曲。
傍晚降臨的時刻,
蝙蝠開始飛翔。
那些低垂的窗簾下被你注視的孩子,
多年以後,
他們成為大風中清澈的,
潔而淨的,
寂寞和思念。
這思念不是時間,也不繼續。
它是一片迷霧,
最後的迷霧。
它們在風中搖擺,
飄蕩或歌唱,
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什麼被風帶走的不是落葉,
而是遍地滾動的砂子與碎石。
為什麼成群的孩子懂得奔跑的必要,
我卻漫步這帶走意義的風中,
冥思苦想,自作多情。
《雨中作,或空白的敘事》
寫一場雨,它沒有降下的時候,
我開始構思。
它的大小,它的速度和方式,
與內心的需要或渴望有關。
這是一種構想,
還有另一種假設,
它存在那空虛的敘事。
它知道一場雨如果太長,
會影響另一場雨的情緒。
因此它等待陽光燦爛的日子,
在雨中一言不發。
一言不發,在雨中。
它看清世間萬物的沉默不語,
與生命自身的脆弱。
這些是真實的,
你看它強大外表掩飾的內心,
竟如此不堪一擊。
雨下了起來,在昨夜,
在我恍惚的夢中。
它一瀉千里,
不知疲倦,這是真的。
就像你預知的世界是一場空白的敘事那樣,
雨,它同樣可以虛構。
它同樣可以命名,
比喻從此地到彼地,
你必須練習經過句,
練習動詞和狀語。
這看似簡單的內容,
是真實的全部。
為什麼停頓!
為什麼欲言又止呢?
在一滴雨落下,
或一段敘事空白的間隙,
我夢見我做了一個夢。
那夢中奔跑的,既不是自己,
也不是他人。
《夏日之光》
三隻蝙蝠飛臨五月的窗前,
七種色澤迎接它們佇立的姿勢。
一種提示的分析,
假設存在那飛翔的速率,
這樣的夏日之光,
是命運的喜劇之光,渴慕之光。
暗淡或強烈的夏日之光,
將人類的存在之境引向開闊的地帶。
像我的寫作,我的詩歌,
我的詞句與格律。
把成功擊倒,希望擊倒。
夏日之光是一段艱辛的忍受之光,
不可能的可能之光,放棄之光。
夏日那明亮的敞開或到來是虛幻的,
不自由的抵達。
要在怎樣的守望中讓夏日之光平坦來臨?
從堅持到放棄,
我的朋友和親人,
一顆心靈在飛行的呼吸,
是否預示某個夏天遠離世紀的歌唱。
《展開》
在一陣微微嘆息為你展開春示天獨白,
不是樹枝和綠芽,
青春或成長。
在一陣微微嘆息為你展開春天獨白,
有生命這僅僅一次的旅程,
和旅程結出沒有果實的記憶。
在一陣微微嘆息為你展開春天獨白,
還是要繼續展開。
在五千里外的沙漠,
或八萬里處的白雲。
它以一種背叛的方式默然展開,
像雨滴敲打落葉,
像風塵離開落葉。
它還是要展開,
像沒有歲月之隔的物語,
在飄忽不定的搖擺占卜前程。
它還是展開,
還是在一束花朵的墜落讓小河流淌,
日月持久,堅硬。
它使你懂得那鮮花簇擁的日子,
是平淡平凡的日子。
它還是展開,為你展開。
但展開,在一陣微微的嘆息嘎然而止。
《傷離別》
西藏的格桑花還在冷風中飄忽。
我想起2009年深秋,
雪白哈達在拉薩遲疑的一夜。
離開它一年多,
為什麼我的心還在——
布達拉,八角街,
納木錯和大昭寺。
為什麼黑夜的睡眠中,
酥油燈一次次把月光照亮。
我真的是想你們了,
那些喇嘛,信徒,
還有那個幫我拍照的攝影師,
一瞬間把幾百年歷史定格身後。
他姓甚名誰我不知道——
藏傳佛教的六字真言,
像天路向更遠處延伸,
扎什倫布寺巨大的金頂,
在歌手韓紅的吟唱里枝繁葉茂。
那些飄揚的經幡,像磁石,
吸引無數朝聖者的靈魂。
它不能減輕我離別的哀傷,
這一次疾病苦難被甩在千里之外,
觸手可及的是神的恩典,
佛的慈悲。
還有親人久別重逢的溫馨,甘甜。
我想我是累了,在貢嘎機場,
當飛機開始加速滑行,
當耳邊的風聲呼嘯著穿雲越霧,
當我低頭再看西藏的大地,
以及那閃耀聖潔光芒的事物,
我緊握妻子的手,突然鬆開。
《另一扇開啟的門》
我喜歡它高大的門庭,
它透明的穹頂,
讓思緒刺破藍天。
在武漢天河機場,
多少次我把它看成一個巨大的——
白色城堡。
我是城堡的國王,
公主王子早晨給我請安,
大臣忠心耿耿,各司其職,
我和年輕的王后不勝其煩,
思念前生。
這些是為什麼,
另一個我的一生它是否存在。
在東湖及水果湖一帶,
我生活十一年,
不是很長,也不算太短。
我的妻子,還有虎頭虎腦的兒子,
在東湖和水果湖,
他說飛機場好;
到飛機場,他說武昌好。
我喜歡它宏大的氣勢,
飛機場它遠離城市,
空氣像淨化一樣。
也許是葉公好龍吧。
有次我飛往廈門晚點兩小時,
在雄偉得悲壯的候機大廳,
漫無目的的音樂無邊無際,
它瀰漫,遲緩——
像一扇從未開啟的門等我光臨。
其實我習慣這樣的節奏,
在上午和下午之間,
在虛構與紀實之間,
空想的雪山讓我感動。
它每滴融化,像退步的歷史,
嘲笑熟視無睹的人民。
那些飢餓的臉,恐慌的臉,
以及皮笑肉不笑的臉呵,
我決定把飛機場交給你們,
下一步飛向哪片藍天,
我可以守株待兔,
卻不能拔苗助長。
《李清照在1148年秋天》
這是1148年秋天,
金色的菊花漫山遍野,
鋪天蓋地。
在遙遠的中國,在宋朝,
一個女人蓬頭垢面,疾病纏身。
她混跡落魄的難民——神情恍惚。
老年的衰弱無以復加,
她的影子一次次成長後迅速消失。
她走了很遠,
已可以勇敢地寫下思念與彩虹。
她叫李清照,就是喊“生當作人傑,
死亦為鬼雄”的女人;
就是“尋尋覓覓,冷冷清清,
淒悽慘慘戚戚”的詞人;
就是“庭院深深深幾許”中的少婦。
在遙遠的中國,在宋朝,
這是1148年秋天,
我看清這個女人的窮途末路,
遠去的紅顏啊,
那是一個朝代的感傷。
她如膠似漆的趙明誠去了,
讓她聲名狼藉的張汝州不知所蹤。
《一剪梅》的風起雲湧,
我聽見《醉花陰》的孤寂和呢喃:
“莫道不消魂,人比黃花瘦”。
讀一首“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嘆一曲“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金色的菊花鋪天蓋地,漫山遍野。
它漫過860年的時間之河,
朝向我,也朝向你。
1148年秋天,李清照——
你是明眸皓齒呢,還是素麵朝天。
《我喜歡這秋日的暖陽》
我喜歡這秋日的暖陽,
當季節的歌聲從山澗傳來,
回憶在海拔3000米的九寨溝行走,
如織的遊人們登高遠眺。
我忘記往日的幽獨。
只是依稀辨認:
這腳下的道路,以及紅葉,
它們總是從前的樣子。
孩子們蹦蹦跳跳,
他們身上看不見我童年的影子,
他們的感受和我是一樣的。
我喜歡這秋日的暖陽——
它包含生命那一切的溫暖
——我喜歡。
《昔日的門庭荒涼依舊》
說起來有些疲憊,一轉眼五年過去,
我的兒子在漫不經心中風起雲湧。
他能說會道,還給我帶來各種各樣的驚喜,
我卻很難高興,為什麼成長一定是這樣:
像一片廣袤的草原——
那使駿馬賓士的究竟是什麼!
說起來有些感傷,一轉眼四十年過去,
我鄉下的祖居在風雨飄搖度過不惑之年,
曾經伴我無數個夕陽西下的老宅,
你的輪廓中:昔日的門庭荒涼依舊。
說起來甚至可笑,一轉眼我就要步入中年,
卻整天以青年人自居。
更可笑的是我的朋友,
他們比我還大,依然單身,
看見我漂亮的兒子心有不甘。
那使我恐懼老年,
無力面對昔日門庭的將是什麼!
《麗江後面》
麗江後面是玉龍雪山,
再遠去是香格里拉。
他們說香格里拉是神仙住的地方,
我不是神仙,
在麗江我停止下來。
已經變得越來越小,
它在為一些小事躊躇和停留。
麗江的納西族女人,
一年四季為男人,
為孩子與家庭活。
麗江的沉默和她們有關,
麗江的喧鬧與她們無關。
當春天的風從麗江的雪山吹來,
它吹過高原那永生的事物——
這裡很美,很安靜,
我感到的竟是一種說不出的悲愴和淒涼。
麗江後面很多故事。與貧窮,暴富,
一見鐘情,感天動地,
甚至七上八下有關。
沒有一個需要我,或與我有關。
我喜歡麗江的安靜,
它不屬於我,這本質的抒情,
是或不是你必須承認。
《在翠湖的一個下午感受昆明生活》
我在翠湖逗留一個下午,
沒有將生米煮成熟飯,這是我的遺憾。
海鷗經常光顧翠湖和滇池,
我與它失之交臂,在昆明,
我還丟失了一份浪漫。
一份悠閒的生活,唉!
它在哪裡與我不期而遇。
遊人如織,茶館飄出普洱的香醇,
粉墨登場的還有麻將更迭的聲響,
這個不合時宜的間隙,
我決定寫一首遺忘之詩。
在內心,我的決定多么痛哭流涕,
那每一個表情達意的詞語,
是故鄉和親人。
它們靠近我時給我傷害……
熙熙攘攘,皆為利往,
我默誦著這句話,
手中的茶涼了很久。
我想我是幸福的,在晚年,
我應該寫一部精神的自傳,
那主角和配角涇渭分明,
毫釐不爽。
這樣想的時候,
兒子的叫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爸爸,剛才買的那個玩具被人偷走了,
我要再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