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漏遲·老來歡意少

《玉漏遲·老來歡意少》是南宋詞人周密創作的一首詞。此詞上片主要寫詞人對亡友吳文英的回憶，下片則是詞人對眼前情境的感慨，卒章以景結情。全詞追念承平華年之游歡，流露社屋陰沉之哀感，聲情淒婉，盪氣迴腸，深切地表達了詞人懷念亡友及追憶故國之情。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玉漏遲·老來歡意少
• 創作年代：宋朝
• 作者：周密

作品全文

老來歡意少。錦鯨1仙去，紫簫聲杳2。怕展金奩3，依舊故人懷抱。猶想烏絲4醉墨5，驚俊語、香紅6圍繞。閒自笑。與君共是，承平年少。

雨窗短夢難憑，是幾番宮商，幾番吟嘯？淚眼東風，回首四橋7菸草。載酒倦遊甚處？已換卻、花間啼鳥。春恨悄。天涯暮雲殘照。

注釋

1. 錦鯨：代指久已凋零之故舊。杜甫《太子張舍人遺織成褥段》：“錦鯨卷還客，始覺心和平。”
   
2. 紫簫聲杳：倚聲度曲的人仙去。簫，一作“霞”。
   
3. 金奩：原為宋人所編輯錄溫庭筠、韋莊、歐陽炯、張泌等四家詞集，此指吳文英《霜花腴詞集》。
   
4. 烏絲：“烏絲欄”的省稱。李肇《唐國史補·卷下》：“宋毫間（今河南商丘等東南鄰近之地）有織成界道綃素，謂之烏絲欄。”後來泛稱有墨線格子的紙箋。
   
5. 醉墨：化用張旭醉書事，指醉中所寫詞章。事見李肇《唐國史補·卷上·張旭草書》。
   
6. 香紅：歌妓代稱。
   
7. 四橋：蘇州甘泉橋。周密《拜星月慢·春暮寄夢窗》：“一夜花落啼鵑，喚四橋吟伴。”
   

白話譯文

年紀大了歡樂便少了。你如李白一樣騎鯨仙去後，你手中紫竹製的簫的聲音也漸漸遠去。不敢打開你的詞卷，因為害怕看見你的詞作而想起你。依舊記得像張旭醉後在烏絲欄上進行書法創作一樣題詞時，眾人驚讚，美女圍觀。不由得悠閒地笑了起來。我們當時都一樣，在太平中度過少年。

往事如夢，似被打窗雨聲驚破，難以確定的是：當初我們有多少次吟嘯風月和多少次宮商相和？模糊的記憶讓我無奈得在東風中淚眼朦朧地回頭看四橋附近的菸草。這裡花間鳴叫的鳥已不復當初，我應該帶著美酒在什麼地方遊行至厭倦？疑惑間，春恨悄然生起。日暮時分的雲，默不作聲地掛在天邊，殘存著落日餘暉。

作品賞析

此詞上片多憶昔。“老來歡意少。”起句破空而下，就自身景況落筆，語意深沉，道出心境之黯然，籠罩全篇：侵尋“老來”，已是衰颯之狀；言及“歡意”，更見淒涼。接著的“錦鯨仙去，紫簫聲杳”兩句隱隱透出對昔日同游共樂的詞友之懷念與傷悼，漸入本題，較首句已轉進一層。其中，以錦鯨指代久已凋零之故舊，表明重在寫友情；“仙去”、“聲杳”則給人以茫然之感。以上的“歡意”、“錦鯨”、“紫簫”皆屬已逝歲月，適映襯出詞人如今之悲涼，又從反面為下文作了鋪墊。之後的“怕”字寫展讀亡友遺篇時的心理：不忍釋手，又惟恐觸動本來感傷不已的心懷。這是透過一層的寫法，顯得情更濃、思更深。至此，寫的皆是愁懷。接著的“依舊故人懷抱”一句點出“故人”，這是愁之所從來。其中，“依舊”一詞見相知之深，見詞人之喜悅，是傳神之筆。詞人誦其詞，懷其人，沉浸在回憶之中，筆下自然地折進一層。接著的“猶”字緊應“依舊”，引出下文。“烏絲醉墨，驚俊語、香紅圍繞”十一字寫盡風流才子狂吟醉草、偕伎歡游的蒙興。其中，“驚”字警醒靈動，畫龍點睛。結末的“閒自笑。與君共是，承平年少。”三句語淡情濃，作會心一笑。

創作背景

此詞當作於宋亡之後，具體時間不詳。吳文英去世之後，其自度曲詞集《霜花腴》被整理出來，詞人為之題作此詞，同時藉以追悼久已作古的故人吳文英。

作者簡介

周密（1232年—約1298年），字公謹，號草窗，又號四水潛夫、弁陽老人、華不注山人等，原籍濟南，後為吳興（今浙江湖州）人。德祐年間曾任義烏（今屬浙江）令等職。宋亡後隱居不仕。其詞講求格律，風格在姜夔、吳文英兩家之間，與吳文英（夢窗）並稱“二窗”。也曾寫過一些慨嘆宋室覆亡之作。並能詩文書畫，諳熟宋代掌故。著有《草窗韻語》、《齊東野語》、《武林舊事》、《癸辛雜識》、《志雅堂雜鈔》、《雲煙過眼錄》、《浩然齋雅談》等數十種。存詞150餘首，編有《絕妙好詞》，詞集名《苹洲漁笛譜》、《草窗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