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歌頭·席上用王德和推官韻壽南澗》是南宋豪放派詞人辛棄疾的詞作之一。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水調歌頭·席上用王德和推官韻壽南澗》
- 作者:辛棄疾
- 創作年代:南宋
- 作品出處:《稼軒長短句》
- 文學體裁:詞
作品正文,作品注釋,創作背景,作品賞析,作者簡介,
作品正文
上界足官府,公是地行仙。青氈劍履舊物,玉立近天顏。莫怪新來白髮,恐是當年柱下,《道德》五千言。南澗舊活計,猿鶴且相安。
歌秦缶,寶康瓠,世皆然。不知清廟鐘磬,零落有誰編。堪笑行藏用舍,試問山林鐘鼎,底事有虧全?再拜荷公賜,雙鶴一千年。公以雙鶴見壽。
作品注釋
⑴上界,指天界,喻在朝為官;足,指多、繁瑣;官府,指政事。此指官場政事繁瑣。韓愈《酬盧給事曲江荷花行見寄》:“上界真人足官府,豈如散仙鞭笞鸞鳳終日相追陪”。
⑵地行仙,原為佛典中所記的一種長壽的神仙,後因以喻高壽或隱逸閒適的人。《楞嚴經》:“眾生堅固,服餌草木,樂道圓成,名地行仙”。唐顧況《五源訣》:“番陽仙人王遙琴子高言:‘下界功滿方超上界,上界多官府,不如地仙快活’”。蘇軾《以拄杖壽張安道》:“先生真是地行仙,住世因循五百年”。張孝祥《虞美人》:“天公一笑酬陰德,賜與長生籍。今朝雪霽壽尊前,看我雙親都是、地行仙”。此指韓元吉不僅高壽且歸隱江湖逍遙自在。
⑶青氈,喻書香世家。《晉書·王獻之傳》:“夜臥齋中,有偷人入其室,盜物都盡,獻之徐曰:‘偷兒,青氈我家舊物,可特置之。’群偷驚走”。劍履,佩劍和穿鞋子,喻官場地位很高。《漢官儀》:“上公九命則劍履”。《史記·蕭相國世家》:“於是乃令何第一,賜帶劍履上殿,入朝不趨”。
⑷玉立,指儀態修美。《世說新語·容止》:“嵇康身長七尺八寸,風姿特秀,……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天顏,皇帝容顏。
⑸《史記·張丞相列傳》索隱:“周秦皆有柱下史,謂御史也。所掌及侍立恆在殿柱之下,故老聃為周柱下史”。此用老子喻長壽。
⑹老子有《道德經》五千言,此喻韓元吉文采。
⑺活計,指生計,維持生活。蘇軾《李伯時畫其弟亮工》:“晚歲與君同活計,如雲鵝鴨散平湖”。
⑻孔稚珪《北山移文》:“蕙帳空兮夜鶴怨,山人去兮曉猿驚”。此指韓元吉安心隱居,不會使鶴怨猿驚。
⑼《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趙王鼓瑟。······藺相如前曰:‘趙王竊聞秦王善為秦聲,請奏盆缶秦王,以相娛樂。’······於是秦王不懌,為一擊缶”。集解:“缶者,瓦器,所以盛酒漿,秦人鼓之以節歌也”。康瓠,指空壺、破瓦壺,多用以喻庸才。賈誼《吊屈原賦》:“斡棄周鼎兮寶康瓠”。《爾雅·釋器》:“康瓠謂之甈”。疏曰:“即壺也,《說文》雲破壺是也”。秦缶康瓠皆尋常陋器。
⑽清廟,清靜、清明的宗廟。《周頌·清廟》:“於穆清廟,肅雍顯相”。《毛詩序》曰:“《清廟》,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諸侯,率以祀文王也”。此喻宋朝江山社稷。鐘磬,古代禮樂器。《周禮·春官·小胥》:“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鄭玄註:“鐘磬者,編縣之二八十六枚而在一虡(jù),謂之堵。鐘一堵,磬一堵,謂之肆。”晉·張華 《博物志》卷四:“漢末喪亂,絕無金石之樂。魏武帝至漢中,得杜夔舊法,始復設軒懸鐘磬”。
⑾蘇軾《和田國博喜雪》:“歲豐君不樂,鐘磬幾時編”。鄧廣銘按:“迨靖康之難,樂器皆亡。南渡之後大抵用先朝之舊,而不詳古今製作之本原”。以上指南宋王朝殘缺式微,朝廷不用主戰派,不知道有誰可以恢復中原、重振北宋雄風。
⑿《論語·述而》:“用之則行,舍之則藏,唯我與爾有是夫”。
⒀山林,指隱居生活,縱情于山林;鐘鼎,指到朝廷做官,勒名於鐘鼎。杜甫《清明二首》:“鐘鼎山林各天性,濁醪粗飯任吾年”。
⒁底事,指何事。清·趙翼《陔餘叢考·底》:“江南俗語,問何物曰底物,何事曰底事。唐以來已入詩詞中”。虧全,指缺損與完滿。《文選·左思<吳都賦>》:“窮性極形,盈虛自然;蚌蛤珠胎,與月虧全。”呂向註:“蛟蛤珠胎皆盈虧之物。月滿則珠全,月虧則珠缺。”此指行則鐘鼎,藏則山林,用舍皆得其宜。
⒂荷,背負、接受。結尾語“公以雙鶴見壽”,可知此指感謝韓元吉贈送予他的雙鶴。
⒃《淮南子·說林》:“鶴壽千歲,以極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而盡其樂”。
⒄此為作者自注,稼軒生辰五月十一,南澗則為五月十二,在稼軒生辰時,韓元吉贈他雙鶴。
創作背景
《江陰縣誌》卷十六《人物誌·鄉賢》:“王寧字德和,三魁鄉薦,乾道丙戌(1166)中乙科,終中奉大夫、直徽猷閣。逮事三朝【孝宗、光宗、寧宗】,凡所揚歷【揚歷,指仕宦所經歷】,綽有休聞,著有《笑庵集》十卷”。此詞作於淳熙十年(1183年)。鄧廣銘按:“據《康熙上饒縣誌》卷十二載淳熙十年癸卯推官王寧所撰之《修學記》一文,知王德和任信州推官在淳熙十年前後。九年稼軒既已有《太常引》詞壽南澗,則此詞自當為十年之作”。韓元吉(1118~1187), 淳熙七年致仕後在上饒閒居,此時65歲。
作品賞析
此篇祝壽詞,壽南澗也慰自己。上闋表達讚美之情,用的典故一是長壽延年,地行仙、老子都是長壽的象徵;二是道德文章,王獻之、老子比喻韓元吉為書香世家;三是地位顯赫,劍履、近天顏都表明其為天子近臣;四是灑脫,安於隱居,與孔稚珪所批判的假隱士周顒形成對比。以上四重意思,恰好都是韓元吉的得意之處。下闋則是由祝壽轉到當前政治態勢,對整篇詞格局進行了升華。前五句,很巧妙地用樂器對南宋王朝表達了不滿,以前北宋王朝鼎盛時禮樂齊備,現在神州陸沉、偏安一隅只能用些尋常陋器,暗喻以南宋朝廷偏安一隅、不思進取,所用非人,既有無奈、又有悲憤。接著又對韓元吉進行安慰,謂他無論居廟堂之高、還是處江湖之遠,都沒有遺憾。結尾兩句對韓元吉的感激與祝福,照應主旨。細玩此詞,在祝壽之餘,蘊含著濃郁的家國情懷、鮮明的政治報負、懷才不遇的悲憤無奈,是典型的稼軒風格。