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1970年3月,甘灣大隊的合作醫療所在一片歡樂的鞭炮聲中掛牌了。王新安在大隊衛生員學習班上對大家說:“咱這合作醫療所的誕生,是一件新生事物,來之不易呀!咱們要多學習,多鑽研,不斷提高醫務水平,讓社員民眾滿意才行。”
一天,王新安帶著從幾十里遠的安徽臨泉縣城買來的中藥,送給長年患胃病的社員田樹發。一進門,只見田樹發正斜靠大床上大口嘔吐。忙問:“田大嫂,樹發哥的病怎么突然重了?”田大嫂嘆了口氣說:“昨天從河東冒來個神漢,說俺這房子過去是地主家的,住著中了‘邪’,叫俺改‘邪’歸正。他在這裡燒香跳神,弄了好半天,不光騙走十五元錢,還使這孩他爹差點一命歸西天。”王新安一聽心如刀絞,深感神漢、巫婆是鄉中一害,決心用在部隊學的科學文知識,教育民眾破除迷信。
王新安倡議建立了由大隊幹部、赤腳醫生、隊衛生員組成的合作醫療管理委員會,自任組長。他還利用大小會、有線廣播、標語、黑板報和巡診等形式教育民眾,尊重醫療科學,反對封建迷信,把經常性地為民眾防病治病服務送到千家萬戶。
為解決藥品缺乏的問題,王新安倡導“一根銀針,一把草”的辦法。他帶領民兵起早摸黑種植了八分地的中藥材。能用針炙治好病的,一般不抓藥。他每次外出開會、出差,總忘不了為合作醫療所購置書籍、器械和藥品等。為了儘快提高針炙技術,他常常咬緊牙關,用自己的身體練習針炙。經過不懈努力,王新安很快掌握了一些常見病的用藥和注射技術。
1971年,社員田樹德的兒子田拉子在剛出生八個月的時候患了貧血症,面黃飢瘦。幾家大醫院都說沒治了,全家人愁眉不展。王新安看在眼裡,急在心頭,仔細地翻閱了40多本中西醫書籍。他聽說縣醫院有一位50年代醫科大學畢業的張孝先醫生,在治療血液病方面造詣較深,就步行60多里路,一次次登門求教。王新安採取中西醫結合的辦法,按療程給小拉子輸液、打針、煎藥,風風雨雨5年多,使小拉子奇蹟般地康復了。
一個初冬的黃昏,東北風呼呼地刮著。王新安從大隊部開會回家,半路上看見埂東生產隊五保戶田大娘在路邊痛苦地呻吟著。王新安見狀,把手就貼在田大娘的腦門上,感到燒得燙手。他急忙脫下衣服披到大娘身上,跑回家拉來架子車,把大娘送回家,給她打針服藥,一直守到天亮。
多年來,王新安紮根農村志不移,再好的單位來招工也吸引不了他。
1970年初,駐馬店地區在確山縣辦水泥廠,要招收一批工人。練村公社黨委研究,決定讓王新安去。並派武裝幹事將《招工契約表》送給新安。武裝幹事心想:王新安知道後準能高興。不料,王新安笑了笑說:“請轉告公社黨委,謝謝對我的關照。出外當工人我不去,在隊里搞農業生產,同樣是為國家做貢獻。”
1971年國家第二汽車製造廠招工;1972年駐馬店地區紗廠招工,這兩次公社和大隊幹部都讓王新安去,他都一一謝絕。
1973年秋天,新蔡縣建化肥廠,每大隊分一個招工指標。公社黨委書記和大隊黨支部書記為了推薦王新安當工人的事,專門來到他家。
“以前幾次招工你不去,知道你掛念隊里。縣化肥廠離咱近,你到那裡後,隊里有啥事,還可繼續操著心。”這次王新安仍沒去。
1975年8月上旬,洪河上游普降歷史上罕見的特大暴雨,滿槽洪水洶湧撲來。社員民眾憂心如焚。
8月7日上午,幹部的在甘灣大隊辦公室里開會,大家的表情異常嚴肅、認真。大隊黨支部書記傳達了上級關於抗洪搶險的緊急指示,安排部署抗洪搶險工作。會上,大家認為王灣東風閘是木質閘門,兩翼堤壩較低,應該嚴加防守。王新安站了起來,大步走到老支書面前,揮起他那鐵榔頭似的拳頭,請求說:“東風閘就在我家門口。我是共產黨員,又是民兵幹部,防守東風閘的任務就交給我負責吧。”
險情就是命令。辦事幹練的王新安迅速回到緊靠東風閘的王灣生產隊,“當、當、當”敲響了召集民兵集會的鐵鐘。
全村200餘名民兵很快到齊,經過簡單動員,王新安帶領民兵拿著各種工具朝東風閘堤壩奔去。
此時,河水已經漫出槽,王新安緊關閘門,和民兵一起挖土、裝包、築堤,與洪水開展了爭分奪秒的抗洪護壩戰鬥。經過三天三夜的苦戰,把400多米長的危險地段普遍加高1米多,河水泛濫得以控制。
堤壩加高了,民兵們疲憊不堪,有的靠在樹上點著一支煙,稍稍鬆了一口氣;有的則一屁股坐在泥堤壩上打個盹。王新安拖著疲倦的身子,扛著鐵杴不停地在堤壩上巡視:哪兒的土壘得不實,他用鐵杴拍打砸實;不夠高的,他挖些土墊上。
10日,險情告急。洪水以每小時40公分急劇上漲的速度,撼人心魄。上午,練村公社黨委副書記趕到工地,及時傳達了李先念副總理關於抗洪搶險的三條指示,告訴大家:上游將有特大洪峰下瀉,要有防大澇、抗大災、長期作戰的思想準備。
這時,王新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萬一洪水決堤,堤外的數千畝土地就要受淹,即將成熟的莊稼將付之東流,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大堤。王新安向公社領導堅決表示:“就是死,也要保住王灣東風閘,為灣套人民和財產的安全轉移贏得時間。”
夜晚,洪水咆哮著,直撲王灣東風閘。兇猛的洪水像一群掙脫牢籠的猛獸,聲如巨雷,勢如山倒,速如飛箭。王新安領著大夥手持手電筒、火把、馬蹄燈來到東風閘險工地段上,他們抬土包、墊堤壩、搭庵棚,與洪水展開生死決戰。
11日凌晨兩點多鐘,王新安手提馬蹄燈在閘上觀察水位,只聽“咕咚”一聲巨響,他急忙把燈放得很低,彎下腰一看,閘門底部木板被沖開一個缺口,洪水像脫韁的野馬直向灣套猛灌。如不及時堵住,整個閘門就有全部被洪水沖毀的危險,灣套里有上百個村莊就要被洪水吞沒。
王新安趕忙喊道:“不好,趕快下草袋!”民兵們聽到喊聲,一涌而來。王新安同民兵把已裝好泥土的草袋丟入閘底,丟了200多包,由於閘底斜坡大,袋子剛放下就滾下去,很快被湍急的洪水捲走了,水流絲毫沒有減弱。
灣套洪水滔滔。大壩內波濤洶湧,浪峰喧囂著、奔逐著、惡狠狠地向大壩撞擊,激起幾尺高的水浪和團團水霧。
王新安憑藉年輕體壯水性好,一咬牙緊了緊腰帶,“撲通”一聲,一頭潛入一丈多深的激流,沿著閘門檔板,摸清了缺口的大小位置。
過了一會,王新安浮上來,告訴大家:“閘門缺口寬有二尺多,高一尺多,呈凹形,用兩個泥袋就可以堵住。”他和民兵們研究方案,決定把泥包捆在一起,用繩子繫著,由他扶著往下放。泥包捆好後,王新安又一次潛入水中,可泥包還沒有沉到水底,包里的泥土就被激流沖得乾乾淨淨。
王新安急中生智,拿起自己的被子,把泥包捆了個結實,再次闖入缺口。缺口一部分堵住了,但水流還繼續向灣套里灌。
這時,天已大亮。經過幾個小時緊張戰鬥的王新安,披著冰涼的軍用雨衣站在閘台上,憂心如焚,細心觀察閘門動靜,琢磨著能有更好辦法,堵住缺口。
王新安奔下閘台,又要下水。民兵們爭著下水,生性倔強的王新安怎么也不肯讓。“水下情況我熟,還是我來。”於是,他第4次跳入激流。剛接觸水面,“咔嚓”一聲,王新安身上系的繩子斷了,堤上大家一陣驚呼:“新安,危險,快上來!”一會兒過後,王新安浮出水面,換了口氣說:“我不怕,死也要把缺口堵住!”說罷,他又一個猛子,潛入水底。霎時,激流不向灣套流了。堤上響起一陣歡呼:“堵住了,新安把缺口堵住了!”可是,一分鐘、兩分鐘過去了,大家仍不見王新安浮出水面,沸騰的工地一下子靜得讓人可怕,連樹葉落在地上也會聽得見。
大家的心弦繃得緊緊的,屏著氣,盯著洪水只見水面冒出了一串串氣泡,立刻又恢復了平靜。
“不好,新安出危險了!”人們急切地呼叫著。
民兵們衝下去了,武裝部的官兵衝下去了,全村水性最好的飼養員王法生也衝下去了。在兩米多深的水下,人們發現:王新安抱著泥包,連同他的身子一起堵在缺口上!
鄉親們從四面八方蜂湧而來,一個個深情地呼喊:“新安!”“營長!”“新安啊!你回來吧,快回來吧!”
王新安犧牲了,時年僅30歲。他用寶貴的生命為灣里8個大隊的搬遷贏得了時間,保護了18萬多名民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1976年7月20日,國務院、中央軍委授予王新安“英雄民兵營長”光榮稱號。
人民為了紀念他,修建了王新安大橋,大橋至今依然堅持在崗位,只是已經很破舊了。
人物紀念
武漢部隊負責人在會上宣讀國務院、中央軍委的命令。要求廣大民兵幹部、民兵和部隊指戰員以王新安同志為榜樣,認真學習毛主席的一系列重要指示,樹立同黨內資產階級長期作戰的思想,把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的鬥爭深入進行下去
國務院、中央軍委發布命令,授予河南省新蔡縣練村公社甘灣大隊民兵營長、革委會副主任、共產黨員王新安同志以“英雄民兵營長”的光榮稱號,命名大會十一日在鄭州舉行。
大會在《東方紅》樂曲聲中開始。中共河南省委、河南省革委會、中國人民解放軍武漢部隊、河南省軍區負責同志和鄭州市軍民以及河南省、湖北省先進民兵單位的代表共兩千人出席了大會。
中共中央委員、河南省委第一書記、武漢部隊政委劉建勛,在會上宣讀了國務院、中央軍委授予王新安同志以“英雄民兵營長”稱號的命令。劉建勛同志在宣讀命令後,還向王新安同志生前所在的甘灣大隊民兵營以及王新安同志的愛人楊翠蘭同志頒發了獎狀,贈送了馬列著作、毛主席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