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力生

潛力生

潛力生是這樣一群特殊的學生,他們學習成績不佳,厭學、有網癮、吸毒或其他問題。他們經常被稱為“問題生”、“學困生”、“後進生”或“差生”,在歐美一些國家,他們被善意地稱為“潛力生”。

在中國,圍繞青少年心理健康問題的一系列調查研究顯示,青少年心理問題有增無減,約20%的青少年在心理健康或行為方面存在問題,問題嚴重的在4.2%左右,處於心理亞健康狀態的為20%左右。

2009年底至2010年上半年,中央綜治委辦公室、中央綜治委預青辦等部門聯合開展的“重點青少年群體摸底排查專項行動”結果顯示,全國約有2820萬名達到法定入學年齡但又不在學、無職業的閒散青少年,其中“有不良或嚴重不良行為”的青少年115萬人;“有嚴重不良行為”的青少年達25萬人。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潛力生
  • 外文名:Potential students
  • 簡介:潛力生是這樣一群特殊的學生
  • 詞性:名詞
  • 分類:專有
每個人的故事都可以拍成電視,每一個“潛力生”背後都有一個問題家庭,

每個人的故事都可以拍成電視

記者見到阿芳時,她頂著濕噠噠的頭髮,趿拉著一雙夾趾拖鞋,坐在太陽底下,偶爾用眼睛瞄瞄那些正在烈日下訓練的同學。
15歲的時候,阿芳和室友一起離家出走。原因很簡單:“我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媽媽不管我,所以我也不想讀書了。”
一個月前,她的QQ響了,是媽媽發的訊息:“阿芳,回來吧,媽媽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那樣對你了。”
“我本來不想回家,可是我媽媽一遍又一遍地求我,我心軟了。沒想到一回來就被送到這所學校。”阿芳笑了,帶著一絲無奈。
“離家出走你怕嗎?”記者問她。
“不怕,因為我和室友一起。”說起離家出走她有些興奮,“我們去了上海、深圳、廣州,什麼都乾過,在酒吧也工作過,喝酒、吸毒、抽菸樣樣都會。”
“那你的室友現在怎么樣了?”
“她好慘。我離開的時候,她懷孕了,她的男朋友也不要她了。”阿芳望著龍悔學校圍牆鐵絲柵欄外的天空,輕輕地嘆了口氣,“唉,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
龍悔心理專修學校是一所專門為轉化教育阿芳這類“潛力生”開辦的特訓學校,在這個學校里有50多名學生,大多有過沉迷網路、輟學、離家出走的經歷,甚至有吸毒、打架、犯罪等行為。和阿芳一起進來的女孩在外面做足浴時還曾被強暴過,那時才十五六歲。龍悔的校長說:這裡的每個學生都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故事,他們每個人的故事都可以拍成電視。
吳校長做了4年的特殊教育,他將這些學生分為三類:行為不良型,如打架鬥毆、吸毒、偷盜等;心理障礙型,如社交恐懼、偏執人格;青少年次文化型,如厭學逃學、性別模糊、追逐非主流、混黑社會。吳校長說,他更願意像歐美一些國家一樣,稱他們為“潛力生”,因為他覺得從教育學上分析,這個青少年群體有個共同特點,就是由於認知、情緒、意志力、環境等諸多環節出現問題,導致他們的學習成績暫時落後於同齡人,並造成他們在學習意志、心理健康、行為性格等方面存在或多或少的臨時性障礙。而這些問題與障礙,是可以通過人為干預逐漸消解的。這就意味著這些孩子存在著轉變的潛力,而且他也擔心“如果給他們貼上問題學生的標籤,會給他們心理上帶來負面影響,加重他們的心理疾病”。
“這些孩子應該被稱為帶著殘留問題行走扭曲道路的群體。”中國江西新聞網代總編輯、心理諮詢師王光忠卻認為把這些孩子定義為“潛力生”不夠嚴謹,他認為只有正視問題,才能夠改變自己。
在記者詢問阿芳為什麼進龍悔時,她笑著說:“當然是因為我有問題,才被送進來學習的。”停頓了一下,她望著那邊在訓練的同學繼續說,“來龍悔的學生每個人身上都是有些問題的,要不然也不會進來。”
游木,來自深圳,他稱自己被送進龍悔的原因是“有網癮、不聽話”。問他怎么不聽話,他也說不上來,只說:“除了吸毒,我什麼不好的事都乾過。”不吸毒,是因為他“在電視上看到吸毒的壞處”。
行為班的班長鄒翔也吸了半年的冰毒。據他自己描述,他的那些朋友在他面前吸冰毒,前兩次“忍住了”,第三次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學習班的趙冰也是一個有毒癮的學生,來到龍悔後仍然想方設法弄到煙和毒品。鄒翔說:“他連心理班那些學生的藥物都偷來吸。”
阿英15歲,是心理班的學生。記者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對著記者問:“你愛不愛我?”與她有過接觸的心理系實習生毛情紅介紹說:“她患有歌德斯爾摩情結,簡單地說是愛上了害她的男人。”
阿英13歲時曾被一黑社會販毒分子迷奸。事後她竟愛上了施害者,並跟隨其生活,為其販賣毒品、坐吧檯、當服務生,並遭受別人的毒打。阿英說自己曾經每天能賺上好幾千元,其中一半要給自己的愛人。9月,她開始吸食毒品。
“我交過8個男朋友,他們都三四十歲,我不是真正他們,我知道他們要我做什麼,但總比悶在家裡好,爸爸媽媽不愛我,我希望得到愛,而他們就是那樣愛我,我覺得很幸福。”
來到學校後,阿英原來做了內蓬的紅色頭髮被“修理”成黑短髮,皮膚因軍訓也變得黝黑粗糙。同寢室的同學告訴記者,阿英經常莫名其妙地哭起來,剛開始同學們還會勸慰,後來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阿英右手中指上文了個“強”字,有一天她主動告訴毛情紅,強是她真正愛的人。“我們很相愛,但是由於他比我大很多,我們雙方父母都不同意。他是黑社會老大,不知道我來這所學校,他知道了一定會把我帶出去的。”
“強”,就是把13歲的阿英迷奸的黑社會販毒分子。
“有一個黑社會的兄弟為了我被砍了8刀,這世上沒有誰能像他們那樣去愛我,包括我的父母,所以我甘願為他們做任何事。”她說。

每一個“潛力生”背後都有一個問題家庭

樊彬是龍悔的實習老師,在實習期間主要擔任心理諮詢師,也兼任文化課教師。他告訴記者: “在學校玩親情排序遊戲的時候,他們經常把父母排在很後面。”
游木就把產生網癮的原因歸咎於家庭。“他們常常在我面前吵架,我不願意和父母說話。”他甚至說,想女朋友的次數比想爸媽的次數還多。
而阿英4歲時母親就離開了她去法國當保姆,父親對她也不是很關心。說起自己的媽媽,阿英很難受:“我很想我媽媽,但是我又很怨恨她,她說話不算數,說回來又不回國。她一個月才打一次電話給我,但是每次我都會掛掉她的電話,不然就和她大吵。”
“奶牛”之所以逃學吸毒也和家庭分不開。“奶牛”的爸爸來接她回家的時候對本報記者說:“是我們沒有做好,她媽媽在5年前就去美國陪她哥哥讀書了,我又要做生意,所以女兒一直都是爺爺奶奶管。”
鄒翔的情況和“奶牛”差不多,他一直跟著爺爺生活,是家裡的長孫。
吳校長說來龍悔的學生基本上屬於兩種:富二代和窮二代。“不是富家子弟就是留守兒童”。
學習班的王秀就是一個留守兒童。她的父母在生下她40天后去外地打工。她被寄養在阿姨家,父母則常年在外,每年回來一兩次。她原本學習成績在學校名列前茅,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學校有700個人認識我,因為成績經常是在全年級前十名之內”。
說起與國中生活時,她頗為自豪地說,初一時她是班上的佼佼者,語文、英語、物理都不錯,老師也常常誇她。然而談到“轉變”時,她有些黯然,“初二下學期她交了壞朋友,被一群女孩子帶著去上網、滑旱冰。她平均每天上網的時間有近9個小時。”
父母恨鐵不成鋼,開始打罵她。王秀更加反叛了,最後選擇了離家出走。在離家出走的一兩個月間,她靠打工賺取生活費,做過酒店的服務員,當過工人,還曾當過理髮店學徒。
談到那時的叛逆,她認為最大的原因是“被朋友帶壞了”,還有家庭的原因。王秀常年和阿姨生活在一起,甚至她稱阿姨為“媽”。在她看來,父母每年回來一兩次,很少關心她,而且重男輕女,“無論我做對做錯,爸爸都會打我。我弟弟也常欺負我,打我。一旦我還手,我又會挨打。”王秀似乎在講著別人的故事。
來到龍悔後,學校規定親屬一個月只能來校探望一次。王秀說她想念阿姨,希望阿姨來看望自己。
王老師是江西省上饒縣一所農村完小的語文教師,他在這所國小已經任教5年。他所接觸的學生很多都是家長在外打工,把子女留給妻子或者自己的父母帶。
王老師說:“在農村國小和中學上網玩遊戲、偷盜、早戀、打架已經成了一種難以遏制的現象,並且有不斷蔓延的趨勢。”
在南昌另一所特訓學校任教的老師告訴記者,送進來的學生家庭經濟條件一般較好,但家庭環境比較特殊,如離異家庭、單親家庭等等。(文中涉及的未成年人均為化名)
資料連結:2010年2月1日,中國青少年網路協會第三次發布《中國青少年網癮報告》(2009年版)。報告指出,目前我國城市青少年網民中,網癮青少年比例約為14.1%,人數約為2404.2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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